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就算你找個和小敘年齡一……
帶小孩的任務交到聞敘手上, 聞念和成峰對聞敘放一百個心。
聞敘帶小孩主打一個隨心所欲,安全第一,能花錢就不會自己親力親為。
他給囡囡買了一籮筐的胡蘿卜,蘋果條, 各種喂食動物的食材。
玩吧, 一玩一個不吱聲, 這個世界對小孩來說是巨大的過家家。
聞敘就坐在不遠處的遮陽傘下, 眼神時刻關注著由工作人員帶著玩的小侄女。
梁景行戴著墨鏡手里捧著比他命還苦的咖啡續命:“兄弟,你睡醒了么?”
一旁的聞敘戴著一只無線耳機聽著廣播劇續命:“沒呢,平時這會兒是我深度睡眠時間。”
梁時嶼的出現好像也驅趕不了他腦海的瞌睡蟲。
聞敘再一次打了一個巨大的哈欠。
梁景行被咖啡苦出了一個激靈:“前幾天你們公司是不是發生了什么大動蕩,有黑子潑臟水?”
聞敘雙眸帶著水光:“還好,震感不強烈, 無人傷亡。”
梁景行又問:“誰家公司這么不長眼?”
聞敘再一次打哈欠:“新簽約的一個cv老師的老東家。”
他頓了下:“其實我們沒必要硬聊, 不說話也挺好的。”
剛剛那話題都在wx里聊過,又拿出來現實說一遍屬實有點膩歪。
梁景行不知發什么瘋,忽然問道:“你嫌我煩了,堂弟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別的狗。”
聞敘:“……”
兄弟你好像拿了個什么復仇男閨蜜劇本。
“別發瘋,我對狗毛過敏不養狗,還有別再讓我聽到堂弟這兩個字,我現在敏感肌,隨時隨地應激。”
梁景行不厚道地取笑他:“不瞞你說, 現在我們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你給我小叔送了父親節花束,四舍五入這也算是親上加親。”
聞敘不想回應這個問題,對他來說這是件糗事, 追人史上的滑鐵盧。
雖然他活了二十五年只追過這么一個人,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也不是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算了, 文化有狼,反正就是追了這么久對方可能還不知道他在追人,追了又好像沒追。
一切回到起點,甚至還多了一個全新的便宜兒子的身份。
“兄弟,好像真的有點難追。”聞敘發自內心地說。
沒聽到便宜堂哥的回答,身后傳來便宜父親的聲音。
“什么有點難追?”
椅子像是發電了一樣,聞敘和梁景行非常地默契從椅子上彈起來,發射導彈直愣愣地站起來。
兩人一臉心虛地看著梁時嶼,后者了然,問道:“是不是在說一些我不能聽的話,打擾你們了。”
也不是不能聽,因為你就是話題的主人公。
“能。”
“不能。”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好兄弟之間互相對視了一眼,十年歸來依舊毫無默契。
聞敘解釋:“能聽,我們在說如何和馬賽跑能不能追上它這個科學問題。”
梁時嶼失笑:“確實挺科學的。”
梁景行喝了口咖啡壓壓驚,甚是佩服聞敘在小叔面前還能如此淡定,果然是天選追馬人。
“小叔,我找我爸討論一下為什么咖啡這么苦這個科學問題。”
他還是非常有眼力見的,見縫插針給這兩人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梁景行離開前意味不明地給聞敘使了個眼神,無言道:加油,追馬人。
聞敘:“……”
太高看他了,人怎么可能追上馬呢。
梁時嶼順勢坐在了梁景行的位置上,聞敘愣了下,等等,如果馬自動停下來了呢。
“小叔,你不是和我哥他們在聊天嗎?怎么過來這邊了。”
來他們小孩桌休息上了。
梁時嶼轉頭看他:“你哥和你姐夫在討論工作,出來玩我不怎么喜歡談公事。”
“我哥他們在家就是那樣,什么事都能扯上工作。”聞敘問,“那你出來玩喜歡談什么話題,看看我能不能參與上。”
梁時嶼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腿:“喜歡和你談……”
聞敘又來錯覺了,他以為梁時嶼要說喜歡和你談戀愛。
“談父親節為什么給我送花這件事。”
好有性縮力的語言。
聞敘不藏著掖著了:“就是單純地想給你送束花,小叔你是第一次收到花嗎?”
很直白地給對方反扔一個問題。
“不是第一次收到花。”梁時嶼說,“但是第一次在父親節收到花,終生難忘。”
很好,就算追不到也算是在梁時嶼的人生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聞敘滿足了,玩笑道:“那每一年父親節我給你訂一束花。”
這何嘗不是一種全新的陪伴方式呢,開辟全新的陪伴道路。
梁時嶼被逗笑了,聞敘的腦回路永遠都是那么令人猝手不及。
“也不是不行,不過不能讓你給我送,我是不是也要給你送。”他說,“你喜歡在什么節日收到花?”
聞敘很想說想在情人節收到你送的花,但這樣意圖似乎過于明顯了。
他扼住了心底里的想法,找了一個比較中規中矩合適的節日:“中秋節吧。”
那天月色很美,很適合收到花。
梁時嶼試圖理解聞敘的腦回路,但一無所獲。
他本以為對方是想說生日或者兒童節,又或者情人節,一句中秋節讓他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
既然對方都這么說了,他只能應下:“好,中秋節給你送花。”
沈晗之喂完動物蹦蹦跳跳地回來,兩人的送花話題就此結束。
到了午飯時間,兩家人在包廂里用餐。
一樓的包廂連通外面的花園,聞敘一行三人慢悠悠地從外面走來。
聞梁兩家長輩在包廂里的落地玻璃窗看到遠處走來的兩大一小。
聞媽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啊,一眨眼都這么大了。”
梁.見縫插針.景行說:“那可不,聞敘和小叔都長成同齡人了,年齡都沒有差多少。”
梁奶奶點了點頭說:“這樣一開確實沒有差多少。”
梁景行意識到好像可以從他們兩家長輩入手呢,近水樓臺先得月,聞敘不靠譜,還得靠他啊。
下一秒就聽到他奶奶說:“小敘出生的時候時嶼還抱過他呢。”
梁景行:“……”
小時候抱過文學雖遲但到。
聞敘進到包廂看到梁景行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關心問:“怎么了,和你爸討論咖啡苦不苦的味道遭罵了?”
梁景行壓低聲音說:“告訴你一個恐怖故事,你出生的時候小叔抱過你。”
聞敘握拳:“有本事你再說一次。”
真有夠恐怖的。
梁景行看出了聞敘眼里的殺氣,改口問:“你們單獨相處聊得怎么樣?”
聞敘說:“我們倆約定了每年給對方送一束花。”
梁景行心中一喜,進展這么快嗎,都互相送上花了。
“情人節?七夕?生日?”
聞敘搖了搖頭說:“都不是。”
梁景行在有限的知識里搜刮僅剩下的節日,好像都沒有什么節日適合互相送花……
聞敘還是覺得挺滿意的:“每年父親節我給他送一束花,每年中秋節他給我送一束花。”
梁景行:“……”
有句臟話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不能再和聞敘在待在一起了,遲早會變不聰明。
梁景行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他爸一旁的小叔身側:“小叔,我和你換個位置。”
梁時嶼抬眸:“吵架了?”
梁景行說:“嗯,單方面和他冷戰,再好的兄弟也不能時刻在一起,小吵怡情。”
梁時嶼和他換了位置,聞敘感激地朝好兄弟投以一個感謝的眼神。
對方避開拒絕眼神對視交流。
兩家人其樂融融地用餐,話題一開始著重放在聞沉洲和梁時嶼兩位單身大男人身上。
倒也不是催婚就是單純的話題統一,路過都要提一句。
梁奶奶問:“沉洲是不是比時嶼大一歲。”
聞媽想了想說:“沒差幾個月呢,都是一起讀書上學。”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問梁時嶼:“時嶼啊,你讀書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我們沉洲和誰談過戀愛?”
聞沉洲夾菜的手頓了下,掃了一眼梁時嶼。
兩人對上了目光,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合作的意向,商人意圖很明顯,暫時安全渡過這個話題。
梁時嶼章口就來:“他好像沒有和誰走得特別近,整個年紀都是他的朋友。”
讀書那會兒這兩人還沒有交集,迎面而來只會微微點頭。
聞敘埋頭苦吃邊聽八卦,他就喜歡看他哥吃癟被討伐,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聞媽沒問出什么有些遺憾:“人這么好怎么單身到現在呢。”
聞沉洲:“……”
他連忙岔開話題,不然遲早把他的老底給挖出來。
“我是和同齡人一起玩,但我在讀書的時候看到過時嶼和低年級的同學走得更近些。”
梁時嶼掃了聞沉洲一眼,兩人合作瞬間瓦解。
聞沉洲扯了扯嘴角,商人永遠都是狡猾的,適當時機可以把臨時隊友拉出去擋槍。
梁奶奶聽聞楊言道:“年齡不是問題,就算你找個和小敘年齡一樣大的,我們也不反對。”
聞敘“啊”了一聲從飯碗里抬頭,暴風雨怎么刮到他這邊來了。
其實他更想聽到“就算你找小敘我們也不反對”這句話。
第52章 第 52 章 哪家小惡魔使者落進他的……
梁時嶼沒第一時間回答他母親的話, 反倒轉頭看向聞敘:“啊什么,你覺得我的年齡配不上你的年齡?”
哪有說年齡配年齡的啊,這還是聞敘第一次聽到的形容。
聞敘不可能說出不配的話:“配,很配, 絕配, 非常配, 從古至今年齡不是問題。”
梁時嶼給他夾了一塊牛肉:“吃吧。”
聞敘偷摸觀察著梁時嶼的表情, 對方似乎對他的這個回答很滿意。
梁奶奶說教梁時嶼:“你別嚇唬小敘,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板著個臉很嚇人,你們八歲的差距其實也挺大的。”
當事人還沒有說什么梁景行激動地站起身,義正言辭:“我主張八歲的年齡差一點都不大,大點好啊, 會疼人, 小點好啊,會撒嬌,老夫少妻不就是這樣來的嗎。”
“……”
聞敘埋下頭裝鴕鳥,有點丟人,不太想認這個兄弟。
梁家人更是沉默著沒說話,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真想把他一人丟在家里不帶出來。
帶出來丟的不是他的面子,而是整個梁家的面子。
梁景行還主動cue聞敘:“聞敘, 你說句話啊。”
他還用眼神鼓勵聞敘:你得為以后你的幸福掃清障礙,加油少年。
聞敘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沒有看梁景行,這個尷尬還是兄弟自己一個人承受吧, 他就不參與了。
“這蝦挺好吃的,你多吃點。”
梁景行孤立無援地站著,兄弟的背叛感油然而起, 他這個兄弟怎么能這樣呢。
下一秒,他兄弟旁邊的小叔主動回應他:“說得很有道理,下次發言請打報告,坐下吧。”
梁景行聞言熱淚盈眶,這世界上不能沒有他最敬愛的小叔,血緣果然是最重要的存在。
他心滿意足地坐下來繼續吃飯。
梁太太側頭對自家老公說悄悄話:“咱們兒子最近的工作量是不是太大了,你不要一下子給他這么大的壓力,我只有那么一個兒子,你給我悠著點來。”
梁時松反思了自己,最近好像給兒子太大壓力了,回去給他加點零花錢吧。
午飯桌上沒有酒,結束午餐后,兩家人上樓回房間各自休息。
聞敘剛躺下來看到工作群里發求助,公司里某位coser老師預定變裝場地被臨時取消了,詢問他們這附近還沒有其他拍攝地方。
他點開地圖一看,工作人員所在的地點距離他不到十五分鐘的距離。
聞敘在群里發了個定位,讓他們過來這邊拍攝。
私人莊園不能讓沒邀請的外人進來,聞敘又給莊園的管家打了個電話告知這一件事。
二十分鐘后公司的車停在了莊園酒店樓下。
從車里陸陸續續下來好幾個人,看到眼前的壯觀不約而同地張大嘴巴。
他們從來不知道本市還有這種地方,每時每刻都跟著老板見世面了。
聞敘從酒店出來看到徐子朝她揮了揮手,上前詢問:“場地怎么被取消了?”
