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恰好田阮第二天休假, 他一整天可以陪路秋焰盡情地玩耍。
一大早起床刷牙洗臉完,香香都沒來得及涂,田阮迫不及待地發(fā)微信:路秋焰, 起床了嗎?
十秒、三十秒、一分鐘過去,沒有回音。
田阮便知路秋焰還在睡, 于是先下樓去吃飯, “早上好, 虞先生。”
虞驚墨鳳目微抬,放下晨報,“夫人早上好。”
田阮忽然覺得哪里怪怪的……太客套了。就像兩人剛結(jié)婚那會兒。田阮腦中靈光一閃, 趕緊拿起手機看日期,是2030年不錯,沒有穿回2024年。
田阮再看虞驚墨, 但見對方唇角微翹, 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田阮平淡地掠過這茬, 去餐廳吃飯。直到早餐上齊, 虞商也沒出現(xiàn)。
“虞商呢?”田阮驚奇地問, 要知道,他這好大兒逐漸掌權(quán)之后,自律得如同機器人, 遲到早退是極為罕見的現(xiàn)象。
管家笑道:“少爺昨晚幫路少爺收拾房間,回來晚了些, 現(xiàn)在還在睡。”
田阮:“……”
什么房間能收拾到凌晨?主角攻受不是互訴衷腸, 就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一上來就這么激烈的嗎?”田阮在心里給好大兒點贊,“不愧是主角攻, 成年后的攻勢就是強。”
虞驚墨淡笑:“餓狠了,自然會餓狼撲食。”
田阮又覺得不太可能, “虞商那么克制的一個人,不會那樣的。”
虞驚墨不置可否,他的兒子他了解,再克制,總有情難自制時。想當初,他和田阮意外有了肌膚之親,他以為只是個意外,自己沒有多余的想法,孰料會越來越情動,有時難以自控。
如果他和田阮分離五年,再見時必然如同餓狼撲食。
吃完飯,虞驚墨要去上班,走之前如常親了親田阮的額頭,往他手里塞一張黑卡,說:“玩得開心。”
田阮看了看黑卡上燙金的字體,說:“我有錢。”
“但你舍不得花。”虞驚墨說,“你舍不得花錢的樣子,我很心疼。”
田阮:“……”
虞驚墨笑一聲:“不想聽肉麻話,就開開心心花錢。我說過,我的錢很多,你可以大膽點花。”
田阮點點腦袋。
“到了地方,記得發(fā)定位給我。”
“好。”田阮依依不舍地送虞驚墨出莊園大門,對著邁巴赫揮揮手,那模樣就像高中時,每次虞驚墨送他上學時。
虞驚墨從后視鏡往后看,眉眼極為柔和。
司機笑道:“夫人還和以前一樣。”
虞驚墨:“嗯。”
看著車子消失在視野中,田阮折返回衣帽間,換了一身從前穿過的衣服,披上那件破洞牛仔外套——這衣服也是多災多難,三番五次要被處理丟掉,每次都被田阮費勁地搶救回來。
一個季度就換一柜子衣服,這種有錢的臭習慣終于在田阮的堅持中,變成了一年才會換新。某些特別喜歡的衣服,可以一直保留。
田阮對這件破洞牛仔的感情,就像德音的書包,是無可替代的。
他看了看手機,又給路秋焰發(fā)了一條信息:我來了/嘿嘿
不管虞商有沒有起床,田阮先一步去找路秋焰玩了。
他從地下車庫推出一輛山地自行車,背上書包,輕裝簡行地騎到金玉滿堂別墅區(qū)。
田阮也算是這個小區(qū)的熟人了,門衛(wèi)看了眼笑道:“又來看你媽媽?”
“天冷了,我媽媽去國外了。”田阮嘮嗑一句,“我來看朋友,他剛搬這里。”
金玉滿堂的別墅戶型不一,路秋焰所在的那棟尤為小巧玲瓏,一家三口住剛剛好。田阮剛到騎到窄窄的一人高的大門前,按了門鈴。
小小的院子里種滿花卉,大多是菊科,在這個秋天綻放剛剛好。
叮鈴——叮鈴——田阮又按了兩聲。
不多時,別墅內(nèi)門打開,路秋焰一手扒拉亂翹的頭發(fā),穿著睡衣,趿拉拖鞋來開門,“靠,這么早干嘛?”
