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林灰在做噩夢。
她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個面團, 被新手廚師在面板上揉來揉去。
她試圖從對方的魔爪下逃出去，但每次想要掙扎，就被死死按倒在彈性十足的面板上, 根本逃不掉。
不對啊, 她又不是真的面團，她還有手和腳可以動啊……？
她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緊貼在充滿彈性的小麥色胸肌上。
好胸、啊不——她床上哪來的男人啊！ ！ ！
她完全被控制在對方懷里，不是那種少女心十足的擁抱，而是人質落在了暴徒手里, 被死死勒住。
林灰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了, 為了不窒息身亡, 努力掙扎逃生。
感受到她的掙扎, 男人直接摁住她的后頸, 往懷里又勒緊了些。
救命，這是哪來的惡徒啊，是要活生生悶死她嗎！ ？
“白、白白……”
林灰試圖召喚不知道去哪的心愛狼狼。
你再不來救駕，你可憐的脆皮主人就要升天了。
“別吵, 再睡會兒。”
男人動了動，發出低啞的聲音。
林灰瞬間被定住。
論陌生男人有和凌白一樣的聲線意味著什么？
“凌白, 是你？”
“嗯。”
林灰陷入沉思, 是白白啊, 那她可以放心了——
不不不, 雖然他變回人形是好事，可是, 他沒有穿衣服啊！ ！ ！
初次見人類形態,這種會面也太刺激了吧！ ！
不行不行，手都還沒牽過, 直接跳到坦誠相見這種地步，這太不純愛了！
林灰深吸一口氣，緩慢地掰開他的手指，眼看就要從這奇奇怪怪的氛圍里逃脫。
后背一重，她被完全壓住，全身上下都是他的氣息。
林灰：“！”
啊啊啊啊！
“別動。”
嘶啞的男低音在耳邊響起。
“再睡會兒。”
林灰：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是覺得身下的獵物太不聽話，他伸手環住她的腰，臉靠在她肩膀上，警告道：“再吵就咬死你。”
“……哦。”
林灰盯著靠得極近的俊臉，暈乎乎地回答道。
不是，為什么他會長這樣啊！
林灰不是沒想過凌白的長相。
在她的腦補中，凌白是那種傲嬌纖細少年，脾氣糟糕，需要順毛。
就算知道他是大反派后，也不過是變成了“二次元經典白毛少年反派”這種印象。
但眼前的少年——不，應該是男人。
怎么看都和纖細毫無關系！ ！ ！
這健壯的肱二頭肌，感覺一拳能打死十個她了。
長相同樣和她想象中的那種纖弱美少年完全不一樣。
俊美是俊美，但怎么看都很危險，稍微一蹙眉，就充滿了冷酷的壓迫感，下一秒就要拿出槍把人全滅了。
是她錯了，居然敢質疑凌白不像血獠老大。
他長得就一張無惡不作的黑手黨太子爺的臉！
更糟糕的是，她居然發現自己對這張臉瘋狂心動！ ！ ！
天啊，她的xp有這么糟糕嗎！ ？
林灰很想自閉，但耳邊男人的呼吸讓她根本沒辦法自閉。
不行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
“凌白！”
“啊？”男人不耐煩地睜開眼，血眸盯著她，看起來更兇了。
林灰瞬間慫了，小聲說道：“……你勒我太緊了，不舒服。”
“哦。”凌白打了個哈欠。
林灰以為自己總算能逃離這個讓大腦混沌的不健全環境，結果就被他抱在了身上。
林灰：“？？？”
她直接趴在他身上，和他對視。
這才發現，他居然長著一對白色狼耳，脖子還戴著項圈，這也太色了吧！ ！ ！
不行了，她完全紅溫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可惡，她完全被拿捏了啊！
凌白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怎么發燒了？”
林灰結巴道：“不、不是，是你……怎么突然變成人了？”
凌白湊近，看她的臉越來越紅，笑了起來：“怎么，你歧視人啊？”
又壞又蘇。
林灰：“——！”
似乎發現了什么有趣的東西，壞心眼的狼一下子來了興致，“怎么不叫寶寶了？”
面對狼，林灰親親抱抱摸摸叫“寶寶”。
面對狼男人，林灰慫得要死。
凌白：“膽小鬼。”
林灰雙手捂臉，嗚，這和想象中不一樣啊。
她想象中他變成人形，那也是狼頭少年這種童話風格，哪能料到會一下子轉成人頻道了。
林灰：“誰家寶寶這么大一只啊！”
凌白似笑非笑，把她按在自己的胸肌上。
凌白：“都說我成年了。”
林灰：“我、我知道了，快放開我啊啊啊！”
干嘛把她按在自己胸上啊啊啊啊！
而且現在這個姿勢，她就算想自我催眠屁股下面是根棍子她也做不到啊！
在感受到身下的異物感越來越明顯后，她終于忍不住了，一記凈化使出去。
凌白悶哼一聲放開手，看著身上的女人以少見的活潑跳了起來，滾下了床，躲在他的窩里，捂住眼睛說道：“你怎么沒穿內褲！！！”
凌白無辜地說道：“我沒帶衣服。”
林灰深吸一口氣：“我馬上給你買！！！”
凌白橫在床上，甩著毛絨絨大尾巴，“太小了我穿不上。”
林灰：“知、知道了，不用強調這一點。”
她現在腦子已經夠黃了，不能繼續黃了！
凌白：“記得買異化者專用內褲。”
林灰：“啊？”
凌白撐著腦袋，愉悅地說道：“我長了狼尾巴，你想摸摸嗎？”
林灰：“！”
狼尾巴？
她好想看，但是現在她又不敢看。
生怕看到的不是后面的狼尾巴。
林灰一邊念清心咒，一邊默默在網上飛速下單，并且聯系對面的客服。
【甜狗：我加錢，請馬上送來！ ！ ！ 】
【客服：親親對不起哦，快遞員還沒上班呢~】
【甜狗：10倍價，接嗎？ 】
【客服：請發您的地址，小的馬上為您送達！ 】
這家飛羽服裝店專門賣異化者服飾，最方便的是可以從內衣到外套一站式購齊，甚至可以按照哪個部位出現異化進行定制。
幸虧凌白只是個長了狼尾巴和狼耳朵，在一堆稀奇古怪的選項里，顯得格外好買衣服。
金錢的力量下，快遞很快就發出。
凌白：“買好了？”
林灰：“嗯。”
她默默蜷縮著，看起來像被惡霸占了床的小可憐。
凌白挑了挑眉，從床上走到自己的窩，“喂，這是我的窩吧。”
暖烘烘的體溫又來了！ ！ ！
俗話說得好，人生總是在一次次打破下限。
林灰從一開始驚慌，到現在已經學會了放空自我。
林灰：“我覺得……”
凌白：“嗯？”
林灰：“這個姿勢是不是有點不健全。”
凌白歪了歪頭，“有什么不健全的？你之前不總愛這么趴我身上嗎？”
林灰：“你那時候是狼！”
凌白：“我有說過我是異化者吧。”
林灰：“那也不一樣啊！！！”
趴在說話的狼身上是睡前童話故事！ ！ ！
趴在全·裸的帥哥身上那是要被和諧的故事！
凌白：“哇喔，你不會因為我變成人類了，就想拋棄我了吧。”
林灰瞬間噎住，“不，我就是覺得，這樣是不道德的！”
凌白：“哦？”
林灰努力給沒有素質的蛾摩拉暴徒上戀愛課：“我們要先確定戀愛關系。”
凌白：“哦，那我們戀愛了。”
林灰：“……？”
不是，怎么就直接決定了啊！
凌白看她：“怎么，你摸了我耳朵還想始亂終棄？”
林灰：“啊？”
凌白微笑：“在蛾摩拉摸異化者耳朵是求婚的意思。”
林灰：“……”
林灰：“對不起！！！”
凌白抬了抬下巴，“懂了吧。”
林灰想起無數次強行揉捏白狼耳朵行為，無聲吶喊，原來渣女竟然是她自己！ ！ ！
林灰一下子沒有了底氣：“哦，那我們的確交往了。”
她弱弱地說道：“但就算交往了，這進度也是有規定的……”
凌白好奇：“你們中心城的規定？”
林灰心虛地看了看天花板：“啊這……應該算吧……”
中心城少女漫畫的套路怎么不算中心城規定。
凌白笑了，“哦？給我說說？”
林灰一下子支棱起來：“兩個星期牽手！”
凌白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評價了一句：“軟綿綿的。”
林灰臉紅地說道：“一個月擁抱。”
她突然騰空，這次是直接坐到了他懷里。
林灰傻傻地說道：“三個月親親……”
當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熾熱的氣息快過來的時候。
林灰雙手推開他的臉，滿臉通紅地說道：“時間！時間！三個月還早著呢！”
凌白抓住她的手，輕輕松松就制住了她，“你確定這不是你自己的規則？”
林灰看天，想要逃避現實。
可惜凌白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下巴被捏住，和那雙血眸對視，“怎么了，你就這么怕人形的我？”
凌白笑得惡劣：“這可不行，畢竟你說了，想要我一直陪著你。”
“我會遵守我的諾言，你也是啊。”
他舔了舔她的眼睛，愉悅地說道：“乖一點，親愛的主人。”
她被死死抱住，明明是暗系異能者，身上的熱度卻像太陽。
熾熱又兇惡，完全不給人逃離的機會。
只會死死抱住你，將你燃燒殆盡。
第92章
蛾摩拉的夏天是什么樣的呢？
熾熱, 混亂無序，卻又蓬勃生機。
連落在眼睛上的吻都是極盡灼熱。
不，這不太像吻。
是野獸在舔舐自己的獵物, 好像要吃掉她的眼睛一樣。
“你很喜歡我的眼睛嗎？”
林灰迷迷糊糊地說道。
“嗯, 很喜歡。”
凌白看著她，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
“你哭起來真好看。”
林灰：“……”
林灰：“你好變態。”
凌白：“彼此彼此。”
林灰憋屈地說道：“我哪里變態了？”
凌白：“戀獸癖渣女。”
林灰：“我才沒有！”
凌白：“那就別躲，看著我。”
林灰氣勢洶洶看著他，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移開眼睛。
嗚嗚嗚，不行不行。
她可以和白狼版凌白對視一個小時, 但和人類版本的他對視十秒就忍不住移開眼睛。
這個不一樣！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樣。
反正就想逃避。
討厭嗎？
不是。
光是對視就無法呼吸, 感覺大腦溫度在瘋狂上升。
會忍不住擔心自己現在的形象是否足夠好, 想要把這樣的自己埋起來。
好吧, 她的確很慫。
林灰覺得自己真的快哭了。
此刻的她眼中含淚, 瑩白的臉紅得能滴血。
神像染上了紅塵氣息，令人忍不住想知道，如果做得再過分一些，會是怎樣的美景。
凌白是這樣想的, 也是這樣做的。
他一口咬住了她的臉頰，軟軟的。
“別咬了, 疼……”
這種怯弱的抗議讓暴徒更興奮了。
他惡意地磨了磨牙, 聽到她發出嗚咽。
“叮鈴鈴——！”
終端發出清脆的聲音, 把林灰從糟糕的境遇里拯救出來。
“肯定是衣服, 你衣服來了！”
凌白感應到了外來者的氣息，不滿地哼了一聲, 放開了她。
林灰一獲得自由,就迅速往門外跑，就像家里有什么兇獸一樣。
她接起電話：“喂, 你好？”
一個活潑的男聲響起：“親，您的飛羽旗艦店包裹已送達，請簽收。”
“好的，我馬上就出來了。”
她打開門，就感受到一陣陰影落下。
抬起頭，是個白鴿異化者，雙臂變成了翅膀，落地后，朝她露出一個開朗的笑容：“您就是甜狗小姐吧，這是您的包裹。”
怪不得這么快，原來快遞員小哥是直接飛來的。
林灰簽收了包裹后，不忘給他打賞。
快遞員小哥笑瞇了眼，哎呀呀，今天運氣真不錯，遇到了人美心善的好顧客！
黑發灰眸的女人接過包裹，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辛苦了。”
媽媽啊，他那一瞬間看到了女神，女神在對他微笑。
小哥瞬間臉紅，“小姐姐……”
林灰：“嗯，還有問題嗎？”
小哥忸怩了一下，正想問她要聯系方式，結果就感到一陣駭人的殺氣。
他抬起頭，就看到靠在門邊的白發男人，陰惻惻地注視著他。
對方身上濃稠的黑霧看得他心驚膽戰。
臥槽，是暗系的瘋狗啊啊啊啊！ ！ ！ ！
林灰感受到一陣陰冷，回頭一看：“啊啊啊啊你怎么就出來了！快進去快進去！”
這家伙不會就這么赤裸裸走出來吧！ ！ ！
低頭一看，她松了口氣，幸好他披著她那小灰毯子。