徐子,助理,拍攝老師和一位coser老師在商務車前排,后排都放需要拍攝的coser服裝和設備,裝得滿滿登登的一車。
“那邊突然說周一要弄個什么活動現場,為了不讓我們拍攝泄露出去擅自把我們的拍攝項目給取消,還額外給我們賠償了三倍定金。”有什么樣的老板就有什么樣的員工,“我們時光島嶼缺那三倍定金嗎?”
誰都知道coser妝造麻煩,第二天拍攝甚至凌晨一個團隊都要起來準備做妝造。
沒有合作意識另說,對方按照違約執行賠償三倍定金,看來周一的活動比那三倍定金還要重要得多。
聞敘道:“你們辛苦了,三倍定金作為你們今天外出拍攝額外獎金。”
整個團隊氣頓時消了,誰會和錢過不去,如果再過不去,那可是三倍定金誒。
聞敘在遮陽傘底下坐著,欣賞著又一則大片即將產生。
單人照片和個人錄影告一段落后,徐子和攝影老師湊到相機面前討論了好一會兒。
“我現在從哪里給你搞一個使者?助理和我性別女,整輛車就只有你是男的,但你去cos誰拍照,用我那可以把一米八拍成一米五的技術?”
早在攝影棚他們就試過妝造和個人照,但畢竟攝影棚就是那么大,他們今日來的地方過于華麗,coser單人反被景色給壓下去了。
攝影師偷偷地朝聞敘方向看了一眼:“你看沒有沒有讓老板……”
徐子立即明白攝影師的意思,曾經這么優秀的一個coser身材放在面前我不懂得珍惜,現如今怎么說也要把老板拉進coser圈了。
聞敘一眼看穿徐子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神色,這人根本藏不出,一有事第一時間寫在臉上。
他亮出身份:“我是老板。”
徐子嘿嘿笑了兩聲:“誰不知道呢,你是我們時光老板幕后的大老板,時光島嶼有現在成就離開不了你的付出。”
把聞敘提高到無法撼動的位置。
隨后她抿了下嘴開始醞釀感情:“我們小兔凌晨五點就起床做妝造,為了今天的拍攝減肥了半個月,每天吃著沒滋味的草,一點葷腥都不沾,可拍出來的效果不是很好,如果官方不滿意又要重新開拍,漫姐和啟哥又在辦公室里吵架了……”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老板吃軟不吃硬,偶爾吃一頓硬的還是吃谷子。
聞敘雖是公司老板,平時當個甩手掌柜,除了資金的幫助就沒有其他幫助。
聞敘會自己ktv自己。
“行吧,你說說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徐子從后備廂拿出一套黑暗使者的coser服出來:“本來我們只想拍小兔老師的單人,要是畫面不好看我就套件衣服當個背景,老板,有你是我們時光島嶼的福氣。”
就這樣,聞敘被按在椅子上被助理和徐子上妝造。
聞敘閉著眼睛問“我應該也只是個背景板吧。”
徐子幫聞敘帶假發:“老板請你相信我們兩人的化妝技術,而且黑暗使者戴著面具,就算你家人來了都不會認出你是誰。”
“小敘。”
“三舅舅。”
“兄弟。”
聞敘側頭一看,兩家人休息完從酒店下來,整整齊齊站成一排在門口看著他們工作。
但沒有梁時嶼。
“我被認出了,你該如何應對。”聞敘問徐子。
徐子的手很忙,整理著聞敘頭上的假發,又整理cos服裝,明明一切已經就緒,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聞念走過來詢問聞敘發生了什么事,聞敘全然告知,讓他們先去玩,公司臨時有拍攝任務。
聞念觀察著聞敘的完整妝造,毫不吝嗇地夸贊:“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弟長得這么像3D建模。”
聞敘臭屁地說:“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吧。”
聞念不做過多打擾弟弟工作囑咐了幾句就帶著兩家人繼續下午的活動。
“小敘那是在工作?”梁奶奶好奇地問。
她不是很懂現在年輕人的東西,但她一向都很開明,理解且尊重。
“對,他們公司有拍攝任務,人手不夠讓他幫忙。”聞念解釋。
梁太太笑道:“你還別說,小敘這個造型還挺好看,如果不打擾的話,真想用手機拍下來。”
聞媽挽著她的手道:“等他忙完了我讓他站著給你隨便拍。”
聞敘一行人帶著完整的妝造到酒店了另一邊拍攝,剛好和處理完事情的梁時嶼錯過。
梁時嶼沒在馬場看到聞敘的身影,問梁景行:“聞敘呢?”
梁景行一身騎馬服準備征服全場最可愛最溫順的馬。
“他公司有拍攝任務,在酒店門外拍攝,你沒看到他嗎?”
梁時嶼剛想轉身離開馬場,但被母親叫住了。
老太太說:“你去照看了一下你大哥,他那身板可別摔著了。”
梁時嶼聞言轉身朝梁時松走去。
聞敘這邊從下午三點拍到日落,攝影師按快門的手幾乎沒怎么停過。
聞敘身上只是簡單的coser服,小兔老師身上都是繁重且有分量的頭飾和服飾。
終于,在日落余暉下結束了今天的拍攝任務。
一行人從酒店外的一個大平層下來。
不合適的襯衫扣一直擱著聞敘膈大腿,走一步路刮一刮,不是很痛,但那種細痛更讓人受不住,聞敘一瘸一拐地下樓梯。
小兔老師踩著十幾厘米的恨天高,徐子和助理都扶著她下樓,生怕她摔倒。
攝影師負責拿拍攝道具。
徐子抽空問:“老板,需要我扶你嗎?”
聞敘擺了擺手說:“沒事,你們先下去。”
聞敘磨蹭了好一會兒看到樓梯盡頭了,又累又餓,他不自覺地放空腦袋去想等會吃什么,計劃著吃完晚餐邊聽廣播劇邊泡溫泉。
不由得,腦袋放空帶著腳下踩空,如果沒有大腿那礙事的家伙存在,聞敘一定會穩住。
但他一動又會扯動襯衫夾,令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好只有兩層樓梯,掉下去應該也不是很疼。
下一秒,他被人穩穩地抱在懷里。
耳邊上還微喘著小氣,手在輕輕拍著他的后背,語氣劫后余生:“還好接住了。”
聞敘仰著小臉一臉驚訝地看著梁時嶼,眸光微動,瞪圓了眼,臉上的妝造將表情襯得極其生動,像是壞事想要逃跑,被捉住后驚慌。
梁時嶼一愣,這會才看清聞敘身上的裝扮。
哪家小惡魔使者落進他的懷里了。
第53章 第 53 章 “怎么回事,你倆?”……
余暉灑在臺階上, 兩人一高一矮,像惡魔使者的聞敘擋住了落日,通身撒上了金沙,頗有種惡魔盯著灼燒走向光明。
聞敘想過在梁時嶼面前cos, 但他想象并不是在這種場景。
過于驚心動魄且純潔, 梁時嶼在他腰上的手還是紳士手。
能不能不要這么紳士了, 就該狠狠地掐著他的腰, 說出讓人無比遐想的話。
小說都是這么寫,后面應該寫到主角擁有一個美妙的晚上。
聞敘的腦袋被落日所影響,又開始滿腦通黃。
這么驚險的一幕被走在前排的徐子一行人所見證,還好有驚無險,老板被接住了。
攝影師職業意識覺醒, 看到好看的構圖畫面和意境絕好的氛圍下意識拿起單反去拍。
快門響起, 聞敘才后知后覺地站直身子,他在梁時嶼懷里待得夠久了。
“小叔。”聞敘聲音有點小,心虛的,為他剛剛摘腦袋瓜里所想而感到羞恥。
梁時嶼以為聞敘被嚇到了,說教的話還是不忍心說出口:“沒事就好。”
徐子小跑過來關心地問:“老板,你沒事吧。”
聞敘抬手揉了揉大腿:“愛吃點溜溜梅。”
徐子見聞敘還有心情用冷笑話回應就知道沒多大事,她朝梁時嶼問好。
“梁總好。”
梁時嶼回:“你好,你們拍攝結束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梁時嶼氣場的緣故, 徐子在拍攝的過程一直沒覺得這是一場工作,有說有笑很歡樂。
梁時嶼站在面前的徐子自覺地匯報工作:“已經拍攝結束了,我們現在回去把拍攝的影像和照片導出來, 剪輯和排版送到官方審核過后,三天到五天就能發出來。”
梁時嶼比他們老板還像老板。
世界上另一個老板。
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莊園距離公司的路程將近一個半小時。
聞敘心系員工:“你們現在趕回去嗎?吃完晚飯再回去吧。”
徐子搖了搖頭說:“不了, 小兔晚上還要飛其他地方會展,時間有點趕不及。”
她頓了下說:“老板,我們就不幫你卸妝了,給你留點卸妝水我們就走,到時候你把換下來的衣服順路帶回公司。”
時間是有夠緊湊的,今天拍攝任務結束又要去其他地方。
聞敘讓酒店餐廳打包了好幾份外帶餐食,讓他們在路上吃。
送走了徐子他們后,聞敘再一次揉了揉大腿。
已經是第二次了,梁時嶼語氣嚴肅:“受傷了?”
聞敘搖了搖頭:“沒有受傷,襯衫夾刮的。”
梁時嶼接過聞敘手上的卸妝用品,問:“我扶你。”
還是那么紳士,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直接上手么。
聞敘假裝矜持:“我還好,回房間換下就好。”
聞敘強撐著走進電梯上,電梯離他的房間還有一段距離,他從來沒覺得套房的缺點離電梯口遠。
他細數著離房間還有幾步,他還要受多少罪之時,忽然一個騰空而起。
聞敘被攔腰抱了起來,他下意識攀上梁時嶼的肩膀,連帶著那顆心狂跳不止。
果然從內而外他都喜歡強制,過于紳士不得勁。
梁時嶼單手將聞敘抱起,徑直走向套房門口,步伐穩,緊緊地扣住聞敘的腰,生怕他掉落。
兩人的前胸緊緊地貼在一起,聞敘比梁時嶼高出大半個頭,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他抬手悄悄地碰了一下對方的發梢。
頭發落在指尖,微癢,心中的滿足不言而喻。
梁時嶼神色不改地把聞敘放下:“到了。”
聞敘不舍地松開梁時嶼的肩膀,指尖不經意擦過對方的耳側:“小叔,我又不是小孩,你抱我干嘛。”
梁時嶼一本正經地問:“不是不喜歡扶嗎,抱也不喜歡?”
有這樣做閱讀理解的嗎?
聞敘無話可說,因為確實更喜歡抱。
聞敘和聞沉洲兄弟兩住在套房里,一人一個房間,聞媽安排的放假,也不怕兩兄弟半夜打起來。
聞敘進屋后拿著卸妝用品走進洗漱間,留下梁時嶼一個人在外面。
回房間休息不過幾個小時時間,套房里已經擺滿了聞敘的隨身物品。
沙發上的漫畫書,桌上的頭戴耳機和平板,吧臺上聞敘的私人限定卡包。
梁時嶼在沙發上的漫畫放回桌上,又把抱枕給整理好。
不一會兒就聽到浴室里傳來求救聲:“小叔,救救。”
梁時嶼連忙起身走到洗漱間門口,抬手敲了兩下:“我進來?”
門被拉開了,聞敘已經摘下假發,換下長褲,鞋子被踢翻在一邊,穿著短褲赤著腳走向梁時嶼。
“幫我解一下內襯后的紐扣,我解不開。”聞敘背對著梁時嶼。
下午聞敘一共拍了兩套,一套穿著外套,一套不穿外套。
先拍內襯,然而內襯看著過于單調,徐子給他綁了一些道具,時間緊湊,道具都還沒有卸,就往上面套衣服直接拍下一組。
聞敘嘆氣,怪不得這么累,原來他身上掛著枷鎖呢。
梁時嶼看著從來沒見過扣子,層層環繞在聞敘的細腰和后背上,莫名地有種囚禁感。
身后的人遲遲沒有動作,聞敘偏頭喊道:“小叔?”
