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身邊一個女人都不許有
唇上的溫軟和花念的眼神讓魏宿回了神, 他瞳孔放大,急忙后退,后腦勺撞到了墻,恰好床上到了最激烈的時候, 撞出的動靜遮住了魏宿這一響聲。
花念半闔眼, 這香有問題。
估計魏宿喝的酒也有問題。
青樓的這些東西都會加一些□□, 或者是致幻的迷藥,大意了。
魏宿顧不上后腦勺的情況,他去看花念, 眼神有些慌。
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怎么就親上去了。
他花念他
花念從始至終一言未發, 也沒有看魏宿。
魏宿閉眼, 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在干什么, 怎么就親上去了, 花念被一個男人親了指不定怎么犯惡心呢,他他這么做對得起那人嗎。
外面兩人結束了。
女子的聲音響起:“我剛剛看見魏王去找馮固麻煩了。”
男聲聲音興奮了起來:“把這件事散出去,做得越大越好。”
女子嬌媚的聲音響起:“知道了, 不過我聽說你弟弟今日被魏王打了, 不知道情況如何?”
男人哼笑一聲:“他命是真大,這樣都沒死,不過以后就是個傻子了,還是個癱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的傻子,魏王也算幫了我,不說這事了,記得將事情弄得大一些,馮家最好面子, 馮固出了這樣的事我看馮家那幾個老不死的還有什么臉面出來見人。”
女子:“好,不過馮固真的會為了牡丹入套嗎?”
男人嗤笑:“馮家人都是這樣的, 這樣做能彰顯他們抵抗家族的魅力和勇氣,好了,我走了,你繼續給我收集消息。”
女子:“死人,每次都這么著急。”
男子惡心地笑了幾聲:“那不是你過于勾人嘛。”
花念猜出了這人的身份,徐誕,徐言的哥哥。
外面兩人還在交談,不過都是些污言,花念耐心等人走了才慢慢從床底出來,隨后魏宿跟著出來。
花念看著魏宿,沉默了半晌,這人怎么像是煮熟了,那些藥問題很大嗎?
魏宿眼神躲閃,想說些話又不知道說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去親花念。
“那個,剛剛,抱歉。”
花念點頭:“我接受了,走吧,這香有問題,不能久待。”
魏宿有些手忙腳亂:“哦,哦,好。”
魏宿躲在窗外看,找了機會翻出去,然后伸手去拉花念。
花念手剛抓到魏宿借力往上,魏宿卻一下往后躲收回來手。
他失去了力道,又被帶得往前傾,眼看就要從窗臺上摔下去。
狗東西。
魏宿見狀立刻將人攔腰抱了出來,沒讓花念摔下去。
花念站穩。
“殿下又是怎么了。”
魏宿手一燙,手從花念腰間抽出別在身后。
“沒,走吧。”
花念看著魏宿的背影,這人越走越快,大步流星往前走,沒一會兒就消失在拐角。
什么毛病?
難不成魏宿喝的酒還下了別的藥,太反常的,這人居然沒有冷嘲熱諷他幾句。
他跟上去,一路上小心翼翼避開可能認識的人回到那間房間。
進門沒看見魏宿,除了兩個姑娘只有李泉在里面。
花念:“你們王爺呢?”
李泉也摸不著頭腦:“王爺說他有急事,讓我給花大人說一聲他先走了。”
花念看著桌上的酒,小廝拿上來的酒有兩壺,魏宿喝了一壺,這里還有一壺。
“我知道了。”他給李泉說。
李泉得到答案就去一邊站著了。
花念掀起眼簾:“你不走?”
魏宿都走了李泉留在這干什么,他沒記錯的話李泉是宮里的人吧。
李泉抬頭看了眼花念又低下頭:“殿下讓我送花大人回去。”
花念揉著額頭:“不用,你回去吧,給你家王爺說,我今晚宿在這里了。”
李泉震驚看著花念。
花念擺手:“去吧。”
李泉立刻跑出了雅間。
見李泉走了,花念拍手,非瀛從暗處出來:“主子。”
花念:“去調人,查樓。”
非瀛:“是。”
兩位姑娘聽見了,肉眼可見的慌亂了起來。
花念溫和笑笑:“姑娘不用擔心,在下會給你們贖身,不過不是入在下的府邸,是入繡商。”
兩人聽見贖身二字頓時欣喜,又聽見不是去花念的府邸而是商行。
“繡商?”
花念:“是,在里面會累些,不過溫飽安全皆有保障,兩位姑娘可愿意去一試,如果不愿,也可拿了賣身契自尋出路。”
兩人相互看看,立刻跪下來道謝。
她們愿意,她們很小就被賣到這樓里了,為了以后能活著不得不去鉆營這些法子,希望哪一日被哪位客人贖出去,出去的日子有好有壞,但她們愿意賭,留在樓里的日子沒有未來,這里的女子很少有活過二十五歲的。
如今能有一門活下去的營生,最是感謝不過了。
花念看著兩人,讓兩人起來,這兩人的年齡看起來和迎生差不多。
迎生從小跟著他長大,與妹妹無異。
讓兩人去收拾東西。
花念將香滅了,開了窗透氣,讓香味散出去。
兩個姑娘回來得很快。
花念看著兩人身上的小包裹:“只有這些東西?”
兩人點頭。
她們以前沒接客,每日除了練習曲子,學跳舞,學笑之外便是給其他姐姐打掃房間,伺候一些第二日起不來的姐姐,她們只有這幾件衣服能帶走。
花念朝外面喊:“常玉,去找老鴇將兩位姑娘的賣身契拿回來。”
門外常玉聽見回了聲:“是魏王?”
門很快就被一人踹開了。
進來的人是魏宿,黑著臉的魏宿。
花念不解:“你沒走?”
魏宿臉更黑了。
李泉在后面瑟瑟發抖。
花大人說他要宿在青樓,又不是他說的,殿下人都在回去的馬車上了突然讓人掉頭回來,一路上冷得像冰一樣。
李泉不懂殿下最近怎么總生氣,頗有些喜怒無常的味道。
魏宿看著那兩個姑娘,很好,包裹都收拾好了。
李泉說花念要宿在這里,現在看來是不滿意青樓想要帶人回去吧。
“花大人吃得消嗎?”
花念只覺得莫名其妙,魏宿這是又發什么瘋?
魏宿冷笑了一聲,走到花念面前掐住了花念的下巴。
花念動了動,察覺魏宿逐漸用力,他下巴有些痛,他不動了。
“魏宿你有病啊,放手。”
這人比他高,這個姿勢怪累的。
李泉尖銳的聲音響起:“大”
魏宿回頭看了李泉一眼。
李泉立刻成鵪鶉,超小聲:“大膽。”
魏宿冷冷地看著花念:“本王沒成親之前,花大人身邊最好一個女人都不要有。”
花念皺眉:“放手。”
魏宿沒放,他狠戾道:“花念,你把那人藏起來了,我找不到她,你也別想舒服,我身邊沒有人,你身邊也一個都不能有。”
“來人,將這兩位姑娘帶走。”
花念一把打掉魏宿的手。
這么多人看著呢,魏宿是親王,他是臣子,這么做是有些逾矩,他看著李泉:“站住,不準帶走。”
魏宿氣笑了,看著花念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好樣的,你不怕本王殺了她們。”
花念揉著下巴,眼里閃著怒火。
生氣了。
這是魏宿第一次見花念如此現于表面的生氣。
為了兩個女人。
他氣到現在就想殺了那兩人,但是花念的眼睛太冷了,比寒冬臘月的天還冷,他心底莫名生出一絲慌亂,這絲慌亂讓他更加兇狠,他放話:“我今日不殺她們,你將這兩人送走,我要是在你身邊看見她們,她們只有死。”
魏宿看著一旁的食案,上面那壺沒動過的酒讓他想起了那個一觸即離的吻,一腳將酒壺踹到墻上砸碎了。
酒味立刻彌漫開來。
他朝著門外走。
兩位姑娘被嚇到連叫都不敢叫喊出聲。
抱在一起縮在角落里。
花念閉眼,試圖讓自己平緩下來,可是胸腔依舊郁悶。
他將面前的食案掀了。
食案上的茶杯,碟子全都打碎,清脆的碎裂聲接連響起。
魏宿停下腳步,一塊糕點滾到了他腳邊。
是綠香居的糕點,花念沒吃完,還剩了幾塊,如今散落得四處都是。
他看著糕點,低身想撿起來,糕點卻被一只腳踩住了。
魏宿抬頭,花念正冷冷看著他。
“魏王殿下,本官要查事,還請殿下出去。”
魏宿被這句話再次激起了怒火:“你唔”
花念看著沖進來的人,是謝昔。
謝昔捂住魏宿的嘴:“花大人您忙,魏王我就帶走了。”
魏宿掙扎甩開謝昔。
“放手。”
謝昔再次笑起來:“花大人,他這人不會說話,我們馬上走馬上走,不會耽誤您辦公的。”
謝昔拽著魏宿,示意李泉和逢春過來幫忙。
魏宿:“放開。”
謝昔無語了,魏宿今日像是吃錯了藥一樣。
他是回去的路上撞見魏宿的,魂不守舍,問什么都不說,結果李泉氣喘吁吁追上來說花念今夜宿在樓里,這話才說完魏宿立刻像變了個人似的,那氣得仿佛花念睡了他的人。
讓掉轉了馬車,車上臉色就陰晴不定,到了地方還不讓他們跟著,只有李泉跟了上去。
他坐不住跟上來,就看見魏宿踹了酒壺。
這是來結仇啊,生怕花大人對他多一點好臉色啊。
謝昔:“好了,逢春。”
他真是服了,都是習武的,怎么魏宿比那受驚的戰馬還難摁啊。
魏宿沒說話他盯著花念,花念無視了他去看那邊姑娘的情況。
路上的糕點被踩爛了幾個。
他死死盯著人,被謝昔和逢春拉了出去,到了門口氣不過,甩開謝昔和逢春往外走。
花念安撫受驚的兩人。
讓人帶她們先走。
屋內一片狼藉,屋外看戲的人立刻就無法看戲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樓里被圍了。”
眾人立刻慌了。
怎么會被圍,大家紛紛顧不上熱鬧了,一個個只想跑。
魏宿在樓外馬車上看著官兵,花念有調動皇城內部分官兵的權力,花念雖然是御史臺的人,權力卻高出了一個度。這是他皇兄給花念的特權。
謝昔也看見了:“花大人是要查封這里啊。”
魏宿不說話。
謝昔無奈:“你今晚是怎么了?”
