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非常癡迷火鍋
可問題是如果很少吃辣的人,一個月有半個月都在吃辣火鍋。
那她的腸胃肯定是受不了的。
為此,哈克先生非常擔憂太太的病情,尤其是凌晨的廁所,發出劇烈的響聲。
天還未亮,此刻室內昏暗的壁燈在走廊的一側散發著微微的光。
哈克先生被震醒后,就隱隱聽到不遠處的痛苦的呻吟聲。
連綿不斷的,又像是微弱的發泄憤怒的聲音。
哈克先生終于在暖暖的被窩里爬了出來,擔憂在他的腦子里占了上風,他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安妮。
她的聲音很痛苦的樣子。
“安妮”哈克先生敲了敲廁所的門,“你還好嗎?”
安妮夫人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帶著悶悶的回音。
“我非常的好,吉姆,我現在正在忙著戰斗,請你不要打擾我。”
對于上廁所的人來說,被人在外圍觀聽著煙花一樣的轟鳴聲,安妮雖然不覺得害羞,但很尷尬。
哈克只能披著睡袍回臥室,他覺得自己應該管一管夫人的飲食生活。
辣辣的火鍋非常好吃,哈克也很喜歡,但自從在辦公室沒忍住,咕嚕咕嚕放了一個非常臭的屁,頓時克制住了美食的誘惑。
倫敦的五月已經紫色的花海次第蔓延。
沿街的一些老舊的住宅外圍已經布滿了如流蘇又像是瀑布的紫藤花海。
最高的紫藤能攀爬到四層到六層之間。
街角的那家花店已經開始了夏日活動。
兩層六扇圓頂長方形的窗戶外的紅磚墻堆滿了粉色白色和紅色的薔薇花。
像是在墻上開了一片花海,美麗又絢爛,每每路過都是一股沁人的香氣。
我之前總以為是假的,畢竟雨水過后地面上沒有掉落一片花瓣。
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花瓣竟然依舊鮮艷沒有枯萎。
可偶爾推開柵欄,進去購買一束花時,忍不住伸手觸摸一番。
觸及到的,就是真實的,和絲絨般絲滑厚實的花瓣。
湊近仔細觀察,花蕊初確實帶了點點褐色的焦黃,似乎是枯萎的征兆,但不明顯。
店員打包花束聊天時講到了這一片墻上的花海是用一種特殊的東西才能保持的這么長久。差不多兩個月之后就要撤掉。
而現在路過時已經是一個半月的時間,它們依然綻放。
早晨七點鐘的風還帶著點微微的涼意,空氣中的花香都帶著涼絲絲的。
最近一個星期都沒有吃類似面包的食物,昨天看著女兒帶回來的幼兒園的早餐三明治,吃了一口覺得更饞了。
社區內的一家面包店非常好吃。
實際上在這里住的大部分家庭條件都是中等偏上,或者是百分之八十家庭非常富裕。
對于購買的食物,消費能力肯定也是不低的。
而這家面包店完全根據了這個社區的家庭做了詳細的規劃。
從面包店的老板的履歷到食物的造型以及色彩搭配和包裝,還有那價格也便宜不到哪去的新鮮食材,無不證明這家店的價格是非常美妙的。
我穿著一件及膝的方領高腰的碎花連衣裙,踩著小涼鞋挎著我的小籃子溜溜噠噠的走在甬道上,還沒有到地方,就已經聞到了濃郁的面包香氣。
面包店名字是甜果醬面包。
這個名字也算是他們家招牌面包。
推開玻璃門,里面正對著門的是收銀臺,靠拐角街邊的左側是一扇大大的落地窗擦得非常干凈,木質的架子上是一盤盤沒有餡料的牛角包,吐司和黃油面包,酸面包等等被包裹在類似報紙花紋的牛油紙上。
另一側的墻壁緊緊靠著帶著冷藏意味的玻璃柜子里。
里面是各種餡料面包,白色草莓果醬面包上撒著一層雪花湯粉,還有精致的漢堡包,漂亮的蛋糕。
很多種類,我拿著夾子在展柜邊走動,看到了蔓越莓藍莓雙層果醬白面包,小小的還沒有巴掌大,選了五個裝進盤子里。
然后就是靠門口的一豎列三明治專柜。
金槍魚三明治搭配著酸黃瓜奶油蛋黃醬,傳統的果木煙熏肉西生菜黃油蒜泥蛋黃醬。
其他的我沒有關注,這兩個光看名字就讓我口水直流。
買了一個金槍魚兩個熏肉三明治,又買了一小盒雞蛋沙拉三明治給孩子們。
我結好賬,看著店員將面包分別裝進牛紙袋里。
我放進我的籃子里,腳步飛快的回了家。
電梯的速度似乎比往日還要慢一些。
回到家里,丈夫已經洗漱完穿好衣服,在鍋里燒牛奶,兩個孩子坐在椅子上趴著打瞌睡。
我連忙將面包拿出來,兩個孩子的雞蛋三明治,一個小盒子里是六小塊,兩個孩子已經洗完手,一人拿了一塊往嘴里放。
我丈夫在金槍魚和熏肉選了片刻,選擇了熏肉。
我選擇熏肉,剩下的一盒金槍魚三明治我是打算中午就吃掉。
一人一杯熱牛奶,伊麗莎白吃著三明治,淡黃色的餡料擠得滿手都是。
我一邊吃一邊關注,不時的給她擦擦手,愛得已經兩口一個的吃掉了三個,喝了一大杯牛奶。
我準備給孩子們拿點水果,我的丈夫已經吃完擦了擦嘴道“如果這家三明治可以送到我們工作的地方,我可以連續吃半個月。”
現在還沒有送外賣這項便民活動,我的丈夫有些可惜。
但我卻靈光一現,畢竟也沒什么事,偶爾可以給他送幾次。
我丈夫倒是非常高興,他說到今天他們工作餐有他喜歡的三文魚,不過明天的小羊排他已經吃膩了,拜托我幫他帶一份。
