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尾聲
◎敬朋友◎
江南賀家昏迷一年的小少爺醒了！
這個消息傳遍了江湖。
一人問：“有錢人家的小少爺醒就醒了, 這有什么稀奇？怎么都在傳？”
另一人激動道：“小少爺醒了當然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一醒來便要向劍神西門吹雪挑戰！”
問的人“嚯”了一聲道：“那真是稀奇了！”
然而不止江湖人覺得稀奇，就連賀家和花家的人也覺得稀奇。
家里十幾位哥哥, 外帶一個陸小鳳, 把賀小樂堵在床上。
花二哥道：“說吧，怎么一回事？”
賀小樂裝傻道：“什么怎么回事？”
陸小鳳道：“你要挑戰西門吹雪我理解, 可你憑什么覺得自己能夠挑戰他，這我就不理解了。”
賀小樂拜師西門吹雪的時候，陸小鳳就在現場。而且若不是他出面, 賀小樂拜師恐怕沒這么容易。
當時西門吹雪一句“你救誰, 我殺誰”被陸小鳳歪曲成給賀小樂未來的挑戰書。
陸小鳳以為這件事會不了了之。且不說賀小樂忽然昏迷，就連西門吹雪也救不醒他，就說賀小樂要把劍法練到和西門吹雪一樣也不知需要多久。
可現在, 賀小樂卻忽然向西門吹雪發起挑戰，而且看他模樣似乎還有些自信。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賀小樂有些心虛地說道：“我也沒覺得一定能贏，但我以后得行醫, 總不能真讓西門師父殺了我的病人吧？”
陸小鳳盯著賀小樂道：“可我記得，西門吹雪還沒教過你醫術吧？”
賀小樂：“……”
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面對過陸小鳳的犀利和敏銳了, 怪懷念的。
他撲住陸小鳳哭道：“陸小鳳，我好想你們啊！”
他這一哭，哥哥們的心都軟了。大家也不忍心再苛責他, 花滿樓嘆了一聲道：“你病了這么久, 大家也都很想你。”
賀小樂滿臉是淚地看向花滿樓, 他抓住花滿樓的手, 一雙眼睛亮晶晶地說道：“表哥, 我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此話一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陸小鳳第一個反應過來, 他激動地說道：“臭小子，這話可不能信口開河！我再問你一次，是真的嗎？”
賀小樂堅定地回答道：“是真的！”
話音落，房間里只聞哭聲一片。
賀家夫婦和花家夫婦被哭聲吸引了過來。
賀夫人焦急地問道：“可是小樂又出什么事了？”
賀小樂緊緊抱住匆忙過來的賀夫人的胳膊，說道：“娘，我好想你。”
賀夫人松了一口氣，摸了摸賀小樂的腦袋道：“娘也想小樂。”
說罷她疑惑地看向其他人，問道：“小樂沒事，你們哭什么？”
只聽花五哥一邊哭一邊說道：“小樂說他能治好七童的眼睛，嗚……七童的眼睛能好了，小樂也有出息了。”
聽罷，房間里又多了四位泣不成聲的人。
陸小鳳被他們這模樣逗笑，感嘆道：“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他想，這花家和賀家表達開心的方式，還真是有意思。他卻沒有發現，自己的眼角也有淚。
賀小樂跟了這么多位神醫學習醫術，他的醫術自然不是當年可比。不過一會，他便說出了三四種治好花滿樓眼睛的辦法。
聽他說完，陸小鳳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道：“小樂，我現在相信，你這一年是被仙人接去指點了。”不然無法解釋，他這突如其來的高深醫術，還有他敢于向西門吹雪挑戰的自信。
賀夫人憂慮道：“仙人怎會平白無故指點凡人呢？”
賀小樂無奈道：“娘，你不要陸小鳳說什么都信好不好，我沒有遇到仙人，我只是……”
系統和穿越的事不能說，賀小樂思考了一會說道：“我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里我拜了很多師父，交了很多好朋友，還有干娘、義兄、妹妹，他們教我醫術還有武功，讓我明白了很多做人的道理。”
賀夫人見賀小樂眉目中滿是懷念和思念，微微笑了笑，將他摟在了懷里，柔聲說道：“我想，他們一定都像娘親一樣喜歡我們小樂。”
賀小樂紅了眼眶，他忍住眼淚道：“我也很喜歡他們，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賀夫人道：“等以后，你同娘親慢慢講。”
賀小樂回了一聲“好”。
陸小鳳對賀小樂夢中的世界充滿了好奇，他道：“能不能也讓我聽一聽？”
各位哥哥湊起了熱鬧：“我們也要聽！”
賀小樂道：“好，以后慢慢講給你們聽。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表哥的眼睛。”
花滿樓含笑道：“好，謝謝我們小樂了。”
小刀、銀針、藥劑、紗布……看著面前這些熟悉又陌生的東西，賀小樂長長呼了一口氣。
房間里很安靜，其他人怕打擾他都在外面等候，房間里只有他和花滿樓兩個人。賀小樂忽然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做了一場夢，自己有沒有真學到那些醫術。
他問系統道：“我現在真的可以給表哥治眼睛了嗎？我知道的那些辦法，真的沒有錯嗎？”
系統無奈道：“你已經問第三遍啦！那些都是真的，你也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神醫啦。”
賀小樂還有些怯怯，他再次確認道：“可我現在變回十七歲的身體了，我手會不會生啊？”
系統都要被他問煩了，他道：“不會！要是會手生，我這就把你送回去給你那些師父重新調教！”
賀小樂這才定下心，他拿起小刀，對花滿樓道：“表哥，我要動手了。”
