事情結束后,周郡年一點點清理完現(xiàn)場,將兩具死豬一樣的尸體挨個打包進編織袋,這兩個渣滓死了都要浪費兩個新的編織袋,尤其是賈思全,居然還要特大號,果然活著和死了都一樣讓人厭惡。
擦干凈最后的血跡時,心中好像有什么東西終于落了地,可隨后又被巨大的虛空吞沒。
這么多年,終于結束了。
他很恍惚,總覺得還是少了些什么。
當天收拾好一切,他回到了家,淋浴頭的水一涌而下,洗刷掉了他多年積攢下來的情緒,這么多年,他終于睡了一個好覺。
他想,也許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第二天,他在鏡前略微整理了儀容,想著做完這件事,就去自首。
幾年之后,他難得還有機會重新回到連淮中學。
他走在熟悉又開始陌生的校園里,感嘆有哪些些沒變和哪些已經(jīng)變了。
這種感覺像什么呢?
像是從前這里的主人變成了客人。
走著走著,不覺間到了教學樓前,他瞧著那棵樹枝繁葉茂,在縫隙之間發(fā)現(xiàn)上學時扔出去的手繩居然還在,只是這么多年鮮艷褪去,繩子已經(jīng)掉色到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金屬裝飾也銹跡班班,再也看不出從前的樣子。
即使這樣他還是一眼認出了它。
這條路好長,他又怎么會忘記。
他想靠近那棵樹,好看的再清一些,可越來越近之后樹上的繩子倒是越來越模糊,直到糊成一片再也看不清。
他揉了揉眼,再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才回想起來,哪有什么連淮中學呢?一切都不過是他的臆想罷了,是夢啊。
他看著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這才想起最后的結局。
當時他正欲下死手的時候,警察來了。
可惜說什么都來不及了。
周郡年已經(jīng)奮力地在他心上補了一刀。
最重要的是,在這之前纏在賈思全脖子上的數(shù)據(jù)線已經(jīng)讓他窒息,恐怕再也無力回天。
周郡年被沖進來的警察一腳踢倒在地,連帶著手里的刀也跟著拔出又跌落出去發(fā)出了幾聲掙扎的彈響便沒了聲音。
陽光穿過本屬于窗戶的位置,均勻灑在周的臉上帶來陣陣暖意,他看向陽光傳來的方向,不顧及自己現(xiàn)在被制服在地,連手也被迅速拷上了手銬。
不知道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紕漏,興許是中間被人看到了,也罷,他不在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嘛。
一瞬間空間內(nèi)熙熙攘攘,耳邊聽到確認二人全都死亡的話語后那張帶著血的俊臉才心滿意足的開始大笑起來。
他狂笑只是被踢中的心口也跟著隱隱作痛,回頭看了賈思全和曲巳一眼,眼里的不甘轉(zhuǎn)為對死物的欣賞,滿意的輕笑
方默你說的沒有錯。
難過的時候看向外面的太陽,就真的會溫暖起來。
周峻年看到灑在自己身上的日光,笑了。
眼淚卻毫無知覺的以最快的速度從眼眶里滑下,明明,他現(xiàn)在應該很開心。
……
回憶結束,他心想也真是的,最近總是時不時混淆夢境和現(xiàn)實。不過夢里夢外無非結果都是一樣的,他也從沒想隱瞞什么,自首和被抓他都難逃法律。
大仇得報并沒有那么開心,而那個女孩也永遠留在了十七歲。
他并不抗拒交代犯罪事實,相反實在也沒有什么隱瞞的必要,很快,起因細節(jié)都被他交代了個清楚。
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或者說,從一開始就知道。
只剩周郡年自己時,他看向一旁的空墻,想起自己另一個夢,嘴角泛起甜甜的笑意。
那是他們大學畢業(yè)后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