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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你,去陽臺。”

    不能讓他倆見面。

    上一次沈白覺來她家,因為沈燁軒要去青羊區(qū)所以沒對沈白覺做什么,這次不好說。

    “憑什么,我來姐姐家吃飯怎么了,又不是——”

    “小聲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一見面就打架!

    祝瑜把他拉到陽臺,用窗簾遮住,警告道:“他是個alpha,你是omega,打起來我這個beta攔不住,想在周末進醫(yī)院嗎!

    沈白覺的眼里充滿憎恨和厭惡:“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干了什么,我問心無愧!

    “好好,你問心無愧,我呢?別讓我受氣!弊hつ每曜忧昧艘幌滤念~頭,“藏好,別動,把你的信息素收起來!

    什么意思?

    姐姐有愧嗎,哦……哦!

    沈白覺猛然想起來自己扮演的角色,在窗簾后面站好。

    祝瑜去開門。

    “呦,老婆,我來接你咯。”

    沈燁軒笑瞇瞇地站在門口,他穿了件面料柔軟垂順的酒紅色襯衫,領(lǐng)口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來的肌膚很搶鏡,祝瑜不由得去看,總覺得應(yīng)該少了條choker……

    “七點多,怎么準(zhǔn)備吃飯了!鄙驘钴幾哌M房間,看到桌子上的熱菜,問道,“不是說好去宴會上吃嗎?”

    “宴會不是明天嗎?”

    “過了零點就是明天。今天晚上十點開始,凌晨兩點結(jié)束。”

    “你怎么沒跟我說清楚!

    突然過來嚇?biāo)懒恕?br />
    “因為你只用想吃就好,剩下的我會給你安排!鄙驘钴幍皖^看了看祝瑜的脖子,注意到她手里的筷子,問,“為什么拿了兩雙筷子?”

    啊……剛才給沈白覺拿的,一著急就攥手里忘記放下了。

    沈燁軒眉毛一挑,看著她:“是不是想到我會來,給我準(zhǔn)備的?”

    “那你想多了……”祝瑜的嘴條件反射地想反駁沈燁軒自戀的話,意識到他的眼神不對勁,連忙解釋道,“我在練習(xí)兩只手同時拿筷子,這樣吃飯的時候沒人能搶過我,哈哈。”

    兩聲尬笑,祝瑜說完都覺得離譜。

    不知道沈燁軒信沒信,反正他半晌才發(fā)出了一聲:“哇哦,我老婆真可愛?上]時間訓(xùn)練了,快去換衣服……”

    “哎?”

    平時這個時間祝瑜不拉窗簾,沈燁軒進來的時候就有點在意,看著看著,窗簾好像動了一下,他問:“祝瑜,我眼花了,那里有人嗎!

    祝瑜搖頭:“刮風(fēng)了吧……窗戶沒關(guān)好!

    “哦,我去幫你關(guān)上。”

    “別,先開著透氣!

    “透氣還把窗簾關(guān)上?”

    “剛才吃飯呢,害怕飯涼!弊hまD(zhuǎn)移話題,“我去換身衣服,你坐著別動。”

    “不用去翻衣柜,我已經(jīng)給你準(zhǔn)備好了呦。”沈燁軒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祝瑜身上,神秘一笑,熟練地從柜子里拿出來兩個整齊的袋子。

    祝瑜看了看,沒見過,當(dāng)時沒有擺在桌上:“這……你什么時候放進去的?”

    沈燁軒嘻嘻笑:“猜到你會把我買的衣服退回去,我故意藏在這里的!

    “非要換嗎……”祝瑜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當(dāng)然。”沈燁軒表情變得嚴(yán)肅,“你現(xiàn)在穿的像要去我們公司應(yīng)聘,還好我有遠見!

    他把裙子展示在祝瑜面前:“我知道你不喜歡短的,所以給你挑了這件,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幸虧只是一件普通的方領(lǐng)吊帶裙,配了件白色的斗篷披肩,版型很好,也有設(shè)計上的小心思。

    但是和他襯衫的顏色一模一樣。

    看做工應(yīng)該是同一家,甚至是配套,因為腰邊都有一個小蝴蝶結(jié)。

    “換上嘛,你就算是以普通嘉賓的身份過去,也要穿得鄭重點,對不對!

    沈燁軒在她眼前啪啪打算盤,祝瑜裝作不知道,先穩(wěn)住他:“嗯,行。你在這里等著,我馬上換!

    進臥室飛快地換好衣服,祝瑜披上披肩,透過臥室的窗戶看了眼陽臺,卻看到了……沈燁軒?

    沈白覺哪去了?

    “不愧是我精挑細選的!睆年柵_看到祝瑜,沈燁軒靠著圍欄滿意地點頭,“我老婆天生麗質(zhì),不化妝也好看!

    祝瑜瞥了一眼樓上的陽臺。

    沈白覺探出來半個腦袋盯著樓下,眼睛里的嫌惡幾乎能凝聚成激光射線把沈燁軒穿個窟窿。

    偏偏此時沈燁軒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老婆,你臉色怎么不太好啊,是衣服不合身嗎?”

    別叫了大哥,再叫小心天降正義把你砸死。

    “沒有,衣服挺好的,你去我家陽臺干什么,快回屋去。”

    祝瑜關(guān)上臥室窗戶,正要離開,收到了沈白覺的短信。

    “TO姐姐:姐姐今天很漂亮,你先走吧,我可美術(shù),我也去!

    “TO姐姐:我沒事,到吹質(zhì)量了,姐姐別在意!

    “TO姐姐:打錯字了!

    看起來沈白覺很生氣。

    祝瑜還沒來得及回復(fù)沈白覺,沈燁軒推開臥室門過來,抱住她蹭蹭:“我老婆真好看,都不舍得讓你去了!

    “也……行!

    “什么,不行!”沈燁軒捧起她的臉親了一口,輕咬她的唇,“不能出爾反爾,快遲到了,跟我走!

    怎么一言不合就親啊……

    “對了,把鞋換了!彼麖拇驳滋统鰜韨盒子,拿出一雙高跟鞋,“和裙子搭配,你先穿,不舒服了再脫掉!

    這家伙,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

    沈燁軒的車停在樓下,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一定是改裝車,因為沒有副駕駛的車座,只有駕駛座位和后面一排座椅。

    有個男beta司機開車,祝瑜只能和沈燁軒坐在一起,因為不想被他擠到,所以沒有坐在車窗邊。

    被沈燁軒抱著,祝瑜撇了撇嘴:“你這車,挺特殊,故意的?”

    “怎么會呢,我怎么會大費周章故意把車座都卸掉只為了和你坐在一起呢,啊哈哈,給我抱抱!

    “……”

    祝瑜不想說話。

    今天沈燁軒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好像,特別興奮?

    她看向窗外亮起的路燈,不知道沈白覺現(xiàn)在在哪,沈燁軒在旁邊她沒辦法向他發(fā)信息。

    司機在上快車道的前突然接到了電話。

    “喂,沈姐?哦,哦,是的在星格區(qū),收到定位了,這就去!

    車開始拐彎。

    沈燁軒握著祝瑜的手,問司機:“招彭,怎么了,油不夠?還有兩個小時,能趕上嗎?”

    招彭臉色不正常,害怕地咽了口口水,慢吞吞地說:“剛才沈姐說,小先生也要去宴會,正好在星格區(qū),讓我去接他!

    祝瑜:不會吧不會吧。

    沈燁軒握緊了祝瑜的手,語氣平淡得沒有任何情緒:“掉頭,回去!

    招彭轉(zhuǎn)彎的動作沒有停:“大先生,這是沈姐的意思,我不敢違抗!

    “呵呵,我叫個人過來她都要等三天才給我回信,怎么沈白覺一說話,效率就這么高。”

    他怒極反笑,眉峰上沾染了陰暗的涼意,眼里露出兇相,是祝瑜沒見過的表情。

    沈白覺說他也去,是這么個去法嗎,車上沒有多余的座位……

    沈燁軒摟住祝瑜的腰,把她的頭按在懷里,眼底晦暗不明:“祝瑜,你家陽臺沒窗戶。”

    祝瑜裝傻:“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感覺有人藏東西了!鄙驘钴幐邼q的情緒被潑了一盆冷水,眼底有些失落,“我聞到了,你不乖!

    祝瑜心跳加速,對委屈的人發(fā)不了脾氣,摸了摸他的頭,低聲道:“別多想!

    “哼……”沈燁軒不開心,冷聲命令司機,“招彭,你給沈時清說讓沈白覺自己坐車去。”

    “對不起大先生,我無法拒絕沈姐的要求。”

    “嘁!

    沈燁軒把祝瑜的披肩整理好,連著她的胳膊一起摟住,額頭抵在她肩膀。

    他鼻間的熱氣縈繞著脖子,祝瑜聽到他小聲嘟囔道:“我要睡覺,你不要和別人說話!

    “好……”祝瑜微微側(cè)頭看了看沈燁軒,他閉著眼睛,應(yīng)該是妥協(xié)了。

    祝瑜不是很清楚沈家的事情,只看沈白覺每天畏畏縮縮地過日子,她以為沈白覺真的不受家里待見,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不是這樣?

    繞了幾道街,車停了。

    祝瑜看到車窗外路燈下沈白覺的身影,他竟然還有時間換衣服,穿了身休閑清爽的套裝。

    沈燁軒的胳膊收緊,眼睛眨巴眨巴,眼睫毛掃動祝瑜的頭發(fā),不知道在想什么。

    招彭下去,給沈白覺打開車門,恭敬地彎腰:“小先生,請上車!

    沈白覺探頭,面無表情,帶著車外的涼氣坐在祝瑜旁邊。

    祝瑜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沈燁軒,你沒事改裝什么車啊。

    被夾在中間怪尷尬的……

    “先生和小姐,請坐好,要走了!

    招彭當(dāng)然知道現(xiàn)在的氣氛相當(dāng)詭異,他在沈家開車十幾年,第一次見大先生和小先生坐一輛車,他非常擔(dān)心接下來的路程。

    沈姐在公司出事的情況下還能舉辦生日宴會,不知道扛了多少壓力,希望中間這位小姐可以穩(wěn)住兩位先生,別添亂就好。

    招彭記得她是大先生的未婚妻,但,小先生也喜歡。

    半年前許久沒回家的小先生在家里大鬧了一頓,沈家干活的人幾乎都知道這件事:作為omega的小先生,喜歡一個beta喜歡了十幾年,但是陰差陽錯下沈姐讓大先生和那個beta訂了婚。

    就是這位小姐吧。

    同為beta,招彭知道待在沈家的alpha旁邊有多難受,特別是喜怒無常的大先生。

    真不容易啊。

    車在快車道行駛了一段距離,沈燁軒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不變,但吐息逐漸變熱,讓祝瑜很癢,微微動了動身子,他一點力氣沒松。

    “姐姐!鄙虬子X突然說話,把祝瑜和招彭都嚇得身子一抖。

    “學(xué)校讓我們完成實踐作業(yè),要找地方實習(xí),你在星格區(qū)比較熟,有沒有推薦?”

    他在給祝瑜解圍,但語氣沒有感情,和他身上一樣,寒氣逼人。

    “祝瑜……別說話,我想睡覺!鄙驘钴幩闪它c力氣,在祝瑜耳邊吐氣,“你耳朵好紅啊,很熱嗎!

    冰火兩重天。

    一直憋著好像不太行,祝瑜胳膊用力想把沈燁軒松開,沒想到他箍得更緊,肩膀上的頭抬起,幽怨地看著祝瑜。

    沈白覺雙手環(huán)胸看著窗外,指桑罵槐:“某些人真是賤,不顧姐姐的感覺。明知道這個姿勢不舒服!

    沈燁軒終于換了個姿勢,但手臂仍然摟著祝瑜的腰,向沈白覺翻了個白眼:“你喊誰姐姐?這是你嫂子!

    “顛倒黑白,真惡心。”

    “罵誰呢!

    別別別。

    祝瑜像被踩到了尾巴,對司機說話轉(zhuǎn)移話題:“對了!那個司機先生,您開車?yán)蹎?要我我替您開會兒?”

    沈燁軒把她的腦袋轉(zhuǎn)過來:“祝瑜,你穿的高跟鞋,不能開車!

    原來換鞋的算盤打在這,祝瑜無奈地看了看沈燁軒,真是會算計。

    沈燁軒摸著她的后腦勺,對她做口型:不能理他。

    祝瑜頭稍微偏一下就被沈燁軒正過來面對他,腰上的手熱得發(fā)燙,他故意和她靠得很近,幾乎鼻尖碰鼻尖。

    手上一涼,祝瑜瞳孔收縮,沈燁軒輕聲問:“怎么了!

    “沒事……”

    沈白覺在摸她的手。

    車窗的倒影里,沈白覺并沒有看他們這邊,但是手指間涼涼的觸感除了沈白覺還能還是誰。

    他的手指在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擦,最后籠住了她的指尖,摸索著去圈手腕。

    臉上的熱氣和手邊的涼意在來回拉扯,狹小的車廂里祝瑜的意識有點模糊。

    “祝瑜,你應(yīng)該看著我。”

    “姐姐……”

    太怪了太怪了,兩個神經(jīng)病,腦子要不正常了。

    “不行,差不多得了!”祝瑜推開沈燁軒,抽回沈白覺握住的手,一人扇了一巴掌。

    “規(guī)矩坐好!別動!”

    招彭瞪大眼睛,差點超速。

    第22章

    沈白覺被打了一巴掌后臉上泛紅,但嘴角隱隱有得意之色。

    真好,他在姐姐心里和沈燁軒是同等地位,怎么做能再高一點呢。

    “手疼嗎,下次你提前說,我可以自己來!鄙驘钴幦嗔巳嗄,祝瑜真生氣了,下手很重,還好他的五官都是原裝。

    祝瑜雙手環(huán)胸,披肩滑落在胳膊上,攥了攥手指,皺著眉道:“一會兒到宴會了,你們裝不認識我!

    沈燁軒:“為什么?”

    沈白覺:“姐姐,為什么?”

    “嘖,沒禮貌,叫嫂子!

    “滾,憑什么聽你的!

    “閉嘴,想夜跑嗎,再吵你們都下車!

    祝瑜閉上眼睛,不想看這兩個人:“我要安靜吃飯,別讓我見亂七八糟的人,把我當(dāng)只用吃飯不用上桌的普通嘉賓就好!

    祝瑜提前上網(wǎng)搜了一下,沈時清這次生日宴會的舉辦地是未釀區(qū)沈家的幾百平大別墅,來賓和九條公司相關(guān)的人物肯定不少。而且還有黃牛在網(wǎng)上買票,最低價格十萬。

    市民對九條公司的風(fēng)評不好。殺人犯顧晃在他們心中是正面形象,祝瑜作為警察,不能和公司有明面上的關(guān)系,不然很容易被極端人士刁難報復(fù)。

    這次來主要是吃速食吃膩了,有些嘴饞。早知道有這么多事,還不如老老實實在家吃自熱米飯。

    “哼……”沈燁軒不想按祝瑜說的做,他請祝瑜來這些宴會,就是想大大方方地向那些人宣布祝瑜是他的未婚妻。

    他做過最后悔的事情是當(dāng)初訂婚宴故意遲到,不屑見沈時清莫名其妙塞給他的beta。他作為頂級alpha,怎么能找一個beta當(dāng)伴侶。

    現(xiàn)在啪啪打臉。

    第二后悔的是耗費心神冒著被貼罰單的風(fēng)險把車改造成這樣,結(jié)果沒達成目的,還讓沈白覺坐上了。

    惡心的omega信息素在車?yán)锩鎭y竄,沈燁軒時刻小心,不想上祝瑜沾染上半分。

    沈白覺看了眼祝瑜又收回視線,道:“姐姐,我跟公司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不認識亂七八糟的人。”

    意思是祝瑜可以跟著他,他離開沈家就是不想和公司同流合污。

    姐姐的態(tài)度和自己一樣,太好了。

    “不許。”沈燁軒扭過頭,神色陰冷,占有欲作祟,手不自覺地要去摸祝瑜的腰。

    祝瑜眼神警告,沈燁軒才罷休。

    “都說了,今天不認識你們,我是買了黃牛票進來的,別理我,不然拉黑。”

    沈燁軒收回手,故意把腿叉開挨著祝瑜的裙擺,漫不經(jīng)心又帶著炫耀:“這個月你第二次和我玩這種play,好吧好吧,陌生人就陌生人!

    這話像說給沈白覺聽的,沈白覺當(dāng)然聽到了,冷笑一聲。他也不想想為什么是陌生人,當(dāng)然是因為姐姐和他根本不熟。

    沈燁軒心情很好地哼小調(diào),他想通了,反正宴會結(jié)束后祝瑜不能躺別人床上休息。

    吃完飯要睡覺吧,睡覺要躺床上吧,這次宴會的別墅根本沒幾間臥室,沈時清一間,沈熾一間,沈白覺一間,他一間,傭人兩間,沒了。

    祝瑜能睡哪呢,當(dāng)然是睡他床上啦。

    氣氛逐漸安靜,招彭松了口氣。

    剛才突然重現(xiàn)了半年前大先生和小先生打架前的氣氛,狹小的車廂里相當(dāng)壓抑。他對小先生不熟,但他可清楚大先生發(fā)脾氣前的氣壓了。

    感謝您,beta小姐。

    ……

    10:13到達,遲到了十三分鐘。

    車停在一棟歐式的別墅門前,花紋復(fù)雜的柵欄鐵門內(nèi),一條鋪著大理石的寬闊道路兩旁擺著這個季節(jié)的花朵,香味撲鼻。

    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路兩邊桌子上的食物,剛出鍋,有的還冒著熱氣,看著就比速食和合成食物有食欲。

    院子里人不少,應(yīng)該零點的時候才是宴會重點,遲到一會兒沒關(guān)系。

    沈燁軒從左側(cè)車門下車,向祝瑜伸出手:“歡迎來我家。”

    沈白覺從右側(cè)下車,在車門等祝瑜:“姐姐,我?guī)闳松俚牡胤!?br />
    能把車頂打開讓她爬出去嗎……

    “司機先生,可以帶我從人少的地方進去嗎,謝謝您!

    他懂,這是人情世故。招彭剛才聽到祝瑜的話,要裝不認識,買的黃牛的票。正好,他知道黃牛票的專屬通道。

    招彭按下方向盤下的按鈕,車門自動關(guān)閉。

    “好的,很樂意為您效勞!眱晌幌壬雌饋硭懵犨@位小姐的話,討好她或許能得點好處。

    “喂!招彭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關(guān)什么門啊!剛才沒見你這么聽話!”沈燁軒氣得踹了車屁股一腳,“祝瑜!祝瑜,你等著我去找你!”