但就這么半裸著也不行啊，林灰推著他往里走，“給你買的衣服到了，快進去換衣服。”
凌白：“為什么不對我笑。”
林灰：“……？”
凌白：“為什么對陌生人笑，不對我笑。”
林灰無奈地說道：“我那叫禮貌微笑，不帶感情懂吧，就和狼對人笑是為了威懾一樣。”
凌白聽懂了，語氣一下子愉悅起來，“你在威懾他。”
林灰：“差不多吧……”營業性微笑不就是那個意思嘛。
門外，白鴿小哥對著虎視眈眈的黑霧，兩腿顫顫，淚流滿面。
結果等了一會兒，黑霧散去，陽光燦爛。
撿回一命的白鴿二話不說，馬上跑路。
媽啊，老話誠不欺我，美人身邊肯定有惡狼！
門里，林灰坐在地毯上，開始給惡狼拆衣服。
凌白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致盯著她看。
林灰低著頭不看他，拆開包裹后，把內褲先拿出來。
她直接一口氣買了七條，一天一條夠他穿一星期了。
拿出里面一套衣服，和內褲一起遞給他。
“快穿上。”
“哦。”
林灰看到灰色毯子落地，“去衛生間穿！！！”
“嘖，人類就是麻煩。”
聽到他的抱怨，林灰吐槽道：“說得你不是人似的。”
就算你是完全異化體，那不也是人類變的嗎？
“我本來就不是人類。”
凌白平靜地說道。
林灰：“？”
她抬起頭，正想問他什么意思，就看到了穿好衣服的凌白走出來。
簡潔的灰色衛衣和黑色短褲，讓他一下子多了分大學生的朝氣。
果然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林灰眨了眨眼，默默給自己點贊，就算百忙之中，也挑得很不錯嘛。
不過……
“你說你不是人類？”
凌白坐到沙發上，用手指玩她的頭發，“對啊。”
林灰回想了一下，劇情里有這個設定嗎？顯然沒有，也對，正常誰會寫大反派的身世啊。
“那你是什么？”
凌白：“圣塔制作的人造污染體。”
林灰覺得自己聽到了了不得的大秘密，“等等！”
凌白：“嗯？”
林灰：“我要先泡壺茶。”
她拿著泡好的紅茶，放在茶幾上，坐在沙發，鄭重其事地說道：“來，繼續。”
凌白氣笑了：“當我說書的啊？”
林灰：“哎呀，我是怕你說到一半，口渴了怎么辦。”
凌白見她興致勃勃的模樣，哼笑一聲，也不知道該夸她膽大還是膽小了。
“我出生在圣塔實驗室，生來就是半人半狼的污染體，是后面才變成人形的。”
他和她對視，發現她的眼神沒有一點動搖，忍不住就愉悅起來。
林灰：“怪不得你性格一點不像人。”
凌白：“總感覺你在罵我。”
林灰：“不啊，我在夸你。”
凌白：“變態戀獸癖。”
林灰：“我要生氣了！”
凌白：“所以？”
林灰給了他一記凈化。
凌白齜牙咧嘴：“靠，你的凈化怎么更痛了！”
林灰得意洋洋地說道：“嘿嘿，這是我想到的攻擊方法，要是來不及用武器，我就用凈化硬控對方。”
凌白：“嘖，倒也行。”
連他都忍耐不了的疼痛，在正常人類身上那絕對是百倍凌遲了。
林灰好奇問道：“圣塔把你創造出來，是為了什么啊？”
凌白：“吞噬世家下一代的異化。”
林灰瞪大了眼睛：“誒，可是世家不是自稱有純凈血統，絕不會異化嗎？”
世家之所以有這么高的地位，就是因為他們是純凈的人類，不會出現異化特征，被譽為“人類異化的最后防線”。
凌白嗤笑：“騙騙不知情的傻子罷了，你覺得蛾摩拉城第一區那些權貴哪里來的？”
林灰：“我靠，不會全是異化的世家子弟？”
凌白：“對。”
林灰：“但圣塔不是有高級圣修嗎？這些圣修總不能連新生兒的異化都凈化不了吧。”
凌白：“曾經可以，但是這一代已經不行了，所以他們需要一個吞噬異化的容器，就是我。”
容器。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光是聽到這個詞，林灰就覺得心臟發疼。
她忍不住靠了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凌白，我們真是天生一對呢。”
一個吞噬異化的容器，一個凈化污染的工具。
凌白：“巧舌如簧。”
一個圣女，一個天災，哪里天生一對了？
天生死對頭還差不多。
凌白感受到胸膛上濕漉漉的，嘖，這下子是真的哭了。
居然會因為這種小事哭，他有點微妙的挫敗。
他故意嚇唬她：“你知道我從實驗室里出來的時候，吃了多少異能者嗎？”
林灰悶悶地說道：“哇，肯定很多吧。”
凌白：“十年前的黑霧天災事件，就是我做的。”
林灰猛地抬起頭，抓住他的衣領，眼睛發亮：“十年前那場黑霧是你？”
凌白：“是啊，怎么？”
林灰：“你好厲害啊！”
凌白：“哈？”
林灰忍不住笑了起來。
凌白一臉迷惑：“喂，你笑什么？”
林灰笑出了眼淚，躺在他腿上，用手遮住眼睛，說道：“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
凌白：“我說的不是故事。”
林灰：“但我說的真是個故事。”
她雙手交叉，聲音變得縹緲起來：“從前有個倒霉蛋，她是個孤兒。”
伴隨著講述，林灰有些恍惚起來。
一開始她覺得自己很幸運，都十歲了，居然能從外城被選到內城的陽光孤兒院。
她以為是因為自己足夠努力，成績足夠好。
“后來她發現，不過因為她長得好看。”
“在陽光孤兒院里，被有錢有權的世家收養是很正常的事情，成為世家的養子或養女就會有光明的未來。”
“大家都這么說。”
林灰笑了起來：“如果我一直在陽光孤兒院生活，那我肯定會相信的。”
“但很可惜，我是從外城來的下等人，在外城，一切好資源都需要搶，所以我從不相信，這世上有免費的午餐。”
“不然那些充滿希望、野心勃勃出去的孩子們，為什么沒有一個回來炫耀呢？”
好一點是失去自由，更差一些就是失去生命。
“于是我盡可能低調，戴著眼鏡，把自己搞得亂糟糟的，努力展現自己其他方面的才能。”
“可我還是格外''好運''，被選上了啊。”
一位出身世家的中年紳士說要收養她。
溫和、好脾氣，連孤兒院長都說他是難得的好人。
但林灰相信自己的直覺。
因為那個人的眼神十分惡心。
可她連拒絕都做不到，因為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孤兒的意愿。
在收養手續下來的前一天，她站在孤兒院的墻邊，思考怎么離開這個地方。
結果抬起頭，就看到遠處的漫天黑霧。
“我看到你了。”
“嗯？”
林灰看著他，開心地說道：“我看到很大的黑霧。”
“遮天蔽日，圍繞白色的圣塔。”
那號稱永不黯淡的白色圣塔，在那天變成了黑色。
孤兒院其他人都在尖叫哭泣，說“世界末日到了”。
她卻覺得，真美麗啊。
林灰輕快地說道：“黑霧天災時，那位紳士正好在圣塔附近，不幸身亡在一個雛妓的床上，還上了新聞。”
“而他的妻子很憤怒，無處發泄，便找上了我，罵我是掃把星。”
林灰摸著下巴：“唉，我真的很感謝她誒，多虧了這個稱號，我才能無人問津。”
“不過，我最感謝的還是那位黑霧英雄啊。”
凌白沉默了一下，干巴巴地說道：“哦。”
他不知道說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他只會殺人，那個狗屁男人死了，但總有子嗣活著吧：“那個說要收養你的是誰？”
“他姓顧，叫顧勤，”林灰樂了，“他就是顧臻的親爹啊。”
“更好笑的是，在他死之前，所有人都說他是個深情的男人，為了死去的白月光一直郁郁寡歡，連對待顧夫人都十分冷漠。”
這就導致當看到上門歇斯底里罵她的顧夫人時，林灰一點兒不生氣，反而滿是同情。
林灰唏噓：“本以為是虐戀情深，沒想到是社會刑事，換誰誰不破防啊。”
凌白：“？”
凌白：“你的角度可真清奇。”
林灰躺在他的大腿上，看著他的臉。
真好看。
她忍不住伸出手，揪住他的臉。
凌白不甘示弱，俯下身對準她的臉就是一口。
林灰：“不準咬，再咬我就出不了門了。”
凌白不理她。
林灰“噗嗤”笑出聲來。
好幼稚啊。
“白白。”
聽到了熟悉的稱呼，凌白松開了尊口，語氣溫和下來：“干嘛？”
林灰：“我們去逛這個拉恩超市吧。”
“網上說是蛾摩拉最大的超市呢，我們可以買點零食和水果，還有水壺，下次散步就可以帶更多東西。”
“要給你買睡衣，拖鞋，牙刷和牙膏……”
聽著她的碎碎念，凌白看著陽光墜在地上，溫柔又繾綣。
“好。”
第93章
拉恩超市在第三區。
林灰查了下路程, 發現坐空軌可以直達：“我們坐空軌去吧。”
凌白：“你騎我過去更快。”
林灰：“……”
她甩了甩頭，把腦子里“騎狼耳帥哥出行”的詭異畫面甩掉。
“咳，這就是你不懂了, 沒看到戀愛中的小情侶都會一起坐空軌嗎, 這也是一種浪漫嘛。”
凌白歪頭：“這就是浪漫了？”
林灰看著他的眼睛，“是啊，有什么比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浪費時間更幸福的嗎？”
凌白若有所思：“哦。”
兩人在家吃完午飯，散步到空軌站。
空軌進站，林灰上去后就看到兩個靠窗的位置。
“可以看外面的景色, 真幸運。”
她拉著凌白的手坐下。
等坐下后, 想要收回手, 結果被凌白反手扣住。
林灰咳了一聲, 臉上忍不住發熱。
但是吧……
“牽手不是這么牽手的。”
她忍不住想笑,這是什么控制人質式的牽手方式啊。
凌白看著她，面無表情的模樣十分駭人。
但林灰知道，這是他在表示疑問。
仿佛看到一個問號出現在狼耳少年的頭上。
好可愛。
林灰抿唇，努力讓自己別笑得太明顯。
戳了戳他的手, 示意他放開。
凌白不情不愿地放開手。
沒有讓他等太久，她把手放進他的手掌, 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
本來以為這樣就足夠了, 但顯然少年比她想象中的好學, 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 主動與她十指相扣。
咳，這種牽手方式是不是太黏糊了啊。
林灰用空著的另一只手扇了扇風,假裝自己在看窗外的風景,實際上又紅溫了。
電子提示音在空軌里響起。
“……到了，請各位乘客先下后上……”
下一站到達, 大批人上來，車廂一下子擁擠起來。
前面的位置有兩個女生坐了下來，一個棕發，一個藍發。
棕發女生抱怨道：“今天空軌的人怎么這么多啊？”
藍發女生回答：“血獠收回了三個區的管轄權，普通異化者都敢出門了。”
“也是呢，絕鱗臨時接管那段時間，我根本不敢出門。”
林灰搖了搖凌白的手。
凌白：“？”
林灰小聲說道：“你好厲害啊。”
凌白傲慢地說道：“當然了。”
好臭屁一白狼。
林灰忍不住就戳了下他的臉，在他想要咬過來的時候，抵住他的下巴，“不準咬。”
凌白：“不公平。”
林灰：“那你也戳我的臉。”
她想了想，“輕一點。”
凌白戳了下她的臉，發現軟乎乎的，興趣一下子上來了，開始戳戳戳。
幸好她不是嬰兒，否則一定會流口水。
前面座位突然發出一聲驚呼：“誒誒誒，快看星博，圣塔發了新消息！”
“什么什么，難道那位傳說中的圣女找到了嗎？”
“不是，是圣塔請求圣女現身，下面一堆世家子弟在留言表忠心，他們全都是守護者替補，你的男神池逸也在里面哦。”
棕發女生雙手合十：“天啊，這屆守護者的質量也太高了吧，救命，這是什么逆后宮夢想照進現實，嗚嗚嗚，如果我是圣女就好了！”
聽到前面的討論，林灰默默打開了終端。
星博熱搜第一條就是“恭迎圣女回塔”。
林灰：“……好離譜。”
她點進圣塔的那條消息，簡單看了眼，拋去那些個繁文縟節，中心思想就是：圣女大人快回家，你一回來就能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一堆高質量世家帥哥排隊當你的守護者！
轉發是一堆七城精英權貴發視頻or表忠心，希望能用真心迎回圣女。
評論區已經被羨慕淹沒了。
【如果我是圣女我馬上立刻去圣塔！ ！ ！ 】
【啊啊啊啊全是帥哥！ ！ ！ 】
【這是什么少女漫劇情啊！ 】
凌白幽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怎么，心動了？”
林灰忍不住就想逗逗他，“嗯……這些守護者都長得不錯……”
白色狼耳朵下壓，少年的下頜線繃緊，看起來更加冷厲。