田阮把車推進去靠在墻邊,說:“你收拾收拾,吃個飯,然后我們?nèi)ダ@著江邊騎行,中午正好去‘江邊人家’吃小龍蝦。”
江邊人家是個農(nóng)家樂,田阮和虞驚墨坐游輪游覽時偶然發(fā)現(xiàn)的,去吃了幾頓還不錯。就是距離莊園有點遠,開車需要半小時,騎行更久一點。
路秋焰打量田阮腿上的護膝,護腕,還有頭上的騎行帽,“你現(xiàn)在學騎行了?”
“偶爾鍛煉。”田阮說,“虞先生說騎行是有氧運動,對身體好。”
他說著從書包拿出一條騎行褲,“這個給你,不然騎車久了磨得那里疼。”
路秋焰沒要,“我早習慣了,不用。”
“行吧,其實這是我給自己準備的,我要是磨得疼,我就半路換上。”
“……”路秋焰豎起大拇指。
說起這個,田阮還有一段囧事。
剛學騎行那會兒,田阮縱然屁股肉多,也經(jīng)不住那窄窄的坐墊的磨擦,不到兩天就疼起來。他不好意思說,洗完澡自己偷偷抹藥膏。
結(jié)果夫夫運動時虞驚墨發(fā)現(xiàn)了。
虞驚墨仔細檢查,揪出“罪證”,臉色微沉:“怎么回事?誰給你老虎凳坐了?”
田阮臉蛋通紅,“不是的……自行車坐墊太窄了,夾屁股。”
虞驚墨:“……既然這樣,為什么還要繼續(xù)騎?”
田阮振振有詞:“我都征服了勞斯萊斯,一輛小小的山地車,我怎么可以被打敗?”
這倔脾氣讓虞驚墨失笑,他問:“你穿騎行褲了嗎?”
“?”那時候田阮才知道,初學騎行要穿專門的褲子,才不會夾屁股和磨蛋蛋。
后來護具齊全,田阮倒也習慣了,一星期兩三次的騎行是很普遍的。
值得一提的是,自從騎行后田阮的腿部力量得到了鍛煉,每次夫夫生活的時候,掛在虞驚墨腰上一個多小時都不會疲累……
于是虞驚墨更加用力。
“你他爸的臉紅什么?”路秋焰無語地看著田阮。
田阮驟然回神,干咳一聲說:“沒什么,就是想到我們結(jié)義三兄弟能再次相聚,有些激動。”
路秋焰不置可否,去樓上刷牙洗臉換衣服,“你在樓下坐坐,我馬上下來。”
“哦。”
田阮就在樓下轉(zhuǎn)悠一圈,這別墅確實小巧,樓下一廳一廚一衛(wèi)一臥,加個書房就沒了。樓上想來也只有四五間房,養(yǎng)個小貓小狗還是綽綽有余的。
原書里,主角攻受住在一個躍層的大平層,裝修高檔,養(yǎng)了一狗一貓,倒也溫馨。
田阮想,還是住在莊園好,不僅風景怡人,來往伺候的人也方便。更重要的是,田阮喜歡熱熱鬧鬧住在一起的感覺。
這樣才是一家人。
原書是因為虞商和虞驚墨的感情淡淡的,路秋焰對這個家更是沒有絲毫融入感,他們要是冒然和虞驚墨一起生活,只會尷尬。
現(xiàn)在不一樣了,田阮這個豪門小爸沒有死,虞驚墨對主角攻受多了原書不曾有的寬容慈和,他們可以變成真正的家人。
“走吧。”路秋焰淡淡的聲音傳來。
田阮扭頭一看,路秋焰竟然也穿了那件破洞牛仔外套,驚喜道:“你也沒丟?”
“還能穿。”路秋焰有點小別扭,“別人不會以為我們是情侶吧?”
