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還沒到體能極限
◎不穿衣服確實不行。◎
沙發(fā)上鋪了一層米白色的沙發(fā)墊,紋路細膩,是幾何形的印花圖案,茶幾上擺放幾個陶瓷杯子,有兩個是經(jīng)常用的情侶杯,和其他可用的花瓷區(qū)分明顯。
客廳很大,因為家具很少,顯得很空,一張沙發(fā),一張茶幾,灰色的地毯占據(jù)大部分面積,東面一扇全墻落地窗,厚重的可以遮光的窗簾垂落到地面。
夜色已深,窗外的雨水順著玻璃形成一條條斑駁的水痕。
噼里啪啦,打在窗戶上,熱風從空調(diào)里吹出來,在冬季的尾巴,春日的初始,櫻田熙今年第一次在家里開空調(diào)。
為了她剛撿回家的一個傷患。
他的腹部有道刀傷,很深,櫻田熙為他緊急處理縫合,用雙氧水澆洗滅菌,沒有打麻藥,很少人會默不啃聲的忍過去。
但他只是皺了皺眉頭,將目光放在虛空中的一點。
不疼嗎?當然疼。
但當疼痛過度后,便只剩下麻木,雙氧水澆上去時再次激活他的痛覺神經(jīng),密密麻麻的刺痛感絞緊他的大腦,他的手指下意識想抓住點什么,落空后,只好緊緊握成拳頭壓在抱枕下面,后背貼在沙發(fā)上。
脫下的帶血的制服堆在一邊,狗卷棘赤著上身,信任一個才見過幾次面的女孩子,任由她的雙手,她的藥物,她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來回。
在家入硝子的反轉(zhuǎn)術式下,狗卷棘很久沒體會到如此粗暴直接的治療方式,僅靠自身的痊愈能力。
而櫻田熙顯然能將這份自愈能力放到最大。
她的縫合技術幾近完美,整潔漂亮,她也很滿意自己的作品,欣賞了一會兒后,將狗卷棘的腰纏上繃帶。
靠近時,身上淡淡的冷香幾乎侵襲狗卷棘的全部感官,讓他一時忘記疼痛,又不知走神到哪里去。
唯有紅透一片的耳后肌膚暴露他晦澀又羞窘的想法。
“只是我能見到的唯一一個外傷,我不確定你的內(nèi)臟是否受損!
櫻田熙將繃帶打了個結(jié),柔軟的手指輕輕按壓他的肋下,“你吐血的原因我還不清楚。”
她的手指在狗卷棘身上撫摸按壓,經(jīng)常戰(zhàn)斗的人皮膚很緊實,不像櫻田的肉軟軟的,狗卷棘,他很硬。
少年似乎很緊張,在她試圖通過按壓確定他內(nèi)傷時,狗卷棘無意識緊繃著肌肉,令她感覺自己在戳一塊包裹著肌肉的鋼鐵,反抗她的深入。
她有些不高興,輕輕用手掌拍了拍狗卷棘。
啪,啪。
“別用力,傷口會滲血的,你在緊張什么?難道你怕我傷害你?”
熱意上涌,狗卷棘狼狽的搖頭,他的后背緊貼著沙發(fā),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跳開來,離得遠一些。
“明太子!”
櫻田熙:“……?”
“我沒買明太子……你之前不是說想吃海帶?”
狗卷棘:“……”
兩人之間的交流有壁,狗卷棘默默閉了嘴,他無法解釋自己根本沒有內(nèi)傷,吐血只是咒言用多了的原因,休息休息就會好。
他麻木的躺平,聽醫(yī)生的話,就像在治療時不準惹家入硝子不高興一樣。
醫(yī)生一生氣,后果很嚴重。
“……痛嗎?”
狗卷搖頭。
“這里呢?”
繼續(xù)搖頭。
“那你還有哪里痛?”
狗卷紅著臉搖頭,他試探著伸出手去拿自己的制服,被櫻田熙發(fā)現(xiàn),立刻阻止,“都被血濕透了,你還穿它干什么?”
狗卷棘眨了眨眼,茫然的望著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整個人都快熟了。
從未在異性面前如此暴露。
救命。
櫻田熙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平靜的拿遙控器調(diào)高了溫度,應該是失血過多導致的體溫下降。
不穿衣服確實不行。
“我去拿件衣服給你。”
她自己的公寓當然沒有男性的衣服,但是降谷零有啊,兩人身高相差不大,降谷零的衣服,狗卷棘可以穿。
至于如何進門。
櫻田熙從盒子里拿了串鑰匙。
他們之間互相擁有對方的家門鑰匙。
他失蹤五天了。
了無音訊。
打電話不接,聽松田陣平說公安那邊也沒有降谷零的身影,似乎是去出差了。
就算是正常的出差也不可能一個信息也沒有。
櫻田熙上了樓,用鑰匙打開門,屋內(nèi)漆黑一片,開燈后,撲面而來的清冷和安靜,似乎連窗外的雨聲都小了很多。
櫻田熙原地站定一會兒,有點恍惚,冷靜下來后,去臥室找了幾套降谷零的衣服。
離開時,她被茶幾上一張泛著銀邊的相框吸引了注意力。
她鬼使神差的走過去,將相框拿起,只看一眼,難以言喻的痛意忽然襲擊心房,櫻田熙瞳孔緊縮,陌生的情感波動嚇得她一失手,將相框摔在地上。
兩人親密的合照表面玻璃裂開一道縫隙。
櫻田熙呼吸急促,紊亂,失去冷靜,完全沒有平日的控制力。
“明天是你生日,零!
櫻田熙壓抑著,“生日快樂,零!
她轉(zhuǎn)身離開,地上的相框并沒有拾起來。
明天是降谷零的生日,去年他們是一起過的,吃西餐逛博物館,還陪櫻田參加了一場知識競賽,十分充實。
但那是降谷零的過去,降谷零的生日。
而不是安室透的。
化名安室透的降谷零,在和過去告別,因為在這一場漫長的任務里,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重新回到降谷零的身份。
為了進入這個組織而不被懷疑,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降谷零,從此刻起,叫安室透,他摧毀所有的數(shù)據(jù)和材料,在這棟屋子里放了一把大火,他站在黑色的車旁,火光躍動在他眼底,也無法照亮他如深淵般的心。
同行的組織成員看到他這幅詭異冷漠的表情,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
“新人很可以嘛,第一次做任務居然一點都不怕,以前接觸過這行?”
安室透似笑非笑瞥他一眼,將手里的最后一本賬本扔進大火里,轉(zhuǎn)身上車。
“稍微對數(shù)字和信息感興趣一點,做不出成績,再冷靜也沒用。”
男人笑著吸了口煙,將煙頭扔出車窗外,“看不出來,你很有上進心嘛。”
“彼此彼此!
只有盡快擁有代號才能接觸中心人物,安室透迫不及待的要更“上進”一點,他必須要在短時間內(nèi)做出優(yōu)秀的成績。
櫻田,為我祈禱吧。
櫻田熙只是睡一覺,就完全忘記昨天在降谷零的公寓里感受到的心悸。
書上說,如果戀愛會使人感到痛苦,因為對方的行為和言語而影響到自己的心緒,那么就該適時放手。
任何會讓自己不適的情感,都該被割舍。
但櫻田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在這領域堪稱小白的櫻田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中的矛盾,她只是期待森學長能把下一本書寄給她。
然后順便研究一下未來大嫂,以及昨夜被她撿回家的少年。
這樣一想,她這幾天的任務實在繁重,忙得很,感謝目暮警官給她放假。
“第二天就能行走自如了嘛,你的自愈能力是我見過最優(yōu)秀的!
剛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的狗卷棘,和站在臥室門口盯著他的櫻田熙面面相覷,少年僵硬著手拉了拉有點長的褲子,但很快他就后悔自己這么做,因為櫻田的目光很大膽的往下移動。
“雖然上衣合身,但褲子果然還是有點長了,唔,畢竟零可是超過180的!
狗卷棘:“……海帶。”
他還會長的。
但是姐姐的男友絕對不會長了。
櫻田熙再一次誤會他的意思,她打開冰箱,側(cè)首問他:“我知道你應該很喜歡吃海帶,煮海帶湯給你怎么樣?但是我第一次做?谖犊赡芎艿!
狗卷棘的注意力全在櫻田熙為他親自下廚這件事上,至于后半段話完全沒聽清。
少年走路沒有聲音,靠近櫻田熙身后時,透來濃濃的藥味和血腥氣,他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后進了廚房。
乖乖的不需要吩咐就在一旁幫忙。
櫻田熙將海帶放進碗里,再一次看向身側(cè)的人,“你真的不痛嗎?我實在很好奇,你此刻的感受!
正常人在受那樣重的傷后,完全可以進ICU,櫻田熙原本準備今早帶他去圣塔菲再做一次全面的檢查和治療,但他一大早突然可以自主行動了實在是櫻田沒想過的。
難道說,體質(zhì)不一樣嗎?
櫻田熙一直望著他。
一直看著他,眼神探究,時間有點長了。
狗卷棘忍不住,用沙啞的聲音說話:“別看我了。”
櫻田熙收回視線,茫然的處理手中的海帶,還想再看看他,但生理上卻和她反著來。
好奇怪。
但并沒有多想,她很快就被料理上的難題難住了。
比如說海帶要煮多久?需要放什么調(diào)料?零做的海帶湯里好像有排骨之類的,但是她沒買排骨怎么辦?
火燒著空鍋,櫻田卻還在回憶細節(jié)。
她回頭拿個豆腐的功夫,狗卷棘已經(jīng)上手了,年紀輕輕居然還很擅長料理,櫻田熙望著他有序不亂的操作,眼神微亮。
“好厲害。”
真心實意的夸贊。
狗卷棘沒說話,但顯然速度更快了,可惜新衣服沒有衣領,無法遮住下半張臉,總覺得沒有安全感。
沒有肉,早餐做個海帶豆腐湯,配上白米飯已經(jīng)足夠了。
說好的櫻田自己下廚,結(jié)果還是靠傷患自給自足,櫻田熙罕見的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畢竟,他算是不熟悉的人,不像零,不像佐藤,和自己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
若非上次他救過自己,他身上有著櫻田熙想要探究的秘密。
擱其他的人躺在路邊,櫻田大概連個眼神都不會給予。
世間多少亡者,難不成要她個個都去救嗎?
生老病死,優(yōu)勝劣汰,常理,櫻田熙沒有要去扭轉(zhuǎn)他人命運的執(zhí)念。
“吃完飯,我?guī)闳メt(yī)院拍個片,吐血的原因要找到才好治療。”
長方形的餐桌,白色的瓷面上幾道灰黑色的山水般的紋路。
她坐在狗卷棘對面,用餐時倒不會用那雙令人害羞的金色眼眸注視著他,她的脊背挺直,長發(fā)被攏在身后用發(fā)繩簡單束起,藍色的發(fā)梢垂到纖細的腰間,薄薄的衣物緊貼著皮膚,干凈又舒適。
櫻田熙的衣服少有寬松的,大都是尺寸合適的,胖一斤穿不了,瘦一斤就顯得略寬松,她對自己的身材管理很嚴苛,標準的體重,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變化了。
反倒是狗卷棘,穿著降谷零的衣服,一直遮掩的下半張臉暴露在外,詭異的紋路和精致凌冽的輪廓,銀白色的短發(fā)下那張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間漂亮極了的臉,整個人充斥著不穩(wěn)定性,和危機。
兩人同框,那股外斥的氣氛幾乎要溢出來。
降谷零和櫻田走在一起時,男友總是開朗又活潑,稍微中和了櫻田身上不近人情的氣息。
但是狗卷的話……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說話也不愛笑,知情的人會覺得他靦腆,不知情的只覺得這人詭譎又冷酷。
兩人在一起,周圍直接空出直徑三米的真空地帶,推銷小哥都不敢上前搭話。
青木醫(yī)生想將上次唐澤雪穗的檢查單子遞給櫻田熙,但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上了電梯,愣是沒敢跟過去。
“啊,那少年是誰?”
拍片室的醫(yī)生問櫻田,她沉思片刻,回答:“路邊撿的!
啊這……
運氣這么好的嗎?在哪撿的,我也想去撿一個,女醫(yī)生露出艷羨的眼神。
檢查完畢,一個小時后片子很快出來。
女醫(yī)生:“沒有積血沒有骨折,臟器也很完好,十分健康,除了腹部的傷口之外,他比參加奧運會的運動員都有活力,真是奇怪了!
櫻田熙在醫(yī)生辦公室。
狗卷棘獨自一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手里擺弄著他的手機,昨夜借櫻田的充電器充滿了電,一打開,禪院真希,家入硝子,五條悟的信息鋪天蓋地涌進來。
都在問他為什么不回醫(yī)療室,跑到哪里去了。
昨天他和禪院真希追捕上次那只特級咒靈,厄運上身,又碰到另一只特級,兩只特級對付起來十分棘手。
稍微受了點傷。
狗卷棘點開禪院真希的消息頁面,回復【我很好】
禪院真希幾乎秒回【你在哪?】
狗卷棘猶豫片刻,對于熟悉自己的搭檔,不擅長說謊的狗卷選擇坦白。
【櫻田熙】
禪院真希那邊好半天沒回應。
狗卷棘自然想不到禪院真?吹剿幕貜,正在懷疑人生中。
“不開竅像跟木頭,一開竅就不得了啊,直接往人面前跑!
警視廳調(diào)查過禪院真希,同理,他們高專也調(diào)查過和他們有過幾次交集的櫻田熙,對于她東大優(yōu)秀人才,醫(yī)生和調(diào)查顧問雙兼職的身份也早有了解。
【你是故意的嗎?不怕她把你上交給國家?】
狗卷棘:“……”
【開玩笑的】
故意的嗎?
狗卷棘捏緊手機,目光平靜。
他不知道。
身體不受控制的往那邊跑,直至看到冒雨站在他面前的藍發(fā)女孩,他才悚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回過神來便亂糟糟的懷疑自己是否被詛咒,為什么無法壓抑自己,夢游一樣。
但是,他暫時不想離開。
他羞恥的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仿佛自己是變態(tài)一樣。
門開了,櫻田熙拿著文件袋走出醫(yī)生辦公室,長椅上的狗卷棘抬起頭,兩人視線交錯。
櫻田熙看他的目光很專注,很灼熱,透著股不正常的認真。
她扯動唇角,半瞇起眼眸,冷霜一般的臉瞬間鮮活嬌媚,灌入朝氣,在狗卷面前綻放出明媚的可以迷惑人心的友善微笑。
她聲音很期待,“我們再去抽點血吧!
狗卷棘心臟狂跳。
咒言師的血不可以輕易交給陌生組織。
如果是櫻田熙本人,他不介意,但是這家醫(yī)院,他不信任。
狗卷棘還沒意識到自己想法哪里不對勁。
他搖頭,期待的望著他的女孩肉眼可見的失望。
狗卷棘下意識伸手摸進口袋,便簽本沒帶,他只能抓住櫻田熙的手,在她掌心寫字。
【姐姐】
櫻田熙垂眸靜靜的凝視他。
【我不喜歡醫(yī)院】
櫻田熙面無表情,那抹入曇花一現(xiàn)的笑容重歸冷漠。
狗卷棘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她不高興,一時抓著她的手不知該如何表達。
在這點,他和櫻田熙高度相似,在與人相處的技巧這方面,生澀的要命。
“不喜歡我們就不去了!
