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只要兩針, 就能變成新人類。”
林灰對凌白說道：“我覺得這種宣傳語肯定能大賣！”
但緊接著她又嘆了口氣，“不過首先他們得接受變成完全異化體……這才是大問題。”
凌白揉了揉她的頭發，“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愿意試就試, 不愿意就算了。”
林灰點了點頭，“對哦。”
她本來覺得能愿意的都是賭一把的人，但是沒有想到，在看到紅峰變回人形后，其他九個人也湊上來了。
“神醫小姐, 請讓我試試吧！”
“我自愿當您的實驗體！”
林灰：“啊？”
她撓了撓臉, “你們能接受完全異化？”
“能的！”
有個人激動地說道：“要么就當鴨,要么就當人,我受夠了天天當鴨人！”
林灰嘆了口氣：“可是我的污染藥劑不夠了。”
早知道她就多準備點。
凌白：“要污染, 這還不簡單？”
黑霧突然變成了漩渦，凌白憑空創造了污染源。
幾乎是瞬間，這九個人剎那間完全異化了。
林灰看著一群本應該暴走的完全異化體，就在白狼的面前瑟瑟發抖,抱團取暖。
她伸手rua了下白狼的頭：“白白，你果然和普通的完全異化體不一樣。”
凌白蹭了蹭她的手, 語氣傲嬌：“當然了。”
但有了他的威懾, 她注射純凈藥劑就很方便了。
在成功轉化完第五個人后,她看著不遠處記錄的莫浪,招招手：“黑狼先生，你過來一下。”
莫浪小心翼翼湊了過來：“林灰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林灰：“唔, 你負責純凈藥劑的推廣，能不能露臉？”
莫浪摸了摸自己的狼臉：“能啊。”
林灰：“那你看我的操作,給消費者演示一下怎么用純凈藥劑轉化吧。”
莫浪指了指自己，被這個大功勞砸得頭暈目眩：“我、我嗎？”
林灰點頭：“對的。”
見莫浪猛點頭，她開始講解起來：“……完全異化后污染會集中在心臟，也就是異能者的異能核里，直接推入純凈藥劑能徹底祛除污染，一般普通異能者目前看來只需要一支，但像那位鬣狗的高級異能者就需要兩支。”
剩下的四個人，林灰全都指導莫浪來操作。
轉化完畢的一群人，沒腦子的正準備裸奔過來給林灰下跪道謝，就被白狼用黑霧卷起掛在外面。
剩下聰明點的都用異能遮住了身體，站在遠一點的地方，恭敬地向她道謝。
林灰：“不用謝哦，如果身體有異常情況請找黑狼先生。”
莫浪覺得自己已經走上了人生巔峰，啊，他居然在給偉大的圣女閣下打下手，天啊，他出息了！
他見證了一個新時代的誕生！ ！ ！
和圣女閣下交換了聯系方式后，莫浪以為她即將要發表一番記入史料的偉大演講。
結果就看到林灰騎到了白狼身上，擺擺手：“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啦，我和白白回家了。”“對了，如果有工作消息，請在工作日的9： 00-18：00聯系我，其他時間我不會回復哦。”
“再見~”
眼看著圣女就這樣和老大一起消失了。
莫浪的狼爪子還伸著呢。
等等，就這樣走了嗎？
完全不說點其他的？
等老大走后，才終于敢從塔桿上下來的紅峰一回來，就看到莫浪那悵然若失的模樣，好奇問紅蕓：“莫浪這小子在干嘛？”
紅蕓：“腦子想太多了，把自己想傻了。”
莫浪唏噓道：“你們懂什么，這可是歷史性的巨大發現！圣女閣下居然就這么走了啊啊啊！”
紅蕓：“圣女？”
她愣了愣，反應過來：“哦，如果是林灰小姐，那是圣女也不意外。”
紅峰：“啊？什么圣女？”
莫浪感慨道：“原來圣器那個預言是真的啊。”
紅蕓：“說圣女拯救世人？”
莫浪搖了搖頭，笑了：“不，你知道嗎，圣器的預言在世家內部和外部有兩種說法，世家認為是''圣女會拯救世家''，對外宣揚成''圣女拯救世人''。”
“但實際上，圣器最初始的預言是''獻上最熱忱愛意，圣女創造新人類''。”
莫浪譏誚地說道：“世家自然默認，只要能讓圣女愛上自己，新人類就是自己了。”
七大世家的繼承人都聽過這個預言。
他當時就覺得荒謬，這些人哪來的自信啊，“最熱忱愛意”和他們有關系嗎？
不過想了想之前那些圣女，也不怪世家對掌控這一屆圣女自信滿滿。
“你們應該不知道吧，圣女在圣塔的地位并不高。”
紅蕓和紅峰面面相覷：“啊？”
莫浪：“因為圣女大部分都是突然覺醒的普通人，進入圣塔后，都是象征物——不，說是象征物還算好的，有些圣女甚至成了玩物。”
“這一次的圣女不一樣，地位高是因為預言，所以世家不敢輕舉妄動，還天天教育新一代，就算演都要演出愛意，讓圣女選擇他們成為新人類。”
莫浪笑出聲來：“但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林灰小姐直接來了蛾摩拉吧。”
他拍了拍大腿，“真是，太妙了啊！”
“而且，根本不是他們想象中那樣的創造，他們以為是讓圣女生孩子，結果根本不是！那群腦子里只有繁衍的蠢貨！！！”
紅峰聽了半天，突然舉手：“等等，新人類已經創造出來了，所以獻上最熱忱愛意的是……”
紅蕓：“……我們老大？”
“……”
“…………”
莫浪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就說熱不熱忱吧。”
三個人面面相覷，紛紛拒絕想象這件事。
***
剛落地，凌白就打了個噴嚏。
林灰摸著毛絨絨，憂心忡忡：“是不是跑太快了，感冒了？”
凌白看著試圖把頭塞進狼嘴里檢查的林灰，無奈地說道：“我不會生病。”
林灰：“騙人，我剛遇到你的時候，你傷那么重。”
凌白：“那是我吃太多了，消化不良。”
林灰：“消化不良也是一種病啊。”
她伸出手，揉了揉狼肚子，“唔，沒有硬塊……”
剛準備再揉一下，手上的觸感就從毛絨絨變成了光滑的肌膚，她的手指摸到了塊壘分明的腹肌。
之前都只是看，這次卻是實打實的摸到了。
林灰剛剛還在高速運算的大腦瞬間宕機。
“你你你……”
“不摸了？”
他低下頭，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嗯，感覺能煎雞蛋了。
“喜歡就摸唄，我又不收你錢。”
多么慷慨又大方的男朋友啊。
林灰心里很感動，但手卻不敢動。
見她這慫樣，凌白悶笑。
他摟住她的腰，大手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腹肌上，“慢慢來，別怕，我不會吃了你。”
感受到她在發抖，他皺起眉來，低頭看她的臉，眼眶都紅了。
狼耳朵往后折去，不是吧……
“這么怕？”
林灰顫抖著聲音說道：“不、不是……”
凌白聞到了血的氣息，“你流血了？”
林灰抬起臉，欲哭無淚：“太刺激了嗚嗚嗚。”
她哪遇到過這種場面，直接流鼻血了。
凌白深深嘆了口氣，趕緊用黑霧給脆弱的圣女止住鼻血。
看著她眼眶發紅的可憐模樣，在戀愛指南上的色.誘打叉。
林灰垂頭喪氣地趴在黑團里恢復體力。
嗚嗚嗚，那么好的氣氛，那么棒的福利，她這脆皮體質居然承擔不住。
上天不公啊！
她在自哀自怨，凌白不知道在廚房搗鼓什么。
林灰已經開始腦補“太脆皮所以被拋棄”的苦情戲了，眼眶里眼淚婆娑。
嗷嗚嗚嗚，這種事情不要啊。
“怎么哭了？”凌白的手蓋住她的眼睛。
林灰：“你不要拋棄我，我會努力鍛煉身體的。”
凌白愣了愣，看她那認真的模樣，把手中的果汁遞給她，“想什么呢，喝這個。”
林灰接過果汁，一口悶。
是清爽的黃瓜雪梨果汁，讓她一下子平靜了不少。
凌白坐在沙發邊，“給你降降火。”
林灰：“你還怪養生的。”
凌白：“誰讓你這么虛。”
他瞧她又低落下去，嘆了口氣。
“真是的，”他無奈地說道，“這明明是我該擔心的事情吧。”
林灰疑惑地看向他。
凌白把臉別了過去，別扭地說道：“我才應該擔心啊，你可是創造出了新人類的天才，只要你想，會有很多人喜歡你吧。”
真正焦慮的是他啊。
他的本性就是占有和掠奪，想要她的眼里只看他一個人。
只對他笑，只為他哭，她的一切情緒都屬于他。
只要吃掉，就能永遠屬于他。
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
“你要吃掉我嗎？”
林灰突然說道。
凌白轉過頭，看向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林灰卻像被點燃勇氣一樣，眼睛亮亮地抓住了他的手，“我知道這種感覺，想要喜歡的人只看自己，想要喜歡的人的注意力永遠在自己身上。”
她一瞬間很想落淚，但又因為極度的喜悅而笑了起來，“因為我一直都是這樣啊。”
“要保持理智，不能情緒化，不能嫉妒，要足夠寬容，我——從來不是這種人，我做不到的。”
“一旦喜歡，就想完全占有。”
“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只想要你的愛。”
怪物抱著自己的圣女，低聲說道：“即便我如此自私、卑劣、嫉妒成性，你也要我的愛嗎？”
林灰回抱住他，就像在擁抱自己靈魂的另一半，溫柔地說道：“當然了，因為我也是如此自私的人。”
我會獻上自己的一切。
——所以，請只屬于我吧。
第102章
林灰最近的日子過得很美。
吃好喝好睡好, 還有心意相通的愛人相伴，所以她寫起論文來靈感泉涌，如有神助。
論文寫完后, 她取名為《新人類理論》, 直接發在了社媒上，嗯，就是那個探店的星博。
發完后，她又給純凈藥劑寫了一篇《純凈藥劑使用指南》，作為純凈藥劑的附贈小冊子。
雖然有預料, 但是《新人類理論》的爆火還是讓她大為震驚。
一開始下面全是罵她嘩眾取寵,叫囂要舉報的。
但隨著血獠純凈藥劑的發布,完全異化者轉化成功的視頻出現在了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特別是當有蛾摩拉人異化值已經高到離譜,鋌而走險完全異化，注射血獠售賣的純凈藥劑后，居然真的成功轉化了。
無數蛾摩拉人沖進了暗狼藥劑店，幸好在血獠一群瘋狗的武力威嚇下,沒出什么亂子。
但一個個成功的案例出現后，無論是在蛾摩拉內部, 還是在聯邦七城, 【新人類】這個詞徹底爆了。
這完全是顛覆性的理論,這意味著“異化才是進化”成為真正的事實,意味著世家所謂的純凈血統完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世家和聯邦一直以來宣揚的“異化者都是怪物”完全就是在開歷史的倒車。
那些曾經處死的異化者，那些被抓進監獄的異化者, 根本就是無辜的。
他們不是怪物, 他們都是人類。
“純凈者，聯邦最大的謊言！！”
“取締異化者監獄！”
“世家是人類的罪人！”
聯邦各城都出現了游行示威, 局勢開始動蕩起來。
***
中心城。
“池亦然，你真夠蠢的！”
身為池家家主，池越已經很多年沒這么暴躁了。
“這種天才，你不好好看牢，讓她去了蛾摩拉！？”
池亦然也委屈啊：“我有派人監視她，但她不是被防衛所的人抓走了嗎？”
他也就去國外玩了五六天，沒來得及看監視者的郵件，結果人就已經跑了。
聽到他這話，池越恨不得掐死他。
正在看監控視頻的池逸：“等等，這個林灰為什么會在異能鑒定所門口被抓進防衛所？”
池亦然：“因為她異化了唄。”
池逸懶得理這個蠢貨，開始看林灰在異能鑒定所里的資料。
“有修改？”
在恢復了被修改的資料后，池逸面無表情地說道：“她覺醒了光系異能。”
池越深吸一口氣，咬著牙肯定道：“她是圣女。”
池亦然：“不可能！那她為什么要去蛾摩拉城？”
池越皮笑肉不笑：“因為人家有腦子。”
池逸：“情況不太妙，這位圣女對池家和尹家肯定都有惡感。”
池亦然嘀咕道：“為什么會對池家不滿，我不是對她挺好的嗎？”
池逸無語，真的不明白，他那死去的爹到底出于什么這么溺愛這個二哥。
總不能就是因為他長得和自己像吧？
池越懶得理這個弟弟的蠢言蠢語，看著林灰的資料，皺起眉來。
“陽光孤兒院出身，二十二歲覺醒光系異能。”
他揉了揉太陽穴。
長著那樣一張臉，居然能安然無恙從那個挑選玩物的地方進入聯邦綜合大學。
從孤兒院到學校，所有人對她的評價都是“好人”。
那些曾經圍繞她的危機，好像總是好運地被解決掉。
有這樣的心機已經夠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她擁有那樣的天賦。
