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你在急什么?”……
聞敘不知為何下意識捂著話筒, 掩耳盜鈴既視感,但他和梁時嶼并無任何直接關系,聽到了這句話玩笑話又如何。
他稍微松開了手,兩人的話斷斷續續傳進話筒。
“知道了。”聞敘警告聞琛, “你別前男友前男友的叫, 人家有名字。”
因為是岑行知主動開這個玩笑, 聞琛也跟著開玩笑, 可想而知這真是個玩笑話。
“哦,知道了,那我叫他岑老師,你記得時間別半路跑了。”
聞敘有些無奈:“我是這樣的嗎?”
聞琛邊關門不著邊地說:“是的。”
聞敘重新倚在墻壁上,等待梁時嶼的質問。
梁時嶼平靜地說:“那我不打擾你了, 你先去忙。”
聞敘無聲地張了張嘴, 難道他就對這個前男友不好奇嗎?
人怎么能無欲無求到這種地步,就算是對他不感興趣,聽到這個八卦應該也會客氣開口問一下吧。
“好,那我掛了。”聞敘順著他說。
兩秒后,電話依舊在通話中,誰也沒有主動掛電話。
聞敘摩挲著指腹耐心地等待著梁時嶼下一步動作。
“別喝酒。”
等了半天等來這一句話,聞敘徹底沒了耐心:“我就喝。”
聞敘氣急敗壞把電話掛了,喃喃:“誰大白天喝酒啊, 木頭。”
同時又有點傷感,梁時嶼對他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啊。
半晌,聞敘心里的傷感就消失了, 沒關系,時間還多著呢,他就不信點不燃這根木頭。
聞敘整理好心情重新推門而進音樂廳。
*
梁時嶼久久沒有放下耳邊的手機, 外面的太陽被云層遮擋,天瞬間陰了下來。
許久,梁時嶼撥通了聞沉洲的電話。
聞沉洲接到電話的第一句就問:“中午一起出去吃飯?”
梁時嶼重新坐回沙發:“孤家寡人找不到其他人和你吃飯,只能找我是吧。”
“哼,不是你給我打的電話?還有,這個時間點你給我打電話不也是為了約局,你也是孤家寡人。”聞沉洲無語地冷笑著,“所以梁總有何貴干。”
梁時嶼隨手點開了平板登錄的社交軟件,聞敘的朋友圈沒有一條關于其他人,幾乎全是手辦周邊。
“你弟的前男友是誰?”
聞沉洲愣住了,深感不對,但還沒有細想,聽到對方繼續說:
“今天你弟和他的前男友見面了。”
聞沉洲直接聞聲而起,追問:“在哪?我想找那小子很久了。”
梁時嶼退出社交軟件:“原來你也不知道。”
似乎找錯人了。
聞沉洲氣不打一處來:“聞敘把人藏得太深,我們一家沒人知道是誰,你怎么知道他今天和前男友見面了。”
“剛剛和聞敘打完電話,我聽到他身邊有人和他說他的前男友想和他吃中午飯。”梁時嶼找了一圈沒找到聞琛的聯系方式,“聞琛的聯系方式告訴我。”
莫名地有種平靜的瘋感。
聞沉洲終于察覺到哪里不對了,這人怎么比還他著急呢。
“別用和吩咐下屬的語氣和我說話。”他反問梁時嶼,“你在急什么?”
梁時嶼否認:“我沒有急,只是和你以平常心交流這件事。”
聞沉洲反倒不急了:“我弟和他的前男友見面是他的自由,就算舊情復燃也還是他的選擇,我尊重他。”
這個便宜小叔真想篡位,將他這個親大哥給壓下去。
“聞總,請放過你的后槽牙。”梁時嶼依靠在沙發上,“才三十出頭就想換假牙?”
聞沉洲抿嘴一笑,松開后槽牙:“聞琛和聞敘在一起?”
梁時嶼說:“嗯,他和我說給聞琛送小提琴。”
聞沉洲心里不太平衡:“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說,還有,你倆一大早就打電話干什么!”
梁時嶼從不內耗自己:“你該反省自己怎么當大哥的,這么不惹弟弟親近。”
這話直戳心口了。
他的兩個弟弟從來都主動聯系他,除了要錢的時候。
聞琛是要錢,聞敘自從能自己賺錢后連錢都不開口問他要了。
“用得著你教育我?你這個便宜小叔有什么地位可言。”聞沉洲看了眼時間,“等著,我給聞琛打個電話。”
兩分鐘后,梁時嶼的電話重新響起。
聞沉洲的情緒不高漲:“聞琛和聞敘都沒有接我的電話,看來前男友的魅力比我這個大哥還要大。”
——
樂團練習結束,聞敘被聞琛拉了上臺和他們一同聊天,他怕手機鈴聲影響到同學們的練習調了靜音,顧著聊天忘了調回來。
聞敘原本不參與午飯這一行程,奈何受許久未見的老同學邀約,聞敘這位外人也參與到樂團的聚餐中。
聞琛走在他哥身邊,拿出一個上午都沒看一眼的手機,發現大哥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哥,大哥給我打電話了。”
聞敘看到手機上也有聞沉洲的電話:“他也給我打電話了,你回撥過去問問有什么事。”
聞琛給大哥打回去,但對方并沒有接聽。
“我們在上演兄弟錯過?”
聞敘估量著應該沒有什么大事,不然也不能只給他們打一個電話。
“應該沒事,吃完飯再給他打過去吧。”
音樂團聚餐的地方不遠,就在大學城的一個餐廳。
臨近期末,飯店餐廳里不是很多人,但有很多外賣小哥在外面等著出餐。
聞琛從小就出國,對類似于學校食堂的餐廳很感興趣。
聞敘一轉眼就看到聞琛跑到人家后廚跟廚師大哥聊天。
“你弟弟是不是從小在國外?”岑行知站在聞敘身邊問。
聞敘笑了起來:“他留子的形象已經這么深入身心了嗎?剛回國一個星期。”
岑行知帶著聞敘進包廂:“和我剛回國那時的狀態差不多,看到什么都覺得很新奇。”
聞敘好奇地問:“這幾年你沒有回過國?”
岑行知沉默了兩秒:“兩年前回來過一次,之后因為學業的問題就沒有回來。”
聞敘從來都不是一個對別人追根問底的人,除非是梁時嶼,他對這個人以外的所有人都會保持著禮貌和該有的距離。
一頓簡簡單單的家常便飯,聞敘借著聞琛的光加了樂團幾個同學的聯系方式。
他的聯系列表里終于有了幾位高大上的音樂人。
下午樂團還有訓練,吃完午飯他們先回去了。
臨走前聞琛主動和岑行知解釋并且道歉剛見面說的那些沖動話。
聞敘離席去洗手間沒回來,岑行知問:“你哥他還是單身?”
聞琛點頭:“對,單身。”
他并無察覺到岑行知的神色變化,樂團的人喊聞琛一起回去。
“你們慢慢敘舊不著急回音樂廳,李老好像要來,我們招待就好。”
岑行知說:“我會趕在李老過來之前回去。”
聞敘從洗手間出來只剩下岑行知一個人,他也不好耽誤別人工作,并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游手好閑。
“那我不耽誤……”
岑行知打斷了他的話:“不耽誤,午飯還有點時間,我們老同學聊聊?”
聞敘答應得很爽快:“好啊,他們剛好也很想好和聊聊。”
岑行知以為聞敘口誤說錯話,沒太在意帶著聞敘到隔壁糖水小店。
岑行知在前臺點完單回到座位上,聽到聞敘帶著無線耳機說話:“哦,他回來了。”
桌子上放著用花瓶當支架的手機,屏幕上是視頻群聊。
原來他們是指大學室友。
聞敘連忙招呼岑行知坐下來:“他們兩個只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來,趕緊的。”
這和岑行知想象中的敘舊不一樣。
老大和老三對許久未見的岑行知很熱情,畢業工作幾年,還是覺得大學時期的友情很純粹。
老大控訴:“你小子我以為到國外發達不想理我們這些打工人,每逢假日在在群里就你沒動靜。”
老三接著說:“過年的時候我們和聞敘聚過,我們會不會永遠三缺一,還給你打過跨國電話,愣是沒人接。”
岑行知轉頭問聞敘:“你還給我打電話?”
聞敘點頭:“過年的時候打過,怎么了?”
他們三聚在在一起,一個向老婆報備行程,一個向女朋友報備,只有他一個單身狗的手機閑著,他不打電話誰打電話,也沒第四個人。
一個小時的敘舊時間,聞敘攏共沒說幾句話,一心只顧著吃糖水。
飯后甜點果然有它的道理存在。
楊枝甘露也太好喝了。
四人獨特的敘舊因午休時間到了而結束,老大和老三在其他城市,他們約定著節假日見面。
聞敘吃得很滿足,臨走前還打包了兩份糖水帶回家給爸媽。
岑行知見聞敘這么喜歡糖水,說道:“這附近還有家很出名的糖水店鋪,我帶你去吃。”
聞敘不知道岑行知的心思,婉拒了:“不用麻煩你,樂團還沒開始演出我弟就會在這邊練習,我讓他帶給我就行。”
這一次他真的不耽誤岑行知工作了,直接說:“下午上班時間到了,我就不打擾你,有時間再見面。”
岑行知沒有再挽留:“好,有時間見面。”
聞敘的車停在外面,上車前他朝站在原地的岑行知揮了揮手。
岑行知也朝他揮了揮手,心里已經計劃著下一次把聞敘約出來的理由。
還好他們在同一個城市。
應該還有機會的吧。
第62章 第 62 章 心跳比我先認出你。
聞敘把糖水送回家給兩老后, 又出門回到快樂老家,下午的時間誰也別想打亂他的計劃。
聞敘如愿地在快樂老家躺了一個下午,心想今天的手機可真安靜,沒有任何消息提醒。
可不應該啊, 怎么連一個軟件提示都沒有。
聞敘拿起手機一看, 電話被打爆了, 群消息也一大堆, 手機的靜音沒有調回來,他顧著看番和小說絲毫沒有感受到震動提醒。
電話是聞琛打來了的,他抽空打了過去詢問。
聞琛帶著些無奈:“我的哥,你怎么不凌晨才給我回,這都過了多久。”
聞敘依舊躺著, 懶懶道:“沒聽到, 什么事?”
聞琛聽出了他的懶勁兒:“我們想去酒吧,想問問有什么清凈點的地方。”
聞敘根本提不起一點勁兒:“你問梁景行吧,今天周末讓他帶著你,他有vip。”
聞琛聞:“你不去?”
“對三次元的酒吧不感興趣,但對二次元的酒吧非常感興趣。”聞敘想了想說,“我的cp今晚應該會在酒吧一吻定情。”
聞琛:“……”
“行吧,那我給景行哥打電話。”
聞敘掛了電話后點進工作群大概掃了一眼,其中百分之九十的消息與他無關, 百分之十的消息是虞漫和雨天@他開播。
已經大半個月沒有開播了,聞敘似乎已經習慣了不開播的日子,主要他的周邊全都在路上, 沒有開箱可拆。
算了,先開播混個時長吧,避免他的事業粉失望, 虞漫和雨天是他的死忠事業粉。
聞敘擺了幾個立牌和玩偶在桌上,手機支架對著桌面,點了開播,自己則是拿著平板在后面靠著懶人沙發。
“大家晚上好,好久不見。”聞敘向直播間的觀眾打招呼。
觀眾看到今天的畫面與以前不太一樣,紛紛發出提問。
聞敘解答:“今天不開箱了,周邊都還沒有發貨,水個時長聊聊天吧。”
彈幕在問是不是某ip的聯名周年,都快一個月都還沒有發貨。
一提到周邊還沒有發貨聞敘就有很多話要吐槽。
一邊開彈幕聊天時間過得很快,半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
聞敘算著時間點了外賣,送來的時候也差不多下播了。
X老師的直播間不開箱,改成二次元提問直播間里,大多數人都在好奇時光島嶼。
比如時光島嶼真的和網傳一樣這么好嗎?
怎么才能進時光島嶼工作?