櫻田熙看向他的眼神失去了剛才的熱烈,但目光仍然落在他身上,“你上次救過我,所以我也會救你,但你的傷好的很快,似乎也不需要我多做什么!
狗卷棘喉嚨干澀,他坐在椅子上,仰頭望著站在他面前垂手凝視他的女孩。
櫻田熙若有所思,“我想聽聽你那天在那家會所和你的同伴做了什么,我很好奇,可以告訴我嗎?”
“咒靈究竟是什么?還有麻生太太她最近怎么樣了?”
兩人都對對方不了解,命運真奇妙,讓兩個只見過三次面的人,在第四次見面就同處一室。
而面對如此危險的問題,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
禪院真希將狗卷棘的消息告訴五條悟和家入硝子他們,讓他們不要擔心。
五條悟當時就興奮了,“誒,是上次見到的漂亮小妹妹嗎?棘怎么和對方交流?唔,我當然沒有歧視他的意思,只是他的飯團語除了我們應該沒人能聽懂吧。”
不愧是人民教師,考慮的問題方方面面十分現(xiàn)實!
禪院真希:“多交流自然就懂了,棘的行動力之快我完全沒想到……”
“那個女孩,好像有男朋友吧?”
家入硝子翻了翻她的資料,好像是名公安,具體的身份信息被加密了,查不到。
“所以棘是在介入他人感情嗎?”
五條悟更興奮了,“好刺激!”
禪院真希一臉黑線,“拜托你說點靠譜的話啊,五條老師!
“不過棘他自己應該也沒意識到這份感情,在他陷的更深之前我們應該做點什么!
“做什么?”
“自然發(fā)展不是更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誰也阻攔不住!
禪院真希震驚:“你們……”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禪院真希,黑發(fā)少女愣了下,但轉(zhuǎn)瞬就悟了,“原來我才是高專唯一的良心嗎……”
你們真的好黑啊。
大概就是成年的大人和還在青春年齡的年輕少年少女的差別吧。
事實上,越和狗卷棘相處,櫻田熙越詫異的發(fā)現(xiàn),仿佛自己在面對筱冢美佳一樣,當然,他比美佳安靜,比美佳懂事,還比美佳會體貼人。
那個丫頭總會任性的占她便宜,用那張涂滿唇彩的嘴巴來親吻她的臉。
她很不喜歡。
但眼前的少年大概是不一樣的,這給人的感覺就很明顯是個真誠的人,不論說什么,他都會坦白。
除了他為什么不說話,而是用寫字交流這一點他不解釋之外,其余的,櫻田熙能知道的都知道了。
“麻生太太還活著。”
櫻田熙和狗卷棘離開醫(yī)院,他們在車上,櫻田之前接到唐澤雪穗的電話,她拒絕對方過來接她,唐澤雪穗只好給她一個地點,約她看畫展。
“下次可以讓我見見她嗎?”
狗卷棘點頭,他側(cè)頭看向窗外,經(jīng)過一家店時多看了幾眼。
一直在觀察他的櫻田自然也注意到了。
店面的櫥窗里立著一個模特,脖子上圈著一條紅色的圍巾,店員正在一旁準備將冬裝換下來,上新春裝。
這條圍巾過不了幾日就會出現(xiàn)在打折區(qū),快春天了,沒誰會去買圍巾。
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店員立刻回頭,是個相貌出眾的女性。
“我要買那條圍巾!
店員喜笑顏開,“這件單品銷售量很好,是最后一條了,給你們打個五折吧,是自己戴的嗎?”
櫻田熙指了指站在店門口環(huán)顧四周的少年,他穿著黑色的棒球服外套,襯衣是圓領的,露出冷色調(diào)的鎖骨,整個人都是清淺的顏色,包括那頭奇異的銀白發(fā),顯得紫色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
“是給弟弟買的禮物啊,還需要買些別的東西嗎?我們春裝剛上新哦,款式很好看,可以試試呢?”
店員熱情的引導櫻田看一排排的男裝,外套,內(nèi)襯,包括鞋子。
櫻田熙站在原地,仍由店員幫她搭配了幾套,她挑選了幾件。
“這三套可以,其他的不要!
櫻田熙對金錢沒有太大的概念,自然不知道自己一眼唰過去,瞬間又買了三套衣服的行為,在店員眼里跟財神沒什么區(qū)別。
嗚嗚嗚這個月業(yè)績?nèi)克耍?br />
在店員打包衣服的時間里,櫻田熙從袋子里將那條紅色圍巾拿出來,一圈一圈的繞在狗卷棘的肩頭。
恰好遮住他不同于常人的下半張臉,那神秘的蛇目紋被隱藏,除了櫻田,誰也無法再見到它。
紅色很配他,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海帶!
其實不用破費……
狗卷棘拉了拉圍巾,觸感很柔軟,很暖和,說話聲音悶沉沉的,但很安心。
第一次有人送圍巾給他。
狗卷棘今日海帶這個詞匯出現(xiàn)頻率略高。
櫻田熙詭異的沉默片刻,略略紅了紅臉,“讓傷患做早餐確實很沒醫(yī)德,但如果是我下廚的話,你大概會餓肚子!
這點自知之明,櫻田還是有的。
不明白為什么話題突然轉(zhuǎn)到早餐上的狗卷棘目露茫然。
兩人不在一個頻道溝通了一會兒,雙手提滿袋子離開店里。
她望著狗卷棘的背影,他自發(fā)的提著購物袋,走路穩(wěn)健,完全看不出是個傷患。
要不要測試一下他的體能極限在哪里呢?
連醫(yī)院的儀器都檢測不出來他為什么吐血,昨夜她親手為他縫合傷口,就算是黑手黨也不可能在重傷第二天就健步如飛吧。
上了車,櫻田熙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她啟動車子,忽然道:“車壞了。”
狗卷棘遲鈍的發(fā)出一個無意識的音節(jié)。
櫻田熙無辜的看向他:“怎么辦,我和大嫂約定好一刻鐘后到畫展的!
“而且,這里好像不能長時間停車!
“你會修車嗎?”
狗卷棘:“……木魚花!辈粫
櫻田熙:“你也感到為難是嗎?”
她自顧自的捂唇沉思,“我不想被貼罰單,但是車壞了無法移動,最近的停車位還在對面呢!
她再次看向狗卷棘,金色的眼眸閃爍著微光,每一寸紋理都無比清晰,白發(fā)少年根本經(jīng)受不住櫻田熙專注的視線,純情的要命,明明櫻田的眼神并沒有暗示他一些糟糕的東西。
果然糟糕的還是狗卷棘自己。
實在是太……太熱了。
“鮭魚!
櫻田熙:“鮭魚?”
她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中午想吃鮭魚嗎?
這回輪到櫻田熙茫然了,她不解的望著狗卷棘開門下車,什么意思?為什么他總是說一些食物?就這么愛好美食到必須隨口掛在嘴邊嗎?
“喂你……”
車子忽然晃動,櫻田熙下意識抓住安全帶,面前平行的視野忽然拔高。
路過的行人瞪大雙眼,看一眼仿佛著魔了一樣再多看幾眼。
看著不到20歲的白頭發(fā)少年,居然赤手將一輛車舉了起來,雖然因為負傷所以有些緩慢,但一輛車的重量而已,這對體能超絕的狗卷來說只是件小事。
往常因為有虎杖悠仁和禪院真希這兩個超人般的變態(tài)存在,狗卷棘一直沒有高調(diào)展露的機會,很少人知道,狗卷棘的體能在咒言師一族中完全是怪物一樣的存在。
這這這就離了個大譜!
早上的行人不多,僅有的幾個過路人也被嚇到不敢靠近。
狗卷棘將車搬到停車位上,放下時也很平穩(wěn),過程游刃有余,似乎還沒達到他的極限。
他打開櫻田熙這邊的車門,少年皮膚白凈,連一絲汗也無。
“海帶。”
櫻田熙被嚇到了,真的被嚇到了,她緊緊抓著安全帶不松手,眼神恍惚。
她完全不了解他們的咒術師世界,那些陌生的名詞與她來說像平行世界般遙遠。
如果不是這次的案件,遇到了這個人,她根本不會相信這個世界會有不科學的存在!
只是依照超人傳說去試探一下,就算做不到,也能大致有個參照物之類的……
但是她根本沒想過,他居然真的能舉起來!而且她還坐在車子里!
“你能連續(xù)舉幾輛車?”
這個問題問得奇怪,但狗卷棘很配合的伸出五根手指。
櫻田熙:“……”
悠仁比他舉的還多,狗卷棘自我謙虛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可驚訝的,雖然一直勤于鍛煉,但這都是常理不是嗎?
但她似乎被嚇壞了,縮在座位上,抓著黑色安全帶的手指,蒼白,指尖泛著紅,連呼吸聲都變的雜亂無序。
總是打擾他,掃視他,用自以為冷靜其實十分熱烈的眼神觀察他,那雙金色的眼,此刻也露出了從未見過的水色,波光粼粼,印著他的臉。
有點,可愛。
狗卷棘“唔”了一聲,像口腔里喊著不知名的液體無意識發(fā)出的聲音,他懵了下,隨后立刻別過臉,喉嚨動了動。
“你們咒術師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強悍嗎?”
櫻田熙聲音發(fā)顫,但職業(yè)病卻催促她快點問多點。
想知道的更多。
狗卷棘思索片刻,然后搖頭。
“這樣……”
櫻田熙逐漸緩過來,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到畫展的,滿腦子塞滿了狗卷棘和他的咒術師世界。
如一卷波瀾的世界畫,狗卷棘向她展露出其中一角,奇幻,新奇,未知神秘,將櫻田熙科學邏輯的思維攪合的一塌糊涂。
而他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態(tài)度,不知是真單純,還是切開黑。
唐澤雪穗已經(jīng)逛了一半,她和櫻田熙在一副現(xiàn)代畫前碰面。
她挎著米白色的單肩小方包,黑色偏棕的長發(fā)挽在腦后,笑起來如沐春風,優(yōu)雅迷人。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我都做好一人黯然神傷的準備。”
櫻田熙的意識抽出一部分來應付眼前的女人,她原本對唐澤雪穗有十分的耐心,但因為狗卷棘這個意外出現(xiàn),她只剩下四分的耐心。
“我來了,所以你能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嗎?”
她情緒的轉(zhuǎn)變被唐澤雪穗敏銳的捕捉到,她沒有急著切入櫻田感興趣的話題,而是大膽的想探究櫻田的心理。
“你心里在想著事,如果無法對我展露出全部的專注力的話,我說的你可能回頭聽不進去。”
是習慣問題嗎?
這個女人說話總是異常的曲折委婉,她在希望聽者腦補些什么對她有利的東西嗎?
可惜她遇見的是櫻田熙,某種程度上,十分耿直的選手。
“因為出現(xiàn)了比你更重要的人,所以和你約會的時間不得不縮減了,如果你一直吊我胃口,不回報我浪費了半天時間而跑來遷就你這件事,那我會立刻轉(zhuǎn)頭走人!
櫻田熙比直男還直,她毫不憐惜唐澤雪穗的美麗,她更不理解同性之間,她為什么要對自己展現(xiàn)出這種姿態(tài)。
書上說,美麗的女性之間敵意大于善意。
從第一次見面起,這個女人的惡意就被櫻田抓住了。
迄今為止的偽裝十分優(yōu)秀,可惜騙不到櫻田。
她的眼神冷,話語更冷,戳中唐澤雪穗隱藏的內(nèi)心,她唇角的笑意幾乎快掛不住,從來沒有人,從來……
她到底該拿什么樣的手段來對付櫻田熙?
“是我的錯,櫻田,那我們直切正題吧!
唐澤雪穗更能隱忍。
“我知道警方也不知道的事,山下經(jīng)理和古董店老板是朋友,他們約見喝酒的時候,古董店老板曾說漏過嘴,麻生夫婦雖然是由她牽頭當中間人進入組織,但是最初帶他們來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談話間得知對方是名芭蕾舞演員,和麻生太太關系很不錯,因為她的介紹,麻生夫婦才會來到古董店。”
“她叫千鳥月,是會所在職的兼職藝伎,那一日你去會所查案,應該見過她。”
櫻田熙越聽越入神,那一日她見得藝伎太多了,誰是千鳥月?
如果她和邪/教有關系的話,麻生夫婦的死亡就不是一場簡單的邪/教殺人事件。
唐澤雪穗給櫻田時間和空間思考,她該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再留下來也不討人喜歡。
她的目光透過櫻田熙的肩膀看向她身后。
戴著紅色圍巾的白發(fā)少年斜靠在墻邊,歪著腦袋朝這邊望,目光平靜,卻莫名讓唐澤雪穗肅然一緊。
“有時間回家吃飯,你哥哥很思念你!
“嗯!
櫻田熙敷衍的回應著。
唐澤雪穗轉(zhuǎn)身離開,走出畫展后,她打了通電話給筱冢康晴。
“康晴,我記得你之前提到過櫻田的男友好像是公安?你查過他嗎?”
兩人的婚期將近,有些秘密也不是秘密。
筱冢康晴猶豫不過一秒,就告訴未婚妻:“我是查過他,讓我可愛的妹妹喜歡的男人,我嘴上說的隨便她戀愛,但背地里肯定要調(diào)查清楚才能放心,是個公安,據(jù)說是警校第一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雖然家世一般,但也是十分優(yōu)秀的人才,和小熙很配。”
“時間過得真快,真的舍不得小熙給別的男人!
聽著未婚夫眷念的感慨,一股惡意和反感從唐澤雪穗心頭溢出,她幾乎抑制不住的干嘔,生理反應使她根本無法用平常心對待。
“康晴,你不覺得你對櫻田太過于關注了嗎,調(diào)查妹妹的男朋友這種事,過分了吧!
筱?登绮簧踉谝獾男Τ雎,“那可是我筱?登绲拿妹,我很喜歡她,雪穗不覺得小熙很可愛嗎?總是冷冰冰的,但其實內(nèi)心很柔軟!
“她小時候可喜歡我抱她了,說著長大后要嫁給哥哥這種天真無邪的話……”
筱?登缭谡f什么,唐澤雪穗已經(jīng)聽不清了。
潮濕的墻壁,閃爍著破碎日光的廢舊通風管道,骯臟的男人和赤/裸的腿。
在眼前不停的閃現(xiàn)。
這是病,唐澤雪穗冷漠的認知自己。
但她的病,也是這個社會造成的。
她無法將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和漂亮的少女用親情或是羈絆聯(lián)系到一起,她肆意揣測著人世的黑,唐澤雪穗優(yōu)雅干凈的外殼下,是骯臟泥濘的靈魂,她的思想已經(jīng)惡透了。
發(fā)爛腐臭,無法被救贖,只有不停的奪取,去擁有,才能填滿她空洞的心。
她無法忍受這種局面。
她甚至無法接受筱?登绾蜋烟镂踉谕粋畫面里出現(xiàn)。
要么解決掉櫻田熙,要么解決掉筱?登纭
這件事比解決筱冢美佳那個任性的丫頭更要急迫。
唐澤雪穗扶著墻壁急促喘息著,臉色蒼白如紙,筱?登缡撬苡杏玫墓ぞ,是她進入上流社會最后的踏腳石,不能輕易放棄。
手包里的手機不停的震動,唐澤雪穗打開包,手機在最里側(cè)的隔層里,一串沒被備注的號碼出現(xiàn)在屏幕上。
她顫抖著手按下接通鍵。
“雪穗。”
男人的聲音透過電流傳到她耳邊,他不在這,僅僅是聽到他的聲音,卻神奇的撫平唐澤雪穗沸騰的情緒和不安。
那惶惶的似乎要墜落的恐懼感。
只一會兒,唐澤雪穗的聲音變得沙啞難堪。
“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女孩,她好像我夢想中要成為的樣子……”
……
唐澤雪穗如何,已經(jīng)不在櫻田熙需要考慮的范圍內(nèi),她給出的信息卻很有用。
兄長不覺得奇怪嗎?一個看似干凈美好的女人,居然會認識這種牛鬼蛇神。
或許,她根本沒讓兄長知道。
櫻田熙本想立刻就去芭蕾舞團找千鳥月,就算休假了,工作狂的潛意識反應還是要工作。
但一看到狗卷棘,醫(yī)德喪失的櫻田熙驟然想起來,他陪著自己跑了大半天了。
……好像迷路了不知道去哪,所以只能跟著主人的修勾。
她對少年一無所知,但身為咒術師的話,他們應該有一個固定的組織,比如說那個禁止調(diào)查禁止深入拒絕配合警方工作的宗教學校。
“如果你想離開的話,我可以幫你叫車!