該死的《新人類理論》和純凈藥劑，短短幾天，已經讓世家的威望搖搖欲墜。
這樣的圣女去了蛾摩拉城，還和白狼那個怪物攪合在了一起。
“大麻煩來了。”
池亦然：“有什么麻煩的，把人請回來不就行了，就像對之前那些圣女一樣，威逼利誘，不都乖乖的嗎。”
池越冷笑出聲：“行啊，那你去威逼吧。”
池亦然：“她是孤兒，但肯定有朋友吧。”
他自信地找自己的學生一問。
“林灰師妹的朋友？是有一個，不過據說她們已經鬧翻了。”
池亦然：“叫什么名字？”
“水韻兒。”
池亦然掛了電話，得意說道：“你看，這不就是找到弱點了嗎？”
池逸冷冷說道：“水韻兒死了，被白狼殺的。”
池亦然張了張口：“不會吧，白狼不是和林灰達成合作了嗎？”
池越：“你猜白狼殺這個朋友，是誰示意的？”
池亦然打了個寒顫：“總不能是林灰吧，她真的就是個好脾氣的普通學生啊。”
就和他聽過的那些圣女一樣，善良、體貼和樂于助人。
池越搖頭，“你覺得一個好人能連夜叛逃去蛾摩拉，還迅速和白狼達成合作？”
池亦然不敢說話了，拼命回憶林灰的模樣。
他許久才說道：“她長得很漂亮，但很奇怪，我對她印象很淡。”
池逸：“聰明，知道怎么在蠢貨面前自保。”
池亦然被罵蠢，也不敢說話。
池越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池亦然，你去蛾摩拉把圣女請回來。”
池亦然瞬間激動起來：“不要，我才不去那里，我不想變成怪物！”
池越根本沒有管他的抗議，目光看向池逸。
池逸冷靜地說道：“我會帶著護衛隊的人一起去，贏回圣女的心。”
池越拍著他的肩膀，壓低聲音：“她是圣女這件事我會隱瞞下來，如果你帶不回來，就讓她死在蛾摩拉。”
一旦被其他世家知道池亦然把預言里的圣女逼到了蛾摩拉，還創造出了新人類，那池家會面對無數的譴責。
其他世家已經下達了對林灰的高價通緝令，這意味著會有無數殺手和傭兵對她下死手，他相信這個弟弟會知道怎么偽裝一個人的死亡。
池逸猶豫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點了頭，“我明白怎么做。”
池越滿意地點點頭：“一切為了家族榮耀，辛苦你了。”
池亦然見三弟都要去了，知道自己反抗不了這個結局。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資料上清冷的美人，憤怒地說道：“你為什么就不能乖乖待在中心城呢。”
就像過去那樣，無論奪走她的什么東西，她都只會微笑著服從。
——“好的，老師。”
池亦然忍不住懷念起曾經乖巧的少女，而不是那個會罵人的瘋女人。
一定是白狼教壞了她！
***
外面風云變幻，幸福小區的小屋里卻彌漫著美食的香氣。
“恭喜，你的懸賞金額漲到了3億。”
凌白做了一桌子菜，慶祝純凈藥劑大賣，和林灰在暗網的懸賞金額飛速上漲。
林灰撓了撓臉：“世家這么恨我干嘛呀？”
凌白笑出聲來：“我頂多滅個門，你的新人類理論是直接掀了七大世家的祖墳。”
林灰聳了聳肩，“那也是他們祖墳風水不好啊。”
說起挖墳，林灰吃完飯，就對凌白說道：“我們把小院收拾一下吧，過段時間可以秋播了。”
凌白：“好。”
黑霧清除了雜草，剩下就是改土。
荒廢了這么久，想要種出好東西，不能光靠以前的土。
林灰查了一下資料，需要土地營養液，還要把結塊的土都打碎掉。
前者很好買，后者的話可以通過自動種植機來進行，這種機器可以翻土、施肥、種植，還能定期澆水，是懶人種植好物。
但自動種植機屬于異能道具，需要在道具師那里定制。
于是林灰找上了趙奇，說了自己的需求。
【趙奇：！ ！ ！ 】
【趙奇：好的，尊敬的林灰女士，我會連夜給您做好！ 】
林灰對他的熱情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付了定金過去。
“明天我們去商業街拿自動種植機吧。”
凌白挑了挑眉：“明天啊……”
林灰：“你有事要忙嗎？”
他最近早上起得比她還晚，估計是晚上在忙事情？
她看到處都在推廣純凈藥劑，加上外界各種輿論，凌白作為血獠老大肯定會忙啦。
“那我自己去吧。”她露出一個體諒的笑容。
凌白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捏住她的臉，“不想笑就別笑。”
林灰鼓了鼓臉，“那不然呢？”
凌白：“我是在想，怎么約你。”
林灰腦袋上出現了一個問號：“啊？”
凌白：“明天，我們來約會吧。”
約會？
對哦，他們交往后還沒有正式約會過！
唔，早知道就做做攻略了。
下意識的皺眉被撫開，就聽凌白說道：“不如跟我走？”
林灰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啊。”
白白的約會是什么樣呢？
好期待啊。
***
第二天，林灰一大早就爬了起來。
身為一個儀式感十足的人，林灰對第一次約會還是重視的。
她正對著自己的小裙子糾結，就看到凌白走出來。
他極少見地穿了一身白西裝。
林灰看得愣住了。
這是什么天選西裝暴徒啊！
她對他是血獠老大這件事，突然間有了實感。
不太適應這種束縛，凌白扯了扯領子。
林灰看見他脖子上的項圈，咳嗽一聲：“怎么不把項圈取下來？”
凌白：“習慣了。”
他看她一眼，“而且我取了，某人會胡思亂想吧。”
林灰：“……”
林灰很想說我不會，但在他的目光里，還是承認了：“是的，我就是喜歡你戴項圈。”
坦誠糟糕的xp后，林灰忍不住捂住臉，哀悼自己越來越黃的純愛之心。
頭發被揉了揉，聽到他的聲音，“誠實的狗狗，真乖。”
林灰忍不住抬頭看他，結果臉更紅了。
本來就是寬肩窄腰的好身材，得體的西服被撐得恰到好處。
配上那張狂妄不羈的臉，抖S氣質拉滿了。
特別是他湊過來，按住她后頸輕笑的樣子，看得她腿都軟了。
“這是你戴上的項圈。”
桀驁不馴的西裝暴徒發出了邀請，“主人，要試著拉一下嗎？”
第103章
曾經, 林灰覺得自己是個純愛戰士。
只要牽牽手，抱一抱，就是她腦補的甜甜愛情。
但是——
就問拉項圈這種事情誰頂得住啊！ ！ ！
她伸出手指勾住異獸項圈, 本以為它早已成了裝飾品, 此刻卻微妙發揮了馴獸作用。
只不過馴服的不是異獸，是有著人類外表的天災。
此刻的凌白溫順到不可思議，跟隨著她的動作來到她身前。
自投羅網的猛獸熱烈地注視著她，分不清到底誰才是主導者。
林灰捧著他的臉，嘀咕道：“可惡,我又輸了。”
額頭抵住額頭,感受他的溫度, “你怎么也熱熱的？”
凌白撫摸她的后頸, 平靜地說出了有點遜的事實：“因為我緊張。”
林灰瞪大眼睛：“你緊張什么？”
她才緊張好嗎, 生怕自己的蹩腳回應會被他嫌棄。
凌白悶笑：“怕你流鼻血。”
“我才不會，”林灰抗議地捏住他的臉，“壞狼！”
凌白瞇起眼，輕輕咬住她的臉蛋, “汪。”
一邊學狗叫，一邊又咬人。
真是, 太無賴了。
林灰小聲抱怨：“你最近怎么總愛咬臉啦。”
凌白松開她, 手指劃過她帶有紅印的臉, 滿足地說道：“喜歡。”
她想起一個說法,狼系異獸有著恐怖的咬合力，對外依靠利齒廝殺,但當面對自己的伴侶時,它們又熱衷于輕咬伴侶的身體，這種輕咬不會傷到對方,更像是在宣誓。
——“我是如此愛你，絕不會吃掉你。”
這是屬于狼的愛情表達，充滿占有欲，熱烈又浪漫。
林灰抬起頭，伸手撫摸他的下巴。
凌白享受地瞇起眼，搖著尾巴，喉嚨發出咕嚕的聲音。
等把他rua舒服了，林灰給自己的臉來了個治療，瞬間恢復到無痕狀態。
為了和他的白西裝相配，林灰又掏出了自己的小白裙，“啊，該多買點裙子的，這條還是有點單調了。”
感覺更華麗一點的裙子才適合他的西裝，畢竟這西裝上還有暗紋，一看就是華麗款。
“反正還早，有時間給你買衣服。”
凌白勾起她的頭發，“你衣服太少了。”
林灰：“那先去第四區拿東西，再去第三區買衣服。”
她也是敢去商業中心逛街的富婆啦！
“那我們打車去？”
“不需要，我開車。”
林灰：“？”
她一臉懵逼地走出門外，就看到一輛紅色跑車懸浮在空中。
車身是熱烈的紅色，造型極其酷炫。
凌白一站在車前，那種紈绔子弟的氣質瞬間拉滿了。
嗯，感覺下一秒他就要開始飛揚跋扈欺男霸女了。
凌白：“怎么不過來？”
林灰捧臉：“身為即將被豪取強奪的女主角，讓我醞釀一下情緒。”
凌白：“……”
又在腦補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習慣了女朋友時不時的沉浸式劇場，他已經學會了配合。
紈绔勾了勾手指：“還不過來？”
語氣傲慢，居高臨下。
林灰樂顛顛地跑過去，坐上副駕駛，興奮地說道：“就是這味兒！”
凌白：“變態。”
林灰：“這時候你應該說''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凌白：“嘖，更變態了。”
林灰：“白白，說嘛~”
凌白嘆了口氣，面無表情重復了臺詞。
“嗷嗷嗷！”
林灰興奮握拳，“超喜歡！”
凌白按住興奮搖晃的小狗，“好了，走吧。”
等車飛起來，林灰才突然想起：“原來你會開車啊。”
凌白：“對，熟能生巧。”
林灰：“我還以為你平時純靠四只腳跑。”
凌白：“戰甲車碾過去的場面更刺激。”
他偶爾也喜歡換人類的工具殺人。
林灰扶額：“懂了。”
狼狼的殺人玩具是吧。
凌白炫耀：“這輛車就是我改裝的多功能戰甲車。”
林灰看了看，唔，怎么看都是會出現在超跑俱樂部的漂亮跑車，完全不像能殺人的戰甲車啊。
她剛想問哪里戰甲了，就聽到“嘭”的一聲，一顆炮彈炸到防護罩上，紅色跑車絲毫沒有動搖，隱形的防護罩上綻放出火光。
“……！！！”
林灰瞪大眼睛，“什么情況？”
凌白平靜地像剛吃了一口泡芙：“有敵襲。”
他從車上的儲物箱掏出一瓶草莓牛奶，遞給她：“喝吧。”
林灰茫然地接過牛奶，下意識就喝了起來。
見一次沒有命中，這次是五顆炮彈飛了過來。
林灰：“終于有人發現你是白狼了嗎？”
凌白：“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沖你來的。”
林灰緊張地說道：“他們知道我是圣女了？”
凌白：“不，因為你是林灰，研發出純凈藥劑，發布《新人類理論》的林灰。”
她瞬間明悟，圣女或許活著更有用，但林灰肯定是死了對世家更好。
凌白笑了：“你可值三億呢。”
他一個急轉彎，五顆炮彈被甩開，剛好炸在了車尾。
“捕捉到爆炸能量，充能中——”
“充能已成功！”
車載電子音出現，林灰心情很微妙。
拿爆炸來充能……
“你還挺環保。”
凌白：“廢物利用。”
他話音落下，跑車的后翼上出現兩個炮臺。
林灰看了一眼，忍不住閉上眼。
她算是信了，這車的確是戰甲車。
畢竟正常跑車誰會在車屁股架大口徑炮臺啊！
聚能的炮臺沖出一道道光炮。
防護罩減弱了炮彈爆炸的聲音，聽起來像婚禮禮炮一樣。
林灰喝了口草莓牛奶，突然覺得有點浪漫。
不遠處經受炮火洗地的殺手們：……？ ？ ？
幸存的兩個殺手從廢墟里爬起來：“草，那玩意兒是跑車？？？”
“媽的這什么怪物火力！！！”
要不是他能挖洞，配合另一個人的金屬凝固緊急避難，他們倆都得跟其他人一起陪葬。
“三億果然不好掙。”
看了眼已經看不到尾氣的跑車，殺手抹了把臉，“我都說了，任務目標敢大刺刺出現在人前，肯定是雇了高手。”
同伴摸了摸下巴，“可誰家傭兵陪老板出門，還穿情侶裝啊？”
殺手：“……一定是迷惑我們視線的偽裝！”
詭計多端的傭兵！
***
風兒喧囂，血雨爛漫。
林灰喝完了草莓牛奶，看著又一批殺手跳了出來。
這是今天第三批了。
她拆開一袋薯片，開始咔嚓咔嚓吃起來。
“我要吃。”
凌白湊過來，張開嘴。
林灰乖乖給他投喂薯片。
車外的殺手們都是鳥類異化者，飛起來一看車里的兩人居然在卿卿我我，氣得翅膀都扇歪了，“上，讓這對狗情侶嘗嘗我們烈翅幫的厲害！”
狗情侶，凌白喜歡這個詞。
于是他給這群人換了種死法。
林灰就看到戰甲車的本質。
它變形了。
是的，這車他汪的還能變形啊！ ！ ！
一頭巨大的狼形戰甲出現了在空中。
烈翅幫的人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戰甲，目瞪口呆。
草，也沒人告訴他們，這藥劑師找了個戰甲師當保鏢啊！ ！ ！
林灰吃不下薯片了，她從儲物表掏出了自己在家做好的咖啡，來口橙C美式壓壓驚。
橙汁的清甜和咖啡的果香相得益彰，就連苦味都恰到好處。
