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日常生活二十三
行政事務大臣,吉姆哈克先生在坐早班車從自己口中聽到了一則傳言。
這件事情還是從衛(wèi)生部大臣的專屬司機口中傳過來的。
這件事情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求證一下。
當然哈克先生內(nèi)心祈禱上帝,是司機聽錯了。
午餐時間。
漢弗萊端坐在餐桌一側,侍從端著托盤走來。
“漢弗萊爵士,這是您的小羊排和雪利酒,請慢用。”
“小漢!”
衛(wèi)生部事務長韋德高大的身子走來,兩鬢斑白卻依舊體魄健壯。
兩人一起用餐時,韋德端著一杯白葡萄酒抿了一口,想起來行政部的秘書助理伯納德在他們部門轉圈調查那家落地十五個月的醫(yī)院,不由好笑道“你們大臣對圣愛醫(yī)院的興趣怎么那么大?”
漢弗萊放下手中的餐具,擦了擦嘴角,“當然。”
他神色自若地回答,但轉瞬戲虐的看向身側的韋德,悠悠道“誰能想到司機先生們之間的小道消息會傳到大臣耳朵里?被發(fā)現(xiàn)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呢,大臣還是很擔心醫(yī)院里沒有病人。”
沒有醫(yī)護人員,哪來的病人。
漢弗萊輕笑一聲。
不過他還是好心提醒一下事不關己的韋德。
“醫(yī)院日常運轉的費用還是需要收治一些病人才能稍稍改善一下目前的現(xiàn)狀,可以適當和財政部預支一部分。”
沒有錢請醫(yī)護人員,那病人去醫(yī)院做什么?
韋德當然知道這些,但他話頭在嘴里轉了又轉,最后嘆一口氣“哪里那么容易,等到收支平衡,或者財政狀況改善點”
“病人還不知道要找多少,等個一兩年吧……”
……
……………………
伯納德帶著一沓子資料來找他們的大臣。
根據(jù)數(shù)據(jù)上顯示,伯納德看了眼哈克,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眼哈克。
哈克先生坐在椅子上,表情難看“又出什么事了!”
“兩件, 第一件是guba難民……”
“又來了?”哈克捂著胸口。
“唔,因為我們拒絕出臺更多優(yōu)惠政策……這個……所以….”
那些人又開始聚眾抗議。
伯納德一句話分三次說完。
吉姆哈克緩過勁來頓時皺眉理直氣壯“這可不能怪我,得怪財政部,誰能和財政部對抗。”
然后被人懟,然后在丟臉一次?
哈克可做不到!
伯納德點頭表示同意,轉頭說起了第二件事。
“不得不說我得提醒您,您的司機消息似乎并不可靠,倫敦北郊的空殼醫(yī)院的行政員工不是400人。”
那就是羅伊聽錯了,哈克不由得放下心,畢竟400個行政員工卻沒有一個病人,這件事情要是真的并且被報道出去,他這不是又要公開丟臉?
“是三百四十二名行政,170名門房、保潔、洗衣工和廚子。”
哈克像是被錘子砸到了腦袋,呼吸都在痛。
伯納德看了眼手上的資料,“這所醫(yī)院落地十五個月,即將開展醫(yī)療事業(yè)卻不幸遇到了政府消減預算。”
“一家醫(yī)院,500名行政人員,沒有醫(yī)護,沒有病人?”
伯納德望天思考“還有一個病人。”
“一名?”
“圣愛醫(yī)院的副主管現(xiàn)在從腳手架上摔斷了一條腿,在醫(yī)院,算嗎?”
……
………….
“圣愛醫(yī)院?”
“對,聽說里面環(huán)境不錯,吉姆說現(xiàn)在倫敦醫(yī)院機器最新的也就是他們家了。”
安妮躺在床上,頹喪的將自己擺爛在他們家色彩艷麗的大紫色的被子里。
兩人剛吃完飯,安妮裹著睡衣一臉難受的躺在床上。
她已經(jīng)上了好幾次廁所,她覺得有必要去醫(yī)院做個檢查。
說去就去。
安妮直接爬起來去衣柜找衣服。
我離開臥室去客廳等她。
窗外的熱陽滾燙,安妮家花園里的樹葉都蔫噠噠的仿佛被誰蹂躪了一樣。
沒一會安妮穿著粉色套裙拎著手挎包,腳步虛脫的靠在我身上。
我倆出門直接打車,和司機說了半天圣愛醫(yī)院,那司機壓根沒聽過。
安妮本來就難受,再加上她認為今天遇到的這個司機很不專業(yè)。
怎么能不認識一家標志性建筑?
不耐煩的重復著倫敦北區(qū)的新開的醫(yī)院。
地址車轱轆一樣的念叨,最后在司機依舊嘴硬說那邊沒有醫(yī)院時,安妮脖子一挺眉毛一豎,馬上就要罵起來時。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上帝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不太好打車的地方,如果得罪這位司機,他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打到另一輛車。
“我們不去醫(yī)院,您按照那個地址開就行,我們就去那個地方。”
安妮扒拉我的手,靠著我呼哧帶喘,也不知道是不是氣的。
不過我想也是,如果說一家小賣店或者一家小水果店,找不到也就罷了,可醫(yī)院那種地方通常都是占地面積很廣,尋常人不可能不知道。
我在心里也給這位司機叔叔一個差評。
司機顯然也是不服氣的,他一路上一聲不吭。
在我都快睡過去,或許是已經(jīng)睡過去的時候。
司機一聲到了下車。
聲音似乎淡淡的,看起來還帶著氣。
我和安妮也一聲不吭的給錢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我扶著安妮踩著腳下的泥沙遍地的小路,兩邊都是沒有來得及搭理已經(jīng)長的張牙舞爪的灌木叢。前面的小路盡頭就是被巨大的水泥車,水泥土堆積,和腳手架亂七八糟的堆在醫(yī)院大門口的院子里。
從下坡確實只能看到這些東西。
上坡后才看到水泥車掩藏在后面的一棟三層樓。
“或許,它還沒有開業(yè)?”
我今天難得穿了一雙細跟的涼鞋,水泥塊凝固在地面上,高低起伏像是在一片巖石地里,走一步歪三下。
對于一個正在難受的病人來說,來到醫(yī)院卻發(fā)現(xiàn)醫(yī)院像是還沒有開業(yè)。
別人怎么做我是不是不知道,但安妮難受的已經(jīng)不信邪一樣帶著我往里沖。
我清楚地看著大廳臉收銀處都空無一人……
……
………………
“實際上被打扮成了工地,被一堆工程用品遮擋,市民目前沒有發(fā)覺它是一家開了十五個月的醫(yī)院。”
“我得去看看,”哈克連忙將目前手頭的工作完結,筆在紙上刷刷刷刷。
不過伯納德倒是有些好奇地喃喃道“奇怪報紙竟然不知道這件事。”
哈克頭也不抬“你得慶幸他們素質低下,連今天是禮拜三都不知道。”
伯納德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門口傳來一聲。
“今天是星期四,大臣。”
漢弗萊提醒了一句后,走了進來,微側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一身藍色西裝白色銀紋領帶打底。
哈克瞄了一眼,再低頭看看自己紅家黑占滿了衣柜的西裝。
酸了一句“花枝招展,莉婭真是個賢妻”
安妮給他買了十套黑色西裝,十根紅色領帶,和批發(fā)沒什么區(qū)別。
再瞧瞧漢弗萊,人家今天藍色配白色,昨天黑色配金色,前天是灰色配淺金色。
漢弗萊矜持的謙虛了幾句,實則不經(jīng)意的抬起雙手緩慢的交迭放在膝蓋上。
露出了一對漂亮的琥珀袖扣。
伯納德和哈克眼睜睜的看著此人的不要臉行為。
哈克有些事決定和漢弗萊探討一下,讓伯納德先去醫(yī)院看看情況。
等人走后,哈克清了清嗓子,放下手中的筆。
“衛(wèi)生部最近勢頭不錯,一路上看著高歌猛進的樣子呢漢弗萊。”
漢弗萊微笑。“最多算穩(wěn)步前進,大臣。”
哈克直接道“財政撥款1500萬,除了施工,圣愛醫(yī)院雇傭500名行政就沒錢雇用醫(yī)護?你覺得合理嗎”
“很不合理”漢弗萊表示認同,不過他提醒了一句“目前聽說已經(jīng)將醫(yī)院的人員裁剪到兩百左右。”
哈克冷哼“這不是應該的嗎。”
漢弗萊悠閑的點著手指,“但是他們或許會采取比較激烈的方式。
哈克?
“您該知道,對于一群失去工作的可憐人來說,某些適當?shù)姆绞交蛟S可以讓他們重新獲得一份工作。”
哈克不可置信“那就是一群不可理喻的刁民,什么叫可憐的人。”
“他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沒有工作斷了他們的生路,您想想倫敦橋下可憐的難民,或許能夠激發(fā)您的同情心。
…
哈克嘴張了有張。
……….
