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春分
李芷絨開車回租住的公寓時,還給謝為打包了一份飯。
是申城這邊很有名的蔥燒大排飯,里三層外三層打包著,拎著都有點墜手,沉甸甸的。
她拎著見到謝為時,白皙的小手都被勒紅了一圈。
“看!迸阂粋多月沒見到人了,想念委屈的心情噴薄而出,直接撲到他懷里把手給他看:“都紅了。”
謝為本來是靠著車門等她的,在申城這溫和的氣候中不用穿外套,簡單的灰襯衫和長褲襯的身形頑長,修長玉立。
在這年輕人居多的小區里本身就夠引人注目,更別說現在還多了個秀恩愛的小姑娘——
不過也沒什么了,他也想她。
謝為接過李芷絨拎著的袋子,順便親了下她被勒紅的手心。
女孩兒被這輕飄飄的一吻弄的有些酥麻,手指蜷縮了下。
“走!敝x為摟著她的肩膀:“上樓!
“我發現你比較適合穿襯衫!崩钴平q邊走邊揪著他的袖子,嘀嘀咕咕:“怎么不穿白襯衫?”
她說話的時候已經在心里策劃著想要給他買一柜子各種顏色的襯衫了……
穿那玩意兒干嘛?謝為挑眉,不可置否:“跟賣樓賣保險的似的!
要不是謝樅舟的公司里有勞什子需要穿正裝的規定,他連這個都不想穿。
李芷絨撲哧一下笑出聲,進了樓里就想親他,踮著腳去夠男人的下巴。
謝為也非常配合,微微低頭。
只是環境就不太配合了,雙唇剛要碰上的時候,李芷絨就敏銳地聽到樓門口有人刷卡進來的聲音,連忙避開。
在電梯前就親還被人撞上的話,未免有些太讓人不好意思了。
尤其碰到的還是熟人——
“學姐,好巧。”刷門卡走到電梯這邊的是一個背著書包的男生,一張娃娃臉很稚嫩,見到李芷絨眼睛一亮,但隨后看見她和謝為手拉手的場面又是笑容一僵,試探地問:“這是……”
“是好巧啊!崩钴平q笑瞇瞇地回答:“這是我男朋友!
男生臉上的笑容更僵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李芷絨也沒有繼續搭話的意思,靠著謝為小聲說話,挽手十指相扣的動作都非常親昵自然,一看就是十分黏黏糊糊的小情侶。
很快電梯降下,三個人一起走了進去。
和李芷絨租住一棟樓的男生其實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和她偶遇,但今天真的是享受不了一點。
三個人占據一個偌大的電梯,他卻有種如坐針氈的憋屈感。
不過幸虧他的樓層比李芷絨要矮的多,到了五層男生逃也似的跑出去,立刻長舒一口氣。
等電梯里只剩下他們兩個,李芷絨立刻抱著謝為‘吧唧’親了下。
她嘟囔著:“他終于下去了,憋死我了!
謝為若有所思:“剛才那男生看起來還挺想和你搭話的!
“那當然,我可是人見人愛的類型!崩钴平q仰著小下巴得意地笑了:“你得有點危機感才行。”
謝為揉了下她的頭發:“嘚瑟!
“剛剛那個是小學弟。”李芷絨聳了聳肩:“喜歡我這種漂亮的學姐也很正常,可惜我不喜歡弟弟類型的。”
謝為:可惜?
這話貌似說的可有點耐人尋味。
李芷絨:“我只喜歡老男人類型的,還不能太老,比我大七八歲正好。”
聽著她一本正經的哄自己,謝為忍不住笑了下。
剛想再親她一口,電梯‘!囊宦曂T谑藰。
“到啦!崩钴平q蹦蹦跳跳跑了出去,對他招手:“快過來!
謝為有些遺憾的抿了下唇,拎著袋子走出去。
女孩兒全身上下窮的只剩下錢,到哪兒都不會虧待自己,就連在申大附近租的房子也必須是最豪華的一種。
無論是地段還是里面的裝修都無可挑剔,最重要的是面積——她一個人居然搞了個四室兩廳兩衛,還另外附帶書房和衣帽間。
謝為是第一次來這兒,轉了一圈完全不明所以:“你一個人弄個四室干嘛?”
他甚至挺佩服她的挖掘能力,居然能在學校附近租到這么大面積的房子。
“主臥住,次臥給朋友住……”李芷絨轉了轉眼珠,說不出更多理由了:“反正我就是喜歡大房子,你說我養只狗怎么樣?”
反正她對動物毛發不過敏,最近一個人無聊,還真有點想養只貓貓狗狗的。
謝為直說:“你把自己養好了就不錯了!
“……真討厭啊你!崩钴平q推了他一下:“趕緊吃飯去吧。”
謝為笑笑,也確實是餓了。
他下午從溫州直接坐飛機到她這兒,折騰了幾個小時還沒吃東西,甚至都忘記先買點零食墊一下胃了。
李芷絨現在也是很懂體貼人,還會給他打包一份晚餐回來。
用保溫盒裝著的大排飯還熱著,味道不錯,雖然口味偏甜了一點。
謝為吃飯照例是風卷殘云,很快解決掉了一盒。
他收拾干凈桌子,走到洗手間去洗漱——過程中李芷絨就和一個小尾巴一樣,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謝為哭笑不得:“給個沖澡自由行不?”
他來都來了,又不會跑。
李芷絨嫌棄的吐了下舌頭,抬手關上門。
很快,浴室里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十幾分鐘后,謝為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
他是待著背包來的,里面有換洗衣物和日用品,剛洗過澡的樣子有種水靈靈的秀色可餐感。
李芷絨立刻放下正在和應妤汐熱聊的手機,從沙發上蹦起來:“我也去洗!
雖然現在時間還不算晚……但小別勝新婚,等不及是很合理的一件事。
更何況李芷絨洗澡一向是慢。
等她慢騰騰洗完,又吹完頭發做了全套的皮膚護理,走出去時也到睡覺時間了。
謝為正靠在床頭看一本《人間失格》,沒注意間就被李芷絨撲了個滿懷——他一瞬間有種擁抱了個香噴噴的草莓蛋糕的感覺。
確實,女孩子從頭到腳都是香的。
“這是我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崩钴平q扒拉掉他看的書放回床頭,嘟囔著:“蘭姐說好看,我覺得好無聊……”
謝為捏了捏她水嫩的臉蛋:“每個人讀書口味不同,很正常!
說完,他也不打算繼續和她討論看書品位的問題,對準女孩兒櫻花似的粉紅唇瓣親上去。
一個多月沒見了,誰不急?
李芷絨象征性的哼唧兩聲,很快就放松身體任由他親。
粉紅的舌尖被反復拖拽著嘬,水聲滋滋,在安靜的房間里曖昧極了,女孩兒喘息急促,感覺身體里的所有呼吸和水分都要被這種熱烈的吻灼燒,蔓延掉了。
不過她很滿意,因為能察覺到謝為也很急,很渴望她。
戀愛時就是不管床下床上,她都很喜歡這種‘被需要’的感覺。
從唇角一路被吃到脖頸,嫩生生的肩頭,鎖骨向下,略過平坦的小腹,留下一串亮晶晶的粉紅色吻痕。
直到雙膝被分開,水聲更大。
李芷絨不斷挺腹,小手抓著床單一張一合,白嫩的腳趾糾結的蜷起,許久沒嘗葷腥的身體驟然受到刺激,爽的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別……”她聲音顫顫巍巍的:“別親了!
李芷絨還是玩的不算很開的類型,每次都不喜歡謝為親完她那里又親嘴巴。
但她又很喜歡和他接吻的感覺。
可顯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小嗜好,謝為就很喜歡‘服務’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在懂事后就知道精心保養自己每一寸皮膚的功勞……反正女孩兒可以自信地說,自己全身上下哪里都很漂亮。
謝為幫她倒了一次,輕笑了聲:“快被你淹了!
他雙手撐著床半直起身子,伏在她身上,大概兩個拳頭的距離,男人線條凌厲的下頜有水珠順著向下淌:“一個多月很想啊!
李芷絨小臉紅撲撲的,明顯是不好意思極了,又不甘示弱:“你不也是嗎?”
要不然也不會和身體里藏了把槍似的。
謝為沒否認,給她弄的足夠能承受了,就撕開套子準備進去。
“等等等等!”李芷絨卻攔住他,俏臉一本正經的講究公平公正:“不行,你也得讓我看一次!
要不然顯得她剛才特別丟人。
“……鬧什么!敝x為無語。
“沒鬧啊!崩钴平q彎了彎眼睛,柔若無骨的白皙小手纏上去:“不然我幫你啊。”
就像他剛剛幫他一樣。
謝為沒阻止,瞇了瞇眼靜靜看她打算做什么。
這種事李芷絨也算是有一點‘經驗’——她覺得這種掌控的感覺挺好玩兒的,就是有點費時間,很累。
這次也不例外。
李芷絨兢兢業業的了“服務”好一會兒,從舉著的手臂到手腕到手指都快麻了,也沒見到他有半點要出來的跡象,忍不住就嬌滴滴的抱怨:“快點呀你。”
“……”謝為抬了抬她的下巴:“好像本來也沒人讓你弄。”
現在倒是知道抱怨了,剛才好端端的多此一舉。
這個抬下巴的動作勾起李芷絨本來低垂的臉蛋,視線內正好是自己小手握住的。
她靈機一動,做了一下早就想試著做一下的事情——輕輕含了一下/
感覺不是很糟糕,可能是因為謝為剛剛洗過澡的緣故,有種她買的沐浴露的味道……
但讓李芷絨沒有想到的是,謝為的反應卻很大。
男人身體線條繃緊了一瞬,隨后立刻推開她。
一股熱意綻放在李芷絨的手心,燙的女孩兒手都縮了下,還有部分濺到臉上,唇瓣都沾了點……讓她像是一只喝牛奶喝的滿臉都是的小花貓。
第92章 春分-
穿他的鞋子。
李芷絨算是幫著謝為半口不口了一次,算是之前那次沒成型計劃的如愿以償。
——主要還是她這次把人惹惱了,再加上非常主動,也沒給男人什么拒絕的機會。
只是沒做成全套,女孩兒嘴巴太小,謝為的尺寸又十分‘驚人’,努力含了也含不下,末了只能淺嘗斟止,蜻蜓點水。
謝為都快被她氣笑了。
這回他沒再慣著李芷絨那些小脾氣,扯開她的腿大開大合。
女孩兒被頂的‘啊喲啊喲’,聲音中很快帶了哭腔。
“我錯了……”她軟糯糯的求饒。
謝為也沒想真的怎么樣她,弄了兩下解渴就放緩了動作。
也虧得是之前有過一次,沒那么急,可以不緊不慢的玩兒。
**豐沛的順滑下,就有了更多調情和慢悠悠的耐心了。
李芷絨也感覺舒服了不少,聲音從哎呦哎喲變成了咿咿呀呀,清脆悅耳的聲音抽抽顫顫的很可愛。
謝為修長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耳垂。
然后順下去,緩緩觸碰。
鎖骨下面是女孩兒最敏感的地帶,似乎長了癢癢肉,每次玩那里她就會格外的汁水充沛。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李芷絨被上下其手,反抗也不得要領,纖細的手指小貓爪子一樣撓啊撓的,除了在男人寬闊的背上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跡,也沒什么別的辦法。
但是四肢并用的蜷著,絞著,收縮……
也能幫助這個進程更快一些。
事實證明洗的干干凈凈香噴噴的沒用,一輪做下來身上又有不同的水,還得重新洗澡。
李芷絨租的房子浴室很大,她安了個新浴缸進去,雙人躺在里面綽綽有余的那種。
女孩兒后頸點了厚厚的幾層浴巾,在霧氣蒸騰的氛圍中對著李芷絨勾了勾手指,邀請他一起來享受真鴛鴦浴。
“算了!敝x為無情拒絕:“我不喜歡泡澡,沖一下得了。”
李芷絨眨了眨眼,敏銳地發現謝為似乎不是很喜歡‘水’。
之前在笠景閣同居的那段日子,他也在浴室里給她安了浴缸,因為她喜歡,但他從來沒和她一起泡過。
兩個人出去約會的時候,有的時候她會給出去游泳和泡溫泉,甚至去海邊的這些提議,基本都被謝為搪塞過去……
這么細細想來,他好像真的不太喜歡水。
李芷絨轉了轉眼珠,看著已經洗完圍上浴巾的男人,直接問了:“你是不是不喜歡和水有關的娛樂呀?”
謝為身體一頓,直說:“是不太喜歡!