就像人生處處有驚喜，她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坐在異能戰甲上觀戰。
林灰：“啊，人生……”
還沒矯情完呢，就感到肩膀一重。
凌白：“為什么我沒有咖啡？”
林灰：“你不是說橙汁和咖啡組合起來很怪嗎？”
凌白：“我要喝。”
來自男朋友的任性，林灰很少拒絕。
她把咖啡遞到他嘴邊，溫柔地說道：“操縱戰甲很累吧。”
凌白愜意享受女朋友的服務，“對，好累。”
林灰給他擦汗，“辛苦啦，白白最厲害了。”
汗都沒有出的凌白蹭了蹭她的手指，“嗯。”
等到狼形戰甲離開，存活下來的人幽幽說道：“我沒看錯的話，那戰甲師一邊和任務目標卿卿我我，一邊還在操控戰甲殺我們。”
死傷滿地的烈翅幫：“……”
“老大，我們還追嗎？”
烈翅幫老大：“追個屁，上去當烤翅嗎！”
他齜牙咧嘴地說道：“老子要去更新狀態，無良世家謊話連天，放屁的獨自一人！這個林灰身邊的男人頂得上一個組織了！！！”
***
等到了第四區，戰甲變回了紅色跑車的模樣。
林灰下車的時候看了一眼，“是我的錯覺嗎，感覺車漆是不是亮了點？”
凌白驕傲地說道：“我專門調配的車漆，染血越多越明亮。”
林灰：“……”
這是什么都市恐怖故事啊！ ！ ！
白白在殺人方面的腦洞總是格外離譜。
車就停在奇怪道具店的門口，兩人剛一進店，趙奇就沖了出來，來了個深深的鞠躬。
林灰：“？？？”
林灰驚悚地說道：“你干嘛？”
趙奇抬起臉，俊秀的臉看著她，一臉深情：“林灰小姐，我對你……”
林灰默默退后一步，凌白冷著臉走上前。
“真是感激不盡！！！”
感應到死亡危險，趙奇急忙吼出自己的真實意圖。
林灰探出頭，“嗯？”
一個可愛的女孩子走出來，揪住自家哥哥的耳朵，“叫你感謝，不是叫你玩抽象！”
曾經的薩摩耶少女此刻褪去了獸類特征，完全變成了人類模樣。
林灰：“笑笑，你轉化成功啦？”
趙笑笑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是的，我用了您的藥劑，現在已經可以轉化成人類形態了。”
林灰笑瞇瞇地說道：“恭喜你哦！”
趙笑笑朝著林灰鞠躬，“謝謝您，林灰小姐，純凈藥劑救了我的父親。”
林灰疑惑地說道：“嗯？”
趙奇苦笑：“我爸的異化值已經很高了，他一度想要去死，我和我妹妹都勸不住他，他說他想作為人活下來。”
他嘆了口氣：“我是不覺得當純凈者有什么好的，但老一輩人都認為，只有純凈者才算人，有了野獸特征都算怪物了。”
“但您的理論出來后，我爸看著我妹轉化成功后，我爸說，他錯了。”
趙笑笑叉著腰：“哼哼哼，人家才不是怪物呢。”
林灰溫柔地說道：“是啊，你的身體很愛你，所以讓你變成勇敢的小狗。”
趙笑笑聽到這話，眼淚一下子下來了。
是啊，她不是怪物，是人類呢。
第104章
“嗚嗚嗚……”趙笑笑哭得越來越大聲。
林灰傷腦筋地看向她哥, 希望他能勸勸。
結果看到趙奇變成了一只黃鼠狼，正抱住自己妹妹的腿嗷嗷大哭。
趙奇：“嗚嗚嗚嗚妹妹啊，為什么你和爸都是薩摩耶,就我是黃鼠狼啊,我的身體覺得我不配當狗嗎！”
趙笑笑：“嗚嗚嗚我哪知道啊，大概是你太猥瑣了吧……”
黃鼠狼哭得更傷心了。
雖然很慘，但林灰差點笑出聲。
等兩人冷靜下來后，林灰就被送了一堆道具。
“不是什么貴重物品，請一定要收下！”
趙奇送的大多是武器, 趙笑笑本職是生活道具師, 送了很多異能生活道具。
林灰走出門外, 感慨道：“他們好熱情哦。”
凌白酸唧唧地說道：“是哦, 好受歡迎哦, 圣女閣下。”
林灰忍不住笑了：“有人吃醋了？”
凌白哼了一聲：“怎么可能，我才沒吃醋，反正送的都是破爛。”
林灰捏了下他的手：“放心，我永遠最喜歡白白的禮物。”
凌白搖了搖尾巴, 打開車門，“走吧, 給你買衣服去。”
當車來到第三區, 林灰明顯感覺到今天的第三區比之前更加熱鬧, 到處都是人。
有獸化特征的異化者比例大幅度下降, 走在路上，林灰都覺得有種走在中心城的感覺。
原本稀有的純凈者現在隨處可見。
“啊呸, 不準叫我純凈者, 叫我新人類，老子才不想當世家騙子說的純凈者呢！”
“哈, 哪天我當人煩了，我還能變回鳥，新人類實在是太爽了。”
或許是太激動了，走在前面的男生直接變成了金剛鸚鵡，扇著大翅膀嗷嗷叫，“我想說很久了，我真的很喜歡當鳥啊！”
他身邊的女朋友一巴掌拍過去，“靠，傻鳥，你的衣服又撐破了！”
林灰摸了摸下巴，“大家真是勇氣可嘉啊。”
雖然她認為自己寫的指南很詳細啦，可是看了個視頻就敢上，蛾摩拉人是真的勇。
凌白：“再差能差到哪里去，不如賭一把。”
林灰咋舌，還真是非常典型的蛾摩拉心態了。
不知為何，總覺得有很多人在看自己。
林灰疑惑地歪了歪頭，看了眼凌白，難道是因為衣服不配？
她痛定思痛，果然這條裙子還是太素了啊！
凌白摟住她的腰，黑霧瞬間張開口，吞噬掉背后來襲的殺手。
林灰被他遮得嚴嚴實實，毫無察覺。
路過一家冰淇淋店時，她買了兩個巧克力甜筒，和凌白一人一個。
天空澄澈如藍水晶，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真是個好天氣啊。
挽著男朋友，林灰看什么都充滿了好心情。
轉角突然有群人擠過來，沖散了不少人。
“干嘛啊，”前面的鸚鵡男抱怨道，“本來人就夠多了，還往這邊擠！”
他身邊的金發女生吐槽道：“這里是有金子嗎——臥槽，頭掉了！”
是的，擠過來的五個人，剎那間被割斷了脖子。
人群瞬間驚恐，迅速四散開來。
“怎么都散開了？”
林灰舔著冰淇淋，迷惑地說道。
前面的鸚鵡男接腔：“廢話，鬼知道殺人兇手是不是就在人群里。”
林灰點了點頭：“有道理。”
鸚鵡男轉過頭，看了林灰一眼，瞪大眼睛：“……！！”
他嘴巴里的“三億”還沒出來，就被女朋友捂住了嘴。
【傻逼，看旁邊那男的！ 】鸚鵡看見了白發男人身上那不詳的黑霧，聞到了還沒散去的血腥氣。
臥槽，兇手就在他背后啊啊啊啊！ ！ ！
林灰看著凌白的冰淇淋，“怎么不吃？”
都要化了。
凌白：“嗯。”
林灰轉頭看前面的時候，就發現小情侶已經不見了。
一只巨大的金剛鸚鵡飛在天上，下面還抓著他的女朋友。
遠遠都能聽到金發女生的咆哮：“給老娘飛快點啊啊啊啊！”
哇喔，感覺是在逃命呢。
林灰往后看了一眼，什么都沒有啊。
她滿臉疑惑：“他們這是在干嘛？”
凌白散漫地說道：“大概是小情侶的浪漫吧。”
林灰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
“我們LL女裝銷售部的宗旨是什么？”
店員們齊聲大喊：“無論遇到什么樣的顧客，永遠保持微笑！”
衣著干練的銷售經理點了點頭，聽到門口機器人“歡迎光臨”的聲音，“好，今天我就給你們示范一下，什么是微笑服務。”
她走到門口，正準備給顧客一個親切的笑容。
不管對方是衣衫襤褸，還是外貌奇特，她見過那么多世面，都有信心保持微笑——
前提是，沒有人在顧客背后舉刀砍過來啊啊啊啊！ ！ ！
眼看著三個黑衣人不同角度的異能攻擊就要擊中進門的兩位顧客，經理直接抱頭了。
過了一會兒，沒有慘叫也沒有哭嚎。
只有一個女人好聽的聲音響起，“您好，沒事吧？”
經理睜開眼，就感受到了近距離的神顏暴擊。
她們店花了百萬打造的燈光，落在黑發女人的身上，如同天使發出圣光。
經理恍惚了一下，最后靠著過硬的工作素質恢復了理智，她往后看去，剛剛那三個殺手來襲的場面就像她的幻覺……
哦，不是幻覺。
天使旁邊的白發男人身后，一團陰冷的黑霧正拖著三具尸體扔出去。
經理露出聽天由命的微笑：“尊敬的女士，請讓我為您服務。”
林灰走到櫥窗的位置，指了指最中央的裙子，“我可以試試嗎？”
原本還擔心上來就要試這種很貴的裙子會不會被拒絕，但經理的語氣格外溫柔，“當然了，尊敬的顧客。”
林灰感動了，蛾摩拉的奢侈品店員好溫柔哦。
就沖這服務態度，她都要多買幾件！
她接過裙子，身邊跟上一位店員，說要為她服務。
“嗯，不用啊？”
林灰拒絕了，對方還想湊過來。
她皺了皺鼻子，聞到一股不太舒服的味道，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抱歉，你身上的香味有點濃，能離我遠一點嗎？”
店員不可思議地說道：“你怎么沒……”中毒？
林灰歪著頭，正好奇她要說什么，就看到眼前的店員倒了下來。
林灰：“！！！”
她抱著裙子，正準備蹲下來查看對方是不是急性病發。
經理迅速趕了過來，滿頭大汗：“抱歉抱歉，小李她腦癱犯了，我找人送她去醫院！”
林灰：“……”
她看著一個嬌小的店員扛起那位小李往外跑去，不一會兒，就聽到了重物扔進垃圾桶的聲音。
林灰嘆了口氣，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凌白，無奈地笑道：“我去里面換衣服，你不要弄壞這家店哦。”
凌白撐著臉，笑道：“嗯，我會輕一點。”
經理聽到這對話，如釋重負，朝其他店員招招手，“先出去，給尊敬的顧客一點空間。”
店員小聲問道：“什么空間？”
經理小聲回答：“包場殺人的空間。”
林灰一進換衣間，黑霧剎那間充斥明亮的女裝店里，隱形的殺手們一下子出現在店中。
和之前的那批殺手不一樣，這十個人看起來是訓練有素的死士。
蹲在換衣間門口的死士只感到脖子一冷，呼吸之間便已身首分離。
凌白皺起眉，嫌惡地說道：“世家怎么連死士一股惡心味。”
剩下九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向他身后的換衣間發起自殺式攻擊。
金刀火器，冰刺土陷，一切以殺人為目的的異能攻擊全都燃燒生命朝凌白襲來。
就算是傭兵排行榜前十的異能者，也不可能接下這一擊。
凌白抬了抬手，黑霧形成了漩渦，如同一個黑洞，未知的怪物張開了口，把攻擊全都吃掉了。
那吞噬一切的黑洞，讓藥劑改造的死士都忍不住寒顫，那是人類對于未知的下意識恐懼。
黑洞逐漸擴大，就像一個巨大的口，連同九個異能者在內，全都一口吞了下去。
人形天災舔了舔唇，瞇起血眸：“這次的食物不錯嘛。”
玻璃外見證一場非人屠殺的店員顫抖著說道：“經、經理，我們等會兒還要進去嗎？”
這種殺人的方法，那個白發男人根本不是人類吧！
經理想要笑，但實在笑不出來：“我也不想去，可不去會死更快吧……”
更衣室的門打開。
“白白，你關燈了嗎，好暗哦。”
聽到來自女朋友的抱怨，白發男人眨了眨眼。
黑霧剎那褪去，女裝店的百萬燈光重回人間。
林灰一出來，就看到了乖乖坐在沙發上的男朋友。
她環顧四周，店里依舊保持著初始的精美陳設，沒有一點損壞。
林灰拍著胸口，松了口氣。
太好了，店還在，不用賠錢啦。
林灰整理了一下裙子，期待地說道：“怎么樣，我穿這裙子好不好看？”
她身上穿的是一條長裙，金絲花紋在白色綢緞上編織出麥穗和羽翼，不規則的裙擺行走間露出潔白的腳踝。
這條裙子本身就帶著宗教色彩，當穿到她身上的時候，那種凜然的圣潔感吻合到完美。
她好像本就該身披圣袍，站在圣塔里做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圣女。
可是此刻，圣女義無反顧地向怪物奔來。
凌白伸出手，抱住自己的月亮，語氣極盡溫柔：“很好看，非常好看，最好看。”
他的月亮，是世上最美的光。
第105章
“白白, 你抱太緊了！”
林灰感覺自己快喘不上氣了。
凌白松開一點，捧起她的臉，端詳的目光讓她警惕起來。
在他下口咬自己之前, 林灰捂住他的嘴, “不準咬臉！！！”
凌白無辜地看著她，眼神帶著乞求。
林灰動搖了，“我今天化了妝……”
可看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林灰伸出手，“你咬手吧。”
說咬就咬, 咬完還要舔了舔, 感受到手腕被舔舐的酥麻感, 林灰不由望天。
“怎么這么容易害羞？”
他揉了揉她通紅的耳根。
林灰捂住耳朵, 鼓了鼓臉：“你嘲笑我, 不給你摸。”
凌白眨了眨眼，“那我給你摸？”
林灰猶豫了一下，看了下周圍，發現店員們離得都挺遠, 于是放心大膽摸上了他的狼耳朵。
軟軟的，超級好rua。
凌白抱住她, 尾巴搖得像螺旋槳, 語氣散漫地說道：“摸了我的, 以后可不能摸其他人的。”
林灰：“當然啦, 我可是超負責的主人。”
一輩子只養一頭狼。
雖然這頭狼桀驁不馴，性格惡劣,但沒辦法,誰讓她就是喜歡他呢。
***
除了身上這條裙子，林灰還試了其他裙子。
來都來了, 這句話對她屢試不爽。
