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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他倆不會只在床上和諧吧? 下了床就吵……

    【難怪他倆剛才那么遲疑!我還以為他們是糾結寫什么, 沒想到啊沒想到哈哈哈】

    【嘿嘿,當天是辦離婚手續之前上的床呢,還是辦完之后呀?】

    【節目組!一人血書求你們尺度再大億點!】

    【離婚綜藝就是這點好啊, 可以放心聊成年人話題~嘶哈嘶哈】

    【黎哥小魚不用尷尬,我們可是看過你們小視頻的!都不是外人!】

    其他嘉賓歪過身體打量, 看到黎琢瑾和虞梓寫在各自小白板上的答案, 一時有人驚訝、有人戲謔。

    “十分感謝兩位老師帶來的節目效果!”主持人笑道,“恭喜二位答對一題, 至少可以各自拿回一個行李箱了。”

    “好的,那讓我們繼續,商老師,請展示您的答案吧?”

    站在虞梓旁邊的商安安接著翻過了小白板,答案十分簡單粗暴——「不記得了」。

    主持人繼續看向商安安右邊的烏杳然,烏杳然翻過自己的小白板, 所寫答案大差不差——「記不清了」。

    黎琢瑾和虞梓不約而同挑了下眉。

    虞梓木然看向主持人:“這種答案能算默契嗎?”

    如果算的話……那剛才他和黎琢瑾在回答些什么!

    商安安失笑:“哎呀,聽起來虞老師比我們倆自己都還在意結果, 那主持人, 我和杳然這能算答對一題嗎?”

    主持人很讓黎琢瑾和虞梓失望地點了頭, 解釋說:“可以算的哦, 但是為了防止同一招被反復使用,所以每對前任只能用類似‘忘了’這樣的模糊答案糊弄一道題, 下次再用就不行了。此外,同一道題中,如果一方寫‘忘了’、另一方卻不是這類答案, 也會等同于已經使用了這個機會,請各位嘉賓老師記住哦。”

    黎琢瑾和虞梓:“……”

    不想說話。

    烏杳然則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說:“其實這道問題吧, 我是記得一件印象深刻的事的,但我覺得安安肯定沒印象了,以她的性格多半會直接寫不記得了,所以為了達到‘默契’的要求,我就寫了這個回答,幸好沒猜錯。”

    【哈哈哈哈哈黎哥和小魚要破防了】

    【沒關系!說不定后面的問題更勁爆呢,把‘忘了’這種耍賴的正確答案留到后面嘛嘿嘿嘿】

    主持人接著補充解釋了下:“剛才游戲開始前,我沒有特意說起這條規則,是因為不想影響了嘉賓老師們答題的想法,節目組的策劃也是說等遇到了再說,沒想到第一個問題里就有嘉賓老師默契地這樣回答。總之,也恭喜商老師和烏老師答對一題。”

    “接下來,凌老師,您的答案是?”

    凌宋白翻過自己的小白板,上面寫著——「一起吃飯」。

    “我其實不記得了,”凌宋白語氣有些生硬地解釋,“但我猜當天應該有一起吃過飯。實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沒想到能直接寫不記得,就隨便寫了吃飯。”

    凌宋白旁邊的趙致誠翻過小白板,他看不出凌宋白不高興似的,親昵地說:“有點可惜,我和宋白這一題答得不一樣,看來這一輪沒有拿回我們的行李箱的機會了。我寫的答案是‘逗貓’……我們一起養了只貓,每次回家都會和貓一起玩。”

    凌宋白冷聲說:“不是一起養的,貓本來就是婚前我自己養的,離婚后自然也是我的,跟你沒有關系。”

    趙致誠哄人似的點頭:“好,你說得對。”

    凌宋白皺眉地別過頭。

    直播間彈幕情況也不太愉快。

    主持人緩和氣氛,連忙開口:“雖然這一輪凌老師和趙老師沒能得到拿回行李箱的機會,但我剛才大致看了下,嘉賓老師們好像都沒有帶八個行李箱那么多的,所以接下來還剩七道題嘛,還是有機會拿回所有的行李箱的,兩位老師不用著急。”

    “那好,這第一道題還剩徐老師和衛教授沒有公布答案,兩位要不一起展示出來吧?”

    徐銘和衛姜配合地同時翻過小白板,朝向鏡頭,一個寫著「實在不記得了,不好意思」,一個寫著「時間太久,確實沒印象了」。

    主持人看完后拍手:“好的,恭喜二位老師也答對了這一題。不過接下來,和商老師、烏老師一樣,兩位也不能再用這個回答了哦。”

    徐銘和衛姜一臉和氣地笑了笑。

    第一個問題結束,主持人緊接著看向虞梓,開啟第二個問題:“那么接下來,請虞老師念一下您剛才抽到的問題吧!”

    虞梓展開印著問題的紙條,然后輕輕一挑眉:“唔,我抽了個還挺友好的問題,至少給了選項……請問您和您的前任結婚的原因,屬于以下哪一類——一見鐘情、日久生情、先婚后愛還是勉為其難將就湊合?”

    【哇哦!接下來肯定還有問離婚原因的吧!】

    【快回答快回答!我也很好奇黎琢瑾和虞梓到底是怎么結的婚!】

    【他倆應該不至于在這個問題上用掉‘忘了’的機會吧……】

    主持人表示還是一分鐘時限,嘉賓們開始在小白板上寫回答。

    一分鐘時間結束,這次主持人表示從商安安和烏杳然這對前任開始,向鏡頭宣布所寫回答。

    這個問題落在商安安和烏杳然身上,其實毫無懸念,眾所周知她倆是在選秀節目里一見鐘情的。

    當下兩人各自的回答一公布,果不其然沒有意料之外。

    接著是凌宋白和趙致誠,他們之前公布婚訊過后,都在所接受的采訪里或多或少提及過婚姻狀況,當時對外的說法都是“日久生情”,當下寫在小白板上的答案也是這個。

    反倒是徐銘和衛姜在這一題的回答不太一樣——徐銘的回答是「日久生情」,衛姜的回答則是「將就湊合」。

    【呀,這下有點尷尬了】

    【既然會走到離婚的地步,有些認知矛盾也正常,比較好奇的是為什么會在結婚原因上認知差別這么大】

    【不是說徐銘和衛教授是青梅竹馬,水到渠成結的婚嗎?】

    徐銘自己顯然也對衛姜的回答感到有點意外:“你……我以為當初結婚的時候,你是愿意的……”

    衛姜卻不意外于徐銘的回答,她實話實說道:“其實我能猜到你會選擇日久生情,但我考慮了下,覺得我們反正都沒有那么多行李箱,這次答案沒對上、少一次拿回行李箱的次數也沒關系,所以我選擇了更符合真心話的答案。”

    徐銘神色有些嚴肅起來。

    衛姜看了看徐銘,然后又看向鏡頭,進一步解釋說:“我和徐銘從小就認識了,年輕那會兒結婚的時候,有報道說我們是青梅竹馬,這個倒也沒有錯。”

    “但……我當時同意結婚、甚至最開始順其自然地和徐銘談戀愛,其實都主要是因為我父母、他的父母、我們周圍的親戚朋友都在撮合,覺得我們在一起再好不過,后來徐銘跟我求婚,我當時意志也不堅定,雖然說過還不想結婚,可這樣并不具體的理由,被視為了害羞下的委婉同意。”

    “我那時候除了‘不想’之外,也確實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來拒絕……我不跟徐銘結婚,那我想干什么呢?想和誰結婚呢?還能找到比他更知根知底、更合適的結婚對象嗎?”

    衛姜笑著搖了搖頭:“身邊親友撮合,我意志不堅定地半推半就,就那么結了婚。后來想想,確實是勉為其難地湊合在一起——不是說徐銘有什么問題,也不是我討厭徐銘,但就是結婚這件事上……總之我當年的確還是不該稀里糊涂地結婚,也耽誤了徐銘,大家也引以為戒吧。”

    在衛姜的敘說中,徐銘嚴肅的臉色逐漸變得局促起來,他擺了擺手:“唉,話不是這么說的,我……唉,說什么耽誤了我,這不是臊我的臉嗎。說實話,當年我其實也想過,感覺親戚朋友們和我把你逼得太緊了,但我當時確實想跟你結婚,就自欺欺人地想著,反正你是喜歡我的,我們遲早要結婚,那早一點不是更好嗎……”

    “是我太自私了,我剛才還在說以為你是愿意結婚的,要不是你現在說這么多,我都沒回想起來當年我也是懷疑過你的意愿的……是我做得不合格,也不夠體諒你,怪不得后來離婚的時候你那么堅定。”

    這對人到中年、離婚十年的前任夫妻,彼此和和氣氣地論及過往,順帶一點自我檢討。

    【看得有點感慨,離婚過后還能這么和氣,其實已經挺難得了】

    【可不是嗎,看多了離婚之后給彼此潑臟水的怨侶了】

    接著,直播間主視角來到了黎琢瑾和虞梓這邊,輪到他倆展示這一輪的小白板了。

    關于“結婚原因”這個問題,兩人寫下回答的時候都沒有猶豫,也沒擔心過對方和自己寫得不一樣,然而……

    小白板翻過來,觀眾們看到黎琢瑾那邊寫著「日久生情」,虞梓那邊寫著「勉為其難將就湊合」。

    其他嘉賓們好奇打量。

    黎琢瑾和虞梓彼此:“……”

    【哈哈哈哈倒是和徐銘衛姜這對前任一樣了】

    【但他倆完全沒有那么和氣的傾向】

    【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差異啊!】

    【驚!黎影帝強制愛?】

    兩個當事人互相也挺鬧不明白。

    虞梓看向黎琢瑾,匪夷所思:“日久生情?你瘋了?”

    黎琢瑾翻了個斯斯文文的白眼:“誰能想到你這么不怕丟臉啊,你是忘了之前被放出來的全家福照片和聚會視頻了嗎?你管那情態叫‘湊合’?我以為你會好面子,所以我為了贏,才想著附和你回答的好嗎?”

    虞梓微微一頓,回憶了下黎子旸曝光的照片和視頻。

    那些畫面的確看起來不像是勉為其難結婚的,但……離都離了,婚前協議結束,這都上離婚綜藝了,說好了如實相處,虞梓也沒想到黎琢瑾會跟玩剪刀石頭布似的,玩走一步看三步的“預判”。

    “你當我是你啊,死要面子活受罪?”虞梓回懟道,“黎老師,你要是做人真誠點,我倆現在就不會被看笑話了。”

    黎琢瑾:“……你要是精神強大一點,現在就不會覺得在被看笑話了。”

    【笑死,凌宋白和趙致誠不和,我看著只覺得煩人,但黎琢瑾和虞梓斗嘴,我覺得好有趣!】

    【但聽起來這意思是,他倆都覺得結婚是湊合,對吧?】

    【反正全家福和聚會視頻不是這樣說的……】

    【臍橙小  視頻也不是這樣說的^_^】

    【黎哥:我以己度人,預判你的預判。小魚:啥?】

    【雖然互懟看著是挺有意思,但我咋覺得他們之間沒有余情未了的意思呢……】

    【我也覺得,感覺他們對離婚這件事還挺適應的】

    【畢竟是離婚當天還能doi的和平離婚嘛!】

    【呃……他倆不會只在床上和諧吧?下了床就吵架?】

    【靠,那也太好磕了吧!】

    【本來就是離婚綜藝,看啥余情未了啊,當然要看針鋒相對了!】

    總之,第二個問題,黎琢瑾和虞梓的回答沒能對上,所以他倆沒得到這一輪拿回行李箱的機會。

    接著第三個問題,商安安念出手上紙條的內容:“請問在您的認知中,您和您的前任是彼此的初戀嗎?”

    【哇哦哦!這是戀綜吧!】

    【婚綜吧,不過更像結婚綜藝,不是離婚綜藝哈哈哈哈】

    【可別,戀綜婚綜上有凌宋白和趙致誠這一對的話,要惡心死】

    【我就喜歡聽人隱私!搞快點搞快點!】

    黎琢瑾和虞梓拿著筆都有點遲疑。

    雖然水火不容,但眼下為了拿回行李箱,沒必要在回答問題上鬧矛盾,所以他倆這會兒都在想對方可能會寫什么。

    回答問題的一分鐘時限過半的時候,虞梓想了想,拿起筆開始寫,黎琢瑾余光里瞥見他的動作,發現他寫得挺長,反正比一個字或者兩個字長。

    于是黎琢瑾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作弊,了然地寫下自己的回答。

    這一輪揭曉嘉賓們的回答,是從凌宋白和趙致誠開始的,他們的回答都是「不是」。

    雖然觀眾里基本沒人想看他倆你儂我儂,但主持人還是走流程地笑問:“哎呀,兩位老師都覺得不是彼此的初戀啊,那要不跟觀眾朋友們分享一下,對方是自己的第幾任呢?趙老師,在和凌老師在一起之前,您還交往過幾個對象呢?”

    雖然婚前的事與出軌無關,但因出軌而格外名聲大噪的趙致誠,對于這個問題其實不太想回答。

    可這會兒被其他人和鏡頭看著,他只能開了口,含糊其辭地說:“就是正常交往過別的戀人……我和宋白在一起的時候,他二十三我二十五,不是彼此的初戀也很正常嘛,是吧,宋白?你在我之前有過幾個前任呢?”

    【嘔,真實答案很見不得人,說謊又怕被拆穿,所以干脆趕緊把話題扔給前夫】

    【趙渣男就算拋開出軌這個事,也是個毫無擔當的前任,跟這種人交往過就算了,還結過婚秀過恩愛,簡直是黑歷史】

    凌宋白看著主持人回答:“有過一個初戀,趙致誠是第二任。”

    主持人:“這樣啊,好的,謝謝兩位老師的分享,那我們接著看看徐老師和衛教授的回答吧?”

    徐銘和衛姜寫在小白板上的答案都是「是」,兩人青梅竹馬知根知底。

    接著直播間主要畫面就又來到了黎琢瑾和虞梓這邊。

    兩人展示了小白板,上面關于這題,他倆回答的都是——「不知道」。

    【哦?真的嗎?我不信!】

    【你倆結婚了三年!三年!沒聊過前任相關的話題?】

    【如果真的是不知道的話,那我相信上一個問題,他倆說結婚是湊合也是真的了】

    主持人正要順著這個回答提問,耳麥里突然傳來同事的提醒。

    于是接下來,她對黎琢瑾和虞梓露出抱歉的微笑:“黎老師,虞老師,我們負責盯著直播間的工作人員說,剛才有不少觀眾在彈幕里檢舉,說黎老師是偷偷看了虞老師寫完答案,才落筆回答的。”

    黎琢瑾眉心一跳,虞梓聞言偏過頭看他,那雙看誰都含情的眼睛里這會兒滿是“你怎么這么不靠譜”。

    “……”黎琢瑾心想,我要是靠譜,當初就不會找你協議結婚了!

    他試圖負隅頑抗,對主持人說:“我覺得我剛才沒有偏頭,也就談不上偷看。”

    “是的,我們的工作人員檢查過回放,說黎老師確實沒有特別明顯的偏頭動作,但疑似有用余光偷瞥,加上黎老師您的確是在虞老師放下筆之后才開始回答的,所以我們更傾向于接受觀眾朋友的檢舉,也就是說這次二位的答案雖然對上了、也是第一次使用這種模糊類回答,但不能算答對過關,不好意思。”主持人不怎么真誠地遺憾道。

    黎琢瑾輕嘖了聲,仍然想要討價還價:“我承認有用余光看他那邊,可我并沒有看到他的白板、他具體寫下的內容,這也算作弊?”

    【哈哈哈哈要不再給你們一個重新回答的機會,但是這次要好好回答!】

    【承認了偷瞥,說明真的不確定要怎么回答對吧……】

    【到底是在用余光瞥答案呢,還是在瞥人呢!】

    【救命,怎么這么幼稚哈哈哈哈,居然還偷偷看!】

    【怎么感覺黎琢瑾沒有傳聞的那么高冷了?】

    對于黎琢瑾的“掙扎”,主持人遲疑說:“這種的確是踩線行為,嚴格來說還是算違規的……不過我們的觀眾朋友非常大方,表示可以寬容,只要兩位老師誠實回答問題,不要再避而不談,就可以再給一次機會,二位覺得呢?”

    虞梓只想嘆氣:“再回答一遍,也還是這個答案,因為我真的是不知道他的戀愛史。”

    但黎琢瑾不想再輸一輪了,這次要是還落后,他和虞梓的成績,就和凌宋白趙致誠一樣墊底了!

    “這樣吧,我本來沒打算回答有關‘前任’具體情況的話題,畢竟這屬于延伸出去的問題了,也不是非答不可吧。但如果能算過關一次的話,我和虞梓現場互相盤問一下?”黎琢瑾說。

    聞言,虞梓眨了眨眼:“……我覺得沒必要。我一共只有四個行李箱,再跟你答對三題就行了,就算現在這個問題跳過也不要緊。”

    黎琢瑾點了點頭,然后否決:“可我不想墊底,而且我有五個箱子,我拿不回所有箱子的風險比你大。”

    虞梓還沒駁回去,黎琢瑾緊跟著又說:“我墊底了就會破罐子破摔,你這回不配合我,小心我剩下五道題都亂答,到時候咱倆都只能拿回一個行李箱,活過接下來近一個月。你考慮考慮。”

    虞梓無言以對:“……你這會兒是在考幼兒園入學資格證嗎?”

    【哈哈哈哈哈一起毀滅吧!】

    【黎哥勝負欲旺盛人設不倒!】

    【小魚點評黎哥:幼稚!】

    【黎影帝剛才用的詞是盤問哎!感覺像是蓄謀已久,以前沒找到機會理直氣壯盤問前任有關的話題,現在可算有了,嗯哼~】

    【我還是難以相信,他倆在全家福和聚會視頻里那么甜蜜,小視頻里深更半夜親得火熱,但結婚幾年都沒問過戀愛史?】

    【我靠!我有一個猜測!會不會他倆在家人面前的甜蜜是裝的!其實兩個人相處時,真的只在床上和諧?】

    【快快快!盤問盤問!我要知道他們是不是彼此的初戀!以前談沒談過戀愛!】

    【這不比戀綜燃嗎!一上來直接曝情史!】

    【我怎么這么想看他們斗氣,然后真的只能一個箱子游歐洲呢,嘿嘿】

    主持人按住耳麥,聽了同事的轉述后,對黎琢瑾和虞梓點了點頭:“總體來說,觀眾們同意了再給兩位老師一次互相盤問的機會,但請二位一定要誠實回答,不要辜負觀眾朋友們的‘寬容’哦!”

    黎琢瑾看著虞梓。

    虞梓無語:“行行行,問吧問吧。所以你在婚前談過幾次戀愛?”

    黎琢瑾沉默了幾秒鐘,然后端出從容不迫、睥睨天下的表情:“沒人有資格跟我談戀愛。”

    虞梓:“……”

    其他人:“……”

    【哇哦,所以虞梓是黎琢瑾的初戀,就這意思對吧?】

    【笑死,黎哥你在狂什么啊!】

    【懂了,這是在對虞梓表白,在你之前沒人有資格跟我談戀愛,遇到你之后不僅談了戀愛還結了婚!】

    【虞梓看上去想罵臟話】

    【我怎么覺得虞梓應該也沒談過前任,三年前跟黎影帝結婚的時候他才二十一哎】

    虞梓有些牙疼地看著黎琢瑾:“你能不能用正常點的語氣說話?沒有過別的前任就沒有,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裝什么龍傲天呢。”

    【離過婚的就是不一樣,從沒見過有人這么跟黎哥說話哈哈哈哈】

    “……”黎琢瑾冷笑,“龍傲天這類角色可不配讓我裝。你呢,以前談過幾個?”

    【有盤問那味兒了】

    【就是有點兇巴巴的,不然更像拈酸吃醋了】

    虞梓淡定回答:“談戀愛影響我發財,沒談過。”

    【啊啊啊雙初戀對吧!】

    【沒想到這對這么純啊哈哈哈】

    聞言,黎琢瑾心理平衡了,心情詭異地放松下來:“哦,也是,你這性格一看就不招人待見。”

    虞梓一個白眼給過去:“可不嗎,要不怎么會淪落到跟你結婚呢。”

    黎琢瑾:“……這么不會用詞,你語文老師一定后悔教過你。”

    “免了,你還是操心操心你從小到大的思政老師有多自責吧,教出你這么個學生。”虞梓想也不想地懟回去。

    黎琢瑾一樂:“我高中思政老師是你爸。”

    虞梓一噎。

    黎琢瑾饒有興致:“你對此有什么更深的見解嗎?”

    虞梓想了想,代他爸說:“師門不幸。”

    第23章 一對怨偶,難怪離婚 春宵一夜泯恩仇是……

    黎琢瑾微一聳肩, 接著突然想起來“正事”,回過神,咳嗽了聲, 他看向主持人:“對了,這輪問題我們算過關了嗎?”

    【過過過!讓你們過!接下來每道題都這種方式回答都行!】

    【過什么過!不許過!繼續吵, 求你們了!這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這小兩口說話可真有意思】

    【說著說著就自爆了, 原來虞梓他爸是黎琢瑾高中思政老師啊,是這樣認識的對嗎!】

    【再多說一點吧!】

    【哦不, 再多吵一點吧!順帶多漏點隱私!】

    【黎哥聽到小魚也是初戀的時候,松了口氣對吧哈哈哈!】

    【黎影帝不是不喜歡交際嗎,怎么對前夫就這么熱衷于聊天呢~】

    主持人忍著笑點頭,回答黎琢瑾:“當然,黎老師和虞老師這輪過關了。事實上,觀眾們對剛才的場面非常滿意。”

    后知后覺意識到剛才當眾吵架有多中二的黎琢瑾和虞梓:“……”

    虞梓目不忍視地別過眼, 不想看到黎琢瑾了。

    好在主持人大概是覺得這輪他倆的“表現”夠了,所以并沒有繼續調侃他們。

    主持人接著看向了商安安和烏杳然, 本輪問題還剩她倆沒有展示各自的回答。

    關于是否是彼此的初戀, 商安安和烏杳然的回答是一致的——「不是」。

    商安安抱著小白板說:“我是高中的時候確定自己喜歡女孩子的, 當時跟同班女生早戀過——早戀不對啊, 不提倡,高中階段還是該好好學習, 想要戀愛的話大學了再考慮也不遲。”

    “我早戀也沒什么好結果,她是個學霸,早戀了幾個月后發現自己成績下滑了, 所以跟我說了分手。這個選擇其實沒錯,但分手之后我們倆還是一個班,再看到彼此就難免會尷尬嘛, 所以反倒把本來應該挺美好的初戀,弄得回憶起來一團糟。”

    說著,商安安看了烏杳然一眼,又道:“不過,雖然是初戀,但早戀的時候也不成熟,結束就結束了,我后來可沒再懷念過。和杳然在一起,是我第二次談戀愛……當然,從離婚的結果來看,也沒什么好結局就是了。”

    烏杳然笑了笑,也主動開口:“其實我和安安以前還在一起的時候,有坦誠過彼此的過去,現在再說,也只是滿足下觀眾們的好奇罷了。哎,正好這輪問題結束了,該輪到我念剛才抽到的問題了吧?”

    她展開手里的紙條,然后一笑:“這個問題簡單。請問您和您的前任認識多少年了?”

    【看來這節目一開始就要把每對前任的情史挖個干凈啊哈哈哈】

    【愛看!繼續!】

    照舊一分鐘回答時限。

    時間到了之后,這次從徐銘和衛姜開始展示小白板,兩人這輪的回答一致,都寫的是「三十五年」——他們同歲,小學起就認識了。

    接著輪到黎琢瑾和虞梓公布各自的回答了。

    然而小白板一翻過來,觀眾們發現兩人的回答又很有貓膩!

    黎琢瑾寫的是「十年」,虞梓寫的則是「九年」。

    看到彼此的答案,顯然黎琢瑾和虞梓自己也挺困惑。

    “怎么會是十年?你別是連數數都還給數學老師了吧……”虞梓嘀咕了句,同時又默算了一遍。

    他今年二十四,剛過生日三個月,他是在中考前不久、十五歲的生日時認識的黎琢瑾。

    他爸虞風在成植物人之前,過去那么多年都沒有缺席過虞梓的生日——除了十五歲那年。加上那年正好他面臨中考,所以虞梓印象挺深,覺得自己應該沒有記錯。

    虞梓初中時走讀,每天都要回家。十五歲生日那天要上學,早上出門前,虞風跟他說會給他做一頓豐盛的夜宵慶祝生日。

    但虞梓下了晚自習回到家里,沒看到虞風的人,只看到餐桌上說好的豐盛夜宵、生日蛋糕和生日禮物。

    他當時給虞風打了電話,虞風接了,說很快回家,結果都過了晚上十二點、新的一天凌晨了才姍姍到家,還帶了個臭著臉的黎琢瑾——說起來,那天正好是六月七號,沒幾個小時黎琢瑾就要去高考了。

    虞家家里就兩間臥室,虞風不由分說把虞梓的臥室騰給了黎琢瑾,然后跟虞梓解釋說特殊時間點,先讓黎琢瑾休息好、免得耽誤了高考。

    虞梓不喜歡自己的房間被別人占用,尤其是黎琢瑾當時臉色又臭、還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看著就煩。但人家要高考,又是他爸把人帶回來的,他只好先忍了。

    ——越回憶印象越深刻,虞梓越肯定自己沒有記錯,是黎琢瑾搞錯了!