梁時嶼終于上手解扣子:“你是公司老板也要親自上陣拍攝?衣服是誰幫你穿的。”
這兩個問題沒有任何關聯,聞敘的腦子沒細想。
“他們臨時改方案缺人,我是planB,誰讓我是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我自己換的衣服,我不習慣別人碰我。”
聞敘一一回答梁時嶼的問題。
“大腿沒事吧。”梁時嶼問。
聞敘主動撩起短褲讓梁時嶼看:“沒多大事。”
梁時嶼垂眸,白皙的大腿側多了一圈紅痕,特別是大腿根,可能是因為扣子的緣故,磨出了血跡。
白皙的皮膚,莫名的紅痕,竟然人從中看出了凌虐感。
胸膛一緊,聞敘低頭發現鐵鏈被束緊了。
“小叔,你是不是解錯方向了。”
身后的人傳來不太平穩的聲音:“抱歉,第一次不太熟練。”
聞敘安慰:“沒關系,多試幾次就好。”
一番操作后,聞敘身上的枷鎖解了下來,他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聞敘迫不及待地解開內襯的紐扣,梁時嶼把鎖鏈放在一邊抬頭,聞敘已經把紐扣解開到胸膛,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
那邊聞敘還沒有表演完畢,這邊梁時嶼已經轉頭走出洗浴間。
聞敘的手一頓,看著關上的浴室門皺眉,不吃這套?
要不要這么紳士,大家都是男的,需要避嫌到這種程度嗎。
聞敘郁悶地繼續換衣服卸妝,在里面搗鼓了很久才出來。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直直地倒在沙發上,然后隨手拿起一邊的抱枕墊在腦袋下準備瞇一會兒。
梁時嶼拿著醫藥箱從外面回來看到這一幕笑了起來,無奈又無可奈何。
“先別睡,起來把大腿的傷處理一下。”
聞敘迷糊地抬起來頭,打個哈欠:“我以為你走了呢。”
梁時嶼打開醫藥箱尋找藥物:“剛去給你拿藥了。”
聞敘迷迷糊糊地起身,自覺地伸手問梁時嶼拿藥:“給我吧。”
梁時嶼拿藥的手一頓,問道:“你自己可以嗎?”
聞敘以為梁時嶼又把他當小孩了,加重了語氣:“我當然可以。”
隨后梁時嶼把碘伏遞給他。
事實證明聞敘是可以的,但好像也不必這么可以。
聞敘剛下手就覺得自己錯過全世界,分明可以讓梁時嶼幫他涂藥,非得要強自己來。
要是成了,以后又不是沒機會自己來。
他那死腦到底在想些什么。
聞敘又放空腦袋了,手上的棉簽慢慢對不準傷口,又或者一下用力懟在傷口上。
梁時嶼看不過去坐到聞敘旁親自上手。
“坐好,別亂動,把腿放上來。”
聞敘愣住了,再次確認:“把腿放在哪?”
梁時嶼失笑:“你想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
這話多么讓人誤會啊。
聞敘一不做二不休把腿放在桌子上,然后看著梁時嶼,像個大爺似的:“好了,放上來了。”
梁時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握住聞敘的腳腕把他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放在這里。”
好大膽的想法,他怎么就不敢有這個想法呢。
聞敘看著自己小腿搭在梁時嶼的大腿上,他都有點羨慕自己的腿了。
死腿,這福氣能不能給我。
梁時嶼拿著棉簽眉頭緊皺垂頭,嘴角都抿成一條直線,不知道的還以為聞敘受了什么重傷。
“小叔,我的腿活動自如,不是半身不遂。”
聞敘腿上的傷看著嚴重,紅彤彤的一片實際沒什么事。
“被刮疼的時候為什么不摘下來?”梁時嶼還是沒忍住說教。
聞敘抱著抱枕,下巴靠著枕頭:“那時候還不知道會有這么疼,不然我怎么說也要當場也要摘下來,誰的腿誰疼。”
梁時嶼見聞敘還有心情開玩笑抬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沒有下次了,自己最重要。”
聞敘捂著頭“哦”了一聲。
門外傳來刷卡的聲音,聞沉洲走進套房看到這一幕,頓時停了下來站在原地。
“怎么回事,你倆?”
梁時嶼手上的動作沒停下,頭也沒抬:“你弟受傷了,我幫他上藥,你看不到?”
聞沉洲邊點頭邊說說:“我看到了啊。”
可他想問的問題不是這個啊。
他莫名地覺得自己大哥的地位好像被撼動了,他親弟弟受傷哪里輪得到你這個便宜小叔上藥。
他弟的腿就這樣隨隨便便被人看光了?
第54章 第 54 章 你就不能直接上手嗎?
聞沉洲立即上前把梁時嶼這個便宜小叔給趕到一邊去, 自己坐在梁時嶼的位置上,把他弟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誰知聞敘像觸電了一樣,縮起自己的腿。
聞沉洲把逃脫的長腿給一把捉回來:“跑什么跑。”
聞敘又縮了回去,一臉驚恐:“不管你是誰, 趕緊從我哥身上下去。”
他親大哥能是這個模樣?能親自給他上藥?不得……
聞沉洲二話不說拿起棉簽按在聞敘的傷口上。
聞敘猛地倒吸了一口氣, 爽了, 還真是他親大哥。
梁時嶼見狀剛想開口勸說, 被聞沉洲一句話給噎住了:“就是你這個便宜小叔寵得他沒邊,還親自給他上藥,按照我們聞家的規矩來的,每個人都要過來按一下傷口,讓他長個記性。”
話說重了, 聞家人比梁時嶼還要寵, 聞沉洲就是想莫名其妙地宣告一下自己是聞敘大哥的身份。
說完之后聞沉洲也覺得自己有那么一點莫名其妙。
梁時嶼妥協了:“行,你們的家事,那我先走?”
他邊說邊用詢問的語氣看向聞敘。
聞沉洲回他:“梁阿姨他們都在下面聊天,你下去陪陪他們,這里有我。”
聞敘也很懂事地說:“小叔你先去吃飯吧,我等會讓人送餐食上來就不下去了。”
梁時嶼再看了一眼聞敘腿上的傷,下一秒被聞沉洲用抱枕給擋住。
所幸梁時嶼沒有計較這么多,轉身離開了套房。
等梁時嶼離開后, 聞敘無語地看向他哥:“哥,你檔什么呢,這一擋我覺得你好奇怪啊。”
聞沉洲把聞敘的腿給推開, 皺眉復盤著自己剛才所做的一切:“我也覺得自己很奇怪,好像某種意識在控制著我。”
聞敘曲著雙腿靠在沙發上:“所以是什么控制著你對我兄友弟恭?”
聞沉洲沉思片刻,緩緩道來:“一種莫名而來的危機感, 就好比地里的白菜即將被豬拱了的超前意識。”
聞敘:“……”
他好想和他哥說,是地里的白菜長腿了送到豬面前讓它拱,奈何那是一頭生活在佛祖座下的一頭豬,七情六欲撩都撩不動。
聞沉洲詢問聞敘受傷的由來,看了一眼傷口沒有那么嚴重,打電話讓前臺工作人員把餐食送上來。
等聞沉洲下樓用餐后,套房里只剩下聞敘一個人。
他一個人也玩得很好,晚餐送上來后,他坐在餐桌上一邊看番一邊吃晚餐。
用餐完畢后,他又重新地躺回沙發上。
只是他受傷的消息傳了出去,所有人都進房間問候他。
梁奶奶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腦袋,給他塞了一個大紅包。
梁太太捏著他的臉蛋,讓人送了好些吃的上來。
聞媽坐在他的身邊一臉心疼,問他最近想要什么,媽媽給你買。
如果聞敘不是立志要當一條咸魚,按照這個規模寵下來,第一紈绔肯定有聞敘一席之地。
旁邊的梁景行看得眼睛都紅了,恨不得給自己的腿來兩下。
他受傷了會不會也有這個待遇,然而現實總有人會給潑冷水。
知侄莫若叔,梁時嶼一眼看穿梁景行的想法:“你珍惜自己的身體,別忘了上次你削蘋果不小心劃了個小道口,你爸讓你練習了多久削蘋果技術。”
蘋果恐懼瞬間來襲,梁景行足足練習一箱蘋果,不止他受罪,連帶家里人都吃了一個星期的蘋果。
梁景行握拳:男兒當自強。
聞敘受不了這個待遇,從沙發上站起來:“叔叔阿姨,爸爸媽媽奶奶,小傷,不,根本算不上是傷,我身強體壯,能跟梁景行打一架。”
梁景行:“……”
無辜受牽連。
聞敘好說歹說,又蹦又跳終于把一行關心他的長輩給安心地送出了房間。
各位長輩的愛太沉重了,聞敘看了一眼不到十分鐘收到的轉賬。
下一秒他笑開了懷,明天不能去游泳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有錢收就行,又能買很多周邊了,又能買漫畫了。
還沒有走的梁景行聽到兄弟變態的笑聲習以為常,熟練地伸出手:“我是畢業三年的大學生,給我。”
聞敘徑直回到沙發上:“貧我受傷得來的,有本事你也受傷。”
梁景行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聞敘:“你最好現在就分我點,當做明天的攝影費。”
聞敘不明所以地問:“什么攝影費?”
梁景行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拽拽地說:“明天去游泳泡溫泉,你不能去,那也不能看到小叔的腹肌……”
話還沒有說完,聞敘一個飛奔拿手機的大動作,就在按下轉賬的下一秒,他醒悟過來。
“我受傷不能下水而已,又不是不能去現場。”
梁景行沒能騙到錢,板著個臉:“你這腦袋瓜怎么轉得這么快呢。”
聞敘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保熟。”
——
翌日,兩家的行程計劃是一起泡溫泉,然后結束兩天的度假返程。
聞敘嘴上說著明天一定會起床跟著大隊伍出發,然而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12點了。
家族里已經發上了泡溫泉的照片。
聞敘:【為什么不叫我起床?】
聞沉洲:【叫了,你讓滾。】
聞敘:“……”
手機上的幾個鬧鐘也被他按掉了,他根本就沒有印象。
聞敘:【對不起,我親愛的大哥,請原諒當時被睡神入侵的我。】
聞沉洲:【沒事,我原諒你,因為叫你起床的不是我,是梁時嶼。】
兩眼一黑又一黑,人怎么能捅出這么大個簍子,聞敘直直地倒在床上。
房門敲了兩下,聞敘以為是工作人員送餐上來。
“放在客廳餐桌就好,謝謝。”
聞敘第一時間給梁景行發出求和信息,讓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昨晚囂張的他,并以5000一張照片的誠意試圖打動他。
房門被推開,梁時嶼看到聞敘醒著玩手機,手上的打字動作快到打出殘影。
“還要躺到什么時候?”
聞敘被忽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機砸臉上了,顧不得他連滾帶爬地起床。
“你怎么沒去泡溫泉?”
梁時嶼說:“早上有個緊急會議,所以沒去泡溫泉。”
叮的一聲,梁景行收了5000的轉賬,并發出了一條氣死人的微信——
【小叔腹肌沒有,我的腹肌給你拍一張。】
沒了錢,又沒能看到心心戀戀腹肌照,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梁時嶼見聞敘似乎還沒有睡醒:“洗漱完出來和我一起吃午飯。”
聞敘看著梁時嶼轉身離去的背影,心想,好像也不算糟糕,因禍得福的兩人單獨相處時間。
聞敘一步三跨小跑到衛生間洗漱,然后扶著門框倒吸氣,忘記腿上的傷了,過一晚好像更痛了。
身后再次傳來腳步聲,梁時嶼貼心地問:“需要我幫助嗎?”
在衛生間問這話很難不讓人多想啊。
聞敘不禁想到他們之間就真這么純潔嗎,一點黃色廢料都不帶嗎?
看樣子是的,梁時嶼很正直。
但聞敘會多想,特別睡醒起床稍微碰一碰就精神,更別說像昨晚一樣攔腰抱起。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走慢點就好,穿短褲就好,避免傷口摩擦。
聞敘走到客廳看到桌上放著梁時嶼的辦公電腦。
啊,在他睡覺期間梁時嶼在外面辦公。
“小叔,你怎么在這邊辦公?”