經理和店員們在發現那位白發怪物根本不搭理她們，情緒平復下來，上來為林灰服務。
這可是大單子！
“您的皮膚白，肯定很適合這條紫色紗裙。”
“這條綠色絲綢裙穿在您身上，就像是為您量身定做一樣！”
林灰切實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奢侈品店的服務。
在試了五條裙子后，體力的消耗總算讓她冷靜下來。
“會不會太多了？”
她小聲對凌白說道。
畢竟這些裙子一看就嬌貴還挑場合。
凌白撐臉看她，“你想要把店買下來都可以。”
林灰捧臉，白白說這話的模樣真是太霸總了。
嘿嘿，她喜歡！
不過最后還是只買了試好的五條裙子，林灰的理由是“要保持期待”。
“下一次約會又可以買新裙子嘛。”
等到結賬的時候，林灰習慣性地掏出終端，結果經理告訴她：“那位先生已經買單了。”
林灰有些疑惑，平時都是她來付錢，白白突然付款她還有點不習慣。
畢竟家庭生活費還有超多錢沒有用呢。
“就穿這條白裙子吧，”凌白說道，“很適合你。”
林灰：“我也覺得。”
和白白的西裝有一種奇妙的情侶裝感覺呢。
等離開LL女裝店，林灰挽上凌白的手臂，突然意識到了他今天的不對勁。
怎么說呢，平時白白也喜歡和她貼貼。
例如，整個人趴在她身上，讓她負重前行。
今天卻讓她挽手臂誒！
感覺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凌白：“要吃下午茶嗎？”
林灰：“好啊。”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了。
早午餐十點吃的，現在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
林灰看著眼前的小丑甜品店，驚訝地看了凌白一眼。
這家店是蛾摩拉的招牌甜品店，需要預約才能進。
看著被包場的甜品店。
林灰托著下巴，這是早有預謀啊。
“吃什么？”
林灰笑瞇瞇地說道：“給點推薦？”
“有一款限定芭菲杯，你應該會喜歡。”
“好啊！”
她看了眼電子菜單，這款芭菲杯叫“灰白色調”。
林灰咳了一下，再看一眼。
嗯，這菜單不會是才上的吧。
林灰：“有什么吃的嗎，我想墊墊肚子。”
“小丑松餅，是招牌，”凌白說道，“味道可以。”
林灰拖長了聲音，“哦。”
凌白挑眉：“干嘛？”
林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啊，家養的狼居然趁著我不在，出門吃獨食，好傷心哦。”
凌白冷哼一聲，“那你要吃污染體嗎，我很樂意給你分享？”
林灰：“大可不必。”
她很想問他什么時候來準備的，但聰明女人就該不動聲色。
……可惡，她好想現在就問！
最后還是美味的芭菲杯解救了她，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最頂上放著一個白色奶酪冰淇淋球，吃下去帶著微酸，像某個愛吃醋的小狼。
她興致勃勃往下探索，往下是灰色奶油和灰色蛋糕胚，蛋糕軟綿，奶油格外香甜，入口即化。
蛋糕胚下是一層黑色巧克力，林灰輕輕敲開，下面是一層粉色桃心果凍，點綴著草莓，吃起來酸酸甜甜。
林灰：心機！太心機了！
有誰會討厭一整杯的喜歡食物的集合呢。
“真好，這杯全是我愛吃的。”
林灰吃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凌白嘴角上揚，“因為本來就按照你的喜好做的。”
林灰眨了眨眼：“哦，那我一定要感謝那位甜點師，可真是和我心有靈犀。”
凌白：“……”
他想要說什么，又抿緊了唇。
尾巴不搖了，瞬間飛機耳的狀態簡直可愛到爆。
林灰默默握拳，啊，太可愛了吧。
本來以為他會憋不住向自己邀功，但沒想到這一次的白白出乎意料能忍，假裝無事發生地說道：“你點的小丑松餅來了。”
林灰遺憾地放棄追問，開始吃小丑松餅。
松餅做成了Q版小丑模樣，減弱了那種滑稽荒誕，變得可愛起來。
哼哼哼，她就看他能忍到什么時候。
***
“哪個大冤種接了殺白狼的懸賞啊？”
一個傭兵看著論壇上的怨聲載道，忍不住笑出聲來，“任務目標圖像只給黑霧照片和一段殺人音頻，真是看得起我們蛾摩拉傭兵啊。”
別說殺白狼了，要找出白狼都難得要死。
他旁邊的同伴沉默了下，默默舉起手：“哈哈，我接了。”
“哥們兒，你真夠勇啊，那可是白狼！！”
“我就想試試，”同伴欲哭無淚，“就算殺不死白狼，光是找到白狼本人，這個消息都能賣上價啊。”
“那你找到了嗎？”
“……別說了，你看我這脖子。”
他喪喪地拉開衣服，露出脖子，脖子以下都是黑的，一直到他胸口處，他剛剛干了一口高級治療劑，才強行抑制住勢頭。
“媽的，我跟蹤一個血獠的暗系異能者，要不是跑得快，差點被抹掉脖子。”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血獠都被稱為瘋狗了，你要是招惹他們，對方才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上來就要抹你脖子。
傭兵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那肯定不是白狼，因為白狼從不留活口。”
同伴：“我真是謝謝你啊，反正這個任務我放棄了。”
傭兵摸了摸下巴，“要不和我一起接那個找圣女的懸賞，只是尋人，肯定沒什么危險。”
“笑死，你也不看看那任務描述，我找白狼好歹還有個音頻，圣女這個任務更離譜好嗎！”
傭兵沉默了，好吧，的確如此，這群世家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圣女懸賞的任務目標描述只有一行字“圣女是溫柔體貼、樂于助人、寬宏大量、普度眾生的女純凈者”。
傭兵：“草，誰家尋人靠性格啊！”
世家不會是在玩他們吧！
同伴嘆了口氣，“算了，要不我們試試這個最火的任務，就那個天才藥劑師林灰，懸賞三億，有名有姓有照片有視頻。”
傭兵嘆了口氣：“唉，我好歹也買了純凈藥劑，總覺得不該為虎作倀……”
“三個億。”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同伴翻了個白眼，靠在墻邊，看到小丑甜品店外站著一個穿白色長裙的黑發美人。
他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哇靠，雖然沒看到臉，但就這身段和氣質，一看就是大美女。
等她轉過身來的時候，他愣住了。
媽媽，他好像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女神。
蛾摩拉什么時候有這種圣潔氣質的絕世美人了！
是他的天菜啊啊啊啊！
“嘶，那個白裙美人……”
“嘿嘿嘿，你也看到我女神了啊？”
傭兵抽了抽嘴角，“我是說，她就是三億懸賞里的林灰。”
同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眼照片，啊啊啊啊，本人比照片更漂亮！
“怎么，你心動了？不殺了？”
就在這時，黑發灰眸的美人提著裙子跑了起來，裙擺飛起來，如同蝴蝶飛舞。
她義無反顧沖進前方白發男人的懷里，被他一把抱起來。
“誒誒誒，裙子飛起來了！”
甜蜜的笑聲擊破了路邊一位傭兵的少男心。
“哈哈哈，不用糾結了，人家有男人了。”
傭兵掏出槍，吹著口哨，“為了祭奠你的愛情，我會一槍爆頭的。”
同伴落下淚水，“這是我的初戀啊。”
“三個億。”
“……就不能加點錢嗎？”
傭兵正準備嘲笑他，就看到一根根藍色的觸手突然向那對甜蜜小情侶飛去。
“哈哈哈哈三億到手了！”
一只藍色章魚異化者囂張地笑道。
可惜他還沒得意，猛地膨脹開來的黑霧瞬間扯斷觸手。
傭兵停下了組裝槍的手：“草。”
他的同伴瑟瑟發抖：“怎么又是個暗系異能者啊啊啊啊！”
現在暗系異能者隨處可見了嗎！ ！ ！
他以為之前那個血獠的暗系異能者已經夠強了，沒想到女神的男人更夸張啊！ ！ ！
整條街都是黑霧。
兩個傭兵都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陣陣慘叫聲。
那個白發男人一己之力讓白日變成了怪談里的屠宰場。
在黑霧滲透過來前，兩個人毫不猶豫打開高級防護罩。
黑霧滲透過來，防護罩一瞬間亮了一下，就這么被攻破了。
“！！！”
死亡的陰影襲來前，傭兵靈機一動，“您和林灰小姐可真是天合之作！”
黑霧停下，繞了個圈。
傭兵喜出望外：“祝您和林灰小姐幸福美滿，白頭偕老！”
黑霧繞開了他，襲向他身邊的同伴。
同伴憋不住了，忍辱負重獻上祝福：“祝你和林灰女神永結同心！”
可惡，這是他給自己預想的新婚祝福，現在居然給了情敵！
黑霧散去，兩個傭兵劫后余生，探出頭看了眼街上。
好像無事發生，除了多了十多具尸體。
有幾個甚至是蛾摩拉赫赫有名的高級傭兵。
白發男人還貼心地把尸體扔在不可回收垃圾箱上。
看著黑發美人牽著他的手，毫無忌憚的模樣。
傭兵感慨一句，“還真是天作之合啊。”
敢牽怪物的手，這就是天才的膽量嗎？
就在這時，天空出現一大塊陰影。
兩人迅速蹲下，就看到一艘粉色的空艇飛過，上面掉落下無數的玫瑰花。
“？？？”
“什么情況？”
“難道這花有毒？”
同伴小心聞了一下，發現就是玫瑰花。
他分析來分析去，都沒看到任何陰謀詭計。
傭兵摸了摸下巴，“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那個男人在搞浪漫。”
同伴：“不會吧……”
那男的一看就是蛾摩拉人，蛾摩拉男人的浪漫？他們有浪漫這玩意嗎？
傭兵捏著玫瑰花，看著不遠處的任務目標，深沉地說道：“我懂了。”
“啊？什么？”
“你知道那些人為什么會死嗎？”
“為什么？”
“因為他們打擾了人家小情侶的甜蜜約會。”
靠，這么離譜的理由，為什么聽起來好有道理啊！
第106章
林灰抬起頭,看著洋洋灑灑的玫瑰落下。
是誰要求婚嗎？
她正在好奇，就看到凌白不知從哪拿出一大束玫瑰花遞給了自己。
林灰抱住了花束，人還有點懵, “這是？”
“請問這位美麗的小姐, 愿意和我一起看今晚的煙花嗎？”
身穿西裝的白發男人向她伸出手來，血色雙眸里只有她一個人。
林灰暈暈乎乎的點了點頭，“我愿意。”
就這場面，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愿意個什么了。
戀愛腦完全占據了大腦。
凌白瞧她傻乎乎的模樣，忍住咬她臉的沖動, 咬了咬她的手腕。
可愛, 想吃。
但是還要忍一下。
等平靜下來后, 林灰才看到玫瑰花束上的煙花祭邀請函, 承辦者落款是白狼。
“原來你最近是在忙著辦煙花祭啊,好厲害！”
林灰驚喜地說道。
凌白得意地搖了搖尾巴，“一般吧。”
她忍住rua他尾巴的沖動。
傲嬌狼狼什么的，太誘人啦！
邀請函上煙花祭開始的時間是晚上八點，“那我們現在去哪里？”
“先去吃晚餐。”
晚餐是在空中餐廳。
周圍空無一人, 顯然是包場。
林灰看著浪漫的環境，終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什么時候準備的這些啊？”
從西裝到甜品店再到餐廳,怎么看都是蓄謀已久。
“你睡著的時候。”
“半夜的時候這些店還在營業？”
凌白微笑：“要么拿錢,要么沒命,大家都是聰明人。”
林灰扶額：“你白天準備也可以嘛。”
凌白：“不行，要給你驚喜。”
還驚喜呢……
林灰好奇問道：“你到底從哪學會的這些招數？”
凌白：“看書。”
她一下子明白了,估計是什么戀愛暢銷書籍。
林灰：“書上還教你扮演成熟男人啊。”
凌白頓了頓, 才緩緩說道：“你不是喜歡成熟男人嗎？”
林灰：“啊？？？”
冤枉啊，她什么時候喜歡成熟男人了。
凌白面無表情地說道：“三十多歲西裝革履的腹黑熟男,抽著雪茄運籌帷幄，出場自帶陰影。”
這是她曾經告訴他對白狼的印象。
林灰反應過來后，肩膀顫抖。
“哈哈哈哈，我什么時候說我喜歡這種男人啦！”
凌白：“你說血獠老大就這樣！”
林灰：“噗，我只是描述一下對血獠老大的印象，不代表我喜歡這種類型啊。”
她看著眼前桀驁不馴的小狼，笑著說道：“我喜歡的是，愿意和我一起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幼稚鬼。”