話雖如此,但櫻田熙的眼神卻不是這么表達的。
分明就是想留他。
想要破解謎團,可是這個滿身謎團的少年,她也想要。
櫻田熙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哪里怪異,她看狗卷棘的眼神與其他人區(qū)分明顯。
就像當年她在實驗室里第一次成功做出置換基因的動物例子,發(fā)現(xiàn)新大陸,恨不得瞬間就在實驗室打地鋪,要和范本過一輩子。
她疏離清冷的話語,和她那雙太陽一樣灼燒人的金色眼瞳,在分割她的理智和情感。
也讓被關注的對象,狗卷棘如腳踩在廢墟焦土上般備受煎熬。
這到底是要留他,還是要趕他走?
因為表現(xiàn)的太健康所以被驅(qū)趕了嗎?
為他買了好幾套衣服,結(jié)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意思嗎?
“鰹魚干……”
狗卷棘別扭的捂住腹部,蒼白修長的手指將寬松的棒球服壓下去,一直如松柏挺直的脊背也脆弱的彎了下來,可憐巴巴的望著櫻田。
“金槍魚!
好疼。
要滲血了。
紅色圍巾的上方,是水漉漉的紫眼睛,傳說中,只有大妖怪才會有純澈的紫色眼瞳。
對櫻田熙來說,狗卷棘已經(jīng)等同于大妖怪的稀有程度了。
她眨了眨眼,卻沒get到狗卷棘賣力表演要傳達的情緒。
“想吃金槍魚拌飯嗎?你果然很喜歡吃啊,沒辦法,作為醫(yī)生的我,這點責任心肯定會有的,我總要照顧你,直至傷口痊愈拆線才行,畢竟是醫(yī)生,無法放任受傷的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沒錯,她可是東大年級第一的醫(yī)學生,將來要繼承母親醫(yī)院的人。
患者至上。
櫻田熙扯了扯唇角,真該讓零睜大他的眼好好看看,他的女友如此善良體貼樂于助人,究竟是哪個人格測量表欺騙了他。
“跟我回家吧。”
“腌魚子!”
“你到底有多喜歡吃魚?”
狗卷棘:“……”
作者有話說:
櫻田熙:我怎么可能放過一個這么大的研究材料。
研究一下怪物的體能極限。
唔,捂臉,腦子里稍微閃過一點糟糕的畫面。
降谷零讓你失蹤讓你放鴿子,緣分啊,它說走就走了!家說被偷就被偷了!連你的衣服都是別人的了!
問:如果日本和你女朋友同時掉進海里了,你救誰!
降谷零:……送命題。
推薦大家去看《白夜行》√真的超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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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各種意義上的救命
◎搬一輛車都沒流汗,抱著她下八樓居然流汗了!
伊達航得知櫻田熙要去芭蕾舞團去找嫌疑人千鳥月時, 第一個不同意。
“沒關系,我并不是獨自一人,帶了保鏢呢!
伊達航聞言不僅沒有放松下來,反而提高警惕,“誰?”
“唔,就是上次在會所救過我的那個少年,你見過他,白頭發(fā)!
伊達航迅速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出門口撞到拿著案件資料進門的佐藤美和子,她對這位新調(diào)進搜查一課,長相兇惡但做事穩(wěn)妥待人友善的后輩印象很好,少見他此刻行色匆匆的模樣。
“誒,你去哪?”
伊達航一陣頭疼,無奈道:“是櫻田,她說她發(fā)現(xiàn)麻生太太的案件里還有一個關鍵人物!
佐藤美和子挑高眉頭,“兇手都供認不諱了,她的關鍵人物又是誰?”
“芭蕾舞團的替補千鳥月!
關于千鳥月,佐藤美和子有印象,隊里有同事去詢問過她,麻生夫婦遇害的那一周千鳥月一直都忙著訓練,住在舞團宿舍里,其他舍友可以作證。
“她有證據(jù)嗎?”
佐藤美和子將資料交給同事,迅速跟著伊達航一起離開警視廳。
櫻田熙是他們警隊易碎的珍寶,又會法醫(yī)又擅長推理,多才多能,再也找不到櫻田這樣身兼多職的同事了,因而目暮警官十分在意她的安全和健康,要求佐藤和伊達航平日里多多關照她。
看吧,真的不是降谷零一個人這么覺得,所有人都覺得櫻田需要人在一旁照顧才行。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證據(jù),但是她身邊跟著一個上次在會所見到的危險分子,櫻田完全沒有危機意識嗎?”
櫻田熙:行事前和你報備已經(jīng)是我的進步了。
如果不是這個世界突然變得不科學,我完全可以獨自行動!就這么自信。
那一日的雨夜過后,氣溫回暖,日光明媚,落在地上印出斑駁的光影。
芭蕾舞團的舞蹈工作室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里,被一片剛剛抽出枝丫的樹苗遮擋著墻面,人工栽種的梧桐樹和櫻花樹交錯在路邊。
一座文藝氣息十足的工作室小樓,山口經(jīng)理得知櫻田調(diào)查顧問上門造訪,頓時頭疼,他對臺上正在訓練的團員們叫停。
“暫停,千鳥,有警察來找你,還差幾天就公演了,可千萬不能出什么岔子,千鳥你實話告訴我,麻生的事完全跟你沒關系對吧!”
山口經(jīng)理是真的被煩透了,才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問千鳥這種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看向舞臺中心的千鳥,她笑容不變,聲音像黃鸝一樣甜。
“警方辦案嚴謹是日本民眾的幸運,我和麻生關系最好,被多次詢問也很正常,放心吧經(jīng)理,我不會耽擱訓練的!
千鳥換了身私服,走出訓練室,陽光通透的走廊盡頭,站著兩個人。
準確說,是一個人坐著,一個在一旁站著。
狗卷棘擰開一瓶水遞給櫻田。
櫻田熙小小喝了一口潤潤干燥的喉嚨,小聲嘟囔:“舞蹈工作室居然沒電梯,他們每天都要爬八層樓不覺得累嗎?”
“鮭魚!
櫻田熙抬頭看他,少年身上熱烈的紅和極凈的白形成灼人眼球的反差,今天他沒再穿降谷零的衣服,換上櫻田給他買的休閑服,看著就像剛剛畢業(yè)的高中生。
他注視著櫻田熙,他總是在悄悄的看她,開車時,走路時,她在思考時,她自言自語試圖想身旁的人獲得回應時。
她的外貌幾乎沒有缺點,面部線條冷白,左側(cè)的金色眼眸下方,靠近眼尾的位置一顆淺淺的淚痣,離得遠看看不出來,近距離打量,仿佛挖寶似的發(fā)現(xiàn)這處可愛的小細節(jié)。
很少笑,但每次笑,那雙眼里都會生理性的沁出濕潤的水色,如一潭湖水印著人影。
喜歡穿平底鞋,不喜歡高跟鞋,喜歡簡潔但很有質(zhì)感的東西,對食物很挑剔,但出乎意料的能吃得下大部分普通餐點,不會無禮的肆意點評,畢竟她的廚藝好像不是很好的樣子。
最重要的事,她一個人安靜思索時,總會不經(jīng)意間將沉思的目光定焦在狗卷棘身上,大概在想和他有關的事嗎?
狗卷棘下意識將她身上的所有能肉眼看到的細節(jié)都記在了心里,完全沒驚覺自己的行為過了界。
可當櫻田的目光向他投射過來,少年又害羞的別開眼,像是承受不住她的目光。
她若有所思打量他:“你應該不是在說今天的菜單吧!
可喜可賀,櫻田熙終于開始理解他的飯團語了。
可能比狗卷年長三歲的緣故,她對狗卷與她對降谷零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tài)度。
“鮭魚!
櫻田熙試著去揣測:“你在認同我說的話對嗎?你果然也覺得八層樓居然沒電梯很不科學對吧。”
狗卷棘笑了,可惜唇角淺淺的弧度藏在圍巾下看不到。
他還想說點什么,千鳥月已經(jīng)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解釋沒有電梯的原因。
“這棟樓很舊,雖然翻新過,但電梯這種設施是沒有的!
千鳥月抬手攏了攏長發(fā),潔白的手腕上一串手鐲十分亮眼,:“可能我們練舞的體質(zhì)比較好,每天爬上爬下習慣了,不覺得多累,這位警官小姐看起來不像是經(jīng)常鍛煉的樣子!
雖然氣質(zhì)冷然清霜似的,但身形纖弱,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
那雙手大概連重物都沒拎過吧?
“你好像很高興?”
千鳥月怔了怔。
“麻生死了,你很高興嗎。”
千鳥月連忙解釋:“怎么會!我和麻生是最好的朋友,她突然遇害,我哭了好些天,眼睛都腫了,如果不是因為訓練任務繁重,我根本不會在這里,靠麻生的死亡空出來的主舞席位,警官小姐怎么能懂我的痛苦呢?”
櫻田熙坐在長椅上仰視著千鳥,可她金色的眼神卻給千鳥一種她站在高處洞悉俯視她一切的既視感。
她聲音輕緩適中,冷冰冰的,“手鐲是新買的?大概還不習慣戴這種容易勾頭發(fā)的飾品,一舉一動都充滿刻意的做作,Cartier春季新品,100萬日元,價格不菲,大概是你三四個月的薪水吧,確實需要謹慎穿戴!
千鳥月立刻將手鐲藏在身后,“不是新買的,是,是早就買了但是沒戴,最近想起來所以才……”
話說到這,千鳥也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既然為朋友的死如此悲痛,居然還能想得起來戴奢侈品!
櫻田熙皺眉:“所以我才說,你很高興啊,成為主舞可是每個芭蕾舞演員的夢想,難道你是那個例外?”
千鳥月半天沒說話。
“我這次過來是有新的發(fā)現(xiàn)要請你回答,你是否在芭蕾舞團之外還有其他的兼職?”
櫻田熙掏出手機打開錄音,千鳥月嘴巴動了動,忽然抿緊。
她壓抑著情緒,語速略快:“就算我和麻生之間的友誼不那么純粹,可警官小姐這是什么意思呢,難道懷疑我殺了麻生嗎?全舞團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麻生遇害的那個星期,我根本住在宿舍里沒出去過。”
“你有證據(jù)嗎?如果沒有,我會告你誹謗的!”
千鳥月越說越激動,那張?zhí)鹈揽扇说哪樢沧兊锚b獰兇惡。
櫻田熙面無表情盯著她,“我只是問你有沒有其他的兼職,不用回答這么多!
千鳥月:“……沒有!
“你和古董店老板伊藤翔認識嗎?”
千鳥月:“不認識!
“麻生夫婦進入組織,有沒有你的引薦?”
千鳥月雙手顫抖,緊緊握在身后,長長的指甲嵌入掌心。
“沒有!
她說完,長長松了口氣,卻察覺到有道視線緊緊瞄準著自己,存在感極強,仿佛全身骨肉都被掃描過似的發(fā)寒。
是站在櫻田熙身側(cè)的白發(fā)少年,他幽靜的眸光在她緊緊握住的掌心上掠過,紫瞳里大片陰影覆蓋,深邃莫測。
一身白色的休閑服,唯有圍巾那抹紅是唯一的亮色,雙手插袋守護在櫻田熙身側(cè),如獵獸的眸光盯著千鳥月。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去訓練了。”
“嗯,沒了。”
千鳥月狼狽的扭頭逃走,直到進了訓練室才背靠著門緩緩下滑。
那個少年的眼神,好可怕。
他看穿什么了嗎?
千鳥月攤開掌心,指甲劃破皮膚,滲出一點血。
“她在說謊,這種程度的偽裝就想騙過我?”
櫻田熙將錄音發(fā)給佐藤美和子,并發(fā)信息告訴佐藤盡快調(diào)查千鳥月上個月的行程。
“我們下樓吧!
櫻田熙剛剛抬起一只腳,忽然為難。
“八層樓,好累!
雖然下樓比上樓容易,但是不想跑。
狗卷棘福至心靈,少年雖然不善言辭,但是行動力超強,根本不需要櫻田多一秒的糾結(jié),立刻彎腰,將雙手繞過她的后腰和腿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抱了起來。
櫻田熙微微瞪圓了眼,眼見狗卷棘居然往樓梯邊走,手忙腳亂的圈住他的脖頸。
“讓熟人看到會認為我很沒有醫(yī)德!
狗卷棘速度很快,但下樓梯卻一步一步的比櫻田還慢一點。
他不在乎被人看到,但如果櫻田熙是這樣顧慮的,他會在離開大樓前就把她放下來。
八層,七層,六層。
還想再慢一點。
她好輕啊。
狗卷棘睫毛輕顫,控制自己去看她的欲望。
她好香。
“快點,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在短暫的怪異之后,櫻田很快適應了拿傷患當座椅的行為,她甚至還輕輕靠在狗卷棘的胸前,傾聽他的心跳頻率和呼吸。
她拿這件事當案例研究,可她完全沒想過自己的靠近給純情少年帶來多大的反應。
貼的好近,貼的好緊。
好軟,壓在胸口。
身體瞬時繃緊,呼吸急速,心跳加快,一抹緋紅從脖頸到耳垂,皮膚發(fā)熱,幸好有圍巾遮擋,不然他該如何面對櫻田熙困惑的疑問:你為什么紅了?
但即便如此,他的心跳和他的呼吸已經(jīng)暴露他的情緒。
櫻田熙:“你為什么心跳變快?很累嗎?難道我比我的車還令你吃力嗎?”
狗卷棘拼命搖頭,“鰹魚干!”
剛到一樓,狗卷棘迅速將櫻田熙放下來,沒等他喘口氣,她溫涼的手指倏地觸摸到他的額頭,柔軟的指腹像塊冰一樣刺激著狗卷棘無比清醒。
從額頭到腳,被清泉洗刷過。
但轉(zhuǎn)瞬過頭的熱烈洶涌無比,如飲鴆止渴。
他身體輕顫,明明沒有用咒言,卻依舊體會到了干澀和饑渴感,他下意識摸向口袋,卻想起來喉糖在制服口袋里。
他小心翼翼的喘息著,一垂眸便對上她的眼。
“你流汗了?”
櫻田熙摩挲指腹上帶著體溫的濕潤汗液,狗卷的眼神也隨著她的手指來回,不知想到什么,眼神發(fā)呆。
櫻田熙試圖在狗卷棘身上探究出原因。
搬一輛車都沒流汗,抱著她下八樓居然流汗了。
櫻田熙:“……”
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狗卷棘:“……金槍魚蛋黃醬!”