她慢悠悠說道：“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呢。”
凌白抿了抿唇，別扭地說道：“真的嗎？這種高嶺之花世家貴公子什么的……”
他念出評論區的形容詞，語氣卻像在磨刀。
“我又不自戀，要是喜歡高嶺之花的話，我對著鏡子看看自己的臉就行啦。”
林灰捧著自己的臉，對他露出一個營業微笑，“難道我不夠高嶺之花嗎？”
凌白認真點頭：“你比那什么池逸好看多了。”
前面座位旁聽了全程的棕發女生終于憋不住了。
她身為圣塔護衛隊隊長的粉頭，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比池隊長更高嶺之花！ ？
呵呵，這些戀愛腦情侶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不顧身邊好友的拉扯，她站起身來就想說一句“照照鏡子吧”。
藍發女生忍不住捂住臉，啊，又要打架了……
結果等了一會兒，發現身邊的炸藥桶沒有炸。
她有些懵逼，就看到好友滿臉紅暈，局促地坐了下來。
天知道她上次看到她這張夢女臉還是在看池逸的半裸照。
她滿頭疑問：“你怎么了？”
好友：“嚶，她長得好好看哦。”
聽到顏狗朋友這句話，藍發女生好奇看向那對黏黏糊糊的情侶，對方正好準備下車。
白發紅眸的男人雖然長得很帥，但那種渾然天成的惡人感，一看就不是好友的菜。
等看到他身邊黑發女人的臉，她瞬間明白了，為什么好友一下子改變了態度。
清冷易碎的超級大美人，特別是那雙灰色眼睛自帶疏離的神性之美。
與其說是高嶺之花，不如說是高高在上的月神。
好友嘆了口氣：“怎么辦，我突然覺得池逸也沒那么好看了，你說我要是跟小姐姐要聯系方式，她會給我嗎？”
“勸你別去，你覺得自己打得過她身邊的男人嗎？”
“……”
“算了，你還是繼續迷池逸吧，至少沒生命危險。”
“嗚嗚嗚嗚！”
今天的蛾摩拉，又多了一個心碎人。
***
林灰覺得第四區的商業街已經很繁華了，但身為蛾摩拉商業中心的第三區顯然更上一層。
隨處可見的高級商場，無數豪華飛車在半空呼嘯而過。
即便如此，站在拉恩超市前，她還是忍不住仰望了一下。
一整棟大樓全是超市，也太豪氣了吧。
她打開終端余額，決定給自己漲漲氣，好歹她也是個千萬富豪了……
等等，她余額怎么多了這么大一筆錢啊！
她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分出來的生活費賬號里不知什么時候轉進來的。
林灰：“難道是詐騙？”
凌白看了一眼，“是我轉的，你不是說要血獠老大報銷工傷費嗎。”
林灰這才想起她之前和鬣狗小姐說的話，那時候還不知道身下騎的狼就是白狼本人。
怪不得當時的鬣狗小姐眼中透出迷惑呢。
林灰：“感覺都能買下超市了。”
凌白：“那買吧。”
林灰聽他語氣不像說笑，立刻打住：“開個玩笑，走啦走啦，去給你買生活用品。”
拉恩超市分為十二層，林灰看了一會兒，決定先逛生活區。
生活區逛累了就可以去第四層的用餐區吃點下午茶，休息一下。
事實證明，當手上有錢的時候，人的購物欲就會大幅度上漲。
林灰剛進生活區，就被當季新品的全自動家務機器人吸引了眼球。
這是一個圓球形態的機器人，可以根據需求變換形態。
其中有一個小狗形態，林灰覺得好像縮小版的白狼！
還家務萬能，唔，更像凌白了。
林灰心動了，拉了拉凌白：“我們買這個吧。”
凌白看見那蠢頭蠢腦的小白狗，不爽地說道：“買它干嘛？我洗得比它干凈多了。”
林灰：“省下來的時間我們可以一起喝茶看電視，不更好嗎。”
凌白想了想：“有道理。”
他警告：“你不準抱它。”
林灰：“好好好，我只抱你。”
把機器人放入購物車里，林灰開始根據備忘錄買東西。
沐浴露、洗發水和牙膏都要買。
林灰：“你喜歡什么味道？”
凌白：“玫瑰。”
林灰：“真巧，我也喜歡玫瑰。”
凌白：“嗯。”
買好后，林灰繼續往前走。
“拖鞋……”
凌白拿了一對明顯情侶款的拖鞋，冷漠地放進購物車。
林灰：“挑得真好看。”
她笑瞇瞇推著購物車，給予小狼充分的鼓勵。
帶著他買睡衣就比在網上盲選方便，直接比一下就能大致選出來。
短袖和長袖睡衣各買三套，畢竟馬上要入秋了。
她把合適的睡衣放進去，就看到黑霧不知道哪里撈來的同系列的女式睡裙。
林灰：“我的短袖睡衣夠了，你給我拿長袖的吧，要三套純棉的。”
凌白：“哦。”
看著飄過來的睡衣，林灰選了自己喜歡的小狗花樣，樂滋滋放了進去。
凌白：“你到底有多喜歡狗啊？”
林灰：“狗狗就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
凌白：“嗯。”
他看了她一眼，“是很可愛。”
林灰眨了眨眼，歪了下頭：“汪？”
凌白移開眼睛，“嘖。”
林灰：“你耳朵紅啦。”
凌白：“……”
林灰湊過去，笑瞇瞇地說道：“嘿嘿嘿，你也喜歡狗吧。”
凌白舔了舔后槽牙，看著不知死活的女人，突然笑了。
低下頭，咬了口她的鼻尖，“當然了，寶寶。”
林灰：“——！！！”
第94章
凌白微笑著說道：“怎么了,寶寶？”
林灰的臉瞬間爆紅，語無倫次地說道：“你、你……你大庭廣眾之下，怎么……能……”
凌白：“這邊沒有其他人。”
早在他用暗系異能拿東西的時候, 周圍的人都散了。
林灰這才發現, 四周一片空曠。
“那、那你也不能叫我……”
“寶寶？”凌白似笑非笑，“你不也總愛叫我寶寶嗎？”
林灰：“我比你大！”
凌白：“哦，那你叫我寶寶吧，我不介意。”
林灰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原諒她對著這張臉真的叫不出寶寶啊啊啊啊！
凌白笑了, 單手抱起她, “寶寶？”
林灰捂住臉, 感覺頭頂在冒煙。
特別是他還惡劣地貼著耳朵說：“寶寶真可愛。”
林灰：“夠了夠了, 我以后不叫你寶寶了行吧！”
凌白：“不要。”
林灰磨牙：“你可真任性。”
凌白：“謝謝夸獎。”
最后在割地賠款下,林灰不得不捂著臉，叫了他一聲“寶寶”，這才被放了下來。
果然，出來混遲早要還。
林灰決定自己以后要當一個穩重的大人！
剛發完誓, 她就看到了一個獸耳頭飾專區。
好多毛絨絨的獸耳。
天知道看到蛾摩拉那么多自帶毛絨絨獸耳的異化者，她心里有多么羨慕。
林灰拿起一對灰白色獸耳, 是隕石邊牧款,戴上后居然還能根據心情動。
她戴著獸耳,詢問身邊的凌白：“怎么樣,好看嗎？”
凌白看了眼貨架上的標簽，沉思了一會兒：“好看。”
林灰眼睛發亮：“我要多買點,換著戴！”
凌白沉默, 才用一種微妙的語氣說道：“原來你喜歡這種玩法啊。”
林灰：“難道不可愛嗎？”
凌白：“可愛。”
林灰樂滋滋地放入購物車，等到買齊東西, 去生活區結完賬，她才看到小票上的“情趣用品”。
林灰：“！！！”
她仔細一看，那四對獸耳頭飾全是情趣用品……
啊啊啊啊啊，怪不得凌白看她的眼神格外詭異。
她恨不得以頭搶地，下次買東西，絕對要看商品名稱！
林灰捂住臉，她的形象啊啊啊啊！
“累了？去餐廳坐一下吧。”
凌白看她垂頭喪氣，以為她餓了。
林灰微笑著給自己鼓氣，沒事噠沒事噠。
在用餐區的咖啡廳坐下，她給自己點了杯冰美式。
咖啡不苦，她命苦。
凌白：“你怎么了？”
林灰腦子一抽，說道：“我……其實真的是個好人。”
凌白：“……”
凌白沉思。
林灰：“……為什么要沉默啊，難道我不是個好人嗎？”
凌白皺眉說道：“你為什么要當好人？”
這下換林灰懵逼了。
她想了想，說道：“因為大家都喜歡好人吧。”
她撐著臉，“就連蛾摩拉人，夢男夢女對象不都是純潔無瑕溫柔善良的好人嗎？”
凌白：“哦，人類真奇怪。”
忘記他根本不算人類了。
林灰：“那你呢？你喜歡什么樣的人？”
她其實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她只想成為他喜歡的類型。
凌白：“我不喜歡人類。”
“懦弱無能，虛偽善變。”
他平靜地說道：“但我喜歡你。”
“掙扎痛苦瘋狂，你的這些樣子，很漂亮。”
“你不需要那些高潔的偽裝，你本身在燃燒的時候，就是最好看的。”
凌白喜歡看她那種撕開一切的瘋狂。
脆弱的生命在燃燒自我的時候往往最為奪目。
林灰：“……”
她吸了吸鼻子，扭開頭，小聲說道：“變態狼。”
凌白：“你哭了？”
林灰：“不準湊過來看。”
凌白：“哦。”
這次他意外的乖，沒有湊過來。
林灰揉了揉眼睛，真是心機狼，明明就很懂怎么把握時機吧。
所以有時候假裝不懂，絕對是他的惡趣味！
壞心眼狼！
她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憤憤不平地想道。
***
凌白看著她泛紅的眼睛，像兔子，可愛。
但為什么會哭？
他皺起眉來，完全不理解她哭的點。
思考了一下，他加回了莫浪那頭蠢貨。
【白狼：女人為什么會哭？ 】
【黑黑黑：啊？ 】
【白狼：你不是經驗豐富，有很多女人嗎？ 】
終端另一邊，莫浪抹了把淚。
老大，他那是被甩的經驗豐富啊！
如果亂出主意讓圣修小姐甩了老大，那他是真的會被碎尸萬段的。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決定向老大推薦一本權威書籍。
【黑黑黑：《蛾摩拉戀愛指南（男士篇）》，我們蛾摩拉男人的戀愛參考神作，看它準沒錯！ 】
【白狼：。 】
他翻開這本粉不拉幾電子書，一眼看到目錄上的“當你的女人哭泣時，你該做什么”。
頓了頓，點進去一看。
【不要問她為什么哭，這時候你應該陪在她身邊，等她渴了給她遞水，餓了給她食物。
PS：甜食能讓女人快樂！ 】
凌白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
一個提拉米蘇突然出現在林灰面前。
林灰鼻音很重：“哪來的？”
凌白：“剛剛買的。”
有給錢就行，林灰拆開包裝，吃了一口后，情緒穩定了下來。
見投喂有效果，黑霧就開始勤勤懇懇從食品區搬甜食。
顧客們就看到一溜黑霧“嗖嗖嗖”各種拿甜食，本以為是哪個暗系神經病搶劫超市，結果一看黑霧還付款，就更摸不著頭腦了。
“怎么暗系異能者都光明正大出現在第三區了？”
“噓，你不知道哪個組織暗系異能者最多嗎？血獠啊！”
“嘶，我懂了，肯定是血獠的人來向絕鱗宣戰了！”
“那為什么挑在超市宣戰？”
“嗐！肯定是因為拉恩超市的老板是絕鱗老大的小舅子的表弟開的！”
“原來如此！”
黑霧帶著一堆甜食，放在林灰面前。
林灰：“這個瑞士卷不錯，可以在家囤一些。”
草莓千層和抹茶千層她都嘗了嘗，果然她還是喜歡草莓。
舀了一勺給凌白嘗，“你喜歡哪一種？”
凌白感受著口中的味道：“草莓。”
林灰：“是吧，我也喜歡草莓！”
“不過抹茶可以配甜的水果茶。”
她點了點頭，凌白也跟著點了點頭。
林灰被逗笑了，站起身來：“走吧，我們去食品區逛逛。”
凌白走在她身邊，發現她笑起來的樣子也很漂亮。
笑的話像草莓味，哭的話像咖啡味。
雖然都不錯，但他更喜歡草莓。
林灰：“我發現你是甜黨誒。”
凌白：“甜黨是什么意思？”
林灰：“指喜歡甜食的人。”
凌白點了點頭，認真說道：“嗯，我的確是甜黨。”
還是甜甜的她最好吃。
甜食買得差不多了，林灰把目光投向飲品。
家里有紅茶了，但她身為茶黨，自然各種茶都喜歡囤點。
烏龍茶她喜歡拿來做冷泡檸檬茶，綠茶的話拿來提神最好了。
馬克杯泡茶總感覺缺點茶韻，所以她買了茶具，紫砂壺和白瓷壺各來一套。
路過咖啡區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買個手沖壺吧，老是用鍋代替有點寒磣了。
還有散步時候的大水壺，她也買了兩個。
甜食那么多，咸辣口也不能少。
林灰拿了喜歡的薯片，“你喜歡吃什么味？”
凌白：“火鍋味。”
林灰一看：“……還真有火鍋味啊。”
給沒有見識的血獠老大買了火鍋味薯片，她還買了鴨脖和雞爪，甜咸永動機啟動！
身為一個擅長用速食煮一切的人，林灰還買了不少速食品。
在凌白的目光下，她摸了摸鼻子：“怎么啦？”
凌白：“中心城吃得這么差嗎？”