他沒瞞著她,但具體因為什么不喜歡卻也沒說。
收拾完浴室的外間就直接出去了。
李芷絨泡在浴缸里若有所思。
或許謝為根本沒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就和自己討厭韭菜一樣,是天生的不喜歡,沒有道理的。
可是雖然這么想著……但還是隱隱約約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女孩兒皺著眉,也沒了繼續泡澡的心思,起身用大浴巾擦干自己走了出去。
本來就被‘蹂躪’過的身體有些虛軟無力,又在熱水里泡了好一會兒,李芷絨腳踩到地板上就軟到了腰,差點沒跪在地上——
差點,是因為謝為及時過來把她抱住。
這算是他們每次do之后的一個小默契了,她洗完澡后總被他抱著放在椅子上,然后男人會用他那一開始有些生疏,然而漸漸越來越熟練的手法幫她吹頭發。
只是自己這么一腳軟還把鞋子弄濕了。
李芷絨自己住自然不會準備很多雙拖鞋,除了給自己和謝為備了一雙家里就只有家政阿姨的。
但她才不會穿別人的拖鞋,尤其是光著腳的狀態。
李芷絨被放在椅子上的時候,索性就光著腳踩在地上了。
謝為見狀,把自己的拖鞋踢給她:“穿上!
女孩兒光著腳踩在地磚上也真是嫌平時來月經的時候肚子不夠疼了。
他有謝鳶這么個妹妹,多少還是懂點。
李芷絨微怔,半晌后還是把兩只腳丫塞進他的拖鞋里,暖洋洋的。
就,雖然更親密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但穿別人的拖鞋她還真的是頭一次。
不過,他也可以不是‘別人’。
吹風機的‘嗡嗡’聲中,李芷絨感覺到謝為修長的十指在她的發間穿梭,很是愜意。
其實她真的很享受這種被男朋友伺候的日子,床上床下都很能干……賽過活神仙。
李芷絨忍不住問:“你這次來能待幾天啊。”
謝為:“后天走!
……
哦,那滿打滿算都不到三天呢,就兩天半。
李芷絨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咬著唇不說話。
雖然早就做好了異地戀會很辛苦,并且大喜大悲的準備,但真的面臨這種嘗到甜頭卻很短暫的畫面,還是覺得難受得很。
謝為察覺到女孩兒悶悶不樂的情緒,等吹完頭發就伸手又呼攏亂掉,把她弄成一個炸毛小貓。
李芷絨被煩的想咬人,眼睛亮晶晶的瞪著他:“干嘛呀!”
剛**完的聲音也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威懾力。
“別郁悶!敝x為說:“等圣誕節再過來看你!
圣誕節……那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
李芷絨眼睛一亮:“你圣誕節還有出差的機會嗎?”
“嗯!敝x為點頭:“可以申請,謝樅舟說申城有一個他朋友開的公司,有些先進技術需要互相交流學習。”
到時候甚至可以多待幾天。
李芷絨一下子就原地滿血復活,感覺生活又充滿期待了。
這可能是異地戀為數不多的好處——所謂遠香近臭,每次見面都猶如干柴烈火,讓人很是期待。
她興奮的跳到謝為身上,又和考拉似的抱住他:“那說好了,下個月圣誕節一定來哦!
到時候天氣就徹底冷下來了……或許可以琢磨著給他買點冬裝打扮打扮。
在李芷絨心里其實始終有一個把謝為當作自己的手辦盡情打扮的愿望……可惜這家伙總是不滿足她。
“嗯!敝x為拍了拍她的屁股,把人放在床上:“睡覺。”
這么一通折騰又到凌晨了,幸虧明天是周末,她不用上課。
等兩個人躺在床上,李芷絨才后知后覺的想起正事。
“對了。”她扯了扯他的手指:“你知道鳶鳶給初中生當家教,兼職打工的事情嗎?”
“不知道,她沒說。”謝為聽后微微怔了下,但也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問:“她有講課天賦嗎?”
……
“你該關心的是這個嗎?”李芷絨無語了:“你該關心的是你妹妹干嘛要去當家教賺錢啊,多累!
謝為無所謂的笑了笑:“當就當唄,這又不是力氣活兒,還能鍛煉鍛煉!
呃,這個說法簡直和謝鳶如出一轍,不愧是兄妹倆。
李芷絨皺眉:“你不擔心她的身體。俊
“身體的修養不能是在溫室里當花朵,適當去工作一下挺好的。”謝為說:“我之前讓她報了個羽毛球班,不知道她去沒去!
“……你這也太放養政策了!崩钴平q哭笑不得:“我看鳶鳶還是瘦瘦小小的呢。”
怎么就得‘鍛煉’了呢。
她想了想,又把她在宿舍不一定能休息好的這件事說了說。
這次謝為倒是沒有很輕松的樣子,皺起眉毛若有所思的模樣。
李芷絨見狀,下意識的就想幫他分擔一些,主動建議:“要不然叫鳶鳶過來跟我一起。俊
反正她這兒大的很,住好幾個人都綽綽有余。
謝鳶過來跟她一起住的話連吃飯的問題都不用愁了,還有她請來的阿姨負責她們的一日三餐。
“算了!敝x為卻不贊同這個提議:“既然謝鳶自己沒說什么,就證明她有在宿舍堅持的能力。”
而且李芷絨這兒的日子太閑適了,輕而易舉就能給人一種被慣壞的感覺。
“話不是這么說的嘛!迸翰皇呛苜澩骸澳闶歉绺,就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鳶鳶或許也不會和你主動吐槽啊!
這就是最簡單的性別論了——就算是血脈相連骨肉至親的兄妹,性別不同,也很難感受到對方細膩的情緒的。
謝為想了想,只問了一個問題:“你讓她和你一起住,準備好掉馬了嗎?”
“……啊?”
“還是我過來找你的時候,你打算帶我去酒店偷情?”
敢情他倆到哪兒都得進行‘地下戀’?
李芷絨被他無語的模樣逗的‘撲哧’笑出聲,湊過去哄:“怎么辦啊,委屈你了!
“別鬧了!敝x為把人壓倒,親了親:“謝鳶不是會逞強的性格,遇到事有自己解決的辦法,而大學就是一門步入社會前的生活課程!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沒有誰會永遠幫誰。
正因為他是當哥哥的了解妹妹,所以從來不會輕易幫她做什么決定。
李芷絨聽他這么一說,也不愁了。
謝為就是有這么一種神奇的本領,雖然不愛說話,但講起道理的時候簡簡單單幾句話總能安撫到她——這或許就是比她大了七歲的閱歷吧。
雖然偶爾有點……老氣橫秋的。
李芷絨嘟了嘟唇,曲起膝蓋挑逗他:“鳶鳶說我看著還不到二十……這么一算,我都能叫你叔叔了吧?謝叔叔。”
“老實點。”謝為抓住她的腳踝,低聲警告:“還想不想睡了?”
雖然說著威脅性十足的話,但他閉著眼睛的模樣顯然是困了,清澈的聲音都有了一抹黏糊的困意。
也是,從溫州轉機過來折騰了大半天,又在樓下等了她很久,剛才又鬧了幾個小時……不累才怪呢。
而且謝為這么怕麻煩的人,輪軸轉的折騰就是為了過來陪她兩天。
李芷絨就著窗外月光看著他側臉線條的精致輪廓,心軟軟的。
她鉆進他的懷里找了個最舒適的姿勢,心滿意足地摟住他的腰:“想睡覺,睡吧!
很快,就聽到了謝為平穩的呼吸聲。
唔,我一定要永遠這么抱著他——李芷絨在心里默默的想著,堅持著。
睡著之前,重復了許多遍。
第93章 春分
其實申城還是有挺多可以轉轉的地方的,畢竟作為超一線的國際化大都市。
但兩個人都沒什么出去溜達的念頭,難得見面的休息日都在家里廝混了。
除了吃喝,消耗的最多的就是避孕套。
玩到夜幕微垂的傍晚,李芷絨終于提出要不然一起出去看個電影吧。
謝為不可置否,倒是笑了聲:“受不了了?”
他一早就說要出去,是女孩兒八爪章魚似的纏著他不肯出去,說就想在家里消磨時光。
在家里能怎么‘消磨’,一個多月不見干柴烈火,身體碰到都有反應,來來回回當然就只能折騰那點事兒。
“……”李芷絨哼了聲,繼續嘴硬:“哪有,我是怕你受不了。”
“好哥哥,年紀大了應該省著點用。”
謝為瞇了瞇眼,覺得她真是挨操沒夠。
于是修長的手指順著大腿向上,輕揉慢捻:“看來你沒累!
李芷絨連忙躲開,大眼睛眨巴著乖巧討饒:“不行了,妹妹都疼了!
這個小黃腔讓謝為笑了下,彎腰把人拉起來:“穿衣服。”
這都六點多了,要去看電影的話還不收拾一下是要折騰到半夜去嗎?
和謝為在一起的時候,李芷絨就會被他的麻利勁兒所感染,變得不再那么慢吞吞,從善如流的下床去洗手間洗漱了。
大學城周圍到處都是商場,走幾步一個走幾步一個,頂樓就是電影院。
兩個人連車都不用開,隨便溜達溜達就能走到商場下面。
更何況天氣不算很冷,溫度適宜的情況下正好當昨晚上散步。
只不過李芷絨自己提議散步過去商場,走幾步路就不愿意走了,伸手讓謝為背著。
她口口聲聲是因為累到了,腿軟,都是他的錯。
謝為也不和她辯論什么,很干脆地把人背起來。
反正從這兒到商場一共沒多遠,幾步路的事兒,那就慣著她唄。
而且不得不說申大這片地方到處洋溢著青春活力的氛圍,基本上全是二十歲左右的小情侶成雙成對的,做什么親昵行為的都有,謝為背著一個人倒也不奇怪。
李芷絨那更是不知道‘尷尬’為何物的,怡然自得的趴在他的背上晃來晃去。
等到了商場里,她才舍得跳下來了。
大學城附近的商場,周末自然是人滿為患,直梯外面排隊等著的人特別多。
李芷絨懶得等,也討厭和別人擠在一起,干脆拉著謝為去坐一層一層的旋轉電梯——反正一共就七層,坐這個也不是很累。
上去的時候她一只手拉著他的,一只手扒拉手機,側頭問:“看什么電影?”
謝為觀察了一下這個商場的人來人往的模樣,實事求是地說:“什么有座看什么吧。”
他們算是一時興起來的,都沒提前訂票,就現在這個客流量怎么可能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李芷絨皺了皺眉,挨個點開上映電影的最近拍片,悲哀的發現居然大部分真的沒有座位。
看來看去,就一個恐怖片和動畫片還算冷門,可她也不喜歡看恐怖片啊。
想了想,李芷絨點了點動畫片,問他:“看這個?還有情侶廳呢!
謝為本來對電影興致就不大,干脆她選什么他都同意,點了點頭。
于是李芷絨買了情侶廳的兩張位置,嘟囔著:“還有四十分鐘才開場呢!
不過要是在商場的話,消磨時間的手段也挺多的,就是……他們到了七樓,看著檢票口外供人消磨時間的那些夾娃娃機,游戲機,不約而同的覺得有些幼稚。
說到底,他倆也不是那種剛上大學的大學生年紀了。
謝為掃了一圈周圍,看到不少男生去排隊給女朋友買什么奶茶,也主動問了句:“想喝嗎?”
他指了指那家排長隊的奶茶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七樓只有這么一家店搞饑餓營銷的原因,排隊的人很多。
李芷絨本來搖了搖頭,末了又點頭:“這家味道一般般啦,喝了還容易睡不著覺,不過你還是去買兩杯吧。”
畢竟也沒別的飲品店了。
謝為笑了聲,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找個地方坐著等!
估計得排隊好長時間呢。
李芷絨在偌大的休息廳里面轉了幾圈,找了個看起來比較舒服而且相對干凈的沙發坐下。
大概她就是那種天生欠抽的挑剔圣體,這人滿為患的地兒能找個地方坐就不錯了,她還非得跳來跳去……
不過怎么弄都是命好,照樣挑到了。
李芷絨背靠著墻扒拉手機,本來正無所事事的刷著論壇玩兒,不經意間一抬眸卻頓住了。
不遠處……那似乎是謝鳶啊,正和一個身材清瘦高挑的男生手牽手。
男生站在她旁邊只露了半張側臉,長相那是相當不錯,有股子桀驁不馴的少年感,獨屬于十八九歲男孩兒才能有的氣質。
李芷絨使勁兒眨了眨眼,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
可她知道根本不會看錯,因為她又不近視……可是可是,她從來沒聽說過謝鳶說自己有男朋友這件事啊。
就連平時她們兩個一起吃飯,女孩兒也從不玩手機秀恩愛什么的,完全是那種一心只想學習和賺錢的姑娘。
但眼下這種手拉著手的場景肯定是在談戀愛沒跑兒的,否則‘純朋友’的一男一女怎么會手拉著手來電影院,且謝鳶并沒有被勉強的模樣,笑得還挺開心的。
就,深藏不露啊。
李芷絨愣了愣,第一反應是有種幻滅的驚訝感,然后就立刻又反應過來謝為還在不遠處給自己排隊買奶茶這件事。
要是讓他們兄妹在這兒碰見了……真的怪尷尬的。
不過好在謝鳶他們看的貌似是另外一場電影,已經手拉著手去檢票口排隊了。
小情侶拿著一杯果茶喝來喝去的,還真是膩歪的很。
李芷絨搓了搓手臂,莫名有種自家養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雖然那個男生僅憑外貌身材就已經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普男人群,絕對算不上‘豬’。
可如果把自己帶入‘娘家人’的感覺,本能是看誰都不順眼的。
目送著謝鳶檢票走了進去,李芷絨才收回視線,拿著手機給她試探的發了條微信:[在干嘛?]