“……”還真有可能。
為了不被誤會,田阮把牛仔外套下擺扎起,款式倒是顯得更時尚。而路秋焰則敞著外套,戴上棒球帽,從五斗柜翻出一把備用鑰匙,隨手扔給田阮。
“下次來就不用敲門了。”路秋焰說。
田阮開心地把鑰匙扣進自己的鑰匙扣。
兩人騎車來到山腳,先去早餐店,路秋焰吃了包子,喝了豆?jié){,就開始和田阮騎行。迎著秋日涼爽的風,兩人騎到江邊,順著騎行的綠色車道沿江而行。
接二連三有其他騎行的驢友飛一般掠過去,田阮大受振奮,飛快地蹬著自行車。
“……田阮,慢點!”路秋焰喊道。
田阮:“我在前面啊嗚,等你!”不小心喝了一口風,緊接著蹬得更快。
三分鐘后,路秋焰追上了渾身脫力的田阮,兩條腿就跟煮軟的面條似的,有氣無力地掛在腳蹬上,機械地繞圈。
路秋焰對此并無意外,說:“你又不是專業(yè)運動員,一旦打破了自己的節(jié)奏,就全都亂了。下來走走。”
田阮累得呼哧呼哧的,只能下來推著車,然后他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賓利,慢悠悠地行駛在右車道,后座玻璃降下,露出一張矜貴淡然的臉。
虞商難以理解地看著二人,好好的周末,他們非要搞得這么累。
田阮氣不打一出來:“……虞商你給我下來。”
虞商淡聲道:“我去江上人家等你們。”
路秋焰:“哦。”
虞商的目光落在他臉上,霞光傾落,那一雙漆黑的瞳仁亦有了光彩。須臾,賓利往前開去,他仍從后視鏡看著那兩個青年——很久之前,他經(jīng)常這么看。
那時候,他的車總是比他父親的車早上學,一前一后,他總是看到田阮在距離德音十分鐘的步行路程處停下來。
走著走著,路秋焰的二八大杠風一般追上來,和田阮有說有笑的。
虞商無數(shù)次也想那么做,步行去德音,然后路秋焰也會為他停下來,和他說說話,開開玩笑。又或者什么都不說也是好的。
可是他沒有一次這么做。
因為面子,因為少年時那虛無縹緲的自尊心,他不允許自己有半分行差踏錯。
但遇到路秋焰,就是他規(guī)規(guī)矩矩人生布局中跳出一切綱常的存在。路秋焰不行常事,不做常人,他好像一只風箏,飛在天邊,而線不在虞商手里。
虞商看著風箏迎風而起,隨風而落,他忽然想去追尋。
他走入了路秋焰的人生。
路秋焰的人生是一片曠野,在這曠野之上,抬頭是星空,而四下漆黑,只能摸索著往前走,前面也許是萬丈紅塵,也許是絕望深淵。
虞商又想,他不能在路上停下來和路秋焰說說話,那他就走到路秋焰的前面去,替他看看前面有什么。
是紅塵,還是深淵,他都愿意踏入。
如果是紅塵,他愿意和路秋焰一起在其中翻滾;如果是深淵,他會在下面接著路秋焰,不讓他摔傷。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認識路秋焰的七百三十一天,虞商才猛然察覺,他踏進的是紅塵,也是深淵。
原來他那么喜歡路秋焰。
江風拂在臉上,虞商閉上了眼睛,細細感受這風——
他還是會走在路秋焰的前面,替他看看,這沿路的風景一如年少時。
呼嘯的風將一股莫名的暖流帶回,掀起路秋焰的頭發(fā),他抬眼望著賓利漸漸消失,卻莫名覺得安心,因為他知道,虞商就在前面等著自己。
路秋焰長腿一跨上車,對田阮說:“快點吧,別上學遲到了。”
話音落下,兩人都愣住了。
隨即兩人開懷大笑。
“路秋焰,我們上學從來沒有遲到過。”田阮說,“這次也一樣。”
遲到的不是他們,而是汪瑋奇和奚欽謝堂燕。
“靠啊,我他爸的二百萬的跑車,有個不長眼的男司機給我刮了,我懶得扯皮,隨便收了兩千塊錢。他還給我罵罵咧咧的,我坑他了嗎?這補漆起碼兩萬!”汪瑋奇憤憤地控訴。
田阮說:“應該報警等警察來。”
汪瑋奇:“算了,吃小龍蝦重要。路霸!歐巴~!”他作勢要撲向路秋焰,來個大大的擁抱。
路秋焰一臉嫌棄,活動手指,咔咔響說:“我不想一見面就打人,你給我收斂一點。”
汪瑋奇張開的手臂如同折翼天使落下,難過地說:“這么多年,難道你一點也不想我嗎?”