    “切,惡心omega!鄙驘钴幚淅淦沉艘谎凵虬子X,整理衣裳從大門進入。

    他腳邁進門里,上身還在門外,歪頭挑著眉對沈白覺說:“我現(xiàn)在就是喜歡她,怎么了?”

    “……”

    沈白覺的眼里沒有高光,臉上的表情平靜而寡淡,無視沈燁軒欠揍的話語,從另一個門直接進入別墅內(nèi)。

    繞過人群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間里除了落灰沒有其他變化。坐在椅子上,沈白覺摘掉袖子掩蓋下一直閃著紅光的手鏈。

    黑色手鏈閃爍著一條紅字:您當(dāng)前無任務(wù)!殺意超過90%!警告!警告!

    想殺人。

    等下一次他去青羊區(qū)就動手。

    沈白覺把手鏈放到抽屜里,看了看時間,準(zhǔn)備去找祝瑜。

    ……

    “謝謝您,司機先生!倍际莃eta,好說話,祝瑜下車向招彭再次道謝,“剛才多謝您了!

    招彭微笑道:“不客氣,希望您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借您吉言!

    這是個側(cè)門,通向別墅花園,有些黑,直走能走到剛才鋪滿大理石的主路。祝瑜把頭發(fā)披在脖子上,遮住傷痕,聞著香味過去。

    院子里布置得很有森林party的感覺,氣球、橫幅、LED燈,人們聚在一起,或吃飯或聊天,不算冷清。

    應(yīng)該都是地位不高的人,大部分都是beta,祝瑜混入其中,沒人注意。

    雖然這里的人不重要,但菜品沒有絲毫敷衍,各種美食都有,烤鴨、牛排、海鮮、小蛋糕、壽司……幾乎涵蓋了所有具有地區(qū)代表性的美食。而且食材新鮮,用料豐富,量大管飽。

    祝瑜拿著空盤子準(zhǔn)備再去夾個小蛋糕,只剩下最后一個,眼看著被別人夾走了。

    沒關(guān)系,祝瑜去夾旁邊的壽司。

    很好,又被夾走。

    只是兩個小吃,祝瑜不在意,反正會補貨,等一會兒沒事。

    她離開食物抬,坐在長椅上喝了口果汁,正好消食。

    一個男beta端著盤子坐在她身邊,遞過去剛才被夾走的小蛋糕和壽司,問:“你怎么不生氣啊?不想吃嗎?”

    祝瑜喝了口果汁:“你故意的?”

    這個男beta長得比一般beta高,穿了件黑色襯衫,三七分發(fā)型,臉上精瘦,看面相是個很健談的人,頭頂有個會發(fā)光的……呆毛?

    看到祝瑜抬頭,男beta驚訝道:“呦!這不是祝瑜嗎!”

    祝瑜瞇眼仔細瞧了瞧:“我認識你嗎?”

    “我呀,你怎么不記得了。上學(xué)的時候我坐在你后面,有一次在課上喝汽水,我打不開,晃了晃不小心崩了,弄你一身!

    ……哦,想起來了,樂正朝。

    確實是同班同學(xué),上課的時候老睡覺,還睡不安穩(wěn),總是睡著睡著把桌子放倒,祝瑜坐在他前面后背受了不少驚嚇。

    樂正朝哈哈笑道:“你怎么在這,真是好久不見了,穿得人模狗樣差點沒認出來!

    “呵呵,你也不錯嘛,看起來衣冠禽獸的。”

    “哎呦,還是這么會說話!

    沒想到能遇到老同學(xué),樂正朝很高興,連珠炮似的開始問問題:“你不是和老電考警察去了嗎,怎么會來沈家公司的晚會啊,你和老電還——”

    “我買黃牛票進來的,聽說這里菜好吃!弊hご驍嗨,樂正朝的輸出能力和上學(xué)時一點沒變,甚至加強了不少。

    樂正朝頭頂?shù)拇裘W著五顏六色的光,是裝飾還是什么?

    “哈哈,就說沒有人不會好奇我的呆毛!彼鹗种苯影汛裘断聛磉f給祝瑜,“給,看吧!

    “這……”沒了呆毛后他的頭頂禿了一塊,祝瑜站起來看到一層金屬。

    樂正朝笑道:“之前頭骨被打碎了,還好遇到好心人救我,給我做了個義肢手術(shù),現(xiàn)在我是個鐵腦袋!

    祝瑜把呆毛插回頭頂,好奇道:“你畢業(yè)后在做什么?”

    他不像是買票進來的,憑祝瑜上學(xué)時對他的印象,他也不是能做出來大事業(yè)的人。

    “我跟著沈家做生意,義肢是他們給我付的錢,這次晚會也是他邀請的我!

    “話說回來,咱也是這么久沒見過了,帶你吃點好的。”

    學(xué)生時代他和祝瑜還有另外兩個beta玩得很熟,在老同學(xué)前樂正朝想顯擺自己的人脈,偷偷在祝瑜耳邊說:“我能進大廳,那里面有從瑚島空運過來的海鮮和椰子,要不要搞點?”

    祝瑜有點猶豫:“我買票進來的,去里面會不會不好?”

    “怎么會,現(xiàn)在才什么時候,沈姐忙死了,十一點五十之前過來就不錯了,其他人都在談生意,剛才我就去過一次,沒事,走。”

    來都來了,不能白來。

    他說的龍蝦和金槍魚實在太誘人,祝瑜裹了裹披肩,準(zhǔn)備進去賭一把,遇到沈家人就說不認識。

    富麗堂皇的大廳像宮殿,生日宴會確實做足了準(zhǔn)備,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頭頂?shù)臒舨恋蔑痢?br />
    氛圍和院里很不一樣,很多西裝革履的alpha和他們的伴侶omega,專注和身邊人談?wù),菜還沒有上過一輪。

    樂正朝說得沒錯,大廳里的食物比院子里好很多,味道和口感是兩種級別。

    “這里東西這么好,你剛才去院里干什么?”

    “有人讓我注意一下別出亂子,我就去瞅瞅。看見個穿裙子的有點眼熟,這不就遇到你了嘛。”

    “挺好!弊h]空和他說話,又叉了一只龍蝦尾放到嘴里。桌子上醬汁也是頂級,蝦肉的口感和醬汁的味道很好的融合在一起,美味到味蕾爆炸。

    好吃好吃,現(xiàn)在這些東西可遇不可求,能不能和他們說一下,等宴會結(jié)束讓她打包拿回去。

    “喂,那邊還有好玩的,要不要去看看!

    “有吃的嗎?”

    “還吃啊,你是鐵胃嗎,都吃多少個了,吐了我可不管!

    祝瑜摸了摸肚子,確實,需要去溜會兒歇歇再吃。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這棟別墅里有個酒吧!

    “別,不用了,我去院子里走走吧!笔覂(nèi)遇到他們的概率太大,有其他人在會尷尬,沒有其他人在更尷尬。

    “哎呦,你上學(xué)的時候還天天進酒吧玩呢,現(xiàn)在裝什么。走,跟我進去,多認識點人也好,你買票進花了不少錢吧,我可是白嫖!

    樂正朝拉著祝瑜去開一樓最里側(cè)的房間門,為了躲旁邊一個端飯盤的omega,祝瑜只好跟著過去。

    門打開,看到了沈熾。

    “呀!熾姐,好久不見吶!”樂正朝很會說吉祥話,“您最近肯定干了不少大事,額頭冒金光啊。”

    “哎呦不錯嘛,小朝!

    沈熾站在門口應(yīng)該是剛進去,脫好外套,看到樂正朝拉著的祝瑜,瞳孔一震眨了眨眼:“你、你不是那個,那個,阿魚?”

    沈熾那時候明明帶了人皮面具可以掩飾身份裝不認識,但她都喊出來了,祝瑜沒辦法,裝作驚訝:“你是、焱!”

    “別!別在這說,你過來。”沈熾把兩人都撈進房間,看了看四周沒有陌生人后,松口氣,“別在這里叫我外號啊,被發(fā)現(xiàn)就完了!

    樂正朝疑惑:“你們認識?可是祝瑜你不是當(dāng)警察去了……嗎。”

    說完這句話樂正朝才知道自己干了件蠢事。知道祝瑜是警察還把她帶過來見他們——一個個在青羊區(qū)都有身份的嫌疑犯。

    祝瑜退后靠墻,收回對樂正朝的好印象,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嘴比腦子反應(yīng)快。

    “。烤?”沈熾撇撇嘴逼近祝瑜,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他爹的,你騙我?你就是警察?!”

    “別激動,我可以解釋。”

    “沈熾,你腦子不好就別怪人家。”沙發(fā)上穿來沈燁軒的聲音,祝瑜看過去,沈燁軒搖了搖手里的酒杯向她點頭。

    怎么說,還好有他在?

    至少幫她解了個圍。此地不宜久留,祝瑜去摸門把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打不開,好像上鎖了。

    某人悄悄把遠程鎖放到口袋里,抿了口酒。

    沈熾在這里說話沒有刻意降低聲音,隔音效果一定很好,F(xiàn)在走不了,祝瑜四處看了看,屋子不大,有一排沙發(fā),墻邊立著是個柜子,里面都是好酒。

    “你還說,你不是也被她騙了?她肯定是為了季縱去的,天啊,我還那么傻,給她說季縱住哪!

    沈熾倒在沙發(fā)上看到沈燁軒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止不住道:“裝什么啊,我可記得,你喝醉酒把人家往屋里一帶,人家男朋友還在屋外看著呢,你個牛頭人,怎么就好這口!

    沈燁軒臉色一變。

    祝瑜沒來得及拐走這個話題,樂正朝飛快走過去道:“什么男朋友啊,是老電嗎?”

    “什么?你知道,難道他也是警察!”

    他們對祝瑜的敵意不大,樂正朝習(xí)慣性地討好他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她是我同學(xué),當(dāng)初他們一起考的,沒想到都兩年了還在談。”

    沈熾無語看天:“我就知道,氣死我了!

    “樂正朝你瞎說什么!弊hみ^去揪掉樂正朝頭頂?shù)拇裘渎暤溃霸僬f頭給你薅了!

    沈熾對祝瑜騙了她這件事心里窩火,添油加醋道:“小朝也沒說錯吧,那不是你男朋友嗎,明明當(dāng)著我的面說‘我~愛~她~’,我可不聾!

    明明重點是警察身份,怎么就揪著鐘離止不放。

    祝瑜第一次這么心虛,偷偷看了眼沈燁軒。

    沈燁軒一直在看祝瑜。

    那兩個東西說的是人話嗎。

    誰啊,誰是祝瑜男朋友啊。

    那個叫鐘離止的alpha警察?哦,怪不得出了青羊區(qū)就迫不及待把他抓進去呢。

    哦,男朋友,男朋友。

    怎么沒聽祝瑜提起過。

    第23章

    “他爹的,你杵在沙發(fā)后面干什么,給我解釋解釋,去青羊區(qū)干了啥好事!

    沈熾越想越氣,祝瑜當(dāng)時對警察露出那么厭惡的表情,她真的以為自己錯怪她了,還費心思給她安排住到奇南酒樓。

    可惡的騙子一個,不知道是哪個區(qū)的警察,她得去找點麻煩。

    房間里沒有其他人,祝瑜道:“那個,奉公行事,我和你一樣是拿命干活。再說我們的目標(biāo)不是季縱手里的東西,你也知道他早晚都會死,我們就是被拉去做樣子的。”

    來吃個飯的,怎么遇到一群法外狂徒。

    “你們聊,我有點渴了!

    祝瑜把樂正朝的呆毛裝上去,不想在這里多待。沈燁軒看她的眼神太過熾熱而且毫不掩飾,她幾次想忽略掉,但都不小心被他引過去和他對視。

    視線交錯,祝瑜不確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看起來很紅。

    救命,門把手怎么還是擰不動啊。

    “祝瑜,沒事,你過來坐!睒氛蜃hふ惺肿屗缴嘲l(fā)上,“都過去了,好好解釋一下,他們不會怪你的!

    “你他爹的什么時候能代表我了!鄙驘霙]好氣地踹了樂正朝一腳,扭頭上下掃了掃祝瑜,道,“行吧,你過來讓我摸摸,我就不計較!

    樂正朝慌了一下,勉強地笑道:“熾姐,你也是牛頭人啊。”

    “我的omega都被調(diào)走了,無聊,那個阿魚,你過來給我唱歌也行。”沈熾斜睨一眼不知道為什么許久沒說話的沈燁軒,鄙夷道,“又沒說和她睡覺,我可不干牛人牛事!

    被沈熾吵得腦子疼,祝瑜忍不下去:“你叫沈熾?雖然這里是你的地盤,但我好歹也是警察,對我尊重點!

    “警察還來公司舉辦的宴會啊,不想干了?”

    祝瑜威脅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來揭你老底的?或許我已經(jīng)把調(diào)查完的東西穿到了云盤,再多嘴,可能就發(fā)過去了哦?”

    “誰信啊,切,我現(xiàn)在就找個人綁了你!鄙驘胙凵耧h忽,手和腳不受控制地抖動。

    “沈時清生日,現(xiàn)在距離零點只剩三十分鐘,你想聽到宴會上響起警笛嗎?”

    沈時清是當(dāng)家,不管他們內(nèi)心怎么想,表面上對沈時清是尊重的,現(xiàn)在公司勢力大,但明面上不能違抗法律。

    沈熾不聰明,身邊的樂正朝智商也不高,騙過他們很容易。

    “軒、軒哥,你說句話!

    樂正朝很害怕,說話打結(jié)。天啊,要是知道祝瑜是帶著任務(wù)來的,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guī)^來,救命,光明燦爛的前途怎么突然被大石頭擋住了。

    祝瑜向沈燁軒搖搖頭。

    沈熾的行為比沈燁軒張揚,而且不受祝瑜控制,把她當(dāng)成敵對關(guān)系也好,至少能保證自己和公司站在對立面。

    外面那么多公司員工,現(xiàn)在把身份表明實在太冒險了,等有機會和她解釋。

    祝瑜現(xiàn)在十分后悔來宴會,人真的不能太饞。

    好吃害死瑜。

    下次再也不來了。

    “beta小姐,你別嚇沈熾,她腦子真的不好使,會當(dāng)真!鄙驘钴幾谀菦]動,眉目間透著陰沉,他不爽,很不爽,但還是按照祝瑜說的,當(dāng)陌生人。

    “還不是她不依不饒!弊hそ柚驘钴幍脑掝^向下說,“沈熾,我只是來吃飯的,吃完就走。當(dāng)然,如果你沒完沒了,我不介意調(diào)用警局權(quán)限調(diào)查你的數(shù)據(jù)。”

    “去你大爺?shù),小騙子,你又騙我!”沈熾氣沖沖地向祝瑜扔過去一個沙發(fā)抱枕。

    祝瑜反手接住,又扔了過去。

    “呦呵,你準(zhǔn)頭還挺好!

    沈熾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很快,把抱枕扔給沈燁軒,翹起腿,轉(zhuǎn)移話題攻擊他,但底氣不足:“天天說我不聰明,行,就你聰明,上培訓(xùn)班也沒見你上出個什么名堂,遇到混混還不是靠我解決。真是,現(xiàn)在嫌棄起我來了!

    她說這段話的意思,應(yīng)該是感謝沈燁軒為她說話?

    嘴硬傲嬌已經(jīng)退環(huán)境了。

    沈燁軒沒理她,對祝瑜拍了拍他身邊的空位:“beta小姐過來坐,已經(jīng)沒事了。”

    祝瑜轉(zhuǎn)移眼神。

    不行,不能過去。

    【滴,接到通知!

    茶幾上的黑盒子突然亮了,虛擬屏幕上顯示出一段文字,似女似男的聲音開始語音播報。

    “沈時清小姐即將在十分鐘后到達,請沈銜熾小姐和沈燁軒先生做好準(zhǔn)備前去迎接!

    太好了,祝瑜暗喜,現(xiàn)在院子里的小蛋糕和壽司應(yīng)該補貨了。

    “你爹的,怎么還帶著‘銜’,說了多少遍,早就改名了,人工智障!

    沈熾去門口把外套穿上,去摸了摸門把手,沒擰動。

    祝瑜移過去,小聲說:“剛才就擰不動,是不是壞了!

    “沈燁軒!日你爹的,是不是你把門鎖上了,給我開開。”沈熾向沈燁軒做了個相當(dāng)嫌棄的表情,順便豎中指。

    “開了開了,叫什么叫!鄙驘钴帍目诖锬贸鲞h程鎖,點擊按鈕。

    沈熾走了,沒和他一起。

    憋了好一會兒沒說話的樂正朝起身,道:“軒哥,你們忙吧,我?guī)ёhこ鋈チ耍附o你們?nèi)锹闊也恢肋有這段淵源……”

    祝瑜跟著沈熾開的門想出去,右腳剛邁出去又被沈燁軒拽了回來,他把門關(guān)上,從口袋里掏出來一條choker。

    果然,是和他的衣服配套的,祝瑜就說脖子那里空蕩蕩的少了點東西。

    等等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beta小姐,可以幫個忙嗎?我不會戴。”

    樂正朝擔(dān)心祝瑜,走過去打圓場:“軒哥,祝瑜沒見過這東西,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幫忙。”

    沈燁軒眼神警告。

    撩老婆呢,你湊什么熱鬧。

    樂正朝站在沙發(fā)邊不敢動。

    沈燁軒向前一步,把祝瑜逼在墻角,彎腰把脖子露在祝瑜面前,靠得很近,頭懸在祝瑜的肩膀之上,說話時溫?zé)釟庀⒘脛铀念^發(fā)。

    “可以幫幫忙嗎?謝謝你!

    他領(lǐng)口大開,俯身后里面的風(fēng)景一覽無余。

    因為有外人在,祝瑜的臉上蹭地紅了,她拿走choker,在沈燁軒的脖子上環(huán)了一圈,使勁扣上。

    “額……有點緊,有點緊,我的喉結(jié)……”

    沈燁軒單手調(diào)整松緊度,按住祝瑜的肩膀,聲音里含著山雨欲來風(fēng)的氣息:“今晚別想走,我要解釋。”

    “沒有!

    “沒有就做,我很生氣!

    什么虎狼之詞,她得跑快點……

    “不許提前走!鄙驘钴幏鲋hさ念^和她貼了一下臉頰。

    突然被通知未婚妻有男朋友,放誰身上不生氣。要不是有正事,沈燁軒現(xiàn)在就拉著祝瑜去屋里問清楚。

    “阿朝,帶她去二樓,看住她,給你加工資。”

    “遵命,軒哥!

    沈燁軒走后,樂正朝沉默了一下,猶豫道:“祝瑜,你和軒哥是、是什么關(guān)系?”