凌白像被定住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別扭地說道：“我愿意。”
林灰捧著臉，笑瞇瞇地說道：“愿意做什么啦？”
凌白：“和你做一起幼稚的事情……也不是不行。”
林灰：“誒，會不會為難你啊。”
凌白：“不！會！”
他瞪起眼睛，看起來兇神惡煞，“你故意的是不是！”
身后的黑霧在亂飛，在林灰眼里就像惱羞成怒的小狼在叼她的手。
但在上菜的服務員那里，那就是死神降臨，嚇得他差點想帶菜跑路。
林灰決定不為難傲嬌小狼了，對著服務員說道：“你好，請上菜吧。”
服務員：“……好的好的！”
可能是因為包場的原因，這家店的菜上得很快，除了菜還有一瓶酒。
凌白見菜上齊了，沒有讓服務員留下：“下去吧。”
服務員如蒙大赦，立刻離開。
凌白扯開領口，擼起袖子，反正不需要裝了。
粉色的酒注入杯中，有股甜甜的氣味。
比起酒，感覺更像小甜水。
林灰聞了聞，感覺是自己喜歡的味道，糾結道：“這酒度數高嗎？”
凌白：“不高，這是摩拉酒，用摩拉花釀制的。”
林灰想起路邊遇到的摩拉花，全都是極深的血紅色，“這酒的顏色怎么是粉色的？”
凌白：“溫度越低，摩拉花的顏色越淺，秋天的摩拉花會變成粉色。”
想到路邊的摩拉花會全部變粉，林灰一下子眼睛亮了起來，哇，那豈不是很漂亮。
林灰：“那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賞花。”
凌白：“好。”
在喝酒之前，林灰決定先吃點東西墊肚子。
“唔，這個慕斯是什么做的，好好吃！”
“鵝肝慕斯，配面包吃更棒。”
林灰照他說的，把慕斯抹在熱乎乎的面包上，一口咬下去。
脂肪融化的甘甜和小麥的香氣就是絕配。
再來一口摩拉酒，這種酒帶著氣泡感，甜香十足，卻不會喧賓奪主。
接著她轉戰盤子里的大蝦，蝦肉彈牙，和醬融合得很好，超適合下酒。
林灰：“這個蝦好吃，底下的醬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好適合下酒。”
凌白：“鷹嘴豆醬里加了紅油。”
林灰：“感覺你像看著廚師做的一樣。”
凌白：“嗯。”
林灰：“啊？”
凌白挑眉：“我提前試過菜。”
林灰感動：“白白，你好用心。”
凌白矜持地點了點頭，他就知道她喜歡。
***
樓下。
服務員逃出生天后，對著主廚抱怨道：“老舅，下次這種要命的活能不能換個人來做啊。”
主廚斜著眼看他：“讓你弟弟去，還是讓你爸去？”
服務員抹了把臉，嘀咕道：“家族企業就是麻煩。”
天知道他給上面那對情侶服務的時候，時刻覺得自己小命不保。
不是，那位美人到底怎么做到和個煞神面對面還巧笑倩兮的啊！
其他服務員見他下來了，都笑嘻嘻地圍過來。
“還是堂哥厲害，完好無損啊。”
“大侄子，有你老舅當年的風范！”
服務員翻了個白眼，對主廚說道：“老舅你今年是真的不行啊，以前不是躲得好好的嗎，怎么今年還被人綁回來了。”
空中餐廳是煙花祭最佳觀賞位，每年都有一堆權貴來騷擾主廚，就是為了包場。
主廚煩不勝煩，干脆每年都躲到自己的安全堡壘里，誰能過堡壘前的關卡，就把位置給對方。
主廚扯了扯嘴角，“他娘的，上面那個臭小子直接把老子的堡壘轟開了。”
這還玩個屁，他二話不說就滑跪了。
服務員：“這什么怪物啊。”
“好了好了，反正給了錢，我們也好久沒看煙花祭了，就一起看看唄。”
“他們都說今年的煙花祭是血獠承包的。”
服務員震驚：“血獠還有這種浪漫細胞？”
***
樓上。
吃完飯后，林灰披著凌白給的兜帽外套，被他抱進懷里。
凌白打開窗戶，直接躍上對面塔樓的頂部。
林灰：“……你還真是不走尋常路。”
凌白：“空中餐廳太矮了。”
林灰看著塔樓尖頂，行吧，這座塔樓確實更高。
但是在塔頂看煙花，會冷死吧。
到了塔頂后，林灰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窩。
凌白把她放進窩里，里面軟綿綿的，有一股松木燃燒的氣味，特別溫暖，連外面的凜冽寒風都無法吹進來。
林灰在窩里打了個滾，伸出頭去，下面的高度讓她“嘶”了一聲。
“這里是蛾摩拉的最高點。”
這高度掉下去，她絕對尸骨無存。
但凌白一坐進來，感受到他的存在，她一下子就覺得安心下來。
一杯暖烘烘的巧克力牛奶被塞進了手里，林灰眉眼彎彎：“愛你哦，白白。”
凌白咳了一聲，看向夜空：“八點了，要開始炸了。”
林灰也正襟危坐，這可是他精心準備的煙花，她一定要好好看。
***
樓下。
服務員看著蛾摩拉群里的倒計時，也跟著起哄：“十、九、八……”
主廚正在打牌，閑著無事問了一句：“對了，今年煙花在哪里升空啊？之前我記得是第三區？”
服務員抽空回答：“不知道。”
主廚：“嘖，還搞保密呢——”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云霄。
服務員看著那升空的盛大煙花，目瞪口呆：“草，那是城主府吧？”
有人問道：“城主府能炸煙花？”
主廚：“那炸的是煙花嗎，那炸的是城主府啊！！！”
城主府的房頂都飛起來了！
什么樣的瘋子，才會把烈性炸彈做成煙花模樣啊！ ！ ！ ！
***
塔樓頂。
“轟”的一聲，煙花升空。
金色的光雨落下，像是神明給人間的禮物。
“好美啊！”
盛大的煙花讓林灰目不轉睛。
“喜歡嗎？”
林灰猛地點頭，“好喜歡！”
太太太浪漫了吧！ ！
白白好厲害，這么大的煙花都能做出來！
凌白指了下另一個位置，“三十秒后炸這里。”
林灰鼓掌：“期待！”
樓下。
“沒看錯，城主府真的炸啦，有人在直播！！！”
“臥槽臥槽！！那個傻逼城主呢！”
“炸飛啦，還有從圣塔來的護衛隊都一起飛了！”
“我靠，圣塔來的人，什么情況？”
服務員和主廚都湊了過去，一看那個直播間，一群人正在黑色的火焰里掙扎。
其中有群人穿著白色的制服，正是圣塔護衛隊的人。
“草，圣塔的護衛隊怎么來蛾摩拉了，他們不是宣誓絕不踏入蛾摩拉嗎？”
主廚冷笑：“沒關系，他們馬上要死了。”
他話音剛落，直播間里黑色火焰已經吞噬掉一切白色。
看得圍觀者毛骨悚然。
“……是白狼出手了吧？”
“他到底想做什么？”
疑問剛出口，又是“轟”的一聲巨響。
主廚幽幽說道：“這次炸的是絕鱗總部。”
服務員：“果然，我就知道血獠這群人不可能單純搞個煙花祭！他們絕對是要搞事情！！！！”
***
絕鱗總部。
一條被炸殘的蟒蛇斬斷自己的身體，才從那可怕的吞噬火焰里逃了出來。
他“嘶嘶嘶”地發出憎惡的聲音：“肯定是白狼！是白狼的報復！我要殺了他啊啊啊啊！！！”
一道男聲從他頂上傳來。
“不行不行，老大現在可忙了。”
黑發男人提著雙刀走出來，面容溫潤如貴公子，一說話卻自帶賤氣：“老大忙著哄女人呢。”
旁邊的紅峰撓了撓頭，看著眼前的廢墟：“現在哄女人都這么硬核了嗎？”
絕鱗老大：“血獠的賤狗——！”
他話音未落，就被金屬齒輪碾成了血泥。
紅蕓嘆了口氣：“都是莫浪的錯。”
莫浪：“我說的是全城煙花！不是全城轟炸！！！”
紅峰：“有什么區別嗎？”
莫浪：“所以你看，這能怪我嗎，這就是戰斗系的腦子回路啊！！！”
“——圣女閣下不會被嚇得連夜跑路吧！”
***
塔樓頂。
這次的煙花多了花樣，升空后變成了金魚在空中游走。
林灰眼睛發亮：“哇，這個地方的煙花好可愛，是哪里？”
凌白：“絕鱗總部。”
林灰剛想夸他，就反應過來：“等等，絕鱗不可能讓你在自己家發射煙花吧。”
凌白：“沒關系，我直接炸了他們總部，不需要他們的同意。”
林灰：“……”
林灰：“那剛剛的城主府煙花？”
凌白：“炸了。”
林灰微笑，這個炸了，肯定不是單純炸個煙花吧。
狼耳少年歪了歪頭，委屈地說道：“你不喜歡我炸的煙花嗎？”
林灰瞬間倒戈：“喜歡！超級喜歡！”
狼狼有什么錯，不就是炸了城主府和絕鱗嗎！ ！
煙花再次升起，這次升起的是粉色煙花，變成了巨大的愛心。
林灰：“這次是哪里？”
凌白：“血獠的武器總庫。”
林灰：“不愧是你。”
看著他得意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
煙花剎那，光落在她身上，清冷圣潔的面容多了煙火氣。
“喜歡嗎？”
“喜歡！”
他的氣息越來越近，在盛大的煙花下，親吻顯得如此合時宜。
又一次煙花升空，煙花下的塔樓頂點，怪物親吻了他的愛人。
林灰早已無法思考這次是哪里的武器庫炸了。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炸得比煙花還盛大。
第107章
林灰：“等、等等……”
“怎么了？”
親得正上頭的凌白不爽地說道。
林灰：“我好像在發光。”
不是好像, 是她真的在發光啊啊啊啊！ ！ ！ ！
林灰看著自己的手，好家伙，她現在比煙花還亮。
凌白看著眼前仿佛太陽的圣女,眨了眨眼,又親了口。
更亮了。
凌白：“咦，親一下更亮了。”
林灰：“！！！”
林灰欲哭無淚，這是個什么體質啊！ ！ ！
有病吧。
凌白卻感受到了，從她體內涌出一股巨大的純凈之力，迫不及待地進入他的體內, 然后停了下來, 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純凈之力：【？ 】
他皺了皺眉, 伸出手, 黑霧包裹住林灰。
林灰只感覺涼涼的黑團子把自己緊緊包裹住, 讓她的大腦從過載變得舒服起來。
茫然的純凈之力一下子有了去處，纏住黑霧，使勁蹭蹭。
林灰舒服了好多，那種身體缺水的感覺一下子緩解了, 甚至因為黑霧的到來，更加舒服了。
她感覺自己體內的光系異能更加充沛了。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她皺起眉來。
凌白：“你的純凈之力到我這里來了。”
林灰：“因為親親？”
她紅著臉,主動親了他一下。
純凈之力又開始涌入凌白體內, 然后繼續打問號。
雖然純凈之力沒有明顯的情緒, 但林灰大概能明白它的疑惑。
#我主人的對象是個污染體,那我該怎么辦#
黑霧升起，純凈之力一下子蠢蠢欲動, 迫不及待跑出來和小伙伴糾纏。
林灰本以為純凈之力會凈化黑霧。
但仔細一看, 就發現它們糾糾纏纏后，能量還變得更多了。
待到分開回到她體內, 明顯感受到體內的異能充沛得快溢出來了。
林灰回憶了一下劇情，沒這內容啊。
林灰：“這什么情況？”
凌白：“去找人問問。”
林灰：“問誰？”
凌白抱起林灰：“走吧，帶你去炸圣塔。”
林灰：“啊？？？”
凌白：“他們一定樂意為我們解答。”
她抱住他的脖子，坐在他的懷里，笑出聲來：“嗯，你說得對。”
***
圣塔的禱告室里，圣器浮在半空，發出蒼老的聲音：“池逸和池亦然死了？”
池越跪在地上，語氣低沉：“是的，白狼殺了前去蛾摩拉的護衛隊一行人，無人生還。”
圣器沒有面目，如同一個幽靈，但它身上的圣潔光輝又使人覺得親近。
所有人都認為圣器是抗擊大污染的七大英靈合體，但只有池家每一代的家主知道，其實圣器是——
“老祖，”池越額頭貼地，虔誠地說道，“下一步該怎么辦？”
圣器發出冷笑：“一群蠢貨，我說過了，不要和白狼糾纏，他遲早會自取滅亡，你們該做的事情就是迎回圣女。”
池越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真相：“那個該死的林灰就是圣女，她和白狼合作了。”
他只感覺脖子一緊，被無形的大手憑空掐住脖子拎了起來。
空氣被抽干，池越感到了窒息，卻不敢反抗。
“池亦然那個蠢貨！”圣器暴怒，“你們池家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池越甩到墻上，咳出一口血，面上恭恭敬敬，內心卻在腹誹，您不也是池家人嗎？
而且池亦然這么受寵，本身就是圣器的鍋，因為據說他長得和圣器生前極其相似，所以他親爹才會為了討好老祖對池亦然極盡寵愛。
圣器飄在半空，身上白光大亮，仿佛有圣音縹緲：“召集所有人，我有新的圣令。”
即便已是晚上，但有圣塔的召喚，除了已經滅門的顧家，剩下其他五家家主都到齊了。
池越坐在首席，明顯感受到其他家主的異樣目光，他捏緊了拳頭。
尹家家主陰陽怪氣地說道：“喲，親弟弟都死了，有些人可真是坐得住。”
池越面色陰沉：“彼此彼此。”
眼看兩個人就要打起來，圣器漂浮在半空，語氣沉痛地說道：“圣女已經被邪惡的天災蠱惑，無法拯救人類的未來。”