梁時嶼在餐桌邊上倒飲料:“你哥讓我過來看著你點,說別睡著睡著滾下床了。”
聞敘:“……”
你可真是親哥啊。
“你別聽我哥亂說,我睡覺很老實的,到時候你就……”
梁時嶼看了他一眼,聞敘尷尬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有機會一起睡大通鋪就知道了。”
梁時嶼放下杯子:“不用有機會,今早我就知道了。”
今早梁景行過來的時候聞沉洲正在打電話,聞敘還沒有起床。
聞沉洲讓梁時嶼進門叫他弟起床,昨晚他弟嚷嚷著要去,這會要是他弟醒不來去不成又要鬧了。
梁時嶼敲了兩下門里面沒有任何回應,剛推開門走進去迎面扔來一個枕頭,并帶著黏糊沒睡醒的聲音。
“滾。”
梁時嶼一手接過抱枕,看到床上的聞敘以超絕橫睡姿勢擺在床中央,另一只手還捏著另一個枕頭準備蓄勢待發。
最后他帶著抱枕離開了聞敘的房間。
聞沉洲為此還笑話了他一番,原來所有人叫他弟起床都是這個待遇。
聞敘聽見梁時嶼提起今早叫起這件事,第一時間道歉:“小叔,我真不是故意的,沒睡醒的我連我自己怕,下次我一定控制住。”
真該死啊,這么曖昧□□竟然讓他弄成這個樣子。
這覺就非睡不可嗎。
梁時嶼不計較地說:“應該沒有下次了。”
聞敘瞬間不嘻嘻了,頹廢地走到位置上開始化悲憤為食欲吃午飯。
梁時嶼坐在聞敘對面,不禁感嘆小孩剛睡醒食欲真好。
聞敘吃了個九分飽就停下筷子,然后蹦蹦跳跳到沙發上擦藥。
梁時嶼又問:“需要我幫忙嗎?”
聞敘忍無可忍:“你就不能直接上手嗎?非要我開口說要。”
第55章 第 55 章 就比如我和你在一起的話……
聞敘一秒膽子大限定版, 下一秒直接認慫。
“小叔,請原諒我不合時宜的起床氣,是它不知天高地厚,弄不清發飆的對象, 等我腦內揍它一頓。”
梁時嶼被聞敘一連貫的動作給逗笑了, 很熟練地認錯, 平時也不知道做過了多少次。
他調侃:“你的起床氣反應挺遲鈍的, 現在才開始發作。”
聞敘心虛拿起棉簽沾碘伏:“沒辦法,延遲發作嘛。”
梁時嶼走過去把他手上的棉簽接過來:“我來吧,我怕你的延遲起床氣把你的傷雪上加霜。”
你可真會形容。
可能熟能生巧,昨晚擦藥過一次,這一次梁時嶼的動作又快又輕, 一眨眼的工夫就把兩雙腿擦藥完畢。
然后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張小毛毯蓋在聞敘那雙又白又長的腿上。
“蓋著, 別著涼。”
聞敘仰著頭問:“今日溫度35°,為什么會著涼?”
梁時嶼氣定神閑地說:“室內溫度有點涼。”
聞敘沒在追究,反正他很聽話的蓋著自己的腿。
離下午返程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大部隊還在外面玩得不亦樂乎。
聞敘蜷縮在沙發上看工作群的消息,上面都是對下一周的工作安排,不出意外上面就有他的一場直播。
自從被水軍黑了之后聞敘就停了將近兩個星期的直播,嘴上說著避其鋒芒,實則就是他的懶勁兒上來了, 想要鴿。
鴿了直播但更新開盲盒視頻,是上次父親節和梁時嶼外出開盲盒的錄像。
雖然主角不是他,昨天發出去后評論暴漲。
聞敘還沒有認真看過底下的評論。
熱評點贊量將近1000。
你們總是這樣:【老公音和兒子音!!哈, 一個視頻下來家庭幸福。】
聞敘:……
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出來,為什么到了他這里就是兒子音。
還好評論里有人識貨,一劃拉下來第十個熱評終于有人注意到視頻的真正內容。
還有不少評論都在詢問那把陌生的聲音是誰, 都在表達著對梁時嶼聲音的喜愛。
聞敘有點后悔把這個視頻放出來,他都沒叫上老公呢,被別人叫上了。
梁時嶼的聲音是好聽的,這點毋庸置疑,手也好看,手控的福利。
所以到底有沒有注意到他們開到了隱藏。
還得由聞敘自己評論自己的視頻并配上隱藏盲盒的照片。
【拆到隱藏了,雖然不是出自我之手,但也是我的。】
還得由他主持大局,評論下面終于有人注意到隱藏款了。
有人在評論下問另一把聲音是不是新簽的cv老師,還有幾個人說兩人的聲音很配。
終于看到了合他心意的評論,雖然在很下面,不過沒關系,他還是會找到的。
X:【素人朋友半個圈外人,沒有本軟件社交賬號。】
聞敘一邊看評論,一邊挑了些評論回復,流竄在評論區好不快樂。
梁時嶼在一旁繼續處理工作,偶爾聽到聞敘的偷笑聲。
“看什么這么高興?”
聞敘把手機遞給他看,樂于分享:“上一次我們不是錄了拆盲盒視頻嘛,昨晚發出來了,有很多有趣的評論。”
梁時嶼昨晚登上賬號看了一眼,已經看過了。
他大概瀏覽了一下,發現比昨晚多了不少評論,并且也看到了熱評第一。
“老公音和兒子音是什么意思?”
聞敘解答:“說你的聲音像老公的聲音,我的聲音是兒子的聲音。”
他一頓,想到了什么,脫口道:“父親節我給你送花有跡可循。”
怎么哪哪都離不開父子呢。
梁時嶼沒忍住笑了出來:“冥冥注定?”
聞敘生無可念地靠在沙發上,給自己留了一點念想,喃喃:“還好在我們小說圈還能玩偽骨科,又不是不能在一起。”
梁時嶼熱衷于學習,誠摯發問:“什么叫偽骨科?”
一言不合當面開大,這是能和你這個半個圈外人說的嗎。
“你還沒有涉獵到這個方面,等你多聽幾部廣播劇自會參透這個意思。”
梁時嶼被挑起了認知欲:“那我上網查一查。”
聞敘一個彈起,擋住了梁時嶼尋求知識的動作:“其實有時候也不需要這么好學,有些東西還得要靠自己領悟。”
梁時嶼剛剛不是很想知道,現在聞敘這么致力阻止他知道,他又很想知道了。
“我的領悟力有點弱,你告訴我,又或者我去查?”
極限二選一,走哪步都是死路一條。
聞敘破罐子破摔,直接把梁時嶼拉進小說圈,一步到位。
“沒有血緣關系只是名頭上的關系的相愛,禁忌之戀的偽骨科,懂?”
說完后聞敘癱坐在沙發上,這小說圈你就入吧,一入小說門深似海。
梁時嶼像是被嚇唬住了,沉默了許久。
聞敘心存僥幸:“是不是不太理解,那算了,證明你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梁時嶼突然口出狂言:“就比如我和你在一起的話就是偽骨科。”
聞敘:“:)”
老師,你怎么這會比喻呢。
這才是真正的一步到位。
輪到聞敘沉默了,入門十年他還沒有半個圈外人來得透徹。
梁時嶼認知心很強烈,追問:“我說得不對嗎?”
汗流浹背了。
人如機。
聞敘沒說話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他的話。
超可怕的領悟能力。
聞敘繼續蜷縮在沙發角落,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祈禱梁時嶼別再有其他好學心。
“你很喜歡看這種類型?”
聞敘倒吸一口冷氣,慌如張。
他眼一閉,眼一睜,承認了:“喜歡,怎么了。”
梁時嶼看著他如臨大敵的模樣連忙送上一杯飲料讓他壓壓驚。
“沒怎么樣,我感覺你很害怕讓我知道這件事。”
聞敘假裝鎮定地接過,喝了一口壓驚:“沒有的事,我是怕你接受不了我的興趣,畢竟口味這種東西看人。”
梁時嶼接受良好:“對我來說工作以外的所有事我接受的能力都比較高。”
聞敘默默地撤回一個慌張,然后伸直了雙腿,從一個拘謹的狀態變成一個癱倒擺爛的狀態。
還好梁時嶼接受度高,其實偽骨科不算什么。
一場酣暢淋漓的聊天。
就這樣,聞敘看他的小說,梁時嶼處理他的工作,兩人互不打擾度過了兩個小時。
知道大部隊泡完溫泉回來,收拾行李準備返程。
下樓時聞敘換了一身寬松的衣服,他在車前伸了懶腰:“好累。”
聞沉洲聞言不解地問:“你大半天都在酒店,累什么?”
聞敘回:“你不懂,對我這種咸魚來說,離開家就是累,不,準確來說離開床了就累。”
囡囡提出有效解決辦法:“那三舅舅你要背著床到處走嗎?”
聞敘打了個響指:“三舅舅決定和床共度余生,攜手同行。”
話音剛落被聞媽敲了一下后腦勺:“說什么胡話,床是長了腿和你一起走是吧,你還它同行上了。”
聞敘捂著頭鉆進了車里,沒品,一點都不懂得欣賞咸魚和床這對CP到底有多配。
車窗被敲了一下,聞敘正在埋頭尋找耳機,抽空按下車窗。
眼前出現一只大手,掌心里放著他的無線耳機盒。
聞敘頓住了尋找的手,問:“你什么時候拿了我的耳機?”
梁時嶼已經習慣對方的倒反天罡:“是它長了腿自己走到我的電腦包里。”
其實家人們上樓時,聞敘隨手將耳機丟在了梁時嶼的電腦包旁,梁時嶼收拾的時候一同把耳機也收進包里。
聞敘想起來后討好地朝梁時嶼笑了笑:“謝謝小叔。”
他剛想拿起來,但梁時嶼合攏手掌。
“如果我沒發現耳機在我包里,你怎么辦?”
聞敘說得坦然:“沒關系啊,我還有頭戴耳機。”
出門在外,他怎么可能只有一副耳機。
梁時嶼嘆了一口氣,把耳機還給他,并且還有充電線和充電寶。
聞敘從車窗外接過一樣又一樣的東西,驚嘆:“你是百寶箱吧。”
怎么他的東西全在梁時嶼身上。
梁時嶼無奈地說教:“丟三落四。”
聞敘厚著臉皮說:“這不是剛好丟在你的身上了么,不算丟。”
聞媽上車剛好聽到聞敘和梁時嶼這番對話,對梁時嶼說:“時嶼你別慣著他,該罵的時候就罵,不罵他可一點都不長記性。”
聞爸給予銳評:“遲早把自己給丟了。”
爸媽混合雙打,聞敘趕緊和梁時嶼揮手說再見關山車窗,可不能讓對方看到血染一地的場景。
兩家互相說再見之后在莊園分別,各自回家。
“小敘,你最近和時嶼相處得挺好的。”聞爸不經意地提起。
聞敘被嚇了一跳,以為自己不軌意圖被發現了。
他挺直腰板:“是挺好的,怎么了爸。”
聞爸說:“你這么緊張干什么?”
聞敘嘴硬:“我沒緊張啊。”
聞媽在一邊搭話:“你太嚴肅嚇到孩子了。”
聞爸趕緊調整說話語氣:“沒什么,多向時嶼學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們兩公司合作的項目我有耳聞,再接再厲。”
聞敘松了一口氣:“好的爸,我一定多向他學習,所以我的身邊誰是墨。”
聞爸和聞媽不約而同看了自家大兒子一眼。
聞沉洲:“……”
一生之敵,梁時嶼。
第56章 第 56 章 偽骨科同擔
一直出現在視頻中和家庭群聊中的聞琛, 聞家最小的孩子要回國了。
由其他人宣告這條消息還有驚喜,但由本人當著全家人的面已經預熱了幾天再宣告,已經沒有任何驚喜可言。
聞琛那邊依舊是大中午,聞敘這里在吃晚飯。
“我回國那天誰有空?”
聞爸和聞媽說那天要去老朋友家吃他孫子的滿月席。
聞沉洲說那天有個重要會議。
聞念更是沒空, 夫妻兩要去開家長會。
所以聞家只剩下那么一個閑人, 聞琛將目光移到還在大吃特吃的問敘身上。
“三哥, 后天你要干嘛?”
聞敘說道:“明天我有個大會議需要商談。”
聞琛追根問底:“什么會議?”