………………….
我和安妮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干凈的空無一人。
一排收銀臺,機器確實最先進的,仿佛沒有被人用過的感覺。
收銀臺一側靠走廊的公共電話被透明的袋子包裹鑲嵌在墻上。
一種包裝袋都沒有打開的新。
整潔的大廳被燈光照射散發(fā)出閃耀的光,干凈的一塵不染。
安妮站在大廳中央叉著腰大喊“有人嗎?”
嗎字在無限傳出回音。
三四分鐘內(nèi)沒有人聲也沒有腳步聲。
我倆來到急診室,透過透明的窗戶看到了里面的儀器。
我覺得似乎沒有繼續(xù)留在這里的必要,正常開業(yè)的醫(yī)院絕不會是現(xiàn)在這種狀況。
可安妮和我的想法完全不同,她目光緊緊的盯著玻璃窗里的機器。
“我們需要自己動手了親愛的。”
她說了這么一句話。
機器插上電也沒有運作,我和安妮我倆一前一后蹲在機器的下面,看看是哪里出了問題。
我倆有些玩鬧的性質,連帶著安妮都忘了肚子的絞痛。
急診室關上房門是非常隔音的,靠走廊的一側全都是玻璃,清晰的看到玻璃面走廊對面的科室。
我蹲了一會感覺腿麻,站起來又又種眼前一黑的后現(xiàn)代人的嬌弱。
我顫巍巍的一把坐在后面的病床上,低頭看安妮一臉求賢若渴的盯著機器。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我倆進來的時候將急診室的門鎖了。
安妮到也知道破壞醫(yī)院設施,賠不起。
近距離觀察了一番,她準備上廁所。
可問題是……
長長的走廊玻璃外,不知道什么時候,站滿了人……
等伯納德趕來時,在那些人包圍的房子里的小玻璃,看到安妮和我的時候,而有一個人已經(jīng)拿著凳子高高的砸著玻璃。
伯納德一邊慶幸玻璃暫時質量過關可問題是之后呢!
多砸?guī)状卧趺纯赡懿黄啤?br />
他趕忙去路邊的電話亭給大臣的辦公室打電話
哈克接電話,我丈夫正抱著胸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
“安妮莉婭?他們怎么在哪?”
我丈夫微笑的溫和還健在。
等聽到哈克激動的大聲道:“什么!他們在圣愛醫(yī)院?被人打了!”
刺耳的椅子推開的聲音,我丈夫接過哈克手里的電話。
“聽著博納,你現(xiàn)在找維爾街的警察,就說是行政事務部尋求幫助。然后和那些白癡說,他們的任何條件我們都同意但前提!”
漢弗萊深吸口氣,冷冷道“不能傷害莉婭,如果他們導致了醫(yī)院的兩位好不容易來的客人受傷。那他們的一切要求政府都不會同意。”
漢弗萊狠狠的扣上電話,罵道一群吃白飯的家伙,毫無人性竟然對無辜的女人出手。
然后他很奇怪我為什么知道那家醫(yī)院。
漢弗萊已經(jīng)腦海里腦補了我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受傷的樣子,心都揪揪了。
哈克也很慌亂。然后內(nèi)心深處竟然是可惡我的安妮也不能有事!
漢弗萊在車上還在不停咒罵那群刁民就應該讓他們蹲在橋底下討飯的賤人!
哈克縮在角落咬著手指頭擔驚受怕,漢弗萊已經(jīng)涼嗖嗖的盯著司機的背影,不停的催促開快點!
第24章 日常生活二十四
烏壓壓的人,大部分都是青壯年,他們肯定是來醫(yī)院找茬的,看著就滿臉的官司!
那些人最開始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我們也不知道這些人找茬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談判而是直接砸場子。
躲在病床下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來不及。
其中有人指著我們不知道說了什么,此時這個隔音的房間如同雞肋。
我和安妮在處于完全不知道內(nèi)情的情況下,根本無從為自己找機會脫困。
他們眼神剛開始只是疑惑然后思考,最后是眼神不善,仿佛我和安妮殺了他們?nèi)业哪欠N。
我后來才知道他們?yōu)槭裁赐蝗谎凵癫簧疲ち业脑掖皯簦路疬M來抓住我們一個人質就能得到多大的好處一樣。
是安妮的臉他們非常的熟悉,對于砸了自己飯碗的斷人財路的行政事務大臣的夫人,他們同樣是刻在腦海里。
可以說是如同看見哈克先生本人的那種。
后來安妮還為此道歉。
一方面是因為她和哈克先生的原因我們才去了那家醫(yī)院,另一方面是安妮和哈克經(jīng)常在報紙上出沒。
很少有人不知道行政大臣的妻子長什么樣子。
不過現(xiàn)下我倆縮在床角,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玻璃在巨大作用力下,先是微弱的反彈,然后是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不間斷的有人似乎出去找任何一樣沉重的物品,瘋狂的砸著玻璃。
我實在想不到我和安妮是殺了他們?nèi)覇幔麄兇丝叹拖袷钳傋右粯印?br />
“哦!上帝!”
我耳邊安娜喃喃道。
伴隨著上帝,一陣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碎裂聲響起,緊接著就像是瀑布一般,一走廊的的窗戶花紋般裂開——
嘩———
被扯著衣服頭發(fā)往外拽的我和安妮的手被人狠狠的砸開。
是一塊醫(yī)院外的石磚
我踩過它,堅硬如鐵。
我疼的發(fā)出痛呼,可太疼了,疼的我都不敢動,也在那一瞬呼吸都要停止了。
混亂中不知道被誰踩了幾腳,我眼淚都飆出來了!
一群王八蛋!刁民!傻逼!
我緩過勁來整個身子都在抖,那只被砸的手已經(jīng)紅了一片隱隱泛青。
頭皮也被扯的生疼。
周圍嘈雜的怒罵和尖銳的叫嚷讓我腦袋都疼。
實際上是真的頭皮都很痛。
我似乎聽到了安妮激烈的高昂的咒罵聲。
想必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虛弱的要被攙扶的病人。
我在縫隙中一閃而過看到她的身影。
和圣女貞德媲美。
安妮也被人拽著頭發(fā),她一邊咒罵自己的頭發(fā)該死的沒有修剪給這群混蛋可趁之機!
誰打她她就打回去,哪怕被人多扇好幾個巴掌。
她的勇敢也給足了我勇氣。
后來我丈夫氣的嘴巴都哆嗦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仿佛看著一個腦子不清楚的病人,他非常直接道那是勇氣嗎?那明明是把傻氣傳給你了!
我此刻并不覺得那是傻氣,我在一瘦巴巴的但力氣很大的男人手里,想要拯救我的頭發(fā),他揮手將我的手打開,并狠狠的給了我的腦袋三掌。
我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兒子拍在地上的皮球,反彈被拍有反彈。
總而言之脹痛和頭暈惡心的讓*我沒辦法接下來激情辱罵這群混蛋!
推推搡搡的,一被一群人裹挾著出了大廳。
然后在他們驟然停下后,我一手僵硬的放在身側,一手捂著我的頭皮,踉踉蹌蹌的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人放下頭發(fā)推了出去,那個男人還扯著我的一條胳膊。
出人群的時候,不知道被誰絆了一腳,直接一把跪在地上,那人把著我的手順勢變成的吊著我一胳膊抬起。
我不知道漢弗萊也在,我甚至都沒感覺他們?yōu)槭裁赐蝗煌O隆?br />
我現(xiàn)在就有種干嘔的感覺。
我用手捂著嘴難受的厲害,渾身疼,手背烏青都紫了。
頭發(fā)被扯的凌亂的披散著,被擋住了一半的側臉看著狼狽極了。
我被人直接打橫抱起時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皇家醫(yī)院的病床上,輸著點滴,隔壁就是圣女貞德安妮。
貞德看著非常凄慘。
她已經(jīng)被包成了木乃伊。
據(jù)說因為她激烈的反抗,嘴巴還特別的不干凈。
臉和嘴巴被人著重扇腫了。
腦袋四肢都被包的嚴嚴實實。
……
“打人不打臉,她可以打我的頭可以打我的腿,但是她竟然打我的臉還不止一次!哈克那個女人是誰你一定要給我問出來,我要告她全家!”
哈克也是激烈的憤怒道“放心安妮,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這簡直是最惡劣的事件沒有之一!我要讓他們在沃爾德安家落戶!”
對比隔壁的高昂的對話,我這邊安靜的有些反常。
我丈夫全程一句話沒有說,調好了溫水喂我后,低著頭,嘴唇緊抿。
我腦袋也被包扎,似乎是之前男人打她時有什么東西劃到了她的額角,手被涂了藥膏。
睡了一覺后,我感覺自己腦袋不疼也不迷糊了,扎針的手不能動,我就小聲叫他。
漢弗萊聽到我的聲音,撩起眼皮就那么看著我,往日干凈的綠眸都有些暗沉。
他在生氣。
我清楚地意識到這點,可我不明白他為什么生氣?