    而黎琢瑾略一思索,突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你是按我高考那時候開始算的?”

    虞梓挑了下眉:“聽起來你有另外的算法,但我在那之前應該沒見過你。”

    【哇哦!本來他倆認識這么久已經很讓我驚訝了……】

    【沒想到聽起來還有內情啊!】

    【刺激!居然能聽到本尊都不知道的過去!】

    【高考!這么重要的人生節點,你們居然是一起度過的嗎,我猛猛磕!】

    然而黎琢瑾并沒有解釋,只是沉默幾秒后,微微一聳肩,居然開口“認錯”了:“那就當是我記錯了。這個題沒對上就沒對上吧,反正剩下還有四道題。”

    主持人試圖幫觀眾滿足好奇心:“看來虞老師‘九年’這個答案能確定出處,不過不知道黎老師是為什么記成了十年呢?”

    黎琢瑾還是搖頭,不肯回答這個“拓展”問題:“跳過吧。”

    【別啊,怎么就跳過了!】

    雖然觀眾們集體“血書”想聽,但看出黎琢瑾的態度堅定,主持人便沒再揪著不放,笑著看向下一對。

    商安安和烏杳然認識了多少年,這答案網友都能回答出來,她倆也沒出岔子,回得一致——「五年」。

    五年前的選秀節目上認識的。

    她倆之后,是凌宋白和趙致誠展示小白板。

    這兩人的回答也對得上,而且就在上一題、回答是否是彼此的初戀時,趙致誠才說過一遍他和凌宋白認識時的年紀——「七年」。

    至此,四題過去,虞梓和黎琢瑾對上了兩題,商安安和烏杳然全都對上了,凌宋白和趙致誠對上了三題,徐銘和衛姜也是三題。

    勝負欲旺盛的黎琢瑾,和主要是在乎能否拿回全部箱子的虞梓,兩人慘遭墊底的成績。

    好在后面還有四題。

    黎琢瑾提醒虞梓:“一半過去了,接下來你專心點,我要逆風翻盤。”

    虞梓涼涼道:“抱著逆風翻盤心態的賭徒往往會輸得底掉,你小心點別把我帶溝里去了。再說了,這游戲也沒讓嘉賓之間比賽吧,你跟誰翻盤呢?”

    黎琢瑾沉默幾秒,然后說:“我跟我自己賭不行嗎,沒聽說過人最應該超越的是自己嗎!”

    虞梓又要開口,黎琢瑾打斷他的口頭施法:“閉嘴吧你。”

    【我知道了,他倆說話,查重率最高的一定是這句讓對方閉嘴】

    【有點好奇,現在在錄節目都這么不收斂,以前私下里得吵得多兇啊?】

    【我更好奇的是,現在有流程卡著才能讓他們吵一吵就消停一陣,那以前沒錄節目的情況下,他倆吵起來要怎么停?】

    【冷戰吧,冷一冷然后假裝無事發生過,莫名其妙就和好了,我跟我爸媽都這樣】

    【估計是床頭打架床尾和,讓對方閉嘴的最好方式就是直接親啊!親著親著不就搞起來了嗎[害羞]】

    【哈哈哈哈春宵一夜泯恩仇是吧】

    【嘖嘖,看到活的針鋒相對水火不容了,雖然吃瓜看戲,作為觀眾是覺得很有趣,但仔細想想,也難怪離婚了,見面就嗆聲可沒法安生過日子,哪怕開始覺得新鮮能忍,時間長了也肯定受不了】

    【可不嗎,這節目開播之前我還在猜說不定他們倆要舊情復燃,現在不了哈哈哈】

    【我也跟人打賭他們會破鏡重圓!但他倆目前為止好像還沒好好說過話,開口必掐……】

    【總結:一對怨偶,難怪離婚,教科書級別的反面案例,但我愛看,請多互掐!】

    接著來到游戲環節的第五個問題,凌宋白打開最開始從抽簽盒里拿出的紙條,念道:“請問您和您的前任是在哪一年離的婚?”

    這個問題實在太好回答,黎琢瑾和虞梓甚至可以把答案精確到離了具體多少天。

    另外三對前任也沒在這一輪出岔子。

    接著第六個問題,趙致誠念道:“請問您和您的前任有過婚前性行為嗎?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看我這手氣,抽到這么個問題。”

    這個問題上,在場四對前任、兩兩之間的回答都對得上,畢竟婚前有沒有發生過關系這種事,總不至于記憶都不一致。

    商安安和烏杳然、凌宋白和趙致誠、徐銘和衛姜,小白板上的答案都是「有」。

    而讓在場的人和觀眾們都倍感意外的是,黎琢瑾和虞梓的回答居然都是「沒有」——

    【woc這么純真的嗎?!婚前沒做過?】

    【哎呀真是看不出來他們倆居然這么保守】

    【我激動得掏出珍藏小視頻又看了十遍!】

    【我感覺他倆現在有點尷尬哈哈哈哈】

    【我的天更好磕了!所以結婚的時候真的是很鄭重地選擇在一起的對吧!】

    【但他倆前面不才說是湊合在一起的嗎?】

    【復雜又純愛的一對吶~】

    虞梓把小白板扣回身前,若無其事地催促:“下一題下一題!”

    主持人點點頭,笑著看向徐銘。

    徐銘接著念出了手里紙條上的內容:“我抽到的這個也是個選擇題,二選一,應該還挺簡單的——請問您和您的前任屬于和平離婚還是不和平離婚?”

    仍然是時限一分鐘內回答。

    虞梓準備落筆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剛才第五個和第六個問題都簡單過關了,他現在已經有拿回四個行李箱的額度了,所以剩下的問題完全可以亂答了!

    于是虞梓沒急著下筆了,筆身在他指間轉了兩圈,然后他噙著笑看向黎琢瑾。

    黎琢瑾瞥到他幅度明顯的動作,感覺有點不妙:“……你干嘛?”

    虞梓慢悠悠道:“不干嘛啊,就是突然想起來,就算剩下兩道題我們答得都對不上,對我也沒影響,所以……要不我臨時失憶一下,都回答‘不記得了’吧?”

    黎琢瑾聞言要氣笑了:“你就非得跟我對著干唄?”

    虞梓:“彼此彼此,也沒見你對我禮貌點。這樣吧,你叫聲哥哥來聽,我這個環節就不亂寫了。”

    【哇塞小兩口玩這么光明正大嗎!】

    “你終于瘋了?”黎琢瑾想也不想地說。

    虞梓無所謂:“哦,那我寫答案了。”

    黎琢瑾叫住他:“你急什么……你知道我比你大吧,瘋了想讓我叫你哥?”

    虞梓游刃有余地糾正:“不是‘哥’,是‘哥哥’……”

    “哎。”黎琢瑾順勢答應了聲。

    虞梓:“……你去死吧。”

    【哈哈哈哈】

    【不僅沒答應小魚的要求,還反過來順道占了便宜】

    虞梓不想跟黎琢瑾“談判”了,提筆就要在小白板上亂寫。

    黎琢瑾不想在這種能答對的問題上輸,連忙再度開口叫停:“你等等……你總得有個來由吧,怎么突然想到這么折騰我了?”

    虞梓挑了下眉:“想看你惡有惡報唄。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這件‘舊怨’——九年前你仗著比我高,按著我的頭要我叫哥哥,你忘了?”

    黎琢瑾:“……”

    他如今唯一能說的就是:“我現在也比你高。”

    虞梓:“……”

    【唉喲,越聽越有竹馬竹馬那味了!】

    【我突然想到,這小兩口是真能藏啊,認識了這么多年,但前面三年在娛樂圈里愣是避嫌得沒人知道他們認識!】

    【虞梓,你把這避嫌的演技放到正經演戲上,你一定會成功的……】

    【哈哈哈哈虞梓在演戲上不思進取,黎琢瑾卻專注拍戲,這種職業規劃上的矛盾,會不會也是兩人走到離婚的一個原因?】

    當下,虞梓和黎琢瑾不約而同在腦海中回憶過往。

    當年黎琢瑾在高考前夕出了點岔子,是既非班主任又非正經科任老師的思政老師虞風“多管閑事”,還把他帶回了家。

    黎琢瑾占用了虞梓的房間,他有看出來虞梓對此不大樂意,但還是“登堂入室”了。

    而虞梓當時沒有馬上鬧起來,他以為黎琢瑾高考完就走,所以忍了忍。

    但沒想到高考結束第二天了,黎琢瑾仍然沒有主動離開的意思。

    人是他爸虞風帶回來的,虞梓其實也不在乎家里多個陌生人,但這陌生人理直氣壯占著他的房間算怎么回事……

    于是當時虞梓不忍了,直接問黎琢瑾:“你能睡沙發嗎?把我房間還我。還有,你能不能別在我床上玩積木,多臟啊。”

    沒成想,黎琢瑾很討打且理直氣壯地回:“你房間太小,書桌上東西又堆得太多,除了床上,沒地方擺得下我的積木。你想要回你的房間?你房間里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怕我看到?”

    那年剛滿十五歲的虞梓聽得匪夷所思,一度覺得黎琢瑾是他過往十幾年來見過最惡劣的人:“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的房間!我爸他老好人,看你這個學生遇到事了,想幫你才把你帶回來,不要求你感恩,我也沒有趕你走的意思,但你至少不能這么過分吧?”

    “我知道,寄人籬下都該要低眉順眼的。”十八歲的黎琢瑾煞有其事地嘆氣,“但我要是真低眉順眼了,你爸看到得多難受啊,所以我也是為了讓你爸安心,才這么賓至如歸的。”

    虞梓冷笑:“你這叫賓至如歸?你分明是以怨報德!”

    黎琢瑾一臉無賴:“那你去跟你爸說唄,讓他把鳩占鵲巢的我趕走。”

    虞梓磨了磨牙,很想罵臟話問候黎琢瑾的爸媽,但苦于又不知道黎琢瑾的底細,怕萬一人家真死了全家是個孤兒,那他罵人爸媽也未免有點過分……

    所以虞梓把臟話咽了下去,說:“行,你不走就不走,但這房間我不會再讓給你獨占了,今天晚上開始我也住回來!”

    黎琢瑾挑眉:“弟弟,哥哥跟你說件事……”

    虞梓:“呸!誰跟你稱兄道弟!”

    黎琢瑾不慌不忙,說他自己的:“我喜歡男的,還沒有底線,你要是愿意跟我住一個房間睡一張床,我不介意啊。”

    那時同性婚姻法都還沒被大眾習以為常,十五歲的虞梓也還沒來得及思考自己的性取向,不過別人喜歡同性,他也不至于因此過激。可偏偏黎琢瑾厚顏無恥大放厥詞,不光是說他自己喜歡同性,還頗有拿虞梓調戲的意思!

    虞梓不由得大受驚嚇:“……我要讓我爸把你趕走!”

    “遇事就哭爹喊娘,果然是個小孩脾氣。”十八歲的黎琢瑾樂道。

    后來黎琢瑾離開虞家的時候,把那個近一千塊積木搭成的成品留在了虞梓的床上,虞梓不待見地讓他自己帶走,黎琢瑾強買強賣地說:“算哥哥送給你的禮物。”

    虞梓氣道:“我是你哥哥!”

    正在收拾行李的黎琢瑾就放下東西,走到虞梓面前。

    虞梓昂首挺胸瞪他:“干嘛?”

    黎琢瑾仗著身高和體能優勢,手掌按到虞梓頭頂,強行壓著他低頭:“叫哥哥就放開你。”

    虞梓被迫只能看地板,看不到黎琢瑾討人厭的嘴臉,但能看到對方的腿腳。

    于是那天以虞梓惡狠狠地踢了黎琢瑾一腳,然后趁機往后一縮,從黎琢瑾手下“逃脫”后冷哼離去,作為了結尾。

    黎琢瑾萬萬沒想到,多年前逗小孩造的孽,如今居然被虞梓舊事重提了!

    虞梓拿捏著他勝負欲強的心理,要他“伏低做小”……那當然是不可能實現的,黎琢瑾心想,要他在虞梓面前丟臉,那還不如在游戲環節里墊底。

    不過……也不一定只能在兩條道里選一條走嘛。

    回想起了虞梓他爸,黎琢瑾倒有了反拿捏虞梓的新主意,他說:“虞梓,我媽看到你這樣對我,肯定會很難過。”

    虞梓錯愕,沒想到黎琢瑾把他媽都搬出來了!

    【怎么就換新話題了!小魚剛才說的以前被黎哥按頭喊哥哥的事,還沒掰扯清楚呢,到底是怎么個細節啊!】

    【笑死,被逼得把媽媽都拉出來當靠山了!】

    【黎影帝這樣說,是覺得虞梓會在意他媽的意思咯,看來“婆媳”關系不錯啊】

    主持人這時候輕聲提醒:“兩位老師,答題時間只剩最后二十秒了,十九……十八……”

    虞梓快速對黎琢瑾說:“行,看在阿姨的面子上,我不會寫‘不記得’這類敷衍的答案,但我到底是如實寫‘和平離婚’還是故意寫‘不和平離婚’,你自己猜咯。”

    黎琢瑾:“……都到這一步了,你還要討價還價。”

    第24章 既然離婚當天可以上床 那離婚綜藝也可……

    虞梓已經開始落筆了, 黎琢瑾不想再被判定一次偷瞄作弊,于是收回視線,跟著倉促在小白板上落筆。

    【嗚嗚嗚越來越好磕了哎】

    【雖然離婚了但還是會在意對方的親人, 與其說是跟對方的親人關系好,不如說是一種愛屋及烏吧!】

    【從離婚當天還上床的行為來看, 確實像是和平離婚, 但從兩人這個相處模式來看,總覺得離得應該不和平呢……】

    【哈哈所以小魚會寫哪個答案呢!黎哥能否預判到小魚的預判呢!讓我們開始揭曉——】

    這一輪是從凌宋白和趙致誠這對前任開始公示小白板。

    趙致誠當初出軌得眾所周知, 如今他倆關于這一題的答案自然該是「不和平離婚」,凌宋白確實寫的是這幾個字。

    然而讓看客大跌眼鏡的是,趙致誠居然大言不慚寫的是——「和平離婚」。

    從神情來看,趙致誠目光閃躲,他自己顯然也并不是不心虛,畢竟在場的人、還有鏡頭后的觀眾都是“知情人”。

    但趙致誠還是嘴硬說:“這道題我和宋白的答案不一樣啊……不過好在不影響, 反正我和宋白都只帶了五個行李箱嘛,前面已經答對五次了, 能把箱子都拿回來就行。”

    凌宋白對此并沒有發表看法, 反倒是觀眾們在彈幕里義憤填膺得不行——

    【死不要臉的渣男!】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厚臉皮的人!】

    【話說他出軌是板上釘釘的事, 為什么事發后沒有被封殺, 現在還能上節目啊?】

    【這種道德人品的問題,封不封殺的標準很靈活的嘛[呵呵]】

    接著是徐銘和衛姜, 兩人都寫的是「和平離婚」。

    再然后,就來到了充滿懸念的黎琢瑾和虞梓這邊。

    兩人小白板翻過來——

    黎琢瑾寫的是「和平離婚」,虞梓寫的是「不和平離婚」。

    看到這個結果, 虞梓愉快地挑眉:“哎呀,看來我倆果然毫無默契  ,你沒猜對我會寫什么。”

    黎琢瑾:“……”

    虞梓剛才的作派, 顯然是要和他對著干的,他覺得虞梓可能會虛張聲勢,如實寫「和平離婚」,這樣如果他自己想得太復雜、一層層疊加預判,最后寫了另一個答案,虞梓就能嘲笑他了。

    沒想到虞梓的答案確實不需要一層又一層往上疊加預判……

    【哈哈哈哈感覺黎哥已經盡量往簡單想了,但還是沒撞對】

    【黎琢瑾和虞梓針鋒相對真的好好磕!!!】

    接著商安安和烏杳然公布這一題各自的答案,都寫的是「不和平離婚」。

    但商安安和烏杳然都沒有細說具體怎么回事。

    主持人會“順桿往上爬”地追問,但如果嘉賓確實不想回答,她也不會沒有眼色地鬧得嘉賓不愉快、影響節目氛圍。

    所以這會兒商安安和烏杳然不想說,主持人便自然而然地走過流程,來到這個問答游戲環節的第八道題、也是最后一道題。

    這次輪到衛姜念題,她展開紙條:“這個問題……請問您覺得,您和您的前任有誰后悔過離婚嗎?”

    【哇哦!今晚最像普通離婚綜藝的話題出現了!】

    虞梓看向黎琢瑾,但還沒開始討價還價,黎琢瑾就說:“閉嘴,你愿意怎么答就怎么答,想說你對我余情未了所以后悔離婚了都行,別指望我叫你哥。”

    虞梓:“……行。”

    一分鐘回答時限后,這輪先徐銘和衛姜展示小白板,兩人都寫的是「沒有」,自己沒有、也不覺得對方有因為離婚的事后悔。

    然后按著順序,輪到黎琢瑾和虞梓展示小白板了。

    黎琢瑾寫的是「沒有」,但他沒想到虞梓真的豁得出去,居然為了跟他作對,在這個問題上回答的是「有」……

    “哦,你后悔跟我離婚了啊,我記住了。”黎琢瑾語氣涼涼地說,顯然有之后要拿這件事做文章的意思。

    虞梓輕嘆了聲,放下小白板,煞有其事地一頷首:“可不是嗎,我是真后悔,越想越覺得離什么婚啊,明明喪偶比較劃算。”

    【啊?真的嗎?】

    【這么狂野的嗎?】

    【小魚愿意為黎哥守寡,寧愿喪偶也不分開,感天動地!】

    黎琢瑾冷笑:“那太可惜了,我命長,活得挺好。”

    “禍害遺千年嘛,我懂。”虞梓道。

    黎琢瑾不甘示弱:“……我倒不后悔離婚,就是現在仔細一想,有點遺憾沒澆死你的發財樹。要是你的發財樹死了,你估計能一起殉情,這結局倒挺美好。”

    【發財樹!怎么可以澆死發財樹!】

    【虞梓在家養發財樹嗎?哈哈哈哈真是財迷人設不倒】

    虞梓嘖了聲:“你還是顧著眼前,后悔下剛才沒有好好哄著我配合你吧。你有幾個行李箱來著?我記得好像不止四個吧?快點考慮下要舍棄哪個箱子,帶哪幾個跟你陪葬吧。”

    確實帶了五個箱子,但八道題答完下來只能拿回四個箱子的黎琢瑾:“……”

    黎琢瑾和虞梓展示完小白板、打完嘴仗后,接著商安安和烏杳然公布自己寫下的答案,她們再度答得一致——「有」。

    商安安說:“當時離婚比較倉促,所以我和杳然應該是都有過后悔心態的……是嗎?”

    烏杳然點了點頭:“嗯。”

    【嗚嗚嗚我的安然CP求你們復合吧!】

    【這個問答游戲環節唯一一對默契度滿分的前任愛人,你們不復婚多難收場啊!!!】

    最后還剩下凌宋白和趙致誠,凌宋白寫的答案是「沒有」,趙致誠寫的是「有」。

    看到凌宋白的答案,趙致誠率先開了口:“怎么會沒有呢?宋白你知道的,我很后悔離婚……”

    凌宋白目光冷淡:“我知道這個問題問的是兩個人中有沒有后悔的,但我只想表明我自己的態度,我沒有后悔過離婚。”

    他臉色難看,一副不想跟任何人說話的厭世模樣。

    趙致誠:“宋白……”

    【閉嘴!死渣男你閉嘴!】

    【我是真看不懂凌宋白到底怎么回事了,本來懷疑他是戀愛腦發作,帶著前夫上節目給人蹭熱度,但上了節目他又是這個反應……】

    【要么是被迫上的節目,要么……是在表演被迫吧?】

    【既想和前夫上節目,增加曝光度,但又怕自己的粉絲徹底失望,所以裝出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來?】

    【有的人不要太針對了,這是離婚綜藝又不是復婚綜藝,凌宋白這個回答有什么問題?】

    【徐老師衛教授和黎影帝他們不都回答的不后悔嗎,虞梓寫的是后悔其實明擺著也是不后悔離婚的意思,干嘛只針對白白……】

    【凌粉還在強撐呢,你也不看看你們家凌宋白跟趙致誠,和別的前任之間能一樣嗎?】

    【要真的這么無所謂,你們之前抵制凌宋白接這個通告干嘛,你們家那些老粉干嘛又破防到脫粉?尤其是脫粉的原因,不就是因為覺得凌宋白如今還和趙致誠同框,顯得很有腦子不清醒要復合的意思嗎?】

    【就是啊,干嘛扯其他幾對,其他的嘉賓哪怕是黎琢瑾和虞梓,吵架歸吵架,針對的是他們倆彼此,都沒像凌宋白這樣吧?】

    【接通告的是他自己,上了節目搞得像是有人逼良為娼,把他押到直播鏡頭前的人也是他自己】

    【可不嗎,說到上節目的原因,黎琢瑾直言是愿賭服輸、虞梓直言是被錢吸引,兩個人都知道是自己接的通告,沒誰來都來了還耍脾氣,弄得像節目組和觀眾欠了他們的吧】

    【還很有節目效果,看到他倆就覺得有趣,哪像凌宋白啊……】

    【被問到上節目的原因,是凌宋白自己冠冕堂皇說什么是為了給過去收個尾……那你就是這樣收尾的啊?要甩臉色麻煩甩給趙渣男,直接打一架都行,觀眾會很樂意看,但別甩臉色給鏡頭前的觀眾,謝謝!】

    【本來是很同情凌宋白的,畢竟他是被綠的那個,哪怕識人不清戀愛腦也沒傷害其他人,結果他離婚了針對上了虞梓,我就同情不起來了】

    【接著看吧,要錄四個星期呢,總會忍不住暴露上節目的真實原因的吧】

    【其實如果凌宋白真是被逼的,感覺大家也會改變口徑,還是同情居多……】

    ……

    問答游戲環節到此結束,根據游戲規則,黎琢瑾和虞梓最后能拿回各自的四個行李箱,商安安和烏杳然能拿回各自八個行李箱,凌宋白和趙致誠則是五個,徐銘和衛姜是七個。

    有人額度遠大于所攜帶行李箱的個數,也有人額度不足——例如黎琢瑾,他帶了五個箱子,這會兒必須得做出選擇,“拋棄”其中一個行李箱交給節目組保管,等旅程結束才能拿回來。

    黎琢瑾有些郁結,本來在游戲環節墊了底就挺難受,現在還得糾結拋棄哪個行李箱……

    不過黎琢瑾沒在這個環節浪費太多時間,很快做出了決定。

    “好的,那接下來我們的工作人員會幫嘉賓老師們把行李箱送到房間,畢竟箱子太多了,現在是雅典這邊凌晨三點,時間也不早了,就不讓嘉賓老師們因為搬運行李箱費功夫了。”主持人的語調仍然敬業地活潑著。

    接著她拿出一疊房卡:“現在,各位嘉賓老師請過來領取房卡,回房間休整吧。下次集合時間在六個小時后的早上九點,集合地點在游輪六層的自助餐廳,請各位務必按時抵達。”

    主持人一邊說,一邊發放了八張房卡。

    然而還沒等解散,就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烏杳然看了眼商安安手里房卡的房號,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然后開了口:“等等,我和安安是一個房間……房間安排是每對前任同住嗎?”

    【哇哦!刺激!】

    【我懂了,離婚綜藝,也是婚綜!婚綜,小兩口當然要住在一起!】

    “什么?”

    “不是吧!”

    其他嘉賓也都紛紛意外,打量起彼此的房卡來。

    因為房卡是每人一張,加上這個節目的性質,所以他們剛才都默認是每個人一個房間,畢竟這艘游輪看起來也不像是缺房間的。

    這會兒跟前任互相看了看,然后嘉賓們發現還真是——節目組把他們兩兩前任安排住到了一起!

    堪稱喪盡天良!

    主持人面帶微笑:“各位嘉賓老師不要著急,雖然房間是一起的,但給各位安排的都是套間……”

    聽這意思,嘉賓們還以為主持人接下來要說,每個套間里有不止一間臥室。

    然而主持人接著說的是:“……雖然每個套間里只有一間臥室一張大床,但我們節目組給每個房間都準備了兩套床具啊!嘉賓老師們要是實在接受不了和前任一張床,也可以打地鋪嘛,每個套間的客廳地板還是有點空間的。”

    嘉賓們:“……”

    凌宋白狠狠皺著眉,語氣冷硬道:“既然走到了離婚的地步,肯定不會再想住到一起,節目組為什么要這樣安排?”

    主持人一臉煞有介事的無奈:“實不相瞞,嘉賓老師們,別看這艘游輪大,但我們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很多啊,還有好多拍攝器材、道具什么的,以及吃用之類的物資,也都要住在游輪上,光是管控直播情況的監視器都放了一整層,上面的房間其實壓根住不開。”

    “錄節目四個星期呢,總不能安排人住在底艙的多人間吧,那得多難受。所以,還請嘉賓老師們體諒一下,兩兩同住吧!”