最近時光島嶼有什么規劃,什么時候聚集旗下的cv老師和coser老師來一次直播。
聞敘看到這些問題哭笑不得,可見粉絲都是云股東。
聞敘也一一解答這些問題。
“網傳一般都是神化,我是時光島嶼的一員,我說好的話你們肯定會說不是實話,我只能說時光島嶼一直沒有忘記初心,一直為喜歡二次元的人帶來快樂而努力著。”
“我們時光島嶼一直都對外招聘,只要投簡歷,hr看到合適并符合應聘要求的應聘者會詳聊。”
“規劃嗎?你們應該都在官博上發布的語音廳海報,下半年時光島嶼著重開發的項目,有興趣的都可以報名,監考老師也都是專業的。”
“年會的時候cv老師和coser老師都在現場,但不能給大家直播,因為cv老師并不需要露臉,我們會尊重每位老師。”
【我嘞個豆,我感覺此時此刻在參加時光島嶼的董事會議。】
【X老師的氣場莫名地像公司會議上最后做總結的老板。】
【開箱老師都是這個氣場嗎?話術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聽說過。】
【一聽到總結我就開始困了。】
【老師,你真不會是時光島嶼的高層吧。】
聞敘深知自己沒有老板的樣子,剛剛說的話也都是平時聽會議學回來的,太適合哄睡了。
“我們平時都會開線上會議,只是把一些真實的話說給大家聽,大家都是時光島嶼的一份子。”
不得不說聞敘當了幾年老板,一些話術真的說得很漂亮,對得起老板這個身份。
真誠永遠不會出錯。
聞敘斷斷續續和他們聊了好一會兒,剛準備下播的時候,SY大哥出現在直播間,并且送上了特效禮物,登上了榜一。
撤回一個下播。
好像完成那個不下班挑戰。
聞敘說:“謝謝SY哥送的飛艇和快樂島,趕在了我下播前一秒,哥,今天沒有開箱就怎么開始送禮物了。”
【(管理)v40 SY: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這個月因為個人原因沒有開播。”聞敘看著彈幕,“那我多播一會兒吧。”
話音剛落,直播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下一秒直播間關了。
聞敘迷茫地掃了一圈昏暗的客廳,好像斷電了。
他用流量登上社交賬號發布停電的消息,隨后查看了一下是否大規模停電。
這一片房區好像都停電了,不多時聞敘收到斷電兩小時的通知。
停電對聞敘來說并沒有多大障礙,家里多得是發光物品,打開一個雙聯燈牌整個客廳都被照亮了。
空調沒開也沒關系,多的是各種聯名的手持風扇,再不行冰箱里還有不少冰涼貼。
忙活好一切,聞敘給自己倒了杯清涼小果汁,準備開躺聽廣播劇。
門鈴響起,聞敘愣了下,忽然想起他點的外賣。
他住18樓,外賣員不會是爬樓梯給他送外賣上來吧。
聞敘連忙起身,動作過于匆忙不小心絆倒了桌上的手持風扇,連帶著周邊和玩偶都散落在地,頗有點兵荒馬亂,手忙腳亂。
聞敘顧不得整理,走到門口開門。
“辛苦了……”
話語截然而止,門外站著的人不是外賣小哥。
走廊昏暗,男人站在門口,身影隱沒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周邊寂靜,只有輕微的喘氣聲,熟悉的香水味雜夾著淡淡的酒味。
聞敘的心莫名一緊,心跳比我先認出你。
聞敘握著門把手緊張地抿了抿嘴:“小叔。”
梁時嶼察覺到聞敘的緊張:“嚇到你了?”
“有那么一點。”聞敘并沒有第一時間讓梁時嶼進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
“你怎么來了?”
梁時嶼的聲音緩下來了:“抱歉,不請自來,剛剛和你大哥在吃飯,無意中談起你的新家在附近,剛好聽你大哥說今晚你在新家,剛好路過這邊發現停電了,所以上來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這個理由并沒有說服聞敘,他大哥怎么可能會把他的地址告訴梁時嶼,而且他大哥還沒來過新家,又怎么會把新家第一位客人讓給其他人。
句句都是破綻,聞敘只能假裝不知道,誰讓他是梁時嶼呢。
“停電了,上來看看我有什么需要幫助,所以你為什么有門禁卡進來小區?”
梁時嶼一頓:“小區保安沒攔我。”
聞敘問:“你開什么車進來?”
梁時嶼如實地回答:“梁景行新買的車。”
怪不得,大幾百萬的車小區保安估計當成業主了,而且停電了,門禁卡什么都用不了,不能確認。
梁時嶼并沒有開口說要進去,兩人在門口無言對視著。
雖然看不清,但聞敘察覺到對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似乎帶著些灼熱。
就這樣在門口僵持下去也沒有辦法,還不如大大方方請人進來。
“小叔,你進來吧。”聞敘讓開了位置,“上樓梯累了吧。”
梁時嶼聞言失笑不已:“我怎么感覺我們又變成之前不熟悉的關系。”
聞敘把門關上:“主要你是我新家第一位上門做客的人,猝不及防,我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幸好沒電,看不到他臉上的笑容……不是,慌張。
難道要來一次天黑好辦事嗎。
梁時嶼發現客廳亮著燈,走進去發現一塊燈片照亮了全世界。
“這一片小區好像只有你家沒有停電。”
聞敘笑著說:“這個時候周邊發揮了它的作用。”
他招呼著梁時嶼:“小叔,你坐。”
梁時嶼掃了一圈客廳并沒有發現可以坐的地方。
聞敘后知后覺,家里好像也沒張椅子給人坐,一般他都是躺在地毯上。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地毯上也可以坐。”
梁時嶼說:“不介意。”
聞敘到冰箱里拿了一瓶礦泉水給梁時嶼,靠近他時又聞到了酒味:“你喝酒開車來的嗎?”
梁時嶼接過礦泉水:“沒有喝酒,朋友不小心把酒灑在我身上了。”
聞敘坐在梁時嶼的身邊,這個時候電話響起,是外賣小哥打過來。
聞敘主動和他說:“外賣可以放在樓下,你不用特意跑上來,我這18樓跑得挺累人的。”
不是每個人都是梁時嶼,為了他可以跑上18樓。
掛了電話后,梁時嶼問:“還沒有吃飯?”
聞敘把桌上的東西撿起來:“沒呢,叫了外賣剛到,但我不想跑下去,等來電再說吧。”
說著梁時嶼起身,聞敘仰著頭看他:“干嘛去?你下午幫我拿外賣啊。”
梁時嶼垂眸看他:“也不是不行,但我想給你做頓飯應該比跑下樓更省體力。”
聞敘不好意思繞了繞頭:“可我新家什么都沒有,只有方便面,還不如我跑下去拿外賣呢。”
梁時嶼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有一排雞蛋,冷凍室有牛排。
他轉頭:“給你簡單做點?”
聞敘舉著燈牌前進:“能做嗎?”
梁時嶼說:“能,你想吃嗎?”
聞敘毫不猶豫地說:“當然。”
第63章 第 63 章 “你們倆靠得這么近干什……
聞敘舉著雙聯燈牌當個人形燈泡照亮整個廚房, 走到哪里亮到哪里。
梁時嶼從儲物柜里拿出方便面,抬眸看到聞敘雙手舉燈牌像只螃蟹一樣移動,正在尋找最佳光照位置。
這小孩怎么這么可愛。
“把燈牌掛著吧,解放雙手。”
聞敘搖了搖頭說:“燈牌的光很散, 掛著沒有凝聚光, 還是舉著照得比較清楚。”
他生怕太暗梁時嶼開火把牛排給煎焦了。
“你是怕我看不到把牛排煎焦了吧。”梁時嶼隨口道。
聞敘所有情緒都表現在臉上, 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梁時嶼無奈地說:“你對我的廚藝是有多不自信?”
聞敘跟著梁時嶼的步伐走到水槽邊上:“我又沒吃過, 怎么知道。”
梁時嶼順著他的話說:“我又沒有給別人做過。”
聞敘歪了下頭,帶著點小心思問:“林設計師沒有吃過你做的飯嗎?”
梁時嶼把解凍好的牛排拆開,語氣平靜:“沒有,有廚師。”
聞敘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
之前兩人同居了。
早知道就不問,說了自己又不開心, 純給自己找心塞。
聞敘沒話了, 沉默地盯著梁時嶼的手看,他會自己哄自己,這么一雙節骨分明漂亮的手為他洗手做羹湯,很榮幸享用到梁時嶼的廚藝。
梁時嶼接過聞敘手上的燈牌掛在一邊的儲物柜上:“玩去吧,飯好了叫你。”
聞敘賴在廚房不想走,有梁時嶼在跟前,廣播劇和新番都不香了。
“你做你的,我看我的。”他倚著在冰箱前, “還是說我礙著你了。”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給他做飯,可使勁兒地看著。
梁時嶼非常有求知欲地問:“你想看我?我有什么什么好看的。”
嘶,怎么每次都那么精準地捉住關注點呢。
聞敘心直口快地說:“不想看你, 牛排比你好看,人家起碼是裸著的。”
哎呦,好像不小心把真心話給說出來了呢。
梁時嶼不明所以地問:“牛排不裸著還給你套件衣服?”
聞敘:“……”
根本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對牛彈琴。
“算我餓到說胡話。”
小孩的腦洞清奇,牛排比他好看是吧,真是餓壞了,看哪種食物都覺得好看。
梁時嶼將黃油扔進煎鍋里融化,然后放上牛排,另一邊的煮鍋開始煮面,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十五分鐘后,一碗泡面煎蛋和一塊牛排放在桌上。
梁時嶼用僅有的食材為他完成了一頓晚飯。
快九點了,聞敘已經餓壞,迫不及待坐下來開始享用他的晚飯。
梁時嶼把電池臺燈打開放在地毯的小桌邊上:“慢點吃,小心燙。”
聞敘調整好位置準備就餐,心想:這算不算是另類的燭光晚餐,不點蠟燭很環保。
地攤上放著好幾個吧唧和流麻,是剛剛聞敘直播的時候向觀眾展示的周邊,梁時嶼拿起來看了兩眼,有點眼熟。
想起來了,好像他聽某個廣播劇的周邊,不,應該說小說周邊。
“不是說這套周邊限量嗎?怎么隨地扔?”
聞敘吃著方便面說:“我不止一套,在我這里不限量。”
梁時嶼擺弄著小掛件,借著微弱的燈光打量客廳的布置,玻璃柜上全部放著樂高和高達。
小時候他有段時間也很喜歡高達,直到這幾個柜子里的好幾個有收藏價值的版本。
他估算著單是客廳玻璃柜上的玩意,有市無價。
還好,用點小錢在興趣上面而已,不像他大侄子,只顧著玩樂,在酒吧里豪撒也只是盡興一晚上,毫無實體。
梁時嶼用SY這個身份曾經看過這個新家的某個房間,里面全放著玩偶,他不禁好奇地想,不知道其他房間都放著什么。
“你很喜歡這些小玩意兒?”聞敘見梁時嶼似乎愛不釋手。
梁時嶼說:“這是不是你在前兩天給我種草廣播劇的周邊。”
聞敘一驚:“你涉足已經這么深了么,連周邊都了解過。”
梁時嶼將吧唧放在桌上:“因為他們兩人的姿勢和場景我印象深刻?”
聞敘:“?”
梁時嶼繼續說:“他們在花園里偷情……”
聞敘打斷了他的話:“其實也不算是偷情,算是他們一種情趣。”
梁時嶼似笑非笑地應下:“一種情趣。”
和同擔當面討論激情劇情還有點小羞恥呢。
聞敘沒話找話,叉起一塊牛排遞到梁時嶼的嘴邊:“你要不要吃一口。”
他愣住了,好的,現在好像更羞恥了。
這死手怎么不受控制就給喂到嘴邊了,就這么想喂人啊。
梁時嶼毫無動作,和聞敘那雙無聚焦的眼神對視了兩秒,隨后又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牛排,抿了抿嘴。
聞敘覺得對方這個舉動有那么一點審視,壓迫十足。
就在聞敘即將把叉子放下那秒,梁時嶼低頭咬住了那塊牛排。
聞敘目不轉睛盯著梁時嶼看,動作嫻熟自然,仿佛他們就是一對經常投喂的情侶。
聞敘的手一抖,梁時嶼抬手圈住了他的手腕,抬眸直視他,低聲道:“抖什么?”