魏宿:“沒事。”
謝昔頓感荒謬:“沒事你進去砸東西,沒事你掐花大人做什么,給花大人下巴處都弄青了,你是要捏碎那塊的骨頭嗎?”
魏宿:“我沒使勁。”
他沒用力,察覺花念覺得疼了就放輕了手,不過立刻被花念打了。
謝昔:“你什么力氣你不清楚?”
魏宿又不說話了。
謝昔:“說說吧,為什么針對人家花大人,我看這幾日你們之間挺好的啊,一起出一起進的,今日都傳遍了,你們在酒樓暢談了一日。”
魏宿沉默,最后道:“沒針對。”
謝昔:“”
行,嘴硬得很,那幾日問失蹤去哪了也不說,查了這么多東西也不知查什么,現在也不說,最好一輩子都不要說。
“魏宿,你別有開口求我的時候。”
魏宿慢慢給了謝昔一個眼神。
像刀子一樣。
謝昔立刻微笑:“我剛剛什么都沒說,魏王殿下。”
魏宿轉過頭:“別學他笑,煩。”
謝昔:“?”
學誰?
第26章 藥效發作了
映紅樓被查封了。
原因是里面隨意使用藥物, 藥物里有禁藥的成分。
這一封,便封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內,朝上有不少人上了折彈劾花念。
映紅樓是繼邀月樓后第一大樓,如今被封不知道堵了多少人的財路。
可惜這些彈劾圣上一律不理睬, 御史臺又是花念的人, 這些聲音越來越小, 最后消聲匿跡。
這半月鬧得最大的一件事是魏王殺了珣國公的侄子。
徐言死了。
在花念查了映紅樓當晚就死了。
郇國公當堂摘了帽子要個公道,鬧得沸沸揚揚。
不過魏宿有花念做證,還有受害人的孫女這個證據, 徐言也確實說出要魏宿命這種話, 這事最終以罰魏宿和花念半年俸祿為結果。
不痛不癢。
徐恒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 最后謝了皇恩。
花念當日下朝就被宣入宮中, 皇帝賞他查禁藥有功, 給了不少賞賜。
花念明白皇帝的意思,扣他俸祿很是牽強,他只是做證他又沒打人, 估計是某人見不得他好, 皇帝寵弟弟,罰了他現在又給補償。
他帶著東西出宮門時恰好和魏宿撞見。
魏宿依舊是那張冷臉,活像他欠了他幾百萬錢似的。
花念規規矩矩行了禮,轉身帶著東西就走。
病得不輕,昨晚發瘋,如今朝上也發瘋,不知道扣他一點俸祿對魏宿有什么好處。
花念讓人帶著箱子上了馬車,從頭到尾都沒有給魏宿一個表情。
魏宿盯著花念的馬車, 直到馬車走遠。
謝昔從宮內出來,見魏宿活像個望妻石。
“魏王殿下, 這是又怎么了?”
魏宿黑了臉:“他氣什么?他還氣我?”
朝上從始至終都沒給他一個眼神,一個好臉色,現在遇見了居然還行禮,花念什么時候這么規矩了,以前都是做個表面功夫,現在倒還一絲不茍把他當個親王了。
謝昔一臉懵。
不該氣嗎?
昨日你發瘋似的警告人家身邊別有女人,今天朝上又因為你被扣了半年俸祿,不氣難不成還要對你笑啊。
他昨日回去知道了魏宿說的那些話都覺得有病。
魏宿上馬走了。
謝昔:“你去哪?”
他上馬跟著,然后一路跟到了花念的馬車后。
“”
“魏宿你到底在想什么?”謝昔控馬跑到魏宿旁邊問。
魏宿皺眉:“你跟過來干什么,很閑?今日兵部不需要你做事?”
謝昔語塞看著魏宿。
行,他走。
走之前他還有一句給魏宿說:“你要是想和花大人成為仇人你就繼續吧。”
魏宿奇怪看著謝昔:“我和花念本來就不對付。”
謝昔:“?”
那不是百八年前的事情了嗎?
他盯著魏宿,魏宿并沒有看他,盯著花大人的馬車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得很。
謝昔立刻掉頭就走。
再多摻和兩人的事他就是吃飽了撐的。
不對付,誰家不對付是你們這么不對付的,要不是魏宿曾經有過心儀的女子他都要懷疑這人有龍陽的癖好。
馬車很快到了花府,花念從馬車上下,頭也沒回就進了大門。
魏宿盯著花念的背影,這人真的太瘦了,輕飄飄的,昨日在青樓接住人他發覺對方的腰才有他的一半。
魏宿騎在馬上出神。
“王,王爺?”
魏宿回神,看見了李泉。
“你在這兒干什么?”
李泉被問得發怔,不是王爺讓他把花大人的披風還回去的嗎?
魏宿看著李泉手里的盒子,下馬打開盒子,里面是一件披風,領口的毛很順滑,他拿出來一看,是花念的披風。
披風拿出來那一瞬間,魏宿仿佛聞到了花念身上的香味。
淡雅,那晚在床底,兩人靠得特別近,已經不僅僅是香囊的味道了,他還在花念身上聞到了隱隱約約的墨香。
對方的嘴唇很涼。
哪怕入了夏依舊很涼。
“王爺,王爺。”
“王爺?”
魏宿在李泉的聲音中回神,他看著手上的披風,拿著披風就上了馬,策馬立刻消失在了花府門口。
李泉抱著空盒子追上去。
王爺跑什么啊,這披風不還了?
花念不知道魏宿發了什么瘋。
他正在喝柳聞配的藥,提前半個月喝藥調理體質,這次柳聞給花念保證絕對可以成功。
花念將藥喝了,問:“可有辦法讓他眼疾復發?”
柳聞先是說:“眼疾復發可只是看不見那么簡單,發作那一刻會失去神志,頭痛欲裂”
柳聞話還沒說完花念就打斷了。
“那給他一些暫時看不見的藥吧。”
柳聞嘆氣,將剛剛沒說完的話說完:“而且他的眼疾已經治好了,并不會復發。”
說完了才回答花念的問題:“他不能用這樣的藥,他的眼睛半年內最好一點藥物的刺激都不要受到,給他用的藥猛烈,現在下藥刺激重則會永遠失明。”
花念聽完來了一句:“瞎了才好,反正現在有眼睛也和瞎了沒區別。”
柳聞看著口不對心的人,不揭穿花念。
花念沉默了良久:“有讓他聽不見的藥嗎?”
柳聞立刻拿起筆準備寫藥方讓人去配藥:“要多久?”
花念算著時日:“三天。”
這次沒有上次那樣的機會,他只能拖三天。
柳聞:“可。”
柳聞去配藥了,花念喚非瀛出來:“魏宿走了?”
非瀛:“是。”
花念拿茶杯的手一頓,最好這次能讓魏宿清醒一點,不要再給他找事了。
魏宿回去確實沒有給花念找事,他覺得自己可能瘋了,為什么動不動一點事情就能想起那晚那個不算吻的吻。
花念身上的香味他記得太清楚了,清楚到第二日他故意走到花念身后聞這熟悉的香味。
隨后他被謝昔拉去了一邊,在謝昔復雜的目光里猛然一驚,他在做什么。
他瘋了嗎?
這日早朝風平浪靜。
平靜到魏玨有些不習慣,花念上奏完魏宿居然沒有挑刺?
不僅魏玨不習慣,朝臣也不習慣,御史臺幾位大臣都準備好和魏王辯駁了,結果今日魏王靜得有些可怕。
下朝時魏宿先走了,快到大人回過神來魏王已經看不見背影。
幾位大臣相互看看。
最后決定不說話為好。
魏宿第一天如此,第二天依舊如此。
持續了好幾天花念確定了一件事,魏宿在躲他。
他想不明白,魏宿躲他做什么?
他因為山洞的事去找人都沒能找上人。
這人又發什么瘋?