救命!各種意義上的救命!
作為男人,他太糟糕了!
作者有話說:
不,你還是男孩,讓姐姐教你成人吧。ū┭裕
高亮:狗卷18歲之前不會發(fā)生關系。ㄇ笊麡O強),但是他還有半年就十八歲了!文中的日期目前三月底,狗卷的生日是10月23日,24號就18歲了!
文中不會出現(xiàn)未成年情節(jié)!不會。。▍群埃
第23章 男友留下的解密游戲
◎不,我不是,我沒有,你別找過來!◎
他們剛離開大樓,就被佐藤美和子和伊達航抓了個正著。
看著他們一臉不贊同的表情櫻田熙后知后覺感到心虛,雖然她并不覺得自己應該心虛什么。
“櫻田!下次不許獨自行動!”
櫻田熙反駁:“我不是一個人!
身邊的少年能打整個警視廳!
伊達航走到櫻田和狗卷棘中間,將兩人分開,佐藤美和子立刻抓著櫻田熙的手臂拉到自己身邊。
狗卷棘被他們隔離在外,白發(fā)少年冷靜的注視著他們的一系列舉動。
“你知道他是誰嗎?他背后的勢力,他與眾不同的力量和交際網(wǎng),我們的系統(tǒng)甚至都查不到他們的學校。”
櫻田熙渾不在意:“他都告訴我了,我都知道,你們不用擔心我。”
伊達航幾乎快忍不住吶喊:零你這小子再不回來,我真的管不住你女朋友了!
櫻田她執(zhí)拗起來,簡直跟塊石頭一樣說不通。
“他叫狗卷棘,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應屆畢業(yè)生,就是我們查過的禪院真希所在的宗教學校,他們隸屬于同一個地方!
櫻田熙不理解他們?nèi)缗R大敵的態(tài)度,少年雖然強大,但靦腆又友善,力氣大的驚人,她自詡自己的感知不至于連一個人有沒有敵意都分不清。
“恐懼來源于未知,我明白你們的忌憚,但他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是一無所知的存在了,稍微相信一下我的直覺好嗎,兩位。”
一邊佐藤,一邊伊達航,他們是把自己當成分不清善惡的小孩子了嗎?
狗卷棘此時戴著圍巾,看著就是俊美的少年形象,若被他們看到下半張臉奇異的蛇目紋,大概不論櫻田說什么,也要堅持把她帶走吧。
佐藤美和子艱難道:“雖然現(xiàn)在沒有敵意,但難保日后不會!
伊達航嚴肅勸說:“沒錯,他太危險了。”
“相信兩個刑警的直覺吧!”
櫻田熙:“……”
三人完全不在同一個方向的考慮角度。
櫻田熙:我快觸摸到他們的力量體系了!
伊達航/佐藤美和子:危險分子!遠離!
而爭執(zhí)的中心人物,狗卷棘自覺自己不受歡迎,默默的從櫻田的包里勾出家門鑰匙。
“鮭魚!
我先回去了。
櫻田熙點頭:“嗯!
少年安靜的轉(zhuǎn)身先走一步。
伊達航和佐藤聽不懂他們的交流,少年說了個鮭魚,櫻田怎么好像就聽懂了似的點頭了?
櫻田熙循迅速轉(zhuǎn)移話題:“佐藤,我發(fā)給你的錄音收到了吧?她在說謊,如果我們查到和她所說的不符,完全可以傳喚她調(diào)查,她究竟有沒有去過那家會所,是否在會所兼職!
伊達航瞬間get到櫻田熙的意思,沉聲道:“千鳥月很有可能是促使麻生夫婦被殺害的導火索嗎?”
“唐澤雪穗告訴我,千鳥月在會所兼職藝伎,麻生夫婦久久沒懷孕,是千鳥月介紹他們進入組織,而且她和麻生太太的婆婆關系很不錯。”
佐藤美和子一談到工作,立刻轉(zhuǎn)動思維,“這不難查,明天就能出結(jié)果!
“我相信你的能力。”
佐藤美和子可不會輕易被櫻田熙蠱惑,她已經(jīng)看透了櫻田熙很擅長一本正經(jīng)的說鬼話的技能。
“你還在休假期,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
“我不操心!
櫻田熙好說話的點頭,十分可疑。
她可不是會安分的待在家的性格,手指受傷,醫(yī)生的工作沒辦法做,但是查案子需要頭腦不需要手指。
伊達航輕嘆一聲,“你還想去哪里?”
櫻田熙詫異的看向伊達航,“你怎么知道?”
“畢竟是你的行動搭檔,稍微了解你不過分吧?說吧,去哪里,我陪你去!
有伊達航在,佐藤美和子放心不少,她看了看手表,這位干練聰慧的女性露出無奈的神色,“只能拜托伊達航看著你了,等你休完假,再繼續(xù)工作也不遲,組里有個新案子,我要盡快趕過去。”
櫻田熙耳朵支棱了起來:“什么案子?”
“一目了然的槍殺案件,死者是堂本議員!
櫻田熙恢復冷淡:“我對政治事件不感興趣!
“就猜到是這樣,我先走了。”
警視廳的工作幾乎全年無休,但櫻田和他們不同,她不是警校出身,也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刑警,她更像是編外顧問,但敬業(yè)程度堪比正式工。
伊達航從沒見過這么熱愛工作的同事,比零還夸張。
櫻田熙:因為是本人的興趣所在。
當樂趣和工作融為一體,那就不是苦哈哈的上班,而是為愛發(fā)電。
“和零的同期,除了你之外,還有松田陣平,諸伏景光,和……”
櫻田熙忽然卡殼。
伊達航平靜的補充:“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兩年前死于爆炸,櫻田熙從未和他見過面,不清楚也很正常。
但櫻田聽說過那件事,年輕有為的警員死于一場報復性的爆炸中,那時的櫻田和降谷零還沒戀愛,她只從同學口中聽過幾句惋惜的話。
“做我們這種職業(yè),隨時都要將生命置之度外,擺在第一位的永遠是民眾,其次是并肩作戰(zhàn)的搭檔,最后才是自己,保護大家是我們的職責,救一個人,救一百個人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盡力而為!
伊達航早就有生死覺悟了,哪日死去的時候若是能帶著微笑毫無遺憾的離開,也很滿足。
伊達航看出來櫻田熙無法理解的表情,他摸了摸頭,笑的憨厚:“不過櫻田你不用遵循這種理念,你也是被保護的那一方,不用擔心麻煩我們。”
“提到同期,是有事嗎?”
櫻田熙也不想和伊達航談這種無感又沉重的話題,適時開口:“我想問問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他們或許會知道零的行蹤!
一個人突然消失,不可能無跡可尋。
但凡是正常的離開,女朋友不知道,同期同事總會有一個是知道的。
零的同期中,櫻田熙見得最多的就是諸伏景光,他和降谷零有相同的特性,觀察力敏銳,溫柔耐心很好說話,十分能包容櫻田熙無意識中的任性和小脾氣。
但是她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諸伏景光了。
櫻田熙第一個找的就是他,出乎意料的是,公安部的大家都表示也有時日沒見過諸伏了。
“啊,你不是搜查一課的櫻田熙?不找降谷零?”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他,對我來說必須要親自見到他才行!
正好處于難得的閑暇時間,降谷零的小女友出現(xiàn)在公安部,頓時燃起了眾人的八卦之心。
櫻田熙雖然入職時間短,但關于她的新聞層出不窮,破案速度快,思維敏捷,女性中少有的理智派,在法醫(yī)職業(yè)薄弱的社會,毅然決然的身兼數(shù)職,減輕搜查一課不少重擔。
前不久的邪/教殺人事件,通過櫻田熙解剖尸體得到的信息,以及對罪犯的側(cè)寫分析和現(xiàn)場勘查,幫助他們在最快時間內(nèi)鎖定目標,抓到行兇者。
據(jù)說搜查一課抓捕犯人那天,櫻田也在現(xiàn)場,身陷險境,親自上陣,勇的很。
他們早就想認識她了。
奈何兩人戀愛一年多了,但降谷零卻從未把她帶到公安部這邊,把人藏著掖著讓人十分好奇。
降谷零:我想帶,小熙她不想來我也沒辦法。
眾所周知,公安部里連母蚊子都沒幾只,天天一群臭漢子互相勾肩搭背,破天荒的來一個清清爽爽的小姑娘,還是他們警視廳的廳花。
好看的小妹妹誰都想多看幾眼,不一會兒,檔案室前的走廊就圍滿了人,
但對于櫻田找諸伏景光不找降谷零這件事,他們八卦的大腦突然折了下。
“嘶,難道櫻田你移情別戀了?雖然景光他也很不錯,帥氣溫柔還很會做飯,但是他和零是同事,這樣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影響不太好吧。”
櫻田熙茫然回問:“什么?”
“不過他們談戀愛關我們這群單身狗什么事?老子連女孩子手都沒摸過!打起來打起來!我?guī)湍闳フ胰!?br />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打起來了!”
“諸伏景光把降谷零女朋友搶了!”
“人女孩子上門找說法了!”
櫻田熙:?
雖然聽不懂,但大受震撼!
櫻田熙在人群里被擠來擠去,他們你一言他一句的說著諸伏景光的優(yōu)點降谷零的缺點,一波是堅決肯定降谷零第一的身份說著諸伏景光的缺點。
櫻田熙站在中間被他們拉扯來拉扯去,手足無措。
啊……他們在干什么?
“難道櫻田同學你不覺得景光他做飯比零好吃嗎?”
瞇瞇眼同學犀利發(fā)問。
一眾穿著制服的公安們閑下來居然這么幼稚的。
櫻田被萬眾矚目,這個問題問的好莫名其妙啊,他們誰做飯好吃也要比較嗎?
櫻田熙在情感社交這方面真的是小白,一向敏銳冷靜的大腦也被他們帶歪了角度,努力回憶諸伏景光的手藝。
“好像是諸伏更美味一點。”
“我說的是食物啦食物!不是做食物的人!難道櫻田熙已經(jīng)和景光發(fā)展到這種地步了嗎!”
“哦豁!厲害!”
男人啊,在空閑時間無事可做的話,大概連數(shù)螞蟻都會數(shù)上一整天。
櫻田熙表情麻木又懵懂,她只能捂著耳朵從一群瘋了的閑的發(fā)慌的同僚小山中擠出來。
終于擠出來,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黑田兵衛(wèi)從辦公室里走出來,中氣十足的呵斥:“都圍在這里干什么!去做事!”
公安想忙起來也很容易的,堂本議員被槍殺已經(jīng)有兩名公安趕了過去,但議員被殺此事非同小可,他們也要忙碌起來。
突然造訪的櫻田小妹妹是他們閑暇時光的最后趣味。
最后還是松田陣平聽到風聲趕過來,驅(qū)散了一眾想逗櫻田玩的不靠譜同僚。
“平日里零總是在訓練中壓他們一頭,這是在報復呢,你沒事吧櫻田?”
櫻田熙的肩膀被拍了拍,松田陣平拂去櫻田肩頭的碎紙屑,笑的溫和。
“我沒事,事實上他們說的話我有點不太懂!
戀愛邏輯在櫻田這里是死的。
松田陣平領著櫻田來到安靜的地方,青年黑色的發(fā)梢微卷,機警明亮的黑瞳折射出凜凜碎光,皮膚偏白,和仿佛混血兒般明朗又肆意的降谷零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
“諸伏他去出差了,最近都沒回來!
“零呢?”
“他前幾天也出差了,去哪里不太清楚,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吧。”
居然都不在?
櫻田熙嗅到了蓄謀已久的氣息。
什么任務連同事都瞞著?
她能看出來松田陣平的回答并不是敷衍,也不是信口胡謅,他知曉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人確實出差了”是事實。
“零出差沒和你說嗎?”
都要見岳母了,臨陣放鴿子這事說出去,聽到的人怕不是要罵降谷零,哪怕見了岳母確定關系后再離開也不遲,可……
或許降谷零是故意的,他在櫻田身邊留了大片空白,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被討厭被分手的準備。
他很清楚以女友的分析能力,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他離開的真正原因,但卻沒有向面對其他同僚一樣,精心準備一個合理的理由。
他什么也沒說,卻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櫻田腦海中一根弦忽然串起,聯(lián)想到一種新的可能。
這難道是男朋友留下來的解密游戲嗎?!零你好會玩哦!
降谷零:不,我不是,我沒有,你別找過來!
松田陣平一直在觀察她,他看到櫻田眸光微亮,笑著問她:“你想到什么了?”
“唔,不能說,等零出差回來的吧!
“好,下班要一起吃飯嗎?伊達航現(xiàn)在在搜查一課吧?三個人一起去吃烤肉?有家店味道很贊,你可以帶上你交好的女性朋友。”
能讓松田陣平稱贊的烤肉店絕非凡品!
自從有次降谷零帶了松田陣平來家里昨壽喜燒,他親手挑的醬汁至今讓櫻田念念不忘。
——“我的料理有部分來自于松田真?zhèn)髋,他是做的很好吃沒錯,但是小熙居然對別的男人的手藝如此夸贊,我會嫉妒的!
——“只夸贊我一個人不好嗎?”
櫻田熙微微失神,一雙修長的手在眼前晃了晃,灰色的光影交織,斑駁的日光在黑發(fā)青年的白襯衫上,讓人聯(lián)想到夏季。
快了,已經(jīng)四月了。
見櫻田回過神,松田陣平收起手,仿若無事發(fā)生,繼續(xù)談道:“要去嗎?零臨走之前囑咐過我,要帶你吃點好吃的,不然你一個人很容易學兔子吃草。”
櫻田:……
降谷零你到底亂說了些什么!那是沙拉沙拉!
剛想答應,但想到家里的少年,櫻田還是拒絕了。
“不行哦,必須要回家。”
松田陣平稍顯在意的認真起來,“家里有誰?”
零一走,有哪個追求者鳩占鵲巢了嗎?
櫻田熙微微抿起唇瓣,金色的眼流光溢彩,眼尾淺淺的淚痣被光線折射的幾乎快消失,她忽然失笑:“因為最近想養(yǎng)點什么東西,我可以拒絕回答那個東西的具體物種嗎?”
松田陣平的心再次放回去,很好,零,你家還是安全的。
女孩養(yǎng)寵物很正常,而櫻田熙又是腦回路格外怪異的女孩子,哪怕她養(yǎng)一只蜥蜴,松田也不驚訝。
“是寵物啊,你是應該養(yǎng)點寵物打發(fā)時間!
櫻田熙點頭,“也可以這么說,很安靜,也不鬧人,也讓我很感興趣,我接下來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要花費在那家伙身上,十分有趣呢。”
松田陣平:就算再奇怪,但也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啊,零的顧慮真的多慮。
松田送櫻田上了車,目送她離開。
算是解決了一半降谷零的謎團,但家里還有一個最大的謎團等著她去分解。
櫻田熙驅(qū)車去趟圣塔菲醫(yī)院,為家里的醫(yī)藥箱補點貨,又專門去了趟超市。
海帶,鮭魚,明太子,鰹魚干,凡是狗卷棘提到過的食物全部都在購物清單里。
她已經(jīng)開始期待回家了。
作者有話說:
在考慮用時間加速大法,好想到夏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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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是我的
◎眼前的姐姐也是屬于“他人物品”◎
櫻田熙,是什么樣的人呢?
能讓森首領談起來都止不住笑意的女孩子,不是情人也不是親人,是朋友?
哈,黑手黨也會有朋友?