小姑娘應該是坐在座位上開始玩手機了,回的很快:[和朋友出來看電影了^_^]
謝鳶才十九歲,正是喜歡用表情包的年紀。
可十九歲就談戀愛了么……
李芷絨心情復雜,在手機上敲了‘男的女的’四個字,想了想又刪掉了。
不能這么問,這樣太沒有分寸感太逾越了。
但是又真的很憋屈啊啊啊啊啊……女孩兒感覺她一顆想要八卦的心真的是藏不住了。
謝為好容易排完隊,拿著兩杯喝的走回去時,看到的就是李芷絨握著手機,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他惡作劇心起,用杯子碰了碰她的臉:“想什么呢?”
李芷絨被冰的‘啊’了一下,回過身看著他,漂亮的眼睛里還有些懵。
“買的這個。”謝為把那杯五分糖的檸檬水遞給她:“嘗嘗吧!
一起約過幾次會,謝為就能發現李芷絨對于吃喝都極為挑剔這件事。
如果遇不到自己常去或者喜歡喝的店,她就寧可點最常規的檸檬水——做法不復雜,就不容易出什么大錯,也更容易讓人喝的下去。
李芷絨咬著吸管喝了兩口,感覺沒什么味道。
也可能是剛才的八卦讓她食不知味,現在看著謝為,都不知道該不該和他分享……
謝為自然是品不到李芷絨內心千轉百回的糾結,低頭看了眼手表:“走吧,到時間了!
李芷絨拿著杯子,慢騰騰站了起來。
他一只手牽住她的,另一只手把杯子接了過來:“我幫你拿!
里電影開場還有五分鐘,兩個人檢票進去到了最里面的情侶廳。
因為情侶廳比較貴片子又比較冷門的原因,這個廳子人還是比較少的。
安安靜靜的,并肩坐下的時候有種在獨立小包廂的感覺。
電影開演,是那種低配迪士尼的劣質畫風,動畫小人在大屏幕上又跳又唱,扮演著合家歡的氛圍。
李芷絨完全看不下去,側頭看了眼謝為,發現他也是半垂著眼皮昏昏欲睡的感覺。
……
這電影看的,完全沒必要嘛。
她轉了轉眼珠,決定幫他‘提神’。
“喂!崩钴平q湊近,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女孩兒唇瓣間還帶著檸檬水的香氣,呼吸吐納像是羽毛拂過,謝為精神了一點:“你說!
“呃,”她想了想措辭,斟酌著說:“我之前撞到過你妹妹和一個男生走在一起,她會不會談戀愛?不確定哦!
謹慎起見,李芷絨沒有說是今天在電影院的事兒,怕謝為聽了直接滿影院找人。
但她感覺又不能不說,畢竟自己撞見了瞞著謝為這個當哥哥的……這算什么嘛。
談戀愛對女孩子來說,畢竟是需要慎重的大事的。
但現實和李芷絨的預料完全相反。
謝為聽了眼皮都沒動一下,就‘哦’了一聲。
“哦?”李芷絨愣住,不滿地問:“你怎么不關心?”
“需要關心什么?謝鳶都成年了。”謝為無所謂道:“談不談的,她自己心里有數!
李芷絨整個一個大無語。
“你你你,”她氣的磕巴:“妹妹出去兼職你也說她心里有數,談戀愛你也說她心里有數,你怎么什么都不管啊!”
謝為覺得莫名其妙:“我能管什么?”
他不認為自己在京北能管得著謝鳶在申城談戀愛。
李芷絨怒:“起碼你該關心一下她的戀愛對象吧!”
“你不是說不確定嗎?”謝為反問:“只是走在一起,同學也能走在一起啊。”
“……”李芷絨被問的噎了一下:“萬一是談戀愛呢?”
“都說了,談就談唄,都成年了!
李芷絨感覺拳頭硬了:“成年了也才十九!你怎么當哥哥的?”
居然這么漠不關心!
“十九很小嗎?”謝為終于側頭看她一眼,很理所當然地說:“你十九的時候不也談著呢么?”
李芷絨:“……”
“那男的叫什么來著?”謝為想了想,還真隱約回憶起來了:“叫寧楚什么的吧?”
他當時還覺得這些新一輩小孩兒起名字真繁瑣。
“……”
“后來你把人甩了,又來追我了!敝x為‘呵’了一聲,聲音淡淡卻殺傷力十足:“你十九歲的時候,過得不比謝鳶精彩多了?”
第94章 春分
要不是謝為陰陽怪氣提起這個人的話,其實李芷絨真都忘了其實她還和寧楚宸談過一段這件事。
現在回憶起來感覺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這么一想,其實之前應妤汐偶爾和她聊過一嘴,說是寧楚宸大學畢業后就去家里公司實習時刻等待著繼承家業了……
像是他們這樣的人,其實都是被安排好的人生,大多數都在象牙塔里沾沾自喜又高人一等的這么過一輩子。
這樣的人生雖然可能是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社畜都夢寐以求的生活,但說句矯情又現實的,真到了這個階層的人總會想觸碰一點‘殼子’以外的東西。
全看自己有沒有那種走出來的機動性。
如果不是碰到謝為,李芷絨知道自己或許也會過那樣精致布偶一樣的人生,仿佛電影里演的那樣,做一個每天就像是腳不著地的芭比娃娃,只負責美美美參加各種各樣的名流宴會……華麗但是空洞。
但是,也不一定。
從陳彥芝和李擎宇婚姻破裂的那一刻起,裝著她的玻璃殼子就有裂紋了,她始終要走出來的。
只是寧楚宸當時的第一反應卻是亡羊補牢,讓她繼續在里面待著……她跳進河里的舉動是徹底打碎。
而謝為將她撈了起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緣分。
想著,李芷絨挽著男人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
“很高興看到你吃醋。”她彎了彎眼睛,笑瞇瞇道:“不過你是最好的,別人比不了!
謝為長長的眼睫頓了下,半晌后忍不住抬了抬唇角,心想她招人疼真是有原因的。
相處每多一天,就更多喜歡一點-
周一有一節選修的公開課,照例是運動康復方面的。
李芷絨一開始去上的時候聽不懂,但她畢竟學習能力很強,認真聽了幾節就聽進去了,還覺得挺有趣的。
謝鳶來的時候給她帶了一瓶香蕉牛奶,是李芷絨常喝的牌子。
她坐在她旁邊遞給她,笑瞇瞇的:“姐姐上午好。”
李芷絨一到周一就犯困,剛趴在桌子上瞇了會兒,睜眼就被投喂了牛奶。
女孩兒和她相處一陣子之后就會自動自發的‘伺候’她,把吸管插上喂她喝。
迷迷糊糊吸了幾口,李芷絨才清醒,揉了揉眼:“鳶鳶……你給我買這個干嘛,我家里有!
她喜歡的東西一向是貴的,讓兼職家教的小姑娘來投喂也太不好意思了。
“路過超市就買了!敝x為拿出書本,聲音輕柔:“蟲蟲姐你平時給我買的吃的更多!
所以她只能見縫插針,并且力所能及的回報了。
李芷絨看著她清秀的側臉,覺得小姑娘可真是可愛……
但電光石火間,很快就又想到周六在電影院看到的那一幕。
“呃,鳶鳶!背弥沒開始上課,李芷絨咬著吸管試探性的問:“你之前說去看電影了,好看嗎?”
“挺好看的啊,是我喜歡的科幻片!敝x鳶遇到感興趣的事情就會變成小話嘮,絮絮叨叨的給她講了不少電影劇情。
李芷絨心不在焉地聽著,發現比起她,自己壓根不記得那天看過的電影內容。
可惡啊明明談戀愛的是小姑娘怎么自己更操心呢!
李芷絨張了張口,剛想問和你一起去的那個人是誰,選修課的老師就進門了。
迫不得已,只好先把滿腔疑問憋了回去。
下課后兩個人背著包一起往外走,謝鳶問她想吃什么——李芷絨想事想的走神沒聽見,導致小姑娘又問了一遍,她才‘?’了一聲。
“蟲蟲姐,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哦,上課的時候也是!毙」媚飺鷳n地看著她:“是出了什么事嗎?”
“……沒事。”李芷絨總不能說‘我是因為你才心不在焉的’,僵硬的轉移話題:“隨便找一家店吃吧,別吃羊肉就行。”
她曾幾何時這么憋屈過啊……都快成忍者了。
不行不行,必須找個機會問清楚。
可李芷絨萬萬沒想到,還沒等她到一個契機問明白呢,‘機會’就自動送上門了。
她和謝鳶剛走出西門,一個騎著摩托車的年輕男生就在門口等著,修長的手擺弄著頭盔,個高腿長的單腳踩在地上,整個一桀驁不馴的模樣。
赫然就是那天在電影院看到的男生!
他見到謝鳶本想抬手叫人,但看到李芷絨又欲言又止的縮回去了,然后毫不猶豫的騎車轉身就走。
李芷絨被這一連串操作驚呆了。
“這,”她忍不住看向旁邊的女孩兒:“剛才那到底什么人?”
“嗯?”謝鳶一愣,有些納悶:“蟲蟲姐,你見過霍埸?”
事已至此,李芷絨還是直說:“上周六我也在電影院……看到你和這個男生,呃,手拉手了!
謝鳶眨了眨眼,半晌后看著她糾結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姐姐今天心不在焉,是想問我這個吧?”
“……你還笑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李芷絨捏了下她的臉,下巴指了指霍埸剛才騎車走人的方向:“男朋友?那他剛才跑什么啊?”
“唔,還不是呢!敝x鳶大大方方的說:“是他在追我,我還沒同意!
“所以,他見到我身邊的朋友有些不好意思啦!
李芷絨微怔,看到女孩兒有些小調皮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聲。
“那你還矜持什么?”她作為女生,當然也是能看出同為女孩兒的小心思的:“你看起來也很喜歡他嘛!
喜歡這件事,就算嘴巴不說,也會從眼睛里流露出來。
謝鳶沒有否認,只是聳了聳肩:“目前還想好好學習啦,還有……”
還有什么,她頓了一下還是沒說。
李芷絨試探的追問:“怕家里人不同意?”
“。考依锶耍克麄儾挪粫苓@些呢!敝x鳶揚起唇角:“我媽媽和哥哥都很開明的,我哥平時管我比較多一點,他不太在意這些!
‘開明’和‘不太在意這些’簡直完全能對上謝為之前確實是不怎么在乎的反應。
這對兄妹對于彼此性格的了解,也真的是登峰造極了。
李芷絨覺得從謝鳶口中聽到謝為的名字很奇妙,有想要探尋更多的欲望,忍不住問:“你哥哥為什么不在意?”
“唔,也不算不在意吧,他覺得世界上發生的事都有自己的規律。”謝鳶提起謝為,笑意總是很多:“順其自然就好。”
……
這還真的是賢者模式了。
李芷絨聽著有點想笑:“怎么看出來的呢?”
于是謝鳶就和她分享起了一個小小的八卦。
“我哥有個玩的很好的女性朋友,唔,她和我們全家都很好,也像我的姐姐一樣。”她說:“她就比我哥小兩三歲,認識得很早,去年結的婚,我還去給她當伴娘了呢!
說到這里,李芷絨當然知道她口中的‘姐姐’就是蔣莞了。
她忍著想追問的急切沖動,假裝不經意的淡淡道:“然后呢?”
“其實我一直覺得她和我哥很般配,認識這么多年又有感情基礎,應該會在一起的!敝x鳶微微嘆了口氣,誠實地說:“所以我還試圖撮合過他倆呢。”
李芷絨:“……”
見了鬼了,男朋友的妹妹居然嗑cp嗑錯了對象啊啊啊,大虐。
她強忍著崩潰的心情,維持表面平靜。
謝鳶沒注意到她復雜的表情,繼續說著:“后來我去當伴娘的途中,姐姐跟我說了一件以前的事!
“她和她老公是高中同學,姐姐在高中就主動追的人!迸涸诨貞浀臅r候都忍不住笑了下:“她說在追人之前她去問過我哥的建議,我哥就告訴她一句話!
“跟人家好好學習,沒成年別發生性關系!