魏宿就這樣躲了花念小半個月。
直到兩人約定的時間到來,花念因為外出查事需要出去幾天。
魏宿這三日恰好有事不上朝,這事還是花念給他找的,他將事扔在了一邊讓逢春去處理,他頭夜就去了對方說的地點。
他倒要看看花念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魏宿來到約定的地點,這地方方圓幾里都沒有人家,連個鬼都沒有。
他在附近找,找到了一座小院。
這小院是什么時候建的,上次逢春來查明明將郊外都查了一遍,這里居然會有逢春都沒查到的小院。
魏宿看著里面黑著燈,他舉著火把靠近,院墻很新,建造時間不超過三月。
推開院門進去。
一個藥瓶扔了出來。
魏宿看著藥瓶:“花念。”
這個院子絕對是花念建的。
院內沒有人回應。
魏宿撿起藥瓶,沒有任何窯印,他將藥倒出來放在鼻下嗅,有些像軟筋散。
魏宿將藥扔了,大步朝著院門去。
“躲躲藏藏。”
他推開門,里面一個人都沒有,他在屋內找到了機關,可以朝外面扔藥。
魏宿將機關拆了,進了里屋,剛跨進去便是一室的濃煙。
他急忙遮住口鼻后撤,卻在到門口時昏了過去。
好烈的迷藥。
花念從小院后門進來。
常玉:“主子,如您所料,魏王提前一晚來了。”
花念看著那邊的濃煙:“等煙散了,將人弄去暗室里。”
常玉看著花念的神色:“明白。”
明明一切都在主子的算計中,為什么主子看上去并沒有那么高興。
花念站在院中。
魏宿不是莽撞的人,只是今日是他約了對方出來,魏宿才會失去部分防備,或許是覺得他不敢對他做什么。
若是換作尋常,魏宿壓根不會踏入小院一步,對方會一把火燒了這個地方逼人出去。
常玉那邊很快安排好。
這個暗室入口極為隱蔽,暗室內果真干凈又陰森,死幾十個人在里面百年都不會有人發現。
花念來到其中一間,門關了里面一片漆黑。
忘記給他娘說了,不用做得這么好,這次事情過后這里也用不上了。
花念瞧著一邊的窗戶,極小的縫,不至于讓人憋死在這里。
花念吩咐常玉:“初十那晚我要回去,你將這件事做得仔細一些。”
常玉:“好。”
花念又道:“柳家那邊告訴祖父可以開始收網了。”
常玉聞言立刻下去了。
花念坐在魏宿身側,最后一次了。
這幾日過后,兩人兩清,除了政事再不會有瓜葛。
魏宿迷迷糊糊察覺自己正在被人喂藥,剛要吐出去唇上碰到了一片溫軟,他腦海第一個念頭是花念。
花念會親他?
他呆愣將藥全咽了下去。
花念的唇瓣什么時候這么熱了,應該像是冬日里的酪漿,涼的。
“你”
話沒說完他的手被人執起,在他手上寫了字。
這一刻魏宿不知道自己是喜還是不喜。
不是花念。
是那人。
魏宿:“是你啊。”
花念見魏宿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接著寫。
【我給你說話你為什么不回我】
魏宿識別出對方寫的字,他問:“你說話了?”
耳邊特別安靜,什么聲音都沒有。
花念拿起玉佩在魏宿耳邊敲,魏宿沒有半點反應。
藥效發作了。
第27章 這人不要命了
藥效發作了。
魏宿開始發熱, 他逐漸睜大雙眼。
“你”
話音剛落魏宿立刻皺起眉頭,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花念輕笑,仗著現在魏宿聽不見,他也無須壓制自己。
熟練將魏宿衣服脫了, 魏宿的衣服都是一樣的款式, 從未換過, 脫起來也輕松。
魏宿心緒格外復雜。
“這次是因為什么?”
花念莞爾。
【因為你不行】
魏宿判斷出對方寫了什么,立刻臉黑。
他不行?
呵。
他不行對方連續幾次綁他做什么。
魏宿將幾件事聯系到了一起,腦子立刻清明。
第一次還說什么:不是你也行, 只是你比較倒霉。
現在看來不是他還真不行, 不然這次為何如此大費周折將他弄來了這里。
“孩子沒懷上。”
很肯定的語氣。
花念慢條斯理給魏宿擦身。
魏宿知道自己猜對了。
花念給這人仔細擦洗了一遍, 剛放下帕子就聽見魏宿問:“花念知道嗎?”
花念頓住, 為什么要他知道?
魏宿的臉色不知為何有些期待。
花念嘆氣。
【知道】
想什么呢?這局就是他做的, 魏宿不是很清楚嗎。
魏宿臉色陰沉了一瞬間。
是啊,花念約他來的,花念能不知道嗎,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沉默了下來。
耳邊一片寂靜, 以前還能聽見對方衣料的摩擦聲,現在安靜得可怕。
黑暗里他只能隱隱約約瞧見對方的身影。
花念準備工作做完,上床跨坐在魏宿腰間。
魏宿感覺到了。
花念摸索著握著他要用到的東西,強行吃下去。
“嘶。”
和第一次一樣難吃下去,疼得他開始冒汗。
魏宿:“你”
他卡得難受,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花念慢慢坐下去。
一段時間沒有過生疏了,好疼。
緩了好一會兒,花念才慢慢跪著動起來
風寒了兩次, 他這一次堅持的時間還不如第一次綁魏宿時久。
魏宿再次聞到了這人身上的異香,隨著這人撲倒在他身上, 他聞到了那股墨香,有一瞬間以為是花念,可是轉念一想,這人是花念養著的,這些東西與花念一致是正常的。
“你你想要什么?花念他對你好嗎?”
花念沉思了片刻,寫字。
【不好】
反正沒力氣了,躺著逗魏宿一會兒吧。
魏宿下意識去看人,黑暗里他只能勉強知道這里有個影子,什么都看不清。
“怎么會不好,他不是那樣的人。”
花念好笑:“我不是那樣的人那我是什么樣的人?”
可惜魏宿聽不見,自然沒法回他。
他慢慢撐著魏宿的腰腹再次坐起來。
【騙你的】
魏宿松了一口氣,卻又再次矛盾起來。
“他對你不好的話跟我走吧。”
花念寫字。
【給我王妃之位】
魏宿鄭重答應:“是。”
給王妃的位置,且魏王府只會有這一位女主人。
花念覺得真好笑,他起伏動著,慢慢再次失力跌落在魏宿身上。
魏宿忍著,直到這人再次倒下來,他出聲:“你還好吧。”
花念:“不好,你這么持久干什么,顯著你了。”
他將氣撒在魏宿身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火氣,總之這一刻看著魏宿就是非常的想生氣。
魏宿:“嗯?”
這人聽不見。
花念手指軟綿綿的,沒有什么力氣接著寫。
【你心悅我】
魏宿一怔,半晌沒說話。
花念嗤笑。
【你了解我嗎】
了解?
魏宿只知道這人抓他想要什么,為什么想要他不知道,姓甚名誰也不知道,就連當年的事他都回憶不起來,只知道有這個人。
若說了解,他了解花念都要多一些。
想到這里,魏宿真想抽自己,為什么又想起花念了。
【你都不了解我,也不認識我,為什么說娶我】
魏宿歪過頭:“既然我們有了夫妻之實,我就該娶你,一輩子對你好。”
花念神色漸漸平和。
【若日后你有心上人了我該何去何從】
魏宿認真了起來:“我不敢保證我的心,我從未有過心上人,但我能保證,未來無論如何,你會是我唯一的妻子,魏王府只會有你一個女主人,我不納妾,不會有外室,只會忠于你。”
花念抬頭想去看魏宿的下巴,看不見,黑暗里他也看不見魏宿的情況,前面能摸著給魏宿擦身也是他熟悉每樣東西的位置。
魏宿說這話的時候是什么神情呢,認真?一絲不茍?
【因為責任嗎】
魏宿憑著良心說:“是。”
因為責任。
這個世道女子本就比男子難生存,他要負責,既然當初做了,他就認。
【若日后你因為心上人改變心意了呢】
魏宿斬釘截鐵說道:“不會。”
“你若擔心我便去求圣旨,這輩子唯你一人。”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卻能控制自己這個人,日后哪怕真的出現所謂的心上人,他也能做到絕不逾矩。
花念更累了。
【你快些】
魏宿到也想快,這人不痛不癢磨著他,說不上痛快,不上不下折磨他,想快也要能快起來。
房內兩人的喘息聲都重。
這一次不是一個人的聲音了,兩道聲音交雜在一起,只不過有人聽不見。
不過房內做的事那么激烈,兩人卻都有些平淡,像是缺了什么。
魏宿沒了第一次的憤怒,沒有試探,心情平靜接受。
花念也很平靜,平靜到膝蓋磨紅了也沒有給魏宿抱怨一句。
或許不是平靜,只是不知道說什么。
本朝雖然好龍陽之人不在少數,可沒有兩個男人成親這樣驚世駭俗的事出現過,哪怕有他也不可能是魏宿的王妃,他對這個位子沒有任何想法。
他是花念,只會是花念。
等到完事,花念沒想到魏宿今日會這么配合。
不過也好,省了他不少的力氣。
他給魏宿穿上衣服拉上被子:“睡一覺吧。”
魏宿模糊感覺到這人與他越來越遠了,他問:“你要走嗎?”
他知道是對方給他下了藥,看不見的時候還能憑借聲音判斷這人要做什么,如今一片黑如同失明以及失聰。
花念:“嗯。”
也不管魏宿是不是聽不見,他拉開門出去。
走廊上下人立刻抬了藥上來,花念將藥喝了,這次為了保險,他需要喝的藥變多了。
喝完藥花念不曾給一邊的蜜餞分去一點注意力,他只是覺得累,好累,去了另一間房就這么睡了一晚。
外衣不曾脫,也不曾沐浴。
柳聞過來看著沒動過的蜜餞有些擔憂。
念兒從魏宿跨進這個院子就有些不對勁。
魏宿第二日依舊不能看見太多東西,房內很黑,只有遠處的天窗透著一絲光亮,他再次被鎖了起來,這次他摸索著看透了小半個房間。
這人拿他當犯人關押嗎?
上次還是雅致的小樓,這次就成了囚室。
他等到送飯的人進來,透過火光看清楚了外面。
真是囚室啊。
花念不是有錢嗎?有錢連個小院都弄不起?
這個念頭閃過,魏宿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他可能是中邪了,這半個月來總是想起花念,想到那個不算吻的吻,明明他已經盡可能避開這人了,有時候連早朝他都不去,為什么還總是想起花念。
而且花念看上去完全不在乎那一下,這半個月就跟沒事人一樣,還想找他翻沈義的口供。
對方都不在乎,他為什么總是念念不忘。
魏宿認真思索,或許真的就像李泉說的那樣。
第一次親到了男人,他惡心到想忘都忘不掉,都怪花念,不,怪本朝的風氣不好,文人騷客就一定要香囊鮮花弄一身嗎。
一個個頭上戴花不覺得不方便嗎。
這才導致了他聞到香總是想起花念,因為花念是他接觸最多的文臣了。
魏宿慢慢開朗。
回去還是得離花念遠一些,過段時間這股惡心忘記了他就不會想起來了。
當晚花念再來的時候聽見魏宿說。
“你能親我一下嗎?”
