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mafia不是久留之地。中原中也要強調這件事。
芥川龍之介和中原中也等人正在會議室里交接工作,但……他們的黑話太多了,這對于外表年輕但其實已經活了好幾十年的中原中也而言有些過于難理解。
所幸他只要聽部下報告,并不需要發言。
中原中也努力克制自己地鐵老人手機的表情,一邊內心感嘆現世的語言體系越發讓人迷茫,一邊保持著嚴肅的表情偶爾點頭,聽了一會,結合文件,勉強也摸索出來工作內容。
沒有殺人越貨,只是一些常規的大宗交易。中原中也松了口氣。
死神原則上不插手現世事務,理論上他應該模仿中原中也的做法,該簽字簽字,該工作工作。但……如果他簽的哪個文件里有了奪取人命的內容,那他將來見到那人的靈魂,又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去魂葬他們呢。
中原中也的手緊了又松,直到耳邊“中也先生”被重復好幾次,才回過神:“抱歉,稍微有點走神,你們繼續。”
芥川龍之介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在他印象中,幾乎沒有見過中也先生這么精神飄忽的樣子,難道說最近有什么大事發生?
……難道要撕毀和偵探社的和平約定,去剿滅人虎?
中島敦:不是,不行,不可以。
中原中也努力把注意力拉回到芥川龍之介身上。
然而看到天花板再次飄下來一個靈魂,對著芥川龍之介使出一套組合拳。
靈魂穿過腦袋的畫面著實有些奇怪,他表情扭曲了一下:“芥川,你換個位置吧。”
芥川龍之介:?
他不明所以地換了個位置。
中原中也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捂住嘴,聲音含糊:“再換一個。”
忍住啊中也,一定不能因為看到芥川龍之介桌前停了耷拉著白耳朵的黑色兔子就讓表情顯得太奇怪……話說港口mafia這種地方為什么會有這種動物啊!?
一場會議,中原中也一半時間在學習打啞謎,一半時間在努力無視港口mafia里面飄來飄去的靈魂。
然而快結束時,一只不長眼的阿飄湊到他面前,近得幾乎零距離,上上下下得意洋洋地看他。
當他準備進一步上手摸的時候,中原中也沒忍住,一巴掌把他給扔了出去。
阿飄:咦?
阿飄:?!!!!
阿飄尖叫“中原干部能看到我們啊啊啊啊”,頓時場面一片混亂,好幾條魂魄慌亂地從毫無察覺的部下的腦袋中間鉆了出去,兵荒馬亂地向外飛。
中原中也的部下都看過來,以為自己惹怒了干部,才讓他忽然拍了桌子。
會議也進行得差不多,中原中也揮手讓他們離開,靜坐半晌,腦袋埋進胳膊里,悶笑了幾聲。
與此同時,有事又走回來的芥川龍之介隔空眺望到中原中也伏在桌面上,肩膀聳動。
這讓平時表情平淡的他忍不住露出智慧的表情。
中也先生……在哭?
幾天之后,在工作期間,芥川龍之介得知敵對勢力名下走私過酒品。
他想到了這一幕,若有所思地把收繳那部分的文件轉送到中原中也的辦公室。
本來想早點下班繼續去調查靈魂、轉眼間工作量陡增不得不被迫加班的中原中也:……?
*
每晚加班在橫濱巡邏,白天突擊學習新型黑話,至今也沒有看到任何類似“中原中也”的靈魂,中原中也站在港口mafia巨大的落地窗之前,有些疲倦地舒展身體。
辦公室里空無一魂,在橫濱的夜幕下顯得十分安靜。
——畢竟停留在這里的靈魂要不是港口mafia的職員,要不就是在這喪命的敵人,今天被中原中也故意清了場,更是寸步不敢靠近。
中原中也吞下義魂丸,身著黑色和服從“中原中也”的身體中脫出。
拿到身體操控權的義魂原地跳了一圈適應身體,最后停在中原中也面前:“既然有雙休日,那么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好,回家之后沒什么人打擾吧?”
義魂邀功道:“沒有,就是來回路上機車不太好開,不過我有好好練習,感覺很有成果!”