……
這還真是謝為能說出來的話。
李芷絨正咬著吸管喝沒剩下的半瓶香蕉牛奶,聞言不小心就噴了,嗆的直咳嗽。
謝鳶非常貼心的從包里拿出紙巾遞給她,溫聲細語:“蟲蟲姐,你也覺得我哥很奇葩吧。”
“所以我要是談戀愛,他知道了也不會說什么。”
甚至她現在已經成年了,連性生活警告都不用有了。
李芷絨捂著嘴唇輕咳,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真覺得這家伙太奇葩了,怎么當哥哥的。
不過……這么一看,好想之前強行誤會謝為和蔣莞關系的自己也很奇葩。
雖然早就能確認他沒有喜歡過別人了,但從他身邊人口中聽到一些關于過去的碎片還是很開心。
就,一點一點拼湊出一個更生動的謝為了。
不過李芷絨的超絕領悟力還在謝鳶輕柔的敘述中想到了另外一個事情。
既然女孩兒沒有否認她喜歡那個名叫霍埸的男生,也說了家里人不會反對,那她還不答應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自己的身體情況了。
這么一想,李芷絨忍不住的有些難過。
她沒有再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沒有繼續好奇什么,攬著謝鳶的肩膀向前走:“我們吃飯去!
時間在平靜無波卻非常愉悅的步調中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十二月下旬,臨近圣誕節和元旦的時候。
兩個節日是連著的,謝鳶在平安夜那天送了她一個平安果,然后問:“蟲蟲姐,你元旦節回京北嗎?”
李芷絨搖了搖頭:“不回去!
她昨天和謝為打電話的時候,他剛說完明天過來,能陪她在這兒待到元旦的假期結束——這可是他最近一直都在加班調休的努力成果!
謝鳶‘哦’了一聲說:“哦,那我也不回去了,我媽媽去外公外婆那里住了,我哥還說要出差!
這樣的話,元旦這個僅僅三天的小短假她回去也沒什么意思嘛。
李芷絨聽著,莫名有些心虛。
畢竟她哥哥這個‘出差’可是來和自己廝混的。
李芷絨覺得這么一直瞞著也不是事兒,是時候可以掉馬了。
她想了想,決定對女孩兒發起假期邀約:“呃,鳶鳶……”
“對了,蟲蟲姐!敝x鳶忽然開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和霍埸在一起啦,差點忘了告訴你!
“?”話題太過跳躍,李芷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謝鳶卻自然而然的說起了計劃:“我過節不回京北那他也就不回去了,蟲蟲姐,到時候我倆請你吃飯吧!
“……”一起吃飯這確實是在李芷絨本來計劃中的,但現在情況變了啊。
馬還沒掉呢就直接進入修羅場的話未免也太超過了,而且……
“你們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李芷絨不忘問起重點:“答應他啦?”
“嗯嗯,想通了!敝x鳶看著窗外的陽光,瞇了瞇眼:“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哪個先來,所以……覺得也沒什么好糾結的。”
“把握現在,珍惜當下吧!
第95章 谷雨
圣誕節平安夜這些洋節日在中國不是主流,自然沒有假期,李芷絨第二天還有課程安排呢,該上課上課。
謝為昨天就和她說過大概晚上才能到申城,讓她自己吃完飯別餓著也別等他。
李芷絨那向來是不會虧待自己的人,說不等那就不等了,下課后就拉著謝鳶去吃晚餐。
什么食堂小吃街吃幾次就夠,女孩兒的胃還是地地道道的矜貴,需要被頂尖食材投喂才舒服的。
李芷絨以過節‘慶祝’為借口,把謝鳶拉到一家米其林三星,把招牌點了個遍。
就算在申城的市中心頂層她也不需要提前訂桌,因為這家店是應妤汐推薦的,只要她想來,老板隨時都能調出位置。
而且必須是最好的窗邊,輕輕俯瞰就可以看到全城夜景——十二月末了,天黑的也早,五光十色。
這全是有錢的好處。
只不過謝鳶作為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生當然咂摸不透這些,單純覺得這么貴的菜點這么多……也吃不完啊。
“蟲蟲姐!彼滩蛔√嵝眩骸耙颤c太多了吧,咱們就兩個人啊!
“沒事沒事,你吃你的。”李芷絨無所謂地揮揮手:“剩下的我帶走。”
反正謝為那家伙是從來不介意吃剩飯的,正好帶回去給他吃。
李芷絨說著,夾了塊剛端上來的鵝肝給她:“你多吃點!
本來就瘦的弱柳扶風似的,還吃貓食。
這般教育著,女孩兒也是萬萬沒想到在食量這方面她有一天也是有資格批評別人的了……
“嗯嗯。”謝鳶努力的吃著,小臉倉鼠似的鼓起。
但是她又不是傻子,也不至于不知道這種店的價格。
這么多菜全讓李芷絨一個人請客的話,那她這個朋友當的也太吃軟飯了……
謝鳶這么想著,摸出手機就要給李芷絨轉賬。
這頓飯具體花了多少問李芷絨他肯定不會說的,只能自己看著辦了,正好,前兩天去做家教的主顧正好給她結了一個月的工資。
點開微信,她悄悄把錢發過去,剛要把手機收起來的時候掃了眼朋友圈,就愣住了。
“咦?”謝鳶有些疑惑的嘀咕:“我哥發朋友圈了,他ip地址怎么在申城啊?”
李芷絨正在喝湯,聞言差點嗆到,勉強忍住后問:“什么?”
“喏,就這個!敝x鳶把手機遞給她看,不解的皺著秀眉:“我哥他們公司好像有什么宣傳任務,總時不時就得在朋友圈發一些零件圖……但他ip怎么在申城?不應該啊!
發朋友圈不是重點,ip地址不對才是重點。
李芷絨捏緊勺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怎么說呢……謝為十有八九就是隨手發了一條公司的朋友圈任務,但他顯然不在意現在時時刻刻顯示的ip地址,更不會刻意去更改隱瞞什么了。
謝鳶還在納悶的猜測:“難道他來申城了?他來應該會告訴我的啊,我問問吧。”
……
李芷絨也偷偷摸出手機,打算和謝為‘通風報信’一下。
結果剛打開微信就看到謝鳶給她轉的錢。
“你這孩子!彼龔氐谉o語了,瞪了女孩兒一眼:“是我要來這里,誰提倡誰請客懂不懂?”
李芷絨說著就給她退了回去,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到謝鳶根本來不及阻止。
她張了張口剛要說話,就被正好送來甜品的服務生打斷。
“李小姐!泵灼淞值牟蛷d服務生都是穿著西裝的,笑盈盈地一手一份端上來兩個玻璃罩子蓋著的盤子:“這是今天圣誕節的特別甜品,您和您的朋友嘗嘗看!
“嗯!崩钴平q看著那一堆花里胡哨的干冰蒸汽,心不在焉的應了聲。
不過這個特別甜品上來正好能岔開剛剛的話題,而且像是謝鳶這種十八九歲的小女孩兒,應該喜歡吃吧?
揭開蓋子,盤子里是兩個做成平安果模樣的甜品,八成是慕斯蛋糕。
李芷絨推到謝鳶面前:“吃。”
“好!迸狐c了點頭,用叉子叉了一小塊,眼睛一亮:“還蠻好吃的!
“那就行。”李芷絨心想自己消費了大六位數,這一個特別甜品自然是不敢怠慢了。
這么想著,她也吃了幾口,確實味道還行,有點樹莓口味的蛋糕,冰冰涼涼的挺清爽,也不會特別甜。
但李芷絨吃了幾口,就發現有點不對勁兒。
這個甜品……不是純粹的水果味,而且她的胳膊開始癢了。
她秀眉輕蹙,撩起針織衫的袖子看向自己的胳膊——果然起了一片紅色的疹子。
“蟲蟲姐。”謝鳶一愣,忙問:“你過敏了嗎?”
李芷絨頭疼的厲害,纖細的手指摁了摁太陽穴。
“嗯!彼昧饲妹媲暗摹貏e’甜品:“這里面應該有堅果!
沒必須要細究具體是什么,因為她對大多數堅果過敏……
因為李芷絨知道自己是個愛過敏的體質,平時出門吃飯點餐也挺小心的,奈何一不小心栽在了贈品上,也真是夠倒霉的。
尤其是她剛才吃了好幾口,現在光吃藥抹藥膏估計不管用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李芷絨認栽的站了起來:“走,陪我去趟醫院吧!
自己身上癢的厲害也開不了車,還好謝鳶也有駕照。
超一線的城市里醫院是無處不在的,附近就有,就是圣誕節的晚高峰堵的厲害。
開車過去的一路,李芷絨強忍著才沒把身上撓破,等到了醫院迅速掛了急診吊水,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蟲蟲姐。”謝鳶洗干凈了手幫她在潔白的手臂上涂藥膏,小聲問:“你還好嗎?”
“沒事,掛幾天水就好了。”李芷絨看她小臉皺成苦瓜的樣子勉強笑了下,安慰道:“我是易過敏體質,忘記問服務生那甜品是什么做的了!
人啊,真的是一點都大意不得。
還好沒吃太多,還達不到特別嚴重的地步,輕微難受一下就好了。
謝鳶細心的幫她涂完了兩只胳膊,又抹了抹修長的脖頸鎖骨處,然后輕聲提醒:“蟲蟲姐,你手機好像在響!
由于點滴的診室只有她們兩個,特別安靜,因此手機‘嗡嗡’的震動聲也非常明顯。
“唔。”李芷絨應了聲,心想她早就聽見了,八成是謝為到了聯系自己,也不好當著謝鳶的面就接啊。
但現在都被提醒了,她也不得不拿出手機——還好,不是電話是微信信息。
謝為二十分鐘前發了兩條問她在哪兒,沒得到回應后又發來一串消息,最后一條是一分鐘前的:[你人丟了?我可打電話過去啦?]
因為知道她是和謝鳶出來的,為了配合她‘偽裝馬甲’,所以他沒有沖動的就打電話過來。
李芷絨忍著想笑的沖動咬了咬唇,給他回了個哭唧唧的表情包過去。
然后對著自己的胳膊拍了一張照片配著文字:[不小心吃到堅果,過敏了。]
李芷絨發完,就看著對話框里謝為的名字不斷變成‘輸入中’。
足足輸入了一分鐘,他像是忍著什么怒氣一樣,就言簡意賅發來幾個字:[醫院地址。]
女孩兒也不敢多說廢話,乖巧的把地址分享過去。
這家醫院離她住的地方也不是很遠,打車半個小時左右也就到了。
“蟲蟲姐!敝x鳶側頭看著她,忽然開口:“你在笑。”
李芷絨愣了下:“?”
女孩兒彎了彎眼睛:“是在和男朋友發微信嘛?”
原來愛真的能止痛啊。
李芷絨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又有點發愁。
就現在這情況……謝鳶和謝為這對兄妹馬上不就得撞見了?她精心穿上的馬甲就要這么輕易掉了嗎?
“呃,鳶鳶!崩钴平q試探著問:“你要不要先回學校?我這點滴還得一陣兒呢,你開我車回去,要不然太晚了!
“不要!敝x鳶立刻搖頭:“怎么能留你一個人在醫院啊,我要在這兒陪著!
小孩兒怎么能實誠成這樣。
李芷絨被萌的心軟軟,沒吊水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真不用擔心我,我…我男朋友馬上來陪我!
謝鳶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卻說:“蟲蟲姐,你騙人的吧,你說你是異地戀啊!
就算男朋友打飛的過來,也不會這么快吧?
李芷絨忍俊不禁:“真沒騙你,他下午就過來了。”
下飛機的時候還順手發了條朋友圈被你看見了呢。
謝鳶依舊不是很信,堅持說:“那我等人過來再走吧!
……
那你還走什么。烤妥卟涣肆恕
李芷絨仰天長嘆,放棄了繼續勸說的想法,心想那就這樣吧。
人總是要掉馬的,為什么不能是今天呢?
正好今天她還這么慘,賣賣慘的話小姑娘大概……應該……不舍得在今天和自己生氣吧?
只是李芷絨腦子思索半天,在面對謝鳶非常貼心的給她蓋衣服,還溫柔勸說‘蟲蟲姐你要不要睡一會兒?’的時候,還是說不出來想說的話。
啊啊啊啊她突然后悔一開始干嘛非要玩馬甲游戲了。
要不就干脆交給謝為來說吧,反正她剛剛在微信里也和他交代了謝鳶在醫院陪自己的這件事了。
這么裝死的想著,李芷絨干脆閉上眼睛。
一半心大一半因為藥物的原因,女孩兒腦子昏昏沉沉的,閉著眼睛裝死了一會兒還真的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人碰她的臉和額頭,是皮膚的觸感,涼涼的……
李芷絨不喜歡別人碰自己,努力睜開眼睛想躲開,看到的就是謝為近在咫尺皺著眉的臉。
“你來啦。”她聲音啞啞的,心想自己有睡了半小時嗎?
然后下一秒就趕緊看向旁邊——位置是空的!
她愣了下:“鳶鳶呢?”