    凌宋白想要開口說什么,但主持人有預判地接著說道:“即便有嘉賓老師不介意底艙環境差,也很抱歉,不方便安排您去住底艙,因為我們節目組沒有事先準備,下面沒有鏡頭,即便有,也信號差得很難保證直播效果。”

    “如果有嘉賓老師真的特別接受不了這個房間安排,那也可以和其他房間的嘉賓老師換一換,只要互相都愿意。”

    嘉賓們啞火了。

    雖然知道主持人這樣說、節目組這樣策劃安排,肯定是為了節目效果,不少觀眾應該會挺樂意看到這樣充滿戲劇色彩的環節。

    但主持人把話都說到這里了,也給足了“和前任住在一起是被迫的”這樣有臺階的設定,嘉賓們就不太好繼續強硬要求多分房間了,只得接受現實。

    最開始發現房間安排問題的烏杳然開了口,問商安安:“那我們湊合一下,再同住四周?”

    商安安捏著房卡,遲疑地點了點頭:“好像也沒更好的安排了,就這樣吧。”

    她們都是女性,在場嘉賓只剩下衛姜同為女性,也不可能其中一個去和衛姜換房間啊。

    衛姜同理,她沒有能換房間的人選,所以徐銘開口說他倆也湊合湊合、大不了其中一個人打地鋪時,衛姜點了頭。

    還剩下黎琢瑾和虞梓、凌宋白和趙致誠兩對前任沒有表態。

    “雖然我不想和你同住,但顯然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黎琢瑾對虞梓說。

    虞梓微一聳肩,默認了這個說法。

    趙致誠對凌宋白笑道:“那,宋白,我們……”

    凌宋白咬了咬牙,要是有的選的話,他跟在場其他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和積怨已深的虞梓同住,都比和趙致誠同住更讓他能接受。

    但顯然他人緣也沒比趙致誠好,現在他沒得選,只能硬邦邦地說:“我打地鋪。”

    房間安排確定下來了,嘉賓們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離開甲板、進入艙內,搭乘電梯抵達所住房間的樓層,然后根據房卡上的房號找到房間,刷卡入門。

    “各位嘉賓老師回到房間后,我們的直播就會按房間切為四個單獨的直播畫面,每對前任的兩位嘉賓老師共享一個直播間,我們后臺的工作人員會輪班、時時刻刻盯著各位房間里的動向,從而及時切換有效的直播鏡頭、保證直播效果。”

    引路的工作人員在嘉賓們進房間之前,提醒道:“請各位嘉賓老師記住,這是一檔二十四小時全程直播的真人秀節目,房間里除了衛生間之外,其他地方均可能有鏡頭拍攝,請勿自行定義鏡頭‘死角’。”

    也就是說,注意著點,別以為哪個角落拍不到,就能偷偷做一些不想被觀眾看到的行為了,節目組現在提醒了沒有死角,已經是“仁至義盡”,而投放給觀眾的直播畫面只以爆點優先,可不會在意嘉賓是否想要“保密”,畢竟全程直播這一點是在簽約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了嘉賓的。

    房門一開,果然看到里面有數量不少的攝像機鏡頭,虞梓和黎琢瑾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被鏡頭盯著,那種兩人“同居”的詭異感,反倒會緩解許多,好像更光明正大了。

    虞梓和黎琢瑾各自的行李箱已經被工作人員放到了套間的客廳里,客廳不大,這會兒被八個尺寸不小的箱子占了個滿滿當當,要進客廳估計得走一步挪一下箱子。

    兩個人的行李箱乍看外觀都差不多,要么黑色要么銀灰色,好在節目組為了區分所有嘉賓的行李箱,已經在箱子上貼了姓名貼紙,現在黎琢瑾和虞梓也省了事。

    他們先都沒管行李箱,一前一后走到臥室門口看了看里面的情況。

    正如主持人介紹的,里面只有一張床,好在還算寬敞,此時床上放了兩套被子枕頭,每床被子旁邊還放了單人用的床墊,顯然在方便打地鋪這一點上,節目組的承諾并沒有縮水。

    不大的臥室里也有兩個鏡頭,一個正對著床,一個就在床頭這邊墻上。

    整個套間除了外面的小客廳,里面的臥室,一間連接著臥室的衛生間——衛生間里面自然沒有鏡頭了。

    還有被鎖上了的、能通往外面小陽臺的門。

    陽臺門上貼有節目組的溫馨提示,說雖然站在陽臺上能更好地眺望海洋、享受海風,但節目組要為嘉賓安全考慮,所以出于謹慎小心,還是決定一刀切、直接把陽臺門反鎖了。

    不過臥室朝陽臺那面本來就開了窗,也不妨礙在臥室里看看海景——如果節目錄制期間有空閑、嘉賓想要在臥室里看海景的話。

    虞梓走到窗邊掃了一眼,在這里往外看,能看到陽臺角落放著的一架綠植,不過這會兒外面夜色漆黑,光線不足,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植物。

    他也沒在意,轉過身問一臉糾結的黎琢瑾:“輪流打地鋪還是你愿意舍己為我,直接把床讓給我?”

    黎琢瑾無言以對:“你還沒睡著呢就開始做夢了?”

    “那看來只有輪流打地鋪了,剪刀石頭布?”虞梓從善如流。

    【好了,不用裝了,這里又沒別人!我們觀眾難道還是外人嗎!】

    【兩位,我根據你倆自己的爆料,估摸了下時間,你倆上次上床距離現在還沒滿一個月呢,就別避嫌打什么地鋪了好嗎!】

    【又翻出五秒鐘的小視頻看了看】

    【既然離婚當天可以上床,那離婚綜藝也可以同床!】

    【你們大膽做,我們不會出去亂說的!】

    【這應該是四對嘉賓里同住最不尷尬的一對了吧,畢竟剛離婚還沒多久,同睡的記憶還在,不像另外三對,最少也是離婚兩年了的……】

    黎琢瑾伸出手,準備跟虞梓剪刀石頭布:“一局定輸贏,還是三局兩勝制?”

    “一局吧,三局兩勝我怕待會兒有人輸了又改口要五局三勝。”虞梓悠悠道。

    黎琢瑾挑眉:“一個剪刀石頭布還給你說得挺自信。等等……這套間里有其他放行李箱的地方嗎?”

    虞梓微微一頓。

    于是他倆收了手,重新打量了一遍套間,發現空余儲物空間實在少得可憐,臥室里的衣柜也又窄又小,空間還已經被節目組準備的用來換洗的床上用品給占滿了,再要往里放行李,也頂多放兩件睡袍當擺設算了。

    臥室空間被大床占了絕大部分,剩下周圍的過道也就夠行李箱橫著走,反正不夠人睡。客廳里有個雙人沙發,但也不適合睡覺,偶爾湊合一夜勉強還行,但總不能湊合過接下來小一個月。

    也就是說,他倆的行李箱沒其他地方可放,就算把過道都占滿,也只能在客廳里騰一個不比雙人沙發寬敞的空間出來,壓根不方便打地鋪。

    兩人沉默了。

    【哈哈哈哈哈節目組絕對是故意的!這種規格的游輪不可能沒有更寬敞的套間,而且有兩張床的那種臥室應該也挺多】

    【節目組:我不知道呀,反正有客廳,反正有打地鋪用的床墊,你們自己不打地鋪不要怪我哦】

    第25章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看到 虞梓剛洗完澡……

    “算了, 反正床墊都是單獨的,湊合著就這張床睡吧。”虞梓說。

    黎琢瑾也不想沒苦硬吃,點了點頭:“行。”

    【我也覺得行!】

    【你倆就是想一起睡吧!這么快就松口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將就湊一張床上各睡各的,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虞梓就沒再跟黎琢瑾打商量, 尋思著先到先用, 從行李箱里拿了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浴室里傳出隱約的流水聲時, 黎琢瑾才發現虞梓這家伙不講武德,居然一聲不吭地搶先了!

    不過黎琢瑾這會兒也沒工夫在意這個,他正在盯著臥室里的兩個鏡頭看。

    “睡覺的時候都被盯著,有點奇怪,尤其是一個正好對著床、一個就在頭頂上,萬一半夜醒來黑咕隆咚里瞧見了, 跟鬧鬼似的。”

    黎琢瑾用觀眾能聽清的音量自言自語:“所以我有點想要拿東西擋一下鏡頭……但擋住了又顯得欲蓋彌彰,好像有什么見不得人, 而且遮擋鏡頭好像有點違約?算了。”

    【哈哈哈哈怕被誤會清白不保嗎】

    【別擔心黎影帝, 你和小魚之間本來就沒有清白這玩意兒】

    【這樣吧, 你倆做個愛, 為了直播間不被封,我代表全體觀眾同意黎哥插——入小魚之前遮擋鏡頭, 反正還能聽聲音嘛,夠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雖然話糙理不糙,但這有點太糙了吧哈哈哈哈哈】

    黎琢瑾隨意挑了一側床, 把節目組另外準備的單人床墊拆開、鋪上,再是枕頭被子鋪好,接著他回到客廳, 收拾了下行李箱,也拿出洗漱用品和衣物放到一邊,等著虞梓從浴室出來,他好進去洗漱。

    等待期間,黎琢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拼積木——一大盒新的積木,他這趟出行特意放在行李箱里的。

    剛才在甲板上要放棄一個行李箱時,黎琢瑾都沒舍得放棄裝有積木的這個箱子。

    客廳這沙發雖然睡人不方便,但放個積木還是足夠了。

    可能是今晚被節目組準備的問答游戲給勾起了太多回憶的緣故,黎琢瑾搭著積木,還順道一心二用,回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些事。

    在黎琢瑾的記憶中,他和虞梓其實是十年前認識的。

    那會兒他高二、虞梓應該是初二,虞梓他爸虞風是黎琢瑾所在高中的思政老師。

    “思政老師”這頭銜乍看起來像是教思想政治的,但其實和學科里常說的政治老師不是一回事。

    虞風這個思政老師,主要負責給學生上思想品德教育課,在課程表上和音樂課、美術課、計算機課這三門一起共享一節課,四門課的老師輪流著來,具體落實到某個班上就是每四周一節對應的課程。

    這是學校為了“綜合素質教育”,所以給高一和高二年級開設的幾門課程,每門課只有一個老師、負責兩個年級所有班。

    其實不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知道這幾門課只是走個流程,上課用不著嚴肅,又不參加高考,學生只當一周有一節娛樂放松的課來上。

    虞風作為兩個年級的思政老師,倒也沒有和學生“作對”的意思,他并沒有離經叛道地非要嚴肅傳授思想品德知識,上課就給放電影看,師生都輕松高興。

    除了長相出眾、脾氣格外“親民”之外,虞風就是個符合常規印象的水課老師。

    黎琢瑾當時會和這個老師有課外的來往,主要是因為他太“叛逆”了——

    上課睡覺,被巡邏的教導主任抓住不知道多少次,后來還被逮到逃課,認錯態度不良好,教導主任大發雷霆,要叫家長和罰升旗儀式上念檢討,然而黎琢瑾消極抵抗、恕不配合。

    黎琢瑾的班主任為了平息教導主任的“圣”怒,表示會拜托思政老師虞風給黎琢瑾補課,直到黎琢瑾寫出千字檢討書為止。

    虞風對這個飛來橫禍的額外工作量,倒也接受良好,讓黎琢瑾每天午休時間去他辦公室,看各種三觀健康的教育影視片。

    黎琢瑾隨波逐流,正好蹭教師辦公室午休,比擠在教室環境里舒坦多了。

    至于檢討書,那當然是一個字都懶得寫的,反正虞風也不約束他,時間久了連教育片都不催他看了,可能是片單見底、沒新片能放了。

    后來有一天中午,黎琢瑾剛到教師辦公室里寫作業,虞梓就拎著飯盒來了。

    他穿著印有隔壁初中校名的校服,一手拎飯盒,另一手抄在兜里,校服外套敞開著,里面一件黑色T恤,印著非主流的一串白色英文——「Nothing is impossible」。

    少年尚且青澀,但眉眼漂亮得不可思議,眼里帶著懶懶散散、似乎天也不怕地也不怕的笑意,墨黑的眼珠邊緣仿佛有一層層漣漪輕動,沒開口都藏著千言萬語似的。

    “爸,你寶貝兒子來給你送……飯了。”虞梓張揚地開了口,話快說完了才發現他爸沒在辦公室,里面也沒其他老師,只有一個坐在角落位置的學生。

    虞梓也不怕生,走到虞風的辦公桌前坐下來,隨口自我介紹:“我是虞風虞老師的兒子,你好啊,你知道虞老師去哪兒了嗎?”

    黎琢瑾目中無人慣了,也沒因為這少年長得好看就另眼相待,他一副要得罪全世界的中二模樣,哼了一聲,沒回答。

    虞梓被哼得莫名其妙:“怎么,我爸得罪你了?不對啊,他一個水課老師,連作業都不用給學生布置,能怎么得罪人……話說這個辦公室里不都是水課老師嗎,你怎么在這挨罰?”

    正嘀咕著,虞風這時恰好回來了,虞梓的注意力馬上跑了,對他爸得意地一抬下巴:“驚喜不!”

    虞風看起來驚嚇比較多:“小兔崽子你逃課了?!今天是周三,現在是中午,你不在學校,跑我這兒來了!”

    虞梓心情非常好:“別急別急,我沒逃課,是我們教學樓的廁所下水道炸了,臭氣熏天,教學環境非常惡劣,學校大發慈悲給放了今天的假,住校生回宿舍去了,我這樣的走校生就回家了。”

    虞風無語:“瞧瞧廁所炸了把你給高興的。”

    “要是學校炸了,我能更高興。”虞梓對他爸招手,“我回家看冰箱里有菜,就做了飯給你帶來,你老是不吃午飯,今天肯定也還沒吃吧?”

    虞風走過來,揉了揉虞梓的腦袋:“吃了也得說沒吃啊,不能辜負我們家寶貝準備的驚喜。”

    虞梓腦袋閃躲:“你別這么幼稚!我的發型!我的形象……”

    虞風哈哈大笑,然后對角落里正在陰暗發芽似的黎琢瑾說:“對了,給你倆介紹一下。黎同學,這是老師的兒子,叫虞梓,梓樹的梓,現在在旁邊十六中上初二。小梓,這是……”

    黎琢瑾合上了習題冊,站起身打斷了虞風的介紹:“虞老師,我今天有事,不上思政課了,明天再來。”

    虞風愣了下,不過他慣來好說話,點點頭:“行吧。”

    黎琢瑾走出教師辦公室時,聽到里面虞梓還在跟虞風嘀咕:“爸,你也有不被學生待見的一天啊?”

    “哪有,這個情況比較復雜。不說了,看看你給我做了什么菜?”虞風說。

    虞梓和他爸之間的相處方式,是黎琢瑾沒見過的,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對那次見到虞梓,印象還挺深刻。

    但黎琢瑾沒想到,虞梓居然完全不記得了似的,如今說起認識多久了,虞梓是從第二年高考那兩天算起的。

    這讓黎琢瑾有點不爽——他相貌氣質都這么出眾,虞梓見過之后居然沒留印象?

    簡直是對他的另類侮辱!

    黎琢瑾想到這里,卡積木的力氣都加重了些。

    “我洗完了,你要用浴室的話可以去了。”虞梓穿著睡袍,從臥室里走了出來,打斷了黎琢瑾的一心二用。

    黎琢瑾下意識抬頭看了過去,微微一怔。

    虞梓剛洗完澡,換上了黑色的長睡袍,襯得露出的皮膚更加白里透紅……他的頭發顯然也是剛剛用吹風機吹干的,沒怎么正經打理,濃密的發絲蓬松得有幾分凌亂,額前有幾縷發絲落在眼前,那雙素來帶著濃墨重彩情緒的眼睛此時含著幾分困倦。

    其實有點像剛從烘干機里抱出來的貓……

    這個想法從腦海里飄過,黎琢瑾猛地回神,覺得盯著虞梓的臉看有點奇怪,所以他放下目光。

    偏偏這一垂,又看到了虞梓那寬松的睡袍領口,還有被黑色布料微微擋住一點邊緣的鎖骨,那纖細素白的脖頸此時如同未被污染的畫卷……黎琢瑾看得有點不習慣,可能是因為以前要么沒仔細看過,要么仔細看的時候都是在往“畫卷”上添吻——痕的時候。

    不像現在,又在盯著看,又得無動于衷。

    目光再下一點,只能看到虞梓的手腕,那腕上現在自由且干凈,既沒被控制住,也沒有握痕。

    再往下……等等,他有病嗎?現在盯著虞梓在看什么?

    黎琢瑾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盯著手里的積木塊,回答了聲:“知道了。”

    【啊啊啊啊黎哥是不是咽了下口水!】

    【喉結動了下!看到了!】

    【被前夫出浴的美貌晃花了眼是嗎哈哈哈哈哈】

    【原來虞梓習慣穿睡袍啊……撩起來好方便的,是不是啊黎影帝~~】

    【只是正常呼吸罷了,不知道你們在替黎哥瞎激動什么】

    【小魚這樣子乖乖軟軟的,看得媽媽也哈特軟軟!PS:雖然我們家小魚的美貌是客觀事實,但作為已離婚的前任,網友們不要幫他倆藕斷絲連哈,顯得特別自作多情呢】

    【唯粉們快去睡覺,不然就要看到他倆同床了,會心痛的,我心疼你們!】

    【前任怎么了!就是離過婚才更好磕了哈哈哈!(凌宋白和趙渣男那對除外,那對還磕的話就太惡心了)】

    【睡習慣了的夫夫再次同床,半夜里大概會慣性滾到一起去吧,好期待呀![流口水]】

    【話說回來,沒想到黎影帝私下里玩積木啊,出來錄節目都還特意帶了一盒,好有反差感!】

    【小魚都沒覺得驚訝,看來是在家里看習慣了,已經察覺不出違和了】

    黎琢瑾剛才在腦子里“走馬觀花”,時間流速仿佛被放慢了千百倍,然而表盤上指針實際走過不過兩秒鐘,并沒多突兀。

    虞梓犯著困,也沒有觀眾們那樣拿放大鏡細看黎琢瑾神情的習慣,所以沒察覺出不妥,反正知會完了就行,他轉身回了臥室。

    黎琢瑾這才放下積木,站起身的時候,他突然想到——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虞梓剛洗完澡的樣子。

    雖然之前上過床,也不是沒在浴室里亂來過,但一點也不妨礙事后兩人繼續針鋒相對、睜開眼衣服都還沒穿好就開始翻臉不認人……剛洗完澡的狀態有點太私密了,不適合在他們之間分享。

    黎琢瑾走進臥室,看到虞梓在鋪另外半邊床,不過他沒有拆開他那份單人床墊,而是連著包裝直接放到了墻角。

    “你不用床墊?”黎琢瑾隨口問了聲。

    虞梓頭也不抬地回答:“這下面本來就有床墊,節目組準備的單人床墊顯然是為了方便打地鋪用,但既然不打地鋪,你那邊也鋪好了單人床墊,有‘楚河漢界’了,那我這邊不多鋪也沒問題吧。又不是豌豆公主,鋪那么厚反倒不舒服。”

    已經鋪那么厚的黎琢瑾:“……你是怎么做到都解釋得這么細了,還是讓人聽起來不舒服的?”

    虞梓納悶:“那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你自己的耳朵有問題呢?”

    黎琢瑾冷呵了一聲,走進了浴室。

    虞梓鋪好了床,心  無雜念地躺平了,忽略掉近在咫尺的另外半邊床,以及頭頂和對面墻上明晃晃的兩個鏡頭。

    【那個……黎哥剛才是空手進的浴室,對吧?】

    【哈哈哈哈哈事情往更有趣的方向發展了!】

    【這小兩口可太有梗了】

    【按小黃——片發展,待會兒黎哥要喊小魚給他拿衣服,然后在小魚送衣服時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進浴室里,按到墻上,這樣那樣……】

    虞梓剛用完浴室出去沒一會兒,現在黎琢瑾進浴室后,發現里面還有沒消散的水汽。

    黎琢瑾感覺有點別扭,大概是得和人用一間浴室的緣故,不太習慣。

    浴室空間不大,不過也并不算擁擠,做了簡單的干濕分離。淋浴間外放著臟衣簍,臟衣簍上方墻壁上貼著一張節目組的溫馨提示,寫明了游輪上公共洗衣房的具體位置,表示臟衣服可以暫時放在臟衣簍里,嘉賓自己規劃時間、有空了拿去洗。

    此時,虞梓剛才洗澡換下來的衣服就在里面躺著。

    一眼看去,倒也沒看到涉及隱私的衣物——而且他們更私密的事又不是沒做過,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樣,只是布料罷了——但黎琢瑾就是無端地生出了更多不自在感。

    這種“不自在”,對于自詡坦蕩的黎琢瑾來說可太新鮮了。

    明明當著活生生的虞梓本人的面,都沒這么別扭,現在只是處在虞梓剛才先用過的浴室里罷了……黎琢瑾看向受水蒸氣影響、這會兒仍然不大清晰的鏡子,覺得自己應該是困得腦子不清醒了。

    他脫了衣服,若無其事、坦坦蕩蕩地扔到臟衣簍里,然后進了淋浴間洗澡。

    五分鐘后,想要拿毛巾擦頭發的黎琢瑾手上落了空,隨后他心跳也漏掉了一拍,總算發現了——他準備好了洗漱用品和要換的睡袍,但是放在客廳,忘記拿進來了。

    畢竟在家的時候,洗澡直接進浴室就行了,沒那額外拿東西的習慣,家里的浴室足夠寬敞方便,壁柜里也總有干凈的衣物,洗完澡直接穿就行了。

    現在,在淋浴間的水聲中,黎琢瑾意識到自己有兩個選擇,要么讓外面的虞梓幫他拿衣服,要么他穿上才脫下來的衣服、自己出去拿好再回來接著洗。

    黎琢瑾隔著霧蒙蒙的淋浴間玻璃,看了眼外面臟衣簍的方向。

    他的和虞梓換下來的衣服,都堆在里面。

    雖然他沒有需要特別強調的潔癖,但感覺現在哪個選擇都對他不友好。

    黎琢瑾關了花灑,打開淋浴間的門,然后做出了決定——反正哪個選項都不友好,那與其他自己不自在地穿回衣服,再“灰溜溜”出去拿睡袍,不如使喚一下虞梓。

    有鏡頭看著在直播,他這屬于正當需求,虞梓不想給面子都得給。

    至于虞梓會不會借機笑話他——難道他不使喚虞梓,虞梓就不會笑話他忘記拿衣服了嗎?

    沒差別。

    于是,黎琢瑾走到浴室門前,在里面敲了敲門,揚聲喊:“虞梓。”

    虞梓已經混混沌沌快睡著了,驟然被人一喊,半夢半醒間仿佛受了驚嚇,心猛地一跳,睜開了眼。

    “虞梓,幫我個忙。”黎琢瑾的聲音從浴室里傳出來。

    虞梓:“……”

    這混蛋一定是噩夢轉世,沒聽說過擾人清夢天打雷劈嗎!

    虞梓翻了個身,打算當耳聾沒聽見。

    他接著想起來了這是在錄節目,但……那又怎么樣?他和黎琢瑾水火不容,本來也沒有瞞著觀眾。

    浴室里,黎琢瑾皺了皺眉,不信虞梓短短幾分鐘內就睡死了:“虞梓?我把衣服忘在客廳了,你幫我拿一下。”

    虞梓還是沒回應,聾了。

    【故意的,確定了】

    【其實我們不介意黎哥不穿衣服直接出來的】

    【相信小魚也不介意嘿嘿】

    【所以黎哥現在要怎么辦呢~~】

    黎琢瑾又沉默了會兒。

    如果說剛才選擇叫虞梓幫忙拿衣服,是出于“行動能體面些”的考量。

    那現在么,就是黎琢瑾詭異的勝負欲又冒了出來——他還非要把虞梓叫起來不可了。

    “虞梓。”黎琢瑾悠悠開了口,繼續道,“我知道你聽得到。你要是不幫我拿睡衣,我也能穿上剛才換下的衣服,自己出去拿……”

    虞梓大半張臉都埋在枕頭里,心想那你就自己出來拿唄,自己能拿還非要使喚我干嘛,真是個大少爺。

    然后他聽到這大少爺接著威脅道:“但我衣冠不整丟了臉,就會忍不住損人不利己……虞梓,我記得你爸以前說過,你小時候特別皮,在幼兒園里爬樹,結果被樹枝掛壞了……”

    “閉嘴!”虞梓騰地就翻身坐起來了。

    【繼續說啊繼續說啊!】

    【被樹枝掛壞了什么?衣服嗎?】

    【虞老師你要不還是接著裝睡吧!】

    黎琢瑾住了口,悠悠等了一會兒,然后浴室門從外面被敲響了,他打開一點縫隙,果不其然虞梓已經幫他把衣物和裝洗漱用品的防水包拿過來了。

    “幼稚,黎琢瑾,我沒見過比你更幼稚的人!”虞梓幾乎是從門縫把東西丟到黎琢瑾手上的。

    黎琢瑾站在門板后面,只伸出手來拿好衣物和洗漱包。

    他這會兒不慌不忙了:“是嗎,那看來你對你自己的認知還不夠清晰。”

    【兩個都是幼稚鬼!】

    【惱羞成怒的時候原來是叫全名啊】

    【黎哥有點小氣了,怎么躲在門背后呢,不讓我們看還不能讓你前夫看嗎!】

    虞梓看著浴室門重新關上,轉身回到床上時心里還在納悶,他爸什么時候跟黎琢瑾說過和他有關的事?還挑的是他出糗的黑歷史來說!

    還有,黎琢瑾記性這么好干嘛!都不知道多久前聽到的一件小事,居然現在還記得,還能拿出來笑話他!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之前去黎家的時候,也該多問問黎琢瑾的黑歷史!