我當然同意,并已經考慮明天穿什么衣服去。
吻別后將丈夫送上電梯,我便將兩個孩子送到學校。
雖然早上忙碌一些,但剩下的時間就非常悠閑了。
我從臥室講枕頭拿到客廳,打開窗戶,外面還有些陰沉沉的。
微風吹過,帶著樓下繡球花和薔薇花還有修建過的濃郁的青草香撲面而來。
我懶洋洋的打開電視,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耳邊是樓下輕微的說話聲,電視機里洗衣機的廣告。
再怎么也不可能比全自動旋轉洗衣機厲害。
丈夫的體檢報告似乎也快到家了,郵箱里只有一份稅務賬單,丈夫拿走了。
家里孩子們的洗發露也該換換牌子了。
愛得頭發似乎有些癢,不排除是兩年同一款用的時間太長了。
叮鈴鈴鈴——
電話就在頭頂上突然響起來,我都嚇蒙了。
撫著胸口撲通撲通的心跳,一手拿起電話。
安妮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
“親愛的,過來幫我熬個粥吧,順帶一提,我家沒有米。”
她聲音越來越弱,然后呻吟了一聲匆忙的說了句我去上廁所,啪掛斷了電話。
有多匆忙,我甚至可以從電話線看到另一邊的安妮捂著自己的一整個消化系統,腳底生風一樣爬到廁所。
她這是怎么了?
腸胃不舒服,一碗粘稠的白粥進肚子就已經好了百分之五十。
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只能靠轉移注意力,才能緩解那一陣陣的刺痛。
安妮半靠在暄軟的枕頭上,手都抬不起來,攤在兩邊的被子上,臉色慘白,眼底青黑。
我舀了一勺,她含進嘴里,吞咽下去然后舒口氣。
“你救了我親愛的。”
安妮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喝了能有小半碗,她抬著手說道“差不多了,我覺得咱們可以聊一些有趣的事情。”
“作為我對你的報答。”
說是對我的報答,可她看著慘白的臉上透著異樣的興奮
話說,最近懶得出門,交際也少的可憐,導致消息非常落后。
不過因著渾身懶洋洋的,腦子也短路的厲害,我是剛消化安妮的上半句,但對方可不愿意不急不緩的敘事。
直接開場來了一個王炸。
“前段時間,哈克之前的老上司,當然了他還是更喜歡為現在的上司效命。”
安妮語氣鄭重的仿佛哈克現在的上司就在附近偷聽一樣。
然后重點來了。
“前段時間他的前任上司打電話,話里話外要給你先生使絆子。”
“……我們似乎最近沒得罪人吧。”
我在苦思冥想我最近在家躺著,我丈夫倒是上班可他一向行事圓滑穩妥。
安妮這時候拍了拍我的手打斷我的思考,她擠眉弄眼道“你丈夫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太招人了。”
這個招人顯然不是招惹同事那種正經的擠眉弄眼。
安妮滿眼都是粉紅色的帶著桃色緋聞的眼神布靈布靈的的看著我。
眼底的青黑混合著粉色已經變成了紫紅色……
開玩笑的。
“或許是有一個家境不錯的,大概露西也跟你提過的一個人。”
我有些遲疑“我丈夫和她其實很多年不來往,但最近總是在我們附近出現……”
“你聽我說,那個叫露西的女人是我丈夫前任上司的學生的女兒。說實話只有這一層關系肯定不能讓人家說話,大學幾百幾千人誰能記住那么多學生,更何況還是個沒什么能耐的人。但是她們家早些年還算有些錢財,這些錢也幫了我丈夫的前任上司不小的忙。”
安妮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表示你懂的。
我當然懂。
“所以對于幫助自己的人,那位也是打了個電話,說了有意思了,尤其是你丈夫申請爵位的那段時間,我家的電話都要被打爆了。”
家里電話被打爆的意思我當然懂了,可懂了之后難免覺得匪夷所思,甚至有些可笑。
我這么想著,臉上當然也表現了一股子嘲諷意味。
“我之前聽說露娜的丈夫似乎是地方的,家里想盡辦法都沒有調回來,電話都被打爆了的關系,為什么絲毫沒想到用到她丈夫的身上?”
不要臉,沒腦子,惡毒的女人,我心里不停的咒罵,臭傻子。
安妮倒是非常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情,她哼笑一聲道“那些人打電話,心里都清楚這只是自己費費口舌罷了,輕易不會損失什么,但是如果讓一個地方掉到中央,那他們損失的可不是只有口水。”
“她清楚又不清楚這里的事情,所以做事顧頭不顧尾,等著吧,你今后見到她的時候估摸不會少,這女人聽說已經找到了機會,要準備把她丈夫調上來。”
沒過多久,我和露娜女士來了一側讓我上火的會面。
不同于她和我我丈夫沒有明面上的交集,讓我的神經沒有繃緊,但直到那女人開始行動,我才體會到了什么叫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