聞敘對上這個眼神,梁時嶼略微低頭,眉目微斂,面部輪廓被臺燈勾勒出完美骨相。
他心里無聲地尖叫:好S啊,好有年上的壓迫感。
他為年上框框撞大墻。
聞敘把牛排切成剛好入口的大小,牛排的火候剛好,品質也好,軟嫩多汁。
梁時嶼咬下牛排卻沒有第一時間放開聞敘的手腕,有點太瘦了。
他問:“好吃嗎?”
聞敘被梁時嶼的一系列動作給迷惑了,絲毫不覺得此時此刻兩人的行為已經越界。
哪家好人的叔叔會握著侄子的手腕說話。
聞敘一心想著下一次:“好吃,但我覺得是我的牛肉品質好,還看不出你的廚藝,下次做個滿漢全席看看實力?”
梁時嶼的指腹按在聞敘的腕間:“下次再來你家。”
聞敘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啊。”
頭頂吊燈閃了閃,空調發出重啟的音樂聲,客廳瞬間亮堂起來。
聞敘被燈光晃了晃,半瞇著眼睛,隨后眼前被覆一只手遮擋住刺眼的燈光。
聞敘緊跟著掩眸,終于反應過來他的手腕被梁時嶼圈住了。
他們到底握多久了,四舍五入算不算牽手。
聞敘真想拿出手機偷偷拍下這一刻,然而還沒等他想完,梁時嶼松開了手,同時眼前遮光的手也放下。
聞敘抬眸,對上了梁時嶼深幽的雙眸,其中帶著他看不懂又莫名熟悉的情緒。
一時無言,氣氛有些怪異。
聞敘心跳再次加速,臨陣脫逃忽然起身。
“我去關燈……不是,我去關燈牌。”
轉身的瞬間他呼出一口濁氣,好奇怪,身體怎么這么熱。
梁時嶼起身去開空調,調到一個舒適的溫度。
這一頓晚飯吃得聞敘七上八下的,還好梁時嶼主動提起二次元相關的話題,讓聞敘回到舒適區。
兩人正談得盡興之時,手機鈴聲響起,打擾他們的談話。
聞敘順著鈴聲來到梁時嶼的口袋,不是他的電話。
梁時嶼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當著聞敘的面接聽。
一接通,問罪的話就上來了:“你離開我弟家沒有?”
聞沉洲回到家越想越后悔把聞敘新家的地址告訴梁時嶼,他都沒去做客,被梁時嶼這個便宜小叔捷足先登。
梁時嶼含笑道:“怎么了?”
聞沉洲一聽這語氣就知道這人還沒走:“這么晚呆在別人家打擾到他休息了,你這個中年男人是不是該回家睡覺了。”
聞敘好奇地看著梁時嶼,對方把手機上來電顯示給他看。
聞沉洲,他大哥。
聞敘湊上前想偷偷聽他大哥說什么,梁時嶼沒有打開聽筒讓聞敘聽,任由他靠過來。
梁時嶼虛扶著聞敘的后腰,聞敘依舊毫無察覺一心偷聽。
沒有得到回應的聞沉洲著急地說:“喂,別假裝聽不到,”
梁時嶼回:“能聽到,十點很晚嗎?”
聞沉洲冷哼了一聲:“以前八點吃完飯要去下一趴你都說很晚,這會兒十點不晚,我怎么沒發現這么雙標呢。”
聞敘的腦袋幾乎貼在梁時嶼的肩膀上,但他并沒有靠上去,眼珠子亂轉,嘴角微揚起偷聽得很快樂。
發絲交纏,顯現出兩人的親密。
梁時嶼在聞敘耳邊輕聲道:“和你大哥說句話。”
耳朵一癢,聞敘不自覺地縮了縮。
輕聲細語,他們好像在背著大哥偷情似的。
聞敘被擾亂了心緒,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大哥,吃了么?”
聞沉洲:“……”
兩把聲音不遠不近地傳來。
“你們倆靠得這么近干什么!”
聞敘慌張地抬頭,他哥在他家安監控了?怎么知道他們靠在一起。
梁時嶼沒回答聞沉洲的話:“你不掛電話,我就走不了。”
這個梁時嶼可真行,現在還學會要挾人了。
聞沉洲咬牙說道:“聞敘有點眼力見,你小叔年紀大熬不了這么晚的夜,送客吧。”
聞敘無語:“你們吵你們的,別把戰火往我身上引。”
聞敘現在發現他和梁時嶼的姿勢有多曖昧,整個人坐在他懷里一樣。
特別后背的觸感極其明顯,梁時嶼在扶著他的腰,避免他跪得不穩。
聞敘起身離開了火熱的懷抱,梁時嶼懷里一空,手臂垂下指腹摩挲著,意猶未盡。
第64章 第 64 章 “那你說說我存什么心思……
聞沉洲恨不得直接殺到聞敘的家, 把梁時嶼給趕走,得讓他看看誰才是這個家的大哥。
“梁時嶼,你自個家的親侄子還要我送回去,下一秒守著我家弟弟, 存什么心思呢。”
梁時嶼嘴角的笑意斂去:“那你說說我存什么心思?”
聞沉洲大言不慚地說:“你就想取代我的地位, 死了這條心吧, 在我弟的心里, 我永遠都是最好的大哥。”
梁時嶼坐姿格外地懶,余光看著窩在廚房洗碗的聞敘,和聞沉洲說:“沒人和你搶大哥的位置。”
聞沉洲說:“那你想要什么位置?”
梁時嶼不緊不慢地道:“那就取決于你弟弟想要把我放在哪個位置。”
梁時嶼打的啞謎聞沉洲一點都聽不懂,但他依舊覺得有危機感,卻又無從找起。
“小叔就小叔, 還能把你放在什么位置?”聞沉洲不在乎地說, “我問過聞琛了,前男友只是誤會,兩人只是在大學時期扮演過情景劇。”
梁時嶼說出大實話:“所以你還是不知道你弟的前男友是誰。”
聞沉洲:“……”
“趕緊給我滾。”
電話傳來忙音,聞沉洲氣急敗壞地掛了電話。
梁時嶼看了眼時間確實要離開了,再呆下去可能真的會打擾到聞敘。
聞敘磨磨蹭蹭在廚房洗碗,看到梁時嶼掛了電話才出來。
梁時嶼主動道:“時間有點晚,不打擾你了,我先離開。”
聞敘一路跟著梁時嶼到玄關門口, 還是有些不舍地說:“我送你下去,順便把我的外賣拿上來。”
梁時嶼反問:“我沒喂飽你?”
這又是什么話?
聞敘覺得今晚他看不透自己了,什么想法都往腦子里塞。
他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回答方式:“晚餐是喂飽了, 但我晚上可能會吃夜宵。”
梁時嶼不在,他只能自己喂飽自己。
等等,又不對了, 奇奇怪怪的。
有驚無險地搭乘電梯下樓,聞敘在樓下看到了一桌子的外賣,停電的那個時間段剛好是晚餐時間,看來每個人都在等來電再下來拿。
聞敘拎著自己的外賣朝梁時嶼說:“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梁時嶼沒打算讓聞敘送他,也了解對方不多走一步的屬性,臨走前打趣:“打算什么時候正式邀請我來你家做客。”
聞敘想了想說:“等我買了桌子和椅子,肯定第一個邀請你。”
今天他終于知道了桌子和椅子的重要性。
新家的客廳像個房間,地毯有枕頭還有小毯子,梁時嶼不禁懷疑聞敘會在上面睡覺。
“新家有床嗎?”
聞敘:“……”
這個問題多少帶著冒昧。
“沒床,你想要留宿的話,我可以買張大床。”
聞敘的呆毛又彈起來了,梁時嶼不自覺抬手揉了揉聞敘的腦袋:“沒床冬天睡在地毯上不冷嗎?”
視線糾纏片刻,聞敘回:“開暖氣不冷的。”
梁時嶼沒能將聞敘的呆毛捋順:“喬遷之禮我給你送張床。”
聞敘一時沒找到拒絕的理由:“好呀,謝謝禮物。”
梁時嶼眼里含笑:“嗯,走了,晚安。”
聞敘心情愉悅再次揮手:“晚安。”
送走了梁時嶼后,聞敘拎著夜宵上樓。
夜還很長,不過今晚不用聽哄睡讀物了,因為這兩個小時發生的事夠他回味。
*
回去之后聞敘斟酌了許久,他覺得自己家好像沒有位置放得下一張床。
四個房間都各自擺滿他的壓箱寶物,著實不能取舍,也不能委屈他的周邊。
他還是婉拒了梁時嶼給他買床的提議,對方并沒有執意繼續溫居禮物,只是詢問他買桌子和椅子的進度。
聞敘回:已經提上日程了。
聞敘的新家迎來了第一個客人,廚房也經歷了久違的開火儀式。
緊接著聞沉洲像是要追趕上梁時嶼的步伐,趁聞琛回國了,一家人整整齊齊,不如把喬遷之喜給辦了。
聞敘這房子都入住了大半年,他們一家人都沒來過。
聞爸聞媽覺得這個提議很好,組織了一家大小到聞敘新家做客。
聞敘立即把新家的餐桌和椅子布置上,并安置了一張舒適的沙發。
當天,家人們一進門看到客廳的裝飾都不約而同想到,果然是聞敘的家。
不像家,倒像個手辦博物館。
聞爸聞媽對聞敘這個秘密基地非常感興趣,像游客似的到處參觀。
囡囡看到客廳的玻璃柜更是移不開眼睛,這個家完全就是小孩樂園。
聞沉洲從踏進門口就一臉嚴肅的神情,讓聞敘以為自己惹大哥生氣了。
下一秒聞沉洲慢悠悠地走到餐桌邊上問:“這椅子梁時嶼沒坐過吧。”
“哈。”聞敘干笑了一聲,這也能用于比較嗎。
“他來的時候我還沒有買餐桌椅子。”
聞沉洲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坐在沙發上又問:“這沙發梁時嶼沒坐過吧。”
聞敘深感無言,不知道這兩個人在爭什么高下。
“剛買的沙發。”
廚師上來做晚餐,聞沉洲逮著聞敘再問:“你沒讓他進廚房吧。”
聞敘已經沒了耐心:“進廚房了,他還給我做飯了,你想怎么樣?”
聞沉洲說:“算他識相,還會給你做飯。”
聞敘:“……”
聞沉洲在客廳找存在感,繼續參觀房間,其余的三個房間都是敞開,只有一個房間是鎖上門。
“鎖門干什么?”他問聞敘。
聞敘扯了扯嘴角,禮貌道:“是個人都有點小秘密。”
聞沉洲尊重他弟,但不得不開口問:“梁……”
聞敘已經學會搶答:“他沒有進來過,以后也不會有機會進去。”
這里面全都是和梁時嶼有關系的物品,其實也不盡然,有大半都是聞敘想穿到梁時嶼身上。
即使知道沒有這個機會穿上,但他懂得望梅止渴。
聞沉洲聽到這個回答心里終于平衡了,他徹底扳回一城,梁時嶼不會有機會進去,依舊是便宜小叔這個身份,無法改變。
——
這段時間時光島嶼正式開啟季度項目,聞敘作為老板也費了不少心思在上面,主要還是資金。
具體活動方案是虞漫和陳啟負責,聞敘時而參與線上會議,避免落下進度。
畢竟他也是這個ip的粉絲,算是骨灰級別的老粉。
聞敘一邊看著項目進展,另一邊聞琛的音樂會也要開始舉辦了。
聞敘拿著票看了一眼時間,周五晚上七點半。
“你和他們才練習了一個星期不到,這么快就上臺了?”
聞琛訓練完回來像個餓死鬼一樣往嘴里塞肉,含糊道:“音樂人的默契無話可說,趕在這個時間舉辦是因為快要放暑假了,學生證半價,不然怕座位坐不滿。”
聞敘:“……”
好質樸的開票理由。
“可不是有你在么?”他知道聞琛小有威名。
聞琛咽下嘴里的肉:“對啊,我也是這樣說,但他們似乎還是覺得坐不滿。”
這一次舉辦音樂會都是學生和導師自發舉辦,并沒有過多宣傳,算是一次共同完成的學期作業,為這一年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聞敘數了數門票的數量,發現多了兩張:“怎么多了?”