    虞梓不爽地閉上眼睛,重新睡覺。

    黎琢瑾從浴室出來時,虞梓已經睡著了,臥室里沒關燈、隔音一般的浴室里開始傳出的水聲和后來吹風機的聲響,都沒影響他睡覺,睡眠質量好得不少觀眾朋友表示羨慕嫉妒。

    黎琢瑾在自己這半邊床上坐下,伸手關了臥室里的燈之后,才發現外面客廳的燈還沒關,于是他又起身去關外面的燈。

    然而客廳燈光一滅,眼睛還沒適應驟然漆黑的環境,整個套間就有點伸手不見五指那味兒,只能看到切換成夜視模式的鏡頭在發出幾點紅光。

    黎琢瑾不想在黑暗環境里摸索行動,正好臥室門邊就是燈的開關,于是他又把臥室里的燈打開了,穩當走回床邊坐下后,重新通過床頭的開關又把燈給關了。

    【得虧虞梓睡眠質量好啊,換我已經被開燈關燈給晃醒了】

    【嘶——黎琢瑾這生活習慣不太好啊,跟獨居慣了似的,值得投一下大學墻舍友吐槽區】

    【躺下了躺下了!我的CP同床了!圓滿了!】

    【這就圓滿了,那也太沒追求了,我覺得可以夢一個看他倆重現五秒小視頻里的情景!】

    黎琢瑾躺下之后,翻了個身。

    十幾秒鐘后,他又翻了個身。

    倒不是因為床上多了個人而不習慣得難受,問題主要出在身下的床墊——黎琢瑾發現,虞梓之前說的話大概有點道理,這多鋪一層床墊并不怎么舒坦。

    節目組準備的單人床墊質量一般,比房間大床本來就墊著的床墊硬質一些,躺下之后如同躺在浮在海面的木板上、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總之挺難受。

    于是一分鐘后,黎琢瑾再度起身,決定把單人床墊撤了。

    反正各蓋各的被子,本來就有“楚河漢界”隔開了,一張大床上多個單人床墊也沒意義,還顯得欲蓋彌彰似的。

    但這單人床墊拆開了包裝后膨脹起來,現在從床上撤下來也并不好放置,黎琢瑾搗鼓了會兒,站在床邊窸窸窣窣的。

    他這回倒沒有當房間里沒其他人在睡覺似的再度開燈,但挪動床墊時不慎碰到了床頭的臺燈,臺燈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倒還不如開大燈了。

    虞梓睡下也沒多久,而且按國內時間現在本來就是上午、不是他生物鐘習慣睡覺的時間,所以他睡得并不特別沉,現在總算被黎琢瑾制造的動靜吵醒了。

    臥室里漆黑,海面的月光也沒穿過窗戶打進來多少,虞梓睜開眼后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另一邊床邊站著個人影,恍惚間差點被嚇到:“……黎琢瑾?你干嘛呢?”

    黎琢瑾也被自己折服了,挺無語:“制造噪音呢。”

    虞梓翻了個身,從平躺變成背對黎琢瑾,無力吐槽:“消停點吧大爺,我忙著睡覺,實在沒工夫跟你吵架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實在理虧,還是因為虞梓此時聲音漫不經心得有些軟和,沒有吵架那氛圍,總之黎琢瑾難得沒吭聲嗆回去。

    他輕手輕腳把床墊靠墻放了,摸索著撿起臺燈放回床頭,然后躺回床上,這次舒坦許多,總算老實了。

    但黎琢瑾還是睡不著。

    雖然剛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航班和車,還被節目組的問答游戲折騰了一通,現在本地時間又是凌晨、環境很有睡覺的氛圍,但黎琢瑾對時差的感知顯然比虞梓更敏感些,疲倦歸疲倦,眼皮都閉累了,一時半會兒就是睡不著。

    黎琢瑾翻了個身,睜開眼,入目的是虞梓的背影。

    這夜里的溫度并不冷,加上睡著后比較放松,所以虞梓這會兒被子蓋得就不怎么嚴實,不像剛躺下時那么整齊。

    已經適應黑暗的環境,黎琢瑾發現自己的視力都變好了些,他能看到虞梓暴露在被子外的后頸,還有連著的小一片肩頸處的皮膚,白得跟窗外朦朧的月光似的。

    黎琢瑾百無聊賴地想到,要是虞梓身上的睡袍再落下一點、露出肩膀來,就能看到他肩頭那顆紅痣了。

    是在左肩還是右肩來著……好像是右肩吧。

    床頭正上方的墻上,鏡頭發著幽幽的紅光,雖然是夜視模式,但直播間看到的畫面仍然十分清晰——

    【怎么能有人俯拍的睡相都這么完美!】

    【小兩口完美到一起去了,真的絕配好嗎!】

    【哈!黎哥忍不住了,不背對背了,翻身看老婆了!】

    【前夫……前夫好嗎!真的不懂你們這些CP腦,你們是不知道離婚這兩個字的意思嗎!就算以前磕,現在也該be了好嗎!】

    【好好好,CP粉就該寵一下破防的唯粉,我改下說法啊——黎哥不睡覺,直勾勾地看前夫了!】

    【我懂,離婚的意思有很多,對于小魚來說就是能和前夫安然睡在一張床上,對于黎哥來說就是要浪費睡覺時間盯著前夫發呆!】

    【節目開播短短時間,他倆給我的感覺就是,走到離婚這一步不奇怪,但要是打算馬上復婚也不奇怪,有人懂我的感覺嗎!】

    黎琢瑾盯著虞梓肩頸處的皮膚神游天外,恍惚間隱約有了點睡意的時候,虞梓突然也翻了個身,無意識地往床中間蹭了點。

    兩人之間的距離陡然近了些許。

    虞梓身上本就寬松的睡袍更是在翻身間散開了更多,領口大大咧咧地敞開著,白皙單薄的胸膛隨著清淺的呼吸緩緩伏動,這細微的幅度和虞梓身上沐浴露的清淡香味,驚跑了黎琢瑾的困意。

    第26章 真是對不起,沒吃藥、不喝酒 對你——……

    黎琢瑾腦子里一下浮現出了諸多畫面。

    畫面里他正在扯開虞梓身上的襯衫, 白色的襯衫滑過虞梓肩頭的紅痣,那種狀態下的虞梓十分“好說話”,尋常吝嗇得要命的人被扯壞了扣子也一點都不跟他生氣, 只微微仰著頭繼續深吻。

    黎琢瑾低頭時,能看到虞梓的鎖骨輪廓在急——促的一呼一吸間格外明顯, 再下一點, 虞梓的胸前也有兩顆如肩頭紅痣一般灼眼的存在。

    如果親上去,會比親肩頭那顆紅痣更讓虞梓反應激烈……

    黎琢瑾腦子里春——光旖旎了片刻, 然后他突然回神,有些繃不住情緒,覺得這情況著實有點糟糕——大概是之前和虞梓同床都是午夜——場情形的緣故,所以他這會兒胡思亂想,也只能聯想回憶起來各種直播不宜的畫面。

    對心理和生理健康都不太友好。

    他現在更睡不著,更難受了, 只能眼不見心不煩地翻了個身,背對虞梓, 閉上眼睛, 不看他了。

    【黎琢瑾不睡覺盯著虞梓發呆, 虞梓睡著了還下意識靠近黎琢瑾, 哦我的天,這也太香了吧!】

    【我也不想磕啊, 可他倆醒的時候打情罵俏,睡的時候柔情蜜意哎!】

    【黎哥的眼神都快擦出火花來了吧哈哈哈】

    【節目組這個鏡頭安得真是太巧妙了!連眼神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別看了黎哥,光看能有什么結果, 也別忍了,直接親吧!】

    【黎哥我教你!你現在翻身回去,直接壓到小魚身上, 把他親得半夢半醒!然后睡袍最方便了,把里面礙事的小布料弄下來,再分開小魚的膝蓋,對準你翹起來的那個又渴又餓的東西,懂積木吧,就是那個榫卯原理摁進去!】

    【我不介意你倆穿著睡袍擋得嚴實一點的!就是這么大方!】

    【就是就是!你們不是水火不容嗎,那你能眼睜睜看著小魚睡得比你香而你在輾轉反側嗎,必然不能啊!爆炒他,弄醒他,讓他也睡不好覺,這就是最好的報復!】

    【啊,午夜——場來得這么快嗎[羞澀]】

    得虧黎琢瑾看不到彈幕,不然更要睡不好了。

    虞梓倒是睡得挺好,直到八點的鬧鐘響起來,他才睜開眼,不慌不忙地關了鬧鐘,然后伸了個懶腰,坐起身。

    囫圇睡了一覺的黎琢瑾也被鬧鐘聲音吵醒,睜開了眼,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從睡前的背對虞梓,已經又翻了身變成了面對虞梓。

    更糟糕的是……幾個小時過去,虞梓身上的睡袍更松散凌亂了!

    黎琢瑾一睜眼就被虞梓白皙的肉——體晃花了眼,偏偏虞梓自己毫無察覺,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床。

    黎琢瑾驟然閉眼,有些忍無可忍地說:“你還能不能好好穿衣服了?現在是給觀眾發福利環節嗎?”

    虞梓被他說得莫名其妙,低頭一看,也不過就是睡袍帶子稍微散開了點,小半個肩膀和胸膛露了出來而已。

    別說露得本來就不多,就算真是睡袍整個散開了又怎么樣,他里面還穿了條短褲呢,身材又不是見不得人。

    虞梓把落到肩膀下一點的睡袍扯上來,站在床邊俯看著閉眼沒起的黎琢瑾:“你是在夢里任職了封建老夫子還沒出戲嗎,一驚一乍個什么勁,這就叫發福利的話,那我未免也太小氣了。”

    之前那個五秒鐘的小視頻還值得虞梓臉上升溫一下,但現在這點尺度,純屬睡醒起來儀容不整的正常范圍,虞梓覺得黎琢瑾反應太夸張了,像是想故意挑起直播間觀眾的情緒,簡直無理取鬧嘛。

    黎琢瑾:“……”

    【哎呀哎呀小兩口一睜眼就開始鬧啊】

    【就是!這點算什么發福利,黎哥一點也不大氣,還是得看小魚的】

    【黎哥說漏嘴了吧,衣衫不整的小魚在他眼里屬于福利哎!】

    【黎哥看了一眼小魚就馬上閉眼,被勾——引狠了吧哈哈】

    【什么,小魚要直播doi給觀眾發福利?!】

    【是的是的,我也聽說了[壞笑]】

    見黎琢瑾沒有回答的意思,虞梓也沒再耽誤時間,從容走向衛生間,準備洗漱。

    但走了幾步,虞梓看到靠墻放著的床墊,突然反應過來,奇怪道:“你什么時候也把床墊撤掉了?”

    黎琢瑾重新睜開眼,姿勢有點別扭地坐起身,靠在床頭:“在你晚上睡得跟磕了安眠藥似的的時候。”

    虞梓了然:“難怪一睜眼就這么大火氣,原來失眠了啊。別傷心,年紀大了就是會失眠的,你要接受現實。”

    黎琢瑾冷笑:“怎么,你活不過三年,長不到我現在這、把、年、紀、了?”

    虞梓挑了下眉:“我再怎么長,你也比我老三歲啊。”

    說完,虞梓進了衛生間,門一關,不理黎琢瑾了。

    刷牙的時候,虞梓的目光無意識地在周圍逡巡,然后在看到臟衣簍時微微一頓。

    黎琢瑾換下來的衣服,都把他的衣服給壓住了,看起來有點別扭……

    他和黎琢瑾結婚三年,還沒像現在這樣奇怪的親密過——沒有身體上的接觸,但共用一間衛生間,牙刷和毛巾都靠得很近,甚至換下的衣服都在同一個臟衣簍里。

    虞梓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繼續刷牙。

    出乎虞梓意料的是,他洗漱好從衛生間出來了,黎琢瑾居然還坐在床上沒挪動,仿佛要和被子擁抱個地老天荒。

    不過虞梓還要拿衣服換下睡袍,用得著唯一沒有鏡頭的衛生間,這會兒不想讓黎琢瑾跟他搶地方用,所以他雖然納悶,但也沒開口多問。

    黎琢瑾看著虞梓飄飄然走過,黑色的睡袍下擺掃過他光潔白皙的小腿。

    于是黎琢瑾更難受了——剛才被鬧鐘吵醒,他睜開眼看到虞梓的那一眼,那畫面莫名其妙有點魔怔似的老在他腦海里游蕩,即便虞梓已經把睡袍穿好了,他還是好像能透過黑色的絲綢看到白里泛著粉的肩膀和身體。

    心里的胡思亂想造成了身體的抗議,偏偏頭頂和床對面墻上兩個鏡頭明晃晃的,所以虞梓去洗漱之后,黎琢瑾繼續待在床上沒動彈。

    然而身體的“不適”剛緩和下去一點,虞梓又跑出來溜達了,于是黎琢瑾又硬回去了。

    黎琢瑾開始懷疑,虞梓之前說他好色,可能稍微是有那么點正確。

    這是個會在和虞梓獨處時冒出來的詭異毛病。

    偏偏節目組還安排他們同住,要是這個問題解決不了,接下來這段時間怕是要更麻煩了……

    一想到這里,黎琢瑾著實有點頭疼,上下都疼。

    虞梓去客廳開行李箱,拿了要換的衣服,施施然又走進衛生間,換好后打理了頭發,然后抱著睡袍走出來。他把才穿過幾個小時、沒打算和臟衣簍里的衣服一起洗的睡袍放到他睡的那半邊床上,順道鋪好了剛才起床后沒整理的被子。

    這個過程中黎琢瑾還是跟雕塑似的,靠在床頭偽裝思考者。

    虞梓奇怪了:“九點集合,你知道吧?”

    黎琢瑾現在真是聽不得虞梓的聲音,也看不得虞梓的目光。

    “你出去。”黎琢瑾沉聲說。

    聽到這么沒頭沒尾只有不客氣的一句,虞梓挑了下眉,還就不走了。

    他在床邊坐下來,拿過放在床頭的手機開始玩——這個手機沒插卡,下載的APP也只有幾個單機小游戲,此外都是系統出場自帶的那些,最大的用處也就是設個鬧鐘,是虞梓為了上綜藝節目專門準備的一個無所謂鏡頭拍攝的工作手機。

    他自己常用的手機放在了證件袋里,關著機,沒打算拿出來用,反正在國外要聯網還得另外操作,沒必要。

    看著虞梓的背影,聽到他手里傳出游戲的背景音樂,黎琢瑾更疼了。

    “虞梓……”黎琢瑾磨了磨牙,“你不出去也行,拿衣服幫忙擋一下鏡頭。”

    虞梓扭過頭看他:“你到底干嘛呢,總不能是睡袍突然縮水,你怕裸——奔才被封印在床上不敢動吧?”

    黎琢瑾:“……”

    【肯定是硬!了!】

    【本來還不太確定,但黎哥一直蓋著被子不動,真的很可疑啊】

    【哈哈哈哈小魚你都想到裸——奔了,要不再往更澀一點的方向想想?】

    虞梓被自己的猜測逗樂了,隨手關了手機,反正單機小游戲突然退出也不影響什么。

    然后他側過身打量了黎琢瑾:“吶,你說實話,我就幫你遮一下鏡頭然后出去。”

    客觀來講,以他們之間的關系,虞梓現在已經很客氣了。

    但黎琢瑾現在的狀態客觀不了。

    他現在沒覺得虞梓是在挑釁他,但他覺得虞梓當前的一顰一笑都在挑——逗他,甚至可能是看出了他的狼狽后故意為之。

    黎琢瑾心煩意亂地掃了眼臥室里的兩個鏡頭,屈了屈腿。

    就在虞梓開始懷疑黎琢瑾是不是尿床了的時候,黎琢瑾突然朝前探身、向他伸出了手,趁他不備一把把他幾乎是薅過去的。

    虞梓睜大了眼睛:“你干……!”

    黎琢瑾咬上了虞梓的唇——是真的咬,不算親,不過咬的力道不重,虞梓沒覺得疼,但腦子里嗡的一聲,下意識就惡狠狠咬了回去。

    黎琢瑾吃疼地嘶了聲,松開了虞梓。

    虞梓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發什么神經?!”

    【哇哇哇哦(猴子蕩來蕩去)】

    【親了?這么快就親了嗎!哈哈哈哈黎哥是不是忘了這是離婚綜藝了】

    【應該是忘了他們已經離婚了,所以有矛盾了就下意識按從前的方式解決吧!】

    【小魚看上去大為震驚】

    黎琢瑾當下也挺崩潰,感覺自己的大腦被下——半——身控制了,簡直是奇恥大辱——但話又說回來,親都親了。

    所以他鎮定自若地忽略鏡頭,看著虞梓:“遮一下鏡頭,我們把話說清楚。”

    虞梓臉色不大好看。

    經過黎琢瑾剛才的行為,虞梓總算后知后覺明白過來,黎琢瑾現在蓋著被子到底是想遮掩什么——不怪他剛才沒想到,實在是以他和黎琢瑾的關系,他沒那么自作多情,覺得自己能影響黎琢瑾。

    虞梓想不通,黎琢瑾這會兒既沒有被下藥,也沒有喝酒拉低自制力,從哪來這么高的興致?

    虞梓有點想甩手走人,但又想到接下來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要在一起錄節目,所以他被黎琢瑾這句“把話說清楚”給架住了,猶豫幾秒鐘后冷沉著臉、勉強點了頭。

    看到虞梓拿衣服遮鏡頭,觀眾們表示不干了——

    【等等,這違規的吧!】

    【說好的全程直播啊啊啊!節目組人呢,快去阻止他們!】

    【可是,如果節目組阻止了他們遮擋鏡頭,他們應該就什么都不聊了吧,現在這樣至少還能聽到聲音?】

    【這樣吧,我們先聽個音頻直播,事后節目組再懲罰他們,各論各的都不耽誤!】

    【他倆都想到遮鏡頭了,肯定不會忘記壓低說話音量,只怕啥也聽不到】

    【呃……他們直接進衛生間關上門說話不就行了嗎,省了擋鏡頭的麻煩,也不會被收音,還不違規】

    【那就要問問黎影帝了,到底是什么情況讓他不能掀開被子呢?】

    【啊啊啊兩個鏡頭都被遮住了,直播間黑掉了,我不干……咦?】

    【直播間又亮了?】

    【哇,原來還有第三個鏡頭的存在嗎!】

    【這個畫面角度……我知道了,是那個陽臺!被關起來的陽臺!】

    【哈哈哈哈哈他倆沒有發現這個鏡頭的存在是不是!!!】

    【發現了也遮擋不了了,畢竟陽臺被鎖起來了】

    【節目組干得漂亮!】

    【原來嘉賓們回房間之前,節目組的人說的那席話不光是強調啊,還是某種程度上的“免責聲明”對吧!】

    【“我們都提醒過沒有監控死角、是全程直播了,所以藏有你們沒發現的鏡頭,可不要怪我們節目組哦”!】

    【這個鏡頭角度也還不錯,正好能把床收入眼底,就是收音不太好,風聲和海浪聲比較大】

    【畢竟是放在室外的鏡頭嘛】

    【時不時飄到鏡頭前的是葉子嗎?難道鏡頭是被藏在盆栽之類的地方?】

    臥室窗外的陽臺上,擠擠攘攘的綠植之間,有一個鏡頭正在兢兢業業地繼續工作,不過房間里的虞梓和黎琢瑾沒有發現,節目組自然也不會特意來提醒他們。

    黎琢瑾和虞梓顧忌著臥室里兩個鏡頭的收音,聲音壓得很低。

    “你剛才到底在發什么瘋?”虞梓表情兇道,像驟然經歷了人類魔爪后炸毛的貓。

    黎琢瑾嘖了聲,總算掀蓋頭似的,姍姍來遲地揭開了身上的被子。

    睡袍不厚,又是柔軟的布料……

    虞梓覺得沒眼看。

    【嗯……是那什么了對吧?】

    【有沒有人能從側面讀唇語啊!他倆在說什么呢!】

    看到虞梓的表情,黎琢瑾反倒格外從容了。

    他穿上拖鞋下了床,站起身,壓低了聲音悠悠地說:“這是晨起時分,正常的生理現象,你別一副我見不得人的表情,先擔心擔心你自己毫無反應的身體吧。”

    虞梓冷笑:“你時差倒得還挺好,國內下午的時間到你這兒已經是清晨了。至于我——真是對不起,沒吃藥、不喝酒,對你——硬——不起來。”

    黎琢瑾:“……你之前被下的那藥,用處也不是讓你——硬——吧。”

    那有問題的餅干是專門給承受那方吃的,所以效用上確實不太針對前面……

    虞梓想罵找不到重點的黎琢瑾。

    黎琢瑾輕咳了聲,強行拉著虞梓進了衛生間,門一關,總算可以正常音量說話了。

    【嗯?你倆干啥!不要躲啊啊!】

    【靠,節目組有沒有在衛生間裝鏡頭啊!我們可以假裝不知道這是侵犯隱私的行為!不過法律風險節目組自己背哈……】

    【小兩口進衛生間放肆大親特親了是嗎!】

    【看吧,更能證明黎哥剛才是鷹得怕被拍到,所以才讓小魚擋鏡頭了,不然他直接下床把小魚拉進衛生間,不就和現在的情況一樣了嗎,哪里需要那么多此一舉】

    【可是遮擋鏡頭真的很欲蓋彌彰欸哈哈哈】

    【他倆剛才接吻了哎,我還在回味!】

    【不是接吻,頂多算黎琢瑾單方面強吻,小魚馬上就咬回去了,那是反抗!】

    【既然唯粉在,那采訪一下你們怎么看待虞梓雖然黑著臉,但還是如黎琢瑾所愿地擋了鏡頭?】

    【黎哥真是經不起半點誘——惑啊,結婚三年了還能因為小魚沒穿好衣服就受不了,嘖嘖】

    “你離我遠點!”虞梓甩開黎琢瑾的手,怕黎琢瑾又抽風地親過來。

    黎琢瑾嘆了聲氣:“九點要集合,時間緊張,我不跟你兜圈子了……你之后把衣服穿嚴實整齊點行嗎?我可能有點欲——求不滿,看到你衣衫不整就想起床上那點糟心事。”

    虞梓錯愕。

    目瞪口呆。

    如果黎琢瑾對他提要求,還把原因歸咎到他身上,那虞梓現在已經踹過去了。

    但偏偏黎琢瑾似乎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問題在于他自己如饑——似渴……就是他想到的這個“解決方法”有點過分。

    “你的問題,來為難我?”虞梓蹙眉,“我總不能睡著覺,還要在夢里注意著衣服有沒有亂吧?我看還是你自己到客廳打地鋪比較合適。”

    黎琢瑾還是嘆氣:“可是我剛才腦子抽風親了你,接下來要是去打地鋪,鬼知道會被編排成什么樣,而且我總不能后面一直打地鋪吧……”

    “呵,你還知道你剛才是腦子抽風啊。”虞梓冷笑。

    黎琢瑾輕嘖了聲:“實在不行,你就當自己同時接了兩份活,節目組的一份,還有我這邊的一份,我只需要你之后注意下在我面前的穿著,你上這個節目的片酬是多少,我給你同樣的數額。行嗎?”

    虞梓沉默住了。

    穿衣自由,但如果有人愿意砸錢,那他暫時不自由一下好像也沒關系……而且黎琢瑾要的是他穿整齊一點,又不是要他脫——衣服。

    不過……

    虞梓挑了下眉:“你所謂的穿得‘整齊嚴實’點,太唯心了,我哪知道你是按什么標準算的,回頭說我不合格,就把賬賴了,我找誰說理去?”

    黎琢瑾想了想,說:“別穿你那個睡袍,應該就差不多了。你有帶別的睡衣來嗎?長衣長褲,別一覺睡起來滑到腰的那種。”

    “我的睡袍什么時候滑到腰了?”虞梓無言以對,“沒帶別的類型的睡衣,我就喜歡穿睡袍,沒那么拘束,你不也穿的是睡袍嗎。而且……”

    虞梓說著,若有所思地掃了眼黎琢瑾身——下,又抬眸看他:“我怎么不太信你這話呢。你確定是睡袍的緣故嗎?”

    “問題當然出在我的自制力上,但是……”黎琢瑾對自己也有些無可奈何。

    但他話沒能說完,就突兀地卡在了一半。

    因為剛剛還推開他的虞梓,這會兒突然主動靠近過來了。

    虞梓勾上了黎琢瑾的脖頸,人也貼近過來,呼吸稍微重一點就能落在黎琢瑾的臉上。

    他抬眸,眼中似有萬千漣漪層層散開,每層里都有個近在咫尺的黎琢瑾。

    黎琢瑾呼吸一滯。

    虞梓輕笑了下,黎琢瑾下意識低頭,又想要親他。

    然而下一秒,虞梓松開了勾著黎琢瑾的手臂,順勢把他推開了,黎琢瑾的吻捕捉了  空。

    “喏,顯然根本原因在于你就是垂涎我的美色和肉——體,扯什么衣服。”虞梓聳了下肩,又給黎琢瑾提議,“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又跟我針鋒相對,又對我的色相難以抗拒的,但我建議你不如付違約金、不錄這個節目算了,離我遠點,對你的自制力才好。”

    黎琢瑾有些心不在焉:“是嗎,我走了,你一個人繼續錄這個節目,不怕尷尬?”

