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夜色濃重,港口的路燈在照明這件本職工作上做得并不優秀,環境幽暗。
海面上有風吹來,裹挾著浪花的聲音,港口岸上此時人影不少,仔細一看大多穿著節目組統一、方便辨識的工作服,維護著拍攝器材等東西,還有外國人摻雜在其中幫忙。
停靠在近岸的游輪燈光璀璨,在這樣的環境中十分顯眼。
小巴車上,主持人打開后面的車門:“好了,各位嘉賓老師請準備下車吧,我們已經到目的地啦。現在大家看到的岸邊的游輪,正是接下來旅程途中的住處和交通工具,各位下車后請直接上游輪,行李會由我們的工作人員隨后幫忙運上去。”
【哇,好爽啊,游輪環歐洲行!】
【萬一有人暈船怎么辦?】
【好省事啊哈哈哈,住處和交通就這么搞定了,嘉賓們后面也不用再拖著行李換地方,節目組也方便直播,不用去跟當地酒店溝通拍攝的安排,就是應該挺費錢,節目組是真有錢】
【這么大一艘游輪,直接包一個月嗎?有梧桐集團大小姐這個金主果然好爽!】
【我才不信烏杳然花這么多錢只是為了告別過去,如果是真的,那直接她和商安安兩個人一起歐洲行不就行了嗎,何必還搞個節目,請這么多別的嘉賓,分散觀眾的關注】
【就是,有錢又不是傻子,這么干又花錢又麻煩,而且要不是最后臨時添了黎琢瑾和虞梓這一對,感覺這個節目不會這么爆,怕是反倒要虧錢的】
【所以我的安然cp真的有復合的希望!她們特意搞這個節目,是想讓更多人做見證,看她們重新開始!】
【那她們為什么都不坐在一起?】
【哇,鏡頭拉近了之后,游輪看起來更豪華了!】
八個嘉賓已經下了小巴車,來到了游輪前,沿著通道走上停靠在海面上有些微晃動的游輪。
游輪上面,目之所及攝像頭頗多,便于直播。
眾人先按節目組的安排,停留在了低層的甲板上。好在雅典夜里溫度也適宜、風并不大,停留在戶外并不難受。
不過人處在困與不困的混沌狀態,雖然剛才在小巴車上經歷了問答后,嘉賓們比剛下飛機時清醒了點,但整體還是不如平日精神。
主持人也來到甲板上,笑道:“各位嘉賓老師稍等,等我們的工作人員把各位的行李箱送上來,大家就可以回房間休息了。不過在此之前呢,還需要大家一起來玩一個游戲——”
“還是問答游戲,但接下來各位嘉賓老師要回答的問題,可比剛才在車上面對的要‘有趣’多了,各位要做好心理準備哦。”
“這個問答游戲具體是這樣玩的,節目組準備了一個問題盒,請八位嘉賓老師每人從中抽取一張紙條,這樣一共會有八個問題,每個問題每個人都要回答,不過不用口頭輪流來了,我們給嘉賓老師們準備了小白板和筆,老師們寫下答案,然后向觀眾展示就行了。”
“在座一共四對前任,我們會當眾對比每對的答案,只有和前任的答案一致的才算答對。”
“最后呢,答對了多少道題,老師們就能從工作人員手里領回自己的多少個行李箱,如果一個問題都對不上,那很遺憾,接下來就沒有行李可用了哦,所以嘉賓老師們加油吧!就算和前任有矛盾,也請暫時放下吧!”
眾嘉賓們:“……”
【哈哈哈哈哈挾行李以令嘉賓】
【嘉賓們:本來以為是節目組好心幫忙拿行李箱,沒想到是搶劫扣押啊!】
主持人話音落下后,準備好的工作人員已經搬出一個大紙箱,從里面拿出小白板和白板筆開始分發了,一個抽簽盒也送到了主持人手里。
虞梓領到了小白板和筆,有點無奈地說:“所以,這其實算是個默契考驗游戲吧?一檔離婚綜藝,為什么要考驗和前任的默契?”
主持人笑得和藹可親:“因為,觀眾朋友們會喜歡看啊。”
虞梓:“……”
主持人又說:“而且,嘉賓老師們現在剛下飛機,又坐車上游輪,路途奔波還有時差,想必狀態都不大清醒——越是不清醒越是誠實,我們節目組為了讓觀眾朋友們聽到嘉賓們的真實回答,真是煞費苦心啊!”
所有嘉賓:“……”
【哈哈哈哈哈好!沒錯,我喜歡!】
【給節目組加雞腿!我請客,加八個,都記嘉賓賬上!】
【虞梓和黎琢瑾這一對前任最不用怕了吧,畢竟剛離婚沒多久,應該對彼此的印象都還很深嘛】
【哈哈哈哈黎影帝不是求勝欲超強嗎,為了贏也會誠實回答的吧】
都拿到小白板和筆之后,主持人捧著抽簽盒,來到每個嘉賓面前讓對方從中抽取紙條。
抽完之后,主持人接著開口:“那我們一題一題來,不著急。現在,從左往右來看問題好嗎,正好黎老師站在最左邊,先請黎老師念出您抽到的紙條上的問題吧。”
黎琢瑾單手展開對折起來的紙條,掃了一眼之后,表情有些一言難盡起來。
然后他語氣平平地念了出來:“請問您和您的前任上一次發生關系當天,還發生過什么讓你們印象深刻的事?”