高檔公寓禁止陌生人進出,太宰治完全可以無視禁令闖入她的家里,他很趕時間啊。
但因為被森首領額外囑咐過要禮貌,于是他像個普通人一樣,坐在公寓大樓的休息區(qū),無聊的托腮,目光望向門口,等著目標人物出現(xiàn)。
啊,她出現(xiàn)了。
米白色的金屬雙排扣長款大衣,腰帶勒在腰間,勾出細細的輪廓,灰色的長裙裙擺從大衣下方露出來,她沒穿襪子,纖白赤/裸的腳踝套著黑色的平底鞋。
及腰的藍發(fā)用發(fā)繩簡單的束起,垂在身后,柔順又濃烈。
她提著購物袋從外頭走進來,日光籠罩著她,讓她看起來就像個美貌且溫順的職業(yè)女子。
但她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太宰治,金沙般瀲滟的金瞳注視著他,朝他走過來。
太宰治剛想自我介紹,女孩已經(jīng)看穿他的身份。
“是太宰君嗎?”
太宰治眼底的審視愈加濃厚,面上笑容真切:“是我,櫻田小姐怎么猜到的?”
櫻田熙:“繃帶和眼睛,認出你不難,我聽森學長提到過你,十分優(yōu)秀的人才!
“啊,首領居然在別人面前這么夸贊我嗎?稍微有點害羞了!
太宰治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森首領還提到過我什么呢?”
“沒了!
櫻田熙直白道:“你希望他和我說你什么呢?不用試圖在我這里得到情報,我知道的不多,森學長是個很謹慎的人!
太宰治:“……小姐實在太耿直了!
完全不給人委婉周旋的機會嘛。
不愧是能和森鷗外當朋友的女性嗎?
“這是森首領委托我交給小姐的禮物!
書本被精心的用紙張盒子包裹起來,森鷗外可不會花這種心思,櫻田熙當著太宰治的面將書本拆開。
“我很喜歡你的包裝,謝謝。”
櫻田熙晃了晃自己的購物袋,半透明的袋子里食材們擠擠攘攘的,太宰治以為小姐要邀請自己吃午餐,畢竟他的女性緣一向很好,太宰治甚至打好了拒絕的腹稿,但這位漂亮女孩卻一本正經(jīng)的問他:“你會做飯嗎?”
太宰治的思維突然空白:“什么?”
“……我不是很擅長……”
“哦!
想抓一個廚子去家里的計劃失敗了,櫻田熙往太宰治的手里塞了幾塊奶糖。
“告訴森學長,我很喜歡他的書!
十分突然的甜食,還有櫻田熙那雙仿佛在觀察動物般的眼神,完全不知道試探危險的后果,小姐居然這么沒戒心實在令人驚訝。
太宰治低頭盯著掌心里的糖塊陷入沉默。
“小姐是把我當成小孩子了嗎?”
太宰治倏地靠近她,少年個高身形修長,已然完全可以俯視櫻田,臉上的笑容褪去,神情陰郁又涼薄。
像是特地卸下偽裝給她看,小孩子可不會像他這樣。
櫻田熙簡單翻了翻書本目錄,十分滿意這次的主題,聞言抬頭直視太宰治深不可測的鳶色眼眸。
她的臉上覆蓋著太宰治的陰影,偏偏被威脅的本人無動于衷,眼中的涼意依舊。
“難道你不是嗎?森學長很喜歡小孩子,雖然我并不贊同他雇傭童工的行為。”
“被說小孩子所以惱羞成怒,更像是小孩子了。”
森鷗外很喜歡小孩子,尤其是皮相漂亮的孩子,這一點森鷗外十分坦誠,可惜櫻田熙一直都單純的以為那是森鷗外父愛爆發(fā),完全沒想到這是成年人糟糕的XP。
她沒見過愛麗絲,在她的觀念里,森鷗外只是個棄醫(yī)從黑女性緣不太好,單身多年繁殖欲旺盛,但自己一個人又生不了所以收養(yǎng)了很多無家可歸的孤兒。
這不是父愛是什么?
櫻田熙可沒耐心去照顧一個敏感多疑的青春期少年,比起眼前這只已經(jīng)成為地獄犬的家伙,她更喜歡乖一點的。
“不喜歡吃的話可以扔掉,我無所謂,是超市買東西送的糖!
太宰治一時無言。
小姐太耿直可是會交不到朋友的。
“再會,太宰君!
“那,再會。”
雖然不擅長聊天的,但意外的很真誠,在普通人社會里大概會頗受排擠,但這樣的靈魂在黑暗世界卻十分可貴。
太宰治攤開掌心,幾粒白色的奶糖一看就甜度超標,不是太宰治會吃的口味,但他也沒像櫻田提議的那樣扔掉。
畢竟,浪費女孩子的善意,天理不容嘛。
太宰治揣進口袋里,期待自己能碰到一個可愛的孩子,然后就有理由把這幾顆糖用掉。
櫻田的公寓是一居室,客廳的沙發(fā)很長,可以放下來當單人床使用,從狗卷棘入住櫻田家起,沙發(fā)就是屬于他的。
像只喜歡蜷縮著身體把尾巴藏在腹下的白色長毛貓,薄薄的毛毯蓋在身上,少年整張臉埋在柔軟的抱枕里,手掌壓在枕頭下,寬松的灰白色條紋睡衣,領口開了幾顆扣子,歪到肩膀。
毯子也有些小了,遮不住狗卷的腳,整個人縮起來,以一個不太安分的睡姿突然冒進櫻田的視野里。
櫻田熙盯著他看了會兒,輕聲走到沙發(fā)旁,半蹲下來,伸出兩根手指并攏按在狗卷棘溫熱的脖頸上。
心跳,很規(guī)律。
和之前抱她下樓梯時又不一樣了。
櫻田熙拿出手機計算每分鐘心跳頻率。
她的手很涼,明明體溫偏低卻還是不喜歡穿厚衣服,冰塊似的溫差感刺激的狗卷頓時從睡夢里驚醒,他猛地從沙發(fā)上彈起來,一直壓在抱枕下的手迅速而敏捷的抽出一柄鋒利的短刀,銀色的寒光掠過櫻田的眼。
少年冷漠無情的眼在觸及櫻田同樣平淡的眸子后,霎時所有凌冽的殺意全部收斂,鋒利的刀刃立刻收回手,手足無措,蔫了吧唧的,像是從未發(fā)生過,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姐姐。”
沒有圍巾的遮擋,這句稱呼清晰又似乎夾帶某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櫻田熙神思一陣恍惚,仿佛靈魂都隨著這句稱呼被他拉走。
黑色的蛇目紋在眼前顫動,回過神來時,狗卷棘握著她的肩膀,焦急的臉近在咫尺,嘴唇微張,舌頭上隱晦的紋路看不真切。
“金槍魚!”
櫻田熙遲鈍道:“什么?”
兩人之間交流有壁,再復雜一點的飯團語,櫻田就完全聽不懂了。
狗卷無奈之下只能掏出了萬能的便簽本。
【下次不要在我放松的時候摸我】
【會傷到你】
櫻田熙挑眉,“關鍵難道不是你在我的家睡覺還帶刀這件事嘛?”
狗卷棘頓時僵住,隨后手忙腳亂的將刀放在茶幾上,又在便簽本里迅速寫畫。
【對不起。!】
【只是習慣】
比咒靈更可怕的是人心,在外出差的咒術師們除了要紱除咒靈,更要警惕詛咒師甚至是同行的突然襲擊。
因為姐姐的家有姐姐的氣息,她的沙發(fā),她的毯子,她使用過的東西,很難隨時隨地保持迎戰(zhàn)狀態(tài),所以狗卷棘只能使用這種笨拙的辦法。
但是卻差點傷到櫻田熙。
“這么謹慎!
櫻田熙站直身,似乎不會計較狗卷棘剛才的冒犯。
但她忽然開始脫衣服。
大衣的金屬扣子很多,一顆顆的解開很費時間。
狗卷棘身上的汗毛幾乎炸起來,頭暈腦熱,雙手撐在沙發(fā)上往后退。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向訓練有道,體能僅次于虎杖悠仁的狗卷竟在此刻感到皮肉酥酥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塊肌肉都在懶軟。
一定是詛咒吧!
“金嗆魚彈慌醬!”
少年嚇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但櫻田仍是沒有停止的打算,她脫下大衣,單薄的身軀在室內(nèi)暖氣下逐漸舒展,她輕輕揮動手臂時,衣料的張力將胸前緊緊包裹著,她身材很好,作為成年人的降谷零不小心看到也會臉紅著用咳嗽掩飾。
然后委婉的勸櫻田熙下次應該多穿一點,最好是厚厚的高領毛衣,完全看不出曲線的那種。
櫻田熙覺得降谷零審美堪憂,拒絕聽從他的建議。
狗卷棘……狗卷棘根本沒看到,他連眼皮也不敢抬起,只心慌意亂的盯著櫻田搖動的裙擺。
忽然一件尚帶余溫的外套忽然堆在狗卷棘身上。
櫻田熙的香味和她曖昧的熱意霎時鋪天蓋地的籠罩著狗卷棘,他幾乎被櫻田熙的溫度包圍了。
救命救命。
少年像只失去行動能力的八爪魚,被大衣蒙住居然扒拉好幾下才把毛茸茸的白色腦袋冒出來。
而櫻田熙已經(jīng)不在他面前了,她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喝,手里拿著水杯繼續(xù)進書房,看也沒看狗卷棘。
但她的吩咐已經(jīng)傳過來了。
“把我的衣服掛起來。”
櫻田熙今天出門沒帶電腦,她打開郵件翻看信息,母親發(fā)來一條信息,詢問櫻田要不要和她一起參加今晚的慈善晚宴。
她從意大利回日本后,就很少參加這種浮于表面形式的群聚活動了。
她照舊拒絕了母親,隨后再次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思索著今天午飯該怎么解決。
靠自己嗎?
會餓肚子的吧?
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讓傷患做飯已經(jīng)丟了醫(yī)德了,那丟第二次也無所謂。
櫻田熙走出書房,客廳里空無一人,她巡視一周,推開臥室的房門。
白發(fā)少年背對著她,仔細的用除毛器將櫻田大衣上出門回來沾上的細毛全部清除,除毛器刮到了硬物,袖口上有個精致的袖扣,是櫻田另外配上的佩飾。
少年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撫摸著袖扣上的紋路,五感敏銳的咒言師似乎嗅到了熟悉的奇特香味,他抓起大衣袖子聞了聞,香味又淡了,一時恍神。
他似乎對衣服上的香味格外沉迷,連開門的聲音都沒發(fā)覺。
“你很喜歡?”
狗卷棘驀地緊張起來,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羞恥感。
櫻田熙倒是沒想歪,畢竟在沒有參考物的情況下,櫻田熙根本不理解狗卷棘行為下的真實含義。
降谷零又沒干過這種事。
“只是給你買了幾套外出服果然還是不夠,一直穿零的睡衣也不行,他回來會生氣的。”
狗卷棘總會在櫻田熙的口中聽到降谷零的名字,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那天在會所見到的粗獷男人并不是她的男友。
“鮭魚!
我也不喜歡穿別人的衣服。
這給狗卷棘一種他在使用他人物品的膈應感,只不過櫻田給他了,所以他才會沉默著穿上。
至于姐姐的男友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被狗卷棘下意識忽略了。
他不想去思考這件事,甚至不想聽到那個陌生男人的名字。
但眼前的姐姐也是屬于“他人物品”,她是有男朋友的人。
“雖然這套衣服零買了之后根本沒穿過,他說顏色太素凈了,不是特別喜歡,但卻意外的很配你哎!
櫻田熙退后兩步仔細打量這套衣服和狗卷的適配性。
“鮭魚……”
好別扭,被姐姐注視著整個人都好奇怪。
自從上次會所分離后,身體上如被詛咒的痛意和精神上的悵然無時無刻不在影響狗卷的日常生活。
想見她,連受傷了都會無意識的往她家周圍跑。
但是真的見到了,又隱忍著,刻意去保持距離,如此矛盾,純情的少年根本經(jīng)受不住喜歡的人稍微熱烈一點的注視。
就連喜歡這種情緒,禪院真希都發(fā)覺的比他早。
她的眼神有火星,輕而易舉將人點燃。
借由受傷賴在這里已經(jīng)是狗卷棘的人生里做的最出格最過分的一件事了,
櫻田熙打開手機記錄下要買的東西,忽然抬頭問他:“你需要床嗎?”
狗卷棘腦子里嗡嗡作響。
“鰹魚干!
“不想要?看來你真的很喜歡我的沙發(fā)!
櫻田熙:“先做飯,午飯后,你需要換藥,讓我看看你的傷口痊愈的怎么樣!
櫻田不僅撿了個大型研究材料回家,還撿了個廚子兼家政小時工。
她太賺了。
狗卷體能不科學,傷口痊愈的速度也很不科學,已經(jīng)可以拆線了,這讓還沒來得及發(fā)揮的櫻田倍感失落。
狗卷也很失落。
櫻田熙/狗卷:體質(zhì)太好也很令人煩惱。
櫻田熙用鑷子將線從傷口中抽出來,再次消毒。
得想個辦法繼續(xù)把人留在這里才行。
櫻田熙危險的想法冒出了芽。
空調(diào)里吹著暖風,室內(nèi)有些燥熱,狗卷棘剛套上衣服,門鈴忽然響起。
是櫻田熙的母親櫻田熏。
年近六十但保養(yǎng)的卻像是三四十來歲女性的櫻田熏整個人都充滿了對年齡和歲月的叛逆,櫻田有時會大膽揣測,她是不是委托什么奇怪的組織研究美容藥品。
人類是不可能對抗時間的,除非有人逆天而行。
櫻田熙開門后看到她,臉色頓時板了起來,“我發(fā)給你的回絕郵件你沒看到嗎?”
櫻田熏故作無知:“啊,我今天好忙,你什么時候發(fā)的我完全沒注意到啊。”
說著,她繞過堵在門口的櫻田走了進來,邊走邊說,“我特地給你定制了一套禮服,當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認定只有我家小熙才最適合它!
“額……”
櫻田熏看到客廳沙發(fā)上的男孩子突然表情空白了一秒,穿衣服穿到一半的狗卷棘,還露著一半的后腰,他看了眼櫻田熏,點頭問好后,就乖乖的將睡衣拿到衛(wèi)生間的洗衣機。
然后打開冰箱,詢問櫻田熏要喝點什么。
好像對這個家很熟悉。
櫻田熏震驚一整年。
“小熙小熙小熙。!我記得你的男朋友是個一米八的黑皮帥哥。。【退阄覜]見過,但是我聽過!他是誰!你的新歡?!我喜歡白毛!”
狗卷棘歪著腦袋沒解釋,事實上他解釋了櫻田熏也聽不懂他的飯團語。
但他很想知道櫻田熙的回答。
“零出差了,下次他回來我會帶他來見你!
藍發(fā)少女的語氣并無變化,“至于狗卷棘,他是我的病人,他是我的,你離他遠點!