    “有什么可尷尬……”

    虞梓驟然被摁到了墻邊,瓷磚的冰涼觸感透過衛衣布料沾上皮膚,黎琢瑾微微垂首,接上了剛才沒能成功的吻,也打斷了虞梓的話。

    虞梓:“……”

    都快懶得生氣了。

    黎琢瑾閉上了眼睛,加重這個飲鴆止渴一般的吻。

    虞梓眨了眨眼,睫毛輕顫,接著開始回應黎琢瑾的唇——舌,仿佛也被黎琢瑾攪和得糊涂起來,茫然步向禁——果。

    與此同時,虞梓伸出手摸索,纖長的十指柔弱無骨似的揭開黎琢瑾的睡袍、拂過藏在里面的腹肌,又碰到內——褲的邊緣……

    黎琢瑾的呼吸更加沉重,然后他驟然變了臉色,在出乎意料的劇烈吃痛中微微弓起了腰背,吻自然是被迫結束了,人也被虞梓不客氣地推開了。

    “耍流——氓還耍出習慣來了。”虞梓用手背擦了擦唇上的津——液,然后走到洗臉池邊洗了手。

    黎琢瑾說不出話來,難以描述的痛楚讓他眉毛都快皺成一條線了。

    虞梓又歪頭看了他一眼,笑道:“不過我也算高效率幫你滅火了,不客氣。”

    黎琢瑾:“……”

    從結果來看,的確效率很高、效果很好,堪稱立竿見影、神醫圣手。

    虞梓接著整理了下衣服,對著鏡子確定了儀容沒大問題,只是唇紅得稍微艷麗了點而已,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的……然后他走出了衛生間。

    把擋住鏡頭的衣服取下來的時候,虞梓還在懊惱——就該早知道黎琢瑾壓根沒有正形,跟他浪費什么時間!還以為他要說什么嚴肅的話呢……

    看著重見天日的鏡頭,虞梓唔了聲,覺得還是該交代一下。

    “剛才黑屏了,抱歉。”虞梓站在臥室里,從容地解釋,“黎琢瑾突然腿疾犯了,不好意思當著鏡頭一瘸一拐,覺得有損他形象,我就善心大發幫了他一下。現在直播應該恢復正常了,如果節目組覺得遮擋鏡頭的行為有問題,請找黎琢瑾罰款,謝謝。”

    【好的,我相信你!】

    【我也可以假裝什么都沒看見!雖然黎影帝下床把小魚拉進衛生間的過程堪稱健步如飛,但小魚說黎影帝有腿疾,那就是有!】

    【節目組請務必守住秘密啊啊啊,不要讓他們知道陽臺上還藏了個鏡頭!】

    【小兩口剛才進去接吻了吧,小魚的嘴唇好明顯哦~】

    【黎哥剛才不是那什么狀態嗎,小魚不用這么惦記我們觀眾的,去看看黎哥吧[乖巧]】

    【黎哥怕是得完整直播一次才能自證能力了,不然我們就要開始造謠說,小魚和黎哥是因為這方面的原因才離婚的哦!】

    【我在離婚綜藝里磕CP.gif】

    第27章 是不是只剩下黃——色廢料了! 多分泌……

    虞梓剛被占了便宜, 不想看到黎琢瑾,而且節目組又沒說非要他們一塊兒行動不可,所以雖然還有二十多分鐘才到集合時間, 虞梓也沒再繼續待在套間里。

    他沒管黎琢瑾在衛生間里的后續,獨自一人先行離開了房間, 來到六層的自助餐廳。

    餐廳外的走廊上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還有一個嘉賓之中到得最早的凌宋白。

    虞梓心下嘖了聲,覺得真是冤家路窄。

    凌宋白一大清早就掛著一副吊喪似的表情, 看到虞梓來了,他不陰不陽地扯了扯嘴角。

    虞梓懶得理他,問餐廳門口的工作人員:“現在是還不能進去嗎?”

    工作人員笑著點了點頭:“是的,不好意思啊虞老師。雖然沒有強硬要求互為前任的兩位嘉賓一起行動,但按照規定,現在需要等到互為前任的兩位嘉賓老師都到這里之后, 才能放行。因為今天的自助早餐,不是各選各的, 而是要每對前任之間互相為彼此選擇餐食。”

    虞梓挑了下眉:“怎么選都行?”

    工作人員:“當然, 怎么選都行, 對方只能在覺得夠吃了的時候, 要求停止繼續增選食物,但不能挑食不吃, 也不能剩下太多浪費了。算是個互動環節,活躍下氣氛。”

    虞梓佩服:“節目組在活躍氣氛方面真是別出心裁。”

    工作人員客氣微笑。

    離集合時間九點還有十分鐘的時候,徐銘和衛姜一塊兒過來了, 兩人直接被工作人員放進了自助餐廳內。

    又過了兩分鐘,商安安和烏杳然也來了,和前面一對前任一樣, 虞梓和凌宋白只能站在餐廳外目送她們“后來居上”、先進去吃飯了。

    再三分鐘后,趙致誠也到了,他聽工作人員說完了早餐規則,便對凌宋白笑道:“所以你就該和我一起嘛,你看你這一聲不吭自己先下來了,我起床沒看到你還挺擔心,你也平白在這里浪費時間……”

    凌宋白一臉煩躁:“說夠了沒有!”

    然后進了餐廳。

    趙致誠落在后面,還不忘嘴賤挖苦一下虞梓:“哎呀,我把宋白帶走了,就剩虞老師一個人孤孤單單站在外面尷尬了,真是不好意思。虞老師和黎影帝不是和平離婚嗎,怎么也分開行動了?”

    虞梓蹙著眉,抬手在鼻前扇了扇:“你早上再來不及也至少該刷個牙吧?口臭有點厲害。”

    趙致誠勃然大怒:“虞梓你胡說什么!”

    虞梓懶洋洋地靠在墻邊,對著餐廳里面喊:“凌前輩,管管你家前夫吧,這么不講道理的人,恐怕只有你這個跟他結過婚的人才能應付了。”

    【哈哈哈哈小魚你這張嘴啊!】

    【趙渣男真的惡心,還愛挑事[嘔吐]】

    凌宋白自從上了這個節目,臉色就沒好看過,現在被虞梓幾句話刺激得表情更加陰沉,他沒有走出來,只是十分惱怒地吼了句:“他不關我的事!虞梓你說話注意點!”

    虞梓火上澆油地回:“是嗎,那可能是我誤會了,我聽你家前夫剛才說什么把你帶走了的話,還以為你是他的行李呢。”

    凌宋白咬牙切齒,知道說不過虞梓那張嘴:“趙致誠你能不能安分點!放過我!”

    趙致誠又變了臉色,瞪了虞梓一下后,笑盈盈地小跑進餐廳里追上凌宋白:“宋白,你這樣說話有點太傷我的心了,我們好不容易又能在一起……”

    “你不要故意說得曖昧不清!只是一起錄節目,我跟你沒有復合!”凌宋白在這方面倒是反應快拎得清。

    虞梓百無聊賴地又等了幾分鐘,一大早就狀況不斷的黎琢瑾可算踩著點出現在了餐廳外的走廊上。

    他已經拾掇好了形象,看起來人模狗樣的。

    “公主殿下可算梳洗完畢了。”虞梓揚聲陰陽怪氣。

    黎琢瑾挑了下眉:“叫主公,謝謝。小梓子擱這兒候駕呢?”

    虞梓斯斯文文敬上一個白眼:“節目組要兩個人一起才能進去,不然誰樂意被你拖累成遲到積極分子。”

    “誰說遲到了,這不還有二十秒才到九點嗎。”黎琢瑾看了眼餐廳外走廊墻壁上的時鐘,“行了,進去吧。”

    【還是看這種有來有往的斗嘴才有趣哈哈哈】

    【這兩人真的好登對,放家里好熱鬧啊】

    工作人員看到黎琢瑾和虞梓要進餐廳,就想把早餐的規則再說一遍,畢竟黎琢瑾還不知道要互選早餐這件事。

    但黎琢瑾自己嘴上還沒停,他對虞梓說:“對了,關于你建議我付違約金、退出節目這件事,我覺得不好。”

    【what???】

    【什么時候的事?】

    【兩個人躲到衛生間里的時候?】

    【哇哦,黎哥做了什么,讓小魚說出了建議他退出節目的話?】

    虞梓并不意外,興致缺缺:“哦。”

    黎琢瑾雖然肆無忌憚,但心高氣傲好面子,所以覺得有的話不能當著鏡頭說得那么仔細,可他又忍不住想要跟虞梓再談論一下,于是說得有些含糊:“至于問題的解決辦法……我再琢磨琢磨,你也可以考慮一下。”

    虞梓挑眉:“又不是我的問題,我考慮什么?”

    兩個人就這么走進了餐廳,沒給工作人員見縫插針開口的機會,工作人員想到虞梓反正是知道用餐規則的,也就沒太在意。

    自助餐廳里面,前面先到的三對嘉賓已經都選好了要吃的食物、在餐桌前坐下了。

    拿餐盤的時候,虞梓才想起來工作人員說要互選餐食這件事……他看向一無所知的黎琢瑾,靈光一閃,決定先不告訴他這個規則。

    于是,黎琢瑾按著自己的口味,走在自助餐廳取餐區內規規矩矩拿食物時,就看到虞梓在附近挑了一堆奇奇怪怪的——

    當前他們在雅典,節目組讓游輪后廚準備的早餐也是按本地特色來的。

    黎琢瑾拿了一份千層面、一碟烤肉和一杯咖啡。

    虞梓則裝了一碗橄欖,還往上面淋了一堆蜂蜜和沙拉醬,又拿了起碼有一斤份量的烤牛肉——烤得很原滋原味,也就是除了沒熟透的血腥味之外沒其他味道——然后是一份只有彩椒和芝士的披薩……

    黎琢瑾忍不住納悶:“是我對你的飲食習慣確實不太了解,還是你入鄉隨俗想要挑戰本地特色?”

    虞梓看了眼黎琢瑾那邊的餐盤,然后滿意又從容地對黎琢瑾秀了秀自己手里的餐盤:“你覺得這份量夠了嗎?”

    黎琢瑾不明所以,于是全憑本能地懟道:“不夠,你還可以多吃點,比如我看那邊那個腌魚就還不錯。”

    虞梓從善如流地頷首:“行啊。”

    看到虞梓真去拿腌魚了,黎琢瑾倍感詭異:“你……鬼上身了?”

    虞梓嘖了聲:“節目直播呢,別傳揚封建迷信。對了,希臘酸奶是本地特色,我準備再拿份酸奶,你要不要也來一份?”

    黎琢瑾現在真懷疑虞梓鬼上身了:“……你干什么呢?”

    虞梓拿完腌魚,朝希臘酸奶那邊走過去,悠悠道:“吃東西的時候心情好,懶得跟你吵還不行嗎,你不被罵還不習慣了是吧?”

    黎琢瑾下意識跟上了他,又看了眼他手里的餐盤,然后頗為真誠地說:“這樣吃能讓你心情好,你可真是別具一格。”

    【突然反應過來,黎哥不知道他們是在給彼此選早餐飲食,對吧?】

    【哈哈哈哈誰讓剛才進門的時候黎哥忙著說話的,我都看到工作人員準備開口了,結果愣是沒插上話!】

    【笑瘋了,小魚百分之二百要故意折騰黎哥】

    【不光要折騰,還要讓黎哥拿他喜歡吃的酸奶】

    【嘶,我先幫黎琢瑾胃疼一下……】

    也就只有還是喜歡吃酸奶這一條,比較契合黎琢瑾認知里的虞梓……

    這樣想著,黎琢瑾干脆也拿了一份希臘酸奶。

    然后他們一前一后離開了取餐區,來到餐桌邊,黎琢瑾坐下來正準備開動,就見虞梓把他那份餐盤推了過來。

    黎琢瑾挑了下眉:“什么意思?”

    虞梓笑瞇瞇地端走了黎琢瑾的餐盤,一臉遺憾:“你忘了問,我就忘了告訴你了,剛才餐廳外面的工作人員說過,這頓早餐我們是給彼此互選餐食。”

    黎琢瑾:“……什么?”

    “而你可以做的就是打斷我繼續拿食物……但我剛才問你夠不夠吃的時候,你還覺得不夠,讓我多拿了一份腌魚,我雖然覺得有點多了,但還是滿足了你的喜好,看在你也幫我拿了一份酸奶的面子上,就不用客氣了。”虞梓非常有禮貌地說。

    黎琢瑾消化了下虞梓的話,然后皺起眉:“你在跟我開玩笑?”

    虞梓莞爾:“我們是能開這種玩笑的關系嗎?黎老師,認命吧,好好享用你的早餐,節目組說了不能浪費。”

    【哈哈哈哈哈黎影帝懷疑人生】

    【小魚好壞啊哎呀好喜歡!】

    【其實也還好哎,原生態烤牛肉,搭配加了蜂蜜和沙拉醬的橄欖,這樣吃起來烤牛肉沒那么淡,蜂蜜沙拉醬的橄欖也沒那么膩,彩椒芝士披薩、腌魚和酸奶也很正常啊,只是量多了一點罷了,小魚還是很善良的】

    【上面那個說還好的,一定是虞梓唯粉吧,太溺愛了】

    【但是這樣一說,我也覺得好像……還行?挺特色的一餐哈哈哈】

    黎琢瑾看向周圍,在工作人員和其他嘉賓的注視默哀下,確定了虞梓所說確有其事,不是在瞎扯。

    “……你是在報復我。”黎琢瑾看著面前的餐盤,頗有幾分生無可戀。

    虞梓挖了一勺鋪有堅果和蜂蜜的希臘酸奶,入口后眼睛一亮,于是他慷慨地對黎琢瑾說:“言重了黎老師,你是覺得份量太多吃不完嗎?那我可以勉為其難幫你解決掉你那份酸奶。”

    黎琢瑾冷笑:“想吃?就不給你,我自己噎死挺好的。”

    虞梓敬畏道:“您隨意。”

    剛才黎琢瑾拿的、現在歸虞梓在吃的餐食份量并不夸張,千層面和片好的烤肉都不多,兩樣一起吃份量正好,加一份希臘酸奶也不至于太撐,唯獨讓虞梓有點勉強的是那杯咖啡。

    他不喜歡苦味,品嘗不來咖啡,加再多糖都不行,需要提神的話寧愿灌葡萄糖。

    偏偏剛才黎琢瑾拿咖啡的時候,虞梓不想引起他“警惕”,所以沒有阻攔,也算是為了整黎琢瑾而搭上了自己,傷敵一千自損二百。

    不過就著黎琢瑾艱難進食的模樣,咖啡還是可以入口的,虞梓目光幽幽。

    黎琢瑾飲食偏清淡。橄欖原本的味道對他而言就夠了,被加了厚重的蜂蜜以及更加不倫不類的沙拉醬后,味道甜得可以要黎琢瑾半條命。

    他喜歡保留原滋原味的吃法,但特指的是海鮮一類,對還能看到聞到血腥的烤牛肉不感興趣,偏偏虞梓直接挑了一大塊牛肉,海鮮方面卻又是和新鮮截然相反的腌魚,這兩樣肉類吃下去,能要了黎琢瑾剩下半條命。

    至于彩椒芝士披薩和希臘酸奶……黎琢瑾覺得他已經沒命享用了,得借虞梓的命才行。

    這個清晨,黎琢瑾因為覬覦虞梓的肉——體而產生的躁動,在這一刻總算徹底偃旗息鼓、死得不能再死。

    至少在下一次看到虞梓衣衫不整的模樣之前,是沒辦法死灰復燃了。

    黎琢瑾這頓早飯吃得苦大仇深。

    虞梓也有點后悔把咖啡留到最后來喝,他實在喝不慣。

    于是受刑似的喝了一會兒后,虞梓索性喝水似的一口悶掉剩下大半杯,然后因為找不到水漱口,他干脆不由分說就把黎琢瑾那邊還沒來得及、也不是很想來得及吃的酸奶拿了過來,用酸奶覆蓋嘴里的苦咖啡味。

    黎琢瑾看著虞梓搶走他的酸奶就開始吃,一時竟有些想要道謝……雖然飯前他還放過狠話,說寧愿噎死也不給虞梓。

    總而言之,這頓早餐可以說是吃到最后兩敗俱傷,不過非要比的話,還是虞梓更勝一籌,黎琢瑾心力交瘁。

    【哈哈哈哈你倆真是給我樂死了】

    【所以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哈哈哈】

    【原來小魚這么討厭咖啡啊,為了整到黎哥真是拼了】

    【嗚嗚嗚可是我覺得好甜啊,小魚直接拿走黎哥餐盤里的酸奶吃掉,好自然的夫夫倆】

    早餐時間結束后,嘉賓們被工作人員帶到了游輪上一間……會議室。

    不過這間會議室有一整面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海景。

    凌晨航班落地后負責組織的主持人再度出現,給嘉賓們分發了手機,解釋道:“考慮到異國他鄉,為了嘉賓們聯系和上網方便,我們節目組給各位嘉賓老師準備了手機,每人一部,歐洲行期間通用,社交賬號和群組都注冊建立好了,點進軟件就能看到,各位還請拿好。”

    “至于各位嘉賓老師自己的手機,我們節目組的建議是下游輪的時候不要帶,免得意外遺失造成困擾。”

    “好的,各位都已經拿到了手機,那接下來呢,就由嘉賓老師們自己商量擬定出游計劃,下午正式下游輪開始本地游覽。”

    主持人說著拿出了一個信封,推到會議桌中間:“我們節目組只會擬定大方向的旅程,具體每天要去哪兒,這就由各位自己安排了。”

    “目前我們是在雅典的港口,我們會在這里停留三天,雅典之行結束后,游輪啟程前往同在希臘的圣托里尼島,會在那里停留兩天時間。而這個信封里一共有四百歐旅游資金,是各位在第一站希臘的五天旅程中所有的活動資金。”

    “現在,各位嘉賓老師如果有不解的問題,可以問我了,我為各位解答結束之后就會退場,剩下上午的時間,就是各位商議旅行計劃的時間了。”

    嘉賓們一時面面相覷。

    雖然節目組在事前有跟他們大致提過節目策劃,但也就是說了說大概要去那幾個國家、有什么出行方面的注意事項,并沒有詳細到具體細節,所以這會兒連嘉賓在內,都是剛知道得他們自己安排具體行程。

    虞梓看向桌面上的信封,跟主持人確認了一下:“我們八個人,在希臘五天,總共只有四百歐?”

    主持人點頭:“是的。”

    虞梓眨了眨眼,開始合計:“住是在游輪上,這個不用考慮,但餐飲費和出行的交通費,也都在這四百歐里?”

    主持人笑道:“交通費是的。各位嘉賓老師們可以選擇步行,或者租用我們節目組準備好的車子,租金是每人每天五歐元,這個價格實在是超級骨折友情價。但是,各位只能選擇這兩種出行方式,不能自行搭乘本地的公共交通,因為要考慮直播的狀態,公共交通不太方便。”

    “至于餐飲費,這個要分情況。”

    “是這樣的,我們這檔節目呢,本質并不是窮游節目,觀眾朋友們也是沖著‘離婚綜藝’這個title來的,在一定程度上限制活動經費就足夠了,如果限制太過、讓嘉賓老師們主要精力都耗在窮游規劃上了,其他日常生活角度變少,那就有點本末倒置,沒有必要。”

    “所以,我們節目組會給各位嘉賓老師在游輪上準備食材——請注意,除了早餐固定為節目組提供自助餐之外,午餐和晚餐都只提供食材和廚房,需要嘉賓老師們自己做飯吃。”

    “接下來的旅程中,各位嘉賓老師可以看情況安排,是時間差不多了就回游輪上做飯吃飯,還是先做好了、用保溫盒帶著出門。”

    “不過不管是什么決定,都至少請互為前任的兩位嘉賓老師,在離開和回到游輪的行程上保持一致。”

    主持人最后說道:“基于以上安排,所以可以說給到各位的四百歐活動資金里,是不包含餐飲費的,不過如果各位下了游輪后,有什么其他想吃想喝想買的,就都得從里面出資了。對了,再明確強調一下,只能用節目組給的資金哦,不可以動用自己的錢。”

    和生存質量最密切相關的吃住問題不用擔心,嘉賓們都松了口氣,也不發愁四百歐不夠用了。

    【那就相當于零花錢嘛,雖然不多,但也還行】

    【財迷果然不一樣哈哈哈,虞梓開口就問到關鍵問題】

    【可以看到他們做飯哎!好好奇這些前任配偶們在廚房怎么分工的】

    因為嘉賓們暫時沒有別的問題了,所以主持人退出了直播鏡頭范圍內,剩下嘉賓們繼續在會議室里準備商討下午開始的雅典之行。

    有節目組分發的手機,可以上網查資料,多少輕松方便了些。

    但這一查,大家才發現情況雖然沒那么糟,但好像也不是很樂觀——當地有特色的旅游景點,基本都要門票,而且對他們如今人均五十歐的預算來說,門票價格不菲。

    “光是雅典衛城這一個景點,門票就要二十歐。”烏杳然看著手機售票官網上的信息說,“如果要去的話,倒不如買個套票劃算,套票每個人三十歐,但可以逛八個景點,有效期五天。”

    衛姜點了點頭:“可以用五天的話,那正好,我們不是要在雅典這邊停留三天嗎,這幾天的行程都有了,把最熱門的幾個景點逛透。”

    商安安算了算:“但每個人三十歐的話,八個人光是門票就去掉了二百四十歐,我們后面還要去那個……什么島來著,我一時想不起來剛才主持人說的名字了,反正后面還有兩天行程,相當于我們在雅典買完門票,這邊的預算就花完了,對吧?”

    趙致誠也加入討論:“可就算我們不買別的紀念品,不在外面吃喝,也得考慮交通費吧?剛才主持人說租節目組的車,好像是五歐?”

    “每個人每天五歐。”徐銘道,“要是按每天都租車來算,我們八個人在希臘這五天光租車就要還給節目組兩百歐,一半的錢就出去了,連剛才說買那個套票的錢都不夠。”

    黎琢瑾若有所思:“那如果不去需要買門票的景點呢?”

    然而摳門如虞梓,也不得不說:“那就沒什么可去的地方了,今天一個下午基本就能逛完。不去要門票的景點,那后面兩天就只能逛大街了。”

    虞梓說著話,翻了翻地圖,又說:“不過,在雅典這幾天,我們的交通費或許可以省一省,不跟節目組租車?從我們現在在的港口到雅典衛城,距離才四公里,走過去算了,其他景點都圍繞著衛城,也都可以步行。”

    四公里……

    其他嘉賓有點猶豫。

    【我靠哈哈哈單程四公里,在景點還要走,來回起碼十公里打底吧,小魚真敢說啊哈哈哈】

    【出門玩嘛,經費又不夠,其實好像也還好?】

    “這個……說特別遠吧,好像確實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反正雅典這個天氣不至于中暑。”商安安也打開手機上的地圖,“但畢竟是四公里,和‘走兩步’還是有差別的,感覺吃飽了再走過去都能走餓了。”

    “快步走也少說要走半個小時,慢慢溜達過去的話,一個小時也能耗過去……”衛姜說,“最開始幾天趁著新鮮,散散步也對身體好,后面不想走了再租車?”

    在會議室商量行程這期間,嘉賓們整體都還是挺和諧的,就算有矛盾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吵嘛。

    而且,可能是因為凌晨抵達雅典之后那些問答環節,強行給所有嘉賓破冰了、對彼此都多了些熟悉,這會兒坐到一起,也就少了寒暄了解的流程耽誤時間。

    最后他們敲定,在雅典這三天還是得買景點套票——今天下午和明后兩天,其實具體說來是兩天半,這兩天半他們就逛套票的八個景點,捎帶順路的其他免費景點。

    從雅典衛城這個景點起,他們先試試步行過去,路上也可以看看沿路雅典風光,盡量不多出交通費這筆開支。

    餐飲自然就靠游輪上節目組提供了,這方面的支出也就省了。

    反正根據今天早餐的情況來看,節目組會提供的食材應該挺具有本地特色,他們自己做本地特色菜也是種新鮮體驗,就算做不好也還有節目組提供的早餐,不至于不在游輪下買東西吃就錯過特色美食、白來一趟。

    “這個活動資金……”徐銘開口提議,“雖然我們目前說的是大家全部一起行動,但就怕臨時有變,而且這筆錢放在誰那兒都是多一份責任,所以我在想要不我們均分了吧?不過不能亂用,就按我們剛才討論好的那樣,別的支出就盡量免了,免得后面沒錢了。”

    其他嘉賓也都沒什么意見,畢竟徐銘說到了點上,確實讓誰統一管錢,都是額外的責任,而節目組并沒有這方面的要求,接下來的旅程會怎么發展也不知道,沒必要一開始就默認要有人領隊,多此一舉。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大家雖然不至于完全陌生,但確實也不怎么熟悉,相比有前任在的集體,多數還是更樂意“獨”一點,各管各的賬。

    每個人領到了份額的五十歐之后,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他們決定現在去做午飯,飯后小憩一會兒,下午就離開游輪、出門去玩。

    早上的自助餐是在六樓餐廳吃的,中午這頓飯嘉賓們則被帶到了九樓更大的餐廳的后廚。

    畢竟是游輪上的廚房,空間很大,爐灶也夠多,各種用具和電器都很齊備,八個嘉賓同時起鍋炒菜都完全擺得開。

    但節目組要求仍然要按兩兩成對行動,互為前任的兩位嘉賓共同做飯,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表示:“對了,我們節目組也不能免費給各位嘉賓老師提供食材吧?”