“我多要了兩張,你幫我問問梁小叔和景行哥他們。”聞琛說,“不來也沒事,到時候肯定一票難求,你可以轉手賣出去。”
說完后他還自夸自賣:“我可是經商天才。”
聞敘告訴他:“你這是黃牛買賣不道德,我問問他們吧,周五晚上應該可以吧。”
果然是不可以,梁景行說要加班,梁時嶼還沒回復,聞敘知道他又出差了,不知道什么是回來。
聞琛在外網有社交賬號,而且粉絲數還不少,周五早上他發了音樂會的宣傳單,剩下票全部售罄。
周五當天,聞敘一家人準時出席聞琛的音樂會。
聞敘在音樂廳門口短暫地和岑行知會面,對方作為參與音樂會老師在門口安排事務。
“聞敘。”岑行知看到聞敘的到來欣喜地迎了上去。
聞敘向家人介紹:“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岑行知,也是這一次音樂會的負責老師。”
旁邊聞沉洲的目光落在岑行知身上,心有猜想,這位應該就是玩笑中的前男友。
他一目了然,這位岑老師一看就不是他弟喜歡的類型。
岑行知一一打招呼:“叔叔阿姨,聞先生,晚上好。”
因為帶著聞敘大學同學和聞琛音樂會負責老師這兩層關系,聞爸聞媽對岑行知格外欣賞。
一行人在門口客套了幾句,門口駛來一輛車,聞念一家三口來了。
囡囡一下車就跑到聞敘跟前,甜甜地喊:“三舅舅。”
然后再喊:“大舅舅。”
岑行知看到門口停著那輛價值不菲的汽車,他知道聞敘家庭很好,大學期間雖然沒有展現出來,但從衣食住行方面就知道。
并且他從聞琛那架七位數的小提琴得知,聞敘的家庭可能比他知道的還要好。
聞敘說:“那我們先進去不打擾你了。”
岑行知微笑:“好,待會見。”
聞敘和聞沉洲并肩走著,聞沉洲對他弟說:“梁時嶼是不是要來。”
聞敘看了眼手機:“剛剛和我說才上飛機,應該是趕不回來了。”
聞沉洲冷笑了一聲:“他上飛機也要和你說啊。”
聞敘白了他一眼:“哥,來的路上你讓我問的,真是年紀越大記性越不好,我給你買的保健品吃完了吧,需要我給你再買點嗎。”
聞沉洲:“……”
被岌岌可危的地位蒙蔽了記憶。
第65章 第 65 章 “感謝我未來小嬸提供的……
這場音樂會由音樂學院的學生和老師進行安排, 沒有過多的繁瑣節目,直擊主題。
一開場主持人先是介紹了第一首交響樂的演奏人員的名單。
聞敘聽到聞琛的名字鼓掌的熱情都大了些,一家人引以為傲。
聞琛的名聲很大,不少人為看天才聞琛小提親手當天在場買門票進場。
全場座無虛席。
聞敘雖然嘴上說著讓聞琛考研深造, 但他不得不承認, 他親愛的弟弟確實非常優秀。
柔和的燈光映照著劇場, 指揮家揮動指揮棒, 樂團奏響美妙的音樂聲,循循漸進傳遞每個人的心靈深處。
其中有一段小提琴獨奏,表演者正是聞琛。
每個音符都承載著感情,每一次和弦的觸碰都讓人沉醉。
一曲終落,聞琛一身私人制定西服和表演者出現在場中央, 接受著盛大的掌聲。
一場音樂會持續了兩個小時, 結束后聞家一行人前往后臺,囡囡手里捧著一束花送給聞琛。
囡囡嘴甜道:“小舅舅是今天晚上最帥的,我以后也想和小舅舅一樣登上舞臺。”
聞琛接過花,期待地問:“囡囡最近是不是對樂器感興趣,要不要小舅舅叫你拉小提琴。”
囡囡認真地問:“我不拉小提琴,小舅舅會打鼓嗎?舞獅子的那種。”
雖然音樂不分家,但傳統舞獅打鼓真沒有接觸過。
“小舅舅給你找個專業的老師。”
過后,聞琛向樂團的成員介紹自己的家人, 一行人有說有笑。
聞琛的啟蒙導師聞家夫婦相熟,客套聊了會,結束時留影留戀。
社交這種事聞敘一般都不主動, 明明游離在社交圈,最后不知怎的樂團聚餐居然有他一席之位。
聞敘脫下西裝外套,隨意掛在手臂間, 倚著休息室外的墻垂頭看手機等候大明星聞琛社交完畢。
岑行知走進后臺就看到這一幕,似乎回到了大學時期情景劇完美結束的那一晚。
幕前紛紛擾擾,聞敘一個人躲在后臺接聽電話,那時他聽到了聞敘的電話內容,得知他畢業后想去德國留學。
一晃多年過去,岑行知依舊覺得聞敘單單站在原地就會莫名的吸引著他。
樂團的成員收拾完畢準備朝預定的餐廳進行慶功宴,由于有部分成員的家長在場參加,中巴士的位置已經滿員。
聞敘自個開車過來,聞琛同樣搭乘他哥的車前往餐廳。
岑行知走到聞敘跟前詢問:“等會是否可以載我一程。”
聞敘點頭:“可以啊,待會我們要去哪家餐廳?”
岑行知說了酒店的名稱,下一秒聞敘連忙拿出手機給梁景行發信息。
大少爺駕到,出來歡迎。
聚餐剛好訂在梁氏旗下的酒店。
估計梁景行還在加班并沒有回復聞敘的消息。
聞琛拎著小提琴從休息室出來,得知岑行知要搭乘同一輛車前往酒店,一口一個岑老師叫得禮貌。
三人來到停車場,聞敘剛走到駕駛位,岑行知和聞琛不約而同地朝副駕駛車門伸出手。
哎呦,現場氣氛有那么一點尷尬。
聞琛對岑行知的了解僅在于是他哥的大學同學和樂團負責人,其實也沒有那么熟。
聞敘看到了兩人臉上的尷尬,為了緩解這份尷尬,聞敘把車鑰匙拋給聞琛。
“你來開車。”
隨后對岑行知說道:“你坐副駕駛。”
不到一秒就緩解了這份尷尬,并且完美安排一切。
聞敘打開后排瀟灑坐了進去:不愧是我。
聞琛一臉懵地拿著車鑰匙,一念之間從乘客變成了司機,就這樣水靈靈剛從音樂殿堂出來開上車了。
聞敘催促:“趕緊上車。”
前排的兩人剛經歷過令人尷尬的事,現如今上車后,兩人面面相覷,并揚起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而后排的聞敘在看手機對前排兩人的氣氛熟視無睹。
聞琛打開了車載電臺,播放音樂讓氣氛沒那么拘謹。
還是聞琛率先開口提起話題,以樂團為話題,岑行知跟著以平靜的心態回答。
然而后排的聞敘依舊沒出聲。
聞琛忍無可忍地說:“哥,手機里到底有誰在,一天到晚只顧著看你那破手機。”
聞敘被聞琛突如其來的說教給嚇了一跳,手一抖沒搶滿周邊。
聞敘沉著臉抬頭,正在等紅綠燈的聞琛通過后視鏡對上了他哥的眼神,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
好可怕的眼神。
礙于有外人在,聞敘沒有出口教訓聞琛,給天才小提琴家留個面子。
聞敘垂眸繼續搗鼓手機:“回家再和你好好說。”
聞琛徹底安分,沉默地抵達酒店。
樂團在酒店訂了一個大包間,在里面擺上了兩桌。
聞敘的座位在家屬區,聞琛在樂團區被包圍著。
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樂團成員身上,聞敘出門在走廊和還在加班的梁景行見面。
“這一面非見不可么?”梁景行手上還拿著文件,“兄弟,你就這么想我。”
聞敘真想給梁景行一腳,咬牙切齒:“還真是想死你了,讓你搶的周邊搶到了沒?”
一個賬號限量搶購,無奈之下聞敘只能找梁景行幫忙。
梁景行無言:“就為了這件事給我叫下來?被我爸知道我摸魚下來,加班費就沒了。”
聞敘不太在乎地說:“我給你加班費和代拍費。”
梁景行聞言立即喜笑顏開,把手機遞給聞敘:“親愛的客戶,請你查收。”
聞敘接過手機認真地檢查了一遍,該買的都買了,不該買的也買了。
聞敘給梁景行轉了代付,代拍的費用。
“加班費扣了再和我說。”
梁景行心滿意足地收下這一筆代拍費用,零花錢又多了。
“感謝我未來小嬸提供的零花錢。”
岑行知發現聞敘不在包廂便出門找人,看到聞敘和一個男人在電梯口說話。
聞敘聞言轉頭看到岑行知看向他們,他對梁景行說:“你上樓吧,我進去了。”
梁景行按下電梯鍵,走進電梯轉身,在關門那瞬道:“下次給你打八五折。”
聞敘不會給他賺錢的機會:“下次我找梁時嶼。”
梁景行聽到他毫不顧忌地小叔的大名沒忍住睜大了眼睛,電梯門關上沒有機會發作。
聞敘跟著岑行知走入包廂,對方邀請聞敘坐主桌。
聞敘婉拒了,他算什么東西竟然還坐上主桌。
他還是安然坐在家長區吧,然而在家長區也難逃一劫,敬酒不斷。
家長們就喜歡聊東聊西,得知聞敘就是聞琛的家長,紛紛拿著酒過來寒暄培養出這么優秀的音樂家的經驗。
聞敘哪有什么經驗,不需要他給錢,甚至還要讓他弟墊付限量周邊的錢。
要是真要是他給他弟提供了什么的話,情緒價值算一個,有好些時候凌晨都是他陪他弟練琴。
雖然沒什么經驗,作為在場的備受矚目的家長,聞敘還是套用他爸爸媽媽的話說了幾句拿得出手的話。
尊重孩子的興趣愛好,尊重孩子的想法。
不算什么很難的事,但實行起來卻很難。
席間,聞敘喝了不下三種酒,紅白黃,他的酒量算還可以,一旦混著來就不行。
到最后他還有一絲清醒之時直接離開包廂。
聞敘在休息區緩了一會兒準備叫代駕。
梁時嶼的電話下一秒打了過來。
聞敘記不住事以為自己叫的代駕,把自己的車牌號報了出來。
“稍等我兩分鐘,我現在下去。”
“喝酒了?”
梁時嶼的聲音一出現,聞敘又清醒了幾分。
聞敘靠在沙發上,揉了揉眉頭:“過來參加我弟的慶功宴喝了點,你下飛機了嗎?”
“嗯。”梁時嶼問,“聚餐的地點在哪里?”
聞敘說:“在你家的酒店。”
他一頓,酒氣還沒有上頭知道梁時嶼問出這句話一定會來。
“你不用特意過來,出差這么累回家休息吧。”
梁時嶼不給聞敘拒絕的機會:“等我二十分鐘。”
聞敘再想說話的時候傳來忙音,他嘟囔了一句:“怎么這么霸道。”
二十分鐘后,慶功宴還在繼續,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的聞敘只記得梁時嶼要來接他。
二十三分鐘,梁時嶼準確地找到音樂會聚餐的樓層和包廂,并在休息區找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聞敘。
梁時嶼走到聞敘跟前,他知道聞敘酒氣上頭不上臉,如今喝得脖子都紅了,肯定喝了不少。
話到嘴邊又舍不得說出來,他抬手捏了捏聞敘的臉。
聞敘腦袋不清醒倒還記得數著時間,仰頭控訴:“你遲到了三分鐘。”
還沒抬頭看他就知道來人是誰,理直氣壯地埋怨。
梁時嶼哭笑不得又不能和醉鬼一般見識,認錯:“抱歉,我遲到了。”
聞敘一秒原諒:“沒事,我原諒你了。”
梁時嶼想把聞敘扶起來,后者堅持自己走,他似乎吸取了上一次醉酒的經驗,為了避免做出過分的事,還是自己走吧。
等聞敘進電梯后才想起來他忘了一個人。
“我弟好像還在包廂里。”
梁時嶼看著聞敘站都站不穩,還是沒忍住上手扶住了他的腰:“我讓梁景行下來把你弟送回家。”
聞敘皺眉:“那我不回家了,你送到快樂老家吧。”
梁時嶼一時沒明白快樂老家是什么地方。
聞敘側頭見梁時嶼不回話,上手勾住了對方的下巴,告知:“沒床只能滾地毯的新家。”
第66章 第 66 章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藏著這……
梁景行得到小叔的指令終于可以下班了, 手邊的工作一時半會兒完成不了,那就不干了,反正他有其他任務。
他熟門熟路到達慶功宴的包廂,推門而進在里面找到了用飲料代替酒的聞琛。
聞琛看到梁景行前來還驚訝了一番:“景行哥, 你怎么來了?”