是因為那些混蛋?還是因為我一時間鼓起勇氣結果被打?
雖然不知道他氣什么,但我還是聲音軟軟的和他尋求安慰。
“我已經(jīng)不痛了,但是還是有點害怕,你可以抱抱我嗎?”
我丈夫目光落到我的臉上,他臉色還是有些冷淡,但卻摸了摸我的臉,然后俯身輕輕抱了抱我。
“你是笨蛋嗎!”
他起身咬牙道“你就不能乖乖的跟他們走!逞什么能!”
他早就看到了筆錄,尤其是那個扯著他妻子的混蛋。
“你老老實實跟他們走,絕不會傷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都被打出輕微腦震蕩——”
我丈夫說到這里急促的喘息,他似乎忘了呼吸一樣憋的眼睛都紅了。
那里似乎有水光一閃而過,卻被他猛的閉上眼低著頭,我看的并不清楚。
隔壁已經(jīng)悄無聲息,仿佛那兩個人都失蹤了一樣。
我知道是我自己莽撞了,不應該輕易激怒那些本就沒有良心的混蛋。
我難過的直掉眼淚
一方面丈夫擔心的樣子讓我覺得很不好受,再就是——我被自己蠢哭了!!
扼腕自己竟然在那個時候腦子怎么劈叉成那副德行!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同時說出口。
四目相對,我嗷一嗓子哭著伸手要抱抱。
我丈夫簡直是恨鐵不成鋼,重重的嘆氣伸手按住了我要抬起來的腦袋。
“腦震蕩,抱不了,你最好老老實實躺著。”
我閉著眼睛緩了一會,是有點頭暈。
安妮和哈克被漢弗萊涼涼的眼神看的一陣尷尬。
哈克訕笑。
這件事哈克先生和我丈夫親自處理后續(xù)。
我的費用都是哈克先生出的。
這件事情確實和他們有一定的關系,安妮非常自責。
在我一通勸才勉強壓制住愧疚的心思。
我丈夫和我說我才知道我當時不是睡過去,而是昏了過去,我想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兩天。
愛得抱著我哭,伊莉薩白也嗷的一嗓子撲進我懷里,抽抽嗒嗒的媽媽媽媽的喊著。
真是心都碎了,我可憐的崽崽。
我丈夫找了個保姆幫忙照看家里。
一個月后我就有些受不了了,最開始是很輕松但是家里有陌生人就非常不自在。
躺在地毯上撓屁股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在我丈夫帶我去醫(yī)院再一次做了檢查表示養(yǎng)的很好。
我立刻將保姆阿姨送走。
廚房的庫房堆滿了禮品。
一堆水果塞的冰箱滿滿的我,還有牛肉羊肉,安妮鐵了心要給我補補。
好多我都不認識的保健品放在角落里都快生灰了。
拿了幾瓶保養(yǎng)品,排排放在客廳的矮桌上。
我抱著腿縮在地毯上,點兵點將。
我丈夫最近總是請假,不知道做什么,但是只要我一出門,他總會跟著我。
此刻我在外點兵點將,他在書房看書。
門鈴響起,我起身去開門。
從客廳出來看到了已經(jīng)關上書房的先生。
門外的客人沒想到在工作日看到了家里的男主人。
一個金發(fā)碧眼的甜妹,捧著一盒甜品,在開門的瞬間,笑容燦爛。
在看到男主人的瞬間,甜妹笑容瞬間收斂堪稱面無表情。
甜妹和我簡單說了一下是隔壁的鄰居,就匆匆忙忙的告辭回家。
門被關的哐當一聲響。
我丈夫長的很嚇人嗎?
真是膽子小小的姑娘啊,我心里想著便回頭。
身后的男人面色冷淡,察覺到我的視線低頭看我一眼,然后再一次警告我。
“最起碼半年。”
“我現(xiàn)在完全可以出門!我都好了!”
第25章 日常生活二十五章
哈克和安妮最近沒敢在我丈夫面前出現(xiàn)過。
不全是哈克不敢見漢弗萊那張讓人心慌的臉,還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我丈夫最近經(jīng)常請假……
哈克先生似乎有些頂不住了。
任何事情,所有公務似乎都非常不沉手。
今天早上我丈夫接了一個電話,對面沒有聲音,他略略思考就知道是誰,哼笑一聲去廚房給我做吃的。
我丈夫上班的時候往家里打了好幾個電話查崗,生怕我又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尤其是在這一事件當中,對于我的愚蠢他了解的非常透徹。
雖然他沒說,但我模模糊糊的總是半夜看到他盯著我的臉若有所思,有種想要改造我的感覺。
和我在書房這種嚴肅的場合來了好幾次夫妻會談。
會議重復的最多的是遇事就趕緊跑,跑不過示弱,不許和暴力分子硬碰硬,想想孩子們之類的。
我在會議中聽的非常認真并做了保證。
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然后就是我丈夫越來越不放心到開始請假。
我倒也勸過我丈夫——家中的生計可全在他一個人身上!
我丈夫給我看了他的小金庫。
漢弗萊在廚房對著菜譜學的有滋有味,我在客廳橫躺在地毯上看電視。
第二通電話是我接的,哈克先生問我可不可以見個面。
安妮還在家躺著…上次被打得太嚴重。
我出門的時候我丈夫拿著勺子走出來,看我?guī)е陚阋鲩T的樣子。
他立刻回廚房將圍裙摘了,鍋灶的火也關了。
回房間換衣服。
我撐著傘柄晃悠了一圈,看向窗外的小雨想起哈克先生的話。
“莉婭!務必不要讓漢弗萊知道,他會整我的你知道!擺脫!”
等待漢弗萊換好衣服出來,就發(fā)現(xiàn)站在門口的妻子不見了。
視線落在莉婭匆忙下沒有擺整齊的拖鞋。
漢弗萊嘆口氣將鞋子擺好,插腰思考了一下還是回去繼續(xù)鉆研自己的菜。
哈克大概會和莉婭訴苦一個小時,漢弗萊這般想著。
妻子回來差不多就能吃到美味的午餐。
哈克先生坐在小區(qū)不遠處的咖啡廳里,八字眉憂郁的看著窗外,不時的喝一口咖啡,臉更是如同窗外的懸鈴木葉子風雨飄搖凄凄慘慘。
他的旁邊坐著伯納德。
兩個人明顯是借著外出活動做不道德之事。
哈克先生內(nèi)心有些猶豫和心虛。
他需要身邊的人給他堅定的力量。
“博納,你瞧這天氣糟糕的我都不愿意出來,莉婭能避開漢弗萊?他都快將莉婭裝進兜里!”
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請了好多天假期的漢弗萊在辦公廳成了最近的熱門話題。
愛妻子的好男人的傳聞風生水起,對比矜矜業(yè)業(yè)工作不顧家里妻子的哈克簡直是新時代的楷模。
哈克先生也是氣的牙癢癢,他倒是也想請假,但是安妮看到他就陰陽怪氣的把他轟出家。
除了辦公室沒地方待。
感覺啃了好幾年的面包一樣悲慘。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漢弗萊手里的工作和海浪一般就要就要將哈克淹死。
伯納德倒是很中肯的說了一句“也不能怪爵士緊張,大概是安妮夫人給了莉婭夫人的勇氣,讓漢弗萊爵士有些…….”
“…那也太緊張了”哈克嘟囔著,憂郁的又看了眼窗外。
這時候馬路對面穿著藍色衣服的撐著黑傘女人快不過馬路走來。
哈克都要跳起來的揮手了。
我隔著雨霧和玻璃都能感覺到哈克先生的興奮和激動。
“安妮還好嗎?”
我坐下來最先問了一句安妮。
哈克神色飄忽,伯納德快嘴道“安妮夫人已經(jīng)能對著大臣動手動腳,好的差不多了。”
面前的哈克先生尷尬的笑了笑,我也是強忍著笑意問道“有什么事情嗎?突然找我過來,還是兩位一起?”
哈克提出讓我去辦公室,以實習生的身份。
工作內(nèi)容不繁瑣,不過哈克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你不干都成,只要讓漢弗萊安心上班,你在他辦公室演音樂劇都沒人關注。
伯納德小聲道“那可不行,漢弗萊爵士最討厭別人弄亂他的辦公室。”
哈克繼續(xù)哄騙眼前人。
“你不好奇漢弗萊工作的樣子?”