    “一面之緣!弊hざ读硕杜纾^疼。一個謊要用一堆謊來圓,不能再待下去了,會出事。

    “我走了,你別跟我。”

    樂正朝看出來沈燁軒對祝瑜有意思。他記得沈燁軒訂婚了,不過他沒見過訂婚對象。真麻煩啊,祝瑜算是第三者。

    作為祝瑜的老同學(xué),當(dāng)然要以老同學(xué)的利益為重。

    跟著軒哥肯定比跟著老電強。

    樂正朝攔住她:“祝瑜,軒哥命令不能違抗。”

    “他說漲工資,又沒說給你漲多少,萬一就多給你幾百塊呢,我可以給你更多,別聽他的。”

    “我為人正直不貪小財!币活D飽和頓頓飽他還是能分清的,“而且,已經(jīng)沒時間了,你出不去了!

    “為什么?”

    “還有十五分鐘到零點,別墅的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普通人進不來了,你也出不去,除非跳樓!

    ……

    他們家別墅一定不是生活用的,從螺旋樓梯走到二樓,可以在走廊里俯視一樓大廳的情況。抬頭就是巨大的吊頂和華麗的吊燈,這不是別墅,這是古堡。

    祝瑜在窗戶旁邊看了看高度。

    太高,不能跳。

    “你還真想跳啊,我就開個玩笑!睒氛穆曇羰諗苛嗽S多,他拉祝瑜回來,問,“你當(dāng)警察都干什么啊,怎么會遇到他們!

    “說明犯事了,你繼續(xù)在他們底下打下手,我們也會碰上!

    “只在青羊區(qū)干,沒事的。再說,你能從青羊區(qū)安全回來,也有他們的功勞吧?”

    祝瑜不想提:“沒他們我根本不用去!

    一樓突然安靜,沈時清到了。

    樂正朝小聲說:“你應(yīng)該沒見過沈姐吧,是不是很漂亮,都看不出來是四十歲的人。”

    祝瑜在訂婚宴上見過她,她是alpha,但是不像alpha。此時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旗袍,頭發(fā)用簪子盤起,臉上帶著儒雅隨和的微笑,站在臺子上招呼眾人。

    聽說沈燁軒和沈熾只是幫手,很難相信這么大的公司幾乎全憑她一人打理。

    不過,九條公司不是出事了嗎,為什么在這種關(guān)頭她還要開生日宴會。邀請到的人不少,都挺閑?公司的事處理完了?

    “TO^。_。^:我看見你啦(☆_☆)”

    祝瑜當(dāng)然能看見在一眾黑白色人群里獨領(lǐng)風(fēng)騷的酒紅色襯衫。

    他和沈熾分別站在沈時清兩邊,沈時清都開始講話了,他怎么還低頭發(fā)信息。

    “TO^。_。^:你渴了給阿朝說,讓他帶你去我房間,房間里有酒,喝醉了可以直接睡[愛心]!

    “TO沈燁軒:不做!

    沈時清說話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沈燁軒之后肯定要和其他公司的人來往,到時候趁機離開。

    樂正朝余光看見了祝瑜的備注,尷尬地移開視線,他才意識到,祝瑜的裙子和沈燁軒的襯衫是一個色系。

    上樓梯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祝瑜的裙子裙擺很大,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對吼,她應(yīng)該不會買這種裙子。

    “你的衣服和軒哥挺配。”

    祝瑜:“當(dāng)著他的面說,說不定他還能給你加工資!

    “真的?”

    “假的!

    “TO^。_。^:思想齷齪!我就是關(guān)心一下你,你怎么能想那種東西(°_°)”

    他還知道齷齪兩個字怎么寫?

    祝瑜不想回他,看向樓下。

    沈燁軒低著頭,手指輸入,祝瑜馬上收到了信息。

    “TO^。_。^:就做。”

    神經(jīng)病。

    “……最后,由衷感謝各位百忙之中前來,姐姐的四十三歲生日能有你們見證,相信今后的日子一定會一帆風(fēng)順,幸福美滿!”

    沈熾說完最后致辭,零點的鐘聲敲響,從禮花彩帶同時炸開,眾人一齊鼓掌,震耳欲聾。

    不要啊,飯菜上都沾上彩色紙條了,他們這么暴殄天物嗎。

    沒時間可憐那些飯菜,祝瑜趁樂正朝的注意力集中在禮花上面,借口去廁所偷偷溜走。

    話說回來,兩個多小時了,怎么沒見沈白覺,他這次這么聽話?

    祝瑜路過二樓的一間房,聽到里面?zhèn)鱽砬瞄T聲。

    “有人嗎,給我開門!誰把門鎖上了!”

    沈白覺被鎖里面了。

    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是誰干的。不過竟然被鎖了兩個小時,沈白覺在她家都能從三層爬到四層,房間里沒窗戶嗎。

    祝瑜不熟悉這里的布局,開不了門。不好意思沈白覺,我要走了,你自己想辦法吧。

    走下螺旋樓梯,祝瑜貼著墻邊走,眼看到側(cè)門了,忽然被擋住。

    “呦,祝瑜。”沈燁軒似乎等候多時,“上次在警局門口等了很久,我發(fā)現(xiàn)你不喜歡走大門。”

    “……有話好好說!

    “不能~”

    沈燁軒靠近,突然抱起她,把她扛在肩上。

    肚子被硌了一下,差點把今天的飯吐出來,還好這里人少,祝瑜喊到:“干什么!放我下來!你不去敬酒搞人脈嗎!”

    “你還挺關(guān)心我,只是這次被邀請的人我全都認識!鄙驘钴幑室馀牧艘幌滤钠ü,“不想讓別人記住你的臉就遮好哦!

    這和脫褲子在大街上拉屎有什么區(qū)別!

    祝瑜揪住他脖子上的choker向后扯,咬牙道:“要么把我放下來,要么被勒死,你選一個!

    “額……咳咳,我錯了我錯了……馬上放……”

    祝瑜松手。

    “哎——騙你的!哈哈!

    沈燁軒像一個強搶民女的土匪頭子,扛著祝瑜爬到了二樓。

    神經(jīng)。∩窠(jīng)!

    “你生氣了?”

    把祝瑜抱到自己房間后,沈燁軒后知后覺,不過一想明明是她有事瞞著:“我不管,你要給我解釋,誰是你男朋友,誰說我愛你,你和那個警察——”

    “沈燁軒,本來有打算跟你說,但我現(xiàn)在很生氣!

    祝瑜把惱人的高跟鞋脫掉,抓住他項圈上的鏈子向后扯,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胸,把他推倒在床上。

    因為窒息,沈燁軒的臉被漲得通紅,胸腔劇烈起伏,呼吸急促壓抑。

    祝瑜的力氣怎么可能比得過他。

    這算什么懲罰,明明是獎勵。

    沈燁軒期待了很久,終于無所顧忌地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向床上一滾,讓祝瑜在他腰上坐下。

    “你到底有什么癖好……”

    沈燁軒粗喘著回她:“你說!

    “非要這樣?”祝瑜松了點力氣,無奈地看看他的脖子是否還正常,摸了摸喉結(jié),應(yīng)該沒事。

    “老電,就是鐘離止,我們兩年前就分手了,去青羊區(qū)是因為任務(wù)……”

    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祝瑜的手沒有離開他的喉結(jié),邊說邊摸,沈燁軒呼吸越來越重。

    “……我說完了。”

    “聽不懂!

    “行,那我再說一遍。”

    “不行祝瑜。我聽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想和你親嘴!

    變態(tài)。

    祝瑜想下去,但被沈燁軒抓住大腿。

    “我吃醋了,你要補償我。”

    “剛才都說完了,你別無理取鬧。”

    “什么無——”

    祝瑜通訊器亮了。

    【您收到了鐘離止的信息。】

    “TO阿瑜:下周末你有空嗎,那家烤肉店推出了新菜!

    “鐘離止撤回了一條信息!

    “TO阿瑜:不好意思,現(xiàn)在有些晚了,打擾你了,抱歉。”

    火上澆油,完蛋。

    第24章

    通訊器的屏幕熄滅,沈燁軒眼底的欲望燃起。

    危險危險。

    祝瑜思緒混亂,掰開沈燁軒腰上的手要離開。腿都伸到床邊了又被沈燁軒攔腰拖到墻角。

    屋子實在太小了,房間只有一張床和一組柜子,而且真的沒有窗戶。

    那么大一個別墅,為什么把臥室裝修得這么小。

    無處可逃,祝瑜縮在角落里,抓住他脖子上鎖鏈向前拽,又慫又兇:“不行。”

    沈燁軒不肯,他握住祝瑜的手用指紋解鎖通訊器,打開相機,頭貼在祝瑜的臉頰邊拍了張照片,然后點開鐘離止的對話框。

    “你要干什么?”

    “宣示主權(quán)。”

    說完沈燁軒點擊發(fā)送的手指猶豫了。照片里的祝瑜,臉頰紅潤,因驚慌而睜大眼睛,頭發(fā)亂糟糟。

    草,太可愛了,憑什么便宜他。

    沈燁軒找到自己的聊天框,把圖片發(fā)過去,順便把備注改成了“AA老公!

    “行了,快還給我!弊hとゲ娴羝聊,沈燁軒肩膀一扭轉(zhuǎn)了過去,點擊通話。

    “沈燁軒!大半夜的你干什么!”

    他在給鐘離止打電話?!

    鐘離止秒接。

    電話那頭的聲音溫柔沙啞還有幾分期待:“喂,阿瑜,出什么事了嗎,這么晚還沒睡覺?”

    “噫。”沈燁軒看著祝瑜,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那什么,警察叔叔,有人勾引我老婆,破壞別人家庭!

    他盯著祝瑜目光灼灼,祝瑜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現(xiàn)在出聲是不是更糟……

    電話那頭:“你、是?”

    “我是祝瑜她老公。哦,對了,小三叫鐘離止,記得抓他坐牢,告訴他,別打擾我和祝瑜睡覺!

    沈燁軒沒讓鐘離止說話,掛掉電話,拉黑刪除一條龍,關(guān)掉通訊器。

    老電,抱歉。

    祝瑜剛才沒出聲,關(guān)鍵是根本沒法插嘴,不知道鐘離止之后會不會問,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要把沈燁軒哄好。

    “你怎么……”這樣看我。

    沈燁軒跪坐在她旁邊,眼神出奇的冷靜,如同進入狩獵狀態(tài)的狼。

    祝瑜不敢動。

    上一次見到這種眼神,是在兩個月前處理信息素暴走的案子。那個alpha沒有omega配偶,在易感期情緒失控,咬死了路人beta。

    犯人alpha說他當(dāng)時只想隨機找個人標(biāo)記,可是beta沒有腺體。

    幾天前被顧晃掐過的地方突然開始隱隱作痛。四目相對,他冷靜的眼底壓抑著洶涌的情緒,祝瑜深吸一口氣,勾住他的脖子,親吻他的嘴角。

    沈燁軒沒有像往常那樣地撲過來,定在那里任由祝瑜親了一會兒,呼吸聲逐漸紊亂,胡亂地扯掉了她身上的披肩,按住她的手,抵在墻上。

    墻很涼,祝瑜被冰得抖了一下。

    “在害怕嗎。”

    他在耳邊低語,眼里略帶悲傷:“我也很害怕!

    沈燁軒沒有給祝瑜猶豫的機會,唇瓣交疊,落下包含濃烈欲望的吻。手被按住,舌頭被吸得很痛,祝瑜不得不跟著他的節(jié)奏伸長脖子抬起下巴。

    好難受,不如直接推倒讓她當(dāng)條死魚,不用配合只用享受。

    有一方心猿意馬,吻就變成了單純的津液交換。

    終于被松開,祝瑜劇烈地喘息,眨眼時從眼眶里擠出來生理淚水,順著臉頰流到脖子。

    “怎么還有痕跡……”沈燁軒低頭吃掉淚水,在仍然有些淤青的地方輕輕舔舐。

    “別弄……”又癢又熱。

    祝瑜現(xiàn)在不想被他碰脖子,但手被死死地按住,脖子上傳來痛感。

    alpha的氣壓讓人不能呼吸,祝瑜真的害怕了,掙扎著要逃脫,沈燁軒圈住她的手臂,把她整個人貼在懷里,去咬beta后頸上早已退化的腺體。

    “沈燁軒!”祝瑜心頭一顫,被埋在胸口發(fā)出的聲音帶著嗚咽,她清楚地感受到脖子被刺咬的疼痛。

    舌頭在傷口上舔舐吮吸,牙齒在頸后刮蹭,痛中帶癢,強硬后的溫柔讓她搞不清沈燁軒在想什么。

    “放開我!”祝瑜以牙還牙在沈燁軒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鮮紅的牙印。

    沈燁軒離開她的脖子,忽然笑著去捧祝瑜的臉,吻上去,口腔里有血腥味,灼熱的鼻息交纏,祝瑜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應(yīng)該是……沈燁軒的信息素。

    祝瑜推開他,不可置信地嗅了嗅,和他之前給的香水是一樣的味道。

    “祝瑜。”沈燁軒完全沒了剛才的壓抑,恢復(fù)了平時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蹭她,“老婆~你被我?biāo)記了!

    沈燁軒去拿床頭柜上的紙,給祝瑜擦了擦脖子,得意道:“不知道能標(biāo)記多久,現(xiàn)在你身上是我的味道,是不是也能聞到?嘿嘿,你是我的!

    祝瑜不理他。

    終于知道為什么沈燁軒是頂級alpha了,流氓一樣的信息素調(diào)戲似的進入她的鼻腔,根本無法忽視。

    檔案里有過alpha標(biāo)記beta的案例,祝瑜記得大概兩天左右就可以消失。

    第一次聞到信息素,祝瑜身上莫名其妙地發(fā)熱,大腦好像被濃重的霧氣籠罩,需要冷靜一下。

    “你怎么不說話。”沈燁軒想讓祝瑜惱羞成怒打他罵他,剛才的事還沒有一筆勾銷,“祝瑜,我這里還難受著呢,不能就這么算了。”

    看到沈燁軒手指的地方,祝瑜腦袋發(fā)暈,涌出來一些奇怪的燥意:“你自己解決,我回避!

    “別走,你很生氣嗎?”

    祝瑜沒有炸毛,語氣平淡,沈燁軒抿緊嘴唇,給她整理好披肩后從身后抱住,喉嚨有些發(fā)干:“因為被標(biāo)記了?還是因為我把鐘離止刪了?不行,好馬不吃回頭草!

    沈燁軒沒談過戀愛,但是他有耳朵。身邊的人聊天時偶爾會提到年少喜歡過的人,異口同聲表示那是他們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他知道白月光的殺傷力,要不然他的母親也不會和那個omega生出來他后又搞出來一個沈白覺。

    八年啊,那可是八年。

    “我不管,你是我初戀,要對我負責(zé)!鄙驘胩焯煺f他是牛頭人,可祝瑜已經(jīng)和他訂婚,擔(dān)心被牛的人應(yīng)該是他才對。

    他看了看祝瑜沒有精神的臉,溫聲道:“你的心在哪呢,我有沒有在你的選項里?”

    “沈燁軒,你的信息素好好聞!

    “嗯?”她怎么會說這種話。

    沈燁軒把祝瑜的身子掰過來,才看到她臉很紅,而且很燙,看起來神志不清。

    難道她對自己的信息素過敏嗎?

    這么不合適?

    第一次標(biāo)記就得到這種結(jié)果,沈燁軒的心像被堵住了一樣喘不過氣。

    但事實不是他想的那樣。

    “好聞,就是有點太濃了!

    祝瑜站起來把沈燁軒推倒,扯開他的扣子,開始摸,語氣平淡得像機器人:“早就想說了,你穿成這樣勾引誰呢!

    她的手也很熱,沈燁軒怕忍不。骸白hぃ∧悴惶#?guī)闳メt(yī)院!

    祝瑜打了他一巴掌:“閉嘴,你才是不正常的那個吧,今天晚上,你做了多少件未經(jīng)我允許的事情?”

    “!掀,你想干什么!”

    好興奮。

    搞我搞我搞我。

    不行,祝瑜腦子壞了怎么辦。

    祝瑜的安危大于一切,沈燁軒嘗試把祝瑜抱出去,走到門口又被她四兩撥千斤地摔倒,按在地上。

    “清醒一點,我?guī)闳メt(yī)院!鄙驘钴幒軗(dān)心,他聽說過二次分化,但那些人分化后無一例外非瘋即傻。

    雖然祝瑜的表現(xiàn)不像二次分化也不像對他的信息素過敏……

    他不懂,可是就是不正常!

    正常的祝瑜怎么會用這種眼神看他。

    好勾人……

    沈燁軒不停吞咽口水,屋子很小,如果要出門走兩步就到了,但現(xiàn)在他就想躺在地上,看一直用腳踩他的祝瑜:“老婆,你真的沒事?”

    “裝什么,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嗎!嗯,惡心齷齪的東西?”祝瑜從他的領(lǐng)口向下,抓住他的興奮點,“我真的沒見過你這種被侮辱了之后還一臉興奮,什么?天生賤種?”

    “呃、呵……輕點,不是,用力也行……”

    祝瑜身上的衣服是他挑的,祝瑜身上的信息素是他的,祝瑜現(xiàn)在就在他的屋子里,好安心,祝瑜是他的,是他的。

    鐘離止算個屁,沈白覺算個屁。

    他能光明正大的和祝瑜在一起,那兩個東西能做到嗎!

    “等、等下,別掐……”

    ……

    沈燁軒躺在地上,睡了。

    也許是暈了。

    祝瑜暈乎乎地蹲在墻角抬起頭,看到地上一攤水跡,和衣衫不整的沈燁軒。

    我嘞個老天奶,她干了什么……

    剛才身體不受控制,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堆到她的大腦,很熱又很懵,身邊纏繞著沈燁軒的信息素,不由自主地想對他做點什么。

    沈燁軒的信息素太強烈了,omega或許可以轉(zhuǎn)化,但她只是一個普通beta,直接標(biāo)記到體內(nèi)肯定會產(chǎn)生排斥。

    但是排斥時表現(xiàn)的癥狀就……

    不忍直視。

    祝瑜不敢看躺在地上的沈燁軒。

    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腥咸味,她聞不到沈燁軒信息素的味道,看來標(biāo)記已經(jīng)消失。

    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宴會正好結(jié)束。

    沈燁軒躺在地上有點像案發(fā)現(xiàn)場,祝瑜把他拖到床邊,不想處理地上的水漬。

    倒是她裙子上有不少……

    “抱歉哈沈燁軒,看一下柜子!弊hご蜷_他的柜子,抱著賭一賭的心態(tài),找到了幾天前他給她買的衣服。

    還好沒退掉。

    但能穿的只有一件米白色的長裙和一雙拖鞋,其它幾件她都不好意思拿出來。

    體會過信息素在身體里亂竄的感覺,祝瑜能理解為什么沈燁軒腦子里會儲存黃色廢料了。

    只能理解一點點。

    換好衣服,離開房間,祝瑜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放松神經(jīng)。

    樓下已經(jīng)沒嘉賓了,三四個傭人正在收拾殘羹剩飯——什么剩飯,那是國宴。

    祝瑜想從螺旋樓梯下去帶走點,迎面撞到了樂正朝。

    “哎呀,祝瑜!可看見你了!睒氛^頂?shù)拇裘d奮閃光,“你去哪了,把我嚇?biāo)懒耍乙詾槟惚粺虢憬壛!?br />
    “呃……不是,你干什么了,怎么還有空換衣服,上身有股……不能說的味道。”樂正朝嫌棄地扇了扇空氣。

    “出了一點意外!弊hさ氖植恢缿(yīng)該放到,想去洗個手,“這里有廁所嗎?”