梁景行說:“你哥被小叔帶走了, 收拾收拾我載你回去。”
聞琛環繞了包廂一圈沒發現他哥的身影:“我哥走了怎么沒告訴我一聲啊。”
梁景行冷笑了一聲:“他也沒和我說小叔要來。”
這兩人只顧著自己談自己的, 對自個的親侄子和親弟弟一點都不上心。
聞琛和老師打了聲招呼便和梁景行一同離開, 在走廊外遇到尋找聞敘未果而返的岑行知。
岑行知再次遇到梁景行,認出了男人是聞敘的朋友。
“聞琛,我沒找到你哥哥,你要打個電話給他嗎?”岑行知問。
聞琛轉告:“岑老師,我哥已經的離開了, 托我告訴你一聲, 在包廂里沒見到你。”
岑行知愣了下:“離開了?什么時候,他一個人嗎?他喝了不少酒。”
岑行知就是不放心聞敘一個人才出來找人,但沒找到人,絲毫沒有想過對方已經離開。
聞琛沒喝那么多酒,還能清楚回答問題:“梁小叔過來把人接走了,剛走沒一會兒。”
岑行知當機立斷按下幫他們按下電梯鍵:“我送你們下去吧。”
梁景行看出不對了,在場唯一一位沒碰酒精,并且大腦依舊高頻率運轉中。
這人對他兄弟好像有點意思。
三人一同下樓抵達一層大堂, 并且看到了剛離開不久的聞敘。
岑行知撒腿就往前走去,梁景行看出了對方的意圖,叫住了他:“這位先生是樂團的老師嗎?這段時間聞琛麻煩你了。”
聞琛:“……”
什么鬼玩意?
岑行知不太喜歡這個男人說話的語氣, 蹙眉:“你是?”
梁景行表明身份:“啊,我是這家酒店的少東家,聞敘的朋友, 聞琛四舍五入也是我的弟弟。”
岑行知微笑:“你好梁少爺,我是岑行知,聞琛作為特邀嘉賓參加我們的音樂會是我們榮幸,應該說我們麻煩他了。”
梁景行看到他小叔扶著聞敘走出了酒店的門即將上車,移開眼神,體諒地說:“岑老師好像有事要忙,要不你先去忙。”
岑行知看到門口的兩人準備離開,連忙和梁景行兩人告辭,快步朝門口走去。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他剛走出門口,聞敘已經和陌生男人上車離去。
聞琛和梁景行在身后目睹了這一切,聞琛不解地問:“岑老師好像很著急找我哥。”
梁景行看透了一切:“要是這兩人真能成,我就應該坐主桌。”
在這條路上他為這兩人不知掃清了多少障礙。
*
車上的聞敘望向窗外似乎看到他弟的影子:“我好像好像我弟了。”
兄長的責任感在身上,聞敘一心念著聞琛。
梁時嶼一手把聞敘按回在座位上:“放心,這么大個人丟不了。”
聞敘慢悠悠地“哦”了一聲:“我比他大,我也丟不了,你為什么親自來接我?”
梁時嶼按下了前排的遮擋板:“你不一樣。”
從酒店走下來這一段路足以讓聞敘的酒氣徹底上頭,腦子暈乎的很難受,只知道身邊這個人是梁時嶼,也只能聽懂話的表面意思,沒去深究這句話的含義。
他閉著眼睛靠在座位上不想說話,伸手扯了扯領帶:“哦。”
喝醉的人下手不知道輕重,手上動作也沒有章法可言,左右用力扯著領帶,領口把脖子的皮膚給扯紅了。
梁時嶼沒忍住上手,幫聞敘解開了領帶。
聞敘的手觸碰到陌生的觸感,半睜開眼睛看到梁時嶼靠近他,半垂著眸,一臉恨鐵不成鋼,要罵不罵的模樣。
他被逗笑了,笑得輕快。
梁時嶼解開了聞敘領口的紐扣,聽到他的笑聲無奈地問:“笑什么,小醉鬼。”
聞敘再次闔上眼睛,輕聲道:“沒什么。”
就是覺得他好像在做夢似的,有朝一日梁時嶼竟然親手解開他的領帶。
一路上聞敘閉著眼睛休息,因為酒精的緣故,他既然也真的睡著了。
直到車輛停了下來,聞敘像是感知似的,睜開了雙眼。
他疑惑地看到車外的風景,嘀咕:“怎么回這里了?”
梁時嶼聞言:“不是說要去快樂老家么,忘記了?”
聞敘一點事都記不住,前腳剛說后腳就忘了。
行吧,回這里也行。
他推開車門,禮貌地和梁時嶼告別:“謝謝小叔送我回家,你慢走不送。”
剛關上車門,梁時嶼從另一側下車:“我送你上樓。”
聞敘:“……”
腦袋暈,徹底轉不動。
聞敘和梁時嶼上樓回到快樂老家門口,他站在門口不為所動。
梁時嶼詢問:“怎么了?”
聞敘盯著密碼鎖看:“密碼是多少?”
梁時嶼聽到他忘記密碼無言笑了一聲,牽起他的手用指紋解鎖。
一聲清脆的解鎖聲響起,門開了。
聞敘懵懵地嘀咕:“你怎么知道密碼?”
梁時嶼推開門:“不知道密碼,用你的指紋。”
聞敘不在乎梁時嶼的回復,自顧自地說:“也是,密碼是你的生日你當然知道。”
玄關處的感應燈受到感應亮起,但兩人遲遲沒有動作又暗下來。
梁時嶼按捺住情緒,轉頭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沒和這個醉鬼說什么。
下一秒他重新關上門,聞敘不知道梁時嶼想干什么。
梁時嶼親自按下密碼,幾聲滴滴聲響后,門開了。
開門者神情復雜,挑了挑眉確定他剛才按下的密碼是他的生日。
此時此刻聞敘還不清楚梁時嶼用自己的生日開了他的門意味著什么,他一心只想進門躺著。
聞敘晃著身體側身徑直走進了家里,把梁時嶼一個人留在玄關處。
梁時嶼知道現在不是談話的好時候,只能護著人進門。
走在前頭的聞敘忽然停下了腳步,想到什么喊道:“梁時嶼。”
得了,確實醉得不輕,喊大名了。
梁時嶼耐心地應下:“我在。”
聞敘指著前面的餐桌椅子:“你去坐一下。”
梁時嶼不明所以,但聞敘一臉認真,他還是聽話地坐下。
“你去告訴我哥,你也坐了這個位置。”
梁時嶼大概猜到聞敘的意思:“聞沉洲拿我第一次到你家做客做比較是嗎?”
聞敘沒回話,一個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你過來坐這里。”
聞敘的腦袋只能執行自己的命令,絲毫不管梁時嶼給他拋出什么問題。
梁時嶼并沒有第一時間執行聞敘的命令,而是去廚房給他沖了一杯蜂蜜水。
上一次他在櫥柜里看到有蜂蜜。
聞敘對于梁時嶼沒有聽的話撇了撇嘴,一臉不高興地盯著他。
到這里做客過一次的梁時嶼對這里的擺設都很熟悉,在碗柜里拿出杯子,熟練調試溫水。
在廚房轉身的那一刻,梁時嶼對上了聞敘幽幽的眼神,好不委屈。
梁時嶼走了過去:“怎么了?”
聞敘扭頭:“你為什么不聽我的話。”
梁時嶼順從地坐在聞敘身旁的位置:“去給你沖蜂蜜水了。”
聞敘瞬間被哄好,喝醉了依舊沒什么出息,接過梁時嶼手中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起來。
聞敘喝完后把杯子塞給梁時嶼,隨后自己蜷縮在沙發上。
梁時嶼看了一眼腕表,時間不早了,要把小醉鬼哄睡了,他離開后才不會出意外。
他起身打算到洗手間打濕毛巾給聞敘擦臉。
在梁時嶼起身的時候聞敘也跟著默默從沙發上起來。
梁時嶼沒有進過聞敘新家的房間,不清楚房間的布局。
推開的第一扇門一屋子都是漫畫書,梁時嶼見此狀況打量了一下,作者的親簽,系列號的排序,整整齊齊地擺放著。
梁時嶼自然關上房門,轉身開啟第二扇門,滿屋子的娃娃,這個房間他從視頻里看過,親眼體驗和視頻里看的完全不一樣,震撼十足
他想起聞敘之前說的那句家里沒地方放床,剩下的房間應該都是周邊。
梁時嶼只能把剩下的房間門都打開才能知道主臥在哪里。
遠處的聞敘赤著腳沉默地看著梁時嶼的動作,眼里帶著半分清明,并沒有開口阻止他的動作。
隱沒在角落,雙眼期待且精明,像一個等待獵物掉入陷阱的獵人。
梁時嶼再次推開門,房間里燈光亮起,他注意到這個房間的東西比前兩個房間少了不少。
好像并不是周邊,而是觸及到梁時嶼所非常了解的領域。
玻璃柜上放著刻著梁時嶼三個字的獎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旁邊那個是他小時候給聞敘送的樂高。
隨著時間的延伸,各種各樣的小物品,他外出旅游給梁景行帶的禮物一定會有聞敘一份。
自家親侄子從來不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這么多年過去估計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如今在聞敘這里完好無損地收著,像是保存珍藏品一樣。
玻璃柜旁是敞開式衣柜,上面放著不同樣式的cos服飾,各種制服。
所以為什么他送出去的東西會和這些服飾放在一起。
以聞敘的歸置,一定是有他擺放的道理。
種類,還是形式。
身后響起動靜,梁時嶼裝作不在意地發問:“聞敘,我怎么不知道你還藏著這樣的心思?”
聞敘借著酒勁兒大放厥詞:“是啊,藏了很久了。”
安靜了兩秒,聞敘清楚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你能穿給我看嗎?”
第67章 第 67 章 梁時嶼太危險了。
聞敘的心情有些微妙的復雜, 袒露心思后的慌張和局促,同時也帶著點赴死的決心。
如果梁時嶼覺得他存在這樣的心思很惡心,今晚是他們最后單獨在一起的時刻。
但應該沒有割袍斷義這么嚴重,只是不會再和他有聯系罷了, 只能靠聞梁兩家的聚餐見面。
那如果梁時嶼躲著不見他呢, 一想到這里聞敘再次想起異國的那五年。
此時狀況應該比那時候還要糟糕。
聞敘的鼻子忽然一酸, 五年前在機場退縮告白的時候沒哭, 四年前獨自一人飛去德國看到梁時嶼那一刻沒哭。
大學畢業那年為了堅定自己留學的決心再次飛去德國,發現梁時嶼身邊有人陪伴,那時他也不想哭。
回國后半年梁時嶼訂婚那時聞敘更不想哭,因為他并沒有覺得傷心,只是覺得遺憾。
而現在表明自己的心意為什么會有傷心的感覺, 明明這是一件解放的事不是么。
聞敘心里還是怕, 以前有那么多次機會說出口都放棄了,因為人本是懦弱。
聞敘垂著的手不自覺發抖,渾身泄力般倚靠在墻上,抿緊嘴不去看梁時嶼,等待著對方對他的宣判。
梁時嶼因他這副模樣心生柔軟,湊了上去,低頭看著聞敘:“怎么了,說完之后害怕?”
梁時嶼是懂如何挑釁聞敘這顆中二心, 他并不想看到聞敘小心翼翼的模樣,在他這里聞敘永遠都是揚巴的。
聞敘被梁時嶼的這一句話給氣笑了,偏頭冷笑了一聲, 怎么會有人在表白之后給出的回復是這個。
他握拳,抬眸直視梁時嶼的眼睛:“不是我害怕,是該你害怕, 你的回復是什么?”