“關于和腦細胞商談睡眠時間的會議。”聞敘當場拒絕了去機場親自接人。
聞琛悶悶不樂道:“哪有這樣的, 我都已經大半年沒有回家了。”
聞敘搖了搖頭說:“你永遠和我們同在,家里每次聚會你都沒有缺席過,根本感覺不到你遠在他國。”
聞琛:“……”
怪他太有家庭參與感。
聞家少爺怎么可能沒有人去接,會有專車到機場接他,只是聞琛是想家里人來接他。
最后聞敘安慰了他弟弱小的心靈:“家里等你, 歡迎回家。”
掛了視頻電話后, 聞敘呼出一口氣連忙問:“我的演技沒什么問題吧。”
聞沉洲豎起大拇指:“本色出演。”
聞爸聞媽也跟著問:“我們的呢。”
聞沉洲繼續夸贊:“突破自我。”
家里最小的孩子時隔半年回家怎么會不親自去接,只不過是他們假裝沒空最后給聞琛一個小小的驚喜。
聞琛是明天上午八點的飛機,要飛十二個小時,大約是晚上八九點落地。
他們一家肯定會親自去接人。
翌日早上,聞爸聞媽有事外出,聞家老宅只剩下聞敘一個人看守,夢里的看守。
中午了聞敘還在睡夢中。
老宅門口忽然駛來一輛商務車,陌生的車牌號, 在門口裁剪花草的傭人停下了手里的活。
商務車里跳下來一個年輕的男人,眼尖的管家一眼就認出來了。
“四少。”管家欣喜地迎了上去,“你怎么這個時候落地, 夫人不是說是晚上才到嗎?”
聞琛嘚瑟地晃悠了一下身子,笑著說:“噓,文叔別太大聲, 他們都不來接我,我臨時改了機票,昨晚的飛機,輪到我給驚喜他們了。”
管家讓人把聞琛的行李從車上拿下來,忙碌著:“老爺夫人都有事外出,家里只剩下三少。”
聞琛更開心了,他的鬼點子一向和三哥不謀而合。
“那我去找他,我們商量一下晚上怎么嚇大哥他們。”
聞琛一溜煙地小跑進屋,在客廳沒看到他三哥,在餐廳也沒看到人,更是找遍一層都沒找到人。
他看了一眼時間,這都午飯時間了不會還在睡吧。
三哥和大腦的會議持續了這么長時間嗎?
聞琛不信邪地上樓,敲了兩聲他三哥的房間,里面無人回應,他就是不可能還在睡。
他推開了房門,下一秒,一個抱枕迎面而來,正中他的臉,被巨大的沖擊力打退了兩步。
聞琛剛回國就吃了個大鼻竇,不好吃,不想吃。
聞琛被拍了個暈乎乎,緩了一會兒撿起地上的抱枕,朝大床走去。
聞敘另一只手還拽著另一個抱枕,似乎準備再扔一次。
聞琛幽幽地開口:“三哥。”
聞敘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他弟的聲音,果然還在夢里,他弟怎么會這個時候回來。
聞琛咬了咬牙,用手里的抱枕狠狠拍打床上的人:“聞敘!”
聞敘被嚇醒了,睜眼就看到許久未見的四弟,但由于起床氣大于見面的驚喜,下意識地把另一只手上的抱枕給甩出去。
聞琛近距離用臉接過抱枕,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地毯上。
“我的親哥,你謀殺親弟啊。”
聞敘垂眸看著憑空出現的人:“我的親弟,你想嚇死親哥啊。”
兩人半斤八兩,三哥不說四弟。
一個在地毯上把自己哄好,一個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把自己叫醒。
聞敘打了個哈欠問:“怎么忽然改簽了?”
聞琛說:“誰讓你們沒有空來接我,昨天掛了視頻我就改簽了,給你們一個驚喜。”
聞敘說實話:“我只能說是驚嚇。”
計劃全部被打亂了,他弟比他還像個不確定的危險因素。
聞琛緩過來依舊元氣滿滿:“哥,你和我聯合起來把大哥嚇一跳如何。”
聞敘不好掃他弟的興:“聽你安排。”
兩人在家里密謀著如何給其他人一個驚嚇。
聞琛一個下午都呆在聞敘的房間里,管家也被收買了,計劃有序進行著。
傍晚聞沉洲下班回家,聞爸聞媽也回來了。
他們先吃晚飯過后才去機場接聞琛。
樓下吃大餐,聞琛補完覺起來饑腸轆轆,礙于不能露面,只能給聞敘發信息說自己餓了。
聞敘只能去廚房偷摸拿了一下食物給聞琛送上去。
他忽然覺得自己像是金屋藏嬌似的。
聞琛在聞敘的房間填飽肚子,聞敘遺落下來的手機響了起來。
聞琛幫他哥接通:“hello,聞敘在樓下,有事我可以替你轉告。”
梁時嶼看了一眼電話聯系人,沒打錯電話,聽電話那頭的聲音和聞敘很熟絡。
“聞琛?”
聞琛像是快樂小狗驚喜地應下:“哎,你知道我!”
他看了一眼聯系人,偽骨科同擔。
這是什么名字?骨科醫生?
梁時嶼自報家門:“我是梁時嶼。”
聞琛當然知道梁時嶼的威名,梁家小叔,他的長輩。
“uncle梁您晚上好,吃了嗎您。”
梁時嶼:“……”
這是中外問候style?
“還沒有,你回國了?”
聞琛和宛如陌生人的梁時嶼也能聊得很歡:“中午剛到家呢,家里還是比外面好,飯來張口,我竟然有幸享受到我三哥的服務。”
聞家四個孩子性格迥然不同,從交流中梁時嶼就大概知道聞琛是一個什么性格的人。
兩人在電話里聊了兩句,聞琛掛電話前說期待和uncle的見面。
梁時嶼哭笑不得地掛了電話,不多時聞沉洲打來電話。
“今晚的局我不去了,等會我要去機場接我弟。”
梁時嶼剛才打了聞沉洲三弟的電話,和他的四弟聊天。
“你還有其他弟弟?”
聞沉洲皺眉:“你年紀大記不住事了?我最小弟弟聞琛今天從國外回來。”
梁時嶼疑惑地說:“我剛剛給聞敘打電話,接電話的是聞琛,你年紀大也記不住事,你弟中午就落地了。”
聞沉洲沉著臉掛了電話,然后一聲不吭上樓。
聞爸見狀說道:“去哪?準備去接你弟了。”
聞沉洲說:“爸媽,你們先吃兩顆速效救心丸。”
聞爸,聞媽:“?”
聞沉洲徑直推開聞敘的房門,正在里面躺著聞琛以為是他三哥。
“哥,我是不是該準備到后備箱里藏著,到時候忽然出現給他們一個驚喜。”
聞沉洲一手把聞琛提溜起來,像拎著小雞仔一樣。
聞琛見到他大哥瞪直了雙眼,長大著嘴巴試圖喊救命,然后就被塞了一個果盤上的蘋果。
救命的話哽在心頭。
聞爸聞媽看到大兒子拎著小兒子從樓上下來驚訝地看著兩人。
“這是怎么回事?”
聞敘做了拜佛的手勢,祈禱他弟相安無事平安度過此劫:“阿門。”
他率先開口撇清關系:“我被聞琛威脅說不準告訴你們,我是無辜的。”
聞琛:“……”
當時也不知道是誰這么興奮參與驚喜計劃的討論。
好好的回國驚喜變成爸媽混合雙打,聞琛欲哭無淚地聽訓。
聞琛想死個明白,問他大哥為什么知道他在樓上。
聞沉洲說:“你自己沒看住手,聽你三哥的電話,剛好我有事給梁時嶼打電話,你也沒和他通氣,全告訴我了。”
聞琛:“……”
一生之敵,uncle梁。
聞爸聞媽也心疼孩子,吃個飯還要偷偷摸摸的,說幾句后便讓聞琛在餐廳享用晚飯。
聞敘躺在沙發上給梁時嶼發信息。
X:【小叔,你無意中成為我們家庭戰爭中的開端。】
偽骨科同擔:【你們家除了你沒人知道你弟回來了?】
X:【是的,我弟提前回來想給我們一個驚喜,這下驚喜沒成,變成說教大會。】
偽骨科同擔:【替我和你弟說一聲抱歉,他剛剛在電話里沒和我,我和你哥說漏嘴了。】
聞敘安慰他:【沒事,我弟已經在享用愛心晚飯了,對了,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么事嗎?】
偽骨科同擔:【其實我不想叫你小叔的廣播劇聽完了,你還想我聽什么?】
什么叫我還想你聽什么啊?
這是我能決定的事嗎?
你就是為了這件事給我打電話?
X:【你是我親手養大,你可以聽一下。】
既然你都提了,那我就勉為其難說吧。
梁時嶼沒再回復,可能去聽了。
行動力可不是一般的強。
聞敘剛準備打開他的廣播劇收藏,收到徐子發來的一張照片,不出意外這張照片能成為他的人生照片之一。
是周末在私人莊園拍下的照片。
他穿著黑暗使者的服裝跌入梁時嶼的懷里,對方穿著亞麻襯衫,而他一身黑,黑與白對比,黃昏的影射,宛如惡魔使者墜入人間。
聞敘穿過二次元緊緊地回擁三次元的梁時嶼。
這何嘗不是破次元的夢寐以求的擁抱。
攝影師不愧是首席攝影,將氛圍和當時驚險的情緒抓拍得非常精準。
徐子和他說如果這一張照片不是泄露了三次元人物,發到花絮上肯定會引起眾人共鳴。
三次元和二次元有了交融。
聞敘通過視頻里梁時嶼受歡迎的程度,他一點都不想梁時嶼出現在公眾面前,聲音出場都能讓人叫老公。
要是這個姿態露出去,他的兒子音就到頭了,說不定會成為孫子音。
這張照片他還是自己私藏起來吧,不,應該打印出來用相框裱起來。
聞琛吃完晚飯湊到聞敘跟前,瞄到那張照片,雖然沒看清楚,但認出了其中一個人是三哥。
“三哥,你開始玩cosplay?”
聞敘黑掉屏幕說道:“不cos,只打算play。”
聞琛學著他躺在沙發上,多嘴地問:“那你覺得我適合cos什么?”
聞敘說:“笑話。”
他頓了下:“也不用cos,你今天就是個笑話。”
聞琛:“?”
罵得好臟啊。
第57章 第 57 章 能不能讓他裝個兩秒的時……
自從聞琛回來后, 聞敘睡到自然醒的計劃每天都要被打亂,聞琛早晨到花園練琴都會被吵醒。
聞敘提出控訴家里有琴房為什么不用,他弟給出的回答是在琴房沒有想要練琴的感覺。
而且他練琴的時候都已經九點半,不屬于擾民。
可在聞敘這里九點半正在睡夢中, 屬于噪音。
聞琛回國后特別喜歡待在聞敘的房間里, 也特別喜歡在他房間擺弄他的小玩意。
聞敘靠在懶人沙發上冷眼看著他弟第二次搬空他的書架,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你在國內就沒有朋友嗎?能不能出去聚會別霍霍我的東西。”
聞琛左手周邊右手立牌, 玩得不亦樂乎,聞敘的房間對他來說就是充滿未知的快樂老家。
“有朋友是有朋友,但他們已經實習了,今天是工作日,只能周末聚會。”
聞敘再問:“就沒有點少爺朋友?四少, 你該出門享樂了。”
聞琛用現實告訴他:“我的少爺朋友全在國外, 國內的朋友只有你們,景行哥他們不都已經加入家族企業,我問過,也是周末才有空。”
聞敘了然,他們只差三歲,小時候都和他玩在一起,他什么圈子,他弟就什么圈子。
創一代群已經很久沒有動靜, 自從游艇一別,每個人都獻身于家族企業,已經沾惹上一身班味。
他們這一群少爺里, 好像只有他和他弟特立獨行,一個創業,一個玩音樂, 與家族企業毫無聯系。
聞琛說:“哥,我還指望你帶我去玩樂呢。”
聞敘實話和他說:“你哥的樂子全在手機里,大門不出就能玩樂。”
聞琛像個粘人精一樣一屁股坐在聞敘身旁:“哥,也帶我玩樂一下唄。”
聞敘推開了聞琛:“請你離我的生活遠點,有點邊界感。”
聞琛被推到一邊,悶悶不樂地說:“得虧我給你帶了最新款的樂高,你當哥的都不舍得給你弟看點好東西。”
聞琛也喜歡動漫,不過他喜歡喜歡聽里面op,他哥每次都喜歡跳過,導致兩人根本看到不到一起去。
聞敘已經和當初一起和弟弟看動漫那個小屁孩說再見,如今的他已經next level。
他一邊瀏覽新出的廣播劇,一邊詢問他弟的回國任務:“你不用籌備音樂會嗎?”