林灰：“……”
林灰幽幽說道：“對不起我給中心城丟人了。”
凌白看她一眼：“我還是自力更生吧。”
林灰：“？”
凌白推著購物車來到生鮮區，林灰就看著他開始挑菜。
看著雞、魚、羊等生鮮出現在購物車里，她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先聲明，我的廚藝不支撐這種高技術食材哦。”
凌白：“我按照菜譜買的，我來做。”
林灰：“你什么時候學會的做菜？”
凌白：“就上次，我覺得很簡單。”
林灰：“……”
她想起上次他做的南瓜燉牛肉，的確好吃得要命，完全不像新手做的菜。
嗚嗚嗚，果然廚藝還是要看天賦嗎！
林灰跟在未來大廚身后，看著他研究起菜刀。
“家里不是有刀嗎？”
凌白：“太輕了，不方便砍骨頭。”
他拿起一把菜刀，冷光照出他的臉，看上去像要去砍人。
林灰就看到旁邊正在選廚具的大叔以殘影跑開。
……大可不必。
凌白用嚴謹的態度選出了一套刀具。
林灰看了又看，覺得它們似乎不該出現在廚房。
講真你揮刀的樣子，實在不像要用它殺魚啊。
林灰：“白白，如果你用它們干了其他的活，記得不要放回廚房。”
凌白嗤笑：“我殺人從不用刀，效率太低了。”
林灰：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等買完東西出來的時候，林灰抬頭一看，發現天暗沉得詭異。
黑云像要壓下來一樣，狂風呼嘯，把路邊已經泛黃的樹葉刮了下來。
凌白的鼻子動了動，聞到了濃濃的水汽：“要下暴雨了。”
林灰打開打車軟件，排隊人數200多人。
算了，不難為自己了。
她嘆了口氣，對凌白張開手：“那就麻煩你了，白白。”
凌白單手抱起她，“哼。”
林灰安撫他：“知道還是你最靠譜啦。”
黑霧包裹住她，以驚人的速度向家掠去。
林灰靠在他懷里，沒有絲毫不適。
等黑霧散去，他們已經落在了小屋院子里。
防護罩只阻擋外來攻擊，可不會管自然風。
狂風把窗簾吹得飛起，林灰對凌白說道：“你去關二樓的窗戶。”
她關上一樓的最后一扇窗戶時，黑霧也把二樓門窗關好了
幾乎是關上的瞬間，暴雨傾盆而下。
林灰：“耶，我們真幸運！”
凌白：“嗯？”
林灰：“回來得剛剛好，沒被淋到。”
凌白：“真好滿足。”
林灰：“嘿嘿～”
外面狂風暴雨，兩人把買來的東西放進冰箱。
本來是應該吃晚飯了，但下午茶吃得太多了，林灰完全不餓。
她撐著臉，看凌白烤羊排。
嗚，好香啊！
本來凌白覺得自己吃沒什么樂趣，但看見餐桌對面可憐巴巴的女人，瞬間覺得口中的羊排格外香了。
嗯，好吃。
在甜言蜜語攻勢下，林灰成功獲得一口羊排，果然好吃。
“太美味了，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羊排！”
凌白矜持地說道：“還行吧，這次用的半成品，下次我試試自己調味。”
林灰猛地點頭。
吃飽喝足，讓家務機器人收拾殘局。
林灰看著外面的暴雨，靈機一動：“我們來看恐怖片吧。”
暴雨夜和男朋友一起看恐怖片，聽起來就很浪漫！
第95章
暴雨如注,沖刷著整個城市。
雨水的氣息有種令人莫名安靜下來的感覺。
沖洗掉炎熱，使得夜晚多了涼意。
沒有開空調，屋內的溫度也適宜。
外面狂風暴雨, 窩在沙發里看恐怖片, 想想就很棒。
林灰把睡衣遞給凌白：“去換睡衣。”
她也上樓換成了睡裙，下樓后開始準備看電影時吃的東西。
薯片、鴨脖、雞爪，OK。
桃子切塊，車厘子裝盤，OK。
甜食的話, 她在那一堆甜食山發現了爆米花, 估計是凌白塞進去的。
在平底鍋上煎一下就能好。
往后退一步, 結果撞到一堵墻上。
她抬頭一看,發現是凌白。
他換上了她買的睡褲,等等，怎么只穿了睡褲，睡衣呢！
“……你怎么沒穿上衣？”
“熱。”
凌白拿起爆米花，朝廚房走去。
林灰一陣無語。
騙誰呢, 四十幾度渾身狼毛都不怕熱，現在二十多度變成人倒是怕熱了？
她鼓了鼓臉, 心機狼！
可惡,裸著上半身的狼耳帥哥在廚房做飯這種場景,看起來也太美味了吧。
林灰忍不住捂臉, 還她純愛腦啊！
凌白：“想看就看，你捂臉做什么？”
林灰：“我我我……”
凌白：“你不喜歡？”
林灰：“倒不是。”
她看看天花板, “怕你著涼。”
凌白嗤笑：“哦, 口是心非。”
爆米花香甜的味道混合著黃油味，導致他的冷嘲熱諷都變得甜蜜起來。
林灰憤憤不平,決定挑個超可怕的恐怖片，要嚇得他穿衣服那種！
在電影庫挑選了半天，她找到一個推薦指數五顆星的恐怖片，名字叫做《死神降臨》。
她念起評論：“真實事件改編，細思極恐，膽小誤入。”
聽起來就很可怕，就它了！
等爆米花準備好了，林灰開了一瓶橙汁，給自己和凌白滿上。
關掉所有燈光，只剩下了電視屏幕的光，電影開始播放，氛圍感一下子起來了。
故事的開頭，一群人發現了一個神秘的祭壇，據說只要獻上生命就能召喚神明，實現信徒的任何愿望。
一開始他們用小動物祭祀沒有得到反應，于是他們喪心病狂地用流浪者祭祀，祭壇終于亮了起來。
但很可惜，他們并沒有見到神明。
“騙子！”
“真是浪費時間。”
剛剛還無比虔誠的邪教徒們罵罵咧咧踐踏著祭壇，脫下黑袍走出門去，重新變成了衣冠楚楚的社會精英。
可他們并不知道，如他們所愿，神明降臨了。
——不過是死神。
沒有人知道死神長什么樣子，只知道祂由黑霧構成，無影無蹤，殺人于無形。
雖然覺得這個描述似曾相識，但林灰是個好觀眾，一旦看起電影來，就會完全沉浸進去。
那些早已忘記自己做過什么的信徒們，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但死亡降臨的時候，毫無聲息。
上一秒衣冠楚楚的男人還在宣講自己的理念，下一秒就突然失去了頭顱。
林灰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往凌白方向靠了一下。
嚶，為什么鏡頭要拉這么近啊啊啊！
她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代入感太強就是這點不好，她都幻痛了。
凌白面無表情看著影片里的蹩腳殺人場面，腦子在思考剛剛看的戀愛指南內容。
【戀愛儀式感非常重要！特別是各種紀念日，一定要記得送給女朋友有意義的禮物，力圖讓她一看到禮物，就想起你的存在！ 】
能想起他的存在……
他托著下巴思考，掛滿她仇人的機械樹如何？
早上睜眼就看到大仇得報，想必會記憶猶新吧。
他正琢磨著要掛多少人，就感受到身邊人的移動。
屏幕上，美貌的女主播正笑著對鏡頭打招呼，下一秒就突然倒下，她的胸口破了一個洞，心臟不翼而飛。
林灰一個激靈，抓住了凌白的胳膊，“咦惹——！”
怎么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危險！
她抱住凌白的胳膊，開始警惕地看四周。
有風吹過來，都忍不住往凌白那邊湊近了點。
凌白古怪地問道：“你怕這個？”
林灰的注意力還在屏幕上，“是啊，你不覺得很可怕嗎？”
凌白：“……”
林灰就感到了一團涼颼颼的東西湊了過來，貼在她臉上，是凌白的吞噬黑霧。
屏幕上，一個信徒慌張逃進了教堂，試圖尋求幫助。
但他沒有看到，黑霧如影隨形。
林灰忍不住抱緊了黑霧團子，想要汲取安全感。
“噗。”
聽到他的笑聲，林灰不解地問道：“怎么了？”
凌白捂嘴，肩膀顫抖：“沒什么。”
信徒跪在圣像下，懺悔到一半，抬起頭看到了一雙血紅的眼睛。
林灰：“！！！”
她驚得跳到了凌白的懷里，“鬼啊！”
凌白抱住她，眼中都是笑：“噗，不是鬼，是死神。”
林灰看見信徒四分五裂的模樣，忍不住后仰，看起來是真的痛啊！
她抓住他的手捂住眼睛，到慘叫結束后才放下。
等血腥場面出現時，再捂上。
凌白也配合她，看她這種自欺欺人的模樣，倒是比這無聊的電影有趣。
氣氛已經到了最高潮，她已經完全進入了情緒，連害羞都顧不上了，整個人縮在凌白的懷里，看了眼屏幕上的血腥場面，承受不住后就埋進他懷里。
感受到他的大手在摸著她的頭發，身后的溫暖格外有安全感，她總算有勇氣看完大結局。
包括男女主在內，所有人都死了。
最后死神看向鏡頭，突然沖了過來。
鏡頭破碎，撕裂開來，死神剎那間沖了出來。
林灰：“啊啊啊啊啊！！！”
她勒住凌白的脖子，掛在他身上，“嗷嗷嗷！”
凌白嘆了口氣，把燈打開。
燈光亮起時，全息影像也消失了。
林灰驚魂不定，“怎么還能……沖出來啊……”
凌白：“全息技術。”
林灰：“我記得我沒有選全息播放啊！”
她打開評論區，往下一翻，才發現一群打一星的人怒罵導演，就算沒有全息播放，結尾也會強制出現全息死神沖出屏幕。
導演回復：“死神就是死神，不以人類的意志轉移。”
林灰：“……”
人干事！ ？
她想打人！
凌白：“嗯，這電影還挺有趣的。”
林灰：“哪里有趣了！”
凌白：“看你被嚇到的樣子，很有趣。”
林灰：“。”
她這才發現，自己還掛在他身上。
如此親密，導致她又忍不住害羞起來。
正準備下去，就一陣轟隆雷響。
林灰：“！！！”
她迅速掛回凌白的身上，“等等，外面是不是有人？？？”
凌白看了一眼：“不是，是桃樹。”
林灰：“……”
救命這更嚇人了啊啊啊啊！
想起電影里，女主一覺醒來，看到窗外一樹尸體，林灰就忍不住死死抱住凌白：“不行，一想到樹上可能掛著尸體……”
凌白沉默。
原來不喜歡樹上掛尸體啊。
他眨眨眼，在一樹仇人尸體的禮物上畫了叉。
就算全屋的燈光都開了，但林灰還是黏著凌白。
連洗澡都要求他在外面，因為女主就是洗澡的時候突然掉了頭啊！ ！ ！
林灰速度洗完澡，沖出來，“你也去洗澡——你應該會洗澡吧？”
凌白哼笑：“怎么，你要幫我洗？”
林灰臉紅，把他推進去：“快點洗！”
他洗完澡后，出來就看到林灰在鋪他的窩。
“你在做什么？”
林灰嚴肅地說道：“我覺得你的窩比較有安全感，今天就睡你的窩了。”
床上四面透風，總感覺很容易狗帶。
凌白挑眉：“行啊，那我睡哪？”
林灰扭捏了一下，在一陣風吹過，看到樹影婆娑后，迅速下定決心：“我們一起睡吧。”
不然她絕對會胡思亂想一整夜的！
凌白突然覺得，恐怖片這種東西，真不錯啊。
林灰一睡進窩，就感受到舒適性，不愧是貴價狼窩，比她的人窩舒服多了。
洗完澡的凌白躺進來后，聞到他身上和她一樣的玫瑰香氣，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香噴噴的白狼，和他這張臉真的完全不匹配。
關燈后，外面仍是狂風暴雨，風聲呼嘯而過，簡直就是妖風。
林灰默默縮進凌白的懷里，嗚嗚嗚，她是慫狗！
她就不該試圖挑戰恐怖片！
現在滿腦子各種各樣的死人場景。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凌白的聲音突然響起，“喂，你在中心城有什么留戀？”
林灰：“當然是我的狗狗抱枕、毯子、手帳本和實驗器材。”
凌白：“沒有什么其他的了？比如人什么的。”
林灰打了個哈欠：“沒有了啊。”
凌白：“哦。”
林灰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尾巴輕快搖了起來。
看著她又被雷聲驚了一下，他把她摟緊了些，黑霧捂住她的耳朵：“睡吧。”
雷聲和風雨的聲音一下子消失在她的世界，她躲在他懷里，感到了無比的安心。
等到她呼吸變得平穩，凌白盯著她的睡顏。
好想舔一口。
算了，舔醒就麻煩了，還要重新哄睡過去。
半夜的時候，雨終于停了。
凌白看著外面的月亮，起身準備前往中心城。
她伸出手抱了抱，發現懷里空空的，朦朧中看見他，呢喃道：“你要去忙正事了嗎……去吧……”
雖然這樣說著，但午夜無法掩蓋的情緒明顯很低落。
凌白回到床上，抱住她，輕拍她的背，“睡吧，我不走。”
“你不是要忙嗎？”
“嗯，本體過去就行了。”
什么本體？好困……
林灰迷迷糊糊睡過去，沒有看到擁抱她的男人身后涌現出源源不斷的黑霧。
黑霧凝結成了實體，變成一頭極黑的巨狼，睜開了血紅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徹底變成了漆黑，沒有一絲光亮，他低頭看懷中的林灰，嗅了嗅，舔了她一口。