哈克擠眉弄眼非常中肯道“連我都覺得非常有魅力。”
嗯……有點好奇了…
我確實有點心動,但是從來沒有工作過的我還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被人嫌棄是個什么都不會的笨蛋。
漢弗萊得知我要當實習生,他當然很開心。
我倆吃著飯,是我丈夫做得千層肉派。
一層牛肉洋蔥碎末搭配芝士,博博的金燦燦的餅皮酥松里軟。
我連吃了兩塊,喝了一杯熱橙汁,
哈克竟然做到這程度。我丈夫也非常驚訝。
自從哈克先生致力于裁員,開源節(jié)流,辦公室都沒有閑人最起碼行政事務部沒有。
不過漢弗萊最近是有點緊張妻子。
他也知道時間長了就好了但現(xiàn)在還是一離開他的視線他就有些慌張。
這種大概只有時間長了漸漸忘了當時的恐懼才行。
水溫柔的沖刷白瓷盤子,我關上水龍頭。將洗好的盤子遞給我丈夫,他拿著干凈的布巾擦拭上面的我水漬。
我倆聊起了隔壁的鄰居。
“你大概有點不太友好哦親愛的。”
那姑娘似乎是被嚇跑的感覺。
我倆收拾完廚房去客廳陪孩子,在走廊上我丈夫就攔著我的肩膀讓我靠著他,捏了捏我的臉上的肉然后有些糾結的看著我。
我看到他這眼神就下意識的想逃,被人一把攔了回去。
我丈夫掃了眼客廳門口,然后低頭看著我說“我其實并不想讓你去工作,因為那里很復雜,但是我覺得你需要鍛煉一下自己。”
漢弗萊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原先的家庭究竟是什么樣的。
能在這種年代,將孩子培養(yǎng)成一個好不食煙火的姑娘,沒有絲毫警惕心,軟軟的誰都能欺負……
“誰都能欺負你!”漢弗萊真是要氣死。“你太弱了他們才總是選擇挑你欺負!下個禮拜上班誰讓你干活不會罵回去!你就說你不會干!”
……那我去干啥。
漢弗萊雙手環(huán)抱靠著墻壁,語重心長的指導自己的妻子。
“你要做到別人讓你做什么你就說不會,她們說你罵你你就跟我說!”
漢弗萊已經(jīng)打算將妻子安排在自己的辦公室,杜絕一些不長眼睛的家伙陰陽怪氣欺負他家軟綿綿愚蠢的天真的妻子。
我感覺我丈夫囑咐我的幾句話,讓我覺得自己似乎是個大笨蛋,什么都不會只能告狀。
工作而已,沒那么難吧……
我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社交都沒問題,工作肯定也不會很難。
我當時是這么想的,滿臉的不以為然和對工作的期待和幻想。
第26章 日常生活第二十六章
今天是作為白廳實習的一位小職員,我早上六點就猛然從睡夢中驚醒。
這是我上班日期越近越緊張的表現(xiàn)之一。
我丈夫背對著我睡的非常香甜。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因為工作上的事情睡不著覺,真是讓人敬佩。
對比我這個上班第一天就緊張的睡不著覺的人來說。
天氣漸漸的有些涼意,養(yǎng)傷的期間已經(jīng)過去了夏天的尾巴迎來了初秋,我披著厚針織披肩穿著睡衣睡褲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了看窗外樓下的行人。
目前沒有幾個,只是對面小樓下的面包店里發(fā)出昏暗的暖色燈光。
我發(fā)了會呆,洗漱后來到柜子前找到自己新買的套裝。
垂質感很強的奶白色絲質襯衫,外翻領。
及膝的寬擺黃色裙子。
我站在鏡子前看著上面的人秀氣白皙的臉蛋搭配這套活潑明艷的套裝。
頭發(fā)微微盤起,露出白皙的修長的脖頸和一對溫潤的白色珍珠耳釘。
我捧著臉感嘆,這個美人可真漂亮,不會視線對上一側已經(jīng)靠在床頭雙手搭在藍色絨被上,眼睛里帶著微微的剛睡醒的呆愣。
等我轉身時裙擺微漾,他盯著我的裙子下意識道“郁金香。”
我忙著湊到他跟前露出自己耳邊的珍珠。
我側頭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感覺到清淺的呼吸聲不時的浮過自己的耳朵還有耳后的一點點皮膚,癢癢的。
“好看嗎!”我有些急切,我半蹲著太累了。
耳朵似乎被溫暖的指尖撥弄兩下,我被我丈夫前傾的身子猛地抱上了他的腿上。
我被抱的懵了一瞬,但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我丈夫。
他垂眸,深邃的綠色眸子掃了我的妝容和我這身打扮。
他攬著我一起靠在床頭,低頭親了親我的珍珠,溫暖的觸感在耳垂的地方滿滿延伸。
我丈夫按著我親了好久,然后沙啞道“非常漂亮,我的美人。”
他低聲嘆息道“真想把你藏起來。”
我捂著臉開心的笑歪了嘴,然后漢弗萊仿佛徹底清醒,掰著我的腦袋看向他。
又是一番被欺負找他告狀,打得過也要趕緊跑,不許讓自己受傷!
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我丈夫會再說上一個小時。
我的天啊,我是個思想成熟的大人,不是小孩子!
我和我丈夫一起早早的把兩個孩子送到學校。
在下車的時候,伊莉薩白的口水差點落在我衣服上,我慌忙的將她塞到老師懷里。
這可是她今天第一次上班亮相,沾上胖丫頭的口水那也不行。
我眼里一閃而過的嫌棄被胖丫頭敏感的察覺到,可她想發(fā)脾氣時,爸爸媽媽已經(jīng)坐上車,車都出去好遠。
我在這里緊張的不行,深呼吸,我丈夫握著我的手笑的不行,不過他也不忘給我打氣。
唐寧街為英國政府中樞,包括國防部、皇家騎兵衛(wèi)隊閱兵場和英國內(nèi)閣辦公室在內(nèi)的諸多部門都在此處。
我還沒下車,身側的車門被人打開,我坐在車里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伯納德先生一身淺灰色西裝,笑容憨厚的站在門的一側。
我丈夫輕輕推了我一把“快去吧,博納可是非常歡迎你的到來親愛的。”
我下車后,博納笑容滿面熱情道“您今天可真是美麗,歡迎來到行政事務部,哈克先生還沒到,讓我先帶你去熟悉一下辦公環(huán)境。”
進門之后看到的全都是西裝革履的男人或者是穿著套裝的英姿颯爽的女人們。
他們精神都是非常飽滿的對著博納和漢弗萊打招呼。
漢弗萊本想親自帶我去辦理手續(xù),被我直接拒絕。
我都快成動物園里的猴子,辦公室里的行政人員一個個的剛上班,桌子上的資料都被整齊的放在一側半點沒有動的意識,一個個的視線都放在我的身上。
我轉過身背對著他們,坐在椅子上填寫數(shù)據(jù)。
行政主管和博納在我填寫數(shù)據(jù)時,兩人聲音都壓低了不少,各自說了會閑話。
我填寫完數(shù)據(jù)抬頭時,就見行政主管正看著我愣神。
“填好了!”主管連忙回神,然后招呼著人準備帶我去工作的地方。
伯納德連忙攔住,他湊到主管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什么,我眼見著主管先生看我的眼神從震驚到恍然大悟,然后是一臉微笑的看著博納將我?guī)ё摺?br />
博納陪在我身邊,講著各個部門都是做什么的。
路上遇到一位三十左右披散著中短長度蓬松卷發(fā)的女人。
她和我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后將手里的一個文檔盒子交給了伯納德。
“哈克先生讓我整理的資料,我等一會要接待每日鏡報的記者,您順道幫我送過去吧。”
我是被伯納德送到了一間和我家客廳差不多,或許比客廳再大一點的辦公室。
靠窗的一側有一小小的酒柜,酒柜前方一米處是一小圓桌。
而進門正對著的方向是一張辦公桌。
深色的地毯和絲絨窗簾。
這是行政事務官秘書長的獨立辦公室。
我看到了桌子上的鏡框。
是我和我丈夫分別抱著伊莉薩白和愛德的全家福。
還有一張我們新婚在海邊度蜜月照人拍的一張照片。
蔚藍的海岸邊,那時候的我年紀非常小,看著就很稚嫩,因為再也見不到家人,即便是新婚也帶著點憂愁的樣子,我丈夫攬著我低聲對我說著他遇到的很有趣的事情,我笑的眉眼彎彎被人照了下來。
伯納德去送文件。
我也是剛剛得知我的辦公室也在這里,等一會我丈夫回來會給我安排工作。
伯納德是這么說的,但是我總感覺我就是換個地方休息,我丈夫肯定不會給我安排工作。
我正百無聊賴的在辦公室逛了一圈,挑了一本人類文明史的書靠在酒柜一側色沙發(fā)上靜靜地看著書。
不得不說,以前上學從來不愿意看書,只喜歡看電視劇綜藝節(jié)目。
可自從來到這個電視劇綜藝還處于萌發(fā)階段,難看的慘不忍睹。
只能抱著書聊以慰藉,但連續(xù)看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完全能夠非常專注的閱讀那些復雜的沒有言情小說有意思的書籍。
好在前世聽說過但從來沒看過的世界名著目前都已上市多年,想看毫不費力。
家里傲慢與偏見、簡愛和其他書籍都被我堆在我丈夫的書架上滿滿當當。
那可是我的精神食糧。
看了沒一會,我就聽到有什么人在講話,微弱且斷斷續(xù)續(xù),即便是我仔細聽也沒有聽到他們在講什么。
不過我順著聲音四處看,找到了剛才沒有注意的辦公桌后面靠左側的墻面有一扇門。
……
……………………
“漢弗萊我現(xiàn)在立刻馬上就要辦這件事!”