    嘉賓們:“……”

    這又是想干什么!

    【就是就是!怎么能免費提供呢!讓每對親一個,親一個給一樣食材!】

    【接吻尺度太大的話,摟摟抱抱牽牽小手我也不介意啊】

    【我底線比較高,所以看黎琢瑾和虞梓、商安安和烏杳然這兩對比較有戲的前任卿卿我我就夠了[嘿嘿]】

    【也是,徐銘和衛姜教授都這個年紀了,又離婚那么多年了,還是別折騰他們了,至于剩下的凌宋白和趙出軌……】

    【哈哈哈真要讓他們親的話,感覺凌宋白能比觀眾先吐出來】

    然而很可惜,讓觀眾們失望了,節目組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個地步,畢竟是離婚綜藝。

    主持人接著說道:“但上午已經說過了,不會要嘉賓老師們為餐飲問題發愁錢不夠,所以各位不用擔心,我們節目組不會出爾反爾索要你們的活動資金。只是,想要挑選食材去做午飯,還是要有一定‘付出’才行呢,畢竟付出過后的收獲才更讓人珍惜嘛……”

    “那,要付出什么呢?接下來,請各位嘉賓老師依次分享一下,自己的前任有什么弱點吧!”

    “——請注意,是‘弱點’。每說出一條,就可以獲得一樣食材,現在我們節目組為嘉賓們準備的所有食材,都放在廚房的島臺上了,嘉賓老師們可以看看自己午飯想做什么菜,需要多少樣食材就說多少條。哪位嘉賓老師愿意起頭呢?”

    不得不說,這個“分享”環節,還是讓嘉賓們不約而同松了口氣的。

    “說白了就是揭前任的短?”虞梓莞爾。

    主持人笑而不語。

    【揭前任的短,又不是自己的,難怪嘉賓看起來都不是很緊張】

    【可是前任也會當眾揭自己的短啊,緊張起來啊朋友們!】

    【笑死,說前任的缺點,那不是一籮筐一籮筐的來,沒難度!】

    【弱點和缺點,還是有點區別的吧?】

    【相信我,我有經驗,這種揭短環節,說到最后一定會變成瘋狂指責對方的缺點,散發怨氣,畢竟沒怨氣壓根就離不了婚】

    【終于要掐起來了嗎!打起來打起來!】

    【節目組好壞啊,居然挑飯前這種時間搞事,還這么光明正大】

    【雖然影響嘉賓們的食欲,但很給觀眾下飯哈哈哈】

    徐銘和衛姜、商安安和烏杳然,這兩對前任至今為止都比較和平,沒對彼此黑過臉,所以眼下這個有點挑事的環節,這四個人都沒有出頭、率先開口的意思。

    趙致誠還在跟凌宋白裝曖昧,不會主動揭凌宋白的短。而凌宋白壓根不想主動提和趙致誠有關的話,哪怕是揭短,他也不想說。所以這對前任也沒人開口。

    見狀,沒那么多顧忌的虞梓興致盎然道:“那我先來?”

    黎琢瑾不由得有些牙疼,感覺今天的早餐還沒消化完,堵得他很想把虞梓當健胃消食片給嚼了:“你好好說話,不然小心我說了你不愛聽的。”

    虞梓奇怪道:“你什么時候說過我愛聽的話?那你來,你先說,給我打個樣,什么是‘好好說話’。”

    黎琢瑾挑了下眉,積極接下戰書:“說就說。你的弱點……演技差?”

    虞梓不痛不癢地點頭,回敬了一條:“你酒量差。”

    黎琢瑾一噎:“……誰跟你像個酒桶似的。再說我就算喝醉了,也能比你清醒。”

    虞梓納悶,一時沒領會過來:“你從哪兒得出的這個莫名其妙的結論?”

    黎琢瑾嘴快:“從床上啊。”

    虞梓:“……”

    黎琢瑾這個家伙今天腦子里是不是只剩下黃——色廢料了!多分泌點口水都能中春——藥嗎!

    嘴跑得比腦子快、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的黎琢瑾也:“……”

    剛好外面就是  海,跳下去淹死他算了。

    第28章 你還怕被親肩膀上的紅痣 平底鍋果然只……

    【哇哦!!】

    【黎哥真是不見外啊哈哈哈[大拇指]】

    【懂了, 他倆以前酒后做過,黎哥還把小魚do昏過去了[害羞]】

    【小魚:瞳孔地震】

    【看上去虞梓想把黎影帝暗殺了】

    【笑死,看出來黎琢瑾真的很有勝負欲了, 被說了酒量差就要在別的地方找補回來哈哈哈很好!】

    【太順嘴了吧黎哥,看來以前在家掐架也是這樣, 說著說著就曖昧起來, 然后就哼哼哈哈】

    【虞梓被說演技差也不生氣,是不是太坦蕩了哈哈哈】

    【這么說, 虞梓的酒量很好啊?】

    【節目組,請給嘉賓們準備酒!!!】

    “當我剛才的話沒說過。”黎琢瑾在虞梓殺人的目光里,干巴巴亡羊補牢道。

    虞梓:“……呵。”

    在場的其他嘉賓和節目組的人也沒想到,黎琢瑾能這么“光明正大”地提那方面的話題。

    但當事人自己脫口而出是一回事,其他人萍水相逢不好跟著起哄,主持人雖然代表節目組、想要抓住一切流量點, 但并不是不知輕重,也沒有想要真把嘉賓得罪了的想法。

    所以主持人順勢若無其事道:“黎老師和虞老師都各說了對方一個弱點, 可以拿到兩樣食材了, 二位要繼續互相‘揭發’嗎?相信我們的觀眾朋友非常期待呢。”

    虞梓又對黎琢瑾冷笑了聲。

    黎琢瑾輕咳了下, 試圖暫時“停戰”地說:“其實, 我今天早上吃得有點撐,中午這頓不吃也行。你看, 要不你再要一樣食材,三樣東西夠你中午吃了吧?”

    這意思是,當前環節, 他不跟虞梓繼續對打了,虞梓可以再懟他一條、他不會回擊,但是希望虞梓接下來也能偃旗息鼓。

    難得遇到黎琢瑾服軟退步, 虞梓挑了下眉,卻并不想接這個臺階。

    他張口就來:“黎老師的弱點還多著呢,一條兩條哪里說得完,比如他怕鬼,但又喜歡看恐怖片,看完之后能怕得不敢關燈……”

    黎琢瑾:“……”

    【哈哈哈哈哈這就叫反差感!】

    【沒想到黎哥睥睨天下卻怕鬼啊哈哈哈】

    【咦,所以凌晨的時候黎琢瑾關燈又開燈,其實是因為怕鬼,不是不顧及同屋虞梓還在睡覺咯?】

    【既然虞梓知道黎琢瑾這怕鬼到甚至不敢關燈的毛病,那說明以前兩個人還在一起的時候,類似的事沒少發生過,兩個人都習慣了吧】

    【而且黎琢瑾后面起床撤床墊那次,不就沒再開燈影響虞梓睡覺了嗎,夫夫倆應該是互相適應過的……唉,說明他們真的有好好在一起過嘛!離婚了還是怪可惜的】

    虞梓會知道黎琢瑾怕鬼這件事,其實還要追溯回九年前,也就是黎琢瑾在虞家暫住的那半個月——

    黎琢瑾高考結束之后,就沒正經事要做了,整天要么待在虞梓的房間里搭積木,要么就在客廳里看電視,日子過得比學齡前兒童還簡單。

    那兩周虞風其實挺忙,雖然他這個思政老師平時課少、備課壓力也基本不存在,但學校里課外其他行政方面的事零零碎碎,尤其臨近期末事情更多,虞風就更加抽不開身,連周末都要去學校。

    所以到了周末,家里就只剩下互相看不對眼的虞梓和黎琢瑾。

    不過那時黎琢瑾的說法是:“是你單方面針對我,我沒有看不慣你。”

    虞梓對此嗤之以鼻,又把“不要臉”這個戳往黎琢瑾身上狠狠蓋了幾下。

    因為整天都能在家看到對方的動向,所以虞梓很快就發現,黎琢瑾看電視的時候,會直接在電影片庫里挑恐怖類的看,而且只看這類。

    虞家的電視沒有開通會員,賬號又是虞風的,那年頭也不像九年后的如今這樣掃碼用微信或者支付寶誰就能付,得誰的賬號誰操作,黎琢瑾不想再麻煩虞風,所以看電視只在免費片庫里挑。

    但免費片庫總共就那么點,黎琢瑾又只看恐怖片,于是虞梓接著又發現,黎琢瑾居然在重復看剛看過不久的片子……

    還是那種全程靠尖叫、鏡頭晃動、一驚一乍制造恐怖氛圍,最后發現原來都是一場夢的爛片。

    虞梓本來以為是黎琢瑾口味特別,畢竟黎琢瑾在看那些恐怖片的時候一臉嚴峻,表情不像是裝的,看得似乎確實很入戲。

    直到當天晚上,虞梓起夜上廁所,路過自己被黎琢瑾占用的房間,發現門縫底下還有光穿出來。

    當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就算要熬夜玩手機,一般也是關了燈更有氛圍,哪有開著燈熬夜的……虞梓有點納悶,又抱著探知欲,悄悄壓下了門把手。

    他房間的門鎖之前壞了,反鎖不了,所以自然是很順利就打開了門。

    虞梓放輕動作、緩緩推開一條門縫,但門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寂靜的環境中有些刺耳,還是把他出賣了。

    既然都暴露了,虞梓干脆就沒再小心翼翼,直接大大方方推開了門,然而還沒等他看清里面的情形,就先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響。

    定睛一瞧,原來是黎琢瑾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半夜還在堆積木,而且就在虞梓推開門的瞬間,像是被嚇到了似的,積木被他推倒在了地上,也就是剛才那些噼里啪啦聲響的來源。

    虞梓和緊靠墻角佯裝鎮定的黎琢瑾面面相覷。

    但那時候,虞梓還沒有把黎琢瑾的反常和“看完恐怖片害怕”聯系起來。

    畢竟在十五歲的少年看來,會為了那些爛片害怕到大半夜不睡覺,這簡直不可理喻,他完全沒有往那方面想,只當黎琢瑾是正常的反常著。

    直到三年前兩人協議結婚,住到了一起后,有天虞梓趕通告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了,卻發現家里燈火通明。

    一樓從客廳到上樓的沿路,所有燈都開著。

    虞梓覺得奇怪,只當是黎琢瑾忘了關燈,所以一邊上樓一邊把燈都關了,然后在樓梯口遇到了拿著強力手電筒、一臉凝重地打開門走出來的黎琢瑾。

    黎琢瑾那樣子像是家里進了賊,還是一群賊,他正在像許多爛片主角那樣平白無故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虞梓的眼睛被強力手電筒的光晃得生疼,他抬手擋在眼睛前面:“你干嘛啊?”

    黎琢瑾聽到虞梓的聲音,松了口氣,這才把手電筒關了,然后若無其事地奇怪道:“我睡覺的時候都快十二點了,那么晚了你還沒回來,我還以為你今天晚上不回來呢,怎么都凌晨四點鐘了還回來了?”

    虞梓放下手,看向黎琢瑾,皺著眉:“反正都熬夜了,干脆多熬一陣直接回來再休息算了,本來白天也要回來。倒是你,干什么呢,想花錢可以直接捐給我,不用特意浪費電,家里燈光大亮,手上還拿個想‘改天換日’的手電筒……你房間里怎么會有個這么夸張的手電筒?”

    黎琢瑾看了眼虞梓身后的黑暗,鎮定地退回房間內:“沒什么,我也想熬個夜罷了,既然沒睡,當然不關燈。至于我,我樂意給國家電網花錢,你沒人家那份量,就別覬覦了。”

    虞梓:“……建議你也去精神病院花點錢。”

    黎琢瑾哼了聲,然后關上了房門。

    虞梓覺得黎琢瑾莫名其妙極了。

    直到白天起床,他下樓隨手打開電視,發現觀看歷史那里顯示著一部顯然是恐怖片的片名,點進去也確實是。

    而這顯然是黎琢瑾昨天在家看的。

    于是,多年前在虞家發生過的相似情形,和那相關的記憶浮現出來,虞梓若有所思,但還是不太確定。

    畢竟黎琢瑾看上去人高馬大的,經常健身,比恐怖片里的大多數“鬼”都身強力壯,而且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怕鬼?

    那次之后沒過多久,虞梓陪黎琢瑾回黎家,在黎琢瑾的祖母面前實在沒話題可聊,虞梓就靈光一閃想起了恐怖片的事。

    然后從黎琢瑾的祖母口中確定了——黎琢瑾還真怕鬼,但他偏偏又喜歡看恐怖片,小時候起就有這個邊驚嚇邊看的嗜好。

    當初黎琢瑾沒能攔住祖母對虞梓揭他短,如今黎琢瑾也沒能攔住虞梓當眾揭他短。

    雖然這么幼稚的“弱點”被曝光,頗有幾分損壞形象,但黎琢瑾忍了——誰讓剛才是他先口不擇言的,也是他自己說的再讓虞梓說一條弱點。

    然而,讓黎琢瑾無法繼續忍下去的是,虞梓居然還沒打算停!

    虞梓慢悠悠地繼續開口:“再比如,黎老師他十分有‘潔癖’,據他自己說,不能動他的積木,不然他就會覺得積木臟了,要直接燒掉……”

    “這話我當初只是隨口瞎扯的,虞老師也不用這么把我的話奉為圭臬。”黎琢瑾否認,然后準備開啟新一輪的廝殺,“對了,你不敢開車上路,算不算一個弱點?”

    虞梓是個“本本族”,高考結束后就考了駕照,考試時很順利,全部一把過,但考試和實際上路不是一回事,虞梓一摸方向盤,腦子里就自動循環播放各種車禍事故,然后十分抗拒開車。

    時間久了,駕照就徹底成了擺設。

    過去三年,虞梓陪黎琢瑾回黎家,都是黎琢瑾開車。而黎琢瑾作為一個十分追求“公平”的人,自然得要虞梓給他一個說法,才能讓他放棄要求虞梓也給他當司機。

    所以黎琢瑾才能知道虞梓不敢開車這件事。

    虞梓:“……你還五音不全。”

    這是聽黎琢瑾的祖母說的,虞梓沒聽過黎琢瑾唱歌,不知真假,但反正先拿出來說道說道。

    黎琢瑾磨了磨牙,倒沒否認這條:“你怕蛇。”

    怕到在手機上不小心看到一張蛇的照片,都下意識把手機丟出去,然后小心翼翼撿回手機,閉著眼想要退出照片,睜開眼才發現沒退出成功,于是又被同一張照片嚇了一跳,再度把手機丟出去……黎琢瑾當時正好在家,看得挺樂。

    虞梓冷笑:“總比你怕狗威風一點吧?”

    三年前,黎琢瑾找到虞梓商量協議結婚的事,兩人一塊兒走在荒無人煙的廢棄公園,遇到了幾只流浪狗。

    都是小型犬,分散趴在枯葉落滿的草坪上,都不帶正眼瞧這兩個空著手沒帶食物來、一點都不懂禮數的人類,但黎琢瑾沒從中讀取到“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他如臨大敵又要佯裝鎮定地轉身折返,被虞梓看出來了他是怕狗。

    黎琢瑾:“……”

    黎琢瑾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話趕話說著,就再度嘴比腦子動得快了:“你確實挺威風,還怕被親肩膀上的紅痣。”

    虞梓:“……”

    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想殺人。

    話音落下的黎琢瑾頓了頓,接著就被虞梓一個心力交瘁的白眼橫過來。

    虞梓費解地問:“黎琢瑾,你的腦子就不能洗干凈點再帶出門嗎?”

    【哈哈哈哈哈別停啊繼續啊!】

    【黎哥以前不上真人秀,其實是怕管不住自己的嘴吧哈哈】

    【小魚你不要怪黎哥,我們就喜歡這種不干不凈的話題!】

    【哎呀,原來小魚怕被親肩膀上的痣啊~】

    【虞梓之前拍過一組廣告,上面可以看到他肩膀上的紅痣嗷,雖然只有黎影帝親得到,但大家可以去飽飽眼福[乖巧]】

    黎琢瑾徹底偃旗息鼓了:“我……算了,我還是閉嘴吧,可能是沒睡好,等會兒午休好好睡一覺。至于你,愛怎么繼續就怎么繼續說吧。”

    虞梓懷疑黎琢瑾其實是吃撐了:“你剛才說你中午不吃,對吧?”

    黎琢瑾:“……嗯,不吃吧那就。”

    虞梓這才姍姍來遲地接了臺階,看向主持人:“那拋開被黎琢瑾否認的‘積木潔癖’不算,我現在也能拿……八樣食材,對吧?我一個人吃,完全足夠了,就不繼續揭短了。”

    【難得看到黎哥吃癟消停,笑死我了哈哈哈】

    【小魚現在也不喊黎老師了,直接全名,看來確實是被無語狠了】

    【虞梓:誰懂啊,前夫在離婚綜藝上分享我們上床的細節!】

    【觀眾:我懂!我都懂!我愛聽!多說點!】

    【黎哥,你就多說點吧,反正小魚也就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而已[壞笑]】

    主持人笑著點頭:“是的,虞老師和黎老師二位可以拿八樣食材。既然虞老師覺得夠了,那接著我們看其他嘉賓老師,從徐老師和衛教授這邊繼續好嗎,二位來說一說對方的弱點吧?”

    徐銘和衛姜仍然是和和氣氣的,大概是受了前面黎琢瑾和虞梓的啟發,兩人挑揀著說了些無傷大雅的短處。

    比如衛姜說徐銘學不會游泳,徐銘說衛姜做飯比較難吃之類的。

    接著商安安和烏杳然也有樣學樣,扯點不痛不癢的,“你拖延癥太嚴重了”和“你三餐不規律”諸如此類,扯到需要的食材差不多夠了就停下。

    最后還剩凌宋白和趙致誠這對前任,他倆之間雖然氣氛難看,但在這個環節還算配合,也是互相隨便說了點短板弱點。

    然而直到最后,趙致誠突然笑呵呵地說:“那我再說最后一個吧?我覺得宋白還有個比較不好的地方,是有關他在音樂創作上的弱點,他太依賴情緒了,是吧,宋白?”

    凌宋白臉色發沉,沒有回答他,只看向主持人:“我們現在可以去選食材做飯了嗎?”

    【趙渣男突然說這個話是什么意思?】

    【所以白白兩年沒有出新作品,真的是受離婚的影響了嗎……】

    【受影響正常,但兩年都還沒從中走出來的話……】

    【創作本來就是很吃狀態的啊,趙渣男說了句正確的廢話罷了,沒必要在猜測中給他臉上貼金,好像白白多放不下他一樣】

    【不是凌宋白的粉絲(當然更不是趙致誠的),但已經越來越好奇趙致誠是怎么說服凌宋白一起上這個節目的了】

    “揭短”環節結束,嘉賓們開始挑選對應數量的食材。

    虞梓挑了幾樣家常菜里常見的食材,然后來到洗菜池前開始處理。

    黎琢瑾說了不吃午飯——事實上,他說早飯還沒消化的話是真的,確實不餓,一點食欲都沒有——所以現在只在旁看著,沒有上手幫忙。

    畢竟都不吃飯了,也沒必要摻和做飯。

    黎琢瑾看著虞梓輕車熟路清洗處理食材,突然想到,他們結婚的三年里,除了回黎家之外,其他時候其實幾乎沒有一起吃過飯,更不用說一起做飯。

    黎琢瑾和虞梓都要趕通告,正好都在家里、還要在家自己做飯吃的時候很少,即便有,也是默認各做各的、各吃各的。

    他們雖然共用一個廚房和冰箱,但冰箱里也未經特別約定就俗成了“楚河漢界”,一人一半冰箱,各自買了什么往里放都不占到對方的空間去,就算沒東西吃了也不會去拿對方那邊的將就。

    過去三年時間里,他們倆其實過得還不如九年前那個夏天,黎琢瑾剛高考完、虞梓還在準備即將到來的中考時,黎琢瑾在虞家借住的那半個月時間里來往密切……

    雖然嘴上交鋒時沒見多禮貌客氣,但論互為“室友”的生活習慣來看,過去三年里黎琢瑾和虞梓實在是再客氣疏離不過,堪稱優秀合租室友典范。

    黎琢瑾有一搭沒一搭地隨便想著,虞梓則清洗好了食材走到了爐灶邊。

    廚房很寬敞,廚具整體來說更適合做西餐,但反正不用擔心煙霧報警器,將就著做中餐也沒問題。

    虞梓就打算做中餐,不準備嘗試自己做什么希臘本地特色菜,他做中餐的水平也就馬馬虎虎吃不死人,現在當著直播鏡頭要是嘗試失敗了,丟臉倒是其次,主要是不方便浪費食物,硬著頭皮吃下去怕把自己給吃個食物中毒。

    他爸虞風以前就說過:“寶貝兒,你在做菜這件事上適合中規中矩,就別別出心裁了啊,復雜一點的菜你也別摻和,隨便搞個大鍋燉得了,至少吃不壞肚子。”

    想起他那如今躺在療養院的植物人爸爸,虞梓有點想嘆氣。

    節目組把四對嘉賓呈長方形安排,各做各的,活動得開,互不影響。

    嘉賓之中,有虞梓這樣直接拿平底煎鍋炒菜的,也有跟著節目組準備的菜譜、打算自己嘗試做本地特色菜的,都忙得熱火朝天。

    【黎琢瑾就真不打算吃午飯啦?】

    【黎哥看小魚做飯看得好認真哦~】

    【哈哈哈用平底鍋炒菜,我都怕菜翻出來】

    【沒想到虞梓還會做飯呢,看他處理這些食材也都蠻熟練的,本來還以為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類型】

    【小魚以前接受采訪的時候有說過,他不是有錢人家出身啦,從小就是普通家庭,雖然因緣際會也小富過兩三年,但很快又普通回去了】

    【黎琢瑾不是說虞梓他爸是他高中思政老師嗎,思政老師估計工資也高不到哪兒去,不過相比之下也不差罷了,確實是普通家庭】

    【所以黎影帝和虞梓就是因為虞梓他爸認識的吧?】

    【我突然想到,這樣算起來就有點奇怪了哎,虞梓和黎琢瑾都說是湊合著結的婚,這樣應該至少是雙方家長結親意愿強烈、門當戶對的情況吧?就像徐銘和衛教授那樣,所以才能在撮合下湊合結婚?】

    【如果虞梓只是普通家庭,黎琢瑾卻能被烏杳然稱為“黎總”,那不算門當戶對吧?(沒有歧視普通家庭的意思,只是單純就家境而言就事論事)】

    【有道理哦!所以黎哥和小魚還是瞞了我們好多事!太把我們當外人了!】

    【虞梓有說過他媽媽的情況嗎?說不定是媽媽那邊家境比較好呢,和黎琢瑾家里有來往?】

    【更有可能的是,黎哥和小魚撒謊了!他們壓根不是湊合結的婚,就是彼此情投意合結婚的!】

    【我也覺得,不用想那么復雜,就是彼此喜歡,但又都嘴硬不肯承認罷了!】

    【我靠!凌宋白和趙致誠這是打起來了嗎!】

    在虞梓認真做飯、黎琢瑾神游天外地觀摩、網友們熱烈討論期間,凌宋白和趙致誠那邊其實一直摩擦不斷。

    按節目組要求,兩個人要一起做飯,凌宋白只想趕緊完成任務了事,但趙致誠卻不想放過這樣一個“秀恩愛”的好機會。

    他時不時借著清理食材、清潔餐具的機會,故意跟凌宋白進行肢體接觸,嘴上還在不停地追憶往昔,說過去經常在家一起做飯、凌宋白總是對他的忌口比他自己都記得清楚之類的,又提到凌宋白的貓。

    “對了,你這次出門四個星期,家里的茸茸怎么安排的?有人去你家照顧它,給它添貓糧和水,開罐頭吃,換貓砂這些嗎?”趙致誠親昵地問。

    凌宋白忍無可忍,狠狠甩開趙致誠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順勢用力推了一把:“離我遠點!你不要欺人太甚!”