好甜。
想吃。
化為黑霧的凌白警告自己的本能：【不準舔，這是我的。 】
本能根本不理會，遵循獸性本能開始舔舐自己的伴侶，力圖沾滿自己的氣息。
林灰“唔”了一聲，縮進他的懷里。
本能蹭蹭她的頭發，抱緊了她，沒有繼續舔了。
凌白盯著看了一會兒，確定沒腦子的自己沒有繼續搞事，才離開。
黑霧掠過蛾摩拉，毫無顧忌地出現在中心城的上空。
“警報！警報！有天災級污染體入侵！！”
片刻之間，刺耳的警報聲在內城上空響起。
有人抬起頭看向天空，卻只看到了漫天的黑霧。
死神化作黑色巨狼，踏月而來。
蛾摩拉的暴雨已經過去，中心城的恐怖之夜拉開序幕。
第96章
私人別墅里,一群衣冠楚楚的世家子正在說笑，包括他們摟著的女伴，都是毫無疑問的純凈者。
與之相對,中心的池子里明顯是一群異化者,但他們的獸化特征恰到好處，為美貌增添了特色，所以成為了蛾摩拉的“特產”，出現在了中心城的派對上。
“嘖，又玩死一個。”
“都讓你們動手輕點, ”尹立卓摟著自己的女人,不耐煩地說道, “絕鱗那邊最近出不了貨,這些是最后的貨了。”
顧臻正在一個人喝悶酒。
“喲,顧三，怎么一個人喝酒，不找點樂子？”
顧臻看了眼池子里不成人形的男男女女們，皺了皺眉：“玩異化者, 尹立卓你也不嫌臟。”
尹立卓笑嘻嘻地說道：“你又不是沒玩過，怎么,還真要為那個林灰守身如玉啊？”
顧臻沒說話。
尹立卓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個女人都成異化者了, 就別惦記了, 我妹可是為了你都去假冒圣女了。”
顧臻：“呵呵，是為了那么多守護者吧？”
尹立卓聳了聳肩：“好不容易出現個有圣修血統的女孩, 總要滿足她的小愛好嘛。”
顧臻扯了扯嘴角, 所以他更看不上尹宣嬌了。
圣女聽起來地位高貴，實際上七大世家都知道內情, 每一任圣女都活不過三十歲。
為了滿足虛榮心就假裝圣女，尹宣嬌真是蠢得要命。
看顧臻那不屑的表情，尹立卓就知道他看不上自己妹妹。
他也是被捧大的，心情一下子不爽了，隨手用異能變成小刀，把池子里的玩具全都絞殺掉，才出掉心口的氣。
但顧家人戰斗力僅在池家之下，如果尹家想要在擴大在聯邦七城的影響力，就需要他們的幫忙。
所以尹立卓忍住了脾氣，語氣輕松：“這樣吧，我讓絕鱗把那個林灰抓回來，調教好了送到你床上去？”
他笑嘻嘻地說道：“就算再清高的女人，我都能給你馴成聽話的母狗。”
顧臻點了點桌子，“行。”
他對林灰的不識抬舉同樣有怒火。
他的確喜歡她，但也不容她屢次冒犯。
“磨掉她身上的棱角，才是最適合她的樣子。”
脆弱，美麗，圣潔。
尹立卓撇嘴，說道：“真不懂你到底喜歡她什么，臉嗎？”
好吧，那林灰的確是少見的美色，這點他得承認。
顧臻：“她很聰明，而且敏銳。”
他看了眼尹立卓懷里的黑發女人，輕笑道：“無論你用什么方法誘惑她，她都能敏銳地避開危險。”
尹立卓點了點頭，“的確，瞧瞧我們韻兒，稍微拋點餌，就迫不及待上鉤了。”
水韻兒抬起臉，臉上是諂媚的笑容，“那是因為人家心里有尹少嘛。”
尹立卓拍了拍她的臉，抱怨道：“林灰那女人真的軟硬不吃啊。”
水韻兒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聽到這個名字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她就不懂了，林灰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讓顧臻這樣的世家公子念念不忘！ ？
她就沒見過比林灰更冷血的女人！
當初水韻兒想著送她一程青云路，讓她和顧臻能在一起，結果那女人一聲不吭就把她準備的迷情藥灌回了她嘴里。
——“為我們的友誼干杯。”
水韻兒的臉都扭曲了，天知道那天她對著廁所磨來磨去，差點爆體身亡，還因為沒有把林灰帶到尹立卓面前，被冷落了好長一段時間。
放屁的純潔善良！
顧臻根本沒見過林灰那女人的真面目，那就是個冷血無情翻臉不認人的瘋子！
不過水韻兒心知這話不能說，這群世家公子可都是敢殺人放火的主。
反正林灰那個女人現在也成了異化者，徹底完了。
就算從蛾摩拉回來又如何？
不過是最下賤的玩具，連命都保不住。
水韻兒看著尹立卓，唇邊是自信的笑容。
她和林灰那個沉迷情愛的蠢女人不一樣，她想要的一直是金錢地位，而這些，尹立卓都能帶給她。
至于愛情？呵，騙小女孩的童話罷了。
她看著尹立卓，世界上最穩固的，永遠是權勢。
顧臻的終端突然響了起來，是顧夫人。
她在五年前就因為精神疾病進了療養院。
他皺了皺眉，接了起來：“怎么了？”
顧夫人的呢喃響起：“祂來了！快跑、不不不，跑不掉了，祂來了哈哈哈哈……你爸下了地獄，你也要下地獄……”
她突然笑了起來，“全部都會死！這是世家的報應！我們背叛了圣修，所以報應來了！！！”
顧臻皺起眉來，一派胡言，圣塔的圣修全都是世家出身，哪來的背叛不背叛？
這個女人果然是瘋了。
顧臻不耐煩地掛掉了電話。
別墅突然大暗。
“搞什么啊？”
有人抱怨：“怎么突然冷了下來。”
燈沒有熄滅，但周圍出現了濃稠的黑霧。
一雙血紅的眼睛睜開。
【不是這個。 】
抱怨聲突然中斷，悶悶的身體倒地聲音響起。
【這個？嘖，不是。 】
陌生的男聲在別墅里響起，帶著不耐煩。
玩笑般的數數，伴隨而來的卻一個個人的倒地。
在目睹身邊人突然失去心臟的場景后，剛剛還縱情聲色的世家子們頓時混亂起來。
“敵襲！”
“快快快，我的戰甲呢？”
即便用異能攻擊那黑霧，但就像遇到了怪談一樣，異能沒入了黑霧，直接被吞噬掉了。
尹立卓罵了一聲，“保鏢呢！？”
顧臻皺起眉：“顧家護衛沒有回應。”
【找到了。 】
冷漠的男聲響起，一頭黑霧組成的狼出現在他們面前，血紅的眼睛注視著顧臻。
【你就是顧臻啊。 】
顧臻和尹立卓環顧四周，悚然地發現，周圍居然已經沒有了活人的氣息。
這已經不是高級異能者的范疇了。
這完全就是怪物！
顧臻毫不猶豫說道：“我是七大世家的顧家人，閣下有何需要？。”
識時務者為俊杰，與這種怪物對抗完全沒有必要。
看這幅模樣，難道是個完全異化者？
能保持理智還會說話的天災！ ？
顧臻頭皮發麻：“顧家在圣塔有圣修，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找他們為您服務。”
尹立卓也迫不及待地說道：“是的，我妹妹就是圣修！”
【不需要，你和顧家就是禮物。 】
顧臻還在分析這句話，就感到胸口一痛。
他聽到旁邊尹立卓倒下的聲音，就如同現在的他一樣。
死亡悄無聲息到來，毫無緣由。
水韻兒躲在沙發后瑟瑟發抖，都死了，連顧臻都死了。
為什么？
怎么可能？
剛剛還不可一世掌控生死的世家子，此刻全都成了無心的尸體。
死神在自言自語：【好了，顧臻死了，她應該會喜歡這個禮物吧。 】
【先去搬實驗室，再去聯邦綜合大學213宿舍拿她的東西……】
因為和林灰待久了，一個人的時候，他都忍不住自言自語了。
唔，真是個壞習慣，這可和死神的格調不符。
凌白決定回去掐她的臉。
就在他準備離開這里的時候，突然沖出一個女人，尖叫道：“你是林灰的金主對不對！你是來給她報仇的嗎？”
“我是被他們強迫的可憐人，請幫幫我吧……”
瞧那個黑霧怪物根本不理她，水韻兒咬牙說道：“我是林灰唯一的朋友，如果我死了，她肯定會傷心的！”
如她所料，黑霧停了下來。
水韻兒正要欣喜，卻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她的頭掉了下來。
為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無往不利的方法為什么會失效。
【她的唯一只能是我。 】
死神冷哼一聲，掠出安靜的狩獵地，朝另一個禮物地點飛去。
等到了聯邦綜合大學，對著一整個實驗室，凌白陷入了沉思。
搬回家也沒有地方放啊。
黑霧狼磨了磨爪子，算了，先搬到他那邊去吧。
***
林灰是被蛾摩拉的冷空氣凍醒的。
從凌白的懷抱里爬出來，她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打開窗簾，一看外面，揉了揉眼睛。
一夜之間，樹被狂風暴雨卷走了葉子，變得光禿禿的，格外凄涼。
清晨多了分涼意，看來今天不用開空調了。
把窗戶打開通風，轉個身，差點撞上人墻。
她拍了下胸口：“白白，下次能不能發出點聲音……”
凌白打了個哈欠，白發亂糟糟的翹起來：“哦。”
林灰看他半裸的樣子，眼神忍不住游移：“你不冷嗎？”
凌白：“不冷。”
他整個人直接趴在她身上，差點把她壓倒在地，像個超大型趴趴熊，下巴擱在她頭上。
林灰：“你是還沒睡醒嗎？”
凌白：“唔……”
林灰搖了搖頭，行吧，他開心就好。
林灰只能負重前行，開始洗漱大業。
洗漱完畢，她來到一樓，拿出冰箱里的草莓千層蛋糕，配上紅茶就是一頓早餐。
林灰最近養成了一個新習慣，吃早飯的時候看蛾摩拉新聞。
不過這個習慣的唯一壞處，就是要注意吃飯的時候不要被噎。
“……中心城特大新聞！七大世家的顧家一夜之間被滅門！”
林灰：“哇喔，老天開眼了？”
凌白：“我做的。”
她差點被茶燙到，看坐在對面的白發男人。
“你做的？”
凌白：“給你的第一個禮物。”
林灰：“謝謝……？”
這禮物可真硬核。
送你一個滅門禮，不愧是大反派啊。
凌白：“你喜歡嗎？”
新聞還在描述：“就連在顧宅外的顧臻也沒有幸免于難……”
哇喔，顧臻死了。
林灰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喜歡這個禮物，辛苦啦。”
凌白：“嗯。”
白色的大尾巴搖啊搖。
看來那本戀愛指南的作者有點用，可以不殺了。
第97章
吃完早餐, 林灰伸了個懶腰，走到沙發前正準備坐下來，就看到了茶幾上熟悉的手帳本。
她驚訝地說道：“你去了我的宿舍？”
凌白矜持點頭：“嗯, 這是第二個禮物。”
除了手帳本, 還有她宿舍里的所有東西，都被凌白整齊地擺好了。
林灰一眼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狗毛毯和最愛的狗狗抱枕！
這是一條長長的柯基抱枕，抱起來軟乎乎的，是她的情緒穩定物。
林灰握住凌白的手，感動地說道：“白白, 最喜歡你了！”
狼耳朵動了動, 凌白咳嗽一聲, 正想讓她矜持點。
結果上一秒還握著他的手深情告白的女人,下一秒就跑去抱住那蠢不拉幾的抱枕,往沙發上一躺，“啊，小面包我好想你！沒有你媽媽睡覺都睡不好了！！”
凌白看著空著的手，又看著被林灰抱著蹭來蹭去的柯基抱枕。
林灰突然覺得有點冷, 睜眼一看，發現黑霧正悄咪咪想要啃掉柯基抱枕的腦袋。
林灰：“……”
她看了眼坐在餐桌前冷漠喝咖啡的凌白。
嗯……
一團光球出現, 吸引了黑霧的注意。
猶豫了一下, 黑霧還是選擇了最喜歡的光團, 嗷嗚一口撲了上去。
林灰也撲到了凌白背上, “嗷嗚！”
男人冷酷的神色沒有嚇退小狗，反而引起了她的興趣。
“是誰家小狼吃醋了啊, 讓我看看, 是不是想和主人貼貼？”
凌白冷冷說道：“誰是主人？”
林灰：“我是，你也是！”
凌白：“……？”
她捧住他的臉, 笑嘻嘻地說道：“你累了我就當主人，我累了你就當主人！”
凌白一下子好奇起來：“在你眼里，主人是什么？”
林灰：“任勞任怨的鏟屎官啊！”
凌白思考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
原來如此。
他認真說道：“我明白了。”
林灰看他認真的模樣，忍不住搓了搓他的臉。
嗚嗚嗚，太可愛了！
一陣風吹過，她抖了一下。
凌白撈起她，“去換衣服。”
林灰坐在他臂彎里，“夏天是不是要結束了？”
凌白：“嗯，蛾摩拉的夏末暴雨多，溫差也大，一出太陽又會上三十多度。”
之前還是夏日炎炎，一旦下雨，溫度就開始斷崖下降。
林灰晃了晃小腿：“蛾摩拉的秋天冷嗎？”
凌白：“在15到25度之間。”
林灰點了點頭：“那還挺舒服的嘛。”
不過也是時候開始換季了。