怎么和他這條咸魚一樣閑。
聞琛隨地大小躺:“有人看著呢,我不需要操心,而且不是我個人音樂會,還有樂團呢。”
聞敘一針見血:“混子小提琴手。”
聞琛:“……”
哈,真會說。
他嚷嚷著為自己證明:“我可是天才小提琴手,榮獲曾榮獲青少年國際小提琴比賽……”
聞敘清楚控制他弟的暴躁開關:“知道了,未來首席。”
聞琛立刻熄火,繼續躺下來:“算你識貨。”
兩人開始井水不犯河水,慢悠悠地看手機,頗有種歲月靜好的氛圍。
聞琛回國之后手機是懂大數據的,以前從來都不會給他推送二次元的消息,一回國剛接觸他哥這個二次元,立馬就給他推送消息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竟然還是他哥的公司時光島嶼所發出的微博。
之前他一直都沒怎么關注他哥的公司,術業有專攻經營公司事務他不懂,但他哥跨專業能懂什么。
聞琛點開推送的官博看了一眼,糟糕,他哥真懂啊。
時光島嶼將近五百萬粉絲,最新一條轉發照片里還有他哥的身影,他哥還真的懂cosplay。
圈外人不知道那個身影是哪位老師,熟悉聞敘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身形是誰。
就好比如在某國的人海里一眼就能看出自擔和嫂子出游約會。
上午放了一條宣傳視頻,他哥在里面閃過一兩個鏡頭,出場時間不多,但氛圍感拉滿。
三十分鐘前官博發出九宮格,其中有一半照片都是雙人照,他哥就當個背景板。
“哥,你在公司混得這么差了么,只能當個背景板。”
聞敘抽空瞅了一眼他弟遞過來的手機,不解地問:“我戴著面具,沒有特寫鏡頭,你是怎么認出我?”
聞琛告知他真相:“誰讓我們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呢。”
好回答,聞敘無話可說。
“我臨時救場,主角是另一個coser老師。”
聞琛恍然大悟,繼續看微博底下的評論:“他們都在問cos黑暗使者的老師是誰,你們公司怎么沒把你@出來啊?”
聞敘耐著心解答:“我不想露臉,我這個身份也不適合走向大眾。”
人前X老師,人后時光島嶼幕后老板,隱私最重要,可別把老板的身份給暴露出來就行。
聞琛還想追問,被聞敘堵住了嘴:“晚上梁景行幫你組了個接風局,你收拾一下,晚點帶你出去。”
能把聞敘逼得主動開口外出也就只有聞琛一個人。
聞琛興奮地“呦”了一聲,終于有個局了,興高采烈地回房間換衣服。
在外人面前聞琛是天才小提琴手,天驕之子之稱,年紀輕輕成熟穩重,獨立,一人勇闖音樂圈。
這只是外表,單是22歲這個年齡能成熟到哪里去。
在家誰都是小孩。
聞敘拿捏住他弟的命脈,很喜歡外出的幺兒。
*
聞敘順路接梁景行下班,一路上十萬個為什么的聞琛總算逮住話癆的梁景行。
兩人從來不會讓對方的話掉在地上,聊了一路沒停下來。
聞敘抵達閑月門前停車場:“怎么定了這里?”
梁景行忙里偷閑給聞琛定了個包廂,就是上次聞敘喝醉酒第二天沈千奇和一根蔥闖禍的閑月。
聞琛不解地問:“這里怎么了?我看著挺閑情雅致。”
聞敘意簡言駭:“和我的嘴沖撞了。”
梁景行想起那天晚上聞敘開過光的嘴,勸誡:“今天晚上謹言慎行,多吃少說話。”
聞敘比了個ok的手勢。
創一代時隔許久再次相聚。
蘇少為了擺脫家里安排的相親創業,堅持了一個月多,還在穩步進行中,暫時還沒黃。
安少,李少,宋少,黎少依舊為家族企業搬磚,經過一個多月的上班,安少從董事長生活助理晉升為助理。
李少從實習生晉升為正式員工。
宋少從農場喂羊晉升為流水線一員。
黎少從摘葡萄晉升為榨汁釀酒的工種。
餐桌上都不需要酒水了,宋少早晨親手擠的牛奶,經過殺菌煮沸新鮮出爐。
黎少親手榨的葡萄汁,香甜可口。
聞敘看著和他弟抱成一團的各家少爺們,怎么覺得他們這場接風宴和他想象中的不同。
別人家少爺都是和名利場掛鉤,莊重出席宴會,高腳杯在陪伴。
他們一手牛奶一手鮮榨葡萄汁兌酒,怎么這么像過家家。
這個名利場他們這么多少爺就沒一個闖進去么。
正在埋頭苦吃的聞敘忽然聽到某位少爺不知怎么地哭訴起來。
“嗚嗚嗚,我好久沒去酒吧蹦迪了,我一身奶味都不敢去,怕人家說我長這么都沒戒奶。”
“嗚嗚嗚,我也是好久沒去了,我一身葡萄味,自帶果香都怕別人問我噴什么香水。”
少爺們都開始向在場唯一真學生控訴起上班的不易。
啊,這才幾杯啊,怎么就開始醉奶了?
聞琛求助地看向他哥,聞敘投以眼神安慰。
聞琛提議下一趴直奔酒吧,但被眾人否決了。
明天還要早八呢,蹦完之后就不用睡了。
上班人哪有不瘋的,瘋完明天繼續上班。
聞敘一個睡到自然醒的人不會安慰,而且本人在場還會傷害各位少爺的心。
他把聞琛留在包廂控局,自己出來結賬。
少爺們上班不易,今天這頓飯還是他來付吧。
聞敘剛走出包廂的走廊,盡頭的包廂打開門走出一行眼熟的人——
時光島嶼的高層和員工。
聞敘眨了眨眼,他都說閑月和他不合。
虞漫和陳啟帶著員工出走另謀生路?
時光島嶼已經名存實亡了嗎。
虞漫抬頭看到站在對面包廂門口的聞敘,碰了碰旁邊的陳啟問:“老板有說要來今天的飯局嗎?那他怎么這么晚才到。”
負責通知的陳啟說:“老板已讀不回,沒說要來。”
兩人還朝聞敘揮手。
聞敘:“……”
現在跳槽都這么明目張膽了么。
聞敘也看到嗜血在后排,現在不止拉攏老員工連新簽的員工也不放過。
等等,聞敘看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只是在包廂里晃過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梁時嶼怎么也在。
聞敘想到事情的不對,連忙打開工作群看了一眼,看到通知立即松了一口氣。
Moonlight項目的商討飯局,他就說怎么這么齊人。
聞敘收起手機走了過去,假裝無事發生:“你們吃完了?”
雨天和徐子驚喜地看向聞敘,異口同聲:“老板你怎么來了?”
聞敘說:“知道你們在這里商討,順路過來看看。”
梁時嶼聽到聲音聞言抬頭,和門口的聞敘對上了眼神。
兩人都看懂了對方眼里詢問的意思。
準備離席的嗜血驚訝地看著聞敘,沒想到老板親自來跟進項目。
漫姐說老板一般不怎么管項目,這次親自出現看來老板非常看中這個項目,他得認真對待,認證完成,不辜負老板一片苦心。
梁時嶼起身,似乎并不覺得聞敘專程為了商討而來。
因為聞敘不是能藏得住事的人,如果要見面肯定會在微信和他說。
“吃飯了嗎?”
“你們談完了,我是不是來遲了?”
兩人同時出口問。
梁時嶼回:“你知道我們在商談?”
聞敘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不然我怎么回來。”
下一秒,齊聚各種少爺的包廂拉開門,聞琛探出頭找到在對面包廂站著的聞敘,喊道:
“哥,救命,我控不住他們了,你趕緊回來!”
聞敘:“……”
能不能讓他裝個兩秒的時間。
第58章 第 58 章 “慢了一步。”……
聞敘連忙轉頭給聞琛擺手:“知道了, 趕緊關門別把他們放出來。”
那幾位少爺一旦醉奶就會變得不可控,醉奶比醉酒更可怕。
聞琛聽從他哥的意見趕緊關門,和梁景行一同安慰即將要發瘋要把公司炸了的少爺們。
虞慢歪著頭問:“老板,你其實不是為了我們公司特地來這邊的吧, 在隔壁包廂玩得很嗨。”
聞敘莫名地有種被公司員工人贓并獲的心虛:“順路去一趟隔壁飯局而已, 時光島嶼才是我的正事。”
陳啟是永敘兵, 在外維護老板的形象:“那老板你先去忙, 這邊就交給我們。”
誰也別想知道他們時光島嶼的老板一點都不專業。
既然有人給他臺階下,聞敘就順著臺階走:“那這邊就交給你們了,我先回去看看。”
陳啟點頭:“好的老板,我辦事你放心。”
其他員工也紛紛配合著陳啟演戲,誰讓老板是老板呢。
聞敘被陳啟這么一說感覺自己想運籌帷幄的幕后老板, 不需要出面就能解決所有事。
他剛想轉頭回隔壁包廂, 聽到梁時嶼說:“賬單給我。”
聞敘后知后覺,對哦,他還沒有結賬。
“不好吧。”聞敘嘴上這么說著,卻不自覺把賬單遞給梁時嶼。
梁時嶼接過賬單大致掃了一眼,點酒了,但不多。
聞敘得了便宜還賣乖:“梁景行也在包廂里,等會你把人送回家,我就不繞路了。”
梁景行還包廂里嗨起來, 絲毫不知道被好兄弟給賣了。
梁時嶼問:“你們什么時候結束?”
聞敘想了想包廂里少爺們的精神狀態,以及梁時嶼每次出現的現狀:“你一進門立馬就可以結束。”
如果梁時嶼沒有認錯的話,剛剛那位應該是聞琛, 今晚是他的接風宴,他也不想打擾他們的興致。
“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再去找你。”
聞敘點了點頭應下:“行。”
聞敘出門游了一圈,處理完公事又把賬單送了出去, 今晚的閑月好像和他并不犯沖。
時光島嶼一行人知道老板和睿海總裁梁時嶼是親戚,可他們并不知道是個那么會寵的親戚。
虞漫瞄了一眼賬單,大幾萬的一頓飯說結賬就結賬,這才是真親戚吧。
徐子離開前壯著膽子和梁時嶼說起工作以外的事:“梁總,上個星期我們在莊園里有過一面之緣。”
梁時嶼記得,禮貌地回:“拍攝進展得還順利嗎?”
果然是圈外人,對今日二次元發生的大事不了解,今天都發官圖了。
徐子說:“拍攝完畢今天已經發了照片和影片,老板沒有和你說嗎?”
梁時嶼不知道這件事,聞敘沒有告訴他,可能對方有了另一個半個圈子的好友,不需要和他分享了。
他沉默了。
徐子見場面話掉下來了又無縫銜接上,主動拿出那張氛圍感十足的照片,挑起話題。
“梁總,我們攝影師抓拍了一張你和老板的照片,我們感覺氛圍很好就留下來了,梁總你應該看過了。”
梁時嶼看到照片那瞬間眼里閃過驚訝,轉瞬即逝,隨后被笑意給填滿了。
好的,徐子精準捉住對方眼里的驚訝。
老板,你怎么什么都瞞著你親戚啊,梁總可是我們時光島嶼第一合作方。
徐子再次默默繼續話題:“梁總,照片我給你?”
梁時嶼把手機還給徐子:“麻煩你了。”
徐子微笑:“一點都不麻煩,費點流量而已,相機直出圖像有些大,梁總稍等片刻。”
徐子給梁時嶼發完照片后,虞漫和睿海的其他負責人也談完,一行人準備離開。
虞漫和徐子并肩走著:“還是得經常把你們帶出來商談,竟然敢和梁總單獨談話了。”
徐子搖頭否認,捂著自己緊張的心:“不敢,只是給梁總發了一張老板的照片,話說,梁總是老板的什么親戚?”
陳啟解答:“其實沒有實際血緣關系,老板說他們兩家人走得近些,梁總的輩分是他的小叔。”
徐子脫口而出:“不是親的啊,那我能磕嗎?”
其實她一直都覺得老板和梁總的相處不太像尋常叔侄,哪有做侄子對小叔這么不客氣,乍一看還帶著點恃寵而驕。
她怎么覺得這么像剛完結那部偽骨科小叔廣播劇的劇情。
這就是腐人看人基?