    “一樓的有點遠,二樓左拐就是?赡苡腥,你注意點!

    有這么夸張嗎,換完衣服后祝瑜沒覺得味道多重。

    左拐進廁所,祝瑜抬頭看了看,今晚第二次吐槽,這么大個別墅,廁所怎么混著用。

    只有三間廁所,女a(chǎn)lpha,男alpha,其他。

    連omega都沒分,因為沈白覺不經(jīng)常回來嗎。對了,未釀區(qū)這一片區(qū)域開發(fā)時間是二十五年前,沈白覺沒出生。

    祝瑜用洗手液把洗了兩遍手,然后沖了沖臉。低頭的時候牽扯到脖子上被咬的傷口,有點疼。

    沈燁軒神經(jīng)病。

    廁所里有人出來了,祝瑜最后照了照鏡子,準(zhǔn)備下樓。

    “啪”的一下,燈滅了。

    沒停電,是剛才出廁所的人關(guān)的。

    腦子里的神經(jīng)“突突突”響,祝瑜知道是誰:“沈白覺,你在這里啊。”

    “呼……我被沈燁軒關(guān)了一晚上,剛被放出來!鄙虬子X要委屈死了,“姐姐,我好難過,今晚沒和你一起。”

    房間快被他砸出窟窿了,明明隔音效果不好,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通訊器的網(wǎng)絡(luò)被截斷沒法發(fā)消息,傭人不知道他回來,到宴會接近結(jié)束他才被發(fā)現(xiàn)。

    “姐姐今晚開心嗎?”

    問就問,關(guān)燈干什么。沈白覺的語氣很奇怪,祝瑜剛和沈燁軒鬧騰完,已經(jīng)沒有精力了。

    “還行吧,我還要去順走點菜,先走了!

    “姐姐,為什么換衣服?”沈白覺堵住廁所門,站在門口。

    似曾相識的場景,祝瑜忍不住小聲吐槽:“你們沈家人對廁所有什么執(zhí)念嗎!

    祝瑜去摸門口燈的開關(guān):“衣服上濺到油了,不得不換!

    略微沙啞的聲音有幾分酸澀:“什么油啊……你騙人……”

    樂正朝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祝瑜,你咋還沒有出來,我剛才看到小先生進廁所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了吧?”

    祝瑜剛要回答,沒想到樂正朝接著輸出:“小先生是軒哥他弟,他們兩個關(guān)系不好,你都是軒哥的人了,注意離他遠點!

    “好好!知道了,我馬上@$!”沈白覺捂嘴的時間慢了她一秒,祝瑜把廁所燈開開,看到沈白覺泛紅的眼眶,安慰他,“出來了就好,餓了嗎,去吃點?”

    吃,當(dāng)然去。

    既然遇見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歸他了。

    第25章

    “啊呀……小先生,這么巧呀……”樂正朝看到沈白覺從廁所里出來,嚇得臉都白了,剛才他說的話被聽到了嗎?

    關(guān)鍵是剛才他一直不讓別人給沈白覺開門,有點心虛。

    沈白覺板著個臉,即使他是omega,樂正朝也被嚇得不敢留在這里,他裝作路過打了個哈欠:“呀,怎么已經(jīng)到后半夜了,好困呀,好困呀,我要去睡覺了!

    他向祝瑜擠眉弄眼,讓祝瑜快點兒找借口離開。

    樂正朝對沈白覺只有一面之緣,但知道沈燁軒很討厭他。在什么人手下干活兒就說什么話,現(xiàn)在遠離沈白覺才是王道。

    他作為打工人不敢和這間房子的正主之一叫板,只能靠祝瑜自己了,已經(jīng)暗示到這種地步,希望她能明白。

    祝瑜:好的,我會裝不認識你。

    今天晚上被樂正朝的嘴害慘了,祝瑜巴不得他趕緊走。祝瑜無視他,去下樓梯。

    跟上祝瑜離開的步伐,沈白覺看了樂正朝一眼。

    想起來了,是姐姐的同學(xué)。

    沈白覺之前就對他印象不好,因為上學(xué)時,他天天帶著祝瑜去酒吧或者黑市,還好祝瑜以學(xué)業(yè)為重,去了四五次就沒有再跟著他了。

    現(xiàn)在對他的印象更不好。剛才就是他一直讓路過的傭人離開,不給他開門。

    不愧是沈燁軒手底下的人,骯臟齷齪。

    沈白覺把手放到祝瑜的肩膀上:“姐姐,你想吃什么?我可以讓他們開火再做!

    “不用,太麻煩了。”別墅的傭人幾乎都是beta,beta help beta。都這么晚了讓他們重新做飯,實在是沒有人性,祝瑜道,“給我找個袋子,找點還能吃的帶回家!

    “好。”

    我去,祝瑜你挺有本事,沈家人怎么都認識你,這倆兄弟相互知道嗎。

    樂正朝在走廊里徘徊,偷偷看著祝瑜和沈白覺下樓梯。

    要不要向沈燁軒匯報?

    不行,為了祝瑜的未來著想,還是算了。兄弟二人關(guān)系不好,人盡皆知。萬一沈燁軒生氣把祝瑜拋棄了怎么辦。

    樂正朝從側(cè)門的樓梯下去,后半夜確實很容易犯困,他得去車庫里瞇一會兒。

    ……

    傭人們有條不紊地干活,看到沈白覺后恭敬地彎腰行禮,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害怕的表情。

    沈白覺到底在沈家是個什么形象。祝瑜以為他是omega不受家人待見,被逼無奈下才跑去星格區(qū)上學(xué)。

    現(xiàn)在看這情況,他的待遇和沈燁軒沒差多少,甚至可能比沈燁軒還好。

    未開口的椰子和新鮮的龍蝦都剩了不少,祝瑜一一打包,準(zhǔn)備把能帶走的都帶走。

    因為沈白覺在,傭人們對祝瑜連吃帶拿的行為沒說什么。

    裝的時候祝瑜分開了一小份準(zhǔn)備給父親帶過去。正好在未釀區(qū),可以去瞧瞧老頭,都兩個月沒見過了,不知道他還活著沒有。

    “姐姐,我?guī)湍闾幔悻F(xiàn)在要去哪?”沈白覺把袋子從祝瑜手里拿走,問,“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你要回去?”

    “我不能在這過夜嗎,你們家趕人?”現(xiàn)在去酒店的話,只能睡三四個小時,實在有點兒虧,而且晚間車很貴。

    “當(dāng)然不會趕你走,姐姐你想睡覺,可以去我那里。”

    “……不用!

    他們家小屋實在是太憋屈了,還不如自家狗窩。

    “我去院里面的長椅上坐會兒。”

    院子里面空氣更加通透清爽。別墅內(nèi)部有很多alpha殘留下來的信息素,祝瑜聞不見,但是圍繞在身邊的那種壓迫感是確實存在的。

    沈白覺坐在長椅上,因為祝瑜沒有理他,他向祝瑜身邊靠了靠,肩膀挨著肩膀。

    祝瑜身上的味道已經(jīng)消散了,沈白覺不想提,但還是很在意,從她的頭頂看到肩膀,看到脖子后一塊紅色。

    “姐姐,你的脖子上怎么有傷。”沈白覺摸了摸,措不及防的冰涼觸感讓祝瑜起雞皮疙瘩。

    “不知道,被蟲咬了?很嚴(yán)重嗎,你幫我找個創(chuàng)可貼吧。”

    沈白覺盯著傷口看了兩秒,意有所指道:“有人沒有說實話,我不想去!

    我直接說是你哥啃的,你又不高興。

    倦意涌上心頭,祝瑜用胳膊肘戳了戳沈白覺,看著不遠處的花圃,語氣慢下來道:“不能幫我找找嗎?如果傷口發(fā)炎了怎么辦!

    在別墅區(qū)能看到月亮,正好是月圓之夜,月光如水般灑在院子里,涼風(fēng)陣陣。祝瑜溫柔的語氣像在撒嬌,沈白覺的耳朵有些泛紅,目光在祝瑜身上不安地四處游走。

    沈白覺微微低頭,帶著一股軟糯的的腔調(diào):“姐姐,我被關(guān)了一晚上都沒有人理,現(xiàn)在你又趕我走!

    “沒有趕你走!弊hぶ浪室庹f這種話的目的,于是側(cè)身抱住他的肩膀,從上到下摸了摸他的頭。

    沈白覺喜歡她無可奈何后的妥協(xié),手還沒有碰到她的肩膀,就被松開了。

    “所以現(xiàn)在給我找創(chuàng)可貼,普通藥膏也可以!

    沈白覺嘴里咕咕噥噥:“你不會把我支開就跑吧。”

    “我現(xiàn)在能上哪兒!痹龠^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她還等著去未釀區(qū)街上買東西,喬芝梓給她列的店鋪名字還在記事本里。

    沈白覺別開眼,忍著沒親她:“等我一會兒!

    沈白覺去別墅內(nèi)部,祝瑜想起一個問題,宴會上沈時清沒見到沈白覺,難道沒有去找嗎,如果她要找的話,馬上就能找到吧。

    他們沈家?guī)讉孩子的關(guān)系怎么看起來這么別扭呢。

    “小瑜?好久不見!

    沈時清忽然出現(xiàn)在祝瑜身后,祝瑜站起來,僵硬地向她打招呼:“您好,沈姐……”

    沈時清換了一身黑色的旗袍,臂間戴著輕薄的白色披帛,頭后的簪子有些松了,耳邊落下幾縷發(fā)絲。她的眼睛和沈家其他三個人不一樣,沉穩(wěn),威嚴(yán)凌厲,有很強的上位者氣場。

    沈時清聽到祝瑜的稱呼,嘴角微微笑:“不用這么叫我,天天被他們這么叫,都把我叫老了。你叫我時清姐就可以。”

    “好,時清姐……您生日快樂。”祝瑜以為她這么忙應(yīng)該早就走了,或者已經(jīng)睡覺,沒想到在這里遇到她,于是補了句生日祝福。

    以為不會遇到所以根本沒有準(zhǔn)備生日禮物,祝瑜有點尷尬。

    “呵呵,謝謝!鄙驎r清讓祝瑜坐下,自己坐到祝瑜身邊,問,“最近真的是太忙了,沒有找你聊過天,你和燁軒怎么樣?他沒有欺負過你吧。”

    有種和上司拉家常的感覺,祝瑜認真回答:“目前沒有問題,一切正常。”

    沈時清頷首:“他看起來小孩子脾氣,其實很穩(wěn)重,你和他相處時間長了就知道了,他很會照顧人。”

    “嗯,會吧!焙蜕驘钴幰娒娴臅r機幾乎都在易感期,祝瑜很少能見到他所謂的穩(wěn)重。

    “燁軒和白覺的關(guān)系很僵,你辛苦了,再堅持半年,等白覺畢業(yè),我已經(jīng)給他尋好了一家alpha。當(dāng)然,錢也準(zhǔn)備好了!

    “沒事,他們兩個……還好!

    祝瑜有一個問題憋在心里很久了,她不理解為什么沈時清讓她和沈燁軒訂婚。

    老頭搞砸的單子雖然說他們確實賠不起,但也不至于直接用聯(lián)姻來賠償,因為他們家窮的叮當(dāng)響,沒有能被他們利用的地方。

    對他們來說,和其它家公司的omega聯(lián)姻不是更好嗎。

    如果說是警察的身份,她就是一個小小的警長,只能在小事上幫忙,他們干的事一旦出錯,能出面擺平的只能是局長以上級別。

    “你好像有問題要問,不過我能說的燁軒幾乎都知道,你可以去問他。”沈時清從腰上的小袋子里拿出來一個鐲子,“這個送給你。”

    祝瑜不好意思收:“時清姐,您生日,我什么都沒準(zhǔn)備,您怎么還給我禮物!

    “上次訂婚宴的時候就應(yīng)該給你了,這次正好補上。”沈時清牽起來祝瑜的手,給她戴上,“這是九條公司研制的智能手鐲,日常時間戴著可以幫你解決很多問題。”

    九條公司的東西,她一個警察怎么敢明目張膽地戴,祝瑜想摘下來,可是下一秒鐲子竟然變得非常的輕薄,貼著她的手腕,幾乎隱形。

    祝瑜晃了晃手,竟然沒有觸感。

    “只是個小型機器人,給你的日常生活增加點便利,不會帶來麻煩。如果你想摘掉可以撥打九條公司的客服,他們會上門摘取!

    等等?

    “我自己摘不下來嗎?”

    沈時清笑著搖了搖頭:“因為結(jié)構(gòu)復(fù)雜,所以幾乎是一次性用品。”

    【您好,我是您的專屬管家瑟卡衣,正在獲取您的信息、、、

    姓名:祝瑜

    狀態(tài):已綁定

    歡迎您使用瑟卡衣系統(tǒng)!

    “時清姐,我的職業(yè)不方便使用這個,可能,明天就要摘掉!边@玩意跟個電腦病毒一樣,在她調(diào)查警局?jǐn)?shù)據(jù)的時候,萬一入侵了怎么辦。

    “沒關(guān)系,反正是送給你的,你可以隨意處理!鄙驎r清說完,站起來,對祝瑜說,“燁軒沒在你身邊?”

    祝瑜:“他可能……喝醉了吧?不知道暈?zāi)膬毫。?br />
    “怎么能把你扔在這,等我有空說他。他的房間在二樓,你去找他吧,夜里涼,院子里濕氣重!

    “好,我看會兒月亮就去,您慢走。”

    沈時清步履優(yōu)雅,離開別墅大門坐上了車。

    看起來真的很忙。

    祝瑜靠在長椅上看天,突然聽到一個機器般的女聲:“長這么大了呀……”

    誰在說話?

    “姐姐,我回來了,沒有找到!鄙虬子X坐回她身邊,垂頭喪氣道,“他們的藥膏只有跌打損傷用的。”

    那群人看到他就低頭,像鴕鳥一樣,沈白覺左翻右找,只看到幾個沒有用的噴霧。

    機器女聲只說了一句話后就沒有了,祝瑜當(dāng)是壓力太大幻聽了。

    讓他找藥膏只是臨時不知道怎么辦的借口,祝瑜安慰沈白覺:“沒事,傷口不大。”

    “真的沒事嗎?”沈白覺忍不住在傷口附近摸了摸。

    祝瑜看不見,其實傷口上有很明顯的牙印,在沈白覺眼里,她的解**蓋彌彰。

    忍不了,直接問:“他咬的,疼嗎?”

    祝瑜裝睡。

    “睡著了?這么快。”沈白覺把肩膀湊過去,讓她靠著,幽幽道,“既然睡著了,就把姐姐抱回我的房間,然后放在床上……”

    看到祝瑜嘴角抽搐,沈白覺滿意地笑著額頭抵在她的頭頂:“把姐姐放在我床上,蓋上被子,讓你安穩(wěn)睡覺。”

    沈白覺身上有股清新的味道,讓人安心,睡意襲來,祝瑜把他推開:“這里傭人好多,你別離我太近!

    “怎么了,他們又不認識你!鄙虬子X固執(zhí)地過去,變本加厲地抱住她,“你擔(dān)心被沈燁軒看見?”

    祝瑜掐了一下他的手腕:“這叫偷腥,光彩嗎!

    “他知道我喜歡你,我早說了,我問心無愧。”沈白覺咬她的耳朵,語氣愉悅,“再說,我剛才把他房間的門鎖上了!

    ……兩個幼稚鬼。

    “所以現(xiàn)在可以做一些——”

    祝瑜手刀他脖子,把他擊暈。

    因為他是omega,祝瑜控制著力道,保證他只是暈過去,幾個小時后就會醒。

    沒精力陪他玩。

    最后祝瑜坐在長椅上,睡到天亮。

    ……

    祝瑜被清晨的陽光喚醒,別墅的傭人已經(jīng)開始打掃花園了。沈白覺的手勾住她的脖子,動作和昨天晚上不一樣。

    迷迷糊糊記得沈白覺醒了,要把她抱回屋里,祝瑜睡夢中以為是歹徒,又把他打暈。

    祝瑜輕輕移開,把昨晚裝好的食物拿走,離開別墅,去路口打車。

    查看地圖,祝瑜打算先去喬芝梓說的其中的四家店,然后去找老頭,最后去車站。

    沈家的別墅在郊區(qū),車來的很快,因為已經(jīng)是上班時間,路上有點堵車。

    祝瑜在車上小瞇了一會,被通訊器的聲音吵醒,手腕上瑟卡衣也發(fā)出提醒。

    【祝瑜您好,來自“AA老公”未接電話!

    看到備注有點無語,祝瑜接通。

    電話那頭沈燁軒聲音慌張:“祝瑜!老婆,對不起突然標(biāo)記你,我一醒過來只看見你的衣服,我以為你被我的信息素蒸死了,你在哪啊,我要找你……”

    祝瑜的睡意被電話沖擊飛走:“好吵,我已經(jīng)走了,不用找我。”

    “不行,我要看見你才安心,昨天你太不對勁,我要檢查檢查,萬一有后遺癥怎么辦!

    “我只是去買點吃的,真的沒事,掛了!

    關(guān)掉通訊器,瑟卡衣發(fā)出提醒。

    【時間:7:36

    您當(dāng)前的區(qū)域為:九龍城未釀區(qū)。

    天氣:晴。

    溫度:24/19℃

    希望您度過愉快的一天!

    人工智能,這東西不會發(fā)展到替換通訊器吧。

    一個小時后才到達目的地,已經(jīng)八點多了,店門口沒有很多人。

    “老板,來一盒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弊hげ恢肋@些花花綠綠的東西是用什么做的,索性每一樣都拿一個。

    找到了,在這里。

    鐘離止穿著便衣,帶著帽子,關(guān)掉定位器,看向售賣窗前的祝瑜。

    昨天晚上被拉黑,他今天起了個大早去局里申請權(quán)限,輸入祝瑜的ID查找IP地址定位。

    沖動之下來到了這里,真見到祝瑜他又只敢在角落里看。昨天晚上睡不著沒忍住給祝瑜發(fā)消息,誰知道接到了神經(jīng)病的電話。

    腦子現(xiàn)在還被氣得嗡嗡響。

    祝瑜手里掂了很多東西,她又買了一堆,已經(jīng)掂不動了。

    鐘離止從角落里出去,假裝偶遇。

    被搶先了。

    “老婆,終于找到你!