林灰穿了件長袖外套，就開始整理他帶回來的東西，還有清洗昨天買回來的睡衣和三件套。
洗著衣服，偶爾路過看看電視——
身后還跟著一個半裸的狼耳男人。
林灰摸了摸耳朵，努力鎮定。
嗯，不能老是看腹肌，偶爾也要關注一下其他地方！
因為走神，導致抱著的臟衣簍差點掉下去。
臟衣簍被他拎起來，他走到了她前面。
毛絨絨的大尾巴就在林灰面前晃來晃去。
林灰：尾巴！ ！ ！
好想摸啊！ ！ ！
但這次她吸取了經驗，暗搓搓摸出了終端，在蛾摩拉最大論壇上搜索“摸異化者尾巴是什么意思？”
很快就有了答案。
【帥哥/美女，來一發？ 】
【求偶。 】
【求交.配。 】
不、不行，這太刺激了！
林灰瞬間爆紅。
“！！！”
凌白突然回過頭：“你體溫上升得不正常。”
林灰：“沒有！是你的錯覺！”
凌白：“哦。”
林灰默默把摸尾巴的不軌之心按了下來。
努力轉移注意力，開始聽電視里各方對顧家滅門事件的看法。
“本次顧家滅門事件的兇手到底是誰呢？讓我們連線看看場景，分析一下。”
電視上閃過了一個畫面，顧家主宅的大門上，囂張地印下了一個血色狼頭，那正是血獠的標志。
攝像頭對準滿地的尸體，排列得整整齊齊，加上心臟全都消失的場面，或許外人尚且有所疑惑，但連線的蛾摩拉主播紛紛都露出了“我知道了”的表情。
特別是福克斯，吹了聲口哨，“哦豁，看來那個傳聞是真的，絕鱗叛亂的背后果然有七大世家推波助瀾，所以白狼先殺絕鱗出氣，再殺真正的幕后黑手，這是在宣戰啊。”
他感慨道：“單槍匹馬滅了一個世家，白狼到底有多強啊。”
另一個狼主播嗷嗚一聲，激昂地說道：“我就說過，白狼遲早會統治全世界！”
“沃芬，小點聲，”福克斯笑了，“你瞧我們連線的中心城主播都被嚇到了。”
沃芬笑了，“哈哈哈哈，你確定不是被你的絕鱗叛亂真相嚇到的嗎？”
狐貍露出笑容：“哎呀，畢竟誰不知道呢，七大世家可不希望蛾摩拉有個強硬的統治者。”
沃芬：“行啦，你再說下去，小心可憐的對面主播封號。”
連線的中心城主播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看到新到的消息，迅速放了上來，“……已確認顧家滅門案件的兇手是蛾摩拉血獠組織的白狼，七大世家發出聯合通緝令……”
“……同一時間，圣塔對此次滅門事件發出了嚴正的譴責，并且發出第二道圣令：通緝此次滅門元兇——白狼。”
“只要帶回白狼的尸體，就可以得到高級圣修的徹底凈化！”
福克斯感慨道：“這可真是大手筆啊，我都心動了。”
林灰停下腳步，皺起眉來，看向凌白。
他站在小院里，把洗干凈的衣服往繩子上掛。
因為她說老是烘干，沒有陽光的氣息。
林灰：“我們也發個消息？”
凌白：“什么？”
林灰：“圣女在我手上，不撤回圣令我就宰了她！”
她故作兇狠的語氣把凌白逗笑了。
凌白：“不需要勞煩圣女閣下出馬。”
林灰眨了眨眼，“等等，為什么你不驚訝？”
凌白：“驚訝你是圣女這件事？”
林灰：“對啊！”
凌白：“你喝醉后說過，不想當圣女，還要殺了男主們。”
林灰按住太陽穴，她到底說了多少啊。
“唔，如果說，我夢到自己是一本書里的女主角，你相信嗎？”
凌白：“繼續。”
林灰眨了眨眼，坐在門廊下，撐著臉，把這個世界是本瑪麗蘇異能文的事情告訴了他。
她總結道：“我是瑪麗蘇女主，你是無情大反派。”
凌白晾完了衣服，朝她走過來，跟著坐了下來。
“哦，那我們很配。”
一個天生異化的人造污染體，一個絕不異化的救世圣女。
林灰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我也覺得。”
凌白：“你想當圣女嗎？”
林灰：“我不想。”
“在那本書里，身為圣女的女主只能通過和人交合來進行凈化，我討厭這種未來。”
幾乎是她說出口的瞬間，氣氛瞬間凝結起來。
“——他們在騙你。”
凌白冰冷地說道：“那是你的異能，你才是異能的主人，異能是不會以掌控者厭惡的方式存在。”
黑霧張牙舞爪，似乎要撕裂整個世界。
林灰看著自己的手，“原來是這樣嗎？”
是啊，當她離開中心城，抱著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了異能的想法，寧可當個普通人，也不要用那種方式凈化。
可……她能夠用異能啊。
凈化也好，治療也罷。
光元素在她手里，蹭了蹭她的手指，如此溫順又可愛。
“原來如此啊……”
林灰笑出聲來，“我知道了，不是我只能用那種方式進行凈化，而是那群人渣只能被那樣凈化吧。”
“白白，你知道嗎，我在來蛾摩拉的空軌上，查到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在我之前，一共有六任圣女，全都沒有活過三十歲。”
林灰語氣輕快：“那時候我就在想，我要跑，死在蛾摩拉也沒關系。”
她可以平靜走入自己選擇的死亡，卻無法忍受活在無法選擇的泥潭。
那她一定會拉著全世界同歸于盡。
暴躁的黑霧安靜下來，蹭到了她的身邊。
凌白摸了摸她的頭，干巴巴地說道：“你很敏銳，跑得好。”
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更柔和一點：“你很厲害。”
林灰用臉蹭了蹭他的手，真好啊。
被喜歡的人肯定就像陷入被窩，溫暖又愉悅。
“你要看看第三個禮物嗎？”
林灰眨了眨眼：“咦，還有禮物啊？”
凌白認真點頭：“最后一個。”
下次的要等下個紀念日，比如七天紀念日，周六紀念日之類的。
那個戀愛指南是這么說的。
不過看到林灰瞬間亮起來的眼睛，他決定給那個作者打賞。
挺有用的。
林灰點頭：“好啊。”
她被凌白捂住眼睛，“嗯？”
凌白：“放在我以前的巢穴。”
林灰忍住沒有笑。
巢穴這個詞，就很狼狼。
不過要去凌白的家？
“等等，我先換個衣服！”
林灰急忙上二樓，幸好以前的小裙子也被搬來了，她找到了自己買了很久但基本上沒穿過的戰袍。
——被售貨員小姐姐強烈夸獎“穿上你就是白月光”的初戀小白裙。
換上后，她對樓下的凌白說道：“快去換衣服，不準半裸著出去。”
她縮回頭，開始化妝。
等到化完妝下來，就看到了穿好衣服的凌白。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嗯，聽話狼狼最可愛。
凌白盯著她的臉看。
林灰緊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了？眉毛歪了？”
凌白搖頭，“沒有。”
他俯下身，湊近看了一眼，又湊得更近。
林灰抵住他的頭，“干嘛啦？”
凌白：“我想親你。”
第98章
林灰：“……”
林灰：“！！！”
她的臉瞬間爆紅, “不行！”
凌白不解：“為什么？”
林灰：“現在不行！”
她看著他掠奪性十足的眼神，緊急想了個理由：“因為時機不到。”
原本想強吻的凌白歪了歪頭：“？”
林灰嚴肅地說道：“這就和游戲一樣，前置任務沒有完成, 還不能親親！”
見凌白被鎮住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嘿嘿，騙到了！
凌白默默翻開戀愛指南。
【親吻需要好的氛圍，發揮你的聰明才智，在浪漫的約會里和心愛的人親吻吧！ 】
凌白關上書, 嚴肅點頭。
“你在查什么？”
林灰好奇地看他。
凌白：“親吻的前置條件。”
林灰扶額：“……別查了, 快帶我去你家吧。”
天知道他一深思, 她就覺得不妙。
凌白抱起她, 朝第七區的方向飛去。
“你家在第七區？”
凌白：“對。”
林灰在心里開始想象血獠老大的住所。
會是什么風格呢？
賽博朋克風？冷酷霸總風？非法組織全黑風？
當到達目的地, 看到眼前的武器工廠時，她陷入了沉默。
不是，誰會把家安在武器工廠啊！
在看著底下兢兢業業制造槍械炸藥的機器人，她忍不住說道：“你不會大半夜睡不著的時候就起來清點自己的武器吧？”
凌白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
“失眠來看看, 心情會好很多。”
林灰捂臉，好家伙, 這可真是硬核催眠法。
這個工廠很大, 所以凌白直接騰出一整層給她當實驗室。
當看到熟悉的藥劑和器材時, 林灰感慨：“你別說, 這畫風挺和諧的。”
凌白：“瘋狂科學家和軍火商？”
林灰：“……我是個正經獸醫。”
凌白：“呵。”
林灰感覺自己被嘲諷了。
但是當眼神落在她的藥劑箱時，她一下子閉上了嘴。
“咳,怎么這個也帶來了。”里面放著她的各種劇毒樣品。
凌白：“這是你的吧。”
林灰撓了撓臉, “你怎么知道的？”
凌白：“上面有你的氣息。”
準確來說，他當時進入這個掛著池家名號的實驗室時,發現里面只有林灰一個人的氣息。
他微妙地說道：“除你之外，其他人都不用這個實驗室嗎？”
林灰笑了：“實驗室是牛馬待的，他們只需要進會議室瓜分成果。”
凌白摸了下她的頭，“他們壞，你很好。”
好生硬的安慰。
可是林灰就是該死的開心，她撲進他懷里，就像是找到了主人的小狗，瘋狂貼貼。
林灰：“我很厲害的！”
凌白：“對。”
林灰眼睛亮亮看著他，“我一定會做出更厲害的藥劑！”
凌白舉起她，認真地說道：“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藥劑師。”
林灰忍不住笑出聲，“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什么都好啊。”
凌白：“也不是，不讓我親就挺不好。”
林灰：“這個不算！”
凌白：“哼。”
他抱住羞澀的小狗，開始思考所謂的浪漫約會。
就在這時，他的終端震動了起來。
【黑黑黑：老大老大，我有個問題能問問圣修小姐嗎？ 】
【黑黑黑：關于純凈藥劑的！ 】
凌白看了眼，問林灰：“黑狼要問你純凈藥劑的問題。”
林灰：“好啊，要不讓他來實驗室，我當面演示給他看吧。”
凌白：“行。”
凌白把消息發給莫浪。
【黑黑黑：真的嗎！ ！ ！ 】
【黑黑黑：我終于要見到圣修小姐了！ 】
莫浪的速度很快，他為了避免被打，還帶上了能打的紅蕓。
咳，畢竟他只是個輔助。
紅蕓看在錢的份上，捏著鼻子給他當保鏢。
林灰看到兩人后，露出一個營業微笑：“你們好，我是林灰，是你們老大的女朋友。”
莫浪倒吸一口氣。
這絕頂的美貌，這圣潔的光芒——
天啊，這真的不是圣女嗎？
等等……圣女？ ？
莫浪瞪大了眼睛，嘶，圣塔的圣修都是大寶貝，丟一個都要出動所有人來找。
但目前圣塔唯一丟失的圣修，就只有圣女啊！
圣令沒找到，世家那么多人懇求現身也沒有出現的圣女！
莫浪無聲吶喊，天啊，居然是他們老大拐走了圣女！
這是什么電影劇情啊！ ！ ！
怪不得圣令發布那么久，世家都把外面翻了個底朝天，但就是找不到圣女。
廢話，圣女在蛾摩拉啊！
對蛾摩拉人來說圣令的可信度為零，反正圣塔說得再冠冕堂皇，也不可能真把獎勵給蛾摩拉人，那圣女不圣女的關他們屁事。
所以蛾摩拉人都在這場尋找圣女的活動里置身事外，看外地人的樂子。
誰能想到呢，圣女居然來了蛾摩拉。
莫浪震驚得狼嘴大開。
他實在太好奇了，難道老大以前就認識圣女？
圣女是為愛私奔的？
林灰小聲說道：“他怎么了，突然定住？”
凌白：“別管他，他腦子不好使。”
紅蕓忍不住給了還在發呆的莫浪一肘子。
莫浪這才回過神來，訕訕地開始匯報純凈藥劑的進度：“您給的比例和過程都很清晰，但是機器人復刻出現了一點問題。”
林灰想起來了，“哦，是精度問題，我給池亦然那家伙的是粗糙版本，所以流水線很好實現，這個版本屬于精細版本……唔，是我忽略了，得改一下環節。 ”
莫浪聽得眼睛發亮，好家伙，原本的純凈藥劑已經夠牛逼了，精細版本豈不是更好賣！ ！
林灰帶他來到實驗室，“你可以錄視頻。”
莫浪點了點頭，看著林灰開始進行實驗。
一旦開始實驗，林灰就自動進入工作模式，面無表情的樣子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那種與生俱來的圣潔氣息更加強烈了。
凌白看著她這幅樣子，手指動了動。
好想捏碎她。
好想吃掉她。
吞噬她的血肉，啃食她的骨。
全都都吃掉，成為他的一部分。