虞梓就站在他旁邊,聞言陷入沉默。
其他嘉賓們的反應,也沒見得好到哪里去。
但觀眾們反正是快樂了——
【哈哈哈哈這就是主持人說的“有趣”的問題嗎】
【果然好有趣!】
【發生關系?是我想到的那個發生性關系嗎!啊啊啊!】
【這能問嗎!這居然真的能光明正大直接問嗎!節目組我看好你!】
【不如再直接一點,回答上次上床是在什么時候吧!】
【不知道為什么我先幫徐銘和衛教授摳個三室一廳,太尷尬了吧,他們都離婚十年了還要回答這種問題!】
【捂臉,我怎么覺得凌宋白更尷尬,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因為配偶出軌離的婚,結果現在被問這種親密問題哈哈哈(趙渣男不要臉,反倒不會尷尬)】
【我知道虞梓和黎琢瑾上次上床是什么時候!那個五秒鐘小視頻還在我手機里!】
【雖然他倆那之后的確似乎很快離婚了,但那次也不一定就是最后一次吧[壞笑]】
嘉賓之中,凌宋白開了口:“用這么寬泛的主觀題考驗默契度嗎……”
主持人笑瞇瞇地點頭:“是的呢,回答的時候不光要考慮自己的答案,還要考慮前任可能會寫什么答案,這怎么不算默契考驗呢?”
“不過,答案限十個字以內寫清楚哦,這樣大家都省事嘛,而且說不定更利于提高默契度。好了,請各位嘉賓老師不要作弊,自覺不偷看前任的小白板——如果偷看被發現了,那這道問題直接視作回答失敗哦——現在請開始寫答案吧,限時一分鐘完成!”
烏杳然無奈說:“黎總你也太會抽問題了吧。”
【黎總?】
烏杳然左邊站著商安安,右邊則是凌宋白和趙致誠這一對前任,趙致誠接著也問出了彈幕上的問題:“黎……總?”
雖然黎琢瑾作為黎氏當家人挺低調——他接管家業后,臺前更多是他手下的職業經理人團隊負責具體業務。
黎琢瑾只負責黎氏重要工作的檢閱簽字、出席重要會議和偶爾參與個商界活動,親臨臺前的頻率很低,而這些工作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只是他“副業”的范疇——黎琢瑾主業演員,拍戲的確是他的興趣所在。
總之雖然黎琢瑾代表黎家的露面很少,但作為梧桐集團的繼承人,烏杳然聽說過他,也在比較隆重的商界內部活動宴會上見過。
烏杳然已經離開娛樂圈兩年多了,如今行事習慣連帶著稱呼人的時候,下意識都是從商界方向考慮。當下腦子又不如平時清醒,隨口一句調侃,脫口而出的就是“黎總”了。
她微微一頓,沒回應趙致誠的疑惑,只是看向黎琢瑾:“抱歉……”
“沒事,一個稱呼而已。”黎琢瑾沒在意,也沒在意其他人會怎么猜測。
【所以黎琢瑾真是黎氏集團的公子哥啊?】
【黎這個姓本來也不算特別常見吧】
【烏杳然管他叫黎總哎,不像僅僅是公子哥】
【黎哥沒有特意提過,但也沒瞞過自己家世很好這件事啊,不過是不是黎氏集團那個黎,他倒沒有承認過,我們粉絲也沒那樣說過,萬一之后發現不是,自己現在猜錯了,可別冤枉黎哥】
【虞梓肯定知道,好希望他倆打情罵俏不慎說漏嘴啊啊啊!】
相比之下,還是馬上要回答的這個問題比較重要。
黎琢瑾和虞梓不約而同回憶起來,上次上床……他們總共也就發生過兩回,回想起具體是哪天倒不難。
就是要怎么回答呢?
當天發生過的別的印象深刻的事……
這個其實也不難,畢竟那天上午他們剛離婚,要通過默契度考驗,不出意外回答這個就行了。
但要是真這么回答了……虞梓有點牙疼,覺得對自己名聲有嚴重妨礙。
黎琢瑾顯然也有點猶豫,他撥開筆蓋,看了眼還沒下筆的虞梓,從勝負欲出發,又落實到理智考量——他和虞梓屬實沒什么默契可言,趁著這個問題不出意外能夠答對,還是先答對為好,免得最后連一個行李箱都拿不回來。
余光瞥到黎琢瑾在動筆了,虞梓心下幽幽一嘆氣,也想到了行李箱的問題。
于是他放棄掙扎,也開始在小白板上寫字。
一分鐘時限很快過去,主持人按停計時器,滿臉笑容地說:“好了,請各位嘉賓老師們放下筆,依次向觀眾朋友們展示你們寫在小白板上的答案吧!”
“既然這個問題是黎老師抽到的,那就從黎老師這邊開始展示吧,請——”
黎琢瑾看了眼表情木然的虞梓,輕嘖了聲,然后翻過自己的白板朝向鏡頭,觀眾們赫然看到上書兩個大字——「離婚」。
【哇塞!】
【上次上床當天離的婚啊?!】
主持人顯然也被這個答案驚到了一下,然后她馬上敬業地看向虞梓:“虞老師您寫的答案是?”
虞梓看了眼黎琢瑾的白板,然后端出一臉淡定,也揭曉了自己的答案——「離婚」。
【嚯!】
【我靠居然真的是真的!】
【離婚當天還上床,果然是和平離婚!】
【哈哈哈哈哈為了慶祝離婚,親愛的我們做個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