“大臣您要知道辦一件事的前期工作我們也是需要充分的時間做準備。”
……
我敲了敲門,對面的聲音依然繼續(xù),我嘗試著推開門。
里面的聲音清晰的鉆進了我的耳朵里。
“大臣請相信我,我沒有性別歧視相反我很多很要好的朋友也都是女性。”
“當然,我的妻子也是一位女性。”
漢弗萊沒有看到我,一手撐著頭的哈克和坐在一側的伯納德發(fā)現(xiàn)了我。
緊接著哈克突然打斷漢弗萊,瞇著眼似乎在回憶,緊接著道“我之前聽你說女人都是一群愛哭,以偏概全,發(fā)脾氣的時候也變得一點都不迷人。”
漢弗萊眼皮一跳,審視眼前的大臣,狐疑對方還聽到了什么,不過在大臣有意無意的視線掃過他身后。
漢弗萊立刻想到了什么,他腦子轉的飛快。
一連聲的贊美脫口而出。
“哦您可真會開玩笑,在我的眼里女人時非常美好的,我的妻子就是一位發(fā)脾氣也非常可愛迷人的小姐,我常常因為自己年紀漸長而有些自卑配不上我那么漂亮溫柔聰明善解人意的夫人。”
哈克先生盯著漢弗萊有些僵硬的放在桌上的手,捂著嘴抖的非常厲害。
伯納德在一旁抿著嘴笑。
我哼笑一聲,一手還捧著一本書呢。
伯納德聽到的哼聲轉頭,頗為鎮(zhèn)定的眼神打量我的表情,然后笑著道“親愛的,剛才我們在談論等一會安妮夫人來,我們要去哪里聚餐呢。”
“安妮要來?我怎么不知道!”哈克撓著臉有些詫異,不過他也蠻開心的樣子。
我丈夫忙的見不到人,出了哈克先生的辦公室他就被叫走了。
我站在門口剛想轉身開門進去,就被之前碰到的叫薩拉的女士叫走。
她需要我的幫助。
第27章 日常生活第二十七章
我被帶進一間工作室,一進門就是啪啪機器敲打的聲音。
我定睛一看四張大桌子平均一張四個人,面前擺放的是一個夾著一張紙的機器,紙隨著他們敲打,上面刻印出一行一行的英文。
像是手動版打印機。
薩拉說這里的人手不足還要去照找人過來幫忙,內(nèi)閣臨時要開會,有些數(shù)據(jù)需要打印出來。
下午準時送到會議室的桌子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半,除了吃飯時間和休息時間只有不到兩個半小時。
薩拉有些發(fā)愁,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大部分都是一個字一個字敲打有的快但是快完之后打了一半發(fā)現(xiàn)錯的扔到了垃圾桶,她揉著額頭嘆口氣。
我被安排在靠門的左側的桌子上,挨著一位短發(fā)穿著灰色西裝的姑娘。
這個姑娘是這里少數(shù)手指在鍵盤上都快敲出殘影并且垃圾桶里一張廢紙都沒有。
我嘗試著研究這個打字機,卻不不知道弄錯了哪里,打字機器怎么也敲打不出來字。
我身邊的姑娘在百忙之中手沒停下眼睛掃了我一眼,告訴我哪里不對,但是她說的一些專業(yè)名詞我對不上零件,不知道在哪里。
她暗聲罵道一群笨蛋后,幫我修好打字機,然后告訴我如何快速的打字不會犯錯。
有時候一個字母出錯,這張紙就廢了,尤其是快打完時出現(xiàn)錯誤,那純粹就是浪費了大把時間。
這個打印機和我前世在學校老師的辦公室用過的打印機完全不是一個東西。
但和計算機鍵盤打字沒什么區(qū)別,我上手很快,說實在的,我甚至可以和旁邊的姑娘媲美,連我身旁的姑娘都不由得吃驚起來。
“你瞧著可不像是用過打字機的樣子,可你的速度都快趕上我了。”
短發(fā)姑娘有些驚訝,對面的金發(fā)小姐也是一邊兩個食指一個鍵一個鍵的按著,此刻看著我噼里啪啦似乎都沒有思考不用看鍵盤就能飛速的打出三行字。
不得不說我這門手藝還是讓在座的姑娘們大為震驚,尤其是聽說過我從來沒有碰過打字機。
我倒是想說碰過計算機鍵盤,但顯然他們并不以為意,反而因為我的技術讓她們放心不少。
不過也不是聊天的時候,等再次靜下心來,室內(nèi)又是鍵盤噼里啪啦敲擊的聲音。
等到中午的時候,我和旁邊的姑娘已經(jīng)完成了自己的份額,從別人那里拿了一些分擔。
還沒有打完,就到了吃飯的時間。
他們這里似乎沒有要干完在吃飯休息,一個個到了時間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
如果是之前他們吃飯肯定是沒有心思,但現(xiàn)在眼看著剩下的數(shù)據(jù)肯定能在下午之前送到內(nèi)閣副秘書助理的手里。
一下子輕松了起來。
她們帶我一起去食堂,但我說我有個朋友要過來。
等我見到安妮的時候,安妮已經(jīng)恢復的不錯穿著奶白色蛋糕裙外搭一件風衣。
我們幾人在餐廳吃午餐。
是在白廳街外的一家餐廳。
我和他們說我用打字機一分鐘能打出兩百個單詞。
安妮非常驚訝,連忙問我是真的嗎!
我矜持的點了點頭,然后伸出我的手指上下按著,靈活的不象話。
安妮直念叨不可思議。
我倆聊了好一會,我才發(fā)現(xiàn)另外三名男士沒有任何表示。
我看了眼漢弗萊。
一側的伯納德小聲道“莉婭夫人您沒有在辦公室,我們就去找你了。正好碰到了薩拉。”
“很棒,莉婭。”我丈夫擦了擦嘴角,舉著杯子和我碰了一下。“我從來沒見過有人打字又快又準,說實在的你甚至可以參加全國打字比賽。”
哈克在旁邊也跟著說了他年輕時在報社用過打字機。
那簡直黑暗的歲月,那些打字鍵盤仿佛每一個字母都在嘲笑他僵硬的食指。
不過剛剛哈克沒有和伯納德他們一起看我打字時的狀態(tài),也好奇了起來。
下午就來到了那件小辦公室。
我當場表演了什么叫鍵盤錢上跳舞。
哈克連連驚嘆,非常給面子。
漢弗萊微笑的站在我身邊,我被他的手輕輕的握了一下,又被他拍拍腦袋。“好好干!”
怎么說呢,我是她們上司的夫人,在漢弗萊動手動腳的瞬間,經(jīng)過一些知情人的科普,很容易的就猜到了。
不過這對于我的工作沒有任何影響,這些姑娘們也和之前那些小蜜完全不一樣。
都是高材生并不準在這里干太長時間,只是同樣的在履歷上有一個完美的經(jīng)驗對于他們在其他領域有非常大的幫助。
打印完數(shù)據(jù),徹底閑下來,姑娘們開始做起了其他的工作,就連我都被分配了不少活。
大概是打字機器使我感覺自己也不是那么笨的人,接觸新的工作也沒有早上那么抗拒和害怕。
我現(xiàn)在可不愿回到漢弗萊德辦公室,太無聊了。
不過沒想到那個我在這里遇到的第一位女性,薩拉竟然沒多久就要辭職了。
不上班不知道,這時間過得太快。
轉眼間就快到了初冬時節(jié)。
我竟然堅持了這么久沒有想著拒絕漢弗萊上班的提議。
主要是就在那件小辦公室里,都是年紀相仿的姑娘,和之前聚會參加的太太宴會完全不一樣。
這里只有小姑娘們糾結工資是買一件厚一點的大衣還是漂亮的帶絨的靴子。
家里的弟弟妹妹太調皮了晚上都睡不好覺之類日常話題。
不過他她們很少談論上司,只有幾個嫁人的姑娘談論家里的孩子。
我才偶爾說起我的兩個孩子。
我正在廚房刷碗,水流沖干凈白色的盤子,帶著濕漉漉的水,遞給身邊拿著擦完布的丈夫。
從廚房的雜物間里翻出來的一件陳舊的圍裙在他身上可憐巴巴的掛著。
這是我之前買的很合我身材的圍裙,肩膀帶著蝴蝶結,非常可愛。
但在我丈夫身上就感覺這條圍裙小的可憐。
只擋住了西裝褲大腿往上。
也算湊合。
我丈夫問起了我最近的工作和同事之間的相處。
我們聊了一會,我就推著他去客廳陪著孩子,我準備做點黃油餅干帶到辦公室和同事們分享。
第二天一大早我難得有些爬不起來。
最近一個月我丈夫每到晚上仿佛整個人清心寡欲。
不過他在睡覺的時候總是問我心情怎么樣。
在我連續(xù)說了一個月工作非常開心后,他仿佛打開了某種他自己設下的禁令。
等我早上迷迷瞪瞪被人從被窩里抱起來穿衣服,我都沒有反應過來,簡直累的伸手都費勁。
我丈夫將我臉上的頭發(fā)拂到耳后,輕吻了我的臉頰,聲音低低的帶著沙啞“哈尼,動一下,我沒有辦法給你穿褲子了。”
我在他懷里海豹翻身。
我拿著熱毛巾擦臉,我丈夫遞上牙具,他出去看著兩給孩子吃飯。
我一邊咬著牙刷一邊隨手將頭發(fā)扎起來。
露出來的脖子上紅色的……
我……
來到餐廳坐下,我的脖子上已經(jīng)帶上一條漂亮的絲巾。
我丈夫站在我身后幫我倒熱牛奶,脖子的絲巾被人用手指撥開露出一朵紅艷艷的痕跡。
我側身抬頭看向我丈夫,眼神哀怨。
他倒是精神氣滿滿,嘴角的笑一直沒有放下。
連孩子們都察覺到了爸爸非常開心。
不要臉!