“為了純凈人類的榮耀，請諸位帶回圣女。”
“我會將她獻祭給圣塔，為世家帶來最高的純凈之血！”
當圣器的話音落下，六大世家的家主呼吸明顯加重。
這是七大世家最大的秘密，純凈血統的確存在，但它不屬于世家，屬于圣修。
真正的光系異能者不會被污染，不會產生異化，被認為擁有純凈之血。
為了得到這種超然的能力，世家修建了圣塔，制造了一個巨大的謊言，哄騙那些覺醒的真正圣修自投羅網。
這些愚蠢的女人會被捧上高位成為圣女。
圣器吸收這些真圣修的血脈轉化為純凈之血，將其注入七大世家家主的體內，既可以凈化他們身上的污染，也可以使得他們的下一代擁有圣修的能力。
其實比起聽從預言去獲取這一代圣女的愛意，這些家主都傾向和之前一樣，直接把人榨干了變成純凈之血。
可惜圣器一直不愿意，現在好了，圣器總算讓步了。
尹家家主第一個響應：“如您所愿，我必定帶回墮落的圣女！”
其他家主不甘示弱，“我等將遵照圣令，帶回圣女！”
圣器身上的圣光大亮，語氣溫和：“為了人類的未來，我為各位英雄獻上最高的祝福。”
“——噗。”
女人的笑聲在神圣的禱告室顯得如此不合時宜。
導致所有人都看向了窗邊。
身穿圣潔白裙，戴著兜帽的女人慢悠悠爬進窗里，整理了一下裙擺，和身邊的男人抱怨：“這個窗戶多久沒擦啦，好臟哦。”
黑霧升起，擦干她的裙擺。
林灰捂住自己的心臟，哎呀，她好喜歡。
伴隨著她的喜愛之情，神圣的光從她身上迸發出來，純凈之力再次蠢蠢欲動，環繞著心愛的人想要分享給他純凈之力。
結果轉了個圈，又沮喪地和黑霧貼貼去了。
純凈之力不明白，為什么這個眷屬根本不需要它的力量。
“圣女！！！”
“抓住她！”
看到純凈之力的六大世家家主發出了狂熱的聲音，貪婪的眼神就像一群豺狼。
林灰煩惱地歪了歪頭：“白白，我要被抓住了怎么辦？”
凌白輕笑：“怎么辦呢？”
“——當然是殺光所有人。”
濃稠得接近實體的黑霧充斥著整個空間。
“污染體……是天災污染體！”
眼看著吞噬黑霧已經吞了三個家主，池越終于忍不住喊道：“老祖！！”
圣器縹緲的嘆息顯得格外無奈：“我本來不欲參與世間紛擾……”
“噗。”
林灰又忍不住笑了。
圣器沉默了一下：“圣女啊，你為何要助紂為虐，與污染體同流合污！”
林灰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淚，天真地說道：“但你明明也是污染體啊。”
池越想都沒想：“不可能！”
林灰驚訝地說道：“不會吧不會吧，你們不知道啊？”
她的眼睛變成了金色，語氣愉快：“我還以為你們世家這么新潮，和我一樣都喜歡污染體呢，沒想到這是被騙了感情啊？”
池越生氣地說道：“污蔑！這是池家老祖，怎么可能是污染體！”
尹家家主本來還在抵抗黑霧，聞言忍不住說道：“放屁，圣器是尹家老祖！”
陳家家主也說道：“圣器明明是陳家老祖！”
這下子，三個世家家主頓時發覺了不對勁，總不能是三個老祖宗的靈魂融合了吧？
他們之所以對圣器這么信任，就相信它是自己的老祖宗，一定會和自己家族站在一起。
林灰：“都不是哦，雖然不知道它生前是誰的老祖宗，但它現在的的確確就是個污染體呢。”
池越提高聲音：“如果圣器是污染體，那它如何轉化純凈之力來賦予世家圣修的血脈！”
林灰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們找圣女，不會就是因為純凈之力吧。”
她一下子串聯了起來，“讓我猜猜，你們世家所謂的純凈血脈是有的，但實際上根本不屬于你們，而是來自真正的圣修吧。”
“你們通過圣器，把原本屬于圣修的力量變成自己的純凈血統。”
“號稱圣修庇護所的圣塔本質是對圣修的劫掠，真是荒誕啊。”
大門打開，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給我抓住這兩個入侵者！”
林灰看向來者，對方姣好的面容此刻格外扭曲。
看著她身上的白袍，林灰悠然道：“偽圣修？”
尹宣嬌瞬間破防：“你才是偽圣修！”
她手上出現溫柔的白光，得意地說道：“你的歪理邪說對本小姐可不管用，我擁有的就是最純正的光系異能！”
林灰看著靠近的護衛隊，露出一個圣潔的微笑。
龐大的白光從她身上迸發出來，護衛隊的人剛剛接觸到純凈之力時，根本沒有防護的心態。
畢竟，凈化之力嘛，能有什么好怕的？
當那熾熱的白光進入體內，他們才察覺到不對。
人類需要陽光，但人類害怕太陽。
純凈之力就是這樣的存在。
本來無法向眷屬分享自己的愛意，就使得純凈之力囤積到了暴躁的程度。
此刻完全釋放出來，那簡直是疊加到了極致。
圣光祛除一切污穢，當白光逐漸黯淡下來，四周已經沒有人站著了，所有人都躺在地上，發出有氣無力的哀叫。
池越只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受到了不可逆的灼傷，他感受到自己的異能等級在瘋狂下降，“這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我的異能等級會下降？”
“因為我凈化了污染啊，”林灰笑著說道，“誰讓你們和這位圣器聯系這么緊密呢，身上的污染可真是一大堆呢。”
她看著眼前露出本體的圣器，忍不住捏住鼻子，“天啊，你們就整天和一條蛆談人類的未來？”
凌白嫌棄地說道：“你們人類口味好重。”
林灰感覺人類風評被害：“我才不喜歡蛆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看著圣器的模樣。
原本看不出面容的圣靈此刻化作了一條白色的蛆，更令人惡心的是，它長了一張蒼老的人臉，蠕動之間，每一個褶皺都是一張張臉。
池越崩潰了，“不可能！這都是污染體的陰謀！”
林灰：“是啊，它就是污染體。”
池越更崩潰了，捂住自己的頭：“這都是假的……哈哈哈這肯定是假的……”
“當然了，”人面蛆發出蒼老的慈祥聲音，“孩子，你只是被蠱惑了，來到我的身邊，我會賜予你純凈之力，幫助你變回最純凈的人類。”
池越呆滯地走到它面前，“是的，我是純凈者……”
人面蛆裂開口，直接把他吞了下去，身上又出現了一個痛苦的人面。
它補充了能量后，才看向兩個不速之客：“圣女，既然你能接受污染體，那不如接受我的合作。”
林灰毫不猶豫：“不要。”
人面蛆：“為什么？”
林灰特別鄭重地說道：“因為你真的，太丑了。”
她雖然沒有道德，但她有審美啊。
第108章
凌白悶笑出聲。
人面蛆惱羞成怒, 嚎叫一聲，尖銳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出現了耳鳴。
林灰被凌白捂住耳朵，看著人面蛆身上的臉吐出一堆蛆,蠕動著的樣子格外惡心。
這些蛆到了圣塔的人面前,他們就像被定身了一樣，一下子放棄反抗，呆滯地任由蛆進入口中，吸干生機。
躲在墻角的尹宣嬌就看著身邊的護衛隊被那些蛆吸成了人干，她顫抖著手,對這些惡心的蟲子使用凈化。
可蛆完全不畏懼她的凈化之力, 朝她張開了口。
為什么——！
她可是圣修啊！
可這些不甘心, 在蛆靠近后, 就變成了虛無。
【為了家族, 奉獻一切。 】
尹宣嬌呆滯地站在原地，和其他人一樣變成了蛆的養料。
人面蛆陰沉地笑了一聲：“圣女啊，就算你凈化掉他們身上的污染又如何，當他們接受了我的純凈之血, 他們就注定成為我的養分。”
伴隨著吸收的養分越來越多，人面蛆也越來越大,一旦開了口,它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吞噬欲望。
直到圣塔歪掉, 人面蛆破塔而出, 變成了一條巨蟒一樣的……
蛆。
凌白打了個哈欠：“不還是蛆。”
林灰靠在他身上，看著人面蛆一出現,保護罩里的人驚慌失措,到處奔跑，身上卻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污染。
林灰：“原來這個保護罩真正的作用是養蟲子的溫室啊。”
那看起來無比圣潔的保護罩上滿是密密麻麻扭動的污染源。
純凈之力沖開保護罩, 給它開了個大口子。
保護罩還試圖負隅頑抗，就被緊接而來的黑霧徹底打碎。
林灰覺得空氣一下子清新了不少。
她注視著人面蛆，污染程度到頂點了嗎？
當那密密麻麻如同癌細胞的污染突然變成了實體后，林灰說道：“可以了，白白。”
凌白抱起她，一躍到了圣塔塔頂，低頭看她。
林灰咳嗽一聲，她現在大概明白怎么激發自己的純凈之力了。
她眼睛一閉，親了一口自己的愛人。
純凈之力又嗷嗷嗷地沸騰起來了，簡直就和看到本命cp在眼前kiss的cp粉一樣，恨不得速度去跑個馬拉松證明自己的激動。
磅礴的圣光照亮了整個內城，整個中心城都看到了一條人面蛆在那圣潔的光輝里掙扎著扭動。
原本還因為污染而到處逃跑的人，在照耀到圣光后，發現自己身體出現了異化。
一個男人哀嚎道：“完了，我異化了！”
他的妻子給了他一巴掌：“異化就異化，總比畸變成蛆好吧！”
男人聽到這話，看了眼半空中的人面蛆，打了個寒顫：“嘶，那我還是異化吧。”
就在這時，人面蛆的面前出現了一頭巨大的白狼。
底下的人驚慌地說道：“不會吧，又是個污染體？”
“完蛋了，兩個天災污染體，我們死定了！”
“這個沒有畸變！！！”
“那是完全異化體？”
“說不定是蛾摩拉的新人類呢，”有人說道，“我大舅在蛾摩拉，他變新人類后就可以完全轉化為獸型！”
大概是有人面蛆對比，哪怕白狼看起來兇神惡煞，但它長得威風凜凜啊。
在當蛆還是做狼上面，他們肯定選狼好嗎！
“其實異化也不錯……”
“我記得沒有異化成蛆的人是吧？”
“沒有。”
“那我還是異化吧，污染變成蛆好可怕！！！”
白狼正在大戰人面蛆，而此刻的林灰在塔頂拍自家白白的視頻。
這可是Boss戰，如果不拍下來的話，她一定會覺得很難過。
就在這時，她感受到有人上塔頂了，回頭一看，是一群眼睛變成黑色的護衛隊成員。
“哈哈哈哈，白狼，你也不想圣女死在這里……吧！”
人面蛆威脅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黑霧撕開了腰部。
它惱羞成怒：“殺了圣女！”
激烈的武器交戰聲音響起。
“看來你也沒那么在意圣女啊，”人面蛆冷笑，“不知道圣女會不會后悔和你合作。”
凌白：“蠢貨。”
人面蛆正疑惑他的態度，結果一看，林灰坐在光罩里，外面火力犁過，寸草不生。
別說威脅了，那些被寄生的人連尸體都沒留下來。
凌白嘲諷：“給心愛的女人裝備最強的火力，這是常識吧。”
人面蛆：“？”
放屁的常識！ ！ ！
這頭白狼根本不講武德，戰斗力高到離譜。
人面蛆忍氣吞聲，試圖求饒：“我們都是污染體，不如攜手統治世界……”
凌白嫌棄地說道：“誰他媽要跟個蛆攜手啊。”
惡心死他了。
黑霧變成了一把巨大的鐮刀，從頭到尾，把人面蛆一分為二，釘在了地上。
林灰撐著臉問道：“不吃嗎？”
凌白：“我才不吃蛆。”
他把人面蛆塞進圣塔，黑霧層層疊疊包裹著這座白塔，人面蛆的慘叫聲顯得格外凄厲。
林灰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純凈之力進入圣塔里，人面蛆的慘叫更大聲了。
等到黑霧和白光把那人面蛆徹底滅除，連渣都不剩后，兩者蹭起了彼此，像兩個要好的小朋友玩起貼貼游戲。
凌白變回人形，沖到林灰懷里要安慰，“爪子黏糊糊的，好惡心哦。”
林灰摸摸頭：“寶寶真棒。”
她手上的白光撫過他的手，為他祛除那根本不存在的黏糊。
她總是這樣，包容他的一切任性妄為。
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林灰抬起頭，正準備說什么，就被他吻住了。
她眨了眨眼，努力克制自己狂跳的心臟。
瘋狂涌動的白光被黑霧纏繞。
在崩塌的圣塔上和心愛的人親吻。
林灰想，這可真浪漫啊。
浪漫歸浪漫，但在小狼不知饜足的索取下，主人還是選擇了推拒。
林灰被親得面紅耳赤，“你學壞了！”
居、居然都伸舌頭了！
這也太快了吧！
凌白無辜地眨了眨眼，用狼尾巴卷住她的大腿，“可是你很舒服，我也很舒服。”
林灰瞬間紅溫：“不準說出來！”
她捂住臉，試圖用夜風冷卻自己的大腦。
看著眼前的中心城，林灰的語氣多了分懷念。
“原來沒有保護罩后的夜空，是這個樣子啊。”
凌白抱起她，“帶我去逛逛？”
林灰：“逛哪里？”
凌白：“你走過的地方。”
他這么一說，林灰也有了興致，坐在他的臂彎上，帶著他走在混亂的中心城里。