花念盯著魏宿,這人是怎么了?
魏宿:“什么都做了,親我一下可以嗎?”
花念毫不猶豫拒絕:“不行。”
魏宿:“可以嗎?”
花念寫字:【不行】
魏宿惋惜。
親他或許他就不記得那晚床底的事情了。
花念按部就班開始做事。
魏宿也依舊是那副樣子。
兩人今晚甚至沒有交流,默契完事后花念出去喝藥,魏宿在屋內想事。
魏宿在想,聽不見,他無法知道逢春是否找到他了,也沒辦法給出回應。
比看不見還麻煩。
他不了解這人但他了解花念,花念只給他找了三日的事,但依照花念的狐貍性子肯定不會真的拖到第三日晚,那人肯定后日一早就會被花念的人帶走,就如同在那座小樓一樣,給他說的時間是七天,其實第六天便走了,若不能在那個時間點將人截住,花念不放人,他找到人的機會只會更加渺茫。
屋外花念喝了今晚的藥,再將蜜餞吃了。
“給神醫說,明晚是最后一晚,希望他給最大的藥。”
這是最后一次了,他沒時間再算計魏宿一次。
柳聞聽見小廝的話,配藥的手頓了頓。
希望花念能受得住。
他是不贊同配這么劑量這么大的藥的,因為花念體弱,撐不到最后,只會兩個人都痛苦,但他也知道這是花念最后的機會。
柳聞吩咐:“軟筋散少配三錢。”
另一人到后面有力氣或許會好一點。
第三晚,魏宿喝粥的時候眉頭都皺了起來,這人不要命了,給他下這么重的藥。
一次最后都會累倒下去,這個劑量對方是想折騰一夜嗎?
碗里還剩半碗粥,魏宿本來打算不喝,卻又看見外門有人抬箱子過去。
果然如他所想,這人明日就要走。
魏宿面無表情將剩下半碗粥喝了。
同時咬破了他藏在發帶里的解藥,折騰一晚上第二日看這人如何走。
第28章 兩更合為一更
當晚花念如同往日一般進了房間, 給魏宿擦洗完才脫了衣服慢吞吞做了準備,今夜他也喝了點藥,不喝他可能堅持不了這一晚。
事不過三,這次做了萬全的準備。
花念深吸氣, 為自己的膝蓋擔憂。
他摸著上了床, 魏宿今日很熱, 比往日還要熱,他無意碰到魏宿的手被燙得一驚。
花念坐著,半晌都沒能爬過去, 黑暗里他看著床上模糊的人。
什么都看不清, 卻莫名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那年冬月的那間暗室內, 那天夜里, 屋內僅存一盞燭火, 他泡在冰水里,泡僵了四肢,額上卻冒著細汗, 手腳僵硬無法爬出浴桶, 四肢凍住了心里那團火依舊很旺,里外交替,他潛入了浴桶內,冰冷刺骨的水才淹沒口鼻他就被人拎出去了。
拎他的人是魏宿。
看不見卻燙到他發顫的魏宿,將他的四肢都動熱了。
對方身上的盔甲硌著他,盔甲上的血跡沾了他的衣衫,差點就一口氣沒上來死在對方手里。
回過神不想這么死了,抖著手翻開了屋內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春宮, 低聲細語哄騙沒有意識的人脫去了盔甲,被魏宿折騰了一夜。
腰、腿沒一處是好的。
花念突然有些怯了。
魏宿靜靜等著藥效發作。
他帶的藥只能解開軟筋散, 今晚月光昏暗,他甚至看不見那邊的窗戶在哪,這也代表他看不清這人的長相,哪怕恢復了力氣也看不清。
除非出去。
不過每夜外面都不會有火光,只有這人走了火光才會亮起片刻。
兩人都沒動作,魏宿感知到對方所在的位置,就在床尾,似乎是坐著的。
在想什么?
花念深吸氣,不管如何,他今日是不可能躲的。
他無法躲。
他慢慢挪過去,手摸到對方那個東西時被燙得收回了手。
魏宿吐出了一口氣,藥效發作了。
結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差,他有些失去神志了。
很像幼時不會喝酒的他第一次喝酒,腦子是清醒的只是很飄忽,像是在云端上,注意力無法集中。
這是什么藥。
這次加了別的東西。
眼神有些渙散,力氣已然恢復,比他預想的快了許多。
身上那人慢慢摸索著坐下來,一點一點,似乎是什么讓對方猶豫不決,每次都只深入一點。
魏宿心里一頓,如果他現在不主動,到后面他就會完全被藥效控制,清醒的沉淪下去,兩人之間便除了這種事不會再有別的。
想到這里他笑起來,笑出了聲。
難怪他吃了自己的解藥會恢復這么快,這人一開始就沒給他下太大量的軟筋散,反正后面他也會昏昏沉沉,成為一個能夠出力卻又不會多事的工具。
魏宿突然出聲,花念頓了好久。
太燙了,他吃不下去。
聽見魏宿的笑聲,花念試圖起來。
“啊!”
“嘶”
接連兩聲都是花念發出的,他倒在魏宿身上,慢慢瞪大了眼睛。
他腰上的手有力,滾燙,握著他的腰將他按坐了下來。
花念有些慌。
魏宿哪來的力氣。
他
他被人抱了起來,花念渾身血液仿佛凝固,他慢慢閉眼,很好,魏宿真的和沒中藥一樣。
腦子快速轉動。
魏宿要做什么?
房內很黑,面對面都看不見人,魏宿聽不見,似乎還好。
但魏宿若要將他綁起來,他自認不會是魏宿的對手,他今日讓人都出去了,地室里只有他和魏宿兩人,哪怕出去也看不清道路。
魏宿若是生氣,他死在這里是沒人能幫忙的。
想到這里花念出聲:“魏宿。”
喊完人才想起魏宿聽不要見,他親手喂對方吃的藥。
花念手一時不知道放在哪里。
他深吸氣,冷靜了下來,他還有藥,在床頭的柜子上,他摸索著被子,試圖摸過去。
摸到一半被人抓住了手腕。
花念腦內的弦拉緊,瞬間屏住了呼吸,他緩慢抬眼,黑暗里對方的呼吸清晰可聞。
他沒動,也沒出聲。
魏宿另一手順著腰線摸到了這人的下巴,他笑出聲:“緊張什么?別把自己憋死了。”
花念聽見這話慢慢放出呼吸。
魏宿一路摸上來,這人將他衣服脫了個干凈,自己卻還是穿戴整齊。
想到這里他抓著對方的那只手順著腰線往下,摸到了溫軟的肌膚。
沒穿褻褲,大腿上皮膚細致,如同他猜想的那般滑嫩。
花念僵著身子,腦內一片空白。
魏宿將兩人之間隔著的被子扯開,兩次兩人之間都隔著一層被子,這人在怕什么?
有些不對勁。
他將所有的被子拉開,手碰到了一樣東西。
他頓住。
花念閉上眼。
完了。
魏宿有些奇怪這是什么?對方衣服上的裝飾?黑暗里他什么都看不清就摸了上去。
“!”花念腦內那根弦斷了。
狗魏宿。
他急忙翻身要下床,一腳踹在魏宿胸口。
魏宿手比腦子快,拽住了對方腳腕,將人拖了回來。
花念:“狗東西。”
惱羞之下,他捏著拳頭打在了魏宿的手上,另一只手將床下的被子撿回來扔在魏宿身上。
魏宿吃痛,但沒放手,一手抓著被子,欺身上前抓人。
“你跑什么?”
花念再次踹過去,黑暗里也不知道踹到了哪里。
魏宿捂著臉,笑起來,之前還覺得這人怪弱的,現在發現對方力氣還不小。
魏宿不放手,花念下不了床,他干脆將魏宿壓回去,伸手去拿藥,都碰到藥瓶的,被魏宿往下拖,沒拿穩藥瓶,他聽見藥瓶落到了地上的聲音。
花念眼睛亮亮的,里面藏著惱羞和怒火。
“放手。”
魏宿可聽不見,他將人拖到自己懷里,快速將對方兩只手都鎖在了身后。
這人以前練過,身形很滑。
花念被擒住,他喘著氣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辦。
魏宿:“你到底在躲什么?”
花念一愣,心里一動,魏宿不會還不知道吧。
可剛剛魏宿都摸到了。
他試著靠在魏宿肩上,想喊疼讓魏宿放手又想起魏宿聽不見。
他仰頭,湊過去親在魏宿的唇角,親完沒有離開,細細吻著對方唇瓣。
魏宿一怔,手上的力氣松了下來。
呢喃出聲:“花念”
這個氣息好像花念,這雙唇涼得如花念一般。
花念腦子里的血氣瞬間凍住,親吻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身上的氣味特意換了,他那次在邀月樓發現自己情動之時身上會有異香,很羞恥卻又實實在在存在于他身上,為了防止魏宿聞到,這幾日他用的香和熏衣服的香和平日完全不同,也比平日濃烈,甚至在墨里都加了混氣味的香料。
魏宿為什么會猜出他。
這人不應該猜出他,魏宿怎么會往他身上想。
花念腦子片刻內閃過很多念頭,他定神,在魏宿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魏宿果然松了手。
他立刻跳下地去摸落在地上的藥。
魏宿松了手也回了神。
他看他是魔怔了,什么都能想到花念,他從床上下來,暗黑里影影綽綽看見了人影。
花念才摸到了藥就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他沒掙扎,反手打開藥瓶倒了一顆藥出來。
魏宿將人放在床上。
“你”
這人抱住了他脖子,氣息瞬間貼近。
魏宿話在嘴邊轉了轉又咽了回去。
對方的唇真的很涼,如若雪夜里的梅花,香氣逼人卻又忽略不了的涼。
他沒怎么親過人,有印象的第一次就是被這人親,為了喂他吃藥。
“!”