他是我的。
狗卷棘“轟”的一下精神防線崩潰了,額頭抵著冰箱門半天沒緩過來。
這邊櫻田還在戒備著老母親。
如果被櫻田熏知道狗卷棘身上的特別之處,大概率會不擇手段搶過去關起來解剖吧。
她相信櫻田熏絕對能干出來這種事。
但是,櫻田自己都還沒研究出明白來呢,媽媽也別想搶走。
作者有話說:
媽媽是助攻哦~
酒廠快出來了!狗卷雖然心動的悄悄暗戀中,但道德枷鎖使他不會貿(mào)然親近她少年還是蠻純情的哈,一般不會過界,除非忍不住hhhhhhh
另外說下之前的人設封面被編輯敲了,涉及咒回相關,狗卷大哥露臉了被撤了,現(xiàn)在新掛的封面是讀者一只云吞子友情贈送的封面,超喜歡~謝謝小可愛~mua~
另外再說下,寫的時候,真的好可惜狗卷為什么不能說騷話。
“姐姐,別看我,我好熱。”
“脫掉就不熱了!
“姐姐幫我……”
如果是咒言師狗卷:“姐姐,別看我,我好熱!薄昂玫,我不看,”
櫻田熙迅速別開臉,劇情結(jié)束。
感謝在2022-01-28 16:14:30~2022-01-29 17:17: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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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出行
◎是保鏢啊◎
“你對他很重視哦,小熙,居然為了不讓我靠近他,勉強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價值幾百萬的私家車內(nèi),櫻田熏坐在櫻田熙對面,她精心打扮過自己,紅色的絲絨長裙,圓潤的肩頭和掛在脖子上藍寶石項鏈,棕色的長發(fā)高高挽起,露出耳垂上的寶石耳釘,手腕上的手鏈和戒指,淺笑間具是金錢的風情。
反觀櫻田熙就簡單許多,墨綠色的小禮服,襯得本就膚白的人仿佛雪一樣閃閃發(fā)亮,她面無表情的吐槽老母親。
“你知道自己像什么嗎?”
櫻田熏好脾氣配合她猜測:“圣誕樹?小熙覺得我首飾戴太多了嗎?”
“不,圣誕樹都比你要好一點,至少年輕的男人看到你不會想少奮斗二十年!
櫻田熏愣了下,隨即大笑。
“小熙長大了,居然都會開玩笑了,但是爸爸聽到了會吃醋的哦。”
櫻田熙的父母對她執(zhí)行放養(yǎng)政策,她享受了百分之八十的自由,但如果父母對子女有要求的話,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束縛,櫻田熙也擺脫不掉。
更何況只是浪費一晚上的時間陪她參加慈善晚宴而已。
櫻田熙的眼印入窗外的景色,漆黑扭曲的樹枝張牙舞爪,車子開入位于半山腰上的一家生物基地里,守門的保安穿著制服,司機和他交談時,對方嚴謹?shù)膽B(tài)度和筆直的身板令人印象深刻。
櫻田熏拿出化妝鏡補個口紅,她不像她可愛的女兒,不用化妝也看不出疲態(tài),滿臉的膠原蛋白和驚心動魄的美貌。
她身上結(jié)合了櫻田熏和丈夫的所有優(yōu)點,他們兩人愛情的完美結(jié)晶。
尤其是那雙能洞悉人心的金色眼眸,她相信櫻田熙已經(jīng)明白自己帶她來到這里的原因。
“能雇傭的起退伍兵當保安的公司,媽媽,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如果只是晚宴的同伴,你的男助理比我更適合!
櫻田熙輕輕靠在椅背上,眼瞼輕合,媽媽卻熱情的湊了過來,親昵的挽著她的胳膊,“好乖乖,這件事只有你能幫媽媽了,媽媽一進去,立刻就會被認識的合作伙伴圍著聊天,根本抽不開身去調(diào)研,那群滑頭的老狐貍,想從我這里多騙一個子兒都不行。”
“從眾多的試驗產(chǎn)品中找到最有投資前景的那一個,小熙,你的天賦不輸給我,只是這點忙而已,你能做到的!
櫻田熙表情麻木:“我一個人嗎?”
你怎么好意思???
櫻田熏心虛的笑:“一個人不行嗎?那,那我找個人陪你?”
母女兩人對視一眼。
櫻田熏立刻心領神會,操作手機,“我?guī)湍懵?lián)系一個職業(yè)保鏢怎么樣!是我最親密的合作伙伴很能干的手下!”
都說兒女是父母前世的債,那櫻田熏上輩子絕對是大富翁,只有別人欠她的,沒有她欠別人的。
還能怎么辦,老母親中年得女,她有什么愿望,連大佬爸爸都阻止不了,櫻田還想阻止她?做夢呢。
掛了電話后,櫻田熏:“安排好了!
櫻田熙接過母親遞來資料一個一個產(chǎn)品去提前了解,神色逐漸投入進去,認真專注。
櫻田熏心滿意足的摸了摸她軟軟的頭發(fā),好乖,反差萌女兒最可愛了!
櫻田熏沒忍住狠狠親了她一口。
櫻田熙差點在座位上跳起來,寒毛爆炸,“你涂了口紅!別親我!”
“不要不要,你好香的,讓媽媽再親一下!就一下!小時候可奶了,怎么親都不懂的拒絕,長大了不可愛了!”
“走開!我不要!”
“來嘛來嘛!”
前方的司機面無表情,車子開到入口,兩人下車了才安分下來,櫻田熙拿著濕紙巾拼命擦臉,嘴里念叨著幾百種細菌的名稱,和接吻傳播的各種手足口病。
櫻田熏容光煥發(fā),商場如戰(zhàn)場,一來到她的場合,頓時精神了。
“維多利亞夫人!”
立刻有人眼尖的發(fā)現(xiàn)她的到來,一個兩個三個人圍了過來。
櫻田熏小聲對櫻田熙道:“今夜很混亂,不要一個人亂跑,如果有危險,直接讓你保鏢送你回家!
櫻田熙凝眉瞥她:“那你呢?”
“我啊,保護我的人很多哦,小熙還是多多注意自己吧,感到危險立刻離開,媽媽不要緊的!
櫻田熙站在原地,看著母親笑著走入人群中,長袖善舞,社交牛逼癥無時無刻開啟。
她是怎么能認出這多人,而且同時和三人及三人以上聊天還不落下風?
櫻田肅然起敬。
在等待母親聯(lián)系的保鏢過來時,櫻田熙在觀察周圍,名義上是舉辦慈善晚宴,但其實是一場大型的交易會。
首先,櫻田在進入基地時,趁著司機和保安交談的功夫,特地瞄了眼保安胸前的工作身份證,得知這家基地的名稱。
很熟悉,她絕對在哪見過。
調(diào)動櫻田熙超絕的記憶力,終于將這家基地的名稱和一個叫利根川進的諾貝爾醫(yī)學獎獲得者掛上號。
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美國和瑞士的研究所之間來回奔波,發(fā)表在雜志上的文章被無數(shù)學醫(yī)的人奉若珍寶,櫻田熙在意大利時曾和來意大利進行學術交流的利根川進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跟隨母親研究體細胞免疫的櫻田熙恰巧撞進了利根川進的研究領域,因為“很少見這么小的孩子有如此冷靜的思維”所以答應櫻田熏留在實驗室一個月指導櫻田熙。
那一個月櫻田熙的成長速度令人吃驚,她像快求知的海綿不停的汲取知識,不論是性格還是學習能力都無比適合學術研究,利根川進邀請櫻田熙成為他的學生,被拒絕后感到失落,又因為研究理念和櫻田熏產(chǎn)生一些小矛盾,他是如何離開意大利的櫻田熙也不清楚。
后來,她只在醫(yī)學雜志上見過他了。
如果這次的試驗產(chǎn)品中有利根川進的作品,那櫻田熙一定要好好取取經(jīng)才行。
櫻田熙低頭翻閱資料,對其他的都不感興趣,只想看看利根川進的作品。
照片上的少女面無表情望著鏡頭,金色眼睛無波無瀾,像尊沒有靈魂的人偶。
琴酒放下照片,看向上方,臺階上穿著墨綠色小禮服的女孩比照片里多了一絲人氣,她脊背的弧度優(yōu)美,藍色編發(fā)斜在耳后,身上清冷的氣質(zhì)消弭,終于有了點這個年齡的少女該有的朝氣。
雖然她變得親和的氣質(zhì),絕大程度是因為墨綠色禮服外頭套著一件短款兔毛外套強勢增幅的緣故。
這件小外套,真的誰穿誰可愛,冰山穿它也會變傲嬌。
于是她給琴酒的第一印象完全和她的本來性格千差萬別。
“櫻田熙!
有人喊她。
櫻田熙循聲望去,是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銀發(fā)男人,黑色帽子壓住他的頭頂,卻壓不住他身上來自黑暗的冷酷氣息,他嘴邊叼著煙,橙色的火星一閃一閃,他吸了一口,隨后被他扔在地上踩滅。
櫻田熙的眼神瞬間變了,這人身上的殺戮之氣是她見過的最重的一個。
來尋仇的?
不,不是。
櫻田熙將資料卷成筒狀,握在手心里,她剛準備走下臺階,但那個男人已經(jīng)抬腳上來了,一步步的走近她。
“維多利亞夫人是你母親!
“是!
櫻田熙若有所思:“你就是我的保鏢?”
母親從哪找來的殺手?
櫻田第一眼就看穿他的殺手身份,而眼前這人也沒有半點要在她面前掩飾的意思,大概是看低她,并不認為一個柔弱的從未練過身手的女孩能對他造成傷害吧。
哦,保鏢。
琴酒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啊,算是吧,你要去哪,在你回家之前,你都必須和我待在一起!
他這么適應身份,櫻田也絲毫不在意使喚一個陌生人。
“我要找利根川進先生的作品!
“這次交易會沒有利根川進的作品,大小姐,你可以買點別的有趣的玩意兒!
一個無情的陪大小姐購物的殺人機器,漫不經(jīng)心的向櫻田熙推薦幾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產(chǎn)品。
櫻田熙:……你在侮辱我的審美?
櫻田熙皺眉,壓根沒采納琴酒的不靠譜意見,再次翻開資料單,一邊翻一邊進入會場,琴酒就在她身側(cè)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
維多利亞夫人的唯一繼承人,如果不是這種身份,BOSS也不會出動他。
保護一個漂亮的丫頭,任務難度比殺人簡單多了。
就當是在休假。
但半個小時后,琴酒將會完全推翻他此刻的想法。
基地坐落在半山腰,遠離市中心,四周都是茂密的叢林。
今夜的風格外大,不詳詭譎的危險蔓延四散,
伊地知潔高蹲守在陰暗角落,咒術師們最近在追捕一只被詛咒師惡意飼養(yǎng)的特級咒靈,自從夏油杰戰(zhàn)敗后,咒術界幾乎沒有人敢步他的后塵了。
這次的事件難保不是舊事重燃。
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距離此地最近的咒術師,以防萬一,他又將電話打給了五條悟。
“……因為聽說狗卷棘最近陷入了單方面的戀愛中,萬一他被女孩子絆住手腳怎么辦!
五條悟似乎在狂塞大福,說話口齒不清,“放心哦,狗卷不至于不懂輕重的,他可是好孩子啊!
伊地知潔高:“……我年輕時候一談戀愛都不想工作了。”
“唔,那我讓惠也過去吧,真希已經(jīng)在路上,她和狗卷是搭檔,就算在床上真希也會把他拎起來工作噠!”
伊地知潔高:……那,那太殘忍了。
“附近有個占地面積不小的基地,如果戰(zhàn)斗范圍波及到那邊的話,影響會很糟糕!
伊地知潔高掛斷通話,遙遙望向不遠處熱鬧的群聚地。
算了,先放[帳]吧,社畜才不會承認自己羨慕他們的夜生活呢。
第26章
◎咒言師和職業(yè)殺手◎
櫻田熏的優(yōu)點是很會社交,但這也是她的缺點。
她有可能會看在交情或是關系的份上收購一樣她本不喜歡的東西,這不是她第一次被交情綁架,而那些東西買回家絕大可能只會被扔在倉庫里吃灰。
雖然有錢,但也經(jīng)不住這么造。
她對這一點心知肚明,所以她叫來了櫻田熙幫忙,她的女兒可不會看在誰誰誰的面子上就因此委屈自己咽下不好吃的東西。
那孩子就算是親生父母不合她意,也會直白的說出口的類型。
如果敢糊弄她的話,就要做好被無情打擊的準備。
那些仗著和櫻田熏關系好所以來套近乎的無一不被櫻田熙回絕,明明從未見過面,還是笑的滿臉褶子扯出“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這種經(jīng)不起推敲的謊話。
一昧的強調(diào)自己和維多利亞夫人的關系如何如何親近,試圖拿長輩來壓她的人。
櫻田熙一開始保持沉默并沒有多言,她選擇先觀察他的產(chǎn)品,一顆人造機械心臟,主體的主要裝置是一個液壓汞,和大部分重型設備中使用的器械原理相似。
泵內(nèi)的齒輪以每分鐘10,000轉(zhuǎn)的速度快速旋轉(zhuǎn)來產(chǎn)生壓力,液壓閥——該閥門不斷開合,使工作液體從人造心臟的一側(cè)流到另一側(cè)。液體流到右側(cè)時,液壓泵通過一個人造心室將血液壓送到肺部。液體流到左側(cè)時,液壓泵將血液壓送到人體的其他部位。①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世界首例人造心臟已經(jīng)獲得了階段性的成功,并且在美國亞利桑那大學進行過多次臨床試驗。
當有了第一個不可思議后,后續(xù)的仿造再多也不會復刻當時的轟動。
但這只心臟的細節(jié)要精細許多,比如體外的電池蓄能和無限能量傳輸系統(tǒng)被進行過高密度的改良,安全系數(shù)更高,更貼心。
櫻田熙對它十分心喜,她從這個小小的改變中就看出來背后的研究人員所付出的努力和汗水。
但這位年紀大的老總似乎并不認為櫻田能理解這個產(chǎn)品的偉大之處,他不停的炫耀和夸張式的講解。
但他的解釋跟背書似的,古板又淺顯,櫻田熙聽不下去,阻止他繼續(xù)荼毒她的耳朵。
“江口先生,您不用多費口舌,我該知道的不需要您解釋我也知道,我不知道的在場的人也不會有人知道。”
櫻田熙真的很煩他,這人身上還透著股濃烈的香水味,女人的化妝品香氣,全部堆砌到一起混合成奇怪的味道,櫻田不由得后退兩步。
江口“你這孩子太失禮了,就算你很聰明,但社交中學會謙虛和低調(diào)也是你該學習的東西,像你母親就做的很優(yōu)秀。”
櫻田熙徹底失去了耐心,“非常感謝您的忠告,我想我大概是不會在社交場合里頻繁露面,下次如果有這種活動,我一定會拒絕媽媽,因為這實在是太考驗我的專業(yè)知識了,畢竟您作為實施計劃的乙方要比我提出設想和計劃的甲方更明白原理。”
江口一時語噎,懟回去,顯得他好像欺負小孩子,但這丫頭說話真的好氣人啊。
“但是它很不錯,您有一群很優(yōu)秀的人才,我會轉(zhuǎn)告給母親!
櫻田熙將產(chǎn)品資料夾在懷里,眼神瞥了眼展示臺上的人造心臟,然后側(cè)頭用期待的眼神注視著一直在她身邊當影子的琴酒。
黑色的帽檐下銳利雙眸不著痕跡的暗了暗。
琴酒是個敏銳的家伙,不僅是對環(huán)境的掌控還是對臨時老板眼神的暗示,都應用的得心應手。
“誒,你干什么!”
琴酒將人造心臟塞進盒子里拿過來,他戴著皮質(zhì)手套,拍開不長眼的想跟他搶東西的工作人員,冷酷的視線只一眼就嚇得人不敢妄動。
他下意識按上腰側(cè)的槍,習慣性殺人的他真不適應當一個普通打手。
櫻田熙的解釋這才姍姍來遲,“我需要一個樣品說服母親,你們不介意的吧?”