虞漫敲了一下徐子的腦袋:“別胡說,在我們面前說說就好,別在他們面前提,世家的事我們尋常人也不了解,別到時候把當事人弄得尷尬。”
徐子認真地點頭:“懂的,圈地自萌。”
—
聞敘回到包廂,少爺們美好的精神狀態已經到達頂峰,竟然就地開始處理加班工作。
李少:“誰方便給我開個熱點,我那個神經部長……我堂哥讓我現在發會議報告。”
宋少:“加我一個餓,動不動就罰錢的傻逼廠長……我伯父讓我看質檢報告。”
安少:“誰有多的筆記本借我一下,整天罵人的經理……我叔父讓我計算釀酒率。”
蘇少和安少一人站在一邊的窗戶前打電話處理事務。
前一秒還在鬼哭狼嚎吐槽工作,后一秒變成處理緊急事務的牛馬打工人。
梁景行開了個熱點供他們使用,他比這幾個人早上班一個月,感同身受剛上班經歷的這些事。
聞琛目瞪口呆看著這幾個人一秒進入工作狀態,上班的精神狀態都是這樣嗎?
上班真的太可怕了,來自一個即將畢業的大學生的想法。
聞琛看到聞敘進來尋求安慰:“哥,這是我的接風宴還是他們的加班。”
聞敘喝了一口面前的牛奶:“讓你把接風宴定在周五非不聽,今天才周四,他們還有工作要處理,名為其曰瘋狂星期四。”
啊,原來這就是屬于打工人的瘋狂星期四。
聞琛又問:“那景行哥怎么不需要處理工作?”
梁景行看著自己的流量十分鐘沒了十幾GB立刻關閉熱點,打工人的流量也是錢啊。
“因為我的直系上司是我爸,屬于我的加班回到家才開始。”
聞琛:“……”
他一把抱住聞敘:“哥,我畢業即失業,你要養我一輩子。”
不想加入家族企業。
家里有一條咸魚就夠了,沒必要再來一條。
聞敘給予過來人的經驗:“著手準備考研吧,未來首席。”
聞琛想起來一件事:“哥,之前你不是提過要出國留學嗎?我那時還以為有個人陪著我呢。”
聞敘說:“不算陪你,我兩去的不是同一個國家。”
剛走到包廂門口的梁時嶼聽到里面的談話,打開門的手一頓,并沒有第一時間推開門,而是站在門口聽下去。
梁景行還是第一次聽到聞敘想要出國留學這件事。
“我怎么沒有聽你提起這件事,你想去哪個國家留學?”
竟然敢拋下他這個好兄弟一人獨自努力。
聞敘不帶一絲猶豫:“德國。”
梁景行了然,咸魚發憤圖強的目的是什么?無非是為了愛。
兄弟,你好愛啊。
他刨根問底:“那為什么不去?”
如果那時候聞敘去德國留學了,和他小叔同一個國家,那兩人很有可能就在那時候在一起。
聞敘哪能不知道梁景行想問什么,釋懷地說:“慢了一步。”
那瞬間梁景行臉上全是惋惜,慢了地這一步好像今年才看到了渺小的希望。
“敘啊,我想哭。”
聞敘給他扔了一張紙巾:“哭吧,哭完明天上班。”
梁景行:“……”
更想哭了。
聞琛聽不懂這兩人在打什么啞謎,剛想詳細地問,包廂門被推開了。
一位長得極其好看英俊的男人走了進來,聞琛以為是他哥的朋友,壓著聲音問:
“哥,你什么時候交了這么優質的朋友?”
梁景行的動作比腦子更快,下意識地起身問好:“小叔。”
各位少爺不約而同收下手里動作,夢回游艇。
怎么回事?梁小叔怎么又來了,又是聞著梁景行的味來的?
下一次聚會讓梁景行自己單獨一個包廂。
聞琛聽到梁景行對男人的稱呼,恍然大悟:“uncle梁!”
梁時嶼:“……”
聞敘聽到他弟這個稱呼沒忍住笑了出來,好有年份感的稱呼啊。
梁時嶼應下了這句uncle梁:“歡迎回國。”
如聞敘所說,梁時嶼何時出現,他們這個局就什么時候結束。
少爺們各自拿著辦公用品告別離開包廂。
接風宴轟轟烈烈地開始,凄凄慘慘地結束。
聞琛還想和uncle梁好好探討關于戳破他的回國驚喜計劃,被梁景行一把攬住了肩膀好兄弟般地并肩走。
“琛,咱們哥倆聊聊唄。”
“聊什么?”
“聊一下你出國留學這么多年有沒有成為大廚。”
“景行哥,少刷點短視頻吧,咱們家不缺那么一個廚師。”
“……”
聞敘和梁時嶼兩人走在后面,步伐不緊不慢,飯后散步即視感。
接風宴結束,他弟接下來要忙音樂會的事,聞敘不用帶弟一身輕,走起路差點蹦起來。
聞敘轉身倒后走,笑著看向梁時嶼:“感謝小叔請客。”
前面是柱子,梁時嶼抬手把聞敘旁邊拉了一下:“不客氣。”
梁景行偷偷地轉頭去看兩人,被梁時嶼捉了個正著。
梁時嶼動了動手指,示意人轉回去目視前方。
梁景行有苦說不出來,他也想聽啊。
第59章 第 59 章 “哥,uncle梁結婚……
聞敘沒看到梁時嶼隱秘的動作, 只顧著自己傻樂,今天可真好運,出來吃個飯都能遇到梁時嶼。
只能單核的他已經忘了在對方面前裝敬業沒成功這件事。
梁時嶼直接進入話題:“今天怎么沒給我發分享鏈接?”
自從梁時嶼聽上偽骨科的廣播劇后,聞敘破罐子破摔有新出的廣播劇都一股腦子給梁時嶼分享。
就算沒有更進一步的關系, 當個廣播劇同擔也行。
“今天還沒有聽多少呢。”聞敘轉回身, 向梁時嶼說起今天的事務, “官博今天發了新圖, 我欣賞……我看了一下熱度,處理了一下工作信息,還有我弟的問題,大半天就這樣過去。”
梁時嶼問:“什么照片?”
“就是前段時間在莊園里拍的……”聞敘想起來還沒有給梁時嶼看過,拿出手機亮屏。
哦噢, 他忘了手機屏保是和梁時嶼的第一張合照。
人生照片當然隨手可見, 拿出手機的那一刻亮起,看到的那一刻心情會變好。
他怎么就沒想到梁時嶼會看到呢。
看到了就看到了,那咋了!
聞敘瞄了一眼梁時嶼的神情,主動開口:“上次攝影師不小心拍下來,你介意我留下來當屏保嗎?”
其實不單是當屏保,他甚至已經自制周邊,印小卡。
“我不介意。”梁時嶼仿佛第一次看到這張照片,“你怎么沒有給我看過。”
對哦, 為什么沒有給梁時嶼看呢?
當然他的第一想法是藏著掖著,他怕梁時嶼看到心里膈應,就好比如cp粉舞到正主面前, 圈內大忌。
圈地自萌,懂得都懂。
“過于遵守圈內規矩,忘了給你分享。”聞敘試探地問, “我現在給你發?”
梁時嶼應下:“好。”
聞敘二話不說把照片發給梁時嶼,下一秒聽到對方問:“介意我設置為屏保嗎?”
“啊?”
梁時嶼垂眸有些落寞的樣子:“你介意的話那我不設置了。”
聞敘還沒有想明白梁時嶼為什么要把這張照片設置屏保,他看到梁時嶼這種神態慌了神。
“不介意,一點都不介意。”
梁時嶼微微一笑,拿著手機就把照片設置成屏保。
聞敘依舊是一臉懵,宕如機。
梁時嶼這會兒才看時光島嶼發出來的官拍,不難看出主角是另一個coser老師,特寫,精致繁華的妝造。
聞敘存在的意義是為了給照片和視頻一個氛圍感。
如果沒了聞敘的存在,這一組照片將會缺失靈魂。
聞敘像只小狗似的湊過去問:“好看嗎?這可是我第一次cos,雖然戴著面具看不出正臉,但我覺得超帥的。”
聞敘對自己的相貌永遠都這么自信,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梁時嶼無動于衷。
梁時嶼點開評論看了兩眼后退出,不理解為什么會有人會對著一個陌生男人為“老婆”。
聞敘誤以為梁時嶼對coser不感興趣,也是,半個圈外人可能看不習慣他們這些cosplay。
畢竟小說是最好入門的,現在梁時嶼也才剛入門,尊重且理解已經領先所有人一步。
聞琛和梁景行已經提前各自在兩人的車前等候,這會兒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剛好聞敘和梁時嶼的車就停在對面。
聞敘歪頭看了一眼梁時嶼的車,問:“換車了?”
第一次見梁時嶼開這輛車。
梁時嶼把鑰匙遞給沒有喝酒的梁景行:“大哥的車。”
梁景行在一旁默默地加了一句:“其實是我的車,但被我爸征用了。”
他爸說開這輛車上班過于高調,轉頭就把車給小叔了。
聞敘冷哼了一聲:“沒錢點下午茶,有錢買車。”
梁景行賠笑了幾聲,剛想說話,聞敘扭頭就向梁時嶼告狀:“他每天的下午奶茶都給發代付,說自己的工資不夠用。”
這下梁景行真是有苦說不出,要不看看代付的前提是什么,是聯名周邊!
他喝的是奶茶嗎!是作為工具人的酬勞。
梁時嶼輕飄飄地掃了梁景行一眼,后者不明覺厲地冒冷汗。
不該啊,那可是他的親小叔,按道理應該站在他這邊。
梁時嶼淡淡道:“不夠錢花可以問我拿。”
梁景行松了一口氣,他就是說嘛,他可是小叔的親侄子。
下一秒:“打個報告發給我。”
梁景行:“……”
這個親侄子愛誰當誰當,他不當了。
聞敘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怕兄弟不好,又怕兄弟過得太好。
梁時嶼帶著些許無奈看向聞敘:“回到家給我發消息。”
和剛剛對梁景行說打個報告的語氣截然不同,不知道的還以為聞敘他的親侄子。
聞琛站在一旁默默地觀察三人的相處,看得一頭霧水不說,莫名地還覺得uncle梁對他哥好像不對,但又說不上哪里不對。
聞敘點了點頭:“好。”
四人在停車場分別。
聞琛坐在副駕駛系安全帶:“哥,uncle梁結婚了嗎?”
“沒有。”聞敘轉頭,“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聞琛的腦回路也非尋常人:“想去當花童,紅包一定很大。”
聞敘哭笑不得,但又有一定道理,那可是梁時嶼的婚禮,出手一定很闊綽,畢竟梁景行說過那時訂婚宴上他收到了紅包很大。
聞琛見他哥的腦回路難得沒有和他連在一起,反問:“你不想去當花童嗎?”
聞敘告訴他一個事實:“我的弟,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年齡超標了當不了花童。”
聞琛惋惜地“啊”了一口氣,依舊不放棄:“那應該能當伴郎吧。”
他問:“伴郎的紅包大嗎?”
聞敘:“……”
他怎么知道紅包大不大。
另一邊,梁景行余光瞄了一眼副駕駛上的小叔,對方在看手機,應該在處理工作事務,他并沒有開口打擾。
梁時嶼:【你好,我是梁時嶼。】
私下什么音都來:【梁總你好,我是徐子,我現在在回家的路上,今晚我一定給你發大致方案。】
徐子后悔加甲方爸爸的聯系方式,剛下飯局還沒有回家呢,就要催方案。
梁時嶼:【方案不著急,明天線上會議再詳談吧,不好意思占用你的下班的時間,我想問一下,那天在莊園拍攝有聞敘的單人照片嗎?】
徐子握著手機的手一頓,私下問她拿老板的單人照片,這不是正主按頭磕么。
圈地自萌是什么東西,一邊去。
私下什么音都來:【有的,需要我給你發嗎?】
梁時嶼:【麻煩你了。】
幸虧徐子知道那是老板第一次穿上cos服,自己用手機記錄拍攝,納入感動二次元好老板的素材,做成ppt在年會放出來。
私下什么音都來:【原圖直出,手機拍攝,可能沒有攝影師的技術,請見諒。】
梁時嶼:【這是我的私人請求,麻煩不要告訴聞敘。】
徐子看到這句話欣喜若狂,你這樣發的話我我先磕為敬。
私下什么音都來:【妥啦,我一定閉口不言,這么好的飯我自己一個人吃就夠了。】
對方撤回一條消息。
私下什么音都來:【梁總請放心,我一定閉口不言。】
差點當著正主放飛自我。
車子停在地下車庫,還沒有熄火聞琛就看到他哥在駕駛座拿出手機給uncle發消息。
聞琛口無遮攔地說:“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uncle梁談戀愛呢。”
聞敘沒反應過來:“我倒是想。”
已經開門下車的聞琛沒有聽清楚,返回彎下腰問:“你說什么?”