我拎著昨晚做的黃油餅干,一早漢弗萊幫我打包。
我倆送完孩子進了辦公廳分開。
我來到辦公室門口,門沒有向往常一樣開著,而是關的死死的。
我打*開門,壓抑的哭聲立刻讓我看到了坐在我對面的金發(fā)姑娘凱瑟琳。
她哭的很傷心的趴在桌子上。
一旁的姑娘們安慰著。
我關上門就聽到短發(fā)姑娘麗麗靠著椅子面色不太好看。
麗麗看了我一眼,和我打了聲招呼然后沖著凱瑟琳大聲道“你怎么哭都沒有用,之前就說過那個男人是個壞蛋,你騙不信我。”
凱瑟琳還趴在桌子上,甕聲甕氣哽咽著道“他不是壞人!他只不過是不想耽誤我才要和我分手!我只是難過不能陪他一起去美國,你不要污蔑他。”
我坐在麗麗旁邊,明顯感覺對方胸口劇烈起伏,臉都氣紅了的樣子。
她猛地拍桌子,將凱瑟琳都嚇得一把抬起頭露出一張妝花了的臉。
我看著凱瑟琳往日精致的妝容和現(xiàn)在如同女鬼一樣的可憐樣子,我想笑,但是這畢竟是人家最傷心的時候我要克制。
不過我旁邊的麗麗沒有克制,她啪啪拍桌子嗓門大的仿佛走廊都能聽見。
“我都給你說好幾遍,那男的就是不想和你好了才分手,說是怕你離不開父母為你好的樣子都是借口!他在外面有人你知不知道!”
凱瑟琳深呼吸,強行鎮(zhèn)定了一會,然后她眼里透著堅定的光芒。
“我不信!”
麗麗捂著頭緩緩坐在椅子上要閉氣的樣子,其他姑娘也是勸兩個人。
我在一旁順口提了句“下班去跟蹤一下不就好了。”
“多觀察幾天,如果真像麗麗說的那樣,那凱瑟琳的男朋友肯定藏不住他出軌的事實。”
凱瑟琳比麗麗答應的還快,仿佛是急于和朋友驗證自己的眼光肯定沒有錯。
凱瑟琳表示同意。
麗麗冷哼一聲。
兩人今天工作都帶著火氣。
凱瑟琳打字都快了不少,更別提麗麗。
晚上下班我正等著我丈夫來接我,我們準備去一家餐廳吃晚餐。
其他人都走了,麗麗和凱瑟琳也早早提前下了班去跟人去了。
不知道結果怎么樣。
第28章 日常生活二十八
窗外是迷人的夜色,桌前是炙烤豬肋排,蜜色的醬汁包裹著勒排散發(fā)著油量的光澤。
奶油蘑菇湯鮮美香甜。
在吃之前餐廳的服務員用刀和干凈的手套幫忙將肋排上的肉剔下來。
一旁的籃子里是方形的白面包,還有一迭新鮮的蔬菜色拉。
我?guī)鸵晾蛩_白做了一個肋排小三明治,我丈夫幫愛德盛一碗奶油蘑菇湯。
音樂在耳邊環(huán)繞,我倆吃著東西偶爾說這話。
“……凱瑟琳的男朋友說他要回美國定居,凱瑟琳有和男朋友一起回美國的想法,但是她男朋友死活不答應,說怕凱瑟琳會想念自己的父母。”
“但是麗麗說那個男朋友根本不是為了凱瑟琳,純粹是想分手而已。”
我丈夫不以為然道“好姑娘,相信我,大部分男人都和我一樣,我喜歡你,哪怕你不舍的家人我也要想盡辦法和你在一起。”
“真心的愛一個人,絕對沒有那么無私地放棄愛人。”
真是復雜的感情問題,我咬著面包,我丈夫抽空塞了我一嘴苦菊。
他打趣我“吃點苦菊去去火氣吧親愛的,你看著好憂愁的樣子。”
“我就是見不得好姑娘被人欺負,事情沒有結果,我總是會惦記,這可真不是一個好習慣。”
我自己也是煩惱自己這種替別人上火的性子。
我丈夫倒是非常愿意開解我,他笑著道“好姑娘總是不缺乏追求者,總得給后面的先生一個進位不是嗎?”
我聽著這番話,確實覺得我丈夫說的很對,你不騰出來一個位置讓更好的男人出現(xiàn)在你面前,好糾結那種可怕的前任做什么。
不過等第二天辦公室里的兩個姑娘都請假了。
就算好奇事情的后續(xù),我也找不到人了。
我老遠就看到伯納德和身后的幾位捧著一大摞卡片。
“這是什么?”我?guī)椭Я艘话敫{德。
“圣誕賀卡,”伯納德緊接著道“哈克先生和安妮夫人需要親自在上面寫上自己的簽名。”
一張桌子很大,上面擺滿了一摞摞卡片。
我捏起一張看向上面打印的相同的祝福,然后末尾有的是已經(jīng)打印出來的簽字,有的簽字處一片空白。
“…………這一摞是吉姆哈克,這一摞是吉姆哈克和安妮哈克,另一邊是愛你的吉姆哈克,哦還有地上的!愛你的吉姆哈克和安妮哈克。”
伯納德指了指這些賀卡,嘴里飛速的吐著單詞,哈克先生跟著身后轉了一圈。
不可置信道“都要簽!”
伯納德:“是的!”
哈克先生如同一條海帶,軟軟的搭在高背椅上,兩眼無神。
我在旁邊笑的不行,都能想象安妮坐在家里和哈克不眠不休的一邊罵著收件人一邊奮筆疾書。
我丈夫這時候推門進來,滿面笑容像是得到了什么寶貝,幾步貼著我看了眼桌子地上的賀卡非常不走心“真是受歡迎呢大臣,您的交友甚廣一直是我前進的榜樣。”
然后他話鋒一轉“這樣我也就放心的離開了。”
“!”
“!”
伯納德和哈克先生的眼神都震驚了。
我也從來沒聽說我丈夫工作有什么變動,“你離開去哪里?”
我丈夫拍拍我的腦袋,然后一把坐在椅子上,一臉想要炫耀又想要矜持一點,于是他格外淡定“阿諾德要提前退休,我接替他的工作。”
這是升職了!還是從行政事務秘書長變成了首相秘書長!
哈克先生脫口而出“首相能讓你糊弄我這般糊弄他!”
“您這是什么話!”我丈夫一手搭在扶手上,兩腿交迭非常悠閑,拉長聲音道“我可是一個非常忠誠從不耍上司團團轉的好下屬。
哈克背對著漢弗萊和伯納德竊竊私語,“他上任,那整個政府不就在他的掌控之下!”
突然哈克先生抬手捂著嘴,驚慌道“或許還有人事調動!”
