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自然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的談話,對于這位當之不愧的女兒奴,自然要把沈妙妙的事情擺放在第一位。
實在搞不清楚兩人之間談了一下這個世界的背景,究竟是怎么把關系弄僵的。
難道說,鶴爵覺得自己不是這個世界最厲害的龍傲天,生氣了?
沈望想著自己怎么也是拿錢幫人治病,尤其對方在自己生命最黑暗的時期,曾經朝自己遞出了橄欖枝。
他總不好對救命恩人外加金主大人給臉色吧?
所以沈望趁鶴爵享用早餐的時候,自己跑去健身房瘋狂鍛煉,然后帶著一身香噴噴的汗水氣息,在鶴爵即將出門之際,偷偷從后面抱住了要走的男人。
鶴爵的后背堅實又寬闊,像一塊銅墻鐵壁鑄成的軍港,百無破綻才容易使人安心無比。
沈望主動踮起腳尖從后背往上滑動,一雙熱汗淋漓的手臂幸虧長度足夠,在鶴爵的領口打了個結,小手指甚至能勾動領帶間的鉆石領帶結。
這個動作不但親昵,而且還十分舒服呢。
沈望不禁更貼緊了對方的曲線,企圖把自己的體香濕漉漉地沾滿某人的后背。
有點底氣不足問著,“你感覺自己的嗅覺,有好一點趨勢嗎?”
鶴爵竟一句話也沒回復,更看不清面部的具體表情,渾身的肌肉線條緊繃得像箭弦。
趙管家一瞧這可不得了,一般不會隨便打擾倆人的相處,一把將沈望的手臂攙扶住,低聲細語,“沈先生您忘記了,那1702條的事情。”
鶴爵一貫挑剔,處理生活與工作一樣,對于細節的微處極其敏銳,可以說敏銳到敏感,敏感到莫名其妙的程度。
“爵爺不喜歡人從背后碰觸。”
此處使用爵爺這個稱呼,更是為了提醒沈望注意身份,無論鶴爵平常怎么待他不同,在某些地方還是需要格外注意一些。
沈望哦了一聲,道歉的話也沒來得及講,鶴爵悶不吭聲地走出房間,連背影亦能冰凍三尺,寒傳百里。
沈望小聲地牢騷了一句,“他居然有這么龜毛的嗎?難怪我說他不是龍傲天本尊,他氣我這么多天。”
鶴爵在司機的尊請之下,大步跨進了車艙后座,聲音隨著緊抿的嘴唇冷道,“隔板升起來!
司機一聽完蛋了,老板今天生氣了,接下來絕對是不能再出一點差錯的情況,否則非得給他原地開除不可!
趕緊將隔板升起。
鶴爵冷若冰霜地坐在真皮沙發間,一雙眼死死盯住隔板封住最后一絲空隙。
然后,他將身上的西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了下來,一把捂在冷酷的面孔之上,努力抑制自己言行舉止間的狂躁,實際上修煉了三十幾年的修養,根本難以匹敵現在的躁動不安。
這是什么香氣?!
這是什么香氣!
鶴爵確信自己的嗅覺還沒有恢復的跡象,將沈望強行留在身邊也是自有安排。
可今天這種情況與之前截然不同,即使沈望從背后抱住了他,現在也沒與他共同處于密閉的空間。
可就是受不了!
從肢體發膚間受不了!從五臟六腑間受不了,連他固若金湯的孤獨靈魂也受不了!
太香了!這滋味兒香得令人心蕩神馳,把持不住任何風度!
鶴爵緊攥著掌心的西裝外套,高挺的鼻子深深地掩埋入褶皺之內,不停地探索,不停地呼吸。
這件西裝是聘請國外高級裁縫特殊定制的,柞綢的面料通透舒適,沈望的汗漬淡淡得印在青灰色的面料之間,仿佛這個人溫軟的觸感依舊停留在后背,使得鶴爵整個人都敏感無比。
他大口地吸,令每一股芬芳馥郁的香氣涌入鼻腔,咽入氣管,又被肺腔狠狠地吸納吞噬,最終才從口部,隨著劇烈的呼吸慢慢釋放。
鶴爵一向是京城有名的性冷感太子爺,從年少成名,再到征伐商界,敵人樹立無數,對手扳倒萬千,從來都是風輕云淡,談笑間檣櫓飛回湮滅的做派。
人稱京圈的西裝佛子,一星半點的葷腥從沒沾過,紅男綠女更是眼底的一抹輕煙,完全無視放空。
而現在的京圈西裝佛子在做什么?
居然抱著某人汗水沾過的西裝,貪婪得像一只即將掙脫人皮的惡獸。
鶴爵不知為何這次的情緒來的如此猛烈,只知道渾身沉浸在某種快樂的情緒之中。
而這份快樂是誰給的?
鶴爵知道。
鶴爵努力平衡著快要崩壞的神經,找到能恢復正常的節點。
可他好疼,那里好疼,以至于裁縫師傅量體裁衣的手藝,在某個部分不斷膨脹到難以消磨的程度,快要把布料生硬地崩壞了。
“該死,這褲子好緊。”鶴爵難受地扯了扯褲帶,甚至破天荒地將拉鏈打開了一些。
深呼吸,放平衡,深呼吸,放平衡。
鶴爵緩緩地調節著全部的不適,令渾身的燥火慢慢又重新壓回了端莊自持的體內。
拉鎖和皮帶很快又調整得服帖得體。
鶴爵將懷中揉搓到狼藉的外套疊得整整齊齊,待浮在膚表的紅暈散退干凈。
才用一貫清冷的儀態打了電話,朝電話內的私人秘書說道。
“送一套大一碼的西裝過來,還有供在廟里的翡翠佛珠一并取回來。”
臨了,將目光投遞在皺亂不堪的西裝間,上面混合了他的汗液,手指的痕跡錯綜復雜,儼然要將布料撕碎似的。
“年輕人一般享受二人世界,喜歡去什么餐廳比較浪漫,一定要清場,不要放人進來打擾!
秘書頓悟,很貼心地回了一句。
鶴爵立刻冷道,“不,不需要有酒店房間的,暫時還沒那個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