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金?”
一直關注著太宰治兩人動向的安室透湊上前去,正好擋住了兩人離開的路,“說起來大家都得留下做筆錄呢,太宰先生請等一下。”
“還有,剛剛不小心聽到了傭金之類的詞,稍微有點好奇兩位的真實關系。”
說話時,安室透滿眼期待的望向山崎涼子,搭配上他刻意柔化的語氣,就差直接說他對山崎涼子有興趣了。
長期潛伏組織的他運用起蜂蜜陷阱來,搭配上那雙滿含希冀的狗狗眼,很少有人能狠下心來說拒絕。
山崎涼子當即忽視了一旁的太宰治,綻開笑顏答道:“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太宰先生其實是我花錢請來的假男友。”
“欸?花錢請的?”安室透露出意外的表情,“可是我記得,太宰先生不是在大企業上班嗎,怎么還有時間出來兼職呢?”
聽到這里,山崎涼子也跟著狐疑地看向身邊的太宰治,她一直以為對方就是普通事務所的小員工。
太宰治無所謂地抬手:“你說那個啊,前幾天破產了。”
說著,他從口袋里掏了掏,翻出幾張被揉的有點皺的名片。
“港口事務所,大家如果有什么委托,請直接聯系我們,價格優惠,服務優質哦。”
試問有幾個人能把公司破產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加上先前的入水事件,安室透對太宰治身份的懷疑已經從零攀升到了一百。
一次的撞見可能是偶然,可面前這個身份成謎的男人已經在短短十幾天內以各種方式“偶遇”過他身邊的人。
雖然目前為止,對方還沒有表現出其他可疑的行為,但對于他這種游走于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的人,任何一點不對勁都不能輕易放過。
安室透:“事務所?太宰先生現在是在做私家偵探嗎?”
偵探?
觸發關鍵詞的江戶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從另一側投來視線,前者是暗暗觀察著太宰治的衣著打扮,而后者則是直接開口。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真以為私家偵探是好做的嗎?你們距離我這樣的名偵探可還差得遠呢哈哈哈哈哈。”
熟悉毛利小五郎的幾人皆是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沒人附和他的自吹自擂。
只有毛利蘭不好意思地向眾人笑了笑。
被當成年輕偵探的太宰治抬起手擺了兩下:“充其量我只能算個偵探助理,我們事務所的老板才是偵探。”
“而且,”說著,他放緩語氣,“應該算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哦。”
他那個世界的江戶川亂步,既有著孩童的澄澈,又具有看透一切偽裝的洞察力,就算是他,也會承認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
至于現在和他一起被流放到異世界的江戶川亂步……
在擁有那般超越常人的智慧以外,還擔任了港口mafia的首領,作為同樣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太宰治很清楚那可不是單純憑借智慧就能達到的。
“哼,年輕人真是大言不慚。”毛利小五郎叉著腰走近,“說什么世界第一的名偵探,連我這個關東名偵探都沒聽說過,你們以為是在玩過家家嘛?”
面對毛利小五郎的質疑,太宰治笑了笑。
根據先前對方的表現,他已經大致推理出了面前這位所謂的“名偵探”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不想在這里多費口舌的他裝出乖巧的樣子點頭:“嗯嗯,毛利先生說得有道理,證明這種事情果然還是得讓亂步先生自己來。”
‘亂步先生?’
推理迷的江戶川柯南頓時想到那天他和偵探團一行人遇到的瞇瞇眼青年。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指向面前名為太宰的男人和瞇瞇眼青年認識,但江戶川柯南那屬于偵探的直覺告訴他,這兩人絕對是同伴的關系。
‘亂步和太宰……’江戶川柯南反復咀嚼著這兩個名字,‘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
“時間不早了,我還要送委托人安全回家呢,告辭。”
趁著其他人思考“亂步先生”是誰時,太宰治靈活轉身,推著山崎涼子便從人群中成功突圍離開。
至于筆錄,在場的不是那么多人嗎,少了他和委托人小姐也不影響什么。
江戶川柯南:“等一等啊!”
可惜太宰治兩人已經成功跑遠了。
————
另一邊,搭上出租車單獨行動的江戶川亂步踢掉礙事的皮鞋,盤腿坐在后座上,嘴里哼著時下最流行的動畫片主題曲。
出租車開出去一段距離,司機才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一般,透過后視鏡,小心翼翼地詢問后座的客人。
“抱歉,請問客人您要去哪里?”
司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對一位看似未成年的客人如此謹慎,但從先前那著了魔一般被對方的話語操控著發動車子的情況來看,這位常常夜間值班、聽說過無數出租車異聞的老司機,直覺告訴他必須以恭敬地態度對待這位神秘的客人。
將視線從窗外飛速后移的街道中收回,江戶川亂步抬眼看向后視鏡。
孩童般清澈的翠綠眼眸對上司機略帶惶恐的雙眼,他燦然一笑:“目的地啊,好久沒聽到這樣的問題了。”
的確,在組織的時候,身為首領的江戶川亂步會離開戒備森嚴的大樓,一般只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發生了必須由他親自出面的大事件,另一種則是橫濱又出了最新款的點心或游戲。
而以上這兩種情況,都不需要他特地和司機強調目的地。
畢竟組織里一條默認的鐵規,就是絕對不能向首領提問“愚蠢”的問題。
雖然帽子君老是違背這條規則,總是在他和太宰治達成某種共識的時候,用憤怒的語氣質問首領大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給我說清楚啊,你們兩個混蛋!’