媽的你都搶走了你馬后炮問什么介不介意!
我說介意你還能還回來嗎!
江口額角的青筋不停抽搐,但在這種殘酷的場合里,櫻田熙所代表的勢力完全是他們?nèi)遣黄鸬摹?br />
他無奈低頭,利益至上,他不會再把櫻田熙看作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
“我們當然不介意,如果能說服維多利亞夫人加入,是我們的榮幸!
櫻田熙點頭,對琴酒道:“其他的不用看了,送我回家吧!
她很不喜歡這種場合,不是所有人都像櫻田熏和櫻田熙這般將資本和天才融為一體,大部分的天才甚至都走不到這里,資本家壟斷市場,他們被像圈養(yǎng)寵物一樣關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里,拿不出成果連溫飽都成問題,這才是大多數(shù)。
和櫻田熏說了聲明天公寓見后,櫻田熙就不準備在這里多待。
泊車的工作人員將車子從車庫里開出來需要時間,櫻田熙站在臺階上,春夜的冷風無情的刮過來,室內(nèi)外溫差太大,櫻田熙忍不住寒顫,小外套上軟軟的絨毛被吹得根根分明。
琴酒在距離她三米的角落抽煙,漆黑的男人被煙霧籠罩,單手操作手機,他人雖然在櫻田熙這里,但心和大腦卻已然被組織里的事務塞滿了。
只有尼古丁稍微能讓他從這個無聊的任務里精神一點。
伏特加發(fā)信息給他,貝爾摩德不知從哪知道的小道消息,知道他被臨時調(diào)過來當一個富家小姐的保鏢,正在問他工作感受怎么樣。
琴酒:沒有感受。
很漂亮,很聰明,專業(yè)知識豐富,但很不會和老油條打交道。
而且,很年輕。
就像雪莉一樣。
琴酒想到櫻田的臉,下意識朝那邊望過去,臺階上她的窈窕纖細的身影離奇消失,琴酒居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琴酒的職業(yè)生涯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誰能想到只是陪大小姐購物這個小任務居然會出紕漏呢?
櫻田熙倒不是故意刁難某個職業(yè)殺手,她只是被一個東西吸引住了心神。
她頂著冷風往南邊走,基地的南邊往上是茂密的樹林,黑夜里黢黑一片,樹枝碰撞發(fā)出簇簇的聲音。
上次懷疑自己出現(xiàn)幻覺是在會所里喝了那碗重金屬和致幻劑混合的水之后。
然后三觀炸了。
這次櫻田熙學習到了,她不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她認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沒想到從狗卷棘那里沒挖出來的東西,會在一次出行中偶然遇見。
她可以捕捉嗎?
櫻田熙躲在基地的圍墻后面,望著不遠處足足有三人高的怪物,冷靜的摸出手機打給還在會場里的櫻田熏。
“媽媽,你能不能把爸爸的武裝部隊借給我,我在野外看到了一只怪,想抓回去!
櫻田熏:“……”
“你在玩游戲嗎,小熙?”
“他很強,人類的攻擊方式可能對他無效!
一道帶著閃電的爆炸球打破了圍墻,那只怪有著人類的外表,頭頂兩只犄角,就像吃錯了藥突然變異的品種。
他在和誰戰(zhàn)斗,怪物嘶叫著,灰塵太大,櫻田看不清。
櫻田熙觀察他一會兒,忽然泄氣的撇嘴,“爸爸媽媽你們好弱啊,算了!
櫻田熏話還沒說出口,櫻田熙就把電話掛了,那只怪到底多強,就這么不信任父母的實力嗎?
那是科學世界里無法想象的力量和畫面,科學家見了流淚,生物學家見了昏倒。
櫻田熙見了,腎上腺素飆升,恐懼和熱烈同時涌上心頭,圍墻繼續(xù)倒塌,關鍵時刻,琴酒趕到,抱著她撤離原地,兩米高的圍墻轟然砸地,如果櫻田還傻傻的站在那,此刻已經(jīng)成了肉餅。
櫻田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對面的怪物,落在琴酒眼里就是被嚇傻了。
“櫻田小姐,你在做什么。”
櫻田熙拽著琴酒袖子,示意他看對面,“他好厲害!你能把他抓過來嗎!”
琴酒無動于衷的往圍墻倒塌的方向看上一眼,黑黢黢的樹影搖擺著,整座山散發(fā)著清新的氣息,偶爾間雜小動物的鳴叫。
琴酒語氣冰冷,“我的任務是把你安全送回家,不保證你的精神狀況是否安全!
“哦,你看不到!
櫻田熙恍然大悟,無視琴酒愈加喪的臉色,心頭翻涌的激動無以言表。
只有自己能看到,仿佛世界的奇點就在她身邊,被命運選中成為探究生命奇緣的那個幸運兒嗎!
“車子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還想耽擱多久。”
“再等等,我要再看看!”
櫻田熙掙扎著要跑過去,但琴酒拎她就像拎兔子似的。
琴酒一只手抓著櫻田熙的肩膀,另一只手打通櫻田熏的號碼,雇傭他的是維多利亞夫人,而不是這個好像突然發(fā)瘋的丫頭。
得到櫻田熏的首肯,琴酒完全不顧及櫻田熙的意愿,直接把她抗在肩頭,準備以這種方式讓她離開這里。
視線突然調(diào)轉(zhuǎn),櫻田熙聲音拔高:“你放我下來!”
另一邊的禪院真希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這次的咒靈有點棘手,但有狗卷棘和伏黑惠一同攜手,他們?nèi)齻人對付這一只竟連個擦破傷都沒有。
重點是狗卷棘,禪院真希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胡亂揣測,今天的狗卷棘,咒言的殺傷力好像比往日的要增幅不少。
好脾氣的少年把咒靈往死里詛咒,猛含了好幾顆潤喉糖才緩過來。
每一句話,一個眼神,殺咒靈時的氣勢,每一個細節(jié)都表明他“很想盡快解決回家”的欲望。
被禪院真希八卦的詢問時,少年又憋紅了臉,除了超小聲的“鮭魚”,再也憋不出別的話。
禪院真希又聽到了那道聲音,這次狗卷棘也聽到了,和禪院真希還在猶豫判定不同,狗卷棘瞬間就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
伏黑惠:“……他怎么了?”
黑發(fā)少年第一次見狗卷學長機動性如此高速,平常不都是喜歡惡作劇故意扮弱的嗎!
禪院真希笑了,“要一起去看看嘛?棘喜歡的女孩子是普通人哦,但是就那張臉的話,倒是不普通呢。”
普通人無法看到咒靈,但櫻田熙有奇遇,她能看到。
蒼天在上,琴酒居然也在普通人的行列里,他對櫻田熙口中念叨的三層樓高的犄角怪物十分無感。
琴酒是個信奉科學和邏輯的殺手,說出去有人信?
福爾摩斯的忠實讀者,某種程度上應該和櫻田很有共同語言,但如果在談什么三層樓高的奇幻小說角色的話,那琴酒是不想談的。
直至一個身形鬼魅的少年憑空出現(xiàn)堵在他前面,他的銀白色短發(fā)在夜色下異常顯眼,紅色圍巾熱烈如火。
他身上沾著血和戰(zhàn)斗的硝煙,一雙紫瞳亮的可怖。
他盯著琴酒的眼神充斥著敵意,聲音沙啞:“放下她!
琴酒冷笑,你讓我放下我就放下?職業(yè)殺手是不可能……
琴酒聽話的把櫻田熙放下來了。
作者有話說:
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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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如果男朋友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作為女朋友如何應對?◎
怎么回事?
他為什么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放下她,別動!
聽到少年的命令,居然失控的根據(jù)內(nèi)容做出了行動,他將抗在肩頭的櫻田熙放了下來,僵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銀發(fā)殺手冷氣亂飆,刀子似的眼神掃視少年,“你是誰?”
少年卻又不再說話了,那一瞬琴酒曾感知到的尖銳的敵意似乎只是一閃而逝的幻覺。
“你居然在這!
櫻田熙在這里看到了熟悉的人,那份蠢蠢欲動的冒險獵奇心理頓時膨脹,她將自己的保鏢拋在了腦后,拉著狗卷往剛剛倒塌的圍墻那邊走。
少年被她拽住袖子,一言不發(fā)的跟在她后頭,只是低垂的眉眼看起來不大高興。
但櫻田熙卻沒太在意狗卷此刻的情緒。
一旦興趣上頭,櫻田熙誰也不在意。
“我剛剛看到了一只怪物,你有見過他嗎?是你殺了他嗎?他為什么消失了!他的能力是什么?那個爆炸球?”
“是什么原理?和物理有關嗎?還是生物學領域?”
靠近倒塌的圍墻,那只怪物卻不知何時消失了,只余下地上斑駁的血跡和戰(zhàn)斗波及到的樹木。
櫻田熙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她肉眼可見的熱烈,金色的眼似乎是流淌著的滾燙巖漿,璀璨的如同黑夜的太陽。
狗卷棘忽然意識到,她對自己的興趣絕大程度來源于咒術師的身份。
只要是那個世界的人,不論是誰,就算不是狗卷棘,是伏黑惠是禪院真希,櫻田熙都會以對待狗卷棘的態(tài)度去對待別人。
熱烈的注視,體貼的收留,散發(fā)著香味的衣服和沙發(fā),還有她罕見的笑容,都可以為引起她興趣的其他人擁有。
不是狗卷棘,也可以是別人。
狗卷棘搖了搖頭,紫色的眼瞳里印著一輪銀月,他沉默的摸出便簽本和櫻田熙交流,心頭無端的泛起一股燥意。
狗卷棘寫字的墨跡很重。
【我還有同伴】
禪院真希和伏黑惠從小山坡上跳下來,他們站在廢墟上,礙于雙方立場不同,他們和櫻田熙保持著適當?shù)陌踩嚯x,除了她身邊的狗卷棘完全忽略了普通人和咒術師之間的隱形條例。
戀愛啊,是可以將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無限拉近。
只是不知道狗卷進展到了哪一步。
“嗨,櫻田小姐,我們真的很有緣,又見面了!
禪院真希戴著目鏡,黑色馬尾在身后高高束起,她扛著一把刀,很酷。
那種姿勢讓櫻田想起剛剛琴酒把自己扛起來的樣子。
禪院真希身旁還有一個櫻田從未見過的黑發(fā)少年,大概也是他們的同伴。
“那只怪物,按你們的說法,是咒靈,他消失了嗎?”
三人中,只有禪院真希話多而且對女孩子很有耐心,伏黑惠一聲不吭的單手插袋在一旁裝酷哥,但是酷哥也喜歡八卦,耳朵支棱起來聽。
禪院真希:“看來棘都和你說了,是咒靈,稍微有點棘手,但已經(jīng)被我們?nèi)齻人紱除了,櫻田小姐怎么在這?出來夜游嗎?”
她的目光掠過櫻田熙身上昂貴的小禮服,微妙道:“穿這種衣服?”
櫻田熙后知后覺感到兩條腿凍的冰涼,墨綠色的小裙子直到膝蓋,夜色下,女孩纖細白嫩白的小腿筆直,弧度很淺,完全沒有贅余,是很完美的一雙腿。
她適合待在有暖氣的室內(nèi),出行坐著配備司機的豪車,不需要穿臃腫的棉服和毛衣,因為她根本不會走在風雪地里吃苦。
“……是有點冷!
櫻田熙渾不在意:“但這不重要,你們的工作就是紱除咒靈?好可惜,因為某個銀發(fā)保鏢的打擾,我錯過最關鍵的場面。”
不遠處被詛咒無法動彈的琴酒:……
他們距離不遠,他們交談的內(nèi)容被琴酒一個字不落的聽到,冷靜的琴酒才不會相信這種虛幻的設定。
但是自身的失控又讓他不得不去相信。
科學的世界忽然混進了一幫不科學的人。
而他們跟櫻田熙似乎相交甚密!
櫻田熙:“你們下次工作可以帶上我嗎!額,咒術師是嗎?考上咒術師資格證需要什么條件嗎?”
禪院真希:“……哈?”
伏黑惠:……不得了,五條老師大概會很喜歡學生有這種積極性吧。
他們看櫻田熙眼神都變的奇奇怪怪的,好像櫻田說了什么很震驚的話。
狗卷棘下意識抿唇,他傾身在櫻田熙耳邊說道:“大芥!
少年清淺的呼吸撩動她耳邊的碎發(fā),激起她皮膚上的顫栗。
櫻田熙有些不適應的側(cè)了側(cè)頭,但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狗卷說的話引走。
明明是第一次聽這個名詞,但櫻田此刻卻詭異的明白狗卷的意思,“我考不上?”
禪院真希:“這不是能不能考上的問題,成為咒術師所代表的不僅僅只是戰(zhàn)斗的熱血和對冒險的興趣而已,櫻田小姐,這一點,棘很清楚!
櫻田熙若有所思。
因為有[帳]的掩護,基地的人并沒有聽到這邊打怪的動靜。
琴酒解除詛咒后,這一塊區(qū)域只剩下他一個人,冷風將他的帽子吹走,散亂的銀色長發(fā)狂魔亂舞,一如他的心情。
他下意識要跟BOSS報備這件事情,電話那頭的先生,世紀偉大的夢想實現(xiàn)家,聽完后居然沉默很久。
大概他也覺得不科學吧。
“維多利亞和她的女兒櫻田熙,繼續(xù)觀察!
“最近可以多提拔幾個新人,組織里也需要及時更換新鮮的血液。”
“辛苦你了,琴酒!
……
司機是櫻田熏的人,將車子開進車庫,司機和櫻田熙告別后就準備回基地那邊接櫻田熏。
但車是櫻田自己的,不僅如此,她還大手筆買了一排的車位,從普通的福特車到保時捷勞斯萊斯。
此時,這些車鑰匙全部被櫻田塞進狗卷棘的手里,少女對今晚見到的一切十分滿意,她還想見到更多更仔細的,最好是前排觀影位置。
禪院真希拒絕了她,她將希望寄托給狗卷棘。
“我允許你開我的車去做任務,損壞了也不需要你賠償,我只是希望我可以坐在副駕駛上,再近距離看一看!
好奇心終有一天會殺死她,降谷零曾說過這句話。
他大概是對的,她骨子里大概有冒險的基因,就像她那個在意大利的父親一樣。
而她的體質(zhì)卻不像父親那樣能在子彈中穿行而毫發(fā)無傷。
如此,她竟還是可憐的那類人。
如果她不認識狗卷棘,大概人生都不會有如此奇遇,她會在日復一日的案件和問診中,去尋找能讓她的生活有點波瀾的“興趣”。
這也是降谷零所擔心的隱藏的危機:萬一櫻田為了尋求人生的興趣去當罪犯的話,也不是沒可能。
而此時,能壓制櫻田熙的零不在,那顆不該興奮的心臟,蠢蠢欲動的危險的念頭,這個責任交給了狗卷棘。
因為櫻田熙興奮的要命,世界觀被打碎重組后,櫻田對未知的咒術世界充滿無限的好奇。
狗卷棘在她眼里就是個行走的新世界大門鑰匙。
如果狗卷拒絕她,說不定她還會找別人。
【你應該冷靜點】
櫻田熙此刻是不冷靜的,甚至完全和往常的作風相悖。
狗卷棘沒有立刻答應櫻田熙,因為他已經(jīng)窺見到面前的女孩可怕的本質(zhì),那是有點瘋狂的,為了研究和樂趣,會把命丟掉的人。
但是果斷拒絕的話,更危險。
先糊弄一下看看?