說起人事調動,哈克先生這些年矜矜業(yè)業(yè)的既要保證自己的選票數(shù)量又要和漢弗萊斗智斗勇,差點被調到歐盟又差點去了西伯利亞吃土豆。
漢弗萊如今可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恨不得將人供起來,舔著臉說要給他舉辦一個風光的圣誕歡迎會。
伯納德在一旁提醒,圣誕節(jié)可是非常有意思的一天。
哈克茫然的看了一圈,對上我,我抬頭望天最后想到一件事。
“圣誕節(jié)是醉酒駕駛的高峰期。”
漢弗萊和我擊掌“聰明的莉婭。”他轉頭提醒前上司,“或許可以讓安妮夫人代駕。”
“哦,我喝醉的時候安妮基本上……”
然后內(nèi)閣即將迎來一場別出心裁的圣誕夜之后的,各種罰單。
第29章 日常生活二十九
這天辦公室里的人齊聚一堂,全都是吉姆哈克的下屬。
基本上到圣誕前夜的這天算得上是部門聚餐活動,每年都有,只不過我從來不參與,更喜歡早早的回鄉(xiāng)下將孩子丟給公公婆婆,在田野間撒歡。
據(jù)說外交部今年的聚餐,大臣自掏腰包買了不少好酒,財政部大臣委婉的命令下屬自掏腰包帶幾瓶極品好酒。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外交部的上司闊綽有錢,財政部的上司摳搜不要臉。
安妮開車來接我的時候,我正和我婆婆囑咐晚上要早早睡覺,至今老太太來家后迷上了一部電視劇,有時候我半夜起來還能看到客廳的燈還亮著。
婆婆年紀也很大了,熬夜對于老年人來說可是非常的不友好。
我和我丈夫最近總是因為這件事憂心忡忡。
我提著小包上車后,隔著窗戶和老太太道別,車開了很遠才轉回頭直視前方的馬路。
“你婆婆看著非常溫和慈祥。”
安妮眼睛注視前方緊緊握著方向盤。
“對,她真的非常好,基本上我都感覺不到我們是婆媳,就和鄰家奶奶一樣讓我感到親切。”
“那可真好,我婆婆還在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想要在她的酒瓶里放點……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不過我倒是感覺到安妮今天開車的狀態(tài)有些異常。
她很緊繃。
我也沒再和司機說話擾亂她開車的注意力。
車廂內(nèi)頓時安靜了,只聽到來回車輛的鳴笛和氣流聲。
前面遠遠的看到了辦公廳,靠近辦公廳的后側有一個大院子,安妮準備將車停靠在里面。
正當我們都專心的繞著車往院子里開,前面正在排隊往前開的一輛深棕色的轎車屁股一點一點突然的往后挪,速度不快但對比安妮絲滑的速度,兩輛車馬上就要撞到一起!
“@$%”安妮惡狠狠的罵了一句,面目猙獰的慢慢停下車,眼睜睜的看著前面那輛車忽悠忽悠的車屁股慢悠悠的靠在了安妮的車頭,像是兩頭棕熊緊緊依偎在一起。
前面的車似乎停了下來,但沒有下車,安妮氣急敗壞:“還沒喝就醉了!一群腦滿肥腸的蠢貨!”
我看著安妮上前狂敲車窗,也準備趕緊下車,被到時候遇到緊急狀況,安妮一個人也沒辦法。
可車門剛推開,安妮就轉身回來。
“怎么回事?”我重新關上車門問道。
安妮狠狠的關上門,眼前的車屁股已經(jīng)開始正常往前行駛非常絲滑的倒車入庫。
安妮也跟在后面將車停好,熄火后厭惡道“和身邊的小姐正在聊天,準備一展雄風然后在圣誕夜期間被抓去蹲幾天!”
我倆推開哈克先生的辦公室,一陣歡騰的說笑聲傾瀉而出,伴隨著濃郁的酒香和溫暖的熱氣撲面而來。
哈克先生率先看到我們,他趕忙讓我們趕緊脫掉外套在壁爐邊烤烤火。
伯納德和不認識的一位女士相談甚歡,其他人帶著各自的家屬,三三兩兩的聚在自助餐桌旁挑選食物或者在沙發(fā)上喝酒聊天。
我選了一杯白葡萄酒,小杯。
“莉婭。”一只手從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正挑著三明治和小蛋糕,任何一切巧克力口味的蛋糕無論是黑森林還是提拉米蘇我都非常喜歡。
這讓我有些糾結的看向我身后穿著黑色西裝灰色銀紋領帶的丈夫,他今天可謂是意氣風發(fā)。
“我兩個都想吃”我一手點著下巴有些糾結。
我丈夫直接端著兩碟點心來到一側靠窗的我小圓桌上,把兩塊蛋糕分別切成兩份,然后交換放到一起。
“你不是不怎么愛吃奶油嗎?”我接過蛋糕,有些不好意思“要不然我問問安妮。”
我丈夫站在窗前舀了一勺蛋糕放進嘴里,“還行。”
我倆正聊著天,一幫人也喝了有一會了,突然傳來銀器敲擊玻璃杯清脆的聲音:“在這開心的圣誕夜,我有必要跟大家說一件讓我們痛心又開心的事情。”
所有人圍了上來,哈克站在壁爐一側的墻壁,他臉色紅潤眼睛冒著水光,往日梳的整齊的兩鬢的銀發(fā)絲都掉了兩縷下來,看著就有種喝大了的感覺。
“我們的秘書長小漢……他要離開我們了。”說到這里,哈克哽咽了一聲拿著叉子的手急迫的從胸口處的口袋里摸出來一條酒紅色手帕按著眼睛。
……一時間所有人目光同情的哀切的看著我們,我身邊是快要離職還沒有離職的莎拉,她拍著我的手嘆息道:“你要堅強。”
……
我眼見著我丈夫的臉拉的老長,目光如刀子一樣射向哈克先生。
就在漢弗萊張嘴想說什么,哈克先生順手將帕子塞進口袋里,然后抬起酒杯一臉興奮道“到時候小漢成了首相秘書長,可要想著我這個隨和的前上司,漢啊別忘了……”
哈克擠眉弄眼,然后一陣踉蹌倒在安妮肩膀上,安妮扶著他起來他還不忘目光渙散“人事……”
人事調動是吉姆哈克先生的野心的一種表示,他迫切的希望和他關系非常好的小漢給他一個好一點的職位,即便喝醉了也沒有忘記。
因為一場烏龍,漢弗萊已經(jīng)是皮笑肉不笑。
我丈夫的表情,是想要將哈克先生送到西伯利亞吃土豆。
我們散場的時候我丈夫突然被首相叫走,去的匆忙我只來得及和他說了一聲,不知道他聽沒聽見。
我搭乘的還是安妮的車,不過回程的我有些坐立難安的看著路邊的高低起伏的建筑和另一側馬路中間極速超過我們的轎車。
流浪狗跟著我們慢悠悠的在寒冷的夜色下散步。
“……安妮,在馬路上開的這么慢沒有關系嗎?”
……
一陣沉默后,安妮似乎有種突然回過神來的遲鈍,她緩緩地“……什么?”
就在我們行駛二十分鐘還能看到后面有條巷子的建筑。
那巷子里本來剛才路過似乎看到了一輛車,但太暗了看不清。
但是鳴笛聲響起,前面兩個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我往后一看。
有兩個藍色的燈在車頂上不停的閃耀著冰冷的光,一路疾馳來到了我們的前面。
哈克先生在車窗被敲的時候,他似乎剛反應過來,但酒精讓他意識和動作一樣緩慢。
于是等他打開車窗,警察叔叔已經(jīng)掏出了小本本在上面寫了不少東西。
“吉姆哈克先生是吧!”
“…昂”哈克先生溫和的恍惚的笑了一下“生蛋快樂,警管先生。”
我捂著眼睛不敢看眼前的混亂,呻吟一聲,漢啊救命!
說起來,或許英國人民不太了解財政部部長長什么樣子,也不太了解外交部部長長什么樣子,但對于時不時活躍在報刊廣播電視里隨和親切的吉姆哈克先生可是眼熟的很。
化成灰都能認識。
此刻拜之前拉票瘋狂活躍社交場合所賜,警察先生輕而易舉的就能在昏暗的路燈下看清轎車里的人是誰。
哈克先生踉蹌的走出車門摔倒在已經(jīng)準備迎接他的警察先生的懷里。
警察先生似乎有種遇見這種事情多了反而越發(fā)嫻熟淡定的樣子“或許等一會您可以讓您的夫人開車?”
吉姆哈克哼唧一聲整個身子貼在車門上,恍惚的笑了一聲。
上帝,我捂著臉不敢相信哈克先生喝的這般模樣。
“是的,是的”哈克先生嘟囔著“我喝醉的時候我妻子從來沒有喝過酒。”
安妮坐在座椅上探頭差點撞到前面的突起的位置“是……是的我我丈夫喝酒…………”
安妮話音還沒落下,靠著車子的哈克先生已經(jīng)如面條一樣順著車壁緩慢滑到車底…
警察將罰單和程給內(nèi)閣的舉報信寫完后塞進自己的口袋里,與車后座捂著臉的我四目相對。
“我不會開車”我費力的擠出幾個單詞,在不會上有些飄忽。
會開車的兩個,都醉的還能在椅子上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坐直,已經(jīng)算是用了很大的意志力。
沒喝酒的不會開車。
之后是警察先生把我們送回家……
我丈夫后半夜才回家,我從客廳的沙發(fā)上緩慢的邁著軟軟的步伐投入我丈夫冰冷的懷抱。
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
眼前的男人面色微紅,棕綠色的眸子看什么都深情蕩漾。
我給他放了洗澡水,怕他直接將自己送給上帝,從首相秘書直接升職上帝天使長。
“莉婭…”我丈夫喃喃的念著我的名字,他醉意朦朧聲音暗啞“楊….”