‘別以為我不敢揍你們!’
生起氣來的帽子君就和游戲里進入狂暴狀態的boss差不多,一腳就能踢飛首領大人新買的樂高城堡,然后再一拳揍翻太宰治。
但看在帽子君是首領大人可靠的干部的份上,江戶川亂步都會笑瞇瞇地當作沒聽到那些笨蛋問題。
畢竟他是個開明又大度的首領嘛。
可惜現在不是在他的橫濱,身邊也沒有可靠的部下當傳聲筒。
“啊……”少年清越的聲音拉長,江戶川亂步支起手撐住下巴,“司機先生覺得我要去什么地方呢?”
司機的動作凝固了一瞬,然后他木然回答道:“抱歉,我不知道客人您想去哪里。”
嘴上這樣說著,司機的心里其實已經浮現出了一個目的地,那就是經常發生怪異事件的東京港。
近期或許是地下幫派發生械、斗的高峰期,而場地寬闊、缺乏管控的東京港變成了這些地下勢力的活躍區。
暴力流血事件幾乎每晚都會發生,久而久之,那里就算無事發生,據某些去東京港送客人的出租車司機描述,返程的路上不時會看到幾道虛幻的人影從路邊飄過,然后港口倉庫會傳出一些難以描述的竊竊低語。
一直關注著司機的江戶川亂步看到前者臉上不停變換的神色,他便知道對方已經有目的地了。
“喲西,就是那里。”
沒頭沒腦的話在別人聽來或許會再次向江戶川亂步提問,可在此時,司機莫名的聽懂了。
擦掉腦門上不知何時滑下的汗珠,司機踩上油門,全身貫注地駕駛,再不敢向后看。
一路上,車內只有江戶川亂步小聲哼唱的聲音。
很快出租車便穩穩地停靠在東京港外圍。
“再見啦,司機先生。”
付完錢,江戶川亂步對著快速逃離的出租車揮了揮手。
要論對這座城市的熟悉度,估計很少有人能超過每天不斷穿梭其中的出租車司機了。
因此江戶川亂步只需稍作引導,司機先生就會飛快的把他送到這座城市最不受秩序約束的地點。
畢竟風平浪靜的安定區可滿足不了他對玩樂的需求。
雙手揣兜,他四處看了看,最終選定一個方向,溜達著往那邊走去。
同一時間,接到組織的命令,前來東京港捕獵老鼠的琴酒和伏特加走在兩座集裝箱倉庫中間的小巷中。
硬質皮鞋底踩在水泥地面,渾濁的小水洼模糊倒映出兩人死神般的身影。
雖然還沒到最適合他們行動的夜晚,但涉及到了腐蝕組織內部的“老鼠”,今早剛完成一項暗、殺任務的琴酒兩人僅簡單收拾了下便來到了這里。
據情報組匯報,這只老鼠和之前偷走組織核心秘密的那伙人是同伴,上次琴酒追查到了他們交接情報的垃圾桶,但在他們抵達之前,里面最關鍵的u盤卻早被其他人拿走了。
拿走u盤的人,很可能會在今天混上出港的貨輪。
兩人一步步走過轉角,進入到巷子的最深處,然而在看到轉角后的場景時,琴酒短暫的愣了一下。
因為面前并沒有他預料中的瑟瑟發抖跪地求饒的叛徒,也沒有怒目相向誓要拼命的絕地斗士。
只有一名似是等候多時的黑發青年,青年翹著腳坐在木箱上,瞇眼從上方俯視他們,手里拿著一個琴酒十分眼熟的u盤。在他的腳下,是早已失去生機的組織叛徒,看傷勢是一槍/斃命,奪走他性命的槍就放在青年的手邊。
比琴酒兩人先抵達這里的江戶川亂步沖兩人揚了揚下巴,拿起u盤放在眼前細細觀賞。
“來晚了哦,這次的功勞算我的啦。”
江戶川亂步挑釁的對琴酒笑道:“拿到這樣的戰功,我也能成為代號成員了吧,琴酒?”
琴酒盯著對方,似要從后者的表現中找出破綻,可惜什么都沒有發現。
不過有一點他是很清楚的,這次的任務,只有擁有代號的成員或者即將晉升為代號成員的才能接取。而且組織里除了貝爾摩特,很少有人會敢和他搶同一個任務。
但在他到港口之前,都沒有傳來有其他人也接取了這一任務的消息。
那么,面前的青年,真的是組織的成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