魏宿咬住了對方唇舌喂過來的藥,笑了。
又是喂他吃藥。
他將人拉開,將藥吐了出來。
“你自找的,又為了喂藥。”
他將人按在床上,指腹下對方的衣料很礙事。
給他脫光了這人上身卻是整整齊齊,他帶著一股氣去解對方的腰帶。
花念摁在床上,氣息不穩。
他也難受,他也是喝了藥才進來的,藥效不如魏宿的十分之一,卻也開始發作了。
熱,好熱。
不行,不能讓魏宿定死了他,只要沒有明確知道是他,他就還有機會。
藥瓶里還有一顆藥。
他還有一次機會。
花念再次去踹人。
魏宿松開了手:“嘶。”
“輕點。”
每次都這么大力氣。
花念爬起卻又瞬間被魏宿摁了下去。
他腳踝被對方捏著,隨后搭在了肩上。
魏宿坐直,花念瞬間被動了。
一只腿被壓著一只腿在對方肩上,這人坐直了好高,腿拿不下來。
“狗東西,狗魏宿,混蛋。”
魏宿若有所感,他看著床上的身影好笑道:“你在罵我?”
花念立刻閉嘴了。
不是聽不見嗎。
魏宿終于將這人衣服解開,女子的衣裳也和男子的款式差不多嗎?
這個念頭在他腦中閃了過去,但他沒有多想。
他怕壓疼了這人,稍微放開了對方那只被他壓著的腿。
花念腿能動了,第一時間踹在對方大腿上。
魏宿不穩身子往前傾到在了花念腰下的部位。
時間有那么一刻靜止了。
花念猶如木人一般,第一次有想死的心。
魏宿臉旁的小東西囂張至極,與他喝了藥的狀態無二。
花念躺著,他捏著手里的藥破罐子破摔地想,不知道直接掐著魏宿的脖子能不能喂進去。
神醫那里不知道有沒有讓人失憶的藥。
不知道他還能有命出去嗎。
對方半晌都沒說話,也沒動。
花念心思慢慢起來,莫不是魏宿身上還有別的藥發作了。
他想法剛落魏宿就起來了。
花念聽見魏宿問:“你也吃了藥?”
他靜靜看著黑暗中那個人影。
魏宿腦子壞掉了?
魏宿腦子壞掉了。
怎么會是男人。
男的。
男的,活的。
這人騙了他!他氣憤不到一息又卡住了。
男人
會是花念嗎
這個想法猶如將他的怒火送入了水里,滅得連煙霧都起不了。
剛剛那個吻魏宿耳尖立刻紅起來。
剛剛那個吻,花念會吻他?
他不知道,他迫切想要看見對方臉,可是什么都看不見。
“花念?”
對方沒動,一點聲音都沒給他。
哦,對,是他聾了。
魏宿好熱。
熱到分明未穿衣服,卻想脫件衣服透透風。
肩上的腿動了動。
魏宿后知后覺,他將對方的腿放在了自己肩上。
他將對方腿放下來,摸到滑嫩的小腿,愣住。
魏宿猛然后退。
手指剛剛摸到的地方燙得不行。
如果對方真的是花念。
他他們
成何體統。
兩個男人太
花念得到了喘息。
魏宿是知道他是男的被嚇到了?
這人會被嚇到?此刻掐住他的脖子不才是對方該做的嗎?
他慢慢坐起來。
他現在非常難受,后面濕漉漉一片,前面又起了反應,他往前爬了兩步,跨坐在魏宿身上。
魏宿僵硬。
瞬間成了石頭。
花念摸到了魏宿胸膛,順著摸上去摸到魏宿下巴。
魏宿一動不動。
花念掰開對方唇瓣,喂藥,抽出手指時被對方咬住了。
他想抽出來,奈何藥效一波一波涌上來,他腰立刻軟了下去,同樣的藥,為何魏宿吃了不是這樣。
他好難耐。
空虛感籠罩著他。
魏宿冷靜了下來,現在的局勢不是他想兩個男的可不可以的時候。
對方到底有多少藥。
他掐著對方下巴,吻上去。
花念逐漸沒有力氣,任由魏宿唇舌和他糾纏在一起。
他無意識吞咽,一顆藥丸順著喉嚨入了肚。
他一驚。
驟然清醒。
耳邊是魏宿的笑聲。
“這么喜歡喂我吃藥,現在輪到你吃一次了。”
花念咬牙:“狗東西。”
魏宿氣息籠罩著他,兩人相隔很近,花念后退,碰到了本該現在在他體內的玩意。
不行,不能后退,這次下的春.藥沒有帶解藥進來,雖然不致死卻也難受,他本來是帶著孤注一擲的想法下的藥量。
魏宿現在很清醒,如果魏宿不愿意,他一會兒軟筋散藥效上來失去力氣,兩人要這么一柱擎天對著坐一晚上嗎。
他的布置就全白費了。
魏宿不知道會不會和男人弄這檔子事,也不知道愿不愿意。
花念趁著還有力氣,跪直扶著,眼睛一閉落了下去。
魏宿從對方摸到那里就屏住了呼吸。
他額上開始冒熱汗。
是他忘了,他們現在可不是在喝茶聊天。
花念不知道魏宿為什么放任了他,發現自己被騙了居然沒有暴怒如雷,沒罵人,沒想殺他,甚至一句關于這件事的話都沒說。
他抬起手指寫字。
【你來,我沒力氣了】
軟筋散開始發作了。
魏宿傻傻躺著,好一會兒才問:“你你寫了什么?”
他好像判斷錯了。
花念接著寫:【軟筋散發作了,我沒力氣,你來,不行就滾出去給我找一個行的】
字寫完,他靠在魏宿胸膛上,等魏宿選擇。
沒辦法了,這藥下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沒力氣有多難受。
沒多久,花念被人抱了起來。
魏宿動作輕緩,將這人放躺著,隨后便不再溫和。
花念悶哼,神識有片刻渙散。
他只覺得自己腰在顛簸中散架了。
他莫名覺得魏宿在生氣。
氣什么?
氣他是個男的?氣他騙他?
他咬著唇,卻被魏宿親了。
魏宿親上來,手也不空閑,挑了許久,最后依依不舍放棄其他地方,選擇了對方腰間的軟肉,手指流連不走。
魏宿摸到黏黏糊糊的水,腦子突然明白了,難怪每次都能聽見這人稀稀疏疏做些什么,有時還壓不住呼吸,想著那個畫面,他燥得仰頭。
等再低頭就感受到這人嘴唇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什么,他聽不見,只當這人是在罵他,便往狠里親,不停也要親。
花念差點喘不過氣,他連咬人的力氣都沒有。
魏宿忽然聞到了一股栗子花的味道。
這是
花念羞恥別開眼。
魏宿摸到了,指尖腥甜的氣味在鼻尖散開。
等等,他第一次被這人喂藥的那段時間,他一次這個味道都沒聞到過。
魏宿有些得意笑問:“現在還行不行。”
花念壓根說不出話。
魏宿不知道對方說沒說,他在這人唇上親了一口隨后埋首在這人肩上。
“你下的藥,只能自己受著,一會兒我失去理智你也只能受著。”
“失去理智我可不會對你留情,所以趁現在,跑吧,花念。”
這話說得好聽,不過是試探。
花念軟弱無力罵人:“魏宿你有病啊。”
剛剛喂他吃了軟筋散,他跑什么,他現在手上都沒力氣給魏宿寫一個字,嘴上說了又聽不見。
花念抬眼:“有本事艸死我。”
還留情,剛剛算是留情了嗎?
這時候還想著試探。
沒證據的事魏宿猜到也沒用。
他有的是證據給魏宿證明不是他。
魏宿沒聽見,但是他知道這人又在罵他。
他堵住了這張喋喋不休的嘴。
不跑那就受著。
明日也只能在他懷里醒來。
月上中天,外面的風吹散了遮住月亮的烏云,一絲月光從窗戶泄了進來,靠著這絲月光,魏宿看清了對方腰間的胎記,像紅梅。
他想借月光看清這人的臉,可惜月光被烏云再次無情遮住。
隨后魏宿也慢慢失去理智。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他控制不住。
花念罵人把嗓子都罵啞了。
也算是回到了一次年少時。
他也只有年少時才會這么沖動,無法判斷,做著改變不了現實的事。
狗魏宿,真的失去了理智,話都不再多說一句,只知道埋頭苦干。
等到他軟筋散的藥效過去,外面一縷光亮照了進來,這人還沒停,他卻不需要藥也沒有一絲多余的精力去折騰了。
仿佛回到了那天。
可是魏宿的動作在告訴他不是那天。
那天的魏宿蠻橫,橫沖直撞,沖著他命去的,現在的魏宿雖然沒了理智,卻還是在他要撞到墻的時候伸手給他擋住。
他能撞墻卻是這人頂撞他造成的。
狗東西。
第29章 花大人他圖你什么?活好?
魏宿醒來時下意識去摸人, 懷里空落落的。
他猛然坐起來,還是那間暗室,他聽見了自己起身時帶起的聲音。
床上哪里還有第二人的影子。
屋內一片狼藉,各種痕跡粘在榻上, 兩床被子有一床在地上, 這一切都在告訴他昨晚不是夢。
他下床拉開房門, 燭火亮著,卻空空如也。
跑了。
又跑了!