聞敘把信息發了出去,對方秒回。
“沒什么,讓你不要叫uncle梁,把人給叫老了。”
聞琛不明所以地問:“不叫uncle梁那叫什么。”
聞敘說:“正常叫小叔。”
聞琛一把關上車門:“小叔也沒年輕到哪里去,還不如哥夫呢。”
——
周末,聞敘終于能睡到自然醒了,他滿足地睜開眼睛伸懶腰,拿過手機一看,天塌了。
九點半正好是聞琛練琴的時間,他的生物鐘已經調到到這個時間段了。
今天聞琛早起出門沒有練琴,自己反倒這個時間點起床。
昨晚他也睡得早,12點多就睡了,早起得好好計劃一下。
他點開了平板規劃著等會聽哪部番下飯,飯后聽哪部廣播劇當小甜點。
不出意外的話,意外來了。
聞琛一個電話打進來。
“哥,救我!”
聞敘躺在床上懶洋洋地說:“沒錢,撕票吧。”
聞琛生怕他掛電話:“不要錢,等會能過來給你弟弟撐個場子嗎?”
聞敘打了個哈欠:“你哥的臉是給你撐場子用的?”
“聞敘的臉是聞家的榮耀。”聞琛開始拍馬屁了,“誰不知道我們聞敘是個驚天泣鬼神的超級大帥哥。”
聞敘叫停了這一番無由來的夸贊:“說正事吧。”
他們這一家子都是這樣,有事之前先夸贊,把對方夸高興了,然后再提要求,一般這樣都會答應。
聞琛說:“是這樣的,我走得著急沒拿常用琴,順路幫我帶過來。”
聞敘理解他弟常年在外不知道國內有多么便捷:“我讓跑腿送。”
聞琛淡定地繼續說:“我這邊有個自稱你前男友的人,我來求證。”
聞敘一個鯉魚打挺起床,一臉嚴肅皺眉:“誰?”
簡直危言聳聽,他母胎solo哪里的前男友,前擔倒是一大堆。
聞琛捂著話筒說:“不知道,長得挺帥,他知道你的賬號X。”
第60章 第 60 章 “哥,你前男友說等會兒……
聞敘連廣播劇都不聽趕著去會會造謠的前男友。
聞琛給他的地址在大學城里一個音樂廳, 聞敘的大學不在本省,以前上學秋游春游學校組織過他們到大學城參觀,時隔多年再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期末的原因,道路上蕭條了不少, 只有零零稀稀的幾個人走過。
不出意外, 聞敘從停車場出來就迷路了, 跟著某德走, 感覺越走越遠。
附近有美術學院辦的畢業展,聞敘手上拎著小提琴琴盒還有人向他問路,誤當他是大學城里的學生。
畢業三年還被人當成大學生,聞敘自認為還年輕,眼里依舊清澈, 身上也沒有班味。
他走進路邊的便利店給聞琛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
“哥, 你在哪?”
“711,你那邊有吃的嗎,需要我給你們帶點零食飲料。”
“帶點低糖飲料就好,我們練習完準備去吃飯了,我現在過去接你。”
聞敘掛了電話,轉身掃了一眼琳瑯滿目的貨物架,不知道他們喜歡喝什么,還是等他弟過來再說吧。
聞敘什么都沒吃就過來, 他給自己買了盒牛奶墊墊肚子。
他獨自一人坐在窗邊,一邊喝著牛奶一邊刷手機,當代年輕人在外出的時候不能沒有手機, 就算沒事也要看手機,更何況他對新番心癢,恨不得就地觀看。
面前的玻璃被敲響, 聞敘聞言抬眸,一位穿著白襯衫的男人微笑著站在玻璃外。
聞敘眼里閃過疑惑,歪著頭反應了兩秒才認出面前的人。
好家伙,還真是前男友,不過是劇中扮演者。
聞敘大學四年的室友,岑行知。
岑行知推開便利店的門朝聞敘走去:“好久不見聞敘。”
眼前的人如大學時期一般,似乎都沒有變過,依舊是那么純潔,不諳世事,也不知道這三年在聞敘身上留下什么。
聞敘依舊沉浸在重逢中,忍不住驚訝:“你什么時候回國的?”
三年前,岑行知和他一樣打算出國留學,一樣的地點一樣的學校,只是聞敘發現自己達不成某種目的,便取消申請。
岑行知問過他原因,那時聞敘給出理由是他覺得比留學更重要的事等著他。
時光島嶼正是在這三年里一步一步走向大眾,被大家熟知。
這何嘗不是一件更重要的事。
“回來了一個學期。”岑行知笑道,“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岑行知是聞敘為數不多的圈外朋友,聞敘在大學里并不是一個樂于交友的人,平時懶散慣了,并不會主動社交。
大學室友是他交流最多的人,其中他和岑行知在同一個社團,也就走得更近些。
聞敘見到岑行知仿佛恍如隔世,有種他現身三次元的實感:“你怎么沒和我說你回國了,一回來就在這個城市工作嗎?”
他記得岑行知并沒有和聞琛見過,這兩人怎么這么巧在一起。
岑行知看了一眼時間:“音樂廳的學生在等著,我們先買點飲料,邊走邊說吧。”
兩人一手拎著一袋飲料從便利店出來。
路上,岑行知解釋了他和聞琛認識的的原因。
在音樂廳里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人,聞敘和聞琛的眉眼長得很像,加上兩人同樣姓聞,岑行知詢問聞琛之后確認了兩人是兄弟。
聞敘問他:“你回來當老師?”
岑行知說:“先穩定下來,不確定。”
聞敘在岑行知的話語里聽到了落幕的語氣,他對岑行知的家庭狀況沒有過多了解,對方的父母同樣是大學老師,但據他所知并不是這個城市的人。
“那我們有時間聚一聚?問問老大和老三他們。”聞敘提議。
岑行知沒有拒絕:“好啊,我加你聯系方式吧,之前在國外因為意外注銷了舊手機。”
聞敘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回來之后沒有聯系我們。”
他拿出手機亮出屏保,準備加對方的聯系方式。
岑行知看到聞敘手機上屏保照片,問道:“情侶照?”
聞敘坦然地說:“不是,網圖。”
岑行知應該沒有認出里面的人是他,他也想是情侶照。
兩人重新加上聯系方式,聞敘把岑行知拉進了大學宿舍群。
不多時遭到其他兩人的詢問,紛紛發問這是誰。
岑行知出來解釋這是他新的聯系方式。
音樂廳就在地下停車場出來的后面,導航讓聞敘往前走,就這樣錯過了。
聞琛在門口等著他哥,看到他哥和他的前男友有說有笑的走過來。
他連忙上前接過他哥手上的飲料和琴盒,掃了一眼岑行知:“岑老師,里面有學生找你。”
岑行知拿著東西走進了音樂廳。
等到人徹底走進了進去,聞琛才拉著聞敘低聲問:“哥,他真的是你的前男友?”
聞敘翻了個白眼:“不是,我們之前在社團演過一個情景劇,他飾演我的前男友,你怎么這么單純,人家說什么你就信,怪不得人家逗你玩。”
聞琛真的信了,主要岑行知把聞敘的學校,專業,社交賬號都說出來了,他愣是沒往大學校友這方面去想。
他哥曾經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啊。
“誰家好人會拿前男友這個身份出來玩啊。”聞琛又問,“哥,你們倆之前的關系很好?”
聞敘不明所以地看他:“所以呢?”
聞琛笑嘻嘻地說:“能不能讓你的同學不要計較我當時口出狂言。”
聞敘皺眉:“你和他說了什么?”
聞琛猶豫了兩秒說道:“我以為他真是你的前男友,痛罵了他兩句,然后說你已經心有所屬,現任是位成熟大帥哥。”
聞敘:“……”
最大的謠言是親近之人傳出來的。
有人出來叫聞琛進去練習,聞敘無奈地先讓他進去,待會再算賬。
聞敘也跟著進去,國內國外的音樂廳他去過很多次,每次都是去看他弟的演出。
這次聞琛回國參演是受他的啟蒙音樂老師邀請,過來這邊當外援。
大部分都是同齡的大學生,聞敘看到他弟在一群剛認識的音樂生里混得如魚得水。
聞敘一個人坐在音樂廳的后排,撐場面都是客套話,他弟一個人足以撐場面。
臺上的學生在練習,聞敘聽了一場洗滌心靈的音樂會,只是他身上沒有晚禮服,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手機響起鈴聲,聞敘生怕打擾到臺上的未來音樂家練習,連忙從后門出去到外面接聽。
聞敘對梁時嶼時不時打過來電話已經免疫,從一開始的緊張變成今日的心如止水。
畢竟是同擔,話題都是安利。
他在門口接通了電話,不正不巧薩克斯的聲音從門縫里傳了出來。
梁時嶼說:“10點46分,這么早起床接受音樂的熏陶?”
聞敘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可置信:“你是對我這么早起床吃驚還是對我在聽交響樂驚訝。”
梁時嶼實話實說:“兩者皆有。”
聞敘哼笑了一聲,不想和他答話了。
梁時嶼問:“在外面?”
“嗯,我給我弟當跑腿送小提琴,生物鐘都被他弄混亂了。”聞敘靠在墻上小聲嘀咕著,“還有我的看新番計劃好像也要推遲,可能等會還要和他們一起吃個飯。”
梁時嶼起身走到落地窗邊上:“為什么要和他們吃飯,認識?”
聞敘垂著頭向梁時嶼說今天發生的事,語氣中帶著不由自主的親昵。
“今天遇到了我的大學同學,他剛從國外回來在這邊大學擔任老師,很巧的遇上了,應該要聚一聚。”
外面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梁時嶼任由陽光照耀:“單獨?”
聞敘說:“我也不確定,中午肯定是和他們吃飯,晚上的話看情況,他是這一次音樂會的負責人,好像挺忙的。”
梁時嶼又問:“你和他的關系很好?”
聞敘沒有意識到梁時嶼一直都是在用詢問的方式和他聊天。
詢問表示著對方對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感興趣。
聞敘不緊不慢地說:“同學關系算是好的,當時他還和我申請了國外同一間大學,如果我沒有取消的話,應該是和他一起留學,當個留子。”
梁時嶼聽到留學這個字眼,陽光晃過雙眼,想起那天在包廂外聽到了那句“錯過了”。
他的語氣低沉:“你們大學時期感情很深厚,計劃去同一間學校。”
聞敘說:“不是計劃,是巧合,我之前并不知道他也申請和我同一間學校,過后才知道。”
梁時嶼直問:“為什么沒有去德國留學。”
“由于一些不可抗力因素。”聞敘當然不可能和梁時嶼是因為看到你身邊有人了所以才沒去。
等等。
“你怎么知道我申請了德國的學校?”
“抱歉,前幾日不小心在包廂外聽到你們的談話。”梁時嶼的語氣中并沒有歉意。
聞敘了然,他以前也沒少不小心聽到梁時嶼的談話。
他輕笑了一聲:“沒有去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想去了,你也知道我被寵壞,為所欲為慣了。”
對面沉默了幾秒。
梁時嶼說:“你沒有被寵壞,去留學好,不去留學也好,都不是可以用來定義你的事,你一直都很優秀。”
梁時嶼的語氣向來沒有多大起伏,此時亦是,但多了以前沒有的認真和嚴肅,很堅定地告訴他,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咕咚”聞敘的心沒出息地欣喜跳動起來,胸腔的熱意逐漸滾燙,他好像永遠都為這樣的梁時嶼的心動。
聞敘剛想說話,旁邊的劇場門被推開,聞琛探出頭沒注意聞敘在打電話,脫口而出:
“哥,你前男友說等會兒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