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住院、圍住?
顏鶴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轉身忙走到那兩個聊天的家屬身邊。
“請問能再說的詳細一些嗎?什么時候的事情,哪個明星?”
那兩個人被這么一個穿著病號服走路很奇怪還很激動的人嚇壞了,忙說了一句:“就今天下午的事情,現在記者還在外面呢”就忙拽著對方離開了。
顏鶴看著他們匆匆遠離的背影深深皺起眉,想起昨天下午看到的那些狗仔和今天下午鹿佑青來晚的事情以及她在電梯打開后聽到的嘈雜的聲音,突然理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顏鶴轉身焦急詢問身后的保鏢:“鹿佑青今天下午怎么了?”
保鏢愣住搖頭:“我不知道,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顏小姐你,但是下午的確出現了一些事情。”
顏鶴盯住她:“什么事情?”
保鏢又不說話了。
顏鶴無奈,只能走到護士站詢問得到鹿佑青的去了哪里,得到準確地點顏鶴忙循著路線走過去,腦海中不斷構畫。
今天下午鹿佑青應該就是因為這些人才耽誤了時間。
科室的門沒有關,她看到鹿佑青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么,顏鶴心酸正準備呼喚她,卻聽到科室內另一人的聲音。
“你手上的傷口這么深,為什么不早點來包扎,不怕傷口感染得更深嗎。”
顏鶴動作怔住,要說出口的話被她生生壓了下去,她下意識地退步至兩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定定看著鹿佑青,同樣也看到了鹿佑青垂在一旁的左手上的傷口。
鹿佑青苦笑著開口,聲音透過距離傳到了顏鶴的耳中。
“應該沒這么嚴重。”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醫生正拿著酒精給她消毒,在酒精碰到傷口的那一刻,鹿佑青忍不住輕“嘶”一聲蹙起眉。
顏鶴眼角泛起微紅,視野里碰到鹿佑青傷口的酒精好似也一并落在了她身上一樣,泛著綿綿的痛意,她忍不住紅了眼不敢去看,甚至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鹿佑青了。
顏鶴轉身離開,腳步逐漸加快,最后甚至踉蹌地跑著進了病房。
顏鶴深深喘著氣,她咬著牙不讓自己的情緒溢出,心卻還是泛著痛。
她早該想到的,昨天下午的那些人應該已經發現她和鹿佑青了,所以今天才會有這么多人來圍住鹿佑青,才會讓她受傷。
而顏鶴卻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上,還在固執地想要離開這里,卻絲毫不知鹿佑青經歷了什么。
即使她提出今天要離開鹿佑青還是溫柔地答應了她,鹿佑青根本就沒有顧及自己。
一陣陣自疚席卷顏鶴的心田,顏鶴腦子很亂,今天一天情緒的起伏讓她的腦海發漲,她只能靠在床邊無助地揉著自己的腦袋。
一旁的手機忽地“叮呤”響了一下,顏鶴垂眸看去,是林樂給她發的消息。
【顏小姐,鹿總現在在醫院嗎?】
顏鶴:【在醫院,今天辛苦你了。】
林樂:【哪有什么辛不辛苦,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我剛才在網上看到了一段視頻,應該能解釋鹿總今天為什么會晚來了。】
隨后一段視頻便發送了過來。
顏鶴看著視頻的封面是醫院的背景,她頓時意識到了是今天下午的事情,動作比思考還要更快速地點了進去。
雖然她已經知道了鹿佑青遇到的具體事情,但是真正看到現場視頻的時候心卻止不住發顫。
視頻里鹿佑青單薄的一個人被一堆拿著話筒的人圍住,被他們問著一個個冒犯的問題,鹿佑青卻是一語不發沉默的擠在人群中,懷中緊緊抱著一個蛋糕盒,推搡中,清瘦的人被人群互相擠著無法動彈,蛋糕盒也被人撞到了。
顏鶴緊攥著手死死看著這一幕,這是今天下午鹿佑青親自做的慶祝她出院的蛋糕,是鹿佑青傾注了心血和感情的蛋糕,卻被他們弄壞了。
視頻到鹿佑青走到醫院門口就沒有了,顏鶴卻盯著黑下去的屏幕很久很久,久到她聽到了房門門把手的扭動聲,她意識到鹿佑青回來了,忙整理情緒坐在床邊,儼然一副乖乖女友的樣子。
鹿佑青推開門看著坐在床上看著她的顏鶴,煩悶的心忽地輕松起來。
“醫生馬上就來了,阿鶴快去做檢查吧。”
她也正好趁著顏鶴做檢查的這段時間,給手機充上電打電話安排一下要怎么離開這里,下午因為想見到顏鶴的心超過了一切,鹿佑青想著等到了醫院再給手機充電,就隨便把手機放口袋了,想來如果她早點給手機充上電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了。
鹿佑青輕嘆了口氣。
顏鶴聞言抬起頭看向她,目光幽幽落在鹿佑青包扎的一只手上。
鹿佑青下意識朝后縮了縮自己的手,罕見地有幾分局促。
“你受傷了。”顏鶴道,無法抑制的酸脹情緒在這一刻徹底溢出,棕栗色眼眸盛滿霧氣,她開口聲音有些發顫:“為什么不和我說?”