“我剛來,她沒在這兒,應該是去洗手間了吧!敝x為不是很在意的應著,執起她的胳膊觀察皮膚上已經消了不少的紅疹。
“都說了讓你出去吃飯注意點!彼掼F不成鋼的點了點她的額頭:“幼稚鬼。”
“幼稚又怎么了?”李芷絨聰明的不和他辯解自己吃錯東西這個話題,只笑了笑:“你不喜歡幼稚鬼嗎?”
謝為決定不再這時候跟她對著干,配合的說:“喜歡行了吧!
幼稚的對話進行到一半,就被不遠處‘啪嗒’一聲打斷了。
兩個人側頭望過去,謝鳶拎著的袋子不小心掉在地上,向上看是她瞠目結舌的巴掌臉。
“哥,你,你,”她目瞪口呆:“你怎么在這兒?”
怎么真的閃現到申城還和蟲蟲姐手拉手講肉麻話?!謝鳶感覺自己好像穿越到異次元世界里了……
第96章 谷雨
輸液室中靜靜地,李芷絨抬眸看著自己還剩下半瓶的藥劑,感覺流到血管里的溫度有些涼。
她不自覺的看向門口,漂亮的眼睛里閃過的憂愁一抹又一抹。
就,剛剛謝鳶回來,謝為說了聲‘毛躁什么’,然后就撿起掉在地上的袋子把她拉出去了。
也不知道他們兄妹倆談的怎么樣了。
但實際上,謝為根本就沒有跟謝鳶談什么。
他只是滿足了一些女孩兒的好奇心而已——譬如怎么會來申城的,怎么認識蟲蟲姐等等這一連串問題。
謝鳶聽的云里霧里,秀眉不解的皺著:“所以蟲蟲姐是早就知道我了嗎?還看過我的照片?那她干嘛假裝不認識我?”
……
謝為有些無言以對,心想他哪知道,純粹是李芷絨沒事兒閑的。
不過他也不能直接這么說,想了想含糊道:“是我沒讓她告訴你的,覺得沒必要。”
與其讓李芷絨被覺得莫名其妙,還不如他背了這個鍋。
奈何謝鳶是很了解他的存在。
“哥,”女孩兒忍不住笑:“你才不會這么無聊呢!
他是個什么都懶得管的性格,怎么可能特意‘叮囑’李芷絨隱藏身份和自己相處。
“是蟲蟲姐暫時不想暴露我的嫂子身份吧!敝x鳶俏皮的眨了眨眼:“然后你就幫忙打掩護了!
謝為笑了聲,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就你聰明!
謝鳶得意的抬了下小下巴:“那當然!
“既然猜中了,那就別生氣了!敝x為頓了下,繼續說:“李芷絨這幾天都愁該怎么和你說這件事呢,就怕你不高興。”
都快給他聽無語了。
謝鳶眨了眨眼:“不高興?不會啊!
像是謝為這樣的直男,根本不會知道他談戀愛了,還交了一個李芷絨這樣優秀的女朋友自己會有多高興。
謝為聳了聳肩:“畢竟是騙了你一陣!
“我知道蟲蟲姐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的!敝x鳶笑了笑,唇角的梨渦若隱若現:“而且她對我真的很好!
如果有一個陌生的大美女上趕著對你好,體貼又照顧,就算是個偶爾耍一下小脾氣的嬌氣性子,你也會覺得她十分可愛的。
如果某一天她突然變成你的嫂子,那濾鏡就更大了。
比起什么生氣,女孩兒更多是覺得意外和從天而降的驚喜。
“哥。”謝鳶忍不住八卦:“你是怎么追到蟲蟲姐的啊?她……這么漂亮!
而且有錢的要命,看起來也根本不像是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人,怎么會遇到的呢?
但她貼心的省略下來沒說,怕刺痛她哥的小心臟。
謝為皺了皺眉:“我沒追她,她追的我!
……
“哥,”謝鳶忍不住笑出聲:“你怎么這么能吹?”
“……”謝為懶得跟她解釋,換了話題:“一會兒回去見到李芷絨,就按照我跟你的話說聽見沒?”
省得麻煩,也讓她面去那些沒必要的羞愧感。
謝鳶乖巧地點了點頭,但想想又說:“哥,我也告訴你一件事情吧!
“說。”
“我談戀愛了哦!
謝為微怔,然后‘哦’了一聲。
“就哦啊。”謝鳶一愣,忍不住撇了撇嘴:“你也沒點別的反應!
她是怕被教訓,特意挑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說的——反正這件事也瞞不住,這個時間節點謝為正好沒什么時間教育她。
但沒想到他的反應是這么平平無奇,就好像早就知道似的。
不過細想想似乎也不是很意外,畢竟男人是個大多數事情都懶得管的性格。
果然,謝為說:“有什么好說的?你也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紀了!
再說了他自己都談,還找了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有什么資格去教育謝鳶?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謝為對妹妹的要求只有:“保護好自己就行!
這是句意味深長地告誡——保護自己,在于方方面面對自己的負責任。
謝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回去吧!敝x為低頭看了眼手表:“這個時間今天就別回學校住了!
李芷絨那兒大的很,空著的房間都好幾個呢。
哥哥發話,謝鳶自然是沒什么意見的,再說現在這個時間,她回宿舍確實來不及了。
兄妹倆一前一后回到輸液室。
聽到腳步聲,本來窩在座位里的李芷絨立刻坐直了身子,略有些不安的望過去。
“蟲蟲姐。”謝鳶跑過去坐回她旁邊,看了看輸液瓶:“快完事兒了!
女孩兒毫無芥蒂的樣子讓李芷絨有些意外,幾秒鐘后才‘哦’了一聲。
但是裝傻的話,又不是她的風格。
李芷絨猶豫半晌,還是想和她道個歉:“鳶鳶,我……”
“蟲蟲姐,我哥有點過分哦!迸簠s打斷她的話,假裝憤憤不平:“他說是他讓你故意先瞞著我你倆的關系,然后給我個驚喜的。”
……
李芷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愣愣的眨了眨眼。
下意識看向坐在不遠處椅子上的謝為——后者直接假裝玩手機擋住自己的臉,裝死。
“不過確實很驚喜!敝x鳶歪頭看著她,彎了彎眼睛:“這么好的蟲蟲姐居然是我嫂子哦。”
對于她來說,現在的李芷絨既是朋友也是家里人了。
她是實打實的說心里話,也覺得很驚喜。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芷絨當然知道這就是他們兄妹倆的一個話術,為了避免讓她想太多了。
但謝鳶誠懇的態度她是能感知得到的,并且覺得心里暖洋洋的。
就,還好自己先和女孩兒做朋友而且也很合得來,沒有‘哥哥女朋友’的這種嫂子身份先入為主也能玩到一起去,就是她非要先披一個馬甲的目的。
李芷絨抬了抬唇角,順著臺階下:“還不是呢,繼續叫我蟲蟲姐。”
謝鳶趁著謝為出去抽煙,雙手合十的一本正經道:“那我會保佑我哥成功順利當上贅婿的!
李芷絨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上網沖浪速度快的年輕小孩兒就是會搞出很多金句。
臨近十點的時候,三瓶藥劑才輸完。
輸液室里全是硬板凳,兩個女孩兒坐了兩個多小時都有些累,站起來后腰酸背痛的。
比起自己身上這點過敏紅疹,李芷絨更擔心謝鳶這纖瘦的身體,看著女孩兒困的睜不開眼,回去的路上特意讓她一個人坐在寬敞的后座休息。
果不其然,小姑娘在路上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輸液室稍稍瞇了一會兒的李芷絨倒是不困,坐在副駕駛小小聲的問謝為:“鳶鳶真的沒有生氣嗎?”
“沒,她特開心!敝x為道:“覺得我積八輩子徳才能追到你,哪兒還顧得上生氣!
就這么淡淡的一句話成功把她安慰了。
李芷絨咬著唇忍不住笑,得意洋洋:“妹妹說的是實話嘛——就是你根本都沒追我!
謝為沒搭理她的碎碎念,開著導航慢悠悠地開車,路過一家茶餐廳店還停了下來,問她:“吃不吃夜宵?”
他記得上次來申城的時候陪她來這家餐廳了,她挺喜歡里面的烤乳鴿。
李芷絨本來想說大晚上的還吃夜宵是想放縱到死嗎?
但張了張唇又想到什么,臨時改口:“吃,叫上鳶鳶一起吧!
謝為是傍晚到的,下飛機之后直接去了她那兒又跑來醫院,折騰到現在十有八九還沒吃晚餐呢。
李芷絨本來是想給他打包一些晚餐的,但過敏之后就急著去醫院了。
眼下路過這家餐廳,正好能吃一點。
于是拽著迷迷糊糊的謝鳶一起,三個人又簡單吃了頓夜宵。
回到租住的公寓時,李芷絨找了一套自己的睡衣和沒開封的換洗衣物遞給謝鳶,又把她帶到西邊的側臥讓她休息。
女孩兒站在陽臺處看著樓下五光十色的夜景,詫異的眨了眨眼:“蟲蟲姐,你平時一個人住嗎?”
李芷絨點頭:“是啊!
謝鳶:“那怎么租這么大房子啊?”
她看到四個臥室兩個洗手間兩個客廳的時候還以為至少三個人合租呢。
李芷絨沉默,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說——總不能說自己就是這么奢侈無度喜歡大房子就租大房子了吧……
正好傳來謝為在外面叫她的聲音,李芷絨隨口搪塞了一句,趁機逃走。
洗完澡,李芷絨輸液后的藥勁兒似乎被熱乎乎的蒸汽激的上來些,整個人迷糊糊的有些困,眼皮子抬起來都有些困難的那種。
被伺候著吹干頭發后趴在枕頭上,女孩兒聽著謝為在旁邊的指揮乖乖照做。
叫她抬手就抬手,放下就放下,畢竟男人是在幫她涂藥的。
雖然身上的紅疹已經消失了大半,但涼絲絲的藥膏抹在身上還是很舒服的。
只是修長的手指沾著晶瑩蔓延到后背,緩緩推開,輕柔中又帶了絲癢時又會讓人有種異樣的感覺。
劃到腰窩,李芷絨初雪般嫩生生的肩頭忍不住縮了下,把臉埋在枕頭里悶悶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哪有人上藥……會上的這么曖昧,這么流連忘返啊!
搞得她耳朵有些紅了。
謝為沒理她,低聲命令:“轉過來!
前面也得上藥呢,只是那就理所當然的更‘曖昧’了。
雖然謝為的動作很‘正直’,但在他們本身快一個月又沒有身體接觸的前提下,一舉一動本身就能撩撥到野火燎原。
李芷絨咬著唇忍耐,纖細的手指也下意識抓著床單,十根蔥指一張一合的。
在謝為涂到鎖骨下方時,她終于忍不住問:“你一會兒不親嗎?”
手臂后背也就算了,胸口涂上藥……還怎么親。恳蛔焖幬秲。
謝為愣了下,隨后忍不住笑出聲。
李芷絨也是難得看他情緒這么直白的外露,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耳廓紅透,怒道:“你笑什么啊……不許笑話我!”
“笑你很想讓我親的樣子。”謝為低頭親了下她的唇角:“怎么這么可愛。”
難得從他嘴里聽到‘可愛’的夸贊,李芷絨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了,但是……倒不用去區分他到底想不想親。
因為謝為在身體力行的證明他很想親,溫柔的含住。
李芷絨忍不住叫了聲,下一秒又想起什么,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行不行,我剛剛忘了!迸簤旱吐曇簦骸傍S鳶還在隔壁呢。”
她這兒之前沒讓什么朋友過來住過隔壁,不知道隔音效果如何。
要是被聽見什么動靜……那就丟死人了!
“自己撩了又不負責,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兒!敝x為卻沒停下來,含糊道:“不會讓她聽見的。”
“你叫小聲一點就行!
這么久沒見了,哪能說停就停。
第97章 谷雨
怕蹭到后背剛剛涂好還沒凝固的藥膏,李芷絨只能趴著,后入的姿勢進的特別深,讓她一個月沒嘗到葷腥的身體幾乎在一瞬間就到達了頂峰。
長長的‘哼’了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里是帶著哭腔的,軟綿綿糯嘰嘰的好聽。
像是拉絲開來的年糕,在人心上糊成一團。
謝為繃緊的太陽穴跳了跳,心想不讓她叫太大聲,她也會叫的很好聽。
反倒是更撩人了。
修長的手指掐住女孩兒軟膩纖細的螞蟻腰,不斷向著自己迎合。
李芷絨小手都抓不住枕頭,隱忍的哼哼唧唧小聲說‘不要不要太快了’……但這個時候又怎么可能慢的下來?
女孩兒有些熱的身體反倒更敏感,一撞一汪水,就好像鑿進了什么溫泉泉眼里有源源不斷的熱源。
裹的舒服極了。
謝為覺得自己有點畜生,但這種時候就是沒有‘控制’兩個字的概念。
他聽著女孩兒越來越大的聲音,修長的手指捂住她的唇,低聲道:“想被謝鳶聽見嗎?”