告訴俺娘,俺不是孬種。
不對,救了個大命,怎么告個白像要討個說法似的。
聞敘對那雙幽幽黑眸莫名地心悸,強裝鎮定偏頭。
情緒揚巴,可聞敘的耳朵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耳廓通紅。
那截白皙修長的脖頸完全的暴露在梁時嶼眼前。
梁時嶼上手用指腹按住了那充血的耳垂,有一下沒一下玩弄,似乎覺得有趣至極。
聞敘不懂梁時嶼是什么意思,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逗弄他。
“我是你小叔,你叫我小叔,原來你的每一句小叔都很不情愿。”
頭頂傳來低沉的嗓音。
耳垂被不重不輕地捏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的緣故,聞敘的脖頸發紅,紅暈一直延伸至鎖骨處。
聞敘抬手放在了那只作亂的手臂上,但沒有推開,只是開聲警告:“別捏。”
他頓了兩秒,耳垂沒了觸感,轉而掌心落在了他的頸側,動作輕柔地撫摸。
聞敘話到嘴邊不知如何回答。
梁時嶼又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聞敘被他的這個動作弄得心浮氣躁,一不做二不休,破罐子破摔地說:“對,我喊你的每一句小叔都不情愿,真以為我樂意把你當成長輩啊,梁、時、嶼。”
后面三個字多少帶著點咬牙切齒。
急眼的兔子還會咬人呢。
回答他的是對方帶著笑意的聲音:“是啊,我也不樂意你只當我我的小輩。”
聞敘怔愣了下,似乎沒理解梁時嶼話里的意思,酒精酒精禍害腦神經。
今晚這酒真的非要不喝么。
聞敘的頭往后仰,后腦勺撞墻,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后腦勺即將碰到墻壁時,梁時嶼看穿了聞敘的做法,把手墊在了墻壁前。
聞敘撞上了梁時嶼的掌心。
梁時嶼無奈中帶著些嚴肅:“還嫌腦袋不夠笨是吧。”
聞敘精準悟出梁時嶼的意思:“不夠笨的意思是我已經很笨了,覺得我叫你小叔很丟你面子,不想認我這個小輩。”
他哼笑了一聲:“好啊,好得很,我連小輩都不是。”
梁時嶼:“……”
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
梁時嶼的手從他的脖子繞到后方,用力地捏了一下,無可奈何嘆了一口氣,隨后湊過去,與他額頭相抵。
聞敘難得心平氣和迎上梁時嶼近在咫尺的目光,依舊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一絲陌生的含義。
和上一次不同,他看懂了眼眸的是什么——
欲望。
毫不掩飾地占有欲。
腦子清醒時看不懂,喝醉了反而看懂其中。
聞敘鬼使神差雙手摟住了梁時嶼的脖子、
他喃喃罵了一句:“早知道我就不裝了,不然早就過上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梁時嶼被逗笑了,剛想說什么,聞敘脫力般靠在他的肩上,側臉蹭了蹭他的頸肩。
梁時嶼扶住了聞敘,他才發現聞敘赤著腳沒有穿鞋。
“聞敘。”他輕聲喊了一聲。
聞敘沒有任何回應,看樣子應該是折騰累睡著了。
梁時嶼雙手穩穩地抱起聞敘,聞敘被抱起的瞬間不耐煩地哼唧了下。
梁時嶼想起聞敘的連自己都怕的起床氣,停頓了動作,等聞敘安穩下來才繼續動作。
聞敘家里沒有床只能放到沙發上,梁時嶼思量片刻還是選擇了把人放在沙發上,而不是抱著下樓帶回家。
聞敘抱著梁時嶼的脖子不放手,像只考拉似的手腳并用。
梁時嶼只能抱著他一同坐在沙發上,聞敘埋肩就睡,可能因為姿勢不對,一直在亂動。
梁時嶼輕拍著聞敘的后背哄睡,沒一會兒,頸肩的呼吸平穩,肩上的手也耷拉下來。
小醉鬼睡著了。
梁時嶼的手遲遲沒有從聞敘的后背放下來,低頭看著昏昏欲睡的聞敘,睡得很熟,長睫毛跟著呼吸微顫。
他小心翼翼地撩起聞敘額間的頭發,指腹輕摩眉間。
“好夢。”
窗外城市燈火通明,從晚上到深夜,見證者只有未眠之人。
*
翌日早上聞敘睡到自然醒,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他的腿長手長,一伸展手腳從沙發上露出去。
這個懶腰伸得聞敘渾身不得勁兒,閉著眼睛嘀咕:“還不如睡地毯呢,遲早把這張破沙發丟到一邊去。”
下一秒有人回他話:“剛買就要扔,可真大手筆啊。”
聞敘被嚇了個激靈,猛地從沙發上起身,看到眼前的兩人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眼暈,還不如不醒。
聞沉洲坐在餐桌椅子上,面前放著一杯熱茶。
梁時嶼在廚房忙碌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主人。
今天是什么風把這兩大神獸給吹來了。
聞敘想起來一件事,脫口而出:“你們怎么知道我家密碼?撬門進來的啊?”
不會有人知道他的門鎖密碼,他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聞沉洲吃味地看著他的親弟弟:“我這個親哥不知道密碼,你小叔可知道密碼,他今早給我開的門。”
昨晚聞敘沒有回家,聞媽通過聞琛得知昨晚聞敘喝酒,一大早就起來給他煮解酒湯。
碰巧聞沉洲周末回家一趟,聞媽找到免費跑腿,讓他過來給聞敘送湯。
剛到小區樓下就遇到梁時嶼,兩人心照不宣對視一眼,目的都是同一層。
兩人抵達聞敘家門前,聞沉洲剛想按下門鈴,被梁時嶼阻止了。
“他應該還沒有醒。”
聞沉洲板著個臉:“這都九點了,也該醒了,不然我們在這里干等?”
只見梁時嶼上前一步站在門鎖前,用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聞沉洲的視線。
聞沉洲:“……”
擋誰呢?倒反天罡了,能不能弄清楚誰才是外人。
“你知道密碼才怪,別亂試,等會電子鎖給弄壞了我弟生氣。”
話音剛落,電子鎖傳來咔嚓一聲的開門聲。
聞沉洲很是懷疑他這個哥哥是不是親的。
他還來不及說話梁時嶼走進門了。
聞沉洲一進門就看到沙發上還在睡覺的聞敘,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換,看來是醉得不輕。
兩人默契地放輕了腳步,并沒有驚醒聞敘。
聞沉洲剛把湯放在桌上,緊接著梁時嶼給他遞給了一杯熱茶。
他頓時倍感無語,臟話到嘴邊看到沙發上的聞敘翻身,下意識把話咽下。
來做客的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各忙各的事,安靜地等待帥哥起床。
所以聞敘一起床就看到這兩人占據一方,誰也不搭理誰。
聞敘疑惑地看向梁時嶼,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密碼?”
梁時嶼捧著杯子倚在島臺,這一切仿佛都在意料之中,淡淡道:“喝斷片了,你仔細想想我怎么知道。”
聞敘一臉懵眨了眨眼睛:“昨晚你套我話了?沒把我的銀行卡密碼給套出來吧。”
梁時嶼心平氣和地說:“我要你的銀行卡有什么用?”
聞敘撇嘴:“那也是,你比我有錢,我這些錢也入不了你的眼。”
說著他起身走去主臥的衛生間:“你們兩個自便吧,我去洗個澡。”
聞沉洲和梁時嶼盯著聞敘的背影看,直至關門阻擋視線。
梁時嶼嘴角噙著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聞沉洲見狀問道:“你笑什么?”
梁時嶼回:“茶不錯。”
聞敘關上房間門脫力地坐在地上,一臉懊惱埋頭抓頭發,嘴里發出無聲吶喊。
我去——
請問有時光機讓他回到昨晚嗎,他一定乖乖地呆在家里不出門。
外面太危險了,酒精太危險了,梁時嶼太危險了。
喝醉酒的聞敘更危險。
第68章 第 68 章 “偷情。”
沒人知道在浴室的二十分鐘里聞敘經歷了一個跌宕起伏的心態, 從一開始的求神拜佛再到乞求外星人入侵地球,最后到坦然接受。
這個世界既沒有時光機也沒有后悔藥,但還好有裝失憶這種技能 。
聞敘洗漱完之后出去發現餐桌上擺好了早午餐,不止一份, 有三份。
有梁時嶼一個還不夠, 還有他大哥。
梁時嶼和聞沉洲聞言看向聞敘, 異口同聲:“把頭發吹干。”
聞敘:“……”
家里多了兩個操心的爹。
他不做任何掙扎, 乖乖地走進房間把頭發吹干了再出來。
家里是長方形餐桌,聞敘出來時兩位成熟的大男人落座在兩邊,主座空著,放著餐具很明顯在等著他來坐。
聞敘迎上了兩人的目光,動作僵硬地坐在主位上。
他何德何能可以坐在這個位置。
早午飯中西結合, 沙拉, 班尼蛋,牛肉三明治,隔壁還放著一碗中式湯,只有聞敘的面前有湯。
聞敘宿醉起床沒什么胃口,剛拿起叉子吃點清爽的沙拉。
聞沉洲說:“湯是媽媽早上起來給你煲的。”
聞敘放下叉子轉而捧起碗。
一口一口慢慢喝讓聞敘想起來昨晚梁時嶼給他泡蜂蜜水,就是那一杯溫溫的蜂蜜水讓他半清醒,然后做出了后面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
他心虛地掃了梁時嶼一眼,后者察覺到眼神, 轉頭看他,聞敘快速地移開眼神。
聞沉洲并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正低頭嘗梁時嶼的手藝。
還想著挑點刺, 沒想到梁時嶼還有這手藝,不愧是留子。
聞敘喝完那一碗湯已經半飽,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沙拉。
“昨晚麻煩你送聞敘回家。”聞沉洲抬眸, “話說,這邊什么都沒有,為什么不把人送回老宅。”
梁時嶼沒有停下切牛排的動作:“這邊也有人可以照顧,時間太晚不好打擾到叔叔阿姨休息。”
聞沉洲反問:“這邊有誰可以照顧?你照顧啊?”
昨晚確實是梁時嶼照顧醉酒的聞敘。
梁時嶼也反問:“我為什么不能照顧,還是你覺得我照顧不了他。”
聞沉洲依舊覺得不對,可還是察覺不出來究竟是什么地方脫離了軌道。
聞敘像吃瓜群眾一樣眼睛忙得不行,沒注意手上的動作,把醬料弄在了手里。
下一秒,梁時嶼遞過來一張紙巾。
聞敘感嘆對方抽紙的速度之余,明明梁時嶼沒有看他這邊為什么會知道他弄撒了醬料。
聞敘接過紙巾,指尖觸碰梁時嶼的手,腦海里忽然閃現出梁時嶼玩弄的他耳垂的一幕。
他一個激靈,猛地接過紙巾,動作之快只剩下個殘影。
聞沉洲不明所以:“怎么了?梁時嶼會發電,你觸電了?”
聞敘擦著手上的醬料:“沒事,我的酒還沒有醒而已。”
能不能不讓他醒酒了,清醒過后有人無意幫你回憶才是最尷尬的時候,他愿意一直醉下去。
聞敘安靜地用餐不招惹任何人,祈禱這兩人趕緊離開他的家。
然而吃完早午餐,這兩人似乎沒有離開的念頭,聞敘不得不開口趕人。
“哥,你不回家么?難得周末大好時光浪費在我這里。”
聞沉洲從陽臺走進來,說道:“你和我一起回去,今晚家庭聚餐。”
聞敘當然知道家庭聚餐,和他商量著:“我還有事需要處理,要不你先回去?”
聞沉洲油鹽不進:“我等你處理完,不過我不是那個需要走的人吧。”
梁時嶼主動提出:“我還有事,先走了。”
聞沉洲:“?”