本能的進食欲望叫囂著，血眸中的黑色逐漸擴大。
站在一邊的紅蕓背后發涼，汗毛都豎起了。
就連沉迷林灰制藥技術的莫浪都感受到了。
好強烈的殺意。
嘶，等等，這份殺意不是對他的？
莫浪看了紅蕓一眼，得到她的搖頭。
他忍不住瞳孔震驚：靠，不會吧，這殺意是對林灰小姐的？ ？ ？ ？
為什么？ ？ ？ ？
莫浪有種自己磕的cp突然be的悲傷。
不是，為什么啊！ ？
林灰毫不知情，在那恐怖的殺意下，依舊兢兢業業做著實驗。
莫浪：“……”
他都混亂了。
瞧林灰小姐這輕松的模樣，難道是他誤會了？
“好了，結束啦！”
等得到一管純凈藥劑，林灰就遞給了莫浪。
她走到了凌白面前，伸出手來。
凌白盯著她看。
“噗。”
林灰笑出聲來，給了他一個擁抱，“辛苦啦，等很久了吧。”
凌白愣了愣，感受到她完全信任的擁抱。
他垂眸，摸了摸她的脖子。
莫浪和紅蕓緊張地看著老大的手，生怕他下一秒就扭斷圣修小姐的脖子。
結果就聽到老大溫和地問道：“想喝點什么嗎？”
林灰歡快地說道：“我要草莓奶茶。”
凌白：“好，我幫你買。”
林灰：“嗯嗯。”
于是兩人就看著上一秒還要殺人的凌白，下一秒就離開去給他要殺的人買奶茶。
莫浪：“……”
紅蕓：“……”
好怪，再看一眼。
等凌白離開后，林灰打了個哈欠，向在發呆的莫浪提了幾個建議，可以進一步降低制作藥劑的成本。
莫浪：“林灰小姐真是天才！”
林灰：“謝謝夸獎。”
趁著守護圣女的惡狼不在，莫浪八卦地問道：“對了，您的老師真的是池亦然那水貨啊？”
嘖嘖嘖，池家知道嗎，就在眼皮底下的圣女跑了啊！
“是啊。”
林灰好奇：“你認識他？”
莫浪：“那個草包居然能當老師，簡直了……池家給他造了不少假吧，池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林灰發現他對世家好像很了解。
不過林灰沒有問，反正和她無關。
莫浪憋了一會兒，“我還以為林小姐會問我什么呢。”
林灰：“我只對你們老大感興趣啦。”
莫浪震驚：“你好愛。”
林灰捧臉：“我超愛。”
莫浪唏噓：“啊，我也想找個我成完全異化體也不離不棄的女人。”
林灰：“加油。”
莫浪誠懇地說道：“能問問為什么你喜歡老大嗎？”
他小聲說道：“雖然老大很強很牛逼，但身為男人太殘暴了吧。”
林灰：“大概是天性。”
莫浪：“？”
林灰：“迷戀危險，算我的癖好吧。”
她微笑著說道：“在爪子按在你咽喉的情況下去親吻惡狼，不覺得是件非常浪漫的事情嗎？”
莫浪沉默，才說道：“我懂了。”
會和老大相愛，林小姐也不是個正常人啊！
雙向奔赴的病情，怎么不算一種愛呢！
莫浪表示很感動，神仙愛情竟在身邊。
感動的黑狼帶著資料走出門外，就被黑霧卷到了一個空房間。
紅蕓本來想離開，但莫浪又一次大筆轉賬讓她決定出于同事情誼跟去看看。
如果能收個全尸，也算對得起這筆錢了。
“老大，怎么了？”
莫浪小心翼翼地問道。
凌白坐在黑霧變成的椅子上，冷酷地說道：“我有個重要的問題要問你。”
莫浪一下子嚴肅起來，什么問題？是七大世家的武器分布？是異能石礦產地圖？
難道是怎么快速推平中心城？這個的確很難。
凌白：“怎么給女朋友制造一個浪漫的約會？”
莫浪：“……”
啊這……
還不如問他如何快速推平中心城呢！
莫浪看著眼前的白發男人，說道：“老大，你想要和林灰小姐來一場約會？”
凌白：“對，要怎么弄才浪漫？”
莫浪撓了撓頭，絞盡腦汁，突然想到了：“一周后就是蛾摩拉煙花祭啊！您完全可以在空中餐廳預約位置，和林灰小姐一起看象征夏天結束的煙花！”
“您想想看啊，漫天煙花下，您和林灰小姐對視，一眼萬年，嘿嘿嘿……”
莫浪露出猥瑣的笑容，紅蕓默默離他遠了點。
在被打之前，莫浪收起笑容，嚴肅地說道：“您可以把煙花祭搞得更隆重點，這絕對會成為超浪漫的約會！”
凌白若有所思：“煙花越大越好？”
莫浪：“當然，言情小說里霸總都是放的全城煙花，多浪漫！”
凌白：“全城煙花嗎？我明白了。”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事他熟。
莫浪見老大采納了自己的建議，頓時喜笑顏開。
哈哈哈，他居然也有給人當戀愛軍師的一天，對方還是老大，他真是出息了！
只有紅蕓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
算了，放個煙花能出什么事？
肯定是她想太多了。
第99章
實驗室里只剩下林灰一個人, 她有點無聊，走到窗邊往外看去。
外面車水馬龍，人流穿梭不停。
第七區沒有第三區那么多高樓大廈,更有生活氣息。
路上小孩子和老人的比例也大大增加。
“好高啊, ”她坐在窗邊，“怎么感覺這個工廠高得離譜。”
“因為這里是仿造圣塔建造的新人類塔。”
凌白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他手里的草莓奶茶。
林灰接過奶茶，好奇地問道：“新人類塔？”
凌白：“蛾摩拉的新人類組織建的，他們模仿圣塔的人在蛾摩拉進行人體實驗, 想要創造''新人類''。”
新人類組織, 是在聯邦被嚴令禁止的邪教理論。
雖然在劇情里, 白狼推行全世界異化被世家痛斥為人類滅絕計劃, 但實際上和他相比, 新人類組織激進得多，這群邪教徒認為“污染體才是新人類進化的方向” 。
這一點林灰不敢茍同，畢竟異化者對她這種人外愛好者來說頗具美感，但污染體就真的不行, 她可不想長得和癌細胞一樣。
不過新人類組織早在十多年前就逐漸消聲滅跡，連在大本營的蛾摩拉都沒見幾個邪教徒。
林灰喝了口奶茶：“他們的實驗失敗了？”
凌白聳了聳肩：“也不算失敗,如他們所愿,所有人都成了污染體。”林灰差點被嗆到, “咳、好吧,這怎么不算一種如愿以償呢。”
林灰：“那你怎么得到這座塔的？”
凌白：“剛來蛾摩拉的時候，這里是最好的狩獵場, 餓了我就來捉只污染體吃。”
吃完了, 發現這座塔的視野不錯，就干脆作為巢穴住下了。
林灰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 憐愛地說道：“我家白白真可憐。”
她腦子里浮現出一只幼狼在塔里孤獨啃污染體的場景，怪不得這孩子吃什么都像沒見過世面一樣。
林灰捂住嘴，差點哭出來。
嗚嗚嗚，太慘了。
凌白湊過來，趴在她身上，“那我能喝你的奶茶嗎？”
林灰母愛爆棚：“喝！想喝就喝！”
她把奶茶遞到他嘴邊，看他就著吸管喝。
等他喝完后，她美滋滋接過來繼續喝。
“噗。”
林灰迷茫地抬起頭，就看見他笑得格外肆意。
桀驁的眉眼里是滿滿的惡作劇成功后的愉悅。
林灰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間接接吻啊啊啊啊！
剛剛升起的母愛瞬間破碎，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故意的！”
凌白湊過來，舔了舔她的唇角，看見剛剛還兇巴巴的小狗瞬間僵硬。
他笑得越發肆意妄為，“是啊，你要懲罰我嗎，寶寶？”
林灰：“！！！”
啊啊啊，怎么還得寸進尺了啊！ ！ ！
她感覺臉溫度又開始猛升，只能努力撐住自己的尊嚴：“不準笑了。”
凌白捏住她的手，親了下她的手腕，“好的，遵命，寶寶。”
可惡，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招數啊？
感覺他都學壞了！
林灰收回手，感覺手腕就像被狼咬了一口，灼熱得要命。
她撕開包裝，猛地灌了一口甜甜的草莓奶茶。
太甜了。
搞得她都沒辦法思考了。
本來林灰打算讓凌白打包點生活用品回去，但去他的臥室一看，就沒見過比這更沒人味的地方了，真的就是個巢穴。
最后凌白帶了滿滿一空間箱的武器和工具器械回來。
好吧，也算是他家的特產了。
回到家后，已經是傍晚。
林灰累了一天，完全不想做飯。
凌白擼起袖子，“我來煮面。”
最近他對廚藝熱情持續高漲，林灰樂見其成，主打一個鼓勵式教育。
唯一讓她不適應的是——
“為什么一定要裸著上身做飯啊！”
凌白無辜地說道：“因為廚房熱。”
好吧，吃飯的不能太挑剔廚子。
林灰翻出了自己的小狗圍裙，給他系上。
……不是，怎么看起來更怪了啊啊啊！
本來她和他的體型差就大，所以她的圍裙對他來說小了兩個號，穿上去后，健碩的身材裹得嚴嚴實實。
特別是胸肌那一塊……都頂起來了。
林灰捂住鼻子，天啊，這是什么福利場景大放送！
“怎么了？”
凌白湊過來，饒有興致地說道：“你的溫度又高到不對勁了。”
處于紅溫狀態的林灰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呢？”
瞧他眉眼都是笑，絕對是知道原因的，擱這故意問她呢！
林灰：“壞心眼狼！”
凌白撐著下巴，“謝謝夸獎。”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臉，“真可愛。”
林灰臉更紅了。
明明比她小，但他偶爾展現的樣子又意外的靠譜。
怎么能有人在肆意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間無縫切換啊。
林灰覺得自己被他完全拿捏住了。
明明一開始主動的是她，但白白變成人后，攻守形式瞬間逆轉。
可惡，她要支棱起來。
所以哪怕害羞，她也堅定地待在廚房。
咳，才不是為了看穿圍裙的狼耳帥哥呢。
凌白摸了摸小狗的頭，圍繞他轉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為什么這么香？”
林灰看著鍋里的面，發出了疑問。
真的就是最簡單的煎蛋面，加了青菜和牛肉丸。
“哪來的牛肉丸？”
林灰記得自己沒有買牛肉丸。
凌白：“我做的。”
他什么時候做的，她根本不知道。
不過想了想她睡覺的時候，他都在卷生卷死滅人門，做個牛肉丸好像也很正常了。
林灰把餐桌布置好，因為凌白食量大，所以他煮面都直接上大鍋，需要吃多少就去撈。
她拿出自己心愛的碗，挑了一整碗，今天可是工作了呢，她要多吃點。
凌白：“你吃得太少了。”
林灰：“不要用你的食量來衡量我啦。”
凌白看著她碗里清湯寡水的模樣，給她挑了不少牛肉丸。
凌白：“吃肉，你要補充體力。”
太弱了。
林灰苦著臉，嗚嗚嗚，她累到一定程度就根本不想吃肉。
但在凌白的目光下，她覺得要給下廚的白白信心，于是就義般吃了牛肉丸。
“咦，這個脆脆的是什么？”
“馬蹄。”
這個牛肉丸出乎意料的好入口，馬蹄和青水牛肉完全是天作之合，除此之外，還加了姜末，那種微微的辛辣感，對她的味蕾是恰到好處的刺激。
胃口一下子就有了。
對她來說，疲憊的時候吃清湯寡水的東西是提不起味覺的。
但今天這碗清湯面，既不會寡淡得讓她毫無興趣，又不會像那種重口刺激加重她的胃部負擔，就像一團軟綿綿的被子溫柔地撫慰了她的身心。
林灰只覺得從身體到胃都被溫暖到了。
嗚嗚嗚，怪不得說抓住一個人的心要先抓住對方的胃。
她覺得自己現在看凌白都自帶金色濾鏡。
林灰深沉地說道：“白白，我更愛你了。”
凌白：“……別告訴我，是因為這碗面？”
林灰：“你怎么知道！我們果然心有靈犀！”
凌白：“呵呵。”
他有種微妙的緊迫感，不把廚藝練好，這女人不會真的有一天被美食勾引走吧。
吃飽喝足后，林灰癱在沙發上，耳邊傳來磨刀的聲音。
她轉過去一看，凌白正在廚房打磨菜刀。
第N次為自家菜刀的用途感到憂心忡忡呢。
電視機傳來聲音：“……七大世家聯合發起對白狼的通緝，目前懸賞金額高達10億，白狼已成為聯邦頭號通緝犯。”
林灰驚奇地看著在廚房磨刀的男人，“ 10個億？白白你好貴哦！”
頭號通緝犯·凌白舉起刀，挑眉：“怎么，圣女閣下心動了？”
“……與此同時，七大世家還發布了對圣女的尋人啟事，懸賞金額目前是1億，這也是有史以來最高的尋人金額。”
圣女·林灰癱在沙發上，“不敢動。”
凌白：“看來還是我比較貴。”
林灰：“這種東西就別比了吧。”
看他完全不在意，林灰心里還是有點擔心。
結果等看到電視上的通緝令時，她才驚覺為什么他根本不在意。