“我每次想起你,總以為你是一只狗。”路秋焰說,“要不是見到你真人,我可能就混淆了。”
汪瑋奇:“……雖然我高中喜歡學狗叫,但我不是真的狗!它才是!”
哈士奇:“汪汪汪!”
路秋焰不想和汪瑋奇擁抱,但對真的狗特別容忍,這就薅了兩把狗頭,對哈士奇說:“好狗,爪子。”
哈士奇聽話地伸出前爪。
路秋焰夸贊:“有當警犬的潛質(zhì),趴下。”
哈士奇趴下了,還不停地搖尾巴,討好地舔了舔路秋焰的手指。路秋焰將一盤白斬雞賞給它,“吃吧。”
汪瑋奇又醋了:“平時小哈對我都沒這么聽話。”
哈士奇:“汪汪汪!”叼一塊白切雞到主人手上。
汪瑋奇感動不已,抱住哈士奇說:“小哈我錯怪你了,你是最好的狗!汪汪!”
田阮看著大汪和小汪都齊全,說:“汪瑋奇,你這樣很幸福了。”
“和一條狗幸福?”沉穩(wěn)又顯出三分嬌俏的女聲傳來,穿著一身精致裙裝的謝堂燕走了進來,頭上簡單夾了一個鯊魚夾,手里拎著包包,畫著淡淡的妝容。
高中時謝堂燕就是校花級別的,只不過當時有南孟瑤頂著,加上謝堂燕又是嘻嘻哈哈的性格,倒是讓人忽略了她的美貌。
如今五年過去,謝堂燕接手家中企業(yè),形象氣質(zhì)穩(wěn)重許多,越發(fā)干練漂亮。
她身旁是奚欽,典型的學生時期的學霸,長大后的霸總,和謝堂燕站一起,倒是郎才女貌。他眼上換成了金絲眼鏡,見人就有三分笑:“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你們居然一點都沒變。”
虞商說:“你們也沒變。”
謝堂燕哈哈一笑,坐在田阮身邊,“聽說你考了研究生,恭喜。”
田阮說:“聽說你打敗你兩個哥哥,成為謝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恭喜。”
兩人互相恭維,謝堂燕說:“這還要謝謝奚欽,要不是他提出聯(lián)姻,加大籌碼,我可能贏不了。”
“聯(lián)姻?”田阮視線在兩人中間轉(zhuǎn)了一個來回,臉上綻出大大的笑容,“聯(lián)姻好啊。”
先婚后愛什么的,不要太好嗑。
而且奚欽高中時就對謝堂燕有意思,別人看不出來,田阮可是瞧得真真的,青梅竹馬,歡喜冤家,現(xiàn)在又來了個聯(lián)姻,想不登對都難。
奚欽對此只是笑笑,聯(lián)姻只是一種手段,能不能真的留住人,還要靠他自己。
汪瑋奇忽然來了句:“謝堂燕,你聯(lián)姻為什么不找我?”
謝堂燕:“……”
奚欽漫不經(jīng)心地問:“請問你家產(chǎn)多少?”
汪瑋奇懂了,這是嫌他“窮”呢,這么多年豪橫慣了,他差點忘了自己是個暴發(fā)戶。“我就開個玩笑,不用較真哈哈。”
田阮:“汪汪腦子總是一抽,大家多擔待。”
汪瑋奇猛地虎軀一震:“好香啊,我們的小龍蝦還沒好嗎?”
話音落下,服務員就端了一大盆龍蝦過來,熱辣的香氣往外冒,沖得人天靈蓋都通透了,“你們這桌還有兩盆,等等馬上好。”
汪瑋奇迫不及待地就要用手抓,被田阮打了一筷子,“戴手套。”
待到小龍蝦上齊,路秋焰接連開了好幾罐啤酒分發(fā)給大家,他自顧舉罐說:“這幾年沒和大家聯(lián)系,是我的錯,我先干為敬。”
說罷,他仰頭喝啤酒,喉結(jié)上下滾動,嗓子里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咕嚕聲。沒來及咽下的泡沫溢出唇角,他來不及拭去,任其滑到雪白的脖頸。
一口氣喝完,路秋焰氣都不喘。
田阮驚呆了,汪瑋奇叫了聲好,也咕嚕咕嚕喝起來。
路秋焰一抹嘴,卻見虞商抬手給自己擦了擦脖子,耳朵頓時有點紅,“沒事,我自己來。”
奚欽慢悠悠喝著啤酒,瞇起眼睛笑道:“恭喜會長大人好事將近。”
虞商不置可否。
路秋焰:“……”
田阮問:“副會長,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都不知道主角攻受好事將近,奚欽怎么可能知道?
