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一切都源于哈克先生心頒布的政策。
漢弗萊參加牛津大學校友聚會,我因為感冒不愿意動彈,窩在家里睡覺。
孩子們在客廳自己玩耍。
漢弗萊珉了口酒,坐在圓桌前和牛津財政部部長閑聊,直到送走客人的院長頂著中間禿兩邊有毛的腦袋西裝筆挺的坐在椅子上,緩緩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
晚餐之后的話題,才將將開始。
院長揮手讓身邊拿著酒壺準備隨時為客人們倒酒的侍從退下。
然后靜靜地端著酒杯看著坐在圓桌一側的學生,眼底是不易察覺的佩服。
作為老牌學院的院長,他也算是同輩中的佼佼者,但不得不承認,即便是五十九歲的年紀,也并不比漢弗萊阿普比厲害多少。
總有種只是比人家多活了二十多年,只多了年齡,其他一概靜止。
以至于現在都得求著自己的學生。
想想都要抹眼淚了。
老院長深深嘆口氣,眼看著自己的學生都要喝完酒,眼看著就要到他說的回家時間,暗罵一句顧家的男人真可怕,于是開始了自己今天的話題。
“小漢,喜歡收藏畫嗎?”
漢弗萊正看著時間,有些擔憂生病的妻子。聽到老院長的問話,他心思轉了片刻,將附庸風雅的沒用東西咽進嘴里,非常感興趣道“當然,我家里就擺了一副比利莊園的風景畫。”
但就是不說這畫有多么的好,說實話,漢弗萊學習畫作欣賞只是為了跟那些附庸風雅的人拉近距離,只是用來攀附的但絕不是自己花冤枉錢來顯得自己非常高雅。
蠢貨才愿意做這種費錢的事情。
財政部部長也是一個胡子花白的老先生,他靠在紅色絲絨高椅背上,聲音沙啞語速飛快道“那你到時候可以考慮考慮你們院長現在掛在墻上的畫。”
漢弗萊將杯子放在面前的圓桌上,兩腿隨意交疊,一手搭在桌子上,露出漂亮的琥珀袖扣,手指修長伸展在桌子上,噠噠敲了兩聲,看著對面褐色墻紙上掛著的各類畫作。
財務部長喝口酒,和院長對視片刻,咽下酒慢悠悠道“這些畫如果都賣出去,差不多兩萬英鎊。這下子你們院長可就有錢還貸款了。”
“加上家里的銀餐具,三萬多磅,貝利學院的校舍貸款可以付首付。”
院長打量了一圈自己盡心挑選的好東西,打量了學生依舊不動聲色的溫和笑容。
最后發現自己果然不擅長和自己這個學生耍心思,其他人他總是能看出一二,但漢弗萊如同那潭里的水,你感覺能透過水看清里面的石子,可實際只有進去才知道,它深的能將你沒頂。
財政部部長看在眼里搖了搖頭,直言道“最近的新政策讓我們很難辦啊小漢。”
漢弗萊眉眼圓滑的笑意都要傾瀉出來,“您二位直說就是了,最近事務繁雜,我一時半會也弄不清楚您說的是什么。”
財政部長放下杯子人直接一手撐著桌子,身子靠前,“牛津要破產了。”
漢弗萊是真不了解新政策和牛津破產有什么關聯。
在得知全靠外國學生一年4000英鎊的學費贊助才將貝利學院拉起來時,他馬上明白了一件事。
這時候院長深深嘆口氣“現在招生形勢本來就嚴峻。”
“我坐飛機去美國和美國人兜售我們牛津文化,可惜買賬的人非常少。”
財政部長說完自己的冷板凳經歷,那邊院長輕描淡寫的將feizhou的英國教授拼命像本地人兜售社會學科。
和拼命向yisilan人販賣豬肉一樣讓人不可置信。
這件事情只有哈克先生撤銷,就完全沒有問題,但前提是如何說明才能讓那位堪比□□一樣頭腦的憨先生了解他們的困境。
漢弗萊著急回家,沉吟片刻就給了一個建議,邀請哈克來牛津參加晚宴。
一切飯桌上談。
晚上十點半到家的漢弗萊,剛打開房門就聽到沙啞的哭聲。
根本不用思考就聽出來是妻子在哭,漢弗萊急的外套都沒脫急忙換上拖鞋,長腿邁得飛快,夫妻倆的房門開著不大不小的縫隙,里面是暖黃色的燈光蔓延到走廊。
漢弗萊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床上哭的我和坐在一邊不吭聲有些無措的伊麗莎白。
我感覺到一股涼風拂過,一只手搭在我的腦門上。“你還在發燒”
我丈夫語氣有些不安,我大概也知道從昨晚半夜斷斷續續的發燒到現在確實不能只靠藥物來治病。
他似乎張嘴想說什么,但是看了眼孩子,最后是幫我穿衣服,將愛德叫醒,我們一家四口去了醫院。
“39.8……”護士看著溫度眉頭緊皺,我立刻被按進醫院的病床上,打針。
坐車到醫院,再到扎針,我似乎并沒有多么太多氣。
但我丈夫帶著孩子們在外面不知道干什么,好一陣功夫我聽到了伊麗莎白小聲的抽噎聲。
我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因為孩子不睡覺氣哭感到非常丟臉,可丈夫第一時間詢問并發現這件事又讓我很窩心。
果不其然,沒一會伊麗莎白邁著小步子,小手擦著眼淚,抽噎的趴在床邊,她似乎還沒有病床高,小小的墊著腳趴在那,圓嘟嘟的臉上滿滿的歉意。
她奶聲奶氣道“媽媽對不起,寶寶沒有老老實實的睡覺,是寶寶不對。”
我嗓子里的哽咽聲艱難的咽下去,但眼眶又紅了起來,我沒有扎針的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關系,以后要乖乖早早睡覺知道嗎。”
伊麗莎白難得乖巧的點頭。
我丈夫趕著兩個孩子在另一只去過床上睡覺,然后拿著剛洗好的手帕,帶著涼意疊好了放在我的眼睛上。
我感覺到他手指隔著涼帕按壓我的眼睛周圍酸澀的地方。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但我的手沒忍住,在黑暗中摸到了他微涼的手指尖。
被人緊緊的握在手里,我感覺到了暖意。
“你呀”
他輕嘆道“還能被自己的女兒欺負哭了”
我抿著嘴手想辦法纏著他的手指,“我想被你抱著睡覺。”
我撒嬌的語氣是所有人想象不出來的那種,如果嬰兒會說話,那也差不多了。
我感覺手被放開,有人從右邊繞著病床到左邊,然后是病床下陷的咯吱聲。
在最后是隔著被子被人攬在懷里的安心。
他輕吻我還有些熱的額頭,輕聲道“睡吧寶貝,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的聲音在有些寂靜的房間里溫柔又低沉。
像是催眠曲,也有可能是我哭累了。
總之不到兩息的時間,我的腦子就變成了一片空白,睡過去了。
打完針的第二天就不發燒了,醫生開了藥,養了幾天終于開始活蹦亂跳。
我在家要悶死了,聽漢弗萊說去參加學校的晚宴,我也想去。
我丈夫攬著我的腰,面對面的打量我,發現我死活不愿意繼續在家多休息幾天,這才無奈的答應。
但有個前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