魏宿一拳砸在墻上,很好, 真能跑。
涼風吹過, 魏宿低頭, 他發現自己一身赤裸。
“呵。”
這次連衣服都沒給他穿, 也沒將四周收拾干凈, 是沒力氣了吧。
沒力氣卻還能跑。
好樣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黑著臉回去將衣服穿上,看著這四周的痕跡,將弄臟的被褥全都放進了浴桶里, 他這才順著地道出去。
魏宿拉開門, 門口一群人正準備進院子。
逢春立刻跪在魏宿面前。
“主子恕罪。”
第二次了,第二次被人絆住了,他無顏去看魏宿的臉。
李泉也跪了下來。
“王爺”
魏宿看著天色,夕陽即將落下,他沒理地上跪著的幾人,只是問:“花念呢?”
李泉不明所以,為什么王爺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問花大人。
“花大人在他的府邸。”
魏宿笑起來:“好得很,留下幾人將里面打掃干凈, 其余人跟我回城。”
逢春和李泉對視。
這次王爺居然沒有發怒。
兩人麻溜跟上。
李泉看著要上馬的魏宿連忙道:“王爺,我們坐馬車吧。”
魏宿低頭:“李泉, 你最近的差事做得是越發好了,連我騎馬都要過問了。”
李泉低頭:“不敢,只是您”
魏宿看著欲言又止的李泉,著急回去,不耐煩道:“說。”
李泉大聲:“王爺,你這個樣子實在不成體統啊。”
比那巷子里伺候別人的兔兒還想到這里李泉給了自己一巴掌,他怎么能把王爺比作那等人。
魏宿看著自己的衣裳,是破了些,但是該遮的都遮住了。
“”
他衣衫是怎么破?看破了的地方像是他自己撕的。
魏宿下了馬,坐上了馬車。
李泉舉起的銅鏡里,他的臉紅了一塊,這是對方踹的,脖子處都是痕跡,眼后還有一道印子,這些東西他沒有一點印象,對方吃了那藥,哪來的力氣給他弄這一身。
他沉默了。
他想起自己衣衫是如何破的了,那人沒有力氣,他站起來時抱不住他,他便撕了衣衫將對方手捆在他脖子上,想抱著對方過去給對方喂水,太久了,那人虛脫了,必須喂水。
李泉拿了帕子給魏宿擦脖子上的痕跡。
“主子,好像是墨和朱砂”
魏宿看著帕子上的痕跡。
他就說那人沒有力氣撓他這一身。
李泉頓了好一會兒,小聲道:“主子,這種墨很難徹底洗干凈,用藥水也要兩三天。”
魏宿笑起來,笑得李泉覺得瘆人。
“無妨。”
“無妨。”
花念躺在椅子上,神色倦怠。
柳聞:“那我接著了。”
花念點頭。
柳聞正在往花念肩上灑藥。
花念靠著墻,心里罵人。
狗魏宿。
哪里都咬,失控了以后更為過分,肩上都給他咬出血了。
本來他的身子就容易留下痕跡,這會兒要遮住這些痕跡就得再吃點苦。
柳聞:“逞強。”
分明累得要命,早上進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宮里,在御史臺處理了一天的公務。
花念輕笑,沒否認:“嗯。”
早上氣不過給魏宿畫了一身,足夠魏宿安分兩天了,當然,安分的前提是魏宿要臉。
如果對方不要臉頂著這些痕跡也要出門他現在就是在預防這種情況。
上完了膏藥,柳聞留下湯藥叮囑:“記得喝,喝完不能處理公務,今日必須早睡。”
花念:“好。”
等柳聞走了,花念才躺在軟榻上。
手腕處的痕跡早上緊急處理現在已經看不出了,不過碰到還是酥疼。
腰腿更是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
躺著坐著都不舒服。
“狗東西。”
話音落了,花念聽著自己還有些沙啞的音色,又爬起來將藥喝了。
盤算了一圈,確定一步都沒漏才放心躺下。
魏宿進城時已經晚了,想去找人卻接到了入宮的口諭。
魏宿換了一身衣裳,頂著這身痕跡入宮。
魏玨在書房看見魏宿的樣子,眼睛瞪大。
“你這是?”
新鮮啊,魏宿居然還能有這副樣子。
魏玨下了御座圍著魏宿轉了兩圈,他笑道:“怎么弄的?”
難道開竅了?
哪家姑娘弄的?敢在魏王臉上弄這種痕跡,膽子不小啊。
魏宿有些急,他問:“皇兄,您叫臣弟來有事嗎?”
魏玨咳了一聲坐回去:“沒事不能叫你來?”
魏宿:“能。”
魏玨好笑:“這么急?臉都不洗就來見朕?”
魏宿認真點頭:“嗯,很急。”
魏玨壓住自己的好奇,拿起一邊的折子。
“花念參你麾下副使壓榨民生。”
魏宿先是點頭,將折子接過來,然后皺眉,問:“誰?”
魏玨:“你麾下副使,現在在你的領地,叫黃全,是當地指揮使。”
魏宿接續道:“誰?花念參我?”
魏玨點頭:“是啊,不是他參的還能是誰參的。”
這都要問,他還以為魏宿習慣了呢,這兩人一年參對方的折子都能拿來燒火過個冬了。
魏宿臉色有些僵,他問:“他今日上朝了?”
魏玨拿起另外一本折子:“嗯,他昨夜在御史臺處理了一夜的公務,理清楚所有證據,今日朝上就參了你。”
人家宵衣旰食只為了朝廷內外清明,所以魏宿今日必須喊進宮罰。
態度要做給天下人看見。
魏宿頓住,拿著折子的手有些抖。
花念在宮內住了一夜?
住了一夜?
魏玨看著傻站著的魏宿。
“怎么了?折子里有你不認同的地方?”
他等著魏宿挑刺。
罪魏宿肯定會認,黃全魏宿也會殺,不過魏宿每次都要找些事讓花念忙起來,例如上次折子就讓花念重寫了四遍。
他耐心等著魏宿說話。
魏宿:“真的嗎?”
魏玨:“?”
“朕讓人將證據拿來給你。”
魏宿捏著折子,力氣大到將折子捏破了,他追問:“花念真的在御史臺歇了一夜?”
魏玨:“他昨夜進的宮,宮門落鎖后還讓人去謝昔處要了你封地的情況,肯定是在宮內歇了一夜。”
大臣在宮內辦事的官署與內廷有段距離,中間侍衛十二個時辰值守。
這事值班的侍衛更清楚些,他也只是今早花念上朝時無意說了一嘴知道的,這種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他沒空過問。
魏玨看著折子:“魏宿,注意點,折子毀了花大人可不會給你重新寫。”
魏宿深吸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肯定有什么,這中間肯定有什么,花念那么狐貍的一個人,這或許是花念做的障眼法。
“皇兄,臣弟今日有事,改日再來給您述職。”
魏玨看著魏宿的臉,面色難看,像是被誰搶了心上人似的,開口道:“那好,這事是你監控不力,罰你三年俸祿,至于你那個副使”
魏宿聞言道:“殺了,這種害蟲留著也只會禍害百姓。”
魏玨:“行,你自己處理。”
魏宿給魏玨行禮:“皇兄,臣弟告退。”
魏玨才答應,魏宿就跑了。
魏玨琢磨了幾息,難不成魏宿惹人家姑娘生氣,導致人家姑娘跑了,現在忙去追人?
也不是沒有可能,看那張臉,左臉被打了,右臉被畫了。
脖子上更是讓人不忍直視。
還挺激烈。
魏玨一高興,將折子撇下,開始寫賜婚圣旨,對方名字不知道,先空著,將人夸了一遍,蓋上玉璽。
自己看了兩遍。
希望不久后能用上。
魏宿沖出去直奔御史臺。
御史臺今日值日的官吏看著魏宿一驚。
“魏,魏王。”
魏王為何會來他們這里,他記得上次來和花大人鬧得一點都不愉快。
魏宿抓住這個人,直接問:“花念呢?”
值日的官吏抖著聲音:“花大人回去了,花大人昨夜處理了一夜的公務,現在已經回去休息了。”
魏宿咬牙:“一夜都在?”
官吏點頭:“都在。”
魏宿放下人,直奔宮門,他要查花念進宮出宮的日子。
值班的侍衛將冊子給魏宿查看。
魏宿翻到了昨夜。
昨日卯時進宮,再無出宮記錄,直到今早早朝后才出了宮門。
魏宿不可置信看了三遍,將幾個宮門都查了,所有記錄顯示花念昨夜真的在宮內。
魏宿不信。
那氣息分明就是花念。
雖然他沒看見人。
他策馬去了城門,要來了進出名單。
上面顯示花念兩日前就回來了,一次城門都沒出去過。
魏宿深吸氣,記錄也有遺漏,花念那樣的狐貍怎么會沒想到這件事呢。
馮家不就有一條地道可以進出嗎。
魏宿趕去花府。
“魏宿。”
魏宿回頭,謝昔正在街上喝茶。
想起皇兄的話,魏宿下馬走過去。
謝昔看見魏宿的模樣,手里的茶點掉落。
這是魏宿?
他去看天,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結果抬頭只看見滿天的星星和一輪圓月,哦天已經黑了。
應該是月亮打東邊升起了。
魏宿坐下來直接問:“昨夜花念找你了?”
謝昔一愣,反應過來:“找了,不過魏宿,那樣的害蟲我可是支持花大人參的。”
他現在之所以一直在皇城,也是因為早年平叛落了傷,一身功勛卻再也無法上戰場,如今這個大將軍名頭也不過是給他早年的功績一個獎賞罷了,他們用命換來的盛世可不能給這些害蟲禍了。
魏宿不在意這個。
他問:“你見到他本人了?他親自來找的你?”
謝昔聞言好笑:“沒見到,他手下那個叫常玉的來找我。”
這問的什么話,花念又不是很閑。
魏宿立刻起身要去花府。
謝昔急忙拉住人:“你去哪?你這副樣子是怎么弄的?”
魏宿:“去找花念。”
謝昔拽住人:“魏宿,你自己看看現在多晚了!”