“那就好。雖說是休息日,不過你還是盡量呆在家里,不要放松警惕……我之前不是采購過很多東西,自己會做飯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我之前學習過菜譜和點外賣,就算在家里呆好幾天也沒問題。”
中原中也對他露出贊揚的笑容:“辛苦你了,原來的中也是人類,我們需要照顧好他的身體。等技術開發局給我解決方案,我會盡快完成工作,免得你一個人在這具身體里擔驚受怕了。”
“中也大人不用擔心。”義魂乖巧地把手背在身后,“為了中也大人的任務,我一定會努力適應這句身體的異能和日常工作的。”
雖然機車意外有點難騎,但現在的他已經學會在飆車的同時用重力異能給自己加特效,還在學習怎么把速度繼續提高。為了中也大人,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這不一樣。有任何解決不了的麻煩不要硬撐,一定聯系我。”
中原中也表情柔和,義魂露出開心的笑,隨后期待地看著他。
中原中也理解了他的意思。
普通的義魂生來知曉自己作為人造靈魂實驗產物的使命,知曉自己唯一的價值就是幫離體的死神完成工作,一般而言只要死神下命令,他們就會正常地開展工作。
但中原中也的義魂……與其說是義魂,不如說是他的斬魄刀靈,名為【污濁】。
中原中也的刀有兩把,長刀用于始解,短刀用于卍解,是尸魂界罕見的雙刀流,并且可能是唯一的始解與卍解分刀使用的雙刀流。
在他準備義魂丸的時候,刀靈半夜把他拖進意識空間,眼淚汪汪表示“中也大人可不可以不要別的搭檔,我會非常寂寞”……這樣幾輪軟磨硬泡,強行證明自己有離開斬魄刀的能力,最終成功兼職了中原中也的義魂。
【污濁】性格純粹,又無比黏人,很喜歡中原中也在工作結束后摸摸頭做獎勵。
浦原喜助還特意把他的義骸設計成少年的形態,免得義魂頂著成年人的身體撒嬌過于奇怪。
他說過于奇怪的意思就是指……
看著港口mafia干部那張精致成熟且銳利的臉上露出這種清澈的笑容,充滿了與服飾格格不入的孩子氣。
中原中也手舉起又緩緩放下,改為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叮囑:“見到中原中也認識的人可千萬不要笑。”
他已經開始替干部先生腳趾抓出一輛火車,想扛著他連夜離開地球了。
可千萬別有人看到啊。
他懷著這樣的憂慮,離開了港口大樓,拿上采購好的食物補給,向擂缽街跑去。
*
港口mafia最近都發現了,中原干部行為非常古怪。
尾崎紅葉是最先聽到相關的匯報的。
據說中原干部在下班路上面無表情,煞氣十足,但是騎機車卻慢得能和電動車競速,身后一批開跑車的成員也不敢超過他,港口mafia大軍硬生生開出了老爺爺壓馬路的氛圍。
有人要為中原干部正名,比起前幾天差點翻車,現在的中原干部已經進步很多了。
此時一個想到中原中也過去飛檐走壁飆車的瀟灑身影的部下默默閉上了嘴。
還據說……中原干部好像還把幾項外出工作推給部下,簽字的時候也變得很少發問。
路過不愿透露姓名的武斗派補充:中也先生好像還獨自在會議室里哭。
當然,除去這些添油加醋的小道消息,尾崎紅葉利用權限查看他的部分工作后,發現中原中也最近負責的都是常規事務,甚至連本人下場的必要都沒有。
在此情況下連續幾日不出現在首領辦公室,明顯有些古怪。
同樣聽了一耳朵傳聞的森鷗外,終于在幾日沒有看到中原中也后,向尾崎紅葉發出了疑問:“中也確實沒有任何反應地接受了放假的安排?”
尾崎紅葉頗為無奈地點頭。
因為與武裝偵探社停戰,訂了和平約定,橫濱也沒有什么大風大浪,所有人包括首領都悠閑很多。
中原中也作為干部,掌管的事情確實沒有必要都拿到森鷗外面前匯報,更沒有必要每天去首領或者其他干部處打卡,森鷗外偶爾也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中原中也的情況,并不一定能作為判斷問題的依據。
但眾所周知,港口mafia勞模中原中也干部,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像正常上班族一樣擁有雙休!
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五大干部把試探當真然后回去過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