鹿佑青呼吸一滯,也不管想要藏起受傷的左手了,忙走過去安慰她,“我也是剛發現才去包扎的。”
但鹿影后拙劣的演技第一次沒有騙過顏鶴,顏鶴固執地看她:“你說謊。”
她伸手抱住鹿佑青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心口滯澀:“我們明天再離開這里吧,我不想這么早走了。”
鹿佑青被她緊緊抱住,心潮澎湃嘴角忍不住揚起,面色上卻還是往常的冷靜和脆弱:“沒事的,這只是一點小傷,完全不耽誤回家。”
顏鶴卻搖頭,發絲輕撓兩人的脖頸:“今天先別離開了,我去做完檢查后,我們還在這里睡一晚吧,明天一早再離開。”
鹿佑青疑惑她為什么會這么快做出了與之前截然相反的決定,她離開的這十幾分鐘顏鶴經歷了什么,雖然心情被弄得有些沉郁,但顏鶴緊緊抱著她,也算是因禍得福,想著她輕撫顏鶴的后背,順從她道。
“好。”
好像顏鶴無論說些什么,鹿佑青都不會反駁,離開也好,留下也罷,只要是顏鶴說的話,她一一遵守。
顏鶴的心中更難受了,她緊緊抱著鹿佑青,悶聲開口:“對不起,你明明已經很累了,我卻什么都不知道。”
鹿佑青斷定顏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一種脫離自己占有的慌張在她心中陡然升起,她松開顏鶴,聲音不禁帶上了幾分生硬。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顏鶴察覺到她的聲音,抬起頭苦澀地笑了下:“剛剛我出去找你,聽到有人交談,說下面有記者圍住了一位明星,就知道那個人是你了,對不起,你今天因為這些人已經很累了,我卻還想早點離開,那些人現在肯定還在下面等著我們呢。”
顏鶴沒有了記憶,不知道什么彎彎繞繞,只是將心中的想法完完全全地說了出來,根本不知道阻攔,鹿佑青聽著,心中的不安忽地消散了。
她還以為……
是她太在意了。
鹿佑青抱著她,抬手輕撫顏鶴的背,擔憂過后產生的輕松讓她忽地想逗一下自己的未婚妻,她靠在顏鶴肩頭,將全身的力量依托在顏鶴身上,開口時聲音滿含虛弱:“確實有一點點累呢,怎么辦呢。”
顏鶴深吸一口氣,松開懷著她的手看著她:“你要休息嗎?”說著,她已經一只手掀開了被子。
鹿佑青只是搖頭,她彎起唇半闔著眼陷入思考,在顏鶴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開口:“要不,阿鶴親我一下吧。”
顏鶴當場愣住了,還是在鹿佑青的輕笑中恢復了意識:“親、親你。”
“嗯。”鹿佑青看著她,語氣里不自覺帶上了引誘:“以前我工作很累的時候,阿鶴就是這樣安慰我的,雖然現在說這些還是有些太快了,但我還是希望,阿鶴能對我親密一些,能更多地接受我一些。”
她抬手托起顏鶴的臉頰,一雙祈求的雙眸顫顫看著她,兩人的距離陡然拉近,呼吸之間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這種事情對于以前的阿鶴來說,不過是最尋常的小事了,阿鶴可以這么安慰我嗎?一下就好。”鹿佑青不禁苦笑一下,語氣里帶上了沮喪。
顏鶴顫著雙睫看著她,視野中的鹿佑青溫潤的笑太過耀眼和凄美,她心口擂鼓般跳動,腦海卻翻來覆去地想。
只是親一下而已,這對于之前的她和鹿佑青來說,肯定算不了什么,畢竟兩人都已經訂婚了,而且出院之后她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顏鶴的未婚妻,現在早點適應這件事也好,而且之前那次下意識的推開,她能察覺到鹿佑青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很難過,還有剛剛看到的視頻……
“好。”顏鶴應道,她的回答很快,鹿佑青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鹿佑青嘴角噙著笑,閉上眼等待著顏鶴的親吻,房中似乎又陷入了寂靜,不同的是這次鹿佑青能聽到身邊人清淺的呼吸,心臟在以不同于她面上的平靜狂跳著。
事實上鹿佑青還是介懷顏鶴將她推開一事,不管她面上裝作多么溫柔體貼,可心中的慌亂還是如影隨形,她迫切的想要顏鶴證明她是在乎她的,一個親吻,一個緊密的擁抱,不需要太多,簡單的觸碰就可以,只要簡單觸碰她就能撫慰她惴惴不安的心。
如果是之前,她或許不會這般求著顏鶴吻她,可她的阿鶴失憶了,她想要和阿鶴重新開始。
鹿佑青一開始說的“吻”也沒有帶著任何旖旎的意思,只是想顏鶴顏鶴吻在自己的臉頰,畢竟阿鶴才剛失憶,鹿佑青對她來說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不推開她答應她已經是進步了。
空氣中淡淡的消毒液味道襲向她,鹿佑青心忽地提起,這份心臟的悸動似乎讓她回到了數年前的,還來不及反應,柔軟的觸感就落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