聽到,正在**的曖昧聲音。
李芷絨當然知道他是在故意捉弄她,氣的一口咬上去——就跟小貓牙齒咬人一樣,不痛不癢的。
謝為從后面攬著她,緩緩揉捏親過的那處,溫柔的愛撫讓女孩兒本來繃緊的身子軟成一灘水。
除了剛開始著急解渴撞的那么幾下子外,他今天真的是格外溫柔。
幾乎是做的最溫柔的一次,李芷絨迷迷糊糊的想著。
就是……也蠻磨人的。
他真的慢下來,又想讓他快。
李芷絨自己都覺得自己真是難伺候,無論是床上床下。
但是,謝為還挺愿意配合她這點小矯情的。
被她意有所指的撓了撓手腕,他就心領神會的又動了起來。
就這么來回推拉,慢慢悠悠,顯然是顧忌著她剛吊完水沒幾小時的身體。
不過這種獨特的**方式,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李芷絨感覺自己就像是從里到晚從上到下被按摩了一頓,暖洋洋熱乎乎的。
甚至難得有種,不愿讓他離開的感覺。
困得迷迷糊糊,她還拉著男人的手,嘟嘟囔囔地說出虎狼之詞:“你就呆在里面吧!
……
謝為:“認真的?”
“嗯!崩钴平q閉著眼睛哼了聲:“很舒服!
正好冬天很冷,她怕冷。
清晨,謝為在李芷絨睡得正香的時候輕手輕腳走出臥室。
他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兒了,到哪兒都是熟門熟路的,直接去廚房看了看冰箱——平時總叮囑她買點新鮮的蔬菜生鮮,唔,現在看來挺聽話的,家里什么都有。
不過極大概率是過來幫她做飯的阿姨買的就是了。
謝為拿出幾樣東西準備做早餐,一轉頭看到謝鳶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出來的,正在廚房外面看著他,叫了聲‘哥’。
他手指比了下‘噓’,低聲說:“小點聲。”
李芷絨那家伙睡覺淺得很,動靜稍微大點就會把她吵醒的。
謝鳶小嘴巴張成‘o’型,半晌后忍不住笑:“哥,原來你談戀愛也會這么貼心啊。”
嘖嘖嘖,簡直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謝為沒理會她的調侃,問:“想吃什么?”
“陽春面!”謝鳶自然是知道哥哥最拿手的東西是什么的,毫不猶豫地說。
兄妹兩個的作息時間早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規律了,但指望著昨天累到加上過敏的李芷絨這么早起是不現實的。
謝為只煮了兩個人的份量,快速弄完面對面吃了起來。
“哥。”謝鳶一邊吹著面條一邊在熱氣蒸騰中問他:“你這次過來能待幾天。俊
“元旦假期過了再走!
謝鳶眼睛一亮:“能待著么久啊。”
謝為點了點頭:“找個時間,把你那個男朋友約出來吃頓飯!
正好他在申城,擇日不如撞日。
“……呃!敝x鳶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說這個話題,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你嚇到人家怎么辦?”
謝為長眉輕挑:“剛談戀愛就護上了?”
“哪有。”謝鳶實話實說:“是你真的很嚇人嘛。”
就謝為這種長相氣質的,自帶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壓迫感,不熟悉的人見到他真的會覺得有種說不出話來的距離感。
當然了,熟悉了之后也經常出現這種情況……
謝為‘呵’了一聲:“放心,不會為難他的。”
他又不是什么喜歡拆散小情侶的大惡人家長。
要不是李芷絨整天念念叨叨說他不上心,他都懶得提出這個邀約。
謝鳶上午還有課,吃完飯就連忙走了。
李芷絨租的房子離申大很近,她步行十幾分鐘就能過去。
謝為收拾了碗筷也沒有回臥室打擾女孩兒的補眠,拿著電腦在客廳沙發前的地毯上坐著,處理了一些能在線上解決的公務。
入職謝樅舟的公司也小半年的時間了,他在能力卓越的情況下職位竄的比火箭還快,需要處理的事兒當然也就越來越多。
等到太陽從頭照到腳了,李芷絨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她摸了下空蕩蕩的床旁邊,皺了皺眉,然后才爬起來晃蕩出臥室。
謝為聽到開門的動靜,看過去就是頂著一個雞窩頭的姑娘。
——像是她這么精致愛美的姑娘,也就在家里能這么‘不顧形象’了。
像現在,李芷絨邊揉著眼睛邊問:“你什么時候醒的啊?”
“早醒了,現在都午飯時間了!敝x為起身,走過去雙手搓了搓她的臉:“想吃什么?”
他既然來了,那肯定就是要給她兼職幾天保姆的。
“唔,吃什么都行!狈凑龅亩己退缚。
趁著李芷絨去洗漱打扮的時候,謝為很快做了兩菜一湯。
女孩兒看了眼時間,不緊不慢地吃著,和他說:“一會兒我還有課呢!
謝為‘嗯’了聲。
“不想自己去上!崩钴平q皺了皺鼻子:“你和我一起去上吧,反正是公開課。”
大學里的公開課,不是本校學生也可以去聽的。
“……”謝為忍不住笑:“你怎么這么黏人!
李芷絨聳了聳肩,說得理直氣壯:“誰規定不能黏人的啊?”
她說對啊,她就是好不容易見到男朋友就想和他時時刻刻黏在一起的戀愛腦啊。
謝為在家待著也沒事兒,既然女孩兒都這么主動發出邀請了,那自然是拾掇拾掇跟她去。
畢竟他這幾天本身就是過來陪她的,一切當然都要以她優先。
還好他年紀大,但并不‘顯老’,穿著休閑服走在校園里也不算太違和。
今天的公開課是李芷絨為了修學分過來聽的,一趟偏金融商務的講座。
她讀研了之后就讀的這個,有一說一之前大學的專業過于‘理想化’了,學個別的也比較好。
如果想要和她的生活掛鉤的話,那讀商務管理是最好的。
畢竟如果離開校園后還是被逼著去繼承家業的話……她也總得懂點什么。
謝為的工作和‘金融管理’這一套是完全無關的,但既然來都來了,也陪她認真的聽著。
只是比起他,女孩兒顯得倒沒那么認真。
就,他在旁邊的話……她總是忍不住去看。
瞄了幾次謝為都發現了,捏了捏她的手:“能不能好好聽課?”
李芷絨轉了轉眼珠,認真的小聲說:“偶爾不好好聽課一次,似乎也沒什么關系!
她就是這么擅長原諒自己的人啦。
謝為:“……”
沒理會她時不時的人來瘋,他勉強定下心神假裝認真聽課——雖然他壓根也聽不懂,但倆人如果是來教室是為了嘮嗑的,那還有什么必要過來?
李芷絨見他不理自己盯著講臺的模樣,一只手拄著下巴,更加肆無忌憚的盯著他了。
其實她是想透過謝為現在的輪廓,腦補一下男生曾經學生時代的樣子。
如果謝為有一個正常軌跡的人生,可以按部就班讀書的話……他一定會是那種最受歡迎的校草級人物吧。
就算在大學校園里剛剛走過來的一路,還有不少人在偷看他這個‘老男人’呢。
只是可惜,生活大多數時間就是沒有那么如意。
李芷絨之前在某次和謝鳶聊天的時候,還聽到她無意中透露謝為在出來之后還曾經自學考了個文憑,雖然沒上那種全日制的學校,但也算小小填補了一部分遺憾。
也是從謝鳶的口中,她碎片的拼湊起來她未曾參與的謝為的生活,發現他真的是一個很有規劃的人。
怪不得,他曾經說過自己是那個‘意外’,不過是個很美麗的意外。
公開課結束,兩個人順著人潮往外走,李芷絨邊下樓梯邊拿著手機玩,結果還沒拿到一分鐘就被謝為皺著眉制止了。
他淡淡的批評:“說了多少遍,走路時別玩手機?”
都有多少個因為這個摔倒的例子了?
……
有的時候,李芷絨真想勸謝為少看點視頻號。
找個爹系男友就這點不好,什么都愛管,女孩兒握了握拳頭,憤憤道:“我是想問問鳶鳶下課沒有!
結果還沒來得及發信息呢,手機就被搶走了。
謝為挑眉:“問她干嘛?”
“到晚飯時間了呀。”李芷絨看了眼手表:“叫她一起吃飯唄!
謝為無語片刻,直白地說:“我來是陪你的,不是陪她的!
“……。俊
“想跟謝鳶吃飯,之前在京北天天都能吃。”謝為點了點她的腦門,無奈的嗤笑一聲:“你非得天天在咱倆之間安排個電燈泡嗎?”
這還是那個自詡為‘戀愛天才’的小作精嗎?
簡直是太沒有眼力見兒了。
第98章 谷雨
陳彥芝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李芷絨還沉浸在和謝為在房間里廝混到‘醉生夢死’的狀態中。
電話響了三遍她才聽見‘嗡嗡’的震動聲,忙說:“你……你把我手解開吧……”
聲音顫顫巍巍的,有種**到熟透了的酥麻感。
雖然是她主動讓他用領帶把自己手捆住的,想試試更多的玩法,但現在認慫了的也是她——來電話了只是一個狼狽借口而已。
謝為看破不說破,把人欺負夠了就放開了。
李芷絨雙腿都跪不穩了,蹭到床頭去拿手機,然后趁著男人不注意的時候狠狠踹他一腳。
當然,她這點‘狠狠’的力度其實就是在等于給他按摩。
謝為一挑眉,把人又拉了過來:“還沒**夠是吧?”
“哈哈哈,別鬧!彼讣庹门龅剿g的癢癢肉,李芷絨笑個不停,指了指手機屏幕:“我媽媽!
這下子謝為也不能鬧了。
他老實的把人抱在懷里,聽著女孩兒講電話。
在安靜的環境中,電話對面的聲音也十分清晰。
陳彥芝問她元旦節回不回去。
“放三天假就不回去了吧。”李芷絨把玩著謝為修長的手指,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還得好好學習呢,反正離過年也沒多久了。”
好好學習……謝為有點想笑。
陳彥芝發現不對勁兒:“你聲音怎么回事?感冒了?”
“沒有啊。”李芷絨忙說:“我睡午覺呢,被你連著三個電話吵醒了!
她把‘午覺’的定義稍稍上升了一下。
“……”陳彥芝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那你不回來,我去看看你?”
按理來說李芷絨聽到她這么說是想直呼救命的,但她也并非全然沒心沒肺的人,相反非常敏感。
比如現在,就能聽出來陳彥芝的態度比起平常有些不對勁兒,說話都有種喪喪的感覺。
“媽!彼翡J地問:“您沒事兒吧?”
電話對面沉默片刻,搞得這邊本來姿態輕松的兩個人也都有些緊張了,面面相覷的等待著。
半晌,陳彥芝也沒有矜持,對著女兒訴說了最近的困境:“還不是離婚官司那點事!
她和覃饒離婚證是成功領了,但離婚官司和撫養權這邊是始終掰扯不明白。
正常的離婚官司最多半年,陳彥芝的訴求是想要覃邈的全權撫養權,讓覃饒以后不能隨便過來見面的那種。
但男人不知道從哪兒找來個特別厲害的律師團隊,列出了這么多年期間覃饒帶孩子更多和覃邈更加‘深厚’的證據,眼下不但想爭孩子還想要一大筆撫養費。
就算陳彥芝有錢有勢,但這種牽涉到血緣關系的離婚官司還是太難打了。
尤其覃邈還小,覃饒抓準陳彥芝工作太忙,平時都是自己陪伴這點,律師團隊揪著這個大做文章。
奈何李芷絨也不是學法律專業的,聽她倒了一通苦水也沒什么辦法,反倒有些茫然:“那怎么辦?拿不到邈邈撫養權嗎?”
“不至于,覃饒就是想扒我一層皮而已!标悘┲ダ湫,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我肯定不會讓他這么輕易得逞。”
……
李芷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其實陳彥芝最不缺的就是錢,而覃饒想要的就是錢。
問題本來應該很好解決,就是不知道那邊是有多么獅子大開口,能讓她氣成這樣。
李芷絨張了張口,剛要安慰她兩句,陳彥芝在對面有自言自語似的說:“算了,你不回來也行,一攤子亂七八糟的事兒,你回來我也沒空陪你!
“……”
“等過年再說吧。”陳彥芝問:“你最近還老實吧?有沒有跟那個姓謝的聯系?”
……這什么監督中小學生的提問啊?
李芷絨抬眸看了一眼正摟著她的‘姓謝的’,有點想笑。
“你說呢!彼翢o心理壓力的睜眼說瞎話,甚至還故意反問:“你沒派人盯著我嗎?”
陳彥芝嘆了口氣:“我真沒那么閑,跨省還得盯著你,這全看你自覺性!
李芷絨淡淡道:“哦,那我很有自覺性。”
陳彥芝那邊似乎也挺忙的,和她說兩句就捂住電話和秘書說兩句,然后又交代了幾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李芷絨盯著手機看了會兒,才回頭問謝為:“謝姓男子,你有什么感想?”