    祝瑜正在考慮要不要放棄給老頭子帶的東西,沈燁軒突然出現(xiàn),幫她拎起來,仔仔細細地看她的眼睛:“你還好嗎?”

    “我沒事,你怎么找過來的。”

    沈燁軒換了身簡單的黑色體恤,頭發(fā)有點亂,看起來剛洗過澡。

    “開車啊,掐指一算,未釀區(qū)就這里有你感興趣東西。”

    感受到標(biāo)記已經(jīng)消失,沈燁軒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快。雖然昨天晚上被祝瑜玩弄得很爽,但他很在意自己的信息素和祝瑜的匹配度。

    眼角余光看到不想見的人,沈燁軒不經(jīng)意間冷笑一聲,問祝瑜:“老婆,接下來有什么行程?我?guī)湍!?br />
    有幫手自己正好輕松一點。祝瑜看了看喬芝梓給的店名,打開導(dǎo)航,應(yīng)該在下一條街。

    “謝謝你,你跟著我就行,還有一家店!

    祝瑜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沈燁軒沒動。

    “怎么了?”

    沈燁軒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右手上,向祝瑜伸出左手:“老婆,你牽我。”

    光天化日之下……

    “不牽我我就要鬧了!

    “行行,走吧!弊hろ?biāo)男囊猓е氖,拐彎去旁邊的街?br />
    祝瑜看不見沈燁軒咧開的嘴角。

    沈燁軒回頭,抬起來滿是重物的手,艱難但非常得意地向身后的角落比了個中指。

    鐘離止:!

    挑釁!惡心!氣得他把帽子都摘了。

    “喂!

    不知道身邊什么時候出現(xiàn)一個青年,看樣子是學(xué)生,他陰狠狠地盯著兩個人消失的拐角,和他說話:“警察大叔,你是警察吧。”

    他們兩個年齡差應(yīng)該沒有到要叫叔叔的程度。鐘離止發(fā)現(xiàn)他長得和沈燁軒有點像。

    “我要殺人,你別抓我!

    第26章

    因為要帶到星格區(qū),祝瑜買的都是打包后不影響口感的食物。喬芝梓推薦的那幾家湯面館今天沒有時間去。

    “買好了?接下來去哪?”沈燁軒右胳膊上掛滿了東西,另一只手死死地抓著祝瑜不放開。

    那兩個陰魂不散的怎么跟到這兒了。

    祝瑜看了看時間,打開導(dǎo)航,估計接下來的行程。

    “你是開車過來的?”

    “嗯哼!

    “如果你接下來沒安排,可以載我一趟去花雨街嗎?”

    “你去那里干什么!鄙驘钴幇櫫税櫭,那里是未釀區(qū)的舊居民區(qū),不會又有什么老相好吧。

    “去找我爸,好久沒去看過他了,不知道他還活著沒有,順便送點東西!笨吹缴驘钴幱悬c不情愿,祝瑜點開打車系統(tǒng),“那我打車,你把東西放這吧。”

    “沒事沒事,周末能有什么事!鄙驘钴幚hさ母觳埠退赶嗫,“去岳父家,義不容辭!

    這個詞是這么用的嗎,還有,哪里來的岳父。

    ……

    車快開到花雨街街口,沈燁軒有點緊張:“老婆,真的不用給岳父買點什么嗎?空著手是不是沒禮貌!

    “你不用下車,我去把東西給他!

    祝瑜好像習(xí)慣了他的稱呼,沈燁軒語氣歡快道:“那怎么行!

    “給太多好處他會飄,別忘了我為什么會和你訂婚!

    她爸蕭通海,完成一個大單子后以為自己什么都能干,自信滿滿接了沈家的運貨任務(wù),結(jié)果砸了,讓神運公司損失一千萬。

    祝瑜想起來沈時清的話,問沈燁軒:“為什么選擇訂婚當(dāng)賠償,我們家窮得叮當(dāng)響,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本來想說聯(lián)姻,但祝瑜家和沈家天差地別,聯(lián)姻這種詞,應(yīng)該用在門當(dāng)戶對,雙方互取利益的情況。

    “當(dāng)然是我對你一見鐘情!

    “答非所問,沒說這個。”祝瑜欲言又止,回想了一下,玩笑似的嘲諷道,“什么一見鐘情,我可記得當(dāng)時都快結(jié)束了某人才過來,戴個墨鏡高傲得不行。加完聯(lián)系方式就走了,很不待見我呢!

    沈燁軒忽然停下車,扶著副駕駛的椅子,身上向祝瑜身邊傾倒:“那我可以補償回來嗎,再辦一次訂婚宴,你要是同意我們直接結(jié)婚!

    他的眼神認真嚴(yán)肅,不像開玩笑。

    再走兩家就是目的地,祝瑜打開車門下車,提走給蕭通海帶的東西,站在車窗外,向沈燁軒眨了眨眼:“你別下車,我送完東西就回來!

    怎么這樣,混蛋祝瑜。

    沈燁軒泄氣地坐在駕駛室,望著前面提著大包小包的祝瑜,按了一下喇叭。

    祝瑜被嚇一激靈,回頭瞪他一眼。

    嘻嘻。

    沈燁軒下車,小跑過去把祝瑜手里的重物拿了過去,親昵地摟住她的肩膀向前走:“來都來了,我跟你一起去!

    正好走到門口,被掃院子的蕭通?匆姟

    “小瑜?是小瑜嗎?”

    蕭通海皺起了臉,看不出是開心還是難過——大概率是開心的。他幾年前經(jīng)常在海邊活動,皮膚焦黃,十分粗糙。

    院子堆著一些已經(jīng)生銹的金屬架子,墻角邊的淤泥里生長著雜草,因為這里常年不見陽光,墻縫中很多苔蘚。

    花雨街應(yīng)該是未釀區(qū)最后一個舊居民區(qū),再過幾年會被拆除重建。

    蕭通海穿著普通的灰色長袖,看到祝瑜后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小沒良心的,還知道來看我。”

    “不錯嘛老頭,還活著呢。”祝瑜把東西從沈燁軒手里拿過來,提溜著給蕭通?,“給你帶了點兒吃的!

    蕭通?吹阶hど砗蟮腶lpha后,臉上的表情一凝,小伙子長得挺帥,但是他沒見過,小瑜和沈家那個alpha鬧掰了嗎。

    “岳父好,我是沈燁軒。”看到蕭通海的眼神沈燁軒拍了拍祝瑜的腦袋,“我和老……小瑜來看看您。”

    嘖,當(dāng)著他爸的面叫祝瑜老婆好像不太好,應(yīng)該想個祝瑜專屬于他的昵稱。

    “哦!哦哦!”蕭通海扔掉掃帚,馬上開門,讓他們進去,“來來來,進來坐,我這小破房子好久沒來過人了,別嫌棄!

    不愧是他閨女。

    被告知要賠一千萬之后,蕭通海打算帶著祝瑜潛逃九龍城,沒想到沈時清專門找上來說可以選擇和他弟弟沈燁軒訂婚抵消這筆債。

    九龍城有他不想離開的理由。沈氏背靠九龍公司,是富貴人家,祝瑜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又是個警察,權(quán)衡之下答應(yīng)了。

    看起來他們相處的還不錯。

    祝瑜把東西放到客廳的桌子上,看了看這破舊的家具和泛黃的墻壁。

    離開貧民窟之后,她和蕭通海就住在這里。這是一個兩層的普通居民樓,非常有年代感,而且不朝陽,陰天時整棟房子散發(fā)著濃重的潮濕氣息,那段時間祝瑜身上天天長濕疹。

    祝瑜的房間在樓上的閣樓,非常小,但是比樓下通風(fēng)。

    這里的住宿環(huán)境沒有比貧民窟好多少,但是身份不同,他們有了可以和普通人一樣工作的機會。

    “……”沈燁軒第一次來花雨街,看到凳子后不敢坐下,害怕散架。

    原來現(xiàn)在真的還存在這種地方,怪不得那些家伙天天叫喊著要改造這條街。

    “哇,龍蝦。閨女,你在哪弄的?”蕭通海打開桌子上的袋子,渾濁的眼珠里放光,“還有椰子!”

    開心得像個老小孩。

    他早年在海邊運送貨物,以為對海鮮已經(jīng)膩味,但是在九龍城生活了幾年,時不時還想念這口,苦于沒有購買渠道,也沒錢。

    祝瑜在客廳里轉(zhuǎn)了幾圈,冰箱里的速食很多,墻角里還有幾箱營養(yǎng)品,然不知道哪兒來的,疑惑地問:“怎么有這么多吃的。”

    “你說的是那些?”蕭通海把龍蝦放下,“是小鐘給我買的。雖然你們已經(jīng)不搞對象了,但他是個好孩子呀,還一直想著我,經(jīng)常給我買營養(yǎng)品,問你的現(xiàn)狀!

    但蕭通海沒說過祝瑜訂婚這件事,害怕他傷心不肯再過來。

    小鐘?鐘離止?

    在屋子里扣扣摸摸,思考要不要給岳父換個房的沈燁軒聽到關(guān)鍵詞,閃現(xiàn)到祝瑜身邊,小聲說:“我就說要買點伴手禮。”

    “沒你的事!弊hづ牧艘幌滤氖直,轉(zhuǎn)頭教訓(xùn)蕭通海說,“都說多少遍了,你怎么還收他的東西!

    她和鐘離止談戀愛的事情蕭通海知道,她帶過鐘離止回家,當(dāng)時蕭通海對鐘離止很滿意。

    因為鐘離止不吝嗇,什么都給他買。

    “他樂意給我買,我就收下,不能辜負人家孩子的一片心意呀!

    沈燁軒積極道:“您有什么困難跟我說,我可以給您直接換一套別墅,再給您找倆仆——”

    “你閉嘴。”祝瑜揪沈燁軒的耳朵,把他拉到了墻角,“不能慣著這個老頭兒,如果以后你背著我給他買東西,被我發(fā)現(xiàn)你就完了!

    沈燁軒小聲嘀咕:“這不是在你家長面前刷好感嗎!

    沈燁軒根本不用刷好感,他比鐘離止有錢,蕭通海巴不得把祝瑜栓他身上。

    但祝瑜不會把這句話告訴他,怕他驕傲。

    “呀,說曹操曹操到!

    蕭通?吹介T外的身影,驚喜道:“這不是小鐘嗎!半個月前剛來過。真巧,多好的孩子,來,進來坐會兒!

    祝瑜:……

    鐘離止右手掂著兩箱禮品,左手是盒裝菜:“伯父,我來看看您。”

    “來來,正好小瑜也在,你們應(yīng)該很久沒見了吧,敘敘舊。”蕭通海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看到門口還有個人,問,“那個是誰?你朋友?”

    鐘離止頓了一下,道:“是……吧?”

    鐘離止不認識,但是感覺,他們應(yīng)該是同一個戰(zhàn)隊的,名其名曰為了維護社會秩序,他和這個說要殺人的學(xué)生一路跟著沈燁軒的車到了花雨街附近。

    他知道祝瑜的父親住在這里,按照平常的習(xí)慣給蕭通海買了東西。

    沈燁軒攬著祝瑜的肩膀,趴在她耳邊,幽怨道:“你爸不懂事,你不能不懂事。不要理他們,你是我的人。”

    祝瑜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

    如果說鐘離止出現(xiàn)時巧合,那沈白覺出現(xiàn)在這里就說不通,印象里他倆應(yīng)該不認識。

    祝瑜有點頭疼:“我要走了!

    鐘離止已經(jīng)來到客廳把東西放到了桌子上,小小的桌子上擺了很多菜,屋子里不少人。

    蕭通海靈機一動直接說:“第一次家里這么多人,都留下來吃個飯吧!

    “門口那個小鐘的朋友,你也過來,菜多!

    祝瑜:這老頭活到現(xiàn)在真是奇跡。

    ……

    小小的方桌周圍坐了四個人,沈白覺站在門口,扭頭看著院子,不愿意坐下。

    桌上的菜全都不合沈燁軒的胃口,當(dāng)然他本來就沒打算吃,祝瑜她爸的話也相當(dāng)讓人掃興。

    “小瑜認識這么多朋友真好啊。小鐘,你也是警察,平時多關(guān)照關(guān)照小瑜,她脾氣倔。”

    “嗯,我知道!辩婋x止給蕭通海夾菜,“阿瑜脾氣挺好的,和之前一樣!

    沈燁軒想摔筷子。

    知道祝瑜為什么不待見他了。

    怎么會有老丈人這么不明事理。

    帥氣多金的新女婿在這坐著,理都不理?那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認識祝瑜的時間比他早嗎,以前談過怎么了,前男友就是低人一等,裝什么優(yōu)越感。

    沈燁軒的手在桌底下抓祝瑜的腿。

    “嘶!”貼過來的溫?zé)釃樧hひ惶?br />
    鐘離止關(guān)心道:“怎么了?”

    “沒事,被蚊子咬了一下,呵呵……”

    祝瑜把沈燁軒的手指頭掰掉,用眼神警告。

    “哼……”

    得虧蕭通海是beta,不知道桌上的兩個人的信息素在空氣中碰撞得多么激烈,現(xiàn)在還能樂呵呵地吃菜。

    昨晚吃的太多,現(xiàn)在沒有任何胃口,祝瑜沒動筷子,找借口離開:“老頭,我去閣樓看一眼,拿個東西。”

    蕭通海把菜咽下去點頭:“去吧,你不在,我每天都會打掃,東西都在柜子里!

    沈燁軒:“我也去!

    鐘離止:“阿瑜,要不要我陪你?”

    祝瑜:“誰去我一槍蹦死誰!

    站在門前的沈白覺看了眼屋內(nèi),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露出鄙夷的表情,離開院子,走了。

    ……

    前幾天下過大雨,閣樓里很潮,床上的被子像剛從洗衣機里拿出來,連空氣里都有種沾水的悶濕氣。

    不過確實收拾得很干凈,沒有發(fā)霉和落灰,看來蕭通海真的有每天打掃。這里空間很小,只能放下一個柜子和床,和沈家的別墅臥室規(guī)格很像。

    但是家具都十分陳舊。

    從窗戶可以看到屋后街道,附近住的都是beta,這個時間點應(yīng)該都去工作了,路上根本沒有人。

    在窗戶上看了一會兒,祝瑜覺得無聊,去翻了翻柜子。除了衣服,還有她上學(xué)時候的用品,以及部分和鐘離止相關(guān)的日記本。

    窗戶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祝瑜以為是小鳥,想去關(guān)窗戶,然后看到了……沈白覺。

    “你!”祝瑜減小音量,“你怎么爬上來的……”

    她記得屋后的墻挺光滑。

    沈白覺氣喘吁吁:“姐姐,手給我……”

    雖然樓不高,但這樣掉下去有崴到腳的風(fēng)險。

    祝瑜扶著墻,把他拉上來。

    “不是,爬上來怎么下去。”那兩個人還在樓下,直接下去也太奇怪了。

    “姐姐,你應(yīng)該擔(dān)心自己。”沈白覺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咬著她的耳朵說話,“昨天晚上你打了我兩下,現(xiàn)在還很疼呢……”

    “你想干什么。”祝瑜向后退,無奈空間太小,只能貼緊墻。

    “我不知道!

    沈白覺漆黑的眸子盯著她,一點一點靠近,不受控制的野蠻情緒在腦海中爆發(fā),抓住舉起她的手腕,抵在頭頂。

    心里憋著火,因為他連上桌都不配。在外人眼里,他沒有任何理由和祝瑜坐在一起吃飯,沒有理由站在她身邊。

    想想,甚至他給自己設(shè)計的機會都是去警局“偶遇”。

    “好了,我現(xiàn)在沒法打你了!弊藙莺芪kU,祝瑜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為昨天的事感到抱歉……唔!

    他吻上她的唇。

    平淡的,普通的,不帶任何情緒,只是嘴唇相貼,很快就離開。

    “沈白覺,放開我。”他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物品,讓祝瑜很不舒服,“你有這力氣怎么還被學(xué)校里的人欺負,到底裝多久了,還是只在我面前裝?”

    每次看到他滿臉淚痕的委屈的臉,祝瑜總是會暫時忘記他柔弱語氣里強硬的態(tài)度。他總會從自己上身撈走某樣?xùn)|西,下一次變本加厲。

    “不知道,不知道……”沈白覺繼續(xù)重復(fù)著,呼吸紊亂地單手摟住她的腰,低頭,在她的臉上落下蜻蜓點水的吻。

    似吻未吻,帶著調(diào)戲和嘲弄的氣息在她的臉上交錯糾纏,混合著悶熱潮濕,讓她的臉發(fā)熱。

    沈白覺的輕輕咬住她的耳垂:“姐姐,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這里的隔音效果怎么樣,你也不想被聽到吧……”

    “呵呵,不對,你不會!鄙虬子X自言自語地笑著否定,弓著腰咬祝瑜的下巴,“你誰都不喜歡,所以誰都無所謂。”

    他松開祝瑜的手,但抓住她的肩膀,轉(zhuǎn)身把她按到床上。

    “要叫他們過來嗎?”

    第27章

    床上并不舒服,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濕漉漉的潮氣,空氣中甚至能看到漂浮的霉菌——也許是灰塵。

    閣樓里陷入了安靜,能清楚地聽到樓下蕭通海對鐘離止毫不掩飾的夸獎。

    沈白覺幾乎癡迷地看著祝瑜的臉。

    十年前埋下的種子在陰濕處生根發(fā)芽,這樣的環(huán)境里生長,抽出的新芽當(dāng)然見不到陽光,于是纏繞著生銹的鐵塔越爬越高。

    他看著她離開貧民窟,看著她上學(xué),看著她和鐘離止談戀愛,看著她當(dāng)警察,看著她和沈燁軒訂婚。

    他明明在她的生活中無處不在,但又可有可無。

    “為什么不說話!卑丛谧hじ觳采系氖种搁_始用力,指關(guān)節(jié)都泛白。

    誰都不在意,所以誰都可以。祝瑜不會偏袒任何一個,只要對她無害,其實無所謂,誰搶占先機誰就能得到更多。

    是這樣嗎。

    沈白覺不知道祝瑜的內(nèi)心想法,但他不會繼續(xù)問,這樣解釋權(quán)永遠就在他手里。

    “松開,你好重,胳膊快斷了!