奚欽斯文地剝了一只蝦給謝堂燕,說:“會長在學生時候,可是別人在他面前掉了一萬塊錢,都不會主動去撿起來還給人家的人。而路秋焰,可是能眼不眨當眾拒絕女生告白的人。”
一個木頭,一個犟種。
木頭開花了,而犟種也不拒絕木頭的花落到自己身上,這本身就很曖昧。
田阮笑瞇瞇地看著虞商和路秋焰,“你們昨晚果然發(fā)生了什么。”
“昨晚?什么昨晚?”謝堂燕兩眼放光問,“會長大人,你被攻了??”
虞商:“……你們要是不想吃小龍蝦,可以出去喝西北風。”
而路秋焰埋頭剝小龍蝦,一言不發(fā)。
田阮知道他們臉皮薄,便不再多問,只是唇角的笑意怎么壓都壓不住,他的好大兒和路秋焰肯定沒做那種事,但感情一定升溫了,做了情侶間才能做的事,才會這么不自然。
全場唯一的單身狗汪瑋奇,受到了一萬點暴擊。他不想吃別人的狗糧,于是化悲憤為力量,狂吃小龍蝦。
麻辣小龍蝦,果然辣得眾人吃了一半,就開始面紅耳赤,嘴巴都像涂了口紅。
“靠,好辣!”汪瑋奇眼淚嘩嘩。
田阮趕緊點了冰鎮(zhèn)的啤酒,學著路秋焰的豪爽咕嚕咕嚕喝了一罐,當他要大展身手繼續(xù)挑戰(zhàn)麻辣小龍蝦時,斷片了。
“……”
眼一睜,他躺在虞驚墨的邁巴赫里,枕在虞驚墨腿上。
多么熟悉的場景,田阮感動哭了:“我只喝了兩罐啤酒……我的小龍蝦還沒吃完呢。”
虞驚墨說:“你聞聞車里什么味道。”
田阮疑惑地嗅了嗅,“小龍蝦!給我?guī)Щ貋砹耍俊?br />
“嗯。”
“好耶。”田阮精神了,“回去繼續(xù)吃嘿嘿嘿。不對,他們?nèi)四兀俊?br />
“等你休息好,路秋焰說他來找你。”
田阮放心了,坐起來把腦袋靠在虞驚墨肩頭,“暈暈乎乎……嘔!”
“停車。”
田阮去江邊吐了會兒,他有點罪惡感,但又想沒事,會被打自然風化降解的,不算污染環(huán)境。
虞驚墨給他拿了一瓶礦泉水漱口,給他拍著背順氣,笑嘆:“這幾年,我還真以為你變得沉穩(wěn)了。”
田阮扭過臉瞪他:“……難道是假的嗎?”
虞驚墨瞧著青年辣得殷紅微腫的唇,“不是假的。”挪到青年濕潤的棕褐色眼睛,“也不會真的。”
“什么意思?”
虞驚墨牽過田阮的手,兩人就這么在江邊走了走,他說:“你可以不成熟,可以不穩(wěn)重,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你要知道,我支持你的任何決定,除了喝酒。”
“……哦。”田阮垂下腦袋,“看來,我比起五年前,也沒進步太多。”
“不。”虞驚墨說,“你進步很多了,在我眼里,你的光芒越來越亮。”
田阮笑起來:“真的?”
“嗯。”
“一般來說,很多小說劇情進行到這里,就可以完結(jié)了。”田阮說,“剩下的可以留給讀者無限的想象。”
虞驚墨望著他,“你想完結(jié)嗎?”
田阮搖頭,“我們的故事一直在這個時空,不會完結(jié)。直至生命的終結(jié)。”
至少在此時此刻,在未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在過去的那些年,他們的故事一直在。從四維的角度看,其實沒有故事終結(jié),直至宇宙湮滅。
所有的人,所有的故事,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