我拿著毛巾站在原地,眨了眨眼,恍惚間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楊怡”
每個聲音的調子非常準確,沒有絲毫的拐彎的莫名其妙的語調。
和我的爸爸媽媽,和我的朋友,和我的親戚,和我的同學。
叫我的聲音一樣……
帶著水珠的大手從浴缸的熱水中抬起來緊緊的抓著我手中的毛巾,有著常年在辦公室工作的人特有的一種干凈白皙的臉抬起來就那么望著我。
他似乎清醒了,眼睛明亮“圣誕快樂楊怡!”
男人笑的顴骨飛起,偶爾真像個可愛的小松鼠。
我眨了眨被水霧模糊的眼睛,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糟糕!安妮他們倆都喝醉了!誰照顧他們!”
我丈夫深情完后淡定的靠在浴缸后面的臺子上,迷迷糊糊的帶著困意道“總會有人照顧的。”
第30章 日常生活三十章
那可真是一個混亂的夜晚。
不愧是圣誕夜。
安妮和哈克先生在地毯上橫躺豎躺睡了一宿,圣誕節(jié)當天齊齊感冒。
狠狠的打了個噴嚏的哈克先生拿著我給的材料翁聲道“一大早你笑的好奇怪,莉婭。”
“您的錯覺”我深吸口氣想讓自己不要笑出來,送完材料也沒管哈克先生狐疑的表情直接離開。
和匆忙進來的伯納德先生打了個招呼我就急忙去干自己的活了。
除了打字外,我確實也具備了工作的能力,有些東西雖然我談剛開始接觸有些慌亂,但時間長了似乎也就熟悉了。
不過內(nèi)務部的大臣今天的會議文件應該不用打了,他可真倒霉啊哈哈哈哈。
……
…………
作為升職禮物,我特意挑了一套精美的茶具送給我丈夫,還有唐人街的花茶。
吉姆.哈克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漢弗萊站在靠窗的長柜前,而柜子上的銀色花紋茶壺壺口的水霧緩慢的向上。
“找我什么事?”哈克來到柜子旁邊的小茶桌一側,坐在扶手椅上吸了吸鼻子“沒有聞到味道但是你的茶具非常漂亮。”
哈克先生現(xiàn)在鼻子聞不到味道也不能違心夸贊茶的味道可真香。
“那您可就虧了大臣。”漢弗萊蓋上茶壺蓋子遮擋一股濃郁的玫瑰花香,端著茶壺來到桌邊的另一側。
“內(nèi)政部報告我一起交通事故,”
漢弗萊撩起眼皮似乎想到了什么補充道“哦對了交通事故之一。”
交通事故之一?哈克本就憨態(tài)可人的腦子在感冒的作用下更是一塌糊涂,他并沒有在意之一這兩個重要的詞語。
“明白”哈克靠著椅子,然后他警惕道“你不會要訓斥我吧!”
棕紅色的清澈的茶水從壺口傾入茶杯中,屋子里頓時一股淡淡的花香,即便是堵著鼻子的哈克都聞到了一絲絲香甜的味道。這時候漢弗萊接著道
“一個內(nèi)閣最卑微的小職員需要向內(nèi)政部保證,下不為例先生。”
哈克坐直身子,他糾結道“可是我明明有銀章。”
漢弗萊深吸口氣道“難不成您指望那枚可憐的銀章能保護您在酒后駕車不被逮捕!”
哈克訕笑了一聲,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但還是有些糾結。
“我都快成zhengzhi難民了”
“或許可以直接上報”漢弗萊指了指身后的巨幅畫像上一位美麗的女士
“呵呵,小漢真是”哈克嚇的尷尬的用大笑三聲掩飾,然后面無表情道“你告訴內(nèi)務部,我非常愿意時刻被人訓戒。”
漢弗萊遞過去茶杯“感謝您的配合。”
“話說內(nèi)務部長知道嗎?”哈克喝了口茶,鼻子深深的聞著蒸騰的熱氣里的花香,通了三秒。
漢弗萊端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橙紅的水流劃入瓷杯里,他悠閑地看了會“在這一點上上帝似乎并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運氣,尤其是圣誕夜那天的凌晨。”
漢弗萊喝了口茶,覺得妻子選的話茶味道不錯,“今天沒出席內(nèi)閣會議的其他兩位情況還好,只是在自己家中放肆了一下,目前在圣瑪利亞醫(yī)院病房休生養(yǎng)息。”
“內(nèi)務部長……老實說,或許您應該知道自從他親自發(fā)起拒絕酒后駕駛這項運動并命令警察嚴懲違規(guī)者之后,這項活動如火如荼的在進行中。”
漢弗萊將茶杯放在碟子上,發(fā)出咔噠一聲“不幸的是,這場活動開展了三年沒有抓到一名違規(guī)者,內(nèi)務部長也非常憂愁,于是在三年的末尾,穿著非常的不體面被當場逮捕。”
“….哦”哈克捂著嘴,一手端著茶杯,驚訝(幸災樂禍)道“那可真是,票沒見長最近掉了不少吧。”
“唔”漢弗萊點點頭順手抽出來桌子上的一摞報紙中間的一張。
還沒遞過去。
哈克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帶上了自己的黑框眼鏡,雙手翻開報紙看笑話。
正文每個字母都碩大的直戳人眼球,非常明顯且面目猙獰的寫出了內(nèi)務部長為了自己的業(yè)績親自上陣。
哈克捏著黑眼睛邊瞇著眼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樂呵呵道,“他的警衛(wèi)員呢?
“被甩掉了”漢弗萊目光輕輕的落到哈克身上“醉酒的人總是潛力無限的。”
“哦,那可真是!他還能干下去嗎?”
漢弗萊喝口茶,“或許有些困難,對比上述兩位在醫(yī)院的大臣,這位可是在馬路中央的車禍現(xiàn)場被帶走。”
照片上的帶著毛的黑猩猩,真是辣眼睛,漢弗萊厭惡的哼了一聲。
車禍?
漢弗萊簡單的描述了一下那位醉酒的先生飆車后的車禍現(xiàn)場。
哈克聽的連呼帶叫。
“所以自然就泄露了。”漢弗萊悠悠的喝了口茶,輕聲道。
哈克一驚“核廢料。”那可就是真正的嚴重的事故,絕對會被人罵死!辭職都是輕的了!
“消息,忘了告訴您,那輛小轎車里就是這張報紙的主編。”漢弗萊指了指哈克手中的報紙。
………
………………
“所以說消息泄露的太快,事情發(fā)展的也讓人措手不及,內(nèi)務部長得飆車到多少邁…”
才能像坐大擺錘似的左右來回翻滾,竟然還沒事!
“倒也不算沒事,畢竟酒駕。”漢弗萊伸手,我將手里的夾子遞給他,端著一張白盤子站在他身側,面前的平鍋里油花在小羊排的身邊跳的厲害。
漢弗萊將羊排輕輕的翻了一個個順道加了一小塊嫩黃色的黃油在里面融化后,才描述了前內(nèi)務部長悲慘的一宿。
那簡直是他這輩子最慘的沒有之一。
喝大了的人總是將自己的欲望擴大無數(shù)倍,就像漢弗萊所說潛力無限。
前內(nèi)務部長當天晚上上車時警衛(wèi)員親眼所見,是一套有些凌亂但整齊的穿在身上的西裝,被翻倒的轎車里搜救出來的就是只穿了一件平底褲的赤條條的先生。
神奇的是這位先生在如此連番的撞擊下四肢腦袋都沒有什么大問題。
“不過只是失去了一點點的樂趣。”我丈夫和我一起擺著餐盤,喊了一聲在客廳里做作業(yè)的孩子們一起吃飯。
我丈夫最近剛上任,本來事情就比以前多,處理了圣誕夜多起交通事故委實耗費了些心神。
我靠在枕頭上看著傲慢與偏見,正到伊莉薩白對威克漢姆有一絲異樣的時候。
我丈夫閉著眼睛將腦袋埋進被子里只露出一點淺金色的頭發(fā),我摸了摸拉直又彈開,是一縷短短的卷毛。
孩子們也大多比較像他。
“怡,你有沒有想過回你的故鄉(xiāng)去看一看。”
漢弗萊在被子里的聲音有些甕里翁氣。
我此刻正認真的看著上面的單詞,腦子里飛速轉成中文,“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過了一會,漢弗萊拉著我的手道“睡覺嗎哈尼,明天要起不來了”
雖然沒什么睡意,但我想到上班的早上那種痛苦的情緒,無奈將書本放在床頭柜子上,滑入被子里被他攬在胸前。
他貼了貼我的臉,然后下頜抵著我的額頭,被抱的緊緊的,能感覺到彼此身上的暖乎乎的,帶著同款洗衣香氣。
“還是抱著你舒服。”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