魏宿一愣,哦,戌時了。
街上的人都走干凈了。
他看著謝昔:“你怎么還在外面逛?”
謝昔:“我這是品味生活。”
魏宿回神,坐在謝昔旁邊,他看著茶壺:“喝茶不喝酒?”
謝昔喝了一口:“茶多好啊。”
謝昔以前是不喝酒的,什么時候開始喝的呢,是被人一刀中了心肺后命大活了下來,再也不能穿上盔甲才開始喝的。
魏宿坐著跟謝昔喝了會兒茶。
謝昔挑眉揶揄看著魏宿:“怎么弄的?”
他還以為魏宿會一輩子單著呢。
沒想到啊。
這痕跡,這激烈程度。
就這,之前還威脅花大人自己不成親花大人就不許成親呢。
魏宿:“不知道。”
謝昔:“?”
他坐直了,上次問魏宿眼睛怎么好的,魏宿也說的不知道,有故事啊。
謝昔:“展開說說。”
魏宿看著謝昔
謝昔喝完最后一口酒,不可置信問魏宿:“所以你就認為那人是花大人?”
魏宿盯著花府的大門:“是。”
兩人最后還是買了酒,跑到別人屋頂喝了一夜。
謝昔覺得魏宿魔怔了。
“不是,兄弟,花大人他圖什么啊?”
圖一夜春風?圖魏宿長得好?還是圖魏宿活好?
他盯著魏宿上下打量。
“你以前是雛兒吧。”
魏宿臉黑了。
謝昔更不明白了。
魏宿這樣的能活好?那花念圖什么?
而且,謝昔問:“你不是喜歡女子嗎?”
魏宿:“誰?”
他怎么不記得了。
謝昔:“就那個,我們打獵的時候遇見的那女子,你還把自己外衣馬匹都留給人家了。”
魏宿模模糊糊想起來了。
“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而且那年他就去軍營了,這些年事太多,那道身影被沖刷得更模糊了。
謝昔也跟著沉默了,他想起來了,后面魏宿能活下來都算命大,哪有時間去找人啊,算著年歲,那女子如今二十幾了,或許已經是他人妻。
“那你怎么就確定你喜歡花大人?”
魏宿酒瓶沒拿穩,順著屋頂滾落。
“誰喜歡他了?”
謝昔更加不懂了。
不喜歡,那為什么一口咬定是花大人?
魏宿臉色沉得像水:“他這樣戲弄我,我找出人非得”
謝昔:“剝了花大人的皮?”
魏宿垂眼:“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手段這么殘忍。”
謝昔:“?”
那非得干什么?
兩人說話間花府大門開了,花念正要進馬車上朝。
謝昔:“咦,該上朝了魏宿!”
魏宿在花念出來那一刻就跳了下去,直奔花念,這會已經將人抵在墻上了。
謝昔酒醒了,他急忙下去。
第30章 花念,人是你踹你,你負責吧
花念被魏宿抵在墻上, 他聞著魏宿周身的酒氣。
喝酒了?
看眼底的青色一夜未睡,他招手讓常玉他們別上前。
隨后輕笑問:“魏王殿下這是做什么?”
魏宿抵著花念,埋首在花念脖子處輕嗅。
不一樣,香味不一樣。
但是這只狐貍怎么可能會讓自己的香味和那天一致。
花念斂著眼眸將重心放在墻上。
魏宿靠得太近了, 近得他有些站不穩。
“殿下, 自重。”
魏宿抬首盯著花念的眼睛。
花念溫和笑著, 一眼望到底的假笑。
魏宿神情復雜。
“自重?”
花念挑眉:“是啊,殿下這個樣子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是登徒子呢。”
謝昔站在外面, 酒醒之后腦子聰明了不少, 他怎么覺得花大人對魏宿有些放縱。
試想一下, 如果此刻這么壓著花大人的人換作是他。
謝昔急忙搖頭, 將這個要命的幻想踢出腦子。
如果是他, 花大人的侍衛這會已經將他按在地上踹了。
說到踹,謝昔去看魏宿的臉,別說, 魏宿這個傷挺像被踹的。
魏宿笑了。
登徒子是吧, 他今天就是了。
他的視線從花念的臉慢慢下移到對方白凈的脖子,隨后移到左肩上,那里有他咬傷的痕跡。
花念沒動。
魏宿一只手將花念的手反鎖在對方身后,另一只手去扯花念的衣服。
花念輕微顫了一下,手這么被魏宿抓著,酥麻感涌了上來。
謝昔:“!”
不是!
“魏宿。”
花念的侍衛也上前了。
三四個人拉著魏宿。
“王爺,您這是做什么?”
“王爺請放開我家主子。”
“王爺這青天白日的,你別太過分。”
“魏宿你是不是有病。”
這句話不是花念說的, 是謝昔說的。
謝昔真是服了。
而花念,從始至終都沒說話, 就這么看著魏宿,冷冷地看著。
魏宿一頓,慢慢放開了手。
花念衣襟被扯亂了,不過還算得體。
“讓開。”
花念的侍衛退開,謝昔使勁將魏宿拉過來。
你喝了點酒就這么莽撞嗎?
不怕花大人今日朝上再參你一本啊。
魏宿甩開謝昔。
看著花念上了馬車。
他原地站了會兒。
謝昔松了口氣:“不是我說,你在想什么?”
魏宿歪頭看了眼謝昔,轉身輕功追著馬車跑了。
謝昔被魏宿帶起的風刮了一臉,隨后反應過來。
“魏宿!”
天殺的,還不死心啊。
文人最看重氣節,雖然花大人一路走來手段并不光彩,但也是文人啊,魏宿去扒人家衣裳,不怕被打死嗎。
魏宿追上馬車,翻身進了車廂。
花念正在看公文,公文都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被人按倒在了馬車內,還好他的車鋪滿了毯子,身后的靠枕也足夠軟。
哪怕是這樣,他的腰接觸到靠枕依舊軟了下來。
狗魏宿,真的要他睡幾天才能恢復。
花念眼眸輕顫,深吸氣。
“殿下要做什么?”
魏宿不理,去扒花念肩上的衣服。
朝服有些難脫,必須解了腰帶才能拉下來看見肩膀。
花念一巴掌扇在魏宿臉上。
魏宿滯了片刻,抬眼:“打我?”
花念看著魏宿。
不打不行,魏宿的手碰到他腰都會讓他顫一下。
魏宿瞧著花念這副倔強的樣子,他勾起嘴角,湊上另外半邊臉。
“花大人常年用香,扇人都是香的,這邊在打一巴掌。”
花念冷笑,毫不客氣又給了一巴掌。
魏宿舔著嘴角:“沒力氣啊花大人。”
“每天吃那點東西,哪有力氣打人。”
花念強撐著道:“滾出去。”
魏宿不要臉得很,花念說完這句話聽見魏宿說:“還打嗎?不打我繼續了。”
花念吐出一口氣,狗東西。
魏宿解了衣帶,將官服扒了,隨后扯亂了對方官服里的常服,發現還有兩件衣服,他深吸氣將里面常服的腰帶解了,將里衣拉了下來。
天逐漸熱了,花念怎么還是里三層外三層的。
“!”
魏宿看著對方潔白如玉,一點痕跡沒有的肩膀,怔住。
他不可置信望著花念,不可能啊。
怎么可能沒有,他就咬在了這里,那會兒他控制不住了,對方全身都在顫抖,怕自己真把對方弄出事,又克制不住,就在對方肩頭咬了一口。
他記得咬得很深,就在這個位置。
魏宿伸手去磨那塊地方,沒有粉敷的跡象,甚至因為他指腹粗糙磨出了紅痕。
難道是他記錯,是另外一邊。
魏宿將另外一邊衣服也拉了下來,依舊沒有。
花念身上任何痕跡都沒有。
他去看花念眼睛,只瞧見對方眼里冷冷的火焰。
魏宿神情復雜,細看還有一絲迷茫,像個不相信事實的孩童。
“真的不是你”他話沒說完,就被花念一腳踹出了馬車。
謝昔一路追著,然后被人砸了。
“嘶。”
他看著滾在他旁邊的魏宿。
“你?”
魏宿呆愣坐在地上,他看著走遠的馬車。
不是花念。
怎么可能不是花念呢。
明明就是花念啊。
謝昔看著后面來的馬車,這條路可是進宮最快的路,這會兒不知道圍了多少人,他拽著魏宿。
“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緊要任務是先找個地方躲躲。”
魏宿不要臉,可是他要啊。
魏宿直愣愣被謝昔拉到了一旁的茶肆。
坐在了最里面。
謝昔:“老板,兩碗茶,一籠包子。”
點完東西謝昔問魏宿:“你今天不用上朝?”
魏宿閉眼:“上。”
謝昔:“?”
你要上朝你昨晚還拉我去花大人府邸對面的屋頂上喝酒賞月?
啊?
他看著魏宿,一時不知道說什么了。
“快吃吧,吃完了去上朝。”
謝昔看著魏宿這個樣子,他湊近了看,發現對方臉似乎更紅了。
“被打了?”
魏宿拿起包子慢吞吞咬了一口。
謝昔明白了,肯定是被打了,花大人也是有脾氣的啊。
“怎么樣?有結果了嗎?”
魏宿包子都不吃了,扔了東西直奔皇宮。
謝昔追出去:“還來?”
魏宿:“我去洗漱!”
這里離皇宮最近。
謝昔放心了,他隨即反應過來:“那就是沒有結果了。”
魏宿不想理謝昔,朝著宮內去了。
謝昔看著魏宿背影,搖頭。
他就說不是花大人,花大人圖什么。
總不能真圖魏宿活好吧。
魏宿跑進宮,恰好看見花念下馬車。
衣服已經穿戴整齊,看見他目不斜視走了過去,權當他不存在。
魏宿摸著鼻子。
這次似乎把人得罪狠了。
他跑到宮內,讓他皇兄先不忙去上朝,等他洗干凈換身衣裳。
魏玨看著魏宿的樣子:“等等。”
魏宿站定:“皇兄何事?”