    沈白覺移開,把手撐在她的脖子兩邊。傷痕還沒有消失,有些刺眼。

    他對祝瑜訂婚的事情由崩潰逐漸轉(zhuǎn)為接受。因為祝瑜在他的視野內(nèi)出現(xiàn)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只要能見面就有機會。

    但這樣,祝瑜就不可避免地會和公司扯上關(guān)系,更何況現(xiàn)在這種情況。

    “姐……嗯?”

    祝瑜捧住他的臉,揉了揉,壓低聲音,在沈白覺眼里像小獸撒嬌:“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學(xué)校里被欺負的怯懦omega,在她面前一會兒軟弱可憐,一會兒蠻橫無理,甚至飛檐走壁。

    她眼里帶著溫柔的笑意,手指從臉頰兩邊揪住他的耳垂:“知不知道,你的人設(shè)在我眼里很割裂。你到底是被家族驅(qū)逐的柔弱omega,還是隱姓埋名體驗生活的小少爺?”

    “姐姐喜歡哪個呢?”

    這句話說完后,沈白覺懊惱起來,話題又被轉(zhuǎn)移,他明明想談?wù)搫e的問題。

    她的手從耳后滑到脖子,摸住沈白覺暴露在外的腺體:“我能說都不喜歡嗎?”

    “還想把我打暈,姐姐好狠的心!鄙虬子X低頭,額頭蹭她的鼻子,“給你,打吧!

    計劃暴露,祝瑜掩飾慌張,悶笑道:“沒有要打你,我這是為昨天晚上的事情道歉。”

    手指輕輕地在他的脖子后撫摸游走,沈白覺感覺自己的腺體開始發(fā)熱。

    沈白覺緊繃的弦斷掉了,最后敗下陣來。他清楚地知道祝瑜在打什么主意,但沒辦法,他就吃這套。

    他也知道要在適當(dāng)?shù)那闆r下示弱。

    ——本來就沒打算在這里。

    沈白覺從祝瑜的身上離開,把她扶起來,兩個人坐在床邊,像昨天晚上一樣肩靠著肩,只不過說話要非常小聲。

    “姐姐,你現(xiàn)在最好不要下去!

    “……呵呵。”

    沈白覺看著窗戶:“那要不要跟我離開!

    祝瑜以為他在開玩笑:“要讓我跳窗戶嗎!

    “你不是做過這種事情嗎!鄙虬子X手撐在身后,接觸到潮濕的被褥,“我也可以接住你的!

    祝瑜的表情有一絲錯愕。

    “我們到底什么時候認識的!

    沈白覺重復(fù)那三個字:“不知道!

    沈白覺記不清是什么時候,只知道那天晚上,祝瑜一身白色的裙子,臉上化著淡妝,站在這間閣樓的窗口。夜晚沒有月亮,但是很亮,她像一只蝴蝶,一躍而下,撲到了那個人的懷里。

    那天他才知道,祝瑜有男朋友了。

    天大的打擊。

    祝瑜臉上的驚詫讓沈白覺得到異樣的滿足,他故意趴在耳邊說:“姐姐,不跟我走,那就讓他們上來吧?”

    “好好說話!北凰臒釟庹慈,祝瑜覺得自己的臉上發(fā)燙。

    “那走嗎?”

    “……走!

    沈白覺翻窗離開,輕松落地,看得祝瑜一愣。剛才他爬上來氣喘吁吁的樣子,又是裝給她看的?

    他張開手臂:“姐姐,下來!

    祝瑜踩著昨天晚上從柜子穿出來的拖鞋,有點猶豫。他是個omega,跳下去會不會骨折。

    沈白覺聲音稍大:“你不下來我就爬上去,別想著關(guān)窗戶,我會掀房頂!

    祝瑜無奈,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小聲說:“你接好,骨頭斷了我不負責(zé)!

    她扶著窗沿,認命地跳下去。

    沈白覺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

    熟悉的氣息。

    溫?zé)崛彳浀能|體。

    令人安心的重量。

    計劃得逞。

    之前只能在角落里偷看,現(xiàn)在他成為了畫面的主人公。

    難以抑制的沖動從大腦蔓延全身,手指都變得酥麻。他沒有放開,抱著祝瑜轉(zhuǎn)了兩圈,把她抵在墻上。

    “等等!我的鞋!”

    祝瑜眼睜睜地看著拖鞋在地上翻滾然后掉進下水道。

    光著腳踩在潮濕的地上,腳底發(fā)涼,脖頸間傳來熱氣,沈白覺的鼻息從耳后移到臉前。

    危險的眼神。

    “姐姐……現(xiàn)在給我正式的補償……”

    沈白覺的手指深入發(fā)縫,抬起她的頭,把她壓在墻上,用力親吻起來。沈白覺這次絲毫沒有掩蓋內(nèi)心的欲望和沖動,也沒有考慮祝瑜的感受,舌頭從牙齒間中滑入,貪婪地攻取她的城池。

    她推他,撓他,踢他。

    沈白覺瞇眼偷看,漲紅的臉頰上露出苦悶的表情,喘息時壓抑著聲音,像只被揉捏的貓。

    終于露出了他期望已久的表情。

    全身的細胞都在亢奮激動,他的手從腰間向下,隔著裙擺揉捏大腿。

    祝瑜被突如其來的吻驚得不知所措,又聞到了熟悉的香氣,手腳開始發(fā)軟。她抓撓著沈白覺的后背,腹部突然傳來奇怪的觸感。

    等等,omega的……有這么大?

    她慌亂地躲開緊追不舍的舌,又被用力按住頭。

    由近到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好意思跟過來?這是我老婆的閨房,你哪來的臉?”

    “不好意思,這里我比你熟!

    “滾。老婆,老婆你開門啊。不吃了,不受這氣,咱們回家!

    門沒鎖,窗戶還開著。

    祝瑜緊張到喘不過氣,胸腔劇烈起伏,每吸一口氣都像在垂死掙扎。

    沈白覺還不放過她,祝瑜的手指在他的肩膀用力,留下抓痕,從指縫里流出鮮血。

    “祝瑜!你人呢!你怎么又沒了!”

    沈白覺想害死她。

    “松開……松開!”

    “別哭……好……”他擦掉祝瑜臉上的淚水,按住手腕關(guān)掉她手中的通訊器。

    “窗戶怎么開著。”

    “喂,誰允許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祝瑜腿軟站不穩(wěn),被沈白覺抱起,藏到兩棟房中間的夾縫中。

    “我老婆呢!草,沈白覺什么時候過來的!遍w樓里的味道不對勁,沈燁軒冷著臉給祝瑜打電話。

    【當(dāng)前通訊器持有者已關(guān)機!

    “啊氣死我了,行,都挺有本事!鄙驘钴幯凵駜春荩x開閣樓前故意撞一下了鐘離止的肩膀。

    鐘離止沒理他,憑多年辦公的直覺,他走到窗口看向墻邊凌亂的腳印,跳下去,去周圍搜查。

    腳印在狹縫中就消失了。

    墻角墻縫都空空如也,不見蹤影。

    沖動是魔鬼,他干了件蠢事。

    鐘離止轉(zhuǎn)彎回來,正好在路口撞見沈燁軒和蕭通海。沈燁軒坐在車?yán)铮捦ê9粗^給他說話。

    “小鐘也來了!笔捦êPχf,“我替閨女道歉,她就是喜歡自由自在的,哎你別說,把她逼急了她可什么事都能做出來,你們多擔(dān)待擔(dān)待。”

    鐘離止:“伯父,給您添麻煩了!

    蕭通海擺了擺手:“哎呀,沒多大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嘛。對了,你們這幾天別去找她,小瑜估計遇到啥難事了,讓她清靜清靜。”

    車?yán)锏纳驘钴幬罩较虮P,額頭上青筋暴起。

    蕭通海的話越聽越不對勁,什么“你們你們”的,祝瑜只屬于他一個人,這些話用得著給鐘離止說?

    沈燁軒對蕭通海沒有一點好感,打消了給他換房的念頭,一句話沒說,開著車走了。

    “哎,年輕人,性子急!笔捦êUZ氣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鐘離止:“他不年輕,都奔三了!

    “我知道,比小瑜大四歲,二十八了吧!笔捦ê?粗h去的汽車,搖搖頭,自言自語,“不太適合,閨女得多調(diào)教。”

    蕭通海這一會兒的話讓所有人都不開心,鐘離止皺了皺眉,道:“伯父……”

    “行,清凈了,你也走吧。”

    “我?guī)湍帐霸鹤!?br />
    “不用不用,走吧!

    冰箱里的龍蝦還沒做,蕭通海要享獨食。

    ……

    祝瑜不知道,在她家附近竟然有個洞。洞不大,可以容納一個人,兩個人就很擁擠。

    腳步聲消失后,祝瑜掙扎著從洞口爬出來,和沈白覺拉遠距離。

    嘴唇微微發(fā)麻,祝瑜想摸一下,手指尖的血腥味讓她停住手,看了看,指甲縫里還有血跡。

    “姐姐……我錯了!

    沈白覺又露出來委屈的表情,他的脖子上被祝瑜抓撓得不忍直視,鎖骨上被扣出了血。

    高度緊張后祝瑜有些反胃,說不出話。

    “你不想理我了……是不是。”

    何止是不想理,祝瑜現(xiàn)在想報警告他流氓罪。

    “讓我抓到了吧,臭小子,還錢!”

    附近真有流氓。

    哀嚎連連,聽起來是單方面的毆打,祝瑜點開通訊器準(zhǔn)備開機報警,被沈白覺按住。

    現(xiàn)在肯定有人給她瘋狂發(fā)消息,不能接。

    “你是不是有個omega女朋友,叫喬芝梓是吧。呵呵,你這種beta還能找到omega當(dāng)女朋友啊!

    “你們想干什么!”

    “讓她來我姐店里當(dāng)前臺!

    沈白覺悄默默靠近祝瑜,握住祝瑜的手道:“姐姐,他們在說那家拉面館的服務(wù)員?”

    “你又知道了!

    “姐姐的所有事我都知道!

    “松開。”

    “握一會兒也不可以嘛!

    【瑟卡衣提醒您,您現(xiàn)在收到聯(lián)系人“AA老公”的二十條未接來電,十六條未讀短信,數(shù)量正在增加,您請合理安排時間!

    【瑟卡衣提醒您,您收到了聯(lián)系人“AA老公”的緊急求助短信,內(nèi)容如下:

    TO^。_。^:警察,我出車禍了,胳膊斷了,來救我!

    第28章

    【當(dāng)前通訊器持有者已關(guān)機!

    【當(dāng)前通訊器持有者已關(guān)機。】

    【當(dāng)前通訊器持有者已關(guān)機!

    【您的操作過于頻繁。】

    綠燈亮了,沈燁軒皺著眉收起通訊器,看了眼車內(nèi)后視鏡里,車座上放著幾袋剩菜和她剛買的小吃。

    不給她。

    生氣。

    要祝瑜主動向他道歉。

    二十分鐘后到達神運公司樓下。

    坐電梯去十三層,來到沈時清的辦公室。她的辦公室里常年點著熏香,沈燁軒受不了那個味道,如果沒急事他不會來。

    沈時清在查看報表,聽到開門聲沒有抬頭。

    沈燁軒大搖大擺地推門而入,坐到旁邊椅子上,端起茶幾的茶葉罐聞了一下。

    嘔,難聞。

    “叫我來干什么!

    沈時清的眼沒有離開手里的數(shù)據(jù),道:“瑚島的事已經(jīng)打點好了,一個星期后出發(fā)。”

    “哦,就這,用得著叫我過來,直接發(fā)信息不就得了!

    “當(dāng)然還有其他事。”她摘掉眼鏡,把報表放到一邊,“昨晚我和祝瑜見了一面!

    沈燁軒表情不自然:“怎么了!

    沈時清抿了口茶:“之前說過,訂婚只是形式,你不喜歡可以不管。但是既然把她帶回來了,怎么能讓人家睡花園。”

    “那是……”

    沈燁軒想反駁,但事實難以啟齒。

    怎么可能對外人說。

    “知道你討厭白覺,訂婚前我沒有調(diào)查明白,這件事我有錯。但祝瑜是無辜的,你還想把她變成幼稚競爭的工具人,證明你在選項之內(nèi)?”

    “你應(yīng)該早就知道,就算沒有白覺,你也只是個實驗產(chǎn)物!

    沈時清說這些話的時候冠冕堂皇,把矛頭指向了他。要是以前沈燁軒高低要吵兩句。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他是真喜歡祝瑜,這些話對他殺傷力不大。

    “說得跟你了解我似的。”沈燁軒翻白眼冷哼一聲,“走了!

    門口撞到了樂正朝。

    “呀,軒哥。”樂正朝頭頂?shù)拇裘偪耖W爍紅光,“好巧!

    “你來干什么!

    樂正朝提起手中的袋子:“我給沈姐拿外賣去了,點的咖啡,您也知道昨天沈姐晚上幾乎沒睡。”

    沈燁軒發(fā)出嘖的一聲:“天天喝那么多茶葉還會困!

    “喝太多就沒用了,正好換個口味!

    樂正朝向沈燁軒離開的方向微微低頭,走進辦公室,把咖啡放到沈時清的手邊。

    沈時清看了一眼:“他走了?”

    樂正朝的呆毛變成原色:“走了,看起來挺生氣!

    “過幾天去瑚島,你跟著,別出閃失!

    “沈姐,您不是請了……”

    “不保險!

    沈時清捧起咖啡喝了一口,嘴里的焦炭味使她皺起眉頭,飲口茶壓了壓。

    喝了兩次了,還是喝不慣,世界上怎么有這么難喝的東西。

    樂正朝臉上有些難以為情:“您不喜歡嗎,我沒有讓他們加糖,買的原味的。下一次給您買新推出的奶咖。”

    “算了,我還是喜歡茶!焙韲道锏墓治蹲屔驎r清多喝了幾口茶。

    “那我要跟著他還是……”

    “偶遇,你知道什么時候動手!

    熏香爐里的煙霧不知為何濃了,煙霧繚繞里,沈時清的臉有些扭曲。

    ……

    沈白覺還不松開她。

    那邊喬芝梓的男朋友被打得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她得去幫忙。

    祝瑜看了眼旁邊的洞,無奈地抱住他的腰,故意軟聲軟氣道:“白覺……你這次真的很過分,我剛才要被嚇?biāo)懒。?br />
    “姐、姐姐,我……”沈白覺的手突然不知道放哪,腦子告訴他祝瑜的主動不懷好意,但是身體拒絕不了。

    他任由祝瑜的手從腰側(cè)摸上脖子,然后,被一腳踹進洞里。

    “祝瑜!姐姐你!”沈白覺屁股著地,跌在洞底,看著祝瑜推過來一個箱子壓在洞口,洞內(nèi)變得漆黑一片。

    祝瑜踢了一下箱子,只覺得胸短氣悶,素質(zhì)不允許她在這里吐口水:“都能飛檐走壁了,移開箱子應(yīng)該不在話下吧。沈白覺,這段時間別來找我!

    祝瑜離開這里去救喬芝梓的男朋友,沒聽到沈白覺在洞里喊叫。

    “姐姐!祝瑜!祝瑜!你把蓋子從外面串上了!我出不去!姐姐!”

    沈白覺郁悶地靠在墻壁上,用特殊的通訊器發(fā)送定位。他有錯,但她好絕情。

    果然是貓,被抓的傷痕開始疼痛。

    難過。

    趁沒人偷偷哭會兒。

    ……

    這次出來沒帶警察證,通訊器沒時間開機,祝瑜想起瑟卡衣。

    “瑟卡衣,顯示我的警察證件!

    【瑟卡衣為您服務(wù)。

    這是您的警察證全息投影:

    [影像]】

    “瑟卡衣,向未釀區(qū)警局報警。”

    【瑟卡衣為您服務(wù)。

    已撥通未釀區(qū)警局電話,您注意收聽!

    祝瑜向未釀區(qū)警方簡單說了一下地址和事件。等他們過來還要一會兒,祝瑜先去讓那些人住手。

    【瑟卡衣監(jiān)測到未釀區(qū)警方已發(fā)車,當(dāng)前道路通暢,預(yù)計九分鐘后到達!

    這也能預(yù)測?權(quán)限太大了,用著確實方便,但它是九條公司的產(chǎn)品,還沒有大面積投放,存在安全隱患,用完必須解除綁定。

    “住手,警察!

    對面一個女a(chǎn)lpha,兩個男beta?雌饋韯邮趾驼f話的是那個脖子上有刀疤的男beta。

    喬芝梓的男朋友在地上躺著,沒有見血,但鼻青臉腫,看起來呼吸微弱。

    女a(chǎn)lpha看了眼全息證,輕蔑地笑道:“你是星格區(qū)的警察,來我們這干什么,多管閑事。”

    “他是星格區(qū)的人,我有責(zé)任保護他。依法執(zhí)行公務(wù),請停止違法行為。”

    “誰知道你的證是真的假的!钡栋棠衎eta居心不良地上下掃視祝瑜,看到她光著的腳上沾滿泥土,譏諷道,“你們警察玩得挺花!

    好惡心。

    祝瑜撿起地上生銹的鐵棍,在手上耍了兩下走到喬芝梓男朋友旁邊,探了探他還有鼻息,用棍指著男beta:“當(dāng)然,我會裝成玩字母游戲把你往死里打。這棍子正好生銹了,還能得破傷風(fēng),想試試嗎?”

    她目光凌厲,像在看垃圾。

    “瞧不起誰!別以為不敢打你!”

    男beta沒有拿刀,赤手空拳地向祝瑜從過來,祝瑜輕松躲過,結(jié)結(jié)實實地在他背上打了一棍。

    這棍子多少帶點私人恩怨——指剛才沈白覺的事情。

    “啊,忘了告訴你們了,剛才我報警了哦~”

    話語剛落,警笛聲響起,從警車上下來兩個男alpha便衣警察。

    “呀,弟弟,又見面了!迸產(chǎn)lpha裝笑過去,自覺地坐到車上,“今天回家吃什么?”

    被叫弟弟的那個alpha無語地嘴角抽搐:“你再惹麻煩,我就辭職。”

    “啊哈哈,別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祝瑜腳趾摳地,犯事的是他們警察的熟人,這件事肯定不了了之。跟他們?nèi)ゾ植皇莻好選擇,祝瑜顯示著證件前去交涉。

    “你們好,我是星格區(qū)警察!

    看到同行,兩個alpha警察面露難色。

    祝瑜道:“地上那個人是我朋友,傷的不重。我已經(jīng)做了記錄,希望下一次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情,你們可以保證我朋友的安全。”

    坐在警察上的alpha懂祝瑜的意思,松了口氣,微笑著點頭,開車離開。

    “喂,醒醒,別死這了!

    “噗——沒事沒事。”他坐起來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拍了拍肚子,“沒事,被打習(xí)慣了,剛才是裝的。”

    祝瑜問:“你是喬芝梓男朋友吧?叫什么!