“這是我的學校。”
凌白點頭，他來搶過。
“這是我經常來寫論文的咖啡廳。”
凌白認真觀察裝飾，準備回去復刻一個。
“這是我經常買東西的超市，我覺得它家的方便面最好吃！”
看到凌白不相信的樣子，林灰帶著他進去買方便面，“相信我，真的很好吃。”
結果兩人剛走到收銀臺付款，就有兩個彪形大漢沖進來，手里還拿著刀，對著凌白兇神惡煞地說道：“女人！錢！全都交出來！”
超市店員正在發抖，就看到那兩個男人突然跪了下來。
店員顫抖著一看，發現剛剛還不可一世的劫匪，此刻心臟破了一個大洞，已經失去了呼吸。
黑發灰眸的美人對他露出一個不可方物的微笑：“你好，結賬。”
他呆滯地收完錢后，目睹兩人離開。
媽耶，這到底是天降正義還是黑吃黑啊！
凌白跟著林灰，走在中心城里，聽她介紹路邊的每個景點，陪她走過曾經的路。
“這是我以前去過的交易市場。”
“沒有蛾摩拉的大。”
“因為是黑市嘛。”
最后的終點是外城的陽光孤兒院，林灰就站在外墻，往圣塔的方向看去。
這一次，那座白塔不會再亮起了吧。
凌白打了個響指。
白塔轟然倒塌，盛大的煙花升起。
凌白：“最后一個煙花。”
林灰笑了起來，對凌白伸出手來：“走吧。”
夜晚過去，黎明即將到來。
“我們回蛾摩拉吧。”
凌白的唇角上揚，“嗯。”
***
天氣轉涼后，空軌兩邊的摩拉花都變成了粉色。
高樓上，全息小丑一如來時張開雙臂：“歡迎來到蛾摩拉城！”
去蛾摩拉的時候，林灰一個人坐著空軌，滿懷著對新生活的恐慌，警惕每一個路過的人。
這次重回蛾摩拉，她靠在凌白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聽到有騷亂的時候，林灰迷迷糊糊睜開眼，卻被凌白戴上了兜帽。
林灰：“嗯？”
凌白拍了拍她的頭，“睡吧。”
林灰閉上眼。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黑霧把來襲的劫匪全都滅了。
劫匪的尸體被扔到了后面車廂。
后面車廂的乘客安靜如雞，很懂事地毀尸滅跡。
等凌白靠到林灰身上的時候，她睜開眼，給他輸入治療異能。
凌白：“我不會受傷。”
林灰：“可我會心疼。”
凌白看著她溫柔的灰色眼睛，那種奇妙的食欲和愛欲交纏著攀升。
可他現在已經學會了克制。
愛是占有，愛是毀滅——
可愛又是守護。
她給了他最熱忱愛意，讓他心甘情愿俯首稱臣。
白狼親了親她的眼睛。
“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最喜歡你。”
“我也最喜歡你。”
“明天會是好天氣吧。”
“當然啦。”
和你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好天氣。
第109章
這個世界存在魔法, 最開始的人們使用自然魔法，也就是白魔法，但這種魔法需要極高的天賦, 于是只有少數人能夠成為魔法師。
直到進入了新時代, 人類開始頻繁接觸各種各樣的魔法生物，門檻極低的魔法科技出現了，曾經被白魔法斥為異端的黑魔法成為了新潮流，倒是白魔法師成為了極少數的古董。
林灰就是個白魔法師，她當初選擇白魔法, 不是因為她有多愛傳統, 而是因為她體質太差了。
幸好她的白魔法天賦不錯, 入學之后一直都是第一名, 所以完全不需要擔心畢業。
現在最讓她糾結的是如何在畢業之前, 成功向自己喜歡的人表白。
畢竟，她暗戀自己的宿敵四年了。
雖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和凌白為什么會成為宿敵。
“因為你是勇者，他是惡龍。”
好友米婭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個國家自古以來流傳著惡龍勇者的傳說,傳說變化多樣，但大致流程就是惡龍搶公主,國王求勇者,勇者打敗惡龍救回公主然后和公主結婚HE 。
林灰捂臉：“這都新時代了,怎么還搞老一套的惡龍勇者對立啊！”
米婭攤手：“誰讓你這么符合勇者的標準。”
林灰：“？？？”
林灰：“你在說什么瘋話,就我？”
看著她震驚的樣子，米婭扯了扯嘴角, “重振白魔威名的人類首席,化解黑魔和白魔爭端，為黑魔的未來指引方向……”
林灰茫然：“我有做這些事？”
米婭嘆了口氣：“好吧,雖然我知道你做這些是為了凌大少爺，但其他人哪知道啊。”
林灰更沮喪了，“我都做了這么多，為什么他還沒感受到我的愛呢！”
米婭：“……我說，正常人也感受不到吧。”
林灰：“除了少個正式表白，我的愛意哪里不明顯了？”
米婭：“比如？”
林灰：“你看，每次發現黑魔和白魔發生爭端我就要沖過去解決！”
米婭：“大家都說你心懷大義，想要調和人類和其他種族的矛盾。”
林灰拍桌子：“放屁，那是因為他就在那里，我要展現我身為女人溫柔的一面啊！”
米婭沉默，米婭震驚：“啊？”
她欲言又止，好多矛盾就是你心愛的惡龍大少爺挑起來的好嗎……
那頭惡龍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暴徒。
米婭：“那你干嘛還好心幫那群黑魔做實驗啊。”
要問這屆人類首席為什么在遍地異類的黑魔法塔聲望這么高，就是因為林灰從入學以來，就孜孜不倦給當時體系相當混亂的黑魔們解答問題。
從魔法機械到魔體改造，偉大的勇者小姐包容一切看起來邪惡可怕的黑魔法，甚至還提供更加簡單安全的改造方案，她甚至還給黑魔法師們編寫教程！
林灰雙手交握，面帶紅暈：“不然我哪來理由進黑魔塔啊，我現在可是少有的能自由出入黑魔塔上層的白魔法師，這不是更方便了嗎！”
米婭：“方便什么？”
林灰一下子害羞起來，對了對手指：“可以去看看喜歡的人在做什么呀。”
雖然她也想過偷偷解開黑魔法塔的結界，潛入到塔頂的巨龍宿舍看看他，但想了想，還是覺得太不純愛了！
米婭無語了：“所以你耗費心機在黑魔那里刷到超高聲望，所有人都覺得你是為了成為勇者鋪路，結果你真實目的就是為了去看凌白一眼？”
林灰理直氣壯：“不然呢？我本來就不會當勇者。”
她打算畢業后開家魔藥店，缺錢了就去做做傭兵任務，這不比在王宮當那倒霉勇者好？
人人都說勇者好，卻不說勇者死得早。
林灰：“我只想談甜甜的戀愛，過著自由散漫的生活。”
米婭復雜地說道：“你看得真開。”
這一點她是真的羨慕林灰，她從小被教育著要復興家業，最開始接近林灰的時候，也不過是想依靠勇者后裔的名望為自己家族增添色彩。
后來卻發現，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過是為傻逼弟弟做嫁衣，所以她直接跟著林灰一起擺爛了。
最初選擇林灰當同伴，也是聽到了關于勇者的傳聞，據說每一任勇者都是高尚的好人，從不介意把利益讓給需要的人。
事實證明，林灰的確是個溫和的人，但和高尚完全沒點關系。
這女人心黑得很。
她是不介意給予小利來避免爭端，這讓外人總覺得這位勇者小姐多么溫柔寬容。
但實際上和她接觸多了，才明白如果你真的讓她覺得麻煩了，那她有無數種手段讓你痛苦還要咬牙感謝她的大恩大德。
“林灰大人！”
激昂的男聲響起，一個穿著黑魔袍的暗精靈少年扯著身邊的少女，迫不及待地走了過來。
林灰迅速正襟危坐，露出營業性微笑：“噢，伊桑學弟，艾娃學妹，好久不見啦。”
伊桑激動地說道：“我和艾娃已經破譯出了禁咒編碼的前三段！”
雖然花費了整整一個學期，但這已經足夠讓他興奮了。
林灰捂嘴，驚訝地說道：“天啊，你們可真優秀。”
被伊桑硬扯過來的艾娃抬起臉，露出熊貓一樣的黑眼圈，看著眼前這個黑心的女人，恨不得給她一口火。
啊啊啊啊，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吧！
天知道她已經半年沒有出過黑魔法塔，天天和伊桑這個笨蛋對著魔法屏上的編碼看個不停。
伊桑這個笨蛋根本不明白，這就是黑心勇者針對她的陰謀！
偏偏她跟父母兄長抱怨的時候，總是站在她這邊的家長這次卻不贊同了。
“艾娃，你這么想就錯了，這明明是勇者大人在提攜你啊！”
“是啊，小艾娃，你知道能得到一段禁咒編碼有多不容易嗎，這還是驅除了精神污染的編碼！”向來溺愛她的母親都感慨，“這是勇者大人在幫你啊！ ”
最后是父親下了定論：“無論如何，你都要破譯出這段禁咒。”
禁咒編碼是一種天然形成的特殊魔法文字，上面附著世界意識，每破譯出一段編碼，就意味著得到世界的承認，魔法精神力就能更上一層樓。
但得到禁咒編碼是極其困難的事情，因為這種編碼想要拓印下來，變成一段段可以閱讀的文字，就需要極高的魔法天賦。
可想而知，艾娃能夠得到這段禁咒編碼，是多么大的機緣。
她親愛的兄長專門挨個警告她的狐朋狗友，如果敢阻礙他家妹妹破譯編碼，他會讓他們嘗嘗獅鷲一族的厲害。
于是艾娃這輩子第一次嘗到什么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些個狐朋狗友根本不敢像以前一樣陽奉陰違，連路上看到她都毫不猶豫掉頭就跑。
偏偏無論她怎么說這個黑心勇者的壞話，聽的人都一副“天啊還有這等好事？”或者“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羨慕臉。
她還被陰陽怪氣“不愧是艾娃大小姐，連禁咒編碼都看不上，可真是清高啊”。
艾娃徹底麻了，她仍記得自己之前對勇者的評價“不就是個假清高嘛”。
回旋鏢扎死她了。
她閉了閉眼，在確定周圍沒什么人后，推開在那里嘰嘰喳喳的伊桑。
艾娃走到一副圣潔模樣的勇者小姐面前，毫不猶豫抱住她的腿。
“姐，我錯了姐，我再也不敢瞎比比了姐，”她扇了自己一巴掌，“我就是嘴賤一句，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誰能懂啊，她這種好動癥兒童在黑魔法塔沒日沒夜盯著魔法屏編碼的痛苦。
伊桑一臉懵逼：“艾娃，你在說什么啊？”
艾娃翻了個白眼：“你不懂，一邊去！”
說完她繼續抱著林灰的腿懺悔，“林灰大人，我錯就錯在罵您假清高，您是多么高尚的人啊，我居然敢污蔑您！”
米婭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無論再逆天的刺頭，碰上了林灰后，都會變成抱著腿哭的小狗。
她感興趣的是，這位進校后就到處大放厥詞的艾娃大小姐到底哪里惹到了林灰？
假清高？她可不覺得林灰會對這種無痛無癢的評價有反應。
林灰摸了摸艾娃的頭，溫柔地說道：“艾娃，我在意的不是你罵我。”
艾娃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是？”
林灰笑得更溫柔了：“你怎么可以說凌白的壞話呢？”
米婭：“……”
怪不得呢。
艾娃麻了。
她那不聰明的小腦袋瓜轉了轉，她什么時候罵了那頭可怕的惡龍啊——！
草，她還真罵過！
她當時在班上被人捧得暈陶陶，于是吹牛說：“如果我是凌白，才不可能弱到給人類當次席，他還是龍族少主呢，根本不如我們獅鷲一根毛！”
當天她就被兄長揍了，連夜壓過去給凌白下跪道歉。
那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凌白本尊，巨大的白龍根本懶得睜眼看他們。
兩只獅鷲在巨龍面前瑟瑟發抖，被龍威壓得透不過氣。
凌白一開口，更可怕了。
因為他說：“你們是今天的食材？”
艾娃直接嚇暈過去了。
最后還是獅鷲一族上供了一堆財寶，才把兩個少爺小姐贖了回來。
艾娃更想哭了，媽的，本以為她要注意的是來自龍族的報復，萬萬沒想到，第一個給那惡龍出頭居然是人類的勇者？ ？ ？
你可是勇者啊啊啊！ ！ ！
可看著林灰那雙看似朦朧實際上毫無情緒的灰色眼睛，艾娃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是我自大，被人捧著就不知天高地厚……”
一連串的自我貶低從獅鷲大小姐口中說出來。
伊桑：“艾娃，你都會用成語了，果然破譯禁咒編碼能提高智商！”
林灰忍不住笑出聲了，看著眼前的小獅鷲臉都綠了。
她摸了摸艾娃的頭，語氣平和：“你向凌白道歉了嗎？”
艾娃瞬間打通了關竅：“道歉了道歉了，我們家還送了很多金銀財寶！”
林灰聽到這話，點了點頭，“那他心情肯定會不錯。”
凌白最喜歡各種各樣亮晶晶的寶物了。