魏玨來到魏宿面前,看著魏宿的臉,昨夜還不是這個樣子,他問:“被打了?”
魏宿沉默。
魏玨點頭,那就是被打了。
“誰打的?”
魏宿沉著臉不說話。
魏玨興趣盎然,從小到大,魏宿就是憑借一股狼勁沖著長大,現在這么狼狽情緒還這么低落,這個樣子可不多見,他道:“說,朕的話都敢不回啊。”
魏宿別開眼:“花念打的。”
魏玨臉色微微落了下去:“他打你?”
魏宿知道他皇兄護著他,他解釋:“因為我把他衣服脫了。”
魏玨:“”
魏玨眨眼:“朝服?”
魏宿:“都脫了。”
魏玨一時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他擺手讓魏宿滾去洗漱。
魏宿走了,不知道身后他皇兄目光越來越復雜。
魏玨長長嘆氣,他的賜婚圣旨看來是用不上了。
他就說哪個姑娘有這力氣打魏宿。
想到這個,他去將寫好的圣旨拿出來又瞧了幾眼,隨后扔在了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魏宿洗完換了衣服出來,一個小太監拿著藥遞給他。
他隨意擦了兩下將藥遞回去。
小太監低著頭:“殿下,陛下說這藥賜給您,讓您隨身帶著。”
魏宿:“?”
時間不早了,魏宿隨意將藥揣著,跑去上朝。
魏玨坐在高位看著魏宿的臉,抹了藥是要好一點了,他又去看花念,細看之下花念的衣服確實沒那么整齊。
他開口將昨夜定的給魏宿的懲罰說了。
魏宿上前謝恩。
“陛下,臣有一事要參花念。”
魏宿剛剛謝完恩,聞言轉頭,誰這么上趕著找死。
他一看,是他的門生。
他微微睜大眼立刻去看花念,這人不是他示意的。
然而花念別說看他的,頭都沒轉過來。
魏玨看魏宿那副不值錢的樣子,心里更加認定了自己的猜想,他看著魏宿長大的他還能不知道魏宿嗎。
“說。”
那人上前:“臣參花念毆打親王,今日當街將魏王踹下了馬車。”
這話一出,剛準備給花念辯白的幾個與花念交好的臣子聽清楚對方參的什么后收回了要伸出去的腿,他們早上也看見了,魏宿殿下被一腳從花大人的馬車內踹了出來。
魏玨看了眼魏宿,難怪早上衣服都是臟的。
再去看花念,面無表情看不出什么。
他開口:“花念,此事可是真的?”
花念冷冷看著魏宿。
魏宿一激靈上前:“皇兄,早上是臣弟自己沒站穩摔下來的。”
話說完他自己都愣了,不過話說出口了,他就不會改。
他悄悄去看花念,對方還是那副恨不得殺了他的樣子。
魏宿收回目光,懇切道:“此事不關花大人的事。”
魏玨:“”
“你確定?”
魏宿:“臣確定!”
魏玨恨鐵不成鋼看了魏宿一眼,點了剛剛說話的人:“是這樣嗎?”
那人也傻了,魏王在說什么啊?這不是很好的機會嗎?難道殿下覺得被花大人踹下馬車很丟人?可是自己摔下來的難道就不丟人了嗎?
“臣臣確實是這樣看到的。”
他必須咬死,要不然懲罰就落到他頭上了。
魏玨點頭:“來人,宣御醫。”
朝臣全部震驚,宣御醫?
花念眼里閃過疑惑,陛下要做什么?
魏宿:“皇兄,臣弟身體無事,不用太醫”
魏玨打斷魏宿的話:“閉嘴,等太醫看了再說。”
太醫來得很快,魏宿在大殿內被御醫瞧了一遍,御醫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魏宿去看他皇兄,他皇兄要做什么?
御醫:“陛下,魏王殿下傷勢不輕,需有人照照顧。”
魏宿冷臉:“本王哪里有傷勢?”
御醫不敢看魏宿:“身上有。”
魏宿還想說話被魏玨喊停了。
魏玨一錘定音:“既然傷得不輕,花念,人是你踹的,你負責吧。”
花念迷茫了片刻,他皺眉,要負責什么?陛下有別的計劃?
他上前認了。
“臣會負責魏王殿下的醫藥費。”
魏玨開口:“魏王最近就住你府邸了,什么時候傷養好了什么時候回去。”
花念頓住。
魏玨:“沒聽清楚?”
魏宿眉頭緊鎖,皇兄在做什么,他上前。
魏玨擺手讓魏宿別說話,就魏宿那匪脾氣,這輩子都只有挨打的份,他當年拼死拼活爭這個位置,不就是想讓他們兄弟倆都可以活得肆意些,只要魏宿喜歡,男的女的,哪怕不是人他都接受。
花念深吸氣:“臣領旨。”
朝臣相互看看,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見的詫異,跪在地上那人冷汗直流,默默站了回去。
謝家人和徐家人看著這一幕,臉色各異。
下了朝。
和花念交好的人都過來寬慰花念。
家里以后要供一尊大佛,不容易啊。
魏宿站在一邊看著。
他是什么萬人嫌嗎?
他抓著要走的奉先侯:“侯爺,問你件事。”
奉先侯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他為什么非要現在從這里過呢。
他轉頭微笑:“殿下請說。”
魏宿:“花大人腰間是不是有一枚桃花胎記。”
奉先侯看魏宿的眼神變了。
他擦著汗:“殿下,在下有妻有子有孫,在下真的不好這口。”
而且隨便說個人也行啊,怎么能提花大人呢。
他看著魏宿,咬了咬牙:“殿下,還請您尊重一些我們文臣。”
魏宿:“啊?”
奉先侯已經走了。
魏宿再去看花念,剛剛在馬車上大意了,痕跡可以靠特效藥遮掩,但花念不知道他那夜瞧見了胎記,或許不會在這上面下功夫。
他在馬車上忘看了,也不算忘,他沒機會看。
那人腰上的胎記靠近了后腰,真的需要將花念的衣服脫干凈才能看見。
不過這種事有一不能有二,再來一次花念真的會殺人。
他想起奉先侯的話,又想起謝昔嘴里說的,文人氣節。
要在軍營就好了,大家光著上身洗澡都不算事。
花念微笑和眾人說完話,面對魏宿又冷了臉。
“殿下,請。”
魏宿要是有氣節一點他就說他沒事,去找他皇兄給花念一個旨意,只可惜面對花念他太心癢了,他沒氣節,他盯著花念的腰。
“花大人腰不舒服?”
花念走路的姿勢仔細看有些怪,像是腰腿不舒服。
花念語氣沒什么起伏:“常年伏案,腰上總是有些毛病的。”
魏宿摸著鼻子跟上去。
“花大人晨起跟本王一同晨練,練練或許就好了。”
花念輕聲:“我身體不好,殿下自己練吧。”
魏宿說這話,跟著花念上了馬車。
常玉欲言又止。
魏宿看見了,花念身邊的人看他都是一副看登徒子的眼神,但他裝瞎,厚著臉坐在了花念的馬車內。
難怪花念嫌棄他的馬車,花念的馬車內應有盡有,厚實的坐墊,爐火茶葉,書籍筆墨,樣樣俱全。
還有兩個靠枕。
昨夜一晚加今日的事,讓魏宿冷靜了下來。
他看著花念賠禮道歉:“花大人,今早是我莽撞了。”
花念看著公文,眼都沒抬。
“殿下的莽撞真是讓人耳目一新。”
魏宿一噎。
換平日他就嗆回去了,現在不知為何,有些話莫名其妙說不出口。
他咳了一聲,將爐火拉過來煮茶。
煮完茶遞給花念一杯。
花念接過來喝了。
他嗓子說不了太多話,話說多了就會啞,神醫說得休養一段時間,裝了一早上冷臉也有好處,不用多說話。
花念喝完將杯子遞過去。
魏宿又給花念添了一杯。
花念喝完茶:“到了,殿下請。”
魏宿眨眼:“哦。”
是錯覺嗎,花念心情好了一點。
兩人下了馬車。
魏玨已經讓人去王府將魏宿的東西送到門口了。
李泉站在角落里,覺得天都塌了,他們王爺是犯了什么錯惹圣上不高興了嗎?被罰到了
他悄悄看了眼花念,被罰到王爺天天參的人家里住了。
花念應該不敢苛待他們吧。
魏宿看著這些東西,他皇兄到底要做什么啊?
有一種把他打包扔給花念的感覺。
花念波瀾不驚:“殿下請,我府邸還有兩處院子是空的,殿下喜歡哪個就住哪個。”
他倒要看看魏宿這身傷能養多久。
魏宿立刻換上了笑臉:“李泉,讓人都抬進去。”
哪個院子離花念近他住哪個院子。
李泉:“是。”
迎生已經接到了旨意,李泉他們帶著東西來的時候還有宮里的人來宣旨,全府的人都知道魏王要住進來。
她站在門外,看著魏宿帶著人住進了老夫人留給花念未來妻子的院子。
她咬唇。
這人也算是吧,忍了。
魏宿囂張得很,進去第一天就把院子格局改了。
后面有一大片種花的地方他讓人改成了放刀槍的,方便自己早上晨練。
院內看不慣的裝飾都讓人拆了重裝。
迎生站在花念面前委屈:“他干什么啊,那些花是我種給未來嫂子的。”
花念沉默喝著藥,只好安慰迎生。
“你不會有嫂子。”
迎生瞪著眼,不服氣跑去找魏宿了。
魏宿這會兒正在吩咐逢春去查人。
逢春再次確認:“腰間有紅梅胎記的男人?”
魏宿點頭:“就從花府查起。”
逢春:“明白。”
主要是查花大人,他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