    “馮黎!瘪T黎驚訝地看著祝瑜,看到她顯示的警察證后恍然大悟,“哦,你是芝芝提到過的警察!”

    馮黎站起來向祝瑜道謝:“謝謝。剛才躺地上的時候還想著要不要勸你。他們和未釀區(qū)的警察認識,報警也沒用。我裝死能力很強的,沒事!

    確實很強,祝瑜剛才以為他奄奄一息了:“真的不需要去醫(yī)院?”

    “沒事,小傷,過幾天就沒事了。”

    祝瑜疑惑:“你在未釀區(qū)干什么,天天挨打嗎,喬芝梓昨天還說你忙得很,幾個月才回去一次。”

    “你別給芝芝說啊……”馮黎不好意思地撓頭,“我說我在辦公大樓敲電腦,實際上是、是送外賣的……未釀區(qū)社畜多,外賣需求量大!

    “但是混混也多,外賣被搶了好幾次。剛才就是,我把那個beta的外賣丟了,一連丟了兩次,就被盯上了!

    “為什么不去星格區(qū)找個安定點的工作,還能和喬芝梓在一起!

    馮黎樂呵呵地笑道:“因為我要和芝芝結(jié)婚,攢老婆本啊。這里來錢快,努努力一個月能掙兩萬!

    和她的工資差不多,但是這份工作又累又危險。而且祝瑜記得九條公司研發(fā)了一個專門送外賣的機器人,但是導(dǎo)致太多普通人失業(yè),所以強制被取消了。

    當(dāng)初出租車替換成無人駕駛的時候也有反對的聲音,但是在潛移默化中被逐漸接受。

    趁年輕多干點是好事。

    祝瑜問他:“他們還會來嗎,需不需要我?guī)湍!?br />
    “沒事,應(yīng)該沒事。你也是警察,我遇到危險就喊你的名字。”

    “……”怎么感覺不太好。

    “啊,搶到一單,我的車還在那邊,先走了,拜托你千萬不要和芝芝說!我一個月后就回去看她!”

    馮黎確實沒事,雖然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但還能跑,二十出頭的年紀(jì),看起來很有朝氣,和喬芝梓很配。

    祝瑜準(zhǔn)備打車離開,走之前看了看前中間的夾縫,箱子還在,沈白覺沒動。

    不管他。

    他有通訊器,憋不死。

    ——

    沈白覺在洞里面等著,聽到腳步聲滿臉期待地抬起頭,洞口慢慢拉開,看到一張熟悉但丑陋的臉。

    “你小子,變臉比翻書還快,救你還不樂意了。”E17把箱子踢到一邊,伸出手拉沈白覺。

    沈白覺冷漠地?zé)o視,自己爬出來。

    E17是男alpha,身材高大,光頭,滿臉橫肉,沒有穿上衣,虬結(jié)的肌肉暴露在外,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身邊站著一個嚼口香糖的小女孩,看到沈白覺的脖子后嘲笑道:“你也太沒出息了吧,身上是被她撓的?”

    沈白覺靠著墻不想回答。

    “要我說,直接給她喂藥扔你床上不就得了。”

    沈白覺眼神一暗,凌厲逼人。

    “你還兇!毙∨⒍愕紼17身后,嘴不慫,“現(xiàn)在你做的事情和我說的差不多吧,要不然被撓成那樣?”

    “CC別說了,說正事!盓17手按在CC的頭上,對沈白覺說,“你把夏佐的單子接了?”

    “是!

    “哦,行,就確認一下!盓17傳給沈白覺兩份文件,“自己看,和你家有關(guān)的任務(wù),錢給得多,讓K5接了,怎么辦!

    沈白覺點開,看到意料之中的內(nèi)容,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與我無關(guān),你們隨意!

    “行,還有這個,頭兒交給你了,你必須去,和年后九條的單子差不多價錢。”

    “太遠了,不是說過超出九龍城的范圍我不接嗎!

    “價錢到位啊,干完這一票直接躺倒明年!盓17指著地圖,“而且就一個星期,你就當(dāng)去旅游,順便看K5怎么做單子的!

    言外之意很明顯,沈白覺點頭同意。

    ……

    未釀區(qū)的車站出故障,祝瑜等到下午五點才修好,路上又出了問題,回到家已經(jīng)晚上七點了。

    簡單吃了些東西,祝瑜躺在浴缸里泡澡。去一趟生日宴會,感覺半條命都搭進去了,腳底板疼,背也疼。

    更虧的是菜和小吃在沈燁軒的車上沒拿過來,賠錢又賠時間。

    泡澡無聊,祝瑜點開通訊器,看到上午時沈燁軒的消息轟炸。因為打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了,忙著收拾東西,她一條都沒回復(fù)。

    然后目前沈燁軒沒有發(fā)新消息。

    倒是八點的時候沈白覺發(fā)來信息確認她的安全,祝瑜回復(fù)了個句號,然后暫時屏蔽他。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半了。

    祝瑜離開聊天頁面,一目十行地看帖子。

    【標(biāo)題:[分享]如何促進夫妻感情

    內(nèi)容:結(jié)婚一年,從普通朋友變成模范夫妻,我是如何做到的。歡迎大家提問!】

    1L燒成鬼:蹲

    2L燒成鬼:正跟老婆冷戰(zhàn)呢,我已經(jīng)八小時三十一分鐘沒理她了(她也沒理我QAQ)

    3L樓主:2樓!冷戰(zhàn)不可!注意你的身份,你不主動她不主動,這段關(guān)系就結(jié)束了。

    4L燒成鬼:T^T可是她不接受咋辦。

    5L她不理我:分

    6L電視:分

    7L我姓。悍郑犘危

    8L兩股戰(zhàn)戰(zhàn):分(隊形)

    9L樓主:別聽上面的,只有還有機會就別放棄!

    10L燒成鬼:(~_~;)怎么可能分,她這輩子只能是我老婆。樓主,咋證明老婆心里有我啊。

    11L樓主:找借口讓她接你,最好是晚上,裝得脆弱一點,看你老婆心疼不心疼,剩下的自己悟吧。

    12L樓主:話說你老婆心里有沒有你還用證明嗎,你們這么不熟?

    13L燒成鬼:┗(T﹏T)┛啊啊啊好痛,直擊靈魂痛處,我不知道她咋想的,明明該做的都做了。

    14L電視:舉報了。

    15L樓主:可能有點冒昧,你這個老婆,她正經(jīng)嗎?

    16L燒成鬼:什么意思,她就是我老婆啊,我倆——

    剩下的內(nèi)容沒加載出來,祝瑜點擊刷新,然后帖子沒了。

    [當(dāng)前帖子已經(jīng)被管理員屏蔽!]

    沒意思。

    泡澡泡得差不多了,祝瑜關(guān)掉屏幕,離開浴缸。

    擦干吹好頭發(fā),祝瑜躺在床上。

    現(xiàn)在十一點,沈燁軒仍然沒有給她發(fā)信息。

    祝瑜認真把上午沈燁軒發(fā)過來的消息看完,感覺很吵,耳朵邊好像有人念經(jīng)。

    不行,明天還要上班,先睡覺吧。

    ……

    早上起來,收信箱仍然是零。

    第29章

    祝瑜關(guān)掉通訊器,坐起來慢慢搖晃頭發(fā),上班了又要上班了。

    【瑟卡衣為您服務(wù)

    時間:7:16

    您當(dāng)前的區(qū)域為:九龍城星格區(qū)。

    天氣:陰

    溫度:23/17℃

    希望您度過愉快的一天。】

    昨天回家后太累,收拾收拾就睡覺,忘了手上還有這個東西。

    祝瑜上網(wǎng)搜索手環(huán)拆除的電話,沒有搜到任何內(nèi)容,網(wǎng)頁顯示一片空白。

    “已經(jīng)入侵我的網(wǎng)絡(luò)了?”祝瑜摳了摳,想把它摘下來,但是無濟于事,它像吸盤一樣緊緊依附在手腕上。

    【您好,我是您的專屬瑟卡衣系統(tǒng),我會申請您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的部分權(quán)限,為您的生活提供更加便利的服務(wù)。您放心,我只為您服務(wù),不會造成信息泄露。】

    “沒有任何可信度!

    通訊器還保證絕對隱私呢,但他們警察就可以申請管理員權(quán)限。而且技術(shù)發(fā)展的越來越快,有些軟件可以忽視防火墻直接竊取用戶信息,這其實是違法行為,被發(fā)現(xiàn)要負法律責(zé)任。

    但是話又說回來,通訊器本來也是九條公司旗下的產(chǎn)物,只是被政府收購了成了官方用品。

    所以這個手環(huán)能直接竊取通訊器里面的內(nèi)容?

    “請您放心,我是您的專屬系統(tǒng),所有的事情都只為您服務(wù)!

    瑟卡衣沒有顯示全息屏幕,而是直接發(fā)出了聲音,這個聲音和在沈家別墅的屋子里提醒他們沈時清快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似女似男,像兩種性別的混合,但女性的聲音偏多一點,沒有任何感情。

    那就更不能要了。今天去警局里和老姚說一下,讓他幫忙把手環(huán)拆了。

    祝瑜簡單洗漱后,去樓下吃早餐,然后上班。

    ……

    “熬過這一天就到下個月了,太好了!碧K秋心把自己椅子上的墊子拿在手里團了團,變軟后放在屁股底下,“各位,明天我要請假去做手術(shù),要請三天,你們可能會比平常忙!

    小劉探頭探腦問:“秋心姐,就三天,時間是不是不夠,那個時候應(yīng)該不能恢復(fù)吧!

    “沒事,實在不行就透支下下個月的假期,總不能讓我扛著床來上班吧!敝摊徧燮饋碚嬉。

    祝瑜扣著手腕在工位上坐下。

    奇怪,姚亭柯也搜不到摘除辦法。剛才讓技術(shù)部的同事邁卡檢查,瑟卡衣沒有嘗試獲取高級權(quán)限的能力。

    現(xiàn)在只能暫時讓它待在手腕上。

    而且邁卡說,瑟卡衣屬于新型通訊器,目前正在內(nèi)測階段,如果測試成功可能會取代通訊器。

    “小瑜,你從哪兒弄到的這東西!币νた卤е欢奄Y料,從祝瑜身后走過來,“九條內(nèi)測的啊,這玩意兒都可以算上商業(yè)機密了,連邁卡都只聽過沒見過!

    祝瑜臉上沒什么表情:“別人送的!

    “那真是大手筆。”

    看到她不想提,姚亭柯沒再說什么。他把手里的資料放到小劉面前,道:“魚骨街前天死了個人,名字叫夏佐。你記錄一下!

    小劉看到資料上對死者的描述后,驚訝道:“?夏佐?這個金發(fā)碧眼的小男孩?我記得他要過我的電話號碼,怎么死了!

    祝瑜看了看,就是那天騙他電話號碼的男孩。

    姚亭柯想到了惡心的東西:“他可不是小孩,都四十多歲了,是個侏儒,長不高。他長得年輕是因為做了整容手術(shù),聽說專門騙你們這些年輕小姑娘!

    “之前接過報警,說他殺了一個小女孩,我們?nèi)フ{(diào)查了,但是被壓了下來!

    小劉壓低聲音:“為什么。”

    “有個公司的老板癖好特殊,夏佐的外形正好滿足,而且年齡合法。”

    “嘖,好吧!毙⒋蜷_電腦新建文件夾,邊弄邊吐槽,“感覺再過幾年九龍城要完蛋了,有錢人越玩越花。”

    祝瑜好奇看了看夏佐的死因:尸首分離。通訊器上被未知系統(tǒng)入侵,上面顯示著類似通緝令的東西。

    “他是被殺手揭榜了嗎!钡侥壳盀橹,祝瑜第一次在自己身邊見到被殺手殺死的案例,“他們殺人留榜,不怕被抓嗎?”

    這么毫無遮掩地把內(nèi)容顯示出來,如果被有心之人看到,可能會追查到放榜人,他們會被報復(fù)。

    “小瑜姐,我覺得他們像幾千年前那些亦正亦邪的江湖組織,給錢就干。我們的作用就是維護秩序的炮灰,還可能被用來殺雞儆猴!

    小劉的腦內(nèi)世界豐富多彩,她繼續(xù)說道:“發(fā)展到最后,我們就變成正派的走狗,到時候就要看頭頂光環(huán)的主人公是正是邪!

    蘇秋心:“小劉,你天天都看什么東西,還有這么老套的劇情!

    姚亭柯好笑地用機械臂拍了拍小劉的腦袋:“有一點不對,現(xiàn)在這種情形,我們不一定是正派的走狗!

    祝瑜補刀:“這么說的話,我們也是亦正亦邪,給錢就干,只不過正大光明!

    小劉:“不可說,不可說!

    姚亭柯結(jié)束話題:“行了,趁秋心還在,把該干的干了,之后她請假有你們忙的時候。”

    “收到!”

    ……

    時間跳轉(zhuǎn)到星期四的晚上。

    真的忙死了。

    祝瑜都不知道這幾天怎么過的。

    蘇秋心一走好像打開潘多拉寶盒,什么妖魔鬼怪都放出來了。

    平均一天十個報警電話,什么貓貓狗狗丟了,孩子找不到了,老婆跟別人跑了了,錢包被偷了,omega發(fā)情期出意外了,通訊器丟了,鄰里之間摩擦了……

    好累,后悔考民警的1008天……

    這幾天外出工作的時間是上個星期的四倍,屁股剛沾到板凳,下一秒電話就打過來,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因為忙,回到家倒頭就睡,就沒有時間在意通訊器的郵箱。

    也沒有人給她發(fā)過信息。

    挺好的,感覺回到了兩年前剛?cè)肼殘龅臅r候,忙忙碌碌非常充實,不用考慮別人的感受。

    果然人閑下來就會多想。現(xiàn)在手上的活停不下來,腦子里就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瑜姐啊啊,你回來了。我知道秋心姐為什么會長痔瘡了!

    小劉的臉幾乎趴到了電腦屏幕前,眼白上布滿血絲,“要是我天天在這坐著,屁股早就不能要了,眼肯定也瞎了。”

    alpha的工作能力本來就比beta強,祝瑜剛要安慰她,就聽到她的怒吼。

    “啊啊啊!氣死我了,怎么老有人舉報這個燒成鬼的帖子,他一個敏感話題都沒說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天殺的給我增加工作量!”

    小劉氣得摔鍵盤,祝瑜連忙過去制止:“別別,別沖動,我替你一會兒,你去那邊看看剛才抓到的搶劫犯!

    祝瑜接手小劉的工作,開始網(wǎng)頁審核。

    這個軟件里都是匿名發(fā)帖,燒成鬼……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起這個名字,但是看主頁里那些夸張的顏表情,應(yīng)該是沈燁軒沒錯。

    他確實沒發(fā)什么敏感話題,甚至連敏感詞都沒有。

    工作量擺在那里,祝瑜粗略地看了幾眼,沒有理解內(nèi)容,直接通過審核。

    半個小時后,小劉垮著臉拿電話過來。

    “小瑜姐,啟月街的鄭老太打電話,她孫女又找不到了。你去吧,正好快下班了,我來收尾。”

    鄭老太……啊。

    完蛋了,十點之前沒辦法回家。

    祝瑜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半瓶,打起精神,拍了拍小劉的肩膀,給她加油:“好,我走了,你加油。應(yīng)該沒剩多少!

    鄭老太的孫女是beta,在奶奶面前十分乖巧,實際上是個鬼火少年,天天和黃毛混在一起。

    每次找她都要費很大功夫,祝瑜掛著兩個黑眼圈,去技術(shù)部門尋找援助。

    一個月前處理她的時候留了個心眼,記住了通訊器的ID。

    “邁卡,幫我定位一下這個ID,鄭老太又找不到孫女了!

    邁卡正要下班,看到是祝瑜,知道他們小隊最近很忙,所以打開了系統(tǒng),幫祝瑜查找定位。

    “哦,謝謝!弊hそ邮盏蕉ㄎ,行尸走肉般地離開。

    邁卡問身邊的人:“最近有這么多事嗎?看姚隊那邊都忙得不可開交了!

    來這里取資料的威牧回答道:“聽說某家公司的技術(shù)部門出事,九條公司收回了股份,那家公司快倒閉了,導(dǎo)致大部分職工失業(yè),星格區(qū)最近多了不少人!

    “嚯,真要命!

    ……

    祝瑜騎摩托去定位地址清光街。這條街在貧民窟,是她小時候生活的地方,里面又亂又臟,比魚骨街的生態(tài)還差。

    她對這里熟得不能再熟,雖然差不多過去了十年,但這里仍然沒有任何改變,也沒有任何公司想對這里進行開發(fā)。

    定位是實時的,祝瑜很容易找到他們。

    祝瑜很不能理解為什么他們生活得好好的要來這里,這里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沒有玩的,全是垃圾。

    通訊器亮了一下。

    【您收到了沈燁軒的短信】

    “TO^。_。^:祝瑜,九點之前來紋鳴餐廳接我,中餐區(qū)八號桌!

    現(xiàn)在是八點五十。

    趕不過去。

    那就先不回復(fù)了。

    “校如!給我過來!”祝瑜拿著手電筒,照亮垃圾桶后面的那群人,對紫色短發(fā)的女生說,“回家吃飯去!”

    “啊,瑜姐姐!哈哈。”校如推搡了一下身后的男beta,跑到祝瑜身邊,“瑜姐姐來接我回家咯~再見各位!”

    祝瑜給她一個腦瓜崩:“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晚上八點前一定要先回家,向你奶奶報平安,然后再考慮出來玩的問題!

    校如摘掉假發(fā),拉著祝瑜的胳膊,很親昵地和她一起走:“今天太開心了,所以忘記時間了,我知道奶奶會給你們打電話,就算沒車也沒關(guān)系。”

    “但是沒有想到是瑜姐姐來接我!”校如坐在摩托上開心地抱住她的腰,“其他警察來都會罵我,但你不會!

    祝瑜:其實我現(xiàn)在也想罵你。

    “帶好頭盔,我們走了!

    ……

    二十分鐘后,祝瑜把校如送到啟月街,頭發(fā)花白的鄭老太在街口焦急地張望。

    “奶奶!我回來啦!”校如抱住鄭老太,給她指祝瑜,“是您最喜歡的小瑜警官送我回來的!”

    “是小瑜啊!

    鄭老太年紀(jì)大了眼睛不好,拄著拐杖走路踉踉蹌蹌,祝瑜過去扶著她:奶奶,都這么晚了,您快去休息吧,校如沒事!