    趙致誠沒料想到他會突然發作,被推得往后退了幾大步,腳下正好踩到了不知怎么掉落在地板上的幾顆豆子,于是他繼續踉蹌著往后摔。

    虞梓在用的爐灶位置不巧,正好在凌宋白和趙致誠他們后面,趙致誠這么一摔,腦袋直沖虞梓這邊的鍋過來。

    虞梓錯愕之余,來不及拿防滑布,就連忙把鍋端了起來,然后看到灶上還有火焰,于是他單手握著鍋把手,另一只手匆忙去擰燃氣開關。

    灶上火熄了,下一秒趙致誠的腦袋就磕到了上面,碰撞和灶上余溫讓趙致誠痛苦地叫了出來。

    虞梓離得近,仿佛都聞到了頭發燒焦的味道。

    他轉過身,想要把手里的鍋放到身后的島臺上,端著太重,而且這樣面對著趙致誠,感覺有點影響對鍋中菜的食欲。

    但虞梓腳下剛有移動,他手里平底鍋的鍋把手突然一滑,平底鍋淺,不等虞梓反應過來重新端穩鍋,鍋里的菜已經灑了出來,整個鍋的平衡被徹底破壞。

    灑出來的熱菜直接落到了虞梓腳上,弄臟了單薄的褲腿。

    虞梓在驟然的疼痛中,幾乎拿不住平底鍋鍋把手。

    他趔趄了下,后背撞進了迎過來的黎琢瑾的胸膛,黎琢瑾單手扶住了他的肩,另一手繞過身側從他手里取走了搖搖欲墜的平底鍋。

    黎琢瑾把平底鍋順手放到臺面上,然后垂眸,看見虞梓疼得額頭瞬間冒出了冷汗。

    黎琢瑾一時有點不知道說什么好,便客氣安慰道:“由此可見,平底鍋不適合炒菜,吃一塹長一智,就當吸取教訓了。”

    虞梓看著周圍——捂著頭坐在地上哀嚎的趙致誠,圍觀過來關心的其他嘉賓和節目組工作人員——聽著黎琢瑾近在咫尺的話,心力交瘁地一點頭。

    虞梓動了動腳腕,甩開落在那附近的熱菜:“嘶——有道理,紅太狼早有先見之明,平底鍋果然只該用來打老公。”

    黎琢瑾:“……”

    第29章 你猜我是想奸還是想盜? 在直播綜藝上……

    虞梓剛才炒的一鍋彩椒牛肉, 現在起碼一半都灑在了他腳上,雖然穿著鞋和長褲,但雅典這邊天氣不冷不熱, 剛從國內過來,穿著習慣偏單薄, 防護效果幾近于無。

    裹著熱油剛從灶上下來的牛肉和配料灑下來, 熱度瞬間穿透單薄的布料,燙傷了虞梓的腳踝和一小截腳背, 雙腳都受到了牽連,右腳情況格外嚴重。

    虞梓現在還能站著,純靠在直播鏡頭前的意志力,以及有黎琢瑾扶著、能借點力。

    “哎呀我的天,這燙傷了是不是該馬上沖涼水?”

    “虞老師快這邊來,這邊來!幸好雖然是廚房, 但場地夠大,有為了方便沖洗地板延伸出來的水管, 虞老師先將就下……”

    “快拿凳子過來!”

    “快幫忙扶一下虞老師啊!”

    “醫生呢?去叫醫生了嗎?這邊兩個傷患呢, 虞老師燙傷了, 趙老師撞到頭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其他嘉賓和工作人員你一言我一語地關心和著急。

    沖洗地板用的水管雖然比較長, 但拉直了也還有離得點距離,虞梓想要往水管那邊走, 但剛動一下腳上就疼得不行。

    然后他突然騰了空,被黎琢瑾抱了起來。

    虞梓愣了下。

    黎琢瑾低頭看著他,主動說:“不客氣。”

    虞梓微一抿唇, 沒吭聲。

    工作人員在水管旁邊放了一把椅子,黎琢瑾把虞梓抱到了椅子上放下,拿著水管的工作人員馬上把水流往虞梓腳上沖。

    冰涼的水流總算緩解了一點燙傷的疼痛, 虞梓俯身伸手,想從工作人員手里拿過水管:“謝謝,我自己來吧。”

    工作人員一時有點糾結,畢竟虞梓是傷患本人,感覺松手不太合適,不松手也不是。

    這時候黎琢瑾又有了行動,他蹲了下來,拿走了被工作人員和虞梓都抓著的水管:“行了,我來吧。”

    工作人員這才松了口氣,松手站起身。

    虞梓挑了下眉,也松開了手,慢吞吞說:“你突然這么像個人,我有點不習慣。”

    “你這道謝的方式,我也挺不習慣。”黎琢瑾輕嘖了聲。

    節目組有安排隨行醫生在游輪上,醫生接到通知很快趕了過來。

    兩個醫生,一個給虞梓看腳上的燙傷,一個去看趙致誠的頭。

    趙致誠雖然滑倒,但腳倒沒傷著。他主要是后腦勺磕到了爐灶上,頭發和頭皮被余溫燙到了一小塊兒,那小塊兒頭發被高溫燒焦了,但頭皮因為有頭發的緩沖所以并沒形成燙傷,后腦勺的撞傷也不嚴重,自己緩緩就好了。

    “真的沒事嗎,醫生?趙老師剛才叫得挺嚇人的,虞梓被燙成那樣都沒他夸張,也不知道趙老師他是得多痛。”烏杳然插了句話,語氣似關心又似陰陽怪氣。

    醫生聽了卻當了真,不由得有點意外,問趙致誠:“趙先生還有哪里傷到了嗎?頭上這點傷應該不至于啊……”

    趙致誠被問得有點尷尬,總不能說自己是看虞梓那邊出了事,怕被“碰瓷”,所以先下手為強、嚎得厲害點吧……

    他只好含糊道:“沒其他傷,就腦袋撞到了,可能是大腦受到了點驚嚇應激了,還以為傷得多厲害呢,真是尷尬,哈哈。”

    【呸!你還好意思應激!你還能知道尷尬怎么寫?】

    【虞梓剛才就不該管他,讓他試試腦子撞鍋里有多應激】

    【鍋里菜還要吃呢,把鍋端起來是對的,但虞梓還是心太好了,還去關火,要是不關火的話就不會變成單手端鍋,鍋把手沒那么容易滑了】

    【我說,就算凌宋白推人的時候沒想那么多,但現在這個情況,但凡是個正派的人都會對虞梓有點點愧疚吧,畢竟是他往那邊推的人,結果他寧愿站在這邊看趙渣男,都不見去關心下虞梓……】

    【所以老話重提,我一直都覺得凌宋白和趙渣男屬于破鍋配爛蓋】

    【不是,干嘛怪凌宋白啊,要不是趙渣男對白白動手動腳故意糾纏,他能推人嗎?他已經忍過了,是忍無可忍才動手的好嗎!你跟人動手的時候還能注意方向啊?】

    【不好意思,我還真能,畢竟不連累無辜是正常人的想法~】

    【當然了,你們家白白確實不覺得虞梓無辜,可恨人家意外揭穿了他老公出軌的事呢,害得他為了面子不得不離婚~】

    【哎呀,我不是都說了嗎,我是覺得可以理解他推人的時候沒注意,畢竟趙渣男這么脆,一推就倒還踩到豆子停不下來,這確實是出人意料,沒人因為凌宋白推開了趙致誠就怪他,凌粉不要搞不清楚重點好不好?】

    【重點是事后啊!也就是現在凌宋白表現出來的態度!】

    【可虞梓要是自己拿穩的話,鍋里的菜也不會灑出來啊,干嘛要凌宋白愧疚,又不是他害得虞梓拿不穩鍋的……】

    【???虞梓端鍋一直有用防滑布,要不是趙致誠突然被凌宋白推過來,虞梓不至于手忙腳亂地躲,連防滑布都沒來得及拿,又不得不單手端鍋,才會手滑拿不穩鍋把的好嗎!】

    【呃,都說粉隨正主,如果凌宋白也是凌粉這個想法的話,那他寧愿關注趙渣男也不去關注虞梓,就可以理解了……】

    【凌粉為了給凌宋白開脫,有點太厚臉皮了吧,這樣對你們家正主沒有半點好處,只會讓人更覺得他和趙渣男天生一對】

    【我懂了,其實凌粉是在怪虞梓躲得太及時,還好心關了火,沒順便用趙渣男的腦袋炒菜燒火幫凌宋白出氣,所以虞梓活該】

    【呃,不該怪節目組準備的鍋不行嗎?鍋把手這么滑,本來就不合格吧……】

    【節目組:好了,這下沖我來了】

    【沒準備國內慣用的炒鍋,非要說的話確實也算節目組的“疏漏”,但歐洲行的游輪廚房里沒有炒鍋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吧?平底鍋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要承擔炒菜的重量啊!】

    【所以凌粉要改口怪虞梓用平底鍋炒菜了嗎……】

    【廚房準備了防滑布可以包裹鍋把手的好吧,前面虞梓一直用防滑布都好好的】

    【而且主要問題是突發狀況導致的手忙腳亂,本來穩穩當當炒菜什么事都沒有,也沒人怪凌宋白推趙渣男,主要是不理解他事后的反應,哪怕只是去虞梓那邊瞧一眼呢……】

    【反正虞梓挺倒霉的,純純無妄之災】

    直播間觀眾們在彈幕里熱火朝天。

    鏡頭前,虞梓腳上燙傷的狀況也挺“熾熱”。

    他的鞋襪已經脫下來放到了一邊,黎琢瑾拿著水管,沒有停止往虞梓腳上沖涼水。

    醫生一邊小心翼翼撩起虞梓的褲腳,避免撕扯到燙傷傷口,一邊說:“對,多沖一會兒涼水,給燙傷的地方降降溫,免得燙傷加重。”

    “不過……虞先生這個燙傷有點嚴重啊。左腳還好,燙傷面積不大,待會兒擦點燙傷膏,之后避免碰水就行,應該不太影響走路。但右腳燙得太厲害了,都起水泡了,之后最好是別活動太多,避免拉扯傷口。但你們現在在錄節目,下午是不是還要出門來著……”

    聞言,旁邊的工作人員更緊張了。

    虞梓也想嘆氣。

    黎琢瑾突然想到:“有輪椅嗎?坐著輪椅出門,總比真的不活動、不能參加錄制好一點吧?”

    虞梓難得覺得黎琢瑾說話中聽:“也是,大  不了在游輪外面遇到輪椅不便的地方,我就原地留守,總比只待在游輪上好。而且即便只在游輪上,我這幾天要走動,怕是也至少得有拐杖才行。”

    畢竟總不能一直依靠著黎琢瑾攙扶他、甚至抱他吧,那也太奇怪了……黎琢瑾必然也不樂意,就算捏著鼻子做了,怕是也要時時刻刻聒噪死他不可。

    黎琢瑾挑了下眉:“沒想到還能有聽到你附和我的話的一天。”

    虞梓看了眼黎琢瑾手里的水管,自認能屈能伸地客氣說:“我這人比較講道理。”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之間交流了下,然后說:“輪椅有的,是游輪上本來就備來以防客人需要的,雖然不常用,但功能沒問題。就算沒有,現在反正靠著岸呢,我們也能讓人馬上下去買回來。不過游輪上本來就有,那現在就可以拿過來,方便多了,虞老師稍等一會兒。”

    等輪椅的期間,黎琢瑾繼續給虞梓的傷口沖涼水。

    醫生趁此回了一趟游輪上的醫務室,說是來之前沒想到燙傷這么嚴重,他還得回去多拿點燙傷膏和紗布之類的東西來,虞梓后面幾天也還得用。

    給趙致誠那邊看診的醫生也一起離開了。

    趙致誠頂著被燒焦了一小撮頭發的后腦勺,不得不走了過來:“唉,虞老師,連累你了,不好意思啊。不過大家應該也看得出來吧,雖然我和宋白跟虞老師之前有點矛盾,但剛才真不是故意想害虞老師的,我也沒想到會正好撞上你那邊的灶,你還沒拿穩鍋把手……”

    總共這么幾句話,大半都在為他自己辯解,沒一個字是問虞梓好不好的,最后還好像怪上虞梓自己手不夠穩了,聽得周圍其他人也是無語。

    虞梓擺了擺手:“別說你沒想到了,我也沒想到,早知道會這樣,我自己躲開就是了,不該管鍋和灶上的火。”

    趙致誠被噎了噎,對虞梓光明正大著不近人情的放肆程度,又有了新的認識。

    趙致誠干笑說:“虞老師這話說的……看來真是在怪我連累你了。”

    “奇怪,你不就是因為這個才過來說‘不好意思’的嗎,怎么又一副我不能怪你的意思?”虞梓挑眉,“你再心口不一,這會兒也畢竟這么多人看著,還是裝得周全點吧。”

    黎琢瑾看著趙致誠被虞梓懟得啞口無言,就無端地有點想笑。他突然發現,論舌戰群儒,只有他和虞梓堪稱勢均力敵,能互相掐得起勁,十分有意思。

    輪椅很快拿過來了,醫生也拿著東西回來了。

    醫生看了看虞梓腳上的情況,說:“涼水沖了有二十來分鐘了吧?那差不多夠了。這樣,我現在先來給虞先生把腳上的水泡挑了,然后涂上燙傷膏,用紗布包上。這燙傷膏一天三次,涂一個星期比較保險。這期間要是有什么拿不準的,或者覺得情況變嚴重了,叫我就是。”

    反正要坐輪椅,黎琢瑾放下水管后,索性直接抱起了虞梓,把人放到了輪椅上。

    他抱人之前仍然沒跟當事人打招呼,虞梓驀地被抱起來,只能下意識摟住黎琢瑾的肩頸。

    以他現在的行動能力,顯然黎琢瑾是在幫他。

    這接二連三的,虞梓不好意思再懟人了。

    坐下后,虞梓輕咳了聲,說:“謝謝。”

    黎琢瑾馬上露出一臉夸張的驚訝:“誒,我一秒鐘前是不是聽到虞老師說人話了?”

    虞梓:“……我的字典里有謝謝,嚇著你了真是對不起。”

    “看來你的字典里還有‘對不起’,那我可以期待一下你以后真心實意的悔改認錯。”黎琢瑾說。

    醫生拿著消毒用的碘伏棉簽:“那個,勞駕黎先生讓一讓,我先給虞先生處理創面吧。”

    擋在輪椅前的黎琢瑾微微一頓,默默讓開了。

    虞梓忍俊不禁地彎了下唇角。

    【哈哈哈哈你倆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情罵俏的機會】

    【好了,別鬧了,去復婚吧!】

    【果然患難見真情,老祖宗的名言誠不欺我!虞梓剛才一受傷,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黎影帝,嘴上嗆人也不影響超級自然的本能關心!】

    【嗚嗚嗚剛才看到黎哥對小魚公主抱,我超激動的!沒想到這么快又看到了第二次!】

    【黎琢瑾一直半蹲著給虞梓的腳沖涼水,二十多分鐘哎!這不叫真愛叫什么!】

    【黎哥:這叫嘴硬!哈哈哈哈】

    【小魚的腳燙得好嚴重啊,唉,好心疼】

    【煩死趙致誠了,這種道歉態度還想逼人說沒關系嗎!】

    【還不如別來道歉,反正本來也不對付,心口不一還裝不像最惡心人了】

    【趙渣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對凌宋白也是,是個人都知道他出軌那檔子事,也看得出來凌宋白根本不想理他,但他就是能若無其事裝曖昧[嘔]】

    “好了,傷好之前千萬不能沾水,每天三次涂藥的時候先用碘伏棉簽把創面上殘留的上一次的藥抹干凈,順帶消毒了,然后再上新的燙傷膏,要拿紗布裹上,不要太松、免得掉下來,也不能太緊、免得擠壓妨礙創面愈合。”

    醫生處理好虞梓雙腳上的燙傷后,把裝有燙傷膏等東西的袋子直接遞給了黎琢瑾,叮囑說:“這里面還有消炎藥,萬一虞先生出現發燒癥狀,可以按量吃一點。要是情況更嚴重,還是那句話,直接叫我。”

    黎琢瑾接過了袋子后,才后知后覺微微一頓——不是,給他干嘛?他又不是病患家屬!

    虞梓也覺得這情況有點詭異,沒等黎琢瑾開口,他就伸手默默把袋子搶了過來,然后若無其事地對醫生點了點頭:“好,謝謝醫生,麻煩了。”

    【哈哈哈醫生這下意識把黎哥當家屬叮囑了吧】

    【果然,專業人士就是有經驗[嘿嘿]】

    醫生離開之后,工作人員看著虞梓被油污弄臟的褲腳和鞋襪,遲疑地說:“要不這樣,虞老師先回房間換一下衣服?呃……是黎老師陪虞老師回去,還是我們找個工作人員陪同一下呢?”

    “都不用。”虞梓說,“反正沿路本來就有不少工作人員和鏡頭,房間里也有鏡頭,萬一有事我能用手機,就在游輪上也沒有不平坦的地方和其他危險。我只是被燙傷了,又不是站不起來,能自理。”

    工作人員正要接話,就看到黎琢瑾把虞梓的鞋襪撿到了輪椅的踏板上,然后挪到輪椅后面說:“我樂于助人,陪你走一趟,待在這里我怕節目組逼我幫你做飯。”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虞梓:“……倒也不必。”

    【黎哥你就嘴硬吧!】

    【感覺小魚很想懟他,但又礙于確實接受過幫助,所以在硬忍哈哈哈】

    黎琢瑾推著虞梓的輪椅走了,雖然虞梓又說了遍“真的不用”,但誰讓他現在行動不由人呢。

    廚房內,幾個工作人員收拾了地面的狼藉,然后表示讓其他嘉賓繼續做自己的飯就好。

    為首的又解釋說:“虞老師受傷屬于突發狀況,坐著輪椅肯定不方便做飯了,而且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所以為了避免耽誤下午的行程,這一頓飯我們準備破個例,由節目組給虞老師和黎老師提供一下餐食,但之后就不會了。”

    “希望現在還在廚房自己做飯的各位嘉賓老師們可以理解,不要覺得被慢怠輕視了,我們節目組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聽到這話,徐銘和衛姜、商安安和烏杳然都點頭,表示理解。

    剛才始終一言不發的凌宋白卻插了句:“虞梓會受傷,也算是我間接害的,這頓飯我做好了給他送去吧。”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

    趙致誠也連忙附和凌宋白:“也對,我剛才道歉也沒讓虞老師滿意,還是宋白想得周到,這頓飯就由我和宋白給虞老師做吧,也會給黎老師捎一份,雖然他說不吃,但肯定不能只送虞老師一個人的嘛。”

    凌宋白和趙致誠這樣說了,節目組也沒有不讓人表達歉意的理由,于是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emmm朋友們盯仔細一點,我怕他倆往菜里打噴嚏……】

    【不至于不至于,大庭廣眾的】

    【凌宋白總算說了句像樣的話】

    【啊啊啊我真的要被趙渣男惡心死了,節目組能不能開通個投票渠道,讓觀眾投出最不想看到的嘉賓,把趙渣男趕走啊!】

    黎琢瑾推著輪椅,坐在輪椅上的虞梓雙腳腳踝和周邊包裹得像木乃伊似的,左腳稍微輕松點,右腳看著格外嚴重。

    沒有了冰涼的流水沖洗創面,上了燙傷膏后,被紗布包裹的傷口陣陣發燙地隱疼,虞梓不由得心情更加糟糕,表情也不怎么松快。

    黎琢瑾走在后面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習慣性話多地開口:“你待會兒需要我幫你換褲子嗎?”

    虞梓頭也疼了:“……滾。”

    黎琢瑾挑了下眉:“好兇。我對你的樂于助人以德報怨,在你這里有效期這么短的嗎?”

    虞梓無奈:“就這么點事,你打算用幾回?”

    “我也還沒怎么用吧。”黎琢瑾悠悠道,“你呢,接下來幾天最好都對我好點,畢竟你半殘,怕是不少事得依靠我。對了,凌晨剛上游輪那會兒玩問答游戲,你拿捏著一個回答就想讓我叫你哥哥,那要你現在管我叫一聲哥哥,不算我獅子大開口吧?”

    虞梓心平氣和,再度使用言簡意賅的回答:“滾。”

    黎琢瑾笑道:“推著你輪椅呢,往前滾會被擋住。”

    就這么回到了他們倆的套間,黎琢瑾直接把輪椅推進了臥室,然后發現臥室里過道空間太窄,輪椅過不去了。

    虞梓想了想,調整出一個十分禮貌的語氣,請求黎琢瑾:“送佛送到西,再幫我從行李箱里拿條褲子進來,順便幫我把臥室里的鏡頭擋一下?”

    黎琢瑾若有所思:“你覺不覺得現在的對話有點耳熟,好像幾個小時前就在這間臥室里剛發生過類似的,不過人物調換了下。”

    虞梓:“……”

    【哈哈哈哈風水輪流轉是嗎】

    【別硬撐了黎哥,我們都知道你肯定會照做的】

    【等等,那這次節目組還會切窗戶外的鏡頭嗎?那個鏡頭不切的時候是照樣在錄還是沒錄啊?節目組不會要把外面有鏡頭的事告訴他們吧,畢竟不可能真這么不管嘉賓隱私】

    【啊啊啊不要啊!】

    【有百葉窗呢,要在臥室換衣服肯定會拉窗簾的,他們之前沒拉應該是因為正好半夜入住,沒留意吧】

    “是的,幾個小時前我剛幫過你遮擋鏡頭,所以現在你也別廢話了。”虞梓扭頭看著身后的黎琢瑾,那雙漂亮眼睛里滿是對現狀的心煩意亂。

    黎琢瑾微微一怔,低頭又看到虞梓纏著紗布的腳……他聳了下肩,轉身出去了。

    虞梓先把裝有燙傷膏的袋子放到了輪椅腳邊,然后他撐著輪椅的扶手,把自己挪到了床邊坐著。

    浴室里換衣服的空間倒是夠,但虞梓現在畢竟腿腳不便,所以他打算擋了臥室鏡頭后,直接坐在床邊換。

    黎琢瑾從虞梓的行李箱里隨便拿了條褲子進來,準備幫他擋鏡頭的時候,發現窗戶更顯眼,于是上前準備先把百葉窗放下來。

    “嘖……你運氣有點糟糕啊,虞老師。”黎琢瑾看著放到一半卡住了的百葉窗。

    虞梓感到無語。

    雖然窗戶看出去只有無人的陽臺和一望無際的海面,但畢竟擋不嚴實,在這樣的環境下換衣服,有點裸——奔的詭異感。

    而且經過和黎琢瑾的“五秒鐘小視頻”曝光事件后,虞梓是一點也不相信“外面沒人能看到,不拉窗簾也問題不大”這種事了。

    “算了,我去衛生間換。”虞梓看了眼地板,“忘記拿拖鞋了,你再幫我拿一下?”

    黎琢瑾放棄百葉窗,走到虞梓面前:“拿來了拖鞋你就能自己走去衛生間了?要是摔倒了,更連累我辛苦。”

    所以黎琢瑾又把虞梓抱了起來:“褲子拿好。”

    虞梓嘆了聲氣,可能是腳上的燙傷灼痛得厲害,有點影響理智,他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在鏡頭前被親過抱過了,不差這一回。

    “那就麻煩黎老師了。”虞梓木然地說。

    【不麻煩不麻煩!】

    【所以黎哥要幫小魚脫~褲~子~了嗎!】

    【可惡!為什么我看不到!】

    【不用避諱我們啊啊啊!反正只是換外褲又不是連里面一起換是吧,衛生間里多不方便啊[乖巧]】

    衛生間里有個高腳凳,在洗臉池下方,據高度猜測應該是準備來方便住客坐著洗漱的。

    虞梓剛入住、看到這凳子時,還在尋思得是多懶的住客才用得上它,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用上了。

    黎琢瑾伸腳把凳子勾出來,然后把虞梓放到了上面坐下。

    接著,兩人略顯僵持起來。

    虞梓:“……你不出去?”

    黎琢瑾:“……還要我幫忙嗎?”

    兩人同時開口,又前后閉了嘴。

    然后黎琢瑾把衛生間的門關上了,靠在洗臉池邊,頂著虞梓錯愕的目光說:“沒事,既然你不要我幫忙,那你換你的,我正好有點話跟你說……我也是剛想起來,關于今天早上我那個‘欲——求不滿’的麻煩,我想好后面要怎么應付了。”

    虞梓:“……”

    本來黎琢瑾在這里看著就讓人局促,現在他還說的是這個話題,那虞梓更換不下去褲子了,索性先聽黎琢瑾說。

    黎琢瑾一本正經地分享他的解決思路:“你早上說,不懂我怎么能做到既跟你針鋒相對、又覬覦你肉——體的,這個問題我想過了,答案是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根據此前兩次我們上床的經歷來看——尤其是我們都拿喝多了酒當借口那次——這二者之間其實不矛盾,畢竟你也被我勾——引得自制力崩盤過。”

    虞梓聽得面無表情,有點想伸手取下黎琢瑾的毛巾捂死他:“……所以?”

    “所以,既然我跟你談交易、用錢都勾——引不了你,那我決定接下來自己上了。”黎琢瑾在虞梓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堅定地說了下去,“我之后不會再犯今天早上那樣突然親你的毛病了,那樣畢竟不禮貌,不過如果你之后被我的色相迷惑、想要親我,我很大方不會介意,你可以知道一下我這個態度。”

    虞梓:“……”

    他覺得,要么是黎琢瑾欲——求不滿燒壞了腦子,要么是他腳上燙傷開始發炎、害得他理解能力有問題了。

    “等等……問題有點多,我一個一個問。”

    虞梓難以置信地看著黎琢瑾:“你的意思是,你在我面前把持不住,而接下來還要在一起錄節目,所以你的選擇是……不把持了?你想通過色——誘——我,讓我和你同流合污,從而達成你解決‘麻煩’的目的?”

    黎琢瑾頷首:“畢竟你不接受我給你錢、讓你把衣服穿整齊的建議,我也是沒辦法。等節目結束,我們分開不會再見,這個問題也就沒有后續麻煩了,所以目前我只要把節目期間的問題解決了就好。”

    虞梓沖他客客氣氣翻了個白眼:“黎老師,你的‘沒辦法’可真是個辦法啊……你還知道我們現在在錄節目呢?直播!你在這檔直播綜藝上,試圖讓你的前夫跟你做……炮——友?”