這種電話的內容被聽見了,還怪尷尬的。
不過謝為早就適應了陳彥芝的各種陰陽怪氣和敵意,感想就是毫無感想。
他反倒更關注另一件事:“你媽媽在和人打官司?”
“嗯啊,就她后來找的那個小老公,離了!崩钴平q雪白的肩頭聳了聳:“現在就在爭財產分割和我妹妹的撫養權呢!
“好像那邊下血本找了個挺厲害的律師團隊,有點棘手!
謝為思索片刻,說:“我認識個很厲害的律師,你推給你媽媽試試吧!
“?”李芷絨眨了眨眼:“你怎么認識的?”
難道他有什么需要打官司的經歷嗎?
謝為‘嗯’了聲,平靜地說:“我當年的官司是她幫忙的,減的最輕量刑!
李芷絨愣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不是謝為第一次提起他有一段黑暗的時期,但還是第一次提起其中的細節。
就……這種在別人眼里感覺壁之不及的‘丑陋’過去,他真的只平靜到當作一段經歷。
好的壞的,都可以大方坦然地提起。
李芷絨想了想,問:“當年幫你打官司的律師,你還有聯系啊?”
謝為:“她是小五老公的媽媽!
“……”這是個什么復雜的關系,李芷絨簡直驚呆了,但很快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那當年是小…你這個朋友小五幫你找的律師?”
要不然不會牽扯這么多人的。
果不其然,謝為點了點頭。
“我出來后一直想謝謝她,但她和家里人搬到別的城市去了。”他平靜的敘述后來是怎么聯系上的:“去年又回來了,開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我才有機會當面感謝她!
一個好的律師對于需要被拯救的人而言,是有再造之恩的。
所以心懷感激,在他看來就是最基本的道德而已。
李芷絨聽著,真覺得他口中的這個律師蠻厲害的:“那你有聯系方式嗎?”
“嗯,她叫白若眉!敝x為伸手摸到手機:“我和白姨說一聲,然后把微信推給你!
李芷絨乖巧應了聲:“好哦!
“你到時候推給你媽媽就別說其他的了!敝x為碰了碰她的鼻子:“懂么?”
……
廢話,這個道理李芷絨當然懂。
自己和謝為現在可是‘地下戀’狀態,怎么可能讓陳彥芝發現端倪啊。
要是說這個律師是謝為介紹的,那估計陳彥芝這個官司不打了都不帶用的。
不過……
“你都被我媽損成這樣了惦記著還幫她找律師啊。”李芷絨抱住謝為蹭了蹭,異常欣慰:“真好!
而且這還是不會被公之于眾的一件好事,也就是說他即使做了,陳彥芝也不會知道,更別妄論去討好她。
他在女人心里還是那個十惡不赦的‘混混’形象。
“沒辦法!敝x為平靜道:“愛屋及烏!
他一向是個涇渭分明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喜歡李芷絨,不喜歡陳彥芝,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
但對女孩兒的喜歡可以完全壓倒性的壓過那些反感,不喜歡……所以做什么都甘之如飴。
元旦那天,李芷絨把謝鳶叫到家里來過節,特意囑咐讓她帶上她的男朋友。
謝為對此并無意見,他離開申城之前總是要見一次的,在哪兒見不是見?
但謝鳶就有些忐忑了,她覺得這樣的畫面特別像是見家長……哥哥嫂子都出面了,還聚在家里吃飯。
就,自己剛談個戀愛沒幾天,帶著男朋友見家長多奇怪啊。
謝為完全不理解女孩兒的糾結,直接的說:“你哪兒來那么多意見?不想在家里吃那就出去吃!
反正就是吃一頓飯而已。
“……”謝鳶無語,心想這哪是就吃一頓飯的事。
她求助的看向李芷絨,后者拍了拍她的肩,笑瞇瞇道:“怕什么啊,你之前不還說要把男朋友介紹給我看看嗎?”
謝鳶看著謝為走去陽臺抽煙了,才敢小聲蛐蛐:“蟲蟲姐,我是要介紹給你,又不是給我哥看!
這是有本質區別的好嗎!
“害,”李芷絨直言不諱:“你哥又不會把人吃了!
謝鳶:“……”
“這樣吧,我攔著他不讓他說什么過分的。”李芷絨寬慰著謝鳶:“保證只是單純的吃一頓飯行吧?”
他們也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想看看小姑娘的對象靠不靠譜而已。
謝鳶想了想,還是艱難的同意了。
只不過元旦節那天,在場四人其實只有小姑娘一個人緊張兮兮而已。
霍埸不算那種話特別多特別e的人,但非常松弛,和謝鳶差不多的年紀做事卻挺成熟,拎著東西上門問好,無論是見到謝為還是李芷絨都沒有半分怯場的模樣。
而且上來就叫‘哥’和‘嫂子’了。
給謝鳶害羞的不行,小手一直悄悄掐他。
李芷絨第一反應是看向謝為,怕男人聽了不開心,但他也沒什么反應,就淡淡的點了點頭。
平靜到……就仿佛不是第一次見霍埸,好像之前見過似的。
她覺得納悶兒,但也沒多想,招呼著兩個年輕人上桌吃飯。
人多就吃火鍋了,簡單又方便,熱氣騰騰的也有種過節的氛圍。
吃飯過程中霍埸也是有問必答,非常配合但姿態又不是很低的模樣。
李芷絨琢磨著這家伙的言行舉止再看看他手腕上戴著的理查德,總覺得此人不簡。
就,十八九歲的男生戴這么貴的表,說話做事都這么游刃有余的樣子……謝鳶不能是被什么富二代忽悠了吧?
李芷絨有些擔憂的想著,尋思一會兒必須得和謝為說一下這件事。
吃完飯,她找了個切水果的借口把他拉進廚房,小聲說:“你不覺得這個霍埸不對勁兒嗎?”
謝為隨口應了聲,卻是毫不著急的樣子,倒是真從冰箱里拿出水果了:“我切,你出去陪著他們吧。”
……
李芷絨無語片刻,心想她也不皇上不急太監急了。
從廚房走到客廳,她離得挺遠看到小情侶背對著這邊的方向坐在沙發上,用水果刀削梨玩兒。
“我不會削皮。”霍埸湊近謝鳶:“你喂我吧!
這家伙在單獨面對女孩兒的時候不但手腳疑似殘廢,就連聲音都變得夾起來了。
……
李芷絨這才領悟到謝鳶之前為什么和她吐槽自己男朋友挺‘幼稚’的。
呵,男的真會裝。
第99章 谷雨
飯后水果的流程結束,兩個年輕人告辭離開,李芷絨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家政阿姨讓她過來收拾屋子。
就,亂七八糟的客廳廚房她是收拾不明白的,也不想讓謝為收拾,干脆就叫人來了。
然后趁著元旦的最后一天——也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還能有時間出去逛逛。
申城到了這個時間也冷了,李芷絨‘全副武裝’,甚至戴上了胖乎乎的手套,拉著謝為一起壓馬路。
隔著口罩,她甕聲甕氣地問:“你怎么對鳶鳶的男朋友什么意見都沒有啊?”
剛才在家里一直沒什么機會問,都快憋死她了。
謝為挑眉:“能有什么意見?”
“就,”李芷絨被問的一噎,嘟囔著:“考察考察人品,問問家里情況什么的啊?”
雖然她也沒經歷過‘被見家長’的事情,但也覺得這次的流程未免太簡單了。
“他們只是談個戀愛而已!敝x為淡淡道:“沒什么好究根問底的!
這算是一種變相的‘尊重他人命運’,雖然是他的妹妹,但他也不想摻合太多。
李芷絨望天:“你心真大,那個霍埸好像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謝為:“我知道!
“啊?”李芷絨一愣:“你知道?”
謝為:“嗯,他和謝鳶是高中同學,我之前就見過!
啊啊。坷钴平q是真沒想到這個,不過有這個前提的話,謝為今天沒什么反應的‘不聞不問’也就不奇怪了。
這么一看他早就問過了嘛。
“怎么之前沒聽你說過?”李芷絨不解:“鳶鳶也沒提過。”
“因為她也不知道。”謝為笑了下:“也以為我是第一次見霍埸!
……
敢情這場他們以為的‘第一次’會面實際上就她和謝鳶認真覺得是第一次啊。
李芷絨震驚之下,對‘男的真會裝’這個想法更上一層樓。
不過有了這些前提,謝為在飯桌上沒問這么多,對霍埸也是一種挺放心的態度就可以理解了。
但是,李芷絨忍不住有點想八卦:“你為什么之前就見過霍埸?”
就算是謝鳶的同學……也挺奇怪的,而且是在小姑娘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謝為:“之前謝鳶做手術的時候,他跑來醫院過。”
而且是偷偷跑來,失魂落魄的等在手術室外面,被他捉住了。
這么一說,李芷絨瞬間非常能理解謝為對霍埸的‘不聞不問’了。
確實沒什么好問的了,有過那樣的經歷,當然可以對少年的人品放心。
元旦小短假轉眼即過,謝為買的是三號下午飛京北的機票,李芷絨開車送的他。
申城堵起車來和京北不相上下,需要提前一些時間就過去。
謝為本來想自己坐地鐵去算了,但李芷絨聽了立刻很不滿:“我車庫里放了好幾輛車干嘛要你坐地鐵。俊
還能不能給她一些主動的機會了。
……
謝為無語片刻,實話實說:“只是閑開車太堵!
不過女孩兒如果堅持想送,他也不會掃興。
等到了機場后還有一段時間,兩個人沒事可做,隨便逛了逛免稅店。
李芷絨在家里是什么都不缺的,單純享受和謝為一起逛街的感覺而已。
看他什么化妝品都不了解的樣子,也覺得蠻好玩的。
“你從來不護膚?”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嘖嘖’兩聲:“那皮膚還這么好,真讓人嫉妒。”
謝為還從來沒關心過自己皮膚好不好的這個狀況:“無不無聊?”
李芷絨嘻嘻笑了聲:“不無聊,你也開始護膚吧,要不然年老色衰怎么辦?”
他可本來就比她大好多歲呢?
謝為斜睨了她一眼:“嫌棄了?”
“是要讓你有危機感!崩钴平q正色道:“得時時刻刻惦記我這種美少女跑了啊,明不明白?”
李芷絨一天有一百個手段和辦法調情,謝為都已經習慣了。
他被她逗得笑了聲,隨口說:“那就買吧!
至于買回去有沒有時間護膚,能不能想起來護膚……這就不一定了。
快到登機時間,謝為也不得不去安檢,臨走時親了親她:“等你放假見。”
用不到春節那么久,再過大半個月申大就到了寒假了。
李芷絨有些悵然若失,但還是咬著嘴唇點了點頭,眼睛亮亮的看著他的背影離開。
她當然不是一個喜歡分開的人,之前享受過同居的日子,就連裝修衣帽間分開的那段時間都覺得降級消費,難受,不適應。
可是,李芷絨也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現在的情況也比離開京北之前好多了。
起碼她是自由的,謝為也是不用被打擾的。
異地戀雖然辛苦一些,但也有另類的好處。
譬如……他們每一次不長不短的分開再見面的時候,都會有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
在校園的日子真的很輕松愉快,時間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似的。
再加上她和謝為基本一兩個月就要找機會見一次,一起待幾天維持感情這個頻率,李芷絨下意識的見過這次就會期待下次。
因此也就感覺時間過的更快了。
歲月如箭,一晃眼,三年的讀研時間幾乎就要囫圇吞棗地過去了。
李芷絨是在某個早晨,接到謝為電話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又快到生日了。
他問要不要飛過來陪她過,她的生日在九月中旬,還有一周左右的時間。
“好煩啊……”李芷絨聽了,下意識的喃喃道:“我都快二十六了嗎?”
還是周歲!這未免也太可怕了。
謝為沉默片刻,淡淡反問:“你確定要在我面前制造年齡焦慮嗎?”
他還沒說自己歲數大呢,女孩兒反倒先愁上了。
聽他這么一說,李芷絨反倒開心了。
“也是哦。”她笑瞇瞇道:“就算我六十歲了,你也還是比我大七歲啊!
……
李芷絨很迅速的見好就收,聲音嬌憨中帶著理直氣壯:“你當然得來陪我了,最好提前兩天來!
這越來越大的生日,不能隨隨便便的糊弄過去的。
謝為‘嗯’了一聲:“我看下時間安排!
這兩年他的職位也是越升越快,在謝樅舟的安排下都已經單獨管理著一個分公司了。
也確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走就走的。
李芷絨掛斷電話后,已經開始期盼起一周后了。
其實過生日不是重點,又有個機會和謝為見面才是重點,也是他們之間的小情趣——她相信他心里肯定也是這么想的。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沒過兩天,李芷絨就接到了寧舒蘭的電話,邀請自己去參加她的結婚典禮。
李芷絨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結婚?你不是過年的時候剛找的男朋友嗎?”