    “真是麻煩您了呀。這孩子他爸媽死的早,我就害怕哪天,天一黑,校如也不見了……”

    校如她父母的事情祝瑜聽過不下十遍,幾乎能完整的復(fù)述下來,還可以模仿語氣。

    “呃……那個,奶奶,我還有事,您快回去吧,校如已經(jīng)向我保證過了,之后學(xué)習(xí)的時候一定注意時間,絕對會八點前回家。”

    祝瑜向校如使眼色。

    “哦哦,是的,奶奶放心吧,我以后早點完成學(xué)習(xí)任務(wù),早點回來陪你。”

    “好,好,哎我就擔(dān)心呀,你媽也是有天晚上沒回來……”

    祝瑜目送她們回家,靠在摩托上深深的出了一口長氣。

    身后來了兩個人。

    “去,叫警察姐姐好!

    “警察姐姐,你好!币豢谛∧桃,聽起來很甜。

    是鄭老太的鄰居聞慕,她的女兒五歲,嘴很甜,所以特別受寵。

    祝瑜點點她的鼻子:“你好呀,怎么剛回家呀。”

    “媽媽帶我去吃好吃的了!

    聞慕抱起她,笑著對祝瑜說:“那邊的餐廳九點后打六折,她天天嚷嚷著想去,就帶她去嘗嘗。我們先走了,瑜警官您也早點回家休息!

    “好,晚安哦,小團子!

    啟月街這邊屬于老街區(qū),很冷清,連路燈都是昏黃的。周圍沒有聲音,緊繃了的神經(jīng)突然松下來,很奇怪,莫名感覺孤單。

    祝瑜看了看時間。

    現(xiàn)在正好是晚上九點半,紋鳴餐廳在虹橋街,趕過去的話應(yīng)該要二十分鐘,沈燁軒應(yīng)該不在了吧。

    他發(fā)過那條短信之后,沒有再發(fā)其他的內(nèi)容。

    祝瑜戴上頭盔,左思右想。

    算了,去一趟,就當(dāng)是去吃飯,明天蘇秋心就回來了,之后不會這么忙,吃一頓好的就當(dāng)犒勞自己。

    ……

    路上堵車,十點才到。

    紋鳴餐廳里人很多,祝瑜翻看沈燁軒發(fā)來的信息,是中餐區(qū)八號桌。

    是雙人桌,桌子上的菜林林總總,每盤都吃了一口,但每盤都沒吃完。

    他沒走。

    穿著黑襯衣的沈燁軒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還是睡著了。

    感覺到有人坐過來,沈燁軒抬頭,艱難地張開眼皮,看了看祝瑜的臉,然后繼續(xù)趴在那。

    祝瑜聽到他小聲嘟囔。

    “真是喝多了!

    “祝瑜怎么會來呢!

    又沒有深仇大恨,為什么不會來。

    祝瑜讓他抬起頭:“別在這睡了,回家嗎?”

    “回誰家?”

    “打車送你回家?”

    “不回!

    他賭氣似的又趴下去。

    祝瑜沒說話,掃碼點了一杯冰水。

    五分鐘后,沈燁軒終于意識到不對,坐直了身子,指了指她的額頭。

    “祝瑜,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才!

    “哦……”

    他應(yīng)該喝了不少酒,還沒有清醒過來,表情懵懵的,問祝瑜:“你怎么吃我點的東西!

    祝瑜低頭吃了幾口已經(jīng)涼掉的米飯。

    “不可以嗎,我忙了一下午,到現(xiàn)在連飯都沒吃!边@幾天工作量多得簡直度日如年,雖然才三天,但感覺過了好久。

    “可以是可以……”沈燁軒在網(wǎng)上征求了很多緩解冷戰(zhàn)的方法,他假設(shè)的前提全部都是祝瑜不理他。

    沒人告訴他現(xiàn)在這種情況該怎么做。

    難道只有他以為在冷戰(zhàn)嗎。

    他怔怔地坐在那里,腦子短路地看祝瑜吃完一碗米飯。

    祝瑜把水喝完,托腮看著沈燁軒,問剛才問過的問題:“回家嗎?”

    “回誰家。”

    “……我家?”

    “不回!

    事真多。

    祝瑜站起來準(zhǔn)備走:“行,這不回那不回,你睡大街去吧!

    “那不行,我要跟著你!鄙驘钴幾プ∷氖指撸盎匚覀兊募!

    他耳朵逐漸緋紅,明目張膽地偷看祝瑜,糾纏的手指溫?zé)嵊辛Α?br />
    “不是你家,也不是我家,是我們的家,是我們!

    第30章

    騎的是警局里的車,祝瑜不想走人多的地方,繞小道回家。

    時間快到深夜,這條街的店鋪幾乎都打烊了,有些店的招牌還亮著,因為電流接觸不良,一閃一閃的。

    沈燁軒坐在摩托車后座,環(huán)住祝瑜的腰,側(cè)臉貼在她的后背上,一路上絮絮叨叨。

    “我老婆開摩托車帶我兜風(fēng),好帥啊!

    “老婆,我查監(jiān)控了,那天你跑是不是因為救人去了,我看見你打跑了幾個混混,好帥。”

    “老婆,你說話啊!

    “在騎車,勿擾!

    “老婆。老婆、老婆,嘔——”

    “你要吐了?!等等等!”

    祝瑜加速,在街道交叉路口停下,扶著沈燁軒去垃圾桶旁邊。

    “嘔嘔嘔……”

    不忍直視。

    祝瑜去旁邊的自動售賣機,買了瓶純凈水,遞給他。沈燁軒吐完,漱了漱口,在對面的長椅上坐下。

    祝瑜給他一瓶蜂蜜水,坐在他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喝這么多。”

    “沒有!彼嗳喽亲佑秩嗳嗄,“就喝了兩瓶!

    “兩瓶還少啊。剛才桌子上的菜根本沒吃多少,喝了一肚子酒,怪不得那么難受!

    “你還兇我,明明就是……”沈燁軒眨巴眨巴眼睛,表情委屈,話說到一半又不敢說。

    “好啦,怪我怪我!弊hぶ浪囊馑,“怪我沒有早點去找你,害你在餐廳等了那么久!

    “……”

    沈燁軒雖然喝醉了,但還保留著一絲理智,祝瑜騎的是警局的車,說明她直接從警局過來——她加班加到了現(xiàn)在。

    這么一想感覺自己好不懂事,祝瑜今天都這么累了,還給她找麻煩。

    “祝瑜,你很累嗎。”

    “怎么突然問這個!

    祝瑜瞅了他一眼。他喝醉后的表情像一條找不到家的狗,看起來很迷茫而且不清醒。

    覺得和他說沒有意義,祝瑜看著天回答:“還好,比平時忙了一點!

    “……”

    夜晚的風(fēng)有點涼,祝瑜裹了裹外套,問他:“你好點兒了嗎,什么時候回去!

    祝瑜冷了。

    和她中間隔了足夠坐下兩個人的空位,沈燁軒想挪過去,但想了想自己的目的,咳嗽了兩下說:“我還是有點難受,你可不可以,幫我揉揉!

    祝瑜像剛才一樣,向他那邊坐了坐,拍了拍背。

    “不能離近點兒嗎……”

    “多近?坐你腿上嗎?”

    “行!

    “……”

    他撈住祝瑜的腰,往身邊帶。祝瑜的身子往那邊躲,他的臉就向那邊蹭,另一只手按住她的頭,臉頰貼緊。

    他的臉真的好熱,手也好熱。

    “酒精中毒了嗎?”

    祝瑜的手鉆進他的衣服里,摸了摸,沒有臉上熱,應(yīng)該沒事,只是喝酒上頭了。

    “老婆,你的手好涼好舒服,再摸摸!

    “……閉嘴,回家吧!

    “不回,你不覺得現(xiàn)在的氛圍很好嗎,全世界都很安靜,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祝瑜無奈笑道:“你的嘴里還能說出來這種話!

    沈燁軒的臉埋在她的鎖骨,深吸一口氣:“我要抱著你,你喜歡被我抱著嗎?不許說不喜歡!

    怎么說到這兒了。他的思維太跳躍,想到什么說什么,像個小孩。

    被沈燁軒鼻息的熱氣烘得很癢,祝瑜托起來他的臉,捏他的下巴。

    他的臉很紅,眼神渙散無法聚焦,看起來呆呆的。

    祝瑜拿出來通訊器,拍了一張。

    “現(xiàn)在這副樣子,說你是alpha都沒人相信!

    沈燁軒覺得她的話有幾分詆毀的意思,皺著眉頭咬祝瑜的手指。

    “你聞到過我的信息素吧,一聞就知道是alpha,有什么好質(zhì)疑的。我是喜歡你才變成這樣的,你還嘲笑我!

    被標(biāo)記的事先不提。

    沈燁軒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太好玩了,比之前發(fā)燒還有趣,說話一板一眼,生氣時無能狂怒,祝瑜的疲憊一掃而光,提起了興趣。

    她用上目線盯著沈燁軒,臉上掩蓋不住愉悅的表情:“把喜歡換算成錢的話,你的喜歡是多少?”

    “喜歡怎么能用錢衡量!

    沈燁軒的臉更紅了,他攥緊了手里的蜂蜜水,義正辭嚴(yán)道:“肯定是無價的。還有,你必須喜歡我,你是我未婚妻,以后要當(dāng)我老婆的。只有我可以向你撒嬌,別的男人你要拒絕,女人也是!

    沈燁軒擰開蜂蜜水,喝了一口,直皺額頭。太甜了。他忍不住看了看配料表,好多添加劑,根本沒有蜂蜜。

    “呃,難喝!

    沈燁軒愁眉苦臉,讓祝瑜好奇它的味道。因為價格太高,之前沒買過售賣機里面的東西,這瓶蜂蜜水,就三百毫升,竟然花了她十八塊。

    “真的這么難喝?”瓶子很小,現(xiàn)在還剩了大半。

    沈燁軒在手里晃了晃:“想喝嘛,不給,嘿嘿。”

    然后他一口氣喝完。

    祝瑜:……

    既然難喝,有必要護食嗎。

    沈燁軒把空瓶子投進垃圾桶,眼神恢復(fù)了一點神智,看到祝瑜鼓起腮幫子的臉,舔了舔嘴唇:“想嘗嘗什么味道嗎!

    祝瑜其實不是很想,但不花錢的話:“你去售賣機再買一瓶。”

    沈燁軒笑了一聲,把她的臉扭過來,直勾勾地看著她,聲音像裹了層蜂蜜水:“如果只想嘗味道,不用買!

    溫?zé)岬拇桨旮擦松蟻恚hつ睦镏郎驘钴帟鲞@種事,大腦掉線的一霎,甜膩的舌頭趁機鉆了進來,和她糾纏。

    確實很甜,甜膩了。

    沈燁軒的身上還有酒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種類的酒,聞起來不沖,有種果香。

    很明顯沈燁軒不滿足于此,嘴里的甜味早就被津液沖淡,他仍然沒有停下,得寸進尺地輕咬祝瑜的唇。

    “媽媽,我明天還要去有錢叔叔家!

    “寶寶還去呀,玩到現(xiàn)在不困嗎!

    “不困,我喜歡和有錢叔叔玩。”

    松開松開!有人!

    “媽媽,那是怪物嗎,他在吃那個姐姐!

    “噓,別看,回家睡覺。”

    祝瑜使勁掐他的腰,沈燁軒吃痛,報復(fù)似的咬了一下祝瑜的舌頭,才松開她。

    那個媽媽領(lǐng)著看起來四五歲的小男孩路過,肉眼可見地加快了步伐。

    沈燁軒突然向小男孩說:“這是哥哥的未婚妻哦,我們以后要結(jié)婚的!”

    小男孩嚇得縮到媽媽懷里。

    “大半夜喊什么。”祝瑜很清晰地感覺自己的臉燒了起來,又氣又惱,“我走了,你睡大街吧。”

    “不要嘛,我錯了!鄙驘钴幬,把祝瑜擁到懷里,“保護好市民是警察的責(zé)任,你忍心讓一個善良單純可憐無助市民睡在冷風(fēng)陣陣的大街上嗎!

    “這幾個形容詞跟你不沾邊。”祝瑜推了他幾下,發(fā)現(xiàn)跟他比力無異于以卵擊石,于是搬出來他之前說過的話。

    “沈燁軒,你說過,不在易感期的時候不用聯(lián)系!

    “我說過嗎?沒說過吧,你記錯了。”

    “某人當(dāng)時和我約法三章,還錄音了,我這里有備份,你要聽聽嗎!

    沈燁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換了個姿勢,讓祝瑜靠在自己肩膀上。

    “我收回那時候的話,并給當(dāng)時的自己一個巴掌!

    聽他的語氣,酒醒的應(yīng)該差不多了,祝瑜想去騎車,卻被他抓著腰按在原地。

    清醒之后沈燁軒恢復(fù)賤兮兮的樣子,祝瑜不想和他開玩笑,睡意隨之而來,她拗不過,問:“不困嗎?我想回去睡覺!

    “祝瑜,以后可不可以不提之前的事情!

    “如果現(xiàn)在我能回去睡覺的話!

    “不是,我很認真的!

    沈燁軒沒有看她,聲音很微弱,但語氣聽起來有種犯人交代案底的理直氣壯。

    “我不認識你的時候當(dāng)然對你態(tài)度差,那我現(xiàn)在就是喜歡你了,怎么辦,不能一棍子打死啊!

    “最近發(fā)現(xiàn)喜歡你的人有點多,我作為你的未婚夫,總要去干預(yù)。再說了,你身邊的人知道你訂婚嗎,知道未婚夫是我嗎,知道我很愛你嗎。”

    “我這么好的人,你為什么要藏著掖著,我不配給你炫耀嗎。”

    “喂……你怎么不說話!

    沈燁軒低頭看她,她靠在他的胸膛,呼吸平穩(wěn),睡著了。

    “混蛋祝瑜!

    已經(jīng)很晚了,他喝了酒不能騎車,正好他不想走。把祝瑜放倒,讓她枕在自己腿上。

    路燈不是很亮,沈燁軒把手放在祝瑜的臉上,看到她眼眶下的黑眼圈,為自己今天的任性感到羞愧。

    “我馬上要走了……能不能回來還不一定呢,你不知道給我……”

    ……

    【瑟卡衣為您服務(wù)

    時間:6:35

    您當(dāng)前的區(qū)域為:九龍城星格區(qū)

    天氣:陰轉(zhuǎn)小雨

    溫度:21/16℃

    希望您度過愉快的一天!

    祝瑜迷迷朧朧剛醒,就看到了瑟卡衣的全息屏,艱難地睜開眼睛。

    她躺在長椅上,頭枕著沈燁軒的大腿,看到他的下巴。

    怪不得脖子疼。

    “沈燁軒,沈燁軒!

    沒叫醒。

    這夜睡得不算踏實,祝瑜給沈燁軒發(fā)了條消息,買瓶水清醒清醒,騎摩托回警局。

    沈燁軒快八點才醒,還不是自然醒,是被路過的喇叭聲吵醒的。

    看到祝瑜發(fā)來的信息后,嘴角上揚。

    “TOAA老公:我去上班了!

    她沒改備注,嘿嘿。

    ……

    好消息,今天是周五,這周輪不到祝瑜值班。

    壞消息:蘇秋心沒回來。

    聽說她做完手術(shù)后趴在手術(shù)臺上疼得下不來,估計要趴到下個星期。

    午飯時間,終于有了閑聊的機會。食堂的角落里,祝瑜和小劉拿過來外賣,面對面坐下。

    小劉指了指祝瑜的眼睛:“小瑜姐,你臉色好差啊,沒休息好嗎!

    “沒事,做噩夢了!弊蛱焱砩峡傆X得有人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話,邊說邊哭,沒聽清,就聽到瑚島什么什么。

    “那真是嘔——可真是嘔——”

    小劉打開外賣盒子后瘋狂嘔吐。

    “怎么了?”

    她盒子里面的湯看起來鮮亮,沒聞到足以反胃的味道。

    “我天!這是生化武器!”小劉蓋上被子,去柜子里拿過來空氣清新劑,“小瑜姐,你聞不見嗎!好濃的膻味!

    祝瑜嗅了嗅:“不知道,可能感冒了?”

    “嘔——真的太惡心了。我買的羊肉湯,雖然知道都是合成肉塊,但也不至于這么難聞吧。這東西像羊嘴里的一口草,嚼了上百口后吐出來踩了兩腳塞進我嘴里!

    祝瑜真的沒聞到任何味道,不過聽描述,這碗湯不能要了。

    小劉把湯倒了,罵罵咧咧地過來:“投訴投訴,氣死我了,這家到底哪來這么多好評,還說原材料來自瑚島,掛羊頭賣臭肉!

    祝瑜把自己的飯分給她一半,問到:“瑚島不是在海邊嗎,那里全是海鮮,味道確實不會多好!

    “什么呀,姐你還是沖浪沖少了,瑚島那邊有從外面運來的大料,聽說做成菜特別好吃,就是咱們這里可能沒有!

    小劉老老實實地吃祝瑜給的米飯,道:“預(yù)制菜雖然味道都一樣,但比剛才那坨屎好多了!

    飯吃到一半,祝瑜被叫走外出工作。

    “沒事,你去吧,我收拾!

    ……

    忙碌的一周結(jié)束,終于到周末了。

    周六,祝瑜在家躺了一天。

    周日,祝瑜在家躺了半天。

    因為冰箱里空空如也。

    【瑟卡衣為您服務(wù)

    時間:19:35

    您當(dāng)前的區(qū)域為:九龍城星格區(qū)

    天氣:中雨轉(zhuǎn)小雨

    溫度:18/14℃

    今天將要結(jié)束,希望您度過接下來的美好時光,不要錯過身邊的小驚喜。】

    早上已經(jīng)提示過一次了,現(xiàn)在莫名其妙地蹦出來,難道雨天會短路嗎。

    外面在下雨,祝瑜猶豫著打開配送軟件,最后被離譜的配送費勸退,決定出門買菜。

    結(jié)果去虹橋街買了一堆零食回來。

    飯就用預(yù)制菜湊合吧。

    祝瑜提著東西用鑰匙擰開門,發(fā)現(xiàn)門沒鎖。

    進賊了?

    【瑟卡衣為您服務(wù)

    娛樂占卜功能:也許別人的命運掌握在您的手里,請必要的時候主動一點,防止那些事物一去不回。】

    “怎么還冒出來,關(guān)掉!弊hづ牧艘幌律ㄒ,然后客廳的燈亮了。

    沈燁軒站在客廳。

    祝瑜想起來之前給過他備用鑰匙。

    “你怎么又來了!

    祝瑜進去把吃的放在沙發(fā)上,看到桌子上擺著兩份牛排和一瓶酒,桌子下還有一束玫瑰花。

    祝瑜疑惑地看他。

    沈燁軒窘迫地把一個小盒子塞到衣服口袋里,呵呵地干笑道:“你最近很忙,擔(dān)心你沒有好好吃飯,所以把餐廳的東西搬回來了!

    感覺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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