這一次怎么反應得這么快,不像是梁時嶼的作風。
聞敘像是接收到信號似的,跟著走出去:“我去送一下。”
聞沉洲再次疑惑,探頭看向玄關處,嘭的一聲,兩人走出去并且關上了門。
到底是誰送誰,怎么感覺把他丟在這里似的。
聞敘原本沒打算關門,只是站在門邊客氣地送一送,誰曾想梁時嶼牽住了他的手,一把將他拉出門外,另一只手把門關上。
梁時嶼把聞敘抵在了墻邊,一言不發地垂眸看著他。
聞敘緊張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不知要放在哪里才自在。
所以昨晚他是怎么敢雙手攬住梁時嶼的脖子。
“酒醒了嗎?”梁時嶼問。
聞敘神情假裝平靜,其實手指在無措地捏著衣擺。
“醒得差不多了,謝謝關心,我不耽誤你了,再……”
再見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被打斷了。
“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了么?”
現在聞敘的腦子亂得很,只想躲起來理清楚思緒才慢慢解決。
他很清楚昨晚已經表露出自己的心意,今天梁時嶼出現在他面前時和往常無異,可見對方并不反感。
聞敘看著梁時嶼的眼睛,眼瞳深處閃過那一點微弱的波動,證明眼前的這個人心如止水。
梁時嶼知道他在裝失憶,他在期待他的回答。
沉默了半分鐘時間,梁時嶼任由聞敘思考,因為他相信聞敘不會逃避。
從清醒到現在聞敘還沒來得及思考梁時嶼對他是什么想法。
“記得。”聞敘坦然接受了昨晚發生的一切,“我確實對你有不一樣的想法,如果你覺得惡心……”
梁時嶼再次打斷了他的話:“很巧,我也對你有不一樣的想法。”
聞敘“啊”了一聲。
他設想了多種場景,沒有一種是兩情相悅,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梁時嶼對他有想法。
接下來該是什么樣的進展,聞敘搜刮了腦海的廣播劇和小說,閱讀無數也想不出該如何應對。
腦子一懵,聞敘抬手推了推梁時嶼的胸膛:“你別靠這么近搶我空氣,我現在有點呼吸困難。”
梁時嶼稍微往后退了步,反而笑了起來:“昨晚抱著我的時候怎么沒有呼吸困難,現在什么都還沒有做就呼吸困難了。”
昨晚借酒行兇,什么都干得出來。
聞敘說:“你想做什么事?”
梁時嶼的手按上他的耳垂,戲謔道:“今天怎么不會紅。”
不到兩秒,聞敘的耳垂紅得滴血。
梁時嶼心滿意足笑了起來,語氣微妙:“只是捏捏就紅了。”
聞敘拍下梁時嶼的手,主動俯身到梁時嶼的耳畔,輕聲道:“其實不用捏也會紅,到時候你就會知道。”
話音剛落,門后傳來聞沉洲的聲音:“聞敘,送人把自己也送走啦?”
聞敘問:“你說我們現在像什么?”
梁時嶼笑笑,嘴角的弧度沒有下去過:“偷情。”
聞敘忍無可忍,心都快要從胸腔跳出來,側身離開了梁時嶼的包圍圈,手抖著按下密碼鎖開門。
“慢走不送。”
說完后他沒去開梁時嶼,自顧自地進門。
聞沉洲看到聞敘一進門就蹲下抱頭,宛如一只可達鴨。
“弟,出什么事了?”
聞敘輕喘著氣,悶聲道:“哥,別問,幫我把空調調到最低,我快要熟了。”
梁時嶼是故意激他的,昨晚也是這樣,這人太惡劣了。
閱書無數的腦子怎么沒有點東西,聞敘不敢回想他剛剛對梁時嶼說的那句話另一層含義。
梁時嶼應該不會……
發!三十多歲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懂。
臉在發燙,聞敘為了緊急解救發燙的身體,徑直打開冰箱的門,將自個人塞了進去降溫。
聞沉洲轉頭看到這一幕陷入了沉思,怎么送個人回來變成這樣。
這個時候聞媽打電話過來詢問他們什么時候回家。
聞沉洲說:“我隨時都可以,就等聞敘什么時候從冰箱里出來。”
不出意外,兩人都挨罵了。
一個被罵不看好弟弟,一個被罵腦子不清醒,冰箱那是能進去的地方嗎。
聞敘飄飄然地回家,大半天了還處在微醺的狀態。
聞琛見聞敘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質問對方昨晚為什么不帶他一起走。
聞敘行尸走肉般上樓:“你不是安全回到家了么,還想怎么樣。”
聞琛摸了摸下巴:“好像也是,我安全回家了,你被梁小叔送回去也安全到家了。”
聞敘回:“錯了,不是完全安全。”
聞琛跟在他哥身后問:“什么意思?”
“昨晚我安全,他不安全。”聞敘推開房間門,“今早他安全,我不安全。”
聞琛還是不懂他哥是什么意思,還想再問什么就被拒之門外。
聞琛撇了撇嘴下樓,問大哥:“大哥,哥他怎么了?”
聞琛洲不在意地說:“酒還沒有醒吧,下一次別讓你哥喝那么多酒,他那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聞琛乖乖應下,然后學著他哥的模樣躺在沙發上看手機。
聞媽在餐廳插花,和兒子們聊家常:“小琛啊,昨天那位老師是你哥哥的大學同學,我怎么還聽說他讀研究生的學校是你哥哥想要讀的那間。”
聞琛一邊刷手機一邊說:“是嗎?碰巧吧。”
聞琛洲回復工作信息,隨口回:“德國嗎,德國有誰在,怎么這么多人都去德國留學。”
“還有誰在德國?”聞琛問。
聞媽回:“時嶼啊,他五年前就到德國讀書了。”
聞琛一個鯉魚打挺,五年前,德國。
他好像悟到點不為人知的秘密。
第69章 第 69 章 當然是在一起晾晾醬醬。……
聞琛的行動力不是一般的好, 偷摸地找梁景行套話,根據昨晚透露出坐主桌吃席吃這些話,他覺得這人肯定知道點什么。
要是把這種毅力放在事業上,首席之位不在話下。
不過他還是喜歡探索秘密。
梁景行這傻小子完全沒個心眼子, 一直把聞琛當成不諳世事的小孩, 被對方哄高興后, 無意之中被套了好一些話。
比如說他哥的大學和梁小叔的大學在同一個城市, 但這也說明不了什么。
再比如梁小叔訂婚的那段時間他哥頹廢了好一段時間,聞琛還記得他那時問他哥想要什么漫畫,對方說沒心情看。
連漫畫都不看了,他猜測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問了家里一圈也不得而知, 現在他知道發生什么了。
以上只是碰巧或者猜測, 接下來才是把兩人有貓膩這件事成為釘在板上的事實。
聞琛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給梁時嶼打了個電話。
“梁小叔晚上好。”
對方似乎在聚餐,電話里傳來說話的聲音,隔了兩秒才安靜下來。
梁時嶼回:“晚上好,找我有事嗎?”
聞琛站在前院隨手碰了碰花骨朵:“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想問問小叔德國有什么好玩的,我打算回學校之前飛去德國玩幾天。”
梁時嶼如實和他介紹了幾處游玩的地方。
聞琛又問:“你學校附近有什么好玩好吃的,我有個朋友想去那間學校就讀,提前熟悉一下。”
梁時嶼耐心和他說著學校周邊的美食。
聞琛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笑著說:“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梁時嶼掛電話前還問需不需要他整理一下給他發個總結。
聞琛說不用,他的記憶力很好, 聽過就不會忘記。
確實聽過不會忘記,幾個月前他哥和梁景行去德國旅游,去的就是剛剛梁時嶼所說的那幾個地點, 甚至是梁時嶼學校所在的區域。
梁景行說行程都是聞敘一個人制定。
聞琛特意做了思維導圖,種種聯系和現象表明他哥和梁小叔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A:兩情相悅,B:當方面暗戀,C:愛而不自知,D:愛而不得
聞琛在D選項畫了個圈,如果沒猜錯就是這個。
*
群聊【時光島嶼】(10)
X:【在座的各位閱本無數,我想請教一個問題,主角暗戀一個人很久,某天醉酒向喜歡的人表白,然而對方也說喜歡他,你們覺得接下來故事該如何發展。】
私下什么音都來:【哎,這我知道,當然是在一起晾晾醬醬。】
X:【……】
你怎么知道我推和我成為同事:【我舉手舉腳贊成,這個劇情發展都來到小說的中后段,互相表明心意,自然而然地在一起,開始幸福的生活。】
X:【可能我的敘述不夠清楚,主角從來沒有想過對方也喜歡他,現在他糾結的點在于對方為什么會喜歡他。】
漫游快樂島:【現在主角處于一個進退兩難的情況,不知道如何應對目前的狀態,莫名地想退縮。】
X:【不,他完全沒有退縮的想法,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喜歡的人相處,而且他們也不是每天都可以見面的情況。】
私下什么音都來:【我想問一下主角喜歡的人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如果主角不是主動的人設,對方應該是一個主動并且在掌控這段感情的主導者。】
漫游快樂島:【暗戀者本來是這段感情的主導者,但被喜歡的人闖進了這段感情中,從而變成掌控者。嗯,很符合暗戀小說的情節設定。】
你怎么知道我推和我成為同事:【這個設定我大吃特吃!老板,你又挖到了什么寶藏小說,請大聲說出它的名字!】
X:【我只能說不是小說。】
聞敘癱在床上,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喃喃:“小說的名字叫咸魚暗戀成功。”
他翻了個面把頭埋進枕頭,懊惱地想:該死,還真讓梁時嶼成為這段感情的主導者了,他現在都不知道如何行動。
暗戀時間過長,他已經習慣了自娛自樂,有了自己的節奏,忽然一天某個人加入,徹底打亂了他的節奏。
而且這個人還沒有出手,只是一句話就讓他乖乖束手就擒。
叮咚,聞敘的手機響起了信息提示。
聞敘沒有搭理,手機再次響起提示音。
“都說不是小說,怎么還一直發信息過來。”聞敘一邊發牢騷一邊點開手機,隨后到嘴邊的話截然而止。
不是工作群的消息,而是梁時嶼給他發了一張中獎截圖。
梁時嶼:【時光島嶼app抽獎活動,我能向你兌獎嗎,不麻煩公司工作人員特意給我郵寄。】
聞敘一個原地仰臥起坐,張開嘴巴驚訝地看著中間截圖,還是特等獎的全套周邊以及cv老師和作者親簽。
X:【你抽了多少次?】
梁時嶼:【十次吧,消費送抽獎次數,號里還有十幾次。】
X:【你這個號是不是有什么黑幕,十次就中了特等獎。】
梁時嶼:【你黑幕我嗎?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的賬號。】
聞敘無語地抱了會兒頭,梁時嶼的手氣怎么這么好,他這個臭手抽自己公司的軟件就沒一次中獎,還得靠老板這個身份黑幕。
X:【知道你中獎了,你直接兌換吧,我明天去公司替你把獎品拿了。】
梁時嶼發過來一個地址。
X:【什么?】
梁時嶼:【我家的地址,不需要嗎?】
很陌生的地址,不是梁家老宅的地址,是梁時嶼的私人住所。
發展這么快嗎?他都要去梁時嶼的家里了。
現在好像不是快不快的問題,梁時嶼都知道他家的門鎖密碼,而他才知道對方的住所。
明明他才是主動的那個,進度條怎么落下這么一大截。
X:【忘了,明天沒空,等過幾天我有空吧。】
矜持,得裝……
你撤回了一條消息(重新編輯)
X:【ok,明天給你送過去。】
矜持是何物,都告白了,矜持能當飯吃啊。
——
翌日周日,聞敘換完衣服下樓準備去公司一趟,被無所事事的聞琛攔住了去路。
“我親愛的三哥,出去啊?帶我一個唄。”
聞琛觀察他哥的外出穿搭,重要宴會一身正裝,普通聚會一身休閑服,非必要聚會能不去就不去。
今天聞敘的一身穿搭休閑中帶著一絲精心裝扮,戴著了戒指,噴了香水,抓了頭發,顯而易見他哥出去見的人很重要。
聞敘在玄關抽屜拿車鑰匙:“我去一趟公司,你跟著去干嘛?”