花滿樓應了一聲“好”。
重新拿起工具，賀小樂這才相信，自己的那些擔憂都是多余。他已治過太多的人，那些行醫的手段，都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花滿樓眼中的毒血被賀小樂自眼角兩側傷口逼出，他運動內力，為花滿樓激活眼周經脈。
花滿樓只覺眼睛周圍一陣溫和熱意，他有感覺，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到了。
他攥緊了衣袖，壓下了內心的激動。
賀小樂將紗布綁在了花滿樓眼睛上，叮囑道：“表哥的眼睛可以看到了，但你失明多年，得花半個月的時間一層層減少紗布，適應光線。”
花滿樓哽咽著道：“小樂，多謝你。”
賀小樂抹著臉上的淚，說道：“不用謝的。”他多希望能再一次回到花滿樓眼睛中毒的那一年，這樣，花滿樓就不用受這么多年苦了。
江南花家小公子的眼睛可以看到了！
這個消息也傳遍了江湖。
這次倒沒有人不解這件事大家怎么都在傳，因為江湖人都知道，花家小公子便是花滿樓。
這個江湖認識花滿樓的人并不在少數。
人們好奇的是，到底是誰治好了他的眼睛。
賀小樂不想把麻煩帶給家里，便讓人放出消息——治好花滿樓眼睛的是杭州城無憂堂的樂神醫。
當然，放出消息之前，無憂堂已建起來了，只是堂中還沒有坐診的樂大夫。
樂大夫已去到萬梅山莊，赴與西門吹雪的約戰。
這一戰很多人想看，可惜地點在萬梅山莊，他們不敢去看。
這一戰唯二的觀眾，分別是陸小鳳和花滿樓。
見到花滿樓的時候，西門吹雪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淡聲問道：“這是賀小樂治好的？”
賀小樂杜撰出的樂無憂，別人會信，西門吹雪卻不會。
花滿樓也不隱瞞，回答道：“是，這也是小樂必須向你挑戰的理由。雖然在我看來，這一戰毫無意義。”
西門吹雪的眼睛變得很亮，他道：“手中的劍就是意義！”他等一個對手已等了太久。
陸小鳳嘆了一聲道：“我只希望，看在他是你徒弟面子上，你能不殺他。”
陸小鳳并沒有見過賀小樂出手，他不確定，賀小樂的自信究竟是真有實力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西門吹雪看著他道：“你應該明白，我的劍只會殺人。”
陸小鳳無奈退開。
賀小樂走到西門吹雪面前，認真地說道：“師父，我向你挑戰有兩個目的。”
西門吹雪安靜地聽著。
賀小樂道：“第一個是踐行當年你同我說過的話，我要打敗你，讓你教我醫術。第二個……我要證明給你看，不殺人的劍比殺人的劍更加強大！”
西門吹雪的目中迸發出如星辰般璀璨的光，他道：“我很期待。”
梅林飛雪，賀小樂和西門吹雪一人橫劍，一人提劍，站在梅樹之中。
陸小鳳和花滿樓緊張地看著場中。他們都已暗自決定，一旦賀小樂瀕死，他們便沖過去救人，就算因此與西門吹雪結下仇怨也在所不惜。
忽然，風聲一止，飄雪似乎也停頓了一瞬間，西門吹雪的劍動了，劍光璀璨如星，劍氣直沖云霄，叫人不敢逼視。
賀小樂的劍也動了，他似乎只是在西門吹雪動作之后，將手中的劍向前輕輕的一送。他的動作如雪一般輕柔，他向前遞送的，仿佛只是一枝梅花。
西門吹雪的眼前似也看見了梅花，梅花開落，瞬息萬變！不是花在變，是劍在變！
一瞬似永劫，西門吹雪從未看過這樣的劍。
劍尖停在他的肩膀前面，未進半分，而他自己手中的劍，不知何時卻已從中折斷。
陸小鳳怔住了，他從沒看過這樣的劍。他甚至沒有看清，賀小樂是怎么斷的西門吹雪的劍。
他不可置信地問花滿樓：“你看清了沒有？”
花滿樓喃喃道：“我沒有看清，但我聽見了。”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剎那花開，那是賀小樂的劍。
西門吹雪凝視著自己手中的斷劍，似茫然，似不解，他問賀小樂：“你這是什么劍？”
賀小樂道：“守護之劍，護己護人。”
西門吹雪頷首道：“這是你的道。”
賀小樂回道：“是。”他將劍收回了劍鞘，回到了花滿樓和陸小鳳身邊。
西門吹雪盤膝坐在了雪地之中，他的身前插著斷劍，他在找自己的道。
風未停，雪未止，無人知曉，西門吹雪要找尋多久。
陸小鳳看著西門吹雪笑了笑，他想，這樣也好。
他一左一右攬住賀小樂和花滿樓，說道：“咱們去喝酒！西門的酒可是好酒！”
花滿樓無奈搖頭，賀小樂眼睛一亮道：“好，我想好久了。”
酒興正濃，賀小樂已微微有些醉了。
卻在這時，系統對賀小樂道：“小樂，我要離開了。”
賀小樂怔住，他忙問道：“你要去哪里？！”
系統道：“你已經成為一名神醫，我的任務也已完成，我要去找下一位宿主了。”
賀小樂喃喃道：“我以為你會一直陪著我。”
系統笑了笑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小樂，多謝你。”
賀小樂向無人處舉杯，低聲道：“也多謝你，我的朋友。”
陸小鳳帶著酒意問道：“小樂你是不是醉了，敬哪呢？”
賀小樂笑了笑道：“敬朋友。”
陸小鳳和花滿樓一起舉杯道：“好，敬朋友！”
【作者有話說】
故事到這里就結束啦，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也謝謝大家喜歡我們小樂，借結尾的一句話：“敬各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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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加新文準備，過幾個月再開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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