因為電視上，白狼的外貌那一欄是一團黑霧！ ！ ！
哦，還帶一雙看起來就不像人的紅眼睛。
林灰：“？”
林灰：“等等，難道他們都不知道你長什么樣嗎？”
凌白抬頭看了一眼，“嗯，連血獠都沒幾個人知道我長什么樣。”
林灰：“不對啊，陳三爺不是認出你了嗎？”
凌白：“他認人靠靈魂，不是長相。”
林灰：“原來如此！”
凌白拿起刀：“你提醒我了，要去警告一下那個老頭子。”
林灰看他變成黑霧飄出去，急忙穿上外套跟在身后。
真是的，那可是房東，別做太過啊，萬一漲房租了怎么辦！
等她趕到的時候，凌白正把刀架在陳三爺的脖子上，配上他那副天生壞人的臉，感覺下一秒就要血濺當場了。
氣氛極其險惡。
林灰急忙說道：“不準用做菜的刀砍人！！！”
陳三爺轉過頭，一臉無語：“小姑娘，你想說的就這個？”
林灰撓頭：“不然呢？”
凌白忍不住笑了，收起刀：“嗯，我不用刀砍。”
林灰松了口氣，“那就好。”
然后她就抱著抱枕乖乖站一邊去，“你繼續恐嚇吧。”
陳三爺氣笑了：“你和這小子可真是天作之合。”
他是看明白了，這姑娘長了一張悲天憫人的臉，實際上就是純純戀愛腦。
這小子想殺人，她就開心遞刀。
但看著原本殺氣騰騰的凌白瞬間變得愉悅，陳三爺不由感慨，怎么說呢，這姑娘如果喜歡的是個普通男人，那就是個悲劇。
偏偏她喜歡的是凌白這個小怪物，那可真是……
偏執狂和戀愛腦，怎么不算一種絕配呢。
陳三爺：“放心，我不缺錢，也懶得管外面的事情，只要你別把事情帶進幸福小區就行。”
凌白：“只要別招惹我們，我就不出手。”
陳三爺：“行，一言為定。”
凌白也沒興趣在這浪費時間，撈起乖巧站著的林灰，“走吧，我們回去。”
陳三爺挑了挑眉，這有了伴侶就是不一樣啊，以前的白狼不斷人個手腳哪可能走。
他開口問道：“你們血獠真研發出來了純凈藥劑？”
血獠最近傳出消息，已經研制出了正版純凈藥劑，將在不久后發售。
這也是他選擇觀望的原因。
凌白舉起手里的林灰，驕傲地說道：“嗯，她研發的，她超厲害。”
林灰害羞地捂臉：“嘿嘿嘿。”
陳三爺挑了挑眉：“小姑娘有本事啊。”
林灰：“一般一般啦。”
陳三爺：“那個售價是真的？998一支？”
林灰看向凌白，小聲問道：“賣998啊？”
要知道這藥一開始是針對異獸的，所以她被要求一再壓縮成本，也就是說，這藥就和普通獸藥一樣，主打一個量大便宜。
她正覺得心虛，就聽到陳三爺感慨：“這是什么慈善價格啊！”
林灰：“？”
凌白：“池家的純凈藥劑一支1萬，現在已經限量發售，黑市炒到了10萬左右。”
林灰：“？？？”
她大為震驚：“原來大家這么愛自己的異獸啊！”
陳三爺：“……”
他匪夷所思地看了林灰一眼，問凌白：“你沒告訴她，這藥劑現在受眾是誰嗎？”
凌白：“啊，忘了和你說，你那個純凈藥劑在蛾摩拉是給人用的。”
自從發現它的祛除污染效果好得驚人后，蛾摩拉的異獸已經用不上了。
林灰：“……啊？？？”
第100章
林灰被暈暈乎乎帶回了家。
她剛被放在沙發, 就扯住凌白的衣領，“不，真給人用的是強效凈化藥劑啊！我還沒研制成功呢！”
她自言自語地說道：“主要就是劑量問題啊,你們蛾摩拉人也太堅強了吧,異獸用藥那么大劑量直接用，也不怕出問題。”
凌白嗤笑：“你覺得異獸和異化者之間有多少區別？”
林灰張了張口，突然頓住。
“……區別？”
她突然跳下沙發，開始繞著屋子打轉，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
“我的異能查看你時, 并沒有認出你是人類。”
“不,不只是你,拋去你作為人造污染體這個變量,之前那個黑羊異化值那么高,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趨同于異獸了。”
“異化本身就是一種獸化……”
“不不不，這只是猜想，需要對照實驗……”
凌白：“實驗，需要多少人？”
林灰：“不同異化值段的異化者, 10個人。”
凌白：“好。”
林灰重新換了衣服，被凌白帶到了工廠里。
帶人來的是紅蕓, 莫浪站在一邊欲言又止。
林灰走到十個異化者面前。
光系異能聚集在眼中, 一瞬間就看到了他們的身體構造。
異化值在60以下的異化者,身體基本上還是人類構造,但隨著異化值越來越高，他們的身體全都往異獸發展。
她站在異化值最高的人面前, 不, 應該已經不能算人了。
這是一只戴著鐐銬和項圈的黑色鬣狗，眼神已經近黑,只有頭還維持著些微人類狀態，但看起來更加駭人。
莫浪小聲說道：“你怎么把你哥都帶來了。”
紅蕓面無表情：“試試。”
莫浪：“你可真是親妹妹。”
紅蕓：“老大都能變回人，我想賭一把。”
莫浪沉默，拍了拍她的肩膀。
但看著正在給人注射純凈藥劑的林灰，他忍不住摸了下手臂，感覺有點冷。
圣女的眼神和之前比起來，完全像變了個人。
等到最后的鬣狗時，林灰沉吟了一下。
“很好的素材……但是不夠……”
她看向紅蕓：“有一個交易，你要接受嗎？”
紅蕓：“什么交易？”
林灰：“先讓他完全異化，再接受純凈藥劑，作為交易，無論純凈藥劑對他效果怎么樣，我都會用異能凈化他。”
圣光在黑發圣修的手中亮起，襯得她無比圣潔。
如同普度眾生的圣女。
不，她就是圣女。
但圣女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駭人聽聞。
莫浪倒吸一口氣：“完全異化？？？”
他結巴地說道：“您、在開玩笑嗎？”
林灰疑惑地說道：“沒有，我是說真的，這是很關鍵的點。”
莫浪想暈過去：“如果完全異化了，那還能算人類嗎？”
林灰笑了：“為什么不算呢？”
她看向凌白：“對吧。”
凌白點頭：“嗯。”
莫浪捂住頭，靠，不要把所有人都看成老大這種怪物啊！
他看向紅蕓，對方緊握拳，少見的糾結。
“……可、以！”黑色鬣狗突然開口了。
紅蕓看向自己的哥哥，這是他這三年來，第一次開口。
她沉默了一下，說道：“好。”
臥槽，這是什么大賭注啊！
你們知不知道完全異化體是什么啊！
莫浪抓了抓頭發，想要阻止，卻看到了凌白的眼神。
他看著圣女，就像在看世界上最有趣的東西，癡迷又興奮。
莫浪的熱血瞬間冷卻。
完了，阻止個屁。
他想要阻止這事情，下一秒就要變成狼肉塊。
于是莫浪只能眼睜睜看著林灰不知從哪掏出一管試劑。
他見沒有人問，于是硬著頭皮問道：“這是什么藥劑？”
林灰笑瞇瞇地說道：“污染藥劑。”
莫浪顫抖著說道：“為什么要給他注入污染藥劑。”
林灰驚奇地說道：“不然呢，要讓他怎么完全異化？”
莫浪：“不是有異化藥劑嗎？”
林灰忍不住笑了：“你猜異化藥劑的本質是什么？就是污染藥劑啊，不過是劑量的差別。”
她輕車熟路給鬣狗注入污染藥劑，“輕度污染藥劑可以加重異化，但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停下來。”
“所以想要成為完全異化者，需要把握一個度，太輕度的污染不行，太過量的污染就會成為真的污染體。”
這時候就要感激她的異能了，污染在她眼中是非常明確的存在。
所以她可以看到污染藥劑進入鬣狗的體內后，就像癌細胞一樣迅速擴散。
與此同時，另一種同為黑色的存在出現了。
雖然同為黑色，但污染像難以捕捉的霧氣，這種存在卻是黑色的流水。
她之前在給白白凈化的時候，其實也有看到這種黑色流動體，但是鑒于白白的存在太特殊了，所以這種流動體和污染是一種平衡的存在。
但在黑色鬣狗這里，明顯就看出來了，當污染的霧氣進入，黑水就會出現在人體的各個部位。
——就像人體在抵御霧氣的侵蝕一樣。
與此同時，隨著黑水越來越多，鬣狗的人類特征越來越少。
林灰：“白白完全異化是吞噬了污染吧。”
凌白：“對，吞了幾百個污染體。”
林灰：“你這種不能當普通人參考啦。”
莫浪差點哭出來，您也知道啊！
那您還干這事？
林灰：“但是呢，你的經歷說明了，想要完全異化，就需要污染到一定濃度。”
黑色鬣狗身上的人類特征徹底消失，眼睛變成了完全的黑，發出了駭人的咆哮。
鐐銬瞬間被黑金鑄就的刀斬斷，鬣狗露出獠牙，撲向眼前的女人。
游離的黑霧瞬間變成網，將他完全網住，只能在林灰的面前無能咆哮。
林灰的眼睛變成了金色，“讓我看看，普通人的完全異化體會是什么樣？”
她注視著眼前咆哮的鬣狗，看了好一會兒。
鬣狗：“嗷嗷嗷嗷！！！”
聽起來罵得很臟。
林灰還在看。
凌白不耐煩了，直接變成了白狼，站在鬣狗面前，爪子按在鬣狗頭上，“再罵一句？”
鬣狗瞬間乖巧下來，閉上了嘴。
莫浪和其他九個人都躲在一邊，從一開始的心驚膽戰，到現在的“似乎完全異化體沒有想象中可怕”。
特別是白狼擱那一站，他感慨：“對比一下，你哥還挺無害。”
紅蕓翻了個白眼：“上個月我差點被他咬掉頭。”
莫浪摸了摸自己的頭，“嘶，這都不放棄，你們真是兄妹情深。”
紅蕓：“因為事后我打斷了他的四肢。”
莫浪：“……”好可怕的兩兄妹。
林灰突然深吸一口氣，跳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拿起純凈藥劑走到鬣狗面前，對準他的心口就是一針，毫不猶豫推了進去。
當藥劑進入鬣狗異能核的瞬間，他發出了慘叫。
紅蕓維持不住冷漠的姿態，試圖沖過去。
莫浪感受到來自老大劇烈的殺意，死死用自己的異能鎖住紅蕓，“冷靜！！！”
就在他快拉不住對方的時候，紅蕓突然停了下來。
莫浪聽到鬣狗的吼聲逐漸變弱，轉頭看過去，目瞪口呆：“臥槽？？？”
黑色鬣狗的體型逐漸縮小，身上的皮毛在慢慢褪去，原本的獸形逐漸往人類形態轉變。
“還不夠。”
林灰嘀咕了一聲。
她又給了一針。
這次鬣狗的慘叫更大聲了。
但紅蕓已經止住了腳步，她捏住莫浪的狼爪，“我沒有看錯對不對？”
莫浪覺得自己手要斷了，但他難得沒有罵爹，因為他也傻了，“如果我們沒有同時精神紊亂，那你沒看錯，我也看到了你哥……在變人。”
沒有人敢出聲，連剛剛注射了純凈藥劑的其他九個異化者都不敢動，都狂熱地看著場地中央。
一頭野獸變成了人類。
當鬣狗的聲音減弱，他身上的野獸特征已經徹底褪去。
他變回了純粹的人類，沒有一點異化特征的人類！
“怎么……可能？”
莫浪喃喃道：“沒有凈化？只靠純凈藥劑，怎么做到的？？？”
“我成功了！”
林灰撲向凌白，眼睛發亮：“白白，你是正確的，異化才是進化！”
“異化的本質是人體的保護機制，就和白細胞一樣，當人體遇到了污染后，為什么會出現異化特征？是因為人體要自我保護，來抵御污染的入侵！”
“所以異化值升高的過程，就是人體在極盡全力防御污染的過程！”
“當人體達到完全異化的時候，那些無法捕捉的污染就徹底具象化，可以通過高濃度的純凈藥劑徹底祛除干凈！”
“在這一瞬間，人類重新獲得了新生。”
“——變成了可以自由轉換兩種形態的新人類。”
隨著她話音落下，變回人形的鬣狗緩慢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雙手。
“哥……？”
紅蕓的聲音傳來，第一次那么小心翼翼。
紅峰看了自己的手，咧開嘴大笑：“哈哈哈哈，草！老子真的變回來了！！！”
“老妹兒你牛逼啊！！！哪找到的神醫啊！！！”
他抱住自家親妹，“妹！我再也不罵你兇了，你就是我最好的妹！”
紅蕓被他勒得翻白眼，“媽的……放手……”
莫浪：“哎喲楓哥你別勒了再勒紅蕓要死了！！！”
好不容易紅蕓被她哥放開，就看到她哥赤裸著朝林灰跑過去，口中大叫“神醫，受我一拜！”
紅蕓：“……”
莫浪：“……”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到紅峰被白狼一爪抽飛了出去。
紅峰：“啊？為什么要抽我啊？”
凌白冷笑：“蠢貨。”
紅峰一聽這聲音，瞬間慫了：“老大，是你？你怎么也變狗了？”
林灰：“噗。”
凌白：“老子是狼！”
最終，紅蕓看到了久違的場面，蠢哥哥因為太煩人被老大掛在了塔頂。
她抹了把臉，疲憊地說道：“我怎么就忘了他是個話癆呢，要不他還是繼續當狗吧。”
林灰：“啊，可他現在變獸形態后也能說話噠！”
紅蕓：“……”
會說話的鬣狗。
靠，聽起來更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