艾娃感受到那種奇怪的壓抑消失了，眼前的勇者小姐變得無害又溫柔。
她吞了吞口水，感覺自己好像似乎發現了什么大秘密。
林灰：“那你是想要放棄破譯禁咒編碼嗎？”
伊桑大驚失色：“艾娃！”
這是多么好的機會啊！
艾娃摸了摸鼻子，放了個隔離咒，避免伊桑聽到后，才討好地說道：“您給了我這種好機會，我肯定會好好破譯的，但能不能解開禁咒編碼上的【不可離塔】咒語？”
是的，艾娃之所以這么痛苦，就是因為那個禁咒編碼上有個只針對她的咒語，當她開始破譯的時候，她就無法離開魔法雙子塔。
伊桑這個死宅完全察覺不出來，她想要告訴其他人，卻發現根本說不出口。
艾娃那時候就明白了林灰的可怕，就這種看似玩笑的禁足咒語，卻加入了最高禁言咒，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將她困在了塔里。
嗚嗚嗚，她已經好久沒有去外面飛了，她抑郁到翅膀上的毛都快掉禿了。
林灰很好說話：“好啊，讓你這么久不出去，一定很痛苦吧，畢竟獅鷲可是很自由的魔法生物呢。”
艾娃感動落淚：“是的是的。”
她只覺得眼前的黑發女人多么溫柔啊，她懂她！
不像其他人，總說她是多動癥犯了，天天想往外跑。
米婭扯了扯嘴角，看著那感動落淚的獅鷲大小姐，懷疑林灰是不是進修了什么馴化魔法生物技能。
鞭子加糖玩得那叫一個熟練啊。
等解除了那不能出塔的咒語后，林灰就笑瞇瞇看著艾娃嗷嗚一聲變成獅鷲，抓住伊桑就沖出塔外，飛得那叫一個激動。
“謝謝勇者大人！”
林灰：“不用謝~”
伊桑坐在獅鷲的爪子里，生無可戀，“我想回塔！”
艾娃激動地說道：“回個屁，你這個暗精靈不該向往自由嗎，我們去森林大吃特吃！”
伊桑：“……”
他在老家已經看夠了那大片的森林，過夠了沒有網的生活。
艾娃：“對了，我發現一個勇者大人的秘密。”
伊桑：“你別又造謠。”
艾娃：“不是不是，這次是真的！”
她小聲說道：“我覺得勇者大人喜歡那頭惡龍！”
伊桑：“……”
伊桑：“這么離譜的謠言就別說了。”
艾娃氣得亂飛，這次她真的沒造謠啊！
第110章
林灰覺得,每次見到凌白的時候，她腦子就像在世界大戰，轟隆隆的什么思考都做不了。
連面對他人的營業性微笑都裝不出來, 因為她太緊張了。
她偷看坐在沙發上的白發青年。
俊美到凌厲的面容,那雙鮮艷的血眸帶著濃濃的非人感。
一般人看到凌白的時候，都會感到一種懾人的壓迫感。
就像看到一把兇刀，即便它很美，但大家都會下意識避開注視它的刀刃。
林灰看了一眼，眼神游移了一會兒, 又忍不住看了過去。
曾經高傲的少年已經變成了青年, 高大的身軀站起來就可以罩住她。
可她一對著凌白就自動變慫的性格還是經年沒變。
慫歸慫, 為了能和他見一面, 她死都要賴在首席位置上。
因為在他們五年級的時候, 銀耀出了一個新規定，首席和次席被要求每個月都合作完成一次傭兵任務。
那時候的林灰已經具備成為首席的各種條件，可她對這種榮耀毫無興趣。
但當這個新規定出來后，她瞬間就支棱了起來。
因為這是她唯一能光明正大接近凌白的機會。
雖然……
這機會來了是來了, 她就是把握不住。
“上午好。”
“不好。”
凌白抬眼看她，桀驁的眉眼滿是不耐煩。
林灰：“……哦。”
她很想問怎么啦發生什么事啦。
可想了想, 她還是咽下了口中的疑問。
因為她知道他討厭別人探尋自己的私事。
林灰垂眸,她不想被他討厭。
凌白：“勇者小姐是打算立在那里當柱子嗎？早點完成任務, 你也不用見我了吧。”
林灰：“……”
嗚嗚嗚,好吧，雖然她對米婭虛張聲勢,但其實她也明白他們倆宿敵的名聲從何而來。
因為凌白是真的討厭她啊,見她一次懟她一次。
林灰：“嗯，那我們接這個任務吧。”
這是個B級傭兵任務,任務目標是去黑街的紅杰克那里拿到一批魔法書籍，護送回任務發布者。
這種護鏢任務，一般來說都比較簡單，唯一需要浪費的是時間。
凌白：“隨便你。”
林灰接了任務。
那種尷尬的沉默又來了。
她想找點話題。
但聊什么呢？
她感興趣的內容？
附近哪家甜品店最好吃，最近哪部言情劇最好看——
顯然不在凌白感興趣的范疇里。
林灰坐立難安，最后還是決定：“我們出發吧。”
“你可真急。”
凌白站起身來，譏誚地說道。
林灰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想和你多待一會兒，但又怕你覺得無聊。
“算了，走吧。”
頭頂上傳來他冷漠的聲音，林灰更沮喪了。
她深吸一口氣，克制住眼眶發紅的沖動。
凌白討厭弱者。
所以在他面前，她不能暴露脆弱的一面。
***
黑街的白天比夜晚冷清得多。
這里充斥著非法交易和刀尖舔血的惡徒。
紅杰克是其中的翹楚，他有一頭張揚的紅頭發，當他頭發的顏色變鮮艷的時候，就意味著他的情緒變得格外不可控。
這時候撞上來的“客人”，要么留下命，要么留下財。
而今天的黑街來了兩個格格不入的魔法師。
“是銀耀的學生，居然敢來黑街？”
坐在路邊喝酒的酒鬼大叔打了個嗝：“那女的是個白魔法師。”
聽到他這話，所有人都眼睛一亮。
剛剛進紅杰克店里的白袍女人實在太漂亮了，光是站在那里，都讓人忍不住屏息。
“你說紅杰克這次會不會上？”
“我賭一個銀幣，他絕對會上。”
紅杰克除了嗜殺外，他還好色。
偏偏他長了一副俊美的臉，配上那瘋癲模樣，勾搭外面的純潔小女生，那叫一個準啊。
他的惡劣之處就是喜歡勾引那種乖乖女，勾搭了后又把人甩了，說對方無聊。
黑街的人已經見過無數次外面來的姑娘為他要死要活了。
“可憐的小魔法師~”
酒鬼大叔撇了撇嘴，沒有提醒這些吃瓜群眾，那白魔法師身邊守著一頭惡龍。
娘的，這些純血龍族還是老樣子，有了伴侶后，就喜歡把人家全身上下標記滿自己的氣息。
真是窒息的占有欲。
可憐的小魔法師。
***
“魔法書籍？哦，好像是有這事。”
林灰坐在豪華的會客室里，對眼前的紅發男人露出一個營業微笑，“是李亞先生的書籍，這是他給的驗證手信。”
她打開魔法屏，上面是一連串的加密文字。
紅杰克是個俊美的男人，看起來霸氣十足，頭發很鮮艷。
可惜是染的。
林灰不動聲色看了眼凌白，和那雙紅眸對上。
啊呀，這顏色真的很相近。
她打算如果談得不錯，就問問這位紅杰克先生染的什么色號，到時候她就買個類似色號的口紅。
這算不算一種情侶色呢。
雖然臉上擺著普度眾生的微笑，但勇者小姐的心早就飛到了其他方向去了。
不過在紅杰克眼里，就覺得這位白魔小姐可真是正經啊。
他就喜歡這種正經乖巧的女人，引她們入歧途多有成就感。
于是他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美麗的小姐，想要從紅杰克這里取東西，一個驗證手信可不夠。”
林灰眨了眨眼，好奇地說道：“還需要什么呢？”
任務上也沒說啊。
紅杰克笑著想要抓住她的手，“還需要美人的愛——”
他話音未落，就被一拳轟了出去。
林灰看到他直接鑲嵌到了墻里，看了眼站在身邊的凌白。
凌白：“看什么？”
看你好看。
林灰：“沒什么。”
不符合人設的俏皮話被她咽了下去。
林灰依舊端著她圣潔的人設，心里卻在尖叫。
啊，這胳膊上的肌肉線條，吸溜吸溜。
凌白走近了一點，站在她的身后，那熾熱的感覺和蓬勃的生機讓她喘不過氣來，瞬間連瑟瑟都忘記了。
好喜歡。
要不是她在臉上施加了冷卻魔法，她此刻已經頭暈目眩臉色發紅了。
冷靜，端莊。
林灰告訴自己不要慌。
“靠，哪來的臭小子，敢在黑街對老子揮拳頭？”
紅杰克感受到自己廢掉的內臟，惱羞成怒地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伴隨著他的話落下，三條黑影串了出來。
陰影人，一種黑暗魔法生物，很難殺，只有光系魔法對它們有效果。
紅杰克陰森森地說道：“白毛小子，我要抽掉你的骨頭，做成裝飾品。”
“不行。”
一直安靜的白魔法師露出一個炫目的笑容：“不可以。”
她的心上龍怎么能被一個渣滓威脅呢？
奪目的白光剎那間出現，纖美的手上是如同太陽的光球。
陰影人發出一聲慘叫，消融在了白光里。
“牛逼啊，居然是無杖瞬發魔法！”
“嘶，還是個光系魔法師……”
偷偷摸摸來看戲的黑街其他人發出討論：“紅杰克這次損失大了，他這三個陰影人可是花了大價錢買的。”
紅杰克怒發沖冠，也不顧什么憐香惜玉了，此刻他的仇恨已經完全轉移到了林灰身上。
媽的，這可是他半副身家買下的陰影人！ ！ ！
他掏出一把槍，對準眼前的白魔法師，冷笑道：“魔法師小姐，時代變了，不知道是你的魔法快，還是我的槍快。”
他張狂的笑容咧到半邊，就看到白魔法師身后的男人一只手變形成了火箭筒。
灼燒的硝煙氣息正對著他的頭。
“所以？”
林灰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笑得有點大聲。
“咳，我也知道時代變啦，所以這不是帶上個能適應時代的嘛。”
她雙手交握，笑得格外無害：“所以，到底你的槍快，還是他的炮快呢？”
“轟——！”
爆炸和硝煙總是來得過于猛烈。
林灰已經習慣了這種大場面，給自己疊了十個防御魔法。
畢竟其他人不清楚，身為和凌白從入學打到畢業的宿敵，當然知道他的傷害有多可怕。
那火箭筒出來的炸彈可不是普通炸彈，是把龍炎和暗系魔法壓縮后組成的魔法炸彈。
林灰浮在半空，看著下面炸成廢墟的建筑物。
這傷害真是一如既往的離譜。
她的目光落在一邊逃竄的吃瓜群眾，其中一個半龍形態的大叔身上背了一堆人。
酒鬼大叔都麻了，草草草，遇到純血龍族就夠糟心了，居然還是暗龍一族的瘋子！ ！ ！
不過暗龍不都是黑發嗎？
草，他不會這么“幸運”，遇到了那一位吧。
凌白，龍族現任少主，暗龍一族里唯一的白龍，卻又繼承了最正統的暗系血脈。
毫無疑問的異類，即便是暗龍族長的孩子，在他誕生后，也受到了各種歧視和質疑。
不過很快，那些質疑者全都閉嘴了。
因為凌白太強了。
暗龍一族的兇性和強悍，好像全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包括那令龍族都退避三舍的瘋狂。
有多瘋狂呢？
他親手改造了自己的龍軀，把自己打造成了一個行走的武器庫。
酒鬼大叔越想越頭皮發麻，就怕那個瘋子一言不合直接在黑街空投核彈。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時候，一道溫柔的治愈魔法落到了他身上。
大型群體治愈。
他甚至感覺自己身上的舊傷都在治愈。
他停下了逃命的腳步，看著半空中的白魔法師。
黑發灰眸的女人穿著白袍，白色光輝從她手上散落，原本化為廢墟的建筑重新變回了原狀。
除了死無葬身之地的陰影人和紅杰克，一切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
“你為什么要治療下面的殘次品。”
凌白冷冷地說道。
林灰：“他有龍族血統。”
凌白：“那又如何？你們勇者不是最討厭龍了嗎？”
林灰：“……”
她什么時候討厭龍了！
她最喜歡龍了！
但他離得太近，搞得她完全想不出借口。
她看著他的紅色眼睛，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移開眼睛，“就隨手治療一下，沒什么原因。”
聽起來就很敷衍。
凌白的語氣更陰陽怪氣了：“您可真愛普度眾生。”
林灰：“……”
總感覺他生氣了，但為什么啊？
于是她不敢說話了。
那種窒息的沉默又來了。
等找到儲藏室里的魔法書籍時，林灰的情緒依舊不太好。
總感覺，她和凌白的關系越來越遠了。
她這種一對著他就手足無措的狀態到底怎么治啊。
每次想要表達好意，一看到他的眼睛就瞬間忘記要說什么。
……告白。
她真的能在畢業前告白嗎？
總不能就這么漸行漸遠，說不定以后還會收到他的結婚請柬。
不行，這種事光是想一想，她就要哭出來了。
林灰喪喪地打開箱子，檢查里面的書有沒有損壞，就看到最上層的古樸殘頁，散發出幽幽的冷光，引誘人心。
【幻夢藥劑】
【作用：根據你的記憶，為你創造一個隨心所欲的美夢。 】
林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這不就是瞌睡遇上了枕頭嗎！
她可以制作出幻夢藥劑，創造一個跟凌白和諧相處的美夢，向夢里的凌白練習告白。
說不定就可以成功告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