聞琛化身粘人精,蛄蛹到聞敘的身旁:“我無聊嘛,說起來我沒去過你的公司。”
聞敘一直都很好說話:“行,跟著吧。”
聞琛聽到他哥這么輕易答應頓感不對,難道他猜錯了么,他哥只是單純去公司一趟。
時光島嶼雙休,不強制加班,聞敘滴卡進公司發現里面竟然有人。
陳啟拿著一杯冰美式從茶水間出來,看到聞敘出現在公司比見到財神爺還驚訝。
“哎呦我,老板,什么風把你吹來了,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是周日。”
聞敘說:“我過來拿點東西,你加班?”
陳啟抬手推了推眼睛,打個哈欠:“秦朗有事回學校一趟,我來替他開個會議,家里來親戚有點吵不方便,出來吃完早餐順路來公司。”
他這會兒才注意到聞敘身邊還跟著個人:“這位是?”
聞敘介紹:“我弟弟。”
陳啟的眼睛瞬間就亮了,看著聞琛宛如看著一個香餑餑:“天才小提琴手聞小少爺。”
聞琛碰了碰他哥的肩膀:“哥,你在員工面前都是這么介紹我的?”
聞琛之前只是單純提了一嘴他弟會小提琴,周五在群里發了音樂會的鏈接,據他所知,群里沒一個人去。
聞敘聳肩:“沒這么介紹過,單純說過你在音樂學院。”
陳啟笑得見牙不見眼,乍一看有點商人的奸詐:“聞小少爺。”
聞家三位少爺都不怎么喜歡別人用少爺稱呼自己。
聞琛說:“直呼我的名字吧。”
陳啟連忙放下杯子,朝聞琛伸出手:“你好,我是時光島嶼的總監,陳啟。”
聞琛握住他的手:“我是聞敘。”
陳啟直接進入正題:“是這樣,我們即將進行的一個廣播劇,其中一個主角是位小提琴手,所以想問一下你是否有意愿和我們時光島嶼合作。”
聞敘一眼看透,果然是帶著目的的商人。
陳啟和他提過,但那時聞琛還沒有回國,這件事暫且放置。
聞琛看了一眼他哥,聞敘說:“別看我,你自己決定,我保持中立,尊重你的意見。”
聞琛問:“會發薪酬吧。”
聞敘有些無奈:“你把你哥當成什么沒良心的甲方。”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聞琛覺得可行,和陳啟商量具體合約去了。
聞敘到獎品房把特等獎兌換,并且趁這個時間把東西送到梁時嶼家里。
他把時間安排得很緊湊,送完回來經過公司把他弟一同接回家。
可他沒曾想過這一趟并不是送獎品這么簡單。
第70章 第 70 章 “閉眼睛干什么?”……
聞敘第一次去梁時嶼家里, 還要把地址放進導航軟件。
目的地陌生,但周邊建筑熟悉,這不是在他公司配音室附近么,怪不得那天梁時嶼來配音室這么快。
一路上聞敘都很悠哉, 還給在配音室加班的員工點了下午茶, 并且自己手上也拿著一杯奶茶。
梁時嶼所居住的小區安保嚴密, 聞敘的車被攔在了小區外。
“您好, 請問你找哪位戶主?”
聞敘降下車窗給車外的保安人員報上梁時嶼的名字。
安保人員第一時間升起欄桿,聞敘疑惑地問:“你們不需要確認嗎?”
安保人員回:“梁先生早上已經和我們打過招呼。”
聞敘關上車窗往梁時嶼的別墅行駛。
第一次來不熟悉路況,在里面兜兜轉轉好一會兒,聞敘順道問了一下清潔工作人員才找到正確的門牌號。
看到熟悉的分叉口聞敘氣笑了,明明左轉直達, 右轉給自己兜了一大圈, 兜兜轉轉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
聞敘徹底沒脾氣了,把車停在了別墅門口,拿起一邊的奶茶猛吸了一口小料,化悲憤為食欲。
他一手拿著周邊一手拿著奶茶,走到門口剛想按門鈴發現大門并沒有鎖。
聞敘的腦瓜子冒起了個鬼點子,想偷摸進去嚇梁時嶼一跳。
聞敘心里全然沒有私闖民宅這個罪名,人家是可以用這個罪名逮捕他。
聞敘進去后轉身掩上門,這會兒在心里編排梁時嶼怎么不鎖好門。
不過如果梁時嶼鎖了門, 他此時不會站在里面。
聞敘觀察了一下前院,發現種滿了各種花,一看就知道非常費精力和費時間打理。
不過為什么不見一個人影, 家里沒有管家和傭人么。
聞敘慢吞吞一邊走一邊好奇地打量四周,像個付費入園參觀者。
“私闖民宅?”
背后冷不丁地冒出一把聲音把聞敘嚇愣在原地。
梁時嶼很明顯地看到聞敘的身子抖了一下,像只炸毛的小貓。
聞敘立馬轉身控訴:“如果我不是帶著強心臟, 這會兒已經成為一具尸體,被嚇死的。”
說著他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壓壓驚。
梁時嶼看著他理直氣壯的模樣笑了起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剛剛腦袋瓜里在想什么鬼主意。”
聞敘懷疑梁時嶼在他腦子里安裝了追蹤器,怎么連他在想什么度知道。
他嘴硬地否認:“沒有,我這么乖,你別侮蔑我。”
自己沒干成的壞事讓梁時嶼干成了,反被人嚇了一跳。
“姑且算你乖,你私闖民宅該怎么算?”梁時嶼反問。
聞敘愕然地看向梁時嶼,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對方的心會這么黑。
“是你自己沒有鎖好門。”聞敘氣勢不夠拿音量來湊,挺起腰桿輸出,自己認同自己的觀點,“對,就是你的問題,闖開大門擱這里釣魚執法,請君入甕。”
梁時嶼笑笑:“對,請的就是你這只小貓。”
真是釣魚執法啊,聞敘后知后覺發現這一切有跡可循,從在大門安保處就應該發現異樣。
聞敘的腦回路不是一般奇特:“為了讓我來,中獎周邊該不會是你暗中操作得來的吧。”
梁時嶼說:“倒也沒有那么未雨綢繆。”
聞敘剛松了一口氣,聽到梁時嶼說:“就算沒有中獎我還有其他方法讓你到家來。”
聞敘:“……”
這話好有道理,但他要是反駁的話也是能反駁,因為聞敘了解自己,就算梁時嶼沒有辦法,他也會自己主動出擊。
不能放過這位即將成為男朋友的梁時嶼。
聞敘把手里的周邊遞給梁時嶼:“拿著吧,我走了。”
梁時嶼接過他手上的周邊,但并沒有讓開位置:“不想進去坐會兒嗎?”
聞敘答應得很快:“好啊。”
他非常滿意自己欲擒故縱的計謀,不枉他想了一個晚上,腦細胞都差點死光了。
聞敘跟著梁時嶼的身后進客廳,梁時嶼在玄關處給他拿拖鞋。
聞敘問:“你家怎么沒人啊。”
梁時嶼隨手把周邊放在一邊:“你還要什么人?”
聞敘看到餐廳里放著早已準備好的下午茶點心,小饞貓瞬間就被吸引了視線。
他漠不關心地回:“好像也不需要這么多人,蛋糕是什么口味?”
梁時嶼說:“海鹽芝士。”
精準瞄中聞敘的口味。
看到這么精美的茶點和布置,開動之前聞敘的拍谷腦袋上線,將帶過來吧唧立馬放在餐桌上拍照。
聞敘拍得這么起勁兒,不知道還以為這款限量版周邊是他的。
他明顯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動作沒有停下來:“借我拍一下反饋圖。”
梁時嶼從廚房里拿出兩杯分層漂亮的果茶,提供拍谷素材。
聞敘拍照時一臉認真,梁時嶼在一邊默默地看著,還會收到開燈的命令,主人家干著助理的活。
十分鐘后聞敘終于把谷子給拍完,一屁股坐下來還招呼著梁時嶼一同坐下。
兩人坐下來后聞敘反倒拘謹起來,比多年未見在酒吧相見那時還要拘束。
他不得不承認,其實他只是個嘴上強者。
梁時嶼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想到如果不是酒精作祟,那天晚上聞敘也不會露餡,還是黑心芝麻餡,酒醒了,黑心芝麻餡變成奶油了。
他主動和聞敘交談讓他放松下來的話題,和睿海傳媒合作的項目。
聞敘聽到moonlight項目立馬把拘束放到一邊,和梁時嶼有一句沒一句地討論起來。
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談論工作也這么開心。
忽然話題不知什么時候從官配cv說到官配coser,然后又給了梁時嶼提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物品起了頭。
“不是說在莊園的時候是第一次cos,家里為什么收藏著這么多服裝?”
聞敘喝著果茶猝不及防被嗆了一口,連忙捂著嘴巴轉身咳嗽。
嘶,老師,你這個直球打得人猝手不及。
旁邊遞來一張紙巾,聞敘接過來擦嘴,緩過來之后和嘴角噙著笑的梁時嶼對上眼神。
梁時嶼說:“不客氣。”
聞敘:“……”
還學會搶答了,他還沒有說謝謝呢。
聞敘棱模兩可地說:“衣服不是我的尺寸,買回來收藏不行啊。”
梁時嶼敞開天窗說亮話:“不是你的尺寸,那是誰的尺寸。”
對方一步步逼近,聞敘被逼到墻邊,無路可退。
聞敘的逆反心理油然而生,直視著梁時嶼說:“你沒試過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的尺寸,我的眼睛又不是尺。”
梁時嶼聽到滿意的答案,垂眸笑了起來:“有機會我可以試試看,X老師。”
被公司員工叫X老師沒有任何感覺,聞敘還以為自己三次元接受能力很強,此時聽到梁時嶼口中的X老師只想抱頭。
怎么這么羞恥。
兩人打得有來有回,他們之間的關系總算回歸到一個平衡點。
聞敘來這的任務是把周邊送過來,白領了一頓下午茶,送完了,吃好了,還留在這里干什么。
“要不要參觀一下我的家。”梁時嶼問。
聞敘毫不猶豫地說:“好啊。”
每次一來這種事,這死嘴就答應得這么快。
梁時嶼的嘴角輕輕抿了下。
小孩果然不經逗,不禁招惹,一旦放下魚餌就上鉤。
其實聞敘也沒多想參觀梁時嶼的家,只是看到新奇的裝飾品上手摸摸,開到沒關門的書房好奇地瞄了一眼,但沒走進去。
“這里是主臥。”梁時嶼停在房間門口。
聞敘不經意瞟了一眼,不在意地說:“哦,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逛完一圈聞敘真的發現梁時嶼的家沒有其他人。
“家里沒有阿姨嗎?”他問。
梁時嶼說:“在我休息的時候阿姨不會來打擾,廚師只會在做飯時間出現。”
他問:“你喜歡家里熱鬧?”
聞敘實話實說:“不太喜歡,現在聞琛回來了我都嫌他吵。”
說起聞琛,聞敘終于想起來他把親弟弟落在公司了。
“我好像要走了,聞琛還在公司等我。”
梁時嶼沒留人:“我送你。”
兩人再次來到玄關處,聞敘換好鞋準備離開,被梁時嶼叫住了。
“聞敘。”
聞敘轉頭:“嗯?”
梁時嶼想知道很多事情,也想做很多事情,可小貓咪不禁嚇,有時嚇壞了會往后縮。
不著急一時半會,他們還有時間慢慢來。
“算了,你要開車。”
聞敘:“?”
怎么就算了?
“這和開車有什么關系?”
梁時嶼湊近,聞敘屏住了呼吸,從梁時嶼的眼眸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
原來真的可以從別人的眼眸里看到自己。
梁時嶼垂眸掃過聞敘的嘴唇,難以得到的東西總是讓人心癢難耐,更讓人垂涎。
他隱忍地挪開眼神,注意到面前的人呼吸已經亂了,他失笑不已。
梁時嶼上手撩開聞敘垂在額間的劉海,聞敘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閉眼睛干什么?”梁時嶼碰了碰他的額頭。
聞敘終于知道和開車有什么關系,什么都還沒有做他就紅溫了,現在讓他開車都分不清剎車和加速在哪個位置。
“開車不親吻,親吻不開車,安全靠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