    最后兩個字,說得虞梓都覺得見鬼。

    黎琢瑾被虞梓振聾發聵的話說得沉默,然后他嘆了聲氣,自己也是哭笑不得:“聽起來有點離譜,但……我們有這間沒有攝像頭的衛生間可以用,以及作為小視頻被全網傳播的當事人,我覺得我們確實不用那么害羞。”

    虞梓嘆服:“我知道你不要臉,九年前剛認識的時候我就這樣覺得,但我沒想到你能這么‘坦蕩’……黎琢瑾,下了這個節目之后,你是不再見人了嗎?退一萬步來說,你媽媽、你祖母說不定在看這個節目呢,你為她們的心理承受能力考慮考慮吧!”

    “說起這個……”黎琢瑾輕咳了聲,“我們離婚的事曝光之后,第二天我媽還特意問了我,那天三句話的額度全浪費在我們之間的事上了,聽她那意思,要是看我們有復合的跡象,估計能挺高興。”

    虞梓輕嘶了聲:“別說了,再說下去我都要懷疑你其實是對我暗戀已久,現在是在曲線救國,目的不是勾——引我上床,而是想讓我跟你復婚了。”

    這話聽得黎琢瑾都接受不良:“謝謝你特意說鬼故事來哄我高興啊——我祖母不愛看這些,我媽則是不愛看有我出鏡的,包括我過去演的影視劇,她覺得太熟悉了,看著尷尬。所以她們不會看到。”

    虞梓心累,覺得自己被黎琢瑾天馬行空的想法攪和得都快忘記腳上的燙傷了。

    他道:“你能不能抓抓重點,關鍵不是她們會不會看到……算了,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反正你剛才說的話你自己記住了,你說的你不會主動對我做什么。”

    既然黎琢瑾想要“色——誘”,那虞梓決定讓他看看什么叫“柳下惠”。

    黎琢瑾唇角微揚。

    “還有,這是最關鍵的一點。”虞梓嚴肅說,“你剛才說什么用錢勾——引不了我,所以你才決定自己上……”

    “首先,不是我不愿意收錢,是你那個解決方法一看就沒用,我松口了也后患無窮,而且‘穿衣整齊’標準在你,回頭萬一你惱羞成怒跟我耍賴我也沒辦法——總之風險太大,我拒絕你這筆‘交易’是深思熟慮過的。”

    “其次,不要高估你的份量,如果用錢都引——誘不成,那你就更不可能成功。與其盯著我,不如對你自己的手好一點吧。”

    黎琢瑾拉平嘴角:“……就算你再財迷心竅,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會不如一堆廢紙?”

    虞梓嘖了聲:“那把你的‘廢紙’都無償贈與給我?”

    黎琢瑾伸手“搶”走他攥在手里的褲子:“白日做夢之前先面對現實,你怎么還不換褲子?果然還是需要我幫忙是吧,好吧,我再樂于助人一次……”

    虞梓拍開黎琢瑾的爪子:“用不著,褲子還我——誒,黎琢瑾,你突然這么殷勤備至,就不覺得在我面前有損形象嗎?”

    聞言,黎琢瑾驚訝一挑眉:“原來我在你眼里還有形象可言啊。”

    虞梓:“……”

    黎琢瑾盯著虞梓的褲——腰看了看,然后意味深長地一抬眸:“首先,我不覺得我現在很殷勤。其次……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既然覺得我殷勤,那你猜我是想奸還是想盜?”

    虞梓對他涼涼一笑:“我看你是想死。”

    第30章 像個被搬來搬去的棉花娃娃 罰你倆親一……

    最后還是黎琢瑾幫虞梓換的褲子, 虞梓雙腳都纏著紗布還沒有鞋,實在拗不過黎琢瑾這個四肢健全的。

    不過黎琢瑾手腳挺規矩,畢竟得小心別蹭著虞梓腳上的燙傷。

    換好之后, 黎琢瑾打開衛生間的門,又把虞梓抱了出來。

    虞梓被放回輪椅上時, 感覺自己像個被搬來搬去的棉花娃娃……

    【哇哦, 換個褲子居然花了這么長時間嗎!嘿嘿】

    【誰家好人幫已經離婚的前夫換衣服啊,小兩口別嘴硬了, 挑個好日子復婚叭!】

    【我猜他倆已經忘記這是一個離婚綜藝了!】

    【別說他倆,看著他倆我都會忘記這是離婚綜藝】

    【本來就離婚不久,也沒什么觸及底線的矛盾,又被安排同居,還狀況不斷,下意識又把對方當成最親密的人了, 很正常啦】

    黎琢瑾推著虞梓出了臥室,到外面把拖鞋穿上了——虞梓原本穿的那雙鞋臟了, 雖然有帶其他能換的鞋, 但他現在腳上纏著紗布又有傷, 也穿不了別的鞋子, 將就套上一雙拖鞋算了,萬一有不得不下地的情況, 也能應付著踩踩。

    穿上拖鞋后,虞梓說:“走吧,回廚房去, 我看看有什么能直接生啃的,湊合吃點算了,反正也不餓。”

    黎琢瑾推著輪椅往外走, 忍不住輕嘖了聲:“怎么搞得我現在像是你的保鏢似的……”

    聞言,虞梓和氣道:“沒有吧,你這頂多算是護工。”

    黎琢瑾:“……你想自己手動轉輪椅嗎?”

    節目組從游輪倉庫拿來的這輪椅款式比較傳統,沒有電動遙控操作的“高科技”,坐輪椅的人想要自己移動的話,就得手動轉輪子。

    雖然難度不大,但既然能不用自己動手,那自然是識時務者為俊杰。

    虞梓閉嘴了。

    他們出了門,來到電梯前準備下樓。

    但意料之外的是,電梯門開了,端著餐盤的凌宋白和趙致誠正好走出來。

    看到虞梓和黎琢瑾,對面兩個人都停下了腳步。

    然后凌宋白抿了抿唇,說:“那個……節目組本來想看在突發狀況的份上,今天中午給你們破例提供午飯,我把這件事攬過來了,畢竟算是我間接害虞梓你手忙腳亂出了事。飯菜剛做好,我看你還沒回餐廳,就給你端過來了。”

    “也給黎老師帶了一份飯菜。”趙致誠跟著說。

    虞梓挑了下眉:“是嗎,真是受寵若驚,那回餐廳去吃吧。”

    凌宋白愣了愣:“你……我還以為你最開始會不想接受我做的飯菜。”

    “當著鏡頭,我相信就算你們再討厭我,也沒機會往里面動手腳,既然這樣,我干嘛要做‘不識好歹’的惡人?反正我確實要吃飯。”虞梓回道。

    他不吃這頓飯也妨礙不了凌宋白和趙致誠什么,不過是折騰自己罷了。而他吃了這頓飯,凌宋白和趙致誠也從中得不到什么好處,他又不會因此就對他們改變態度。

    虞梓慣來利益優先,覺得這頓飯可以吃,在直播觀眾看來還顯得他成熟大度。

    黎琢瑾悠悠插話:“你對我可沒這么冷靜理智。”

    虞梓回頭,一臉莫名:“我對你要是還不夠冷靜理智的話,你早被我摁進土里養我的發財樹了。”

    黎琢瑾呵了聲:“就你這胳膊腿?”

    【哈哈哈哈親疏有別嘛!對外人和對內人能一樣嗎!】

    【黎哥:又不是沒上過床,我還能不知道你的體力?打得過我嗎?(是這個意思吧哈哈哈哈)】

    【這兩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打情罵俏】

    【黎哥這算不算一看到小魚跟別人說話,就要開口把小魚的注意力搶回來?】

    回到后廚所在的餐廳,虞梓吃了凌宋白端來的飯菜,然后有些意外:“味道居然還不錯……你真不嘗嘗?”

    雖然趙致誠那邊也給黎琢瑾端了一份,但黎琢瑾說不餓、早飯沒消化完還撐得慌,沒有吃,只推著虞梓的輪椅到了餐廳,然后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

    黎琢瑾搖了搖頭,又真佩服他:“你確實心大。”

    凌宋白和趙致誠之前對虞梓的嘴臉那么難看,虞梓現在雙腳燙傷也和他們有不可分割的關系,反正換成黎琢瑾是不會給這頓飯的面子的。

    但虞梓不僅吃了,還能正兒八經品個味道出來……黎琢瑾第一次想承認虞梓似乎是比他脾氣好。

    虞梓聽出了黎琢瑾的意思,莞爾道:“可不嗎,不然怎么能忍你。”

    黎琢瑾挑眉:“怎么我跟你說什么,你都能繞到我身上來,這么關注我呢?”

    虞梓:“……自戀是一種絕癥。”

    黎琢瑾從容道:“那你已經病入膏肓了。”

    【哈哈哈哈你們倆要不要這么搞笑!】

    【兩個人一臺戲,在家一定很熱鬧吧哈哈哈】

    虞梓繼續吃飯,懶得搭理黎琢瑾了。

    午飯結束之后,按著之前商量好的安排,嘉賓們再各自回房間午休一下,順帶做好下午要出門的準備,隨身要帶的東西都帶好、該做防曬之類的也都做好,兩點半在甲板集合。

    其他嘉賓關心過了虞梓的腳傷,然后各自回了房間。

    黎琢瑾和虞梓回房間之后,說起了一個問題。

    “凌晨洗澡換下來的衣服也還沒洗,現在去還是晚上回來了再去洗衣房?”黎琢瑾問道。

    虞梓覺得他這默認兩人要一起行動的態度有點太自然了……不過低頭看看自己身殘志堅的模樣,又覺得這會兒還提出分開行動,有點太刻意了。

    所以虞梓也自然地回答:“看游輪上的情況,不出意外的話,洗衣房里應該也有烘干機可以用,烘干耗時挺長的,所以現在去洗吧,下午出門回來正好去取。”

    “對了,用洗衣袋方便一點,我行李箱里帶了……在最角落那個行李箱,我輪椅過去太麻煩了,你幫我拿一下?我帶了一整套,可以借給你。”

    黎琢瑾推開擋路的其他行李箱,一邊朝客廳里面的角落走,一邊奇怪道:“你就這么肯定我沒帶洗衣袋?”

    虞梓:“家里一樓洗衣機旁邊我放了洗衣袋,你洗衣服那次都沒用,我合理懷疑你根本沒有這個意識。”

    黎琢瑾被這么一提醒,回想起來了,之前他們離婚的第二天,他從“婚房”搬離的時候,的確把弄臟的衣服和床單什么的全都塞進了洗衣機,還給虞梓留了便簽在門板上。

    那也是結婚三年里,他們倆在洗衣服這件事上唯一一次交集,平時就算在家要自己洗衣服,也都是各洗各的。樓上樓下都有洗衣機,即便都在家、同時都有洗衣服的需求,也不用排隊,自然不必關注對方洗衣服的習慣。

    “在家用什么洗衣袋,直接從洗衣機里拿出來不就行了,裝在洗衣袋里反倒多道工序,麻煩。”黎琢瑾說著拍了拍面前的行李箱,“是這個?”

    “對。”虞梓點頭,又說,“那不用洗衣袋,每次洗完所有衣服都纏在一起,就不麻煩了?”

    黎琢瑾把行李箱放倒打開,很快看到了虞梓準備的一套洗衣袋,他拿出來,一邊合上箱子一邊回虞梓:“反正晾衣服的時候也要抖開整理平整,都差不多。話說起來,你說得好像你會經常用到洗衣機自己洗衣服似的,你都沒經常在家好不好?”

    虞梓挑眉:“你難道經常在家了?”

    他們倆都在娛樂圈,平時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外趕通告,除了要一起回黎家之前會互相確認下時間之外,其他時候都是互不干涉的。

    而且鑒于兩人是協議結婚這個情況,虞梓和黎琢瑾其實有時還會刻意回避和對方同時在家。

    黎琢瑾拿上洗衣袋站起身,正要接話,卻驀地一頓,然后他一言難盡地說:“我們這是在討論什么話題?”

    虞梓也回過神:“……”

    【別停啊啊啊啊我喜歡聽!】

    【好日常好溫馨好有夫夫感的話題啊!】

    【好像隱約窺探到了他們倆離婚的原因?】

    【嗚嗚嗚這就是瑣碎之間見真愛吧!你倆還說沒愛過!】

    【洗衣袋這個事現在才拿出來說,說明虞梓以前雖然注意到了,也不太喜歡黎琢瑾這個習慣,但都選擇忍了沒說,其實也是不想真的和黎琢瑾鬧得不開心吧?】

    【聚少離多,難得都在家,打情罵俏嗆幾句就算了,真會引發矛盾的家庭瑣事反倒不提,不想占用團聚的時間嗚嗚嗚】

    【靠,如果真是因為聚少離多才分開的,這原因也太人間真實了吧……】

    【怎么突然有點苦情起來了哈哈哈哈】

    當前話題走向有點離奇起來了,黎琢瑾和虞梓都不說了。

    黎琢瑾拿著洗衣袋往臥室衛生間里走,也沒再特意問虞梓,直接把虞梓的衣服一起裝了袋,然后拿出來。

    “這是你的。”黎琢瑾把裝著臟衣服的洗衣袋全放到了虞梓腿上,“另外的是我的。你那雙弄臟的鞋我沒拿,等下去洗衣房看看有沒有專門洗鞋的機器,沒有的話只能看你自己后面傷好了要怎么處理了。走吧。”

    黎琢瑾說完,又推上了虞梓的輪椅。

    雖然虞梓不是非去不可,畢竟臟衣服都裝好袋了,到了洗衣房直接丟進洗衣機就行,讓虞梓同行還要給他推輪椅。

    但黎琢瑾覺得  虞梓不一起行動的話,顯得都是他在干活,不公平,所以還是帶上一起吧。

    虞梓也不好把自己的事都丟給黎琢瑾,所以沒對此發表異議,只默默把腿上的洗衣袋都抓好。

    然而,在觀眾看來就是——

    【哎呀,本來一個人去就行了的事,非要兩個人一起哦~】

    【小兩口真是分不開啊,嘴上說著這個麻煩那個麻煩的,一起行動的時候倒是不嫌輪椅累贅[嘿嘿]】

    【我的天,我的CP一起去洗衣服!我居然能看到這么居家這么美好的一幕!】

    虞梓和黎琢瑾來到節目組說的公共洗衣房,發現這里的洗衣機都是洗烘一體的,想要達到專用烘干機的效果會耗時更長,但好處在于不用等洗完了再拿出來換到烘干機里去。

    不過沒有洗鞋的機器,所以虞梓那雙弄臟的鞋只能暫時放著,他打算等腳上的燙傷好了之后再刷洗。

    洗衣房里有節目組準備的洗衣凝珠,按量和洗衣袋丟進洗衣機后,黎琢瑾和虞梓又回到了房間。

    距離集合時間還有一陣,虞梓打算躺下休息一會兒,但他現在的狀態換睡袍太麻煩,所以他準備直接在客廳沙發上靠一會兒。

    黎琢瑾看著他自己挪,覺得礙眼,于是上前又把人抱了起來,幫忙放到了沙發上。

    “我發現我今天好像是對你太客氣了,你要不要叫我一聲哥哥當給我的報酬?”黎琢瑾松手后,慢悠悠道。

    虞梓擺好沙發上的抱枕,心平氣和地躺下了,對黎琢瑾的問題沉默相對。

    黎琢瑾吃了個閉門羹,輕嘖了聲。

    ……

    下午兩點半,所有嘉賓來到甲板集合,然后下了游輪,按著地圖導航朝他們打算去的第一個景點雅典衛城走去。

    虞梓坐在輪椅上,腿上抱著黎琢瑾從餐廳里拿的兩瓶飲用水,而黎琢瑾仍然在“兢兢業業”幫他推輪椅。

    黎琢瑾越想越心理不平衡,納悶道:“我怎么還真成了你護工了,你不考慮給我點工資嗎?”

    虞梓覺得不惹他為妙,于是“乖巧”安靜地沒吭聲。

    黎琢瑾又道:“我突然覺得你這也算因禍得福了,大家都走路,唯獨你有坐騎。”

    聞言,虞梓忍不住還是開了口:“那要不黎老師您也燙一個?”

    “免了,一個套間里有一個傷殘人士就夠了,不然回頭我倆身殘志堅互幫互助的畫面,未免太催人淚下。”黎琢瑾胡言亂語道。

    虞梓:“……”

    同行的其他嘉賓里,商安安笑道:“哎,我突然想起來,今天上午商量交通方式的時候,還是虞梓你最先提議的步行吧?沒想到現在會是這樣的情況。”

    虞梓無奈失笑。

    不過說起這個,虞梓突然也想到:“話說……我是不是可以省下買套票的錢了?反正我這樣子進景區也不方便,就在外面等你們吧?”

    “你省下這三十歐還能變成世界首富不成?”黎琢瑾說,“一起去,別偷懶。”

    虞梓輕嘖了聲:“哦,雅典衛城是座小山坡吧,到處是臺階,你背我上去?我怕累死你啊黎老師。”

    黎琢瑾挑眉:“你在挑釁我嗎?行啊,我背你上去,看累不累得死我。”

    虞梓:“……你來真的啊?”

    不快不慢走了近五十分鐘,到了衛城山腳下,虞梓發現黎琢瑾還真是來真的。

    黎琢瑾背對著在虞梓面前蹲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背:“來。”

    虞梓不懂他這個腦回路:“你是為什么覺得我留守在外面算偷懶的?你背我上去,我不是更偷懶嗎?”

    黎琢瑾回過頭對他和氣一笑:“其實我主要是見不得你的錢花不出去。”

    虞梓:“……”

    果然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是針對他的人,就是圖謀他的錢,堪稱罪大惡極。

    商安安和烏杳然正在挨個收三十歐的門票錢,然后準備統一去售票處買票。

    虞梓從口袋里掏出三十歐,遞給商安安,然后拎著帶出來的兩瓶飲用水趴到了黎琢瑾背上。

    “背吧,滿足你的愿望,不客氣。”虞梓說。

    聞言,黎琢瑾沒好氣道:“我可謝謝您了。”

    【你倆真是急死我了!一個想背一個愿意被背,但都不好好說話!】

    【罰你倆親一個給我看!】

    門票買好之后,眾人進入山門。

    往山頂走,沿路有幾座神廟和一些富有希臘特色的景觀。

    商安安和烏杳然時不時停留下來拍照,也招呼著其他人一起。

    徐銘和衛姜在網上查了點資料,自發充當起臨時導游來。

    凌宋白則一言不發地往前,跟隨大部隊停停走走,趙致誠在他身邊像個煩人的噪音制造機。

    黎琢瑾背著虞梓走在最后面,一如既往不太摻和“社交”。

    “誒,你有沒有特別感動?我居然不計前嫌地背你上山。”黎琢瑾突然問背上的虞梓。

    虞梓趴在他肩頭,懶洋洋地說:“是啊,特別感動。”

    黎琢瑾:“……再具體點?”

    虞梓便煞有介事地說:“讓我回想起了小時候我深夜高燒,我爸冒雨背我去看醫生的故事,感動死了。”

    黎琢瑾:“……”

    【哈哈哈哈黎哥無痛晉升輩分】

    【小魚好像真的沒有提過媽媽哎,一般“雨夜高燒”的作文故事都會說媽媽吧】

    虞梓還在侃侃而談一些經典劇情:“那是一個大雨傾盆、電閃雷鳴的夜晚,年幼的我突發高燒,我爸急壞了,只能背著我出門去看醫生,淋著滂沱大雨、艱難地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我一直記得那個雨夜我爸爸堅實的后背和對我濃重的愛。”

    黎琢瑾面無表情地回:“哦,是嗎,難怪你長大以后腦子不好使,原來是因為小時候高燒了還淋雨吹風啊。”

    虞梓:“……你小時候寫語文作文一定得不到滿分。”

    黎琢瑾嗤了一聲。

    衛城這座山不高,一行人一路走得慢,也趕在太陽有落山跡象之前抵達了山頂。

    他們打算在這里等日落。

    虞梓被黎琢瑾放到了一塊大石頭上坐著,然后黎琢瑾從虞梓手里拿了瓶水擰開喝。

    喝完了水,腦子可能終于姍姍來遲的冷靜了。

    黎琢瑾點評了下自己背虞梓上山這個行為,說:“我感覺我像個做白工的冤大頭。”

    虞梓一樂:“那我給你一歐小費?”

    黎琢瑾想了想,伸出手:“行,給我吧。”

    虞梓拍開他的手:“不急,下山了再給,服務還沒結束呢。”

    黎琢瑾點頭:“懂了,你在給我畫小餅,免得我把你丟在這里不背你下山。”

    虞梓:“……”

    在衛城山頂能俯瞰到雅典城景,夕陽余暉下別有一番美感。

    八個嘉賓在這里拍了張大合照,然后下山。

    天已經黑了,他們對雅典又不熟悉,走回港口還要近一個小時時間,而且回了游輪上還要自己做晚飯才有的吃,所以這天的行程就到此為止,他們有套票,打算明天繼續逛別的景點。

    出了山門,黎琢瑾把背上的虞梓放回了輪椅上——剛才有隨行的其他工作人員在這里等著,看守一些不便拿上山的器材和虞梓的輪椅。

    出人意料的是,虞梓剛坐回輪椅上,一只流浪貓突然從旁邊跳了出來,落到了虞梓的腿上,懶洋洋地舔爪子看著他。

    虞梓:“……你干嘛?”

    流浪貓沒回答,又踩了虞梓的腿一腳,跑走了。

    黎琢瑾見狀樂道:“估計是把你當同類了,來打個招呼,以后你流浪在外的話不用怕了,有貓祖宗罩著你。”

    虞梓沖他翻了個禮貌的白眼。

    黎琢瑾再度伸手:“別想賴賬,我小費呢?”

    虞梓從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錢,沖他晃了晃:“沒有一歐的零錢,你能找零嗎?”

    黎琢瑾:“……我只知道你摳門財迷,不知道你還周扒皮。”

    虞梓莞爾:“有點押韻哎,黎老師。”

    他倆你來我往期間,其他嘉賓那邊發生了點別的狀況——有拿著玫瑰花的異國面孔給他們送花。

    徐銘和衛姜沒好意思要,手微微背著、連連搖頭。

    商安安和烏杳然都警惕地退了幾步避開,也都不要。

    凌宋白還是厭世的樣子,看得送玫瑰花的人沒敢追。

    好在趙致誠很給面子,沒讓異國友人失望。

    “哎,不能收……”商安安試圖阻止,但沒來得及。

    至于黎琢瑾和虞梓這邊,他倆離大部隊沒那么近,而且自帶結界似的在交流,加上異國友人可能是看虞梓坐著輪椅,沒好意思動腦筋,所以沒來打擾他們倆。

    趙致誠拿到了玫瑰花,覺得其他人奇怪:“你們態度這么壞做什么,人家這么友好,讓人看了還以為我們那什么……歧視呢。對了,宋白,我借花獻佛,這朵玫瑰送給你吧。”

    凌宋白不理他。

    異國“友人”送完花并沒有離開,而是拿出了一塊牌子,熱情地遞到趙致誠面前:“上帝保佑你,我的朋友,你愿意為無家可歸的孤兒們捐獻一點愛心嗎?十歐元就好,如果沒有的話,一歐元也可以,我們會登記你的姓名,上帝會知道你的善行。”

    希臘官方用語是希臘語,不過在旅游重點區域,英語基本也夠用,當下這位“友人”說的就是一口英語。

    然而趙致誠沒聽懂,和異國“友人”面面相覷。

    “友人”顯然也很有經驗了,見趙致誠語言不通,便拿出手機,嘴上切換了幾種語言說“你好”。

    聽到中文,趙致誠才下意識接了句:“你好你好。”

    “友人”就把手機上的翻譯軟件切換成了中文,然后把剛才那席話又說了一遍、翻譯給趙致誠聽,全程都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趙致誠聽完,看著手里的玫瑰花尷尬了。

    然后他扭頭對凌宋白說:“宋白,你英語不是還行嗎,幫我跟他說說……”

    凌宋白嫌他丟人現眼,沒回應,而是直接對其他嘉賓說:“走了,不要因為一個人耽誤大家的行程,他愛怎么應付怎么應付。”

    凌宋白說完就埋頭往前走,其他嘉賓反倒沒那么“絕情”,不好意思真把趙致誠一個人丟下。

    烏杳然建議趙致誠:“你態度強硬點,把花丟還回去,然后趕緊走,別被他的話帶著跑。”

    有人幫忙出主意,趙致誠卻死要面子:“哎呀,這怎么好呢……”

    其他人無語。

    結果就是,趙致誠為了莫須有的面子,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咬牙被迫“捐”了二十歐——他從口袋里掏出錢,被“友人”看到后就直接一把抓了過去,二十歐一張不剩。

    “友人”煞有其事地說:“上帝保佑你,我的朋友,你真是個慷慨的善人,你叫什么名字?我來為你登記一下。”

    本來還想要回一點錢的趙致誠,一下子就稀里糊涂了:“我……我叫趙致誠,哎呀,這語言不通啊……”

    虞梓目不忍視,難得又有點同情起凌宋白來,有這么個前任真的是黑到發昏的黑歷史。

    再一看黎琢瑾,虞梓忍不住輕嘆:“對比起來,你這個前任都眉清目秀了,至少不敗家。”

    黎琢瑾:“……”

    對于虞梓把他和蠢貨趙致誠做對比的行為,黎影帝感到十分不滿。

    以及,按虞梓這個標準,怕是路邊一條狗都值得眉清目秀別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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