她是沒記錯的——寧舒蘭去年才回國工作,過年期間經家里人介紹認識的相親對象也就是現在的男朋友……
結果這認識加上談戀愛才過去半年多一點怎么就要結婚了?坐了火箭速度也沒這么快吧?!
寧舒蘭聽出她驚訝,輕輕笑了聲:“這有什么意外的?到了適婚年紀,遇到各方面都覺得合適的人就結了唄,相處半年了也不算閃婚,免得家里人總是催,我工作都不消停。”
李芷絨:“……”
她算是聽出來了,寧舒蘭這打算結婚純粹就是為了避免七大姑八大姨的催促打擾。
畢竟這家伙是搞科研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李芷絨忍不住問:“各方面都覺得合適是指什么方面?你才認識他半年。”
這么判斷不會太草率嗎?雖然她知道寧舒蘭從來都不是一個沖動的人,做人穩妥,做事也一向經過深思熟慮。
她就是很好奇,短短半年時間是怎么判斷可以和這個人結婚了。
寧舒蘭淡淡道:“我們試著同居了兩個月,生活習慣挺契合的,他當醫生的也是早出晚歸,很忙,還有潔癖,跟我很合拍嗎。”
“最重要的是在床上也不錯,不是亞洲不持久男的重災區,雖然我們做的頻率也不是很多!
……
就,這么直白嗎?
果然,寧舒蘭說話是一如既往的一針見血,順帶著非常尖銳。
李芷絨忍不住笑:“就這些你就滿意了?”
什么工作忙,潔癖,早出晚歸……換在她的視角里那都是大大大大雷點!
“那還能有什么?”寧舒蘭懵懵的回:“他家里條件也還行,父母都是體制內的普通人,差不多就得了唄,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
不斷挑選的結果可能就是挑花了眼,所以她貫徹的就是‘差不多就行’。
李芷絨聽著聽著,有些沉默了。
比起寧舒蘭這種差不多就行的戀愛體驗感,她從頭到尾追求的都是極致的喜歡,相反的,合適與否倒是沒考慮那么多。
但是但是,憑什么寧舒蘭和男友認識半年就能結婚,自己和謝為折騰到現在都是第七年了也沒折騰出來個結果!
李芷絨不得不承認她有點嫉妒了。
雖然他們還沒越過父母那一關,肯定不可能這么快跳過常規步驟直接結婚,但她還是嫉妒了。
畢竟這玩意兒就怕對比。
不過嫉妒歸嫉妒,寧舒蘭的婚禮自己肯定是要出席的。
李芷絨答應了下來,回頭和謝為說了這件事。
“你不用抽時間了,過兩天我回京北!彼曇纛D了下,意味深長道:“蘭姐結婚了,回去參加婚禮。”
謝為‘哦’了聲。
“有點早是不是?”李芷絨故意說:“她就比我大一歲,居然這么快就結婚了!”
都在一起這么多年了,謝為對于李芷絨說的每句話都可謂是肚子里面撐船——了解內情。
女孩兒一般磨磨蹭蹭在這兒說這些沒用的時候,基本都是意有所指。
“干嘛?”于是謝為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也沒藏著掖著,直白的問:“你也想結了?”
第100章 谷雨
寧舒蘭的婚禮日期定在了九月十五號,據說是找風水大師算過的大吉大利的好日子。
雖然她和男朋友是經典意義上的坐了火箭一樣的走流程,但流程的儀式感還是得一切照辦。
李芷絨到了研三課就沒那么多了,特意提前回來了兩天,仔仔細細的給寧舒蘭挑選了結婚禮物。
和應妤汐約著見面的時候,李芷絨提起了前兩天和謝為的那通電話。
在他意味不明的反問之后她腦子是空白的,立刻找了個借口掛斷了。
“你說他怎么想的?突然問我那么一句?”李芷絨有些苦惱地咬著吸管:“他是想結婚了嗎?”
“……這明明是他以為你想結吧?”應妤汐聽完全過程,被她逗笑了:“所以才問這么一句。”
李芷絨被戳穿小偽裝,有些不好意思的‘哼’了聲:“我才不想結呢!
俗話說婚姻是墳墓,雖然她很嫉妒寧舒蘭的速戰速決,也覺得自己和謝為從認識到現在拖了這么多年沒什么進展挺墨跡的,但這不代表她沖動之下也準備結婚。
在謝為直白問出來的那一刻,實際上她心里的驚慌是多過期待來著。
“驚慌?”應妤汐不解:“慌什么?”
“就,其實覺得他是到了結婚的年紀了!崩钴平q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直接的說:“萬一跟我求婚怎么辦!
……
應妤汐不客氣道:“我覺得你想多了。”
說完,她怕女孩兒打自己,連忙轉移話題:“過幾天生日怎么過?”
“過什么過啊?長大一歲有什么好慶祝的。”李芷絨忍不住吐槽:“我都煩死了,時間怎么過的這么快啊。”
在謝為面前她不好意思年齡焦慮,但實際上從二十出頭到過幾年就奔三了,換成誰都得小小煩躁一下。
面對同齡的親閨蜜,自然不用藏著掖著。
“嘻,怕什么啊,反正咱們有錢有閑,沒有生活壓力也不會很快變老!睉ハΣ[瞇的捏了一把她的臉蛋:“我看你還跟大學生似的,水嫩得很。”
“本來就是啊!崩钴平q聳了聳肩:“人家還在上學呢!
所以哪怕二十六了,也可以不要臉的自稱一句學生。
兩個人胡侃著慢悠悠逛了一下午,李芷絨才終于買到一套滿意的奢侈品酒杯當作結婚禮物。
看了眼快到下班時間,她打電話給謝為,讓他來跟她們一起吃飯。
應妤汐看她掛了電話后,才若有所思地問:“你記不記得我上次和你家這位一起吃飯是什么時候?”
“記得,就三年前嘛!崩钴平q忍不住笑:“你還想各種勸分來著。”
因為當時謝樅舟不小心摻合進來,沒給應妤汐在飯桌上為難人的這個機會。
他們幾個就一起吃過那么一次飯,所以她記憶還挺深刻的。
“不是想,是我真的勸分過!睉ハ粗,神色復雜:“謝為是不是從來沒跟你提過?”
嗯?李芷絨愣。骸澳闶裁磿r候勸的?”
“就那個飯局,我去洗手間正好碰到他出來接電話!睉ハ柫寺柤,實話實說:“一時間沒忍住,就把你倆談戀愛會面臨的困境直接告訴他了!
她當時說的最多的也是他們之間的家庭背景差距,階層差距——這東西是老天爺投胎時候給的,很不公平,但事實就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如果他們堅持要在一起,兩個人都會很艱難這是明擺著的事兒。
李芷絨也會很辛苦,這是應妤汐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沒什么猶豫的就勸分了。
而事實證明,后來陳彥芝對他們這對小情侶所做的一切,還有女孩兒不得不重返校園的這個無奈之舉都在印證她當時說的話。
李芷絨呆呆的看了她幾秒,心想好家伙,謝為捂得真夠嚴實的,這么多年從來沒和她主動提過一次這件事。
如果不是應妤汐自己坦然交代,她這輩子估計都不會知道。
“你這是干嘛啊!彼行┎粯芬獾泥洁熘骸岸喙荛e事!
“你的閑事管了又怎么了?”應妤汐聳了聳肩:“而且并沒有影響你們倆的感情嘛!
……
李芷絨有點想打她。
但她這些年脾氣真的好了不少,也知道應妤汐這種從來都很八面玲瓏的人為什么要管這個‘閑事’,重話頓時就說不出口了。
“以后別這樣了!崩钴平q有些無力地問:“你沒對謝為說什么過分的吧?”
“沒有吧,如果勸他直視你倆的身份差距這種實話不算過分的話……”應妤汐嘟囔著,聲音頓了下繼續說:“不過他倒是說了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
李芷絨忙問:“什么?”
“他說你們倆的關系紐帶取決于你。”應妤汐確實是記憶深刻,所以這么多年過去,依然可以清晰地把謝為當時說的話重復出來——
“所以任何人都不用擔心他會死纏爛打,只要你想結束這段關系,隨時都可以拋棄他!
李芷絨征住。
“就是那個時候,我意識到你這個男朋友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淡的嘛!睉ハЯ颂Т浇牵骸捌鸫a自卑感就是一個男的最好的醫美,讓我看著順眼多了。”
“……別再說了你!崩钴平q聽著都有點心疼了,連忙制止她:“都好幾年前的事兒了,你說起來干嘛?”
還讓她聽著怪難受的,討厭。
應妤汐笑了聲:“這不是讓你安心嘛,我覺得只要你不松口,謝為肯定不會催婚什么的。”
因為三年前的那番話讓她覺得可能直到現在,他還是會給女孩兒‘隨時可以拋棄他’的一個余地——哪怕是兩個人現在也是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哪怕一起折騰了這么多年,消耗的不只是一個人的青春和時光。
李芷絨無語:“并沒有讓我安什么心好嗎!
反倒因為應妤汐說的這件事,讓她覺得自己這么多年都不能給謝為一個正大光明的男朋友頭銜挺過分的。
就因為階層的原因,所有人都自動覺得謝為哪兒哪兒都不好,覺得她哪兒哪兒都好,覺得他心懷不軌想當鳳凰男……可事實完全相反。
李芷絨不禁反向思考了一下,覺得要把她置換到那種被所有人惡意揣測的環境中,十有八九早就提分手了。
但謝為很講信用,真的把暫停鍵交到她手里,一直跟自己這么耗著……
應妤汐見她不說話,問了句:“想什么呢?”
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在想不能這么下去了!崩钴平q若有所思:“我應該和我爸媽坦白!
說實話,她本來就已經很厭惡這種見不得光的感覺了,今天聽了這件事后尤其想要向全世界宣告謝為的身份——這種沖動壓都壓不住。
“咳,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吧!睉ハ诤裙,聞言嗆了一下,邊咳邊說:“叔叔阿姨三年前不同意,難不成現在就會同意了?”
三年又不是三十年,還不足以改變一些人固執的想法。
李芷絨知道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但她是一個有獨立人格而且喜歡生活在‘光明正大’世界里的人,總不可能就因為別人的不同意就一直這么委屈自己,委屈謝為。
況且現在和三年前也不完全一樣了。
她已經過了那種動輒就要被威脅監視的稚嫩期,現在也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直至晚飯結束和謝為一起回笠景閣,李芷絨還在想著這件事。
看出她的心不在焉,謝為紅燈的時候主動問:“怎么了?剛吃飯的時候就感覺你不對勁兒。”
李芷絨張了張口,還是沒有問他具體是怎么被應妤汐勸分的這件事。
畢竟這么多年了他也沒和她提起一點,那肯定就是不想說。
“沒什么!崩钴平q搪塞過去,轉移話題:“明天蘭姐婚禮,你陪我一起參加吧!
這幾年他們基本不一起在公共場合露面,主要是為了避免麻煩,她今天主動提起還是有些意外的。
不過謝為看著她面色不虞,也沒多問什么,只是‘哦’了聲答應下來:“行!
反正明天是周末,完全有時間。
在寧舒蘭的婚禮上,李芷絨還是見到了不少老熟人的——主要是大學同學居多,還有另外的兩個室友。
雖然江媛和鄭依不是本地人只是在京北讀大學,但老家離的也不遠,為了參加婚禮都趕過來了。
本科畢業好幾年了,她們四個人的群依舊蠻活躍的,關系保持的還很好。
都是二十五六的成年人,大家自然有各自的另一半,見面后坐在一桌,互相介紹了一下。
除了寧舒蘭以外,江媛和鄭依都是第一次見到謝為,紛紛有種被驚艷的感覺。
“我靠,蟲蟲。”鄭依這種外向的性子更是忍不住,直接就小聲的和李芷絨蛐蛐:“你男朋友好帥!比那些娛樂圈里的208都強!
李芷絨忍不住笑,壓著唇角強行矜持:“還好還好!
早幾年聽到有人夸謝為,她一般都是想把人藏起來只給自己看,小氣得很。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她已經是一種非常樂意聽別人花式夸他的狀態了。
只是她此刻的重點也有些偏移,比如說不自覺盯著鄭依無名指上那亮閃閃的戒指,眨了眨眼:“你也結婚了嗎?怎么沒聽到信兒?”
鄭依‘撲哧’笑了聲,連忙搖頭:“沒有啦,去年過年的時候訂了個婚,就戴著戒指了。”
有很多情侶是先訂婚再結婚的,都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李芷絨不自覺嘆了口氣,感覺自己注定有些脫離這波‘合法’潮流了。
謝為勉強在婚宴上給她挑了塊看起來比較有‘姿色’的排骨,正巧聽到她長吁短嘆,不禁長眉輕挑:“又怎么了?”
從昨天到現在,總感覺她心事重重的。
“沒什么!崩钴平q點了點自己的無名指,面無表情地說著:“就突然感覺自己這兒也缺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