他應該能糊弄過去的……吧?
“大芥!
狗卷棘安慰櫻田,收下她的車鑰匙,少年聽話的樣子很迷惑人。
但櫻田一直盯著他,在等待電梯的過程中,她沸騰的情緒稍微緩和下來,因此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剛才沒發(fā)現(xiàn)的細節(jié)。
“你今天看到我,好像不太高興!
狗卷棘渾身一緊。
“木魚花!”
電梯門開了,櫻田熙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是半夜十一點,她雙眼放空盯著天花板,忽然問道:“你晚飯吃了嗎?”
話題轉(zhuǎn)的太快,狗卷棘愣了下,才遲鈍的回復:“嗯……”
櫻田熙:“我不會做飯,但是冰箱里還有上次買了沒用完的食材!
“鮭魚……”
我吃過了。
“但是我沒吃!
櫻田熙對他微笑:“你會做給我吃的,對吧。”
狗卷棘根本無法拒絕她的請求,他回到公寓后,將外套換下來,套上圍裙,打量了冰箱里的食材,準備做一個金槍魚拌飯,煮一個溫泉蛋。
他在廚房里忙碌,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稍微將廚房和客廳隔離開來。
櫻田熙坐在沙發(fā)上,抱著狗卷棘的外套,從口袋里翻出他的手機,她面無表情的翻著信息箱,她對于狗卷棘的隱私不感興趣,但如果能找到有價值的消息更好。
少年想拒絕她,櫻田熙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輔助監(jiān)督?”
櫻田熙將這人的號碼抄下來存到自己的手機上。
她剛想去臥室換下自己身上的小禮服,握在手心里的手機忽然震動,打開看,居然是久未聯(lián)系的降谷零。
櫻田熙瞇了瞇眼眸,輕聲關上臥室的房門,然后接通電話。
兩人一時都陷入沉默。
良久,降谷零忍不住打破這尷尬的緘默,他嗓音沙啞,像是抽煙抽狠了的調(diào)子。
但降谷零從不抽煙的。
“小熙,你,你還好嗎?”
櫻田熙空著的那只手理了理自己略有些凌亂的藍色長發(fā),她靠在墻壁上,眼神下瞥,看到放在床頭柜上準備閱讀的粉紅色戀愛手冊,森鷗外的新本。
森學長兢兢業(yè)業(yè)的把持著多人集團的同時,還能兼顧寫作,實在是很不容易。
“我很好!
降谷零難過的喘息著,“可是我好想你,我今天聽到你的消息,你好像遇到了危險,當時我?guī)缀鯚o法饒恕自己,為什么丟下你一個人!
哦豁,半個月沒見,男朋友說情話的功力見長?
背地里偷偷練習過了嗎?
跟誰練習的?
櫻田熙隨手翻了翻,恰好翻到一頁。
《如果男朋友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作為女朋友如何應對?》
櫻田熙認真了,這完全就是對她量身定制的戀愛本!
降谷零站在公共電話亭里,額頭抵著冰冷的塑料隔窗,那雙曾像大海般機警明亮的藍眼睛此刻被厚重的陰霾覆蓋,他穿著黑色的夾克,整個人又頹又冷。
“小熙,原諒我!
櫻田熙剛閱讀完參考答案,就聽到降谷零這句廢話。
登時火就冒上來了,倒背如流。
“別說的我們好像很熟的樣子,當你選擇不告而別的時候就該明白,以我櫻田熙的性格絕不可能站在原地等你,原諒你,理解你,去共情你,誰知道你要失蹤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你以為我是傳統(tǒng)故事里的大和撫子嗎?不用自責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在我身邊!
“因為,沒有你,還有別的男人呢。”
作者有話說:
降谷零:心裂了。
森鷗外:發(fā)揮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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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時間大法好,兩個月了!◎
降谷零很清楚,得到櫻田熙的喜歡有多難。
難到就算時光回溯,重來一次,降谷零都沒把握再次得到那顆撲通撲通純澈又專注的心。
它茫然又懵懂的跳進降谷零的懷里,他好不容易費勁全身力氣才堪堪焐熱一點,卻又在對方熱的正濃烈時不得不把它放走。
他得到過,但好像又被他弄丟了。
他們是天生一對,恰好我喜歡你,恰好你也喜歡我,但在這一次的選擇題上,降谷零沒有選擇櫻田。
她的性格,是絕不會委屈自己咽下這塊冷蛋糕的。
降谷零意識到這一點,蕭瑟的冷風吹過人心的縫隙,在陡然變得空曠的個人世界里回蕩,一根冰冷的金屬勺子將他的心和思維狠狠挖走一塊,攪合的他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硬殼。
他頹然的靠在公共電話亭里,手里握著的電話已經(jīng)掛斷許久,但櫻田惱怒又決然的話還在耳旁不停的重復,似是自我懲罰般,連手指都在顫抖。
有種窒息感持續(xù)良久,說不出的逼仄的絕望籠罩著他的心。
想撥回去,想直接找到她面前,想在她的公寓里四處搜尋有沒有其他陌生人的痕跡。
但是不行,他不能輕舉妄動,是否能打入黑色組織的中心就看這幾個月了。
冒著危險躲在這里給櫻田打這一通電話,降谷零已然頂著暴露的危險去做這件事。
可能櫻田以為他在說些廢話。
但每句話,降谷零都踩在危險的刀刃上。
他不怕死,但怕自己放棄一切失去一切努力做的事沒有得到價值。
那就更加對不起櫻田了。
諸伏景光站在路邊,朝著降谷零打了個手勢,時間太久了,你應該離開。
兩分鐘后,兩人一前一后離開這條街,裝作不認識的陌生人。
公安的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很久沒有消息了。
在有心人的刻意壓制下,在最初的時常談論,到現(xiàn)如今提到降谷零或是諸伏景光這兩個名字,都要愣了下,才恍然大悟“對我的同事里是有他們,但是長期出差已經(jīng)好久沒見啦”。
他們幾乎被所有人遺忘,銷聲匿跡。
櫻田熙也很少提到他,自從那一晚的電話后,他再也沒打過來,森鷗外根據(jù)他們最后一通電話交談的內(nèi)容分析:“他可能默認跟你分手了!
前輩的話都是經(jīng)驗的總結(jié),從未想過分手的櫻田熙聽君一席言勝讀十年書,頓時內(nèi)心復雜,大腦亂碼,好幾天沒能正常思考。
她無法理解究竟是什么任務連一通電話一個解釋都懶得給,難不成是去聯(lián)邦當間諜了嗎!
有那本事當臥底間諜,沒的本事偷時間給女朋友解釋一句話?
森鷗外憐憫的安慰她:“真正放在心上,不可能一句安慰也沒有,他可能沒你想象中那么愛你,至少和他所看重的東西相比,你是第二!
“感情應該自私一點,永遠不要遷就任何人的不得已!
因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無數(shù)次,最后他會理所當然的認為你就應該這么做。
櫻田熙似懂非懂。
但她也沒有在降谷零丟給她的亂麻中糾結(jié)太久,時間是最殘酷的,過了五月份后,櫻花樹都冒出了大片粉色的花骨朵,而降谷零的電話再也沒打進來,櫻田熙逐漸認同森鷗外的說法。
于是伊達航偶然一次自言自語:“零好久沒和你聯(lián)系了吧,那家伙怎么這么不負責任!
丟著女朋友在這,自己去哪兒了?
說是出差,但沒必要一通電話也不打?
櫻田熙面無表情的站在警視廳的檔案室門口,她拆開一份十年前的案件記錄,冷冷道:“他和我聯(lián)不聯(lián)系都無所謂了,因為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伊達航被嚇到了,當即反駁:“不可能!零那家伙可是以結(jié)婚為前提在和你交往啊!這種事,我們同期的都知道!”
“假如我和你談戀愛了。”
伊達航瘋狂擺手:“別!零會殺了我!”
櫻田熙:“零默認的結(jié)果,如果他不想分手,那在上次那通電話之后應該立刻給我一個解釋才對,但他沒有,所以就是分手了!
伊達航艱難的保持理智:“分手這種事當然要當面說!”
“那等他回來后,我會再正式和他說一遍的!睓烟镂趵湫,“如果他能活著回來的話!
伊達航感受到了來自櫻田熙濃濃的憤怒,實在沒法昧著良心為零開脫啊。
“你們聯(lián)系過?那櫻田你知道零在做什么嗎?”
“我大概能猜到,但是公安那邊的保密程度伊達航你也清楚,就算我猜到了我也不可能說出來的!
櫻田熙將所有涉及到十年前地鐵爆炸殺人案件全部整合過來,用一個夾子固定,“總之,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降谷零這三個字,伊達航,失戀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書上說,失戀會讓內(nèi)分泌失調(diào),情緒壓抑,嚴重的會得抑郁癥,她和圣塔菲醫(yī)院的青木醫(yī)生同事關系不太好,她不想因為自身原因成為他泄憤的小白鼠。
伊達航尷尬的摸了摸腦袋,“唔,看出來了!
櫻田最近連個笑容都沒有,辦案處事冷冰冰的毫無人情味,經(jīng)常性突然發(fā)毛渾身冷氣四溢,他們還以為最近的案子太小無法引起她的興趣,所以在發(fā)脾氣呢。
結(jié)果居然是零的原因嗎。
這兩個從學生時代走到社會工作的情侶,就這樣分手了實在是很可惜。
“突然將十年前的案件翻出來,你也覺得這次的地鐵爆炸事件很像是十年前的風格?”
櫻田熙看向門口,“你回來了!
佐藤美和子剛出外過來,“通過購票系統(tǒng)篩查昨日中午十點到十點十五分從新宿三丁目上車的乘客,有個拎著行李箱的男子十分可疑,身高一米八左右,體型偏瘦,他在大學站下車,那一節(jié)車廂在他下車后兩分鐘爆炸,他是最有可能作案的乘客!
淺草發(fā)出疑問:“為什么?其他乘客戴口罩戴帽子的更多,僅僅因為他拿了一個行李箱就認定他是嫌疑人嗎?”
佐藤美和子微微皺眉,刑警的直覺讓她做出這樣的判斷,但一時解釋也解釋不上來。
“根據(jù)爆炸現(xiàn)場判定!
櫻田熙將現(xiàn)場圖片在桌子上分開擺放,“爆炸科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硝酸銨,初步推測兇手使用的是□□,一般情況下使用□□的多數(shù)屬于大型爆破工程,普通人很難獲得這系列的原料,而爆炸造成直徑30米的深坑,所使用的□□至少需要50斤,如果質(zhì)量不夠,可能需要的更多!
“50斤,兇手不可能堂而皇之的運送,他會選擇一個普通而容量又大的東西裝炸藥,行李箱是個很好的選擇!
這次的案件搜查一課和爆炸科合作,爆炸科為主,搜查課做輔助。
松田陣平和同事們剛到一課的會議室就聽到櫻田熙的這番發(fā)言,身旁的同事小聲嘀咕:“她怎么這么懂我們爆炸科的基本操作?”
松田陣平失笑,明亮的黑眸溢出笑意,“東大的學生,又是零那家伙心心念念的戀人,怎么可能不優(yōu)秀?”
會議室里的櫻田熙聽力很好,她聽到松田的話轉(zhuǎn)身糾正他:“已經(jīng)是前任了。”
松田陣平的笑意僵在臉上。
啊,發(fā)生了什么??
伊達航捂臉,小聲跟松田透露:“吵架了!
“原來如此,零到底怎么回事?”
伊達航攤手,他也不知道。
“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他是從什么渠道弄到至少50斤的□□!
松田陣平分析:“爆破工程所需的炸藥需要進行審批才能使用,普通人不論從什么渠道都無法獲得50斤,他很有可能是相關工程的高層負責人,或是對化學有深入研究的高材生出身,自制硝酸銨成本低廉,門檻也很低!
伊達航若有所思:“如果能查到來源就好了,先看看哪家公司的賬本上有不明流向的硝酸銨!
櫻田熙:“也可以從原料廠入手,如果是自制硝酸銨不可能沒有動靜,查查看最近有沒有人報警擾民之類的!
搜查一課和爆炸科在一起開了個小會,分別理清了任務后就各自散開。
櫻田熙不需要去跑外勤,這不是她這個調(diào)查顧問該干的工作,在他們頂著春日和煦的陽光,嗅著街道旁的櫻花香味去出勤時,櫻田熙已經(jīng)到了下班的時間了。
這件事雖然影響很廣,甚至還上了新聞,但對櫻田熙的誘惑還不夠大到讓她情愿加班也要盡快抓到兇手的程度。
她在咖啡店買了杯咖啡,去醫(yī)院工作了半天,晚上一個人在醫(yī)院的食堂吃飯,廚師大叔認得櫻田,特地給她開了小灶,又被精神科的青木笑瞇瞇的挖苦了幾句。
學心理可能自己心理就不太健康,青木就是個典型例子,八成患了“不說垃圾話就會死”的病。
櫻田熏這兩月沒來打擾她,可能沉浸在變美和變年輕的項目上無法自拔,但上次慈善晚會上的產(chǎn)品很得她心意,已經(jīng)投錢進去了。
回到公寓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她的作息時間很標準,看了會兒書十點鐘準時睡覺。
她根本不相信母親逆轉(zhuǎn)時光的研究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成功,想讓自己年輕點,少賺點錢,少熬夜,早睡早起,肯定年輕。
但她的睡眠計劃,卻在深夜兩點多時被打斷。
始作俑者是一個不走正門,偏偏喜歡爬窗戶的白毛弟弟。
公寓樓的房型采光很好,客廳外有一個長陽臺,和客廳用落地窗隔開,少年躡手躡腳的開窗,試圖不發(fā)出一點動靜。
但一只腳剛進客廳,燈光乍亮,狗卷棘下意識瞇了瞇眼,客廳里,藍發(fā)披散的櫻田熙穿著淺色的睡袍,赤著白皙的腳踩在毛茸茸的深色地毯上,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狗卷棘:“……姐姐!
咒言師呼喚著這句短促的詞匯。
顯然他也知道自己理虧,試圖以此來蠱惑姐姐的心。
然而櫻田熙已經(jīng)免疫了,她無動于衷,“喊姐姐也沒用,我上個月就和你說過,晚上回來走正門,你很喜歡爬窗嗎?那我明天把窗戶封死,我看你怎么進來!”
狗卷棘嗚咽一聲,低垂著腦袋,像只做錯了事的小狗狗。
作者有話說:
誰不愛會喊姐姐的小狗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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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姐姐的男朋友受過傷嗎?◎
櫻田熙睡覺很有警覺性,一人居住時夜里臥室的門從未關過,如果有人在玄關處開正門進屋里,櫻田熙絕對會聽到動靜。
狗卷棘走過正門,把櫻田熙驚醒后,他就再也沒從正門走了,順著樓面暴露在外的陽臺,一層一層的向上攀爬,他試過很多次,十次里有三次會把櫻田驚醒,剩余的七次他在她的家里如穿過無人之境。
她的認知里狗卷棘上次這么干是在上個月,但實際上,他幾乎周周這么干,沒被驚醒的櫻田大多睡的遲,所以睡的沉,半張臉陷入柔軟的枕頭里,雙眸緊閉,神情放松而恬靜。
連狗卷棘走到她床邊盯著她看,她也沒醒。
他不敢更肆意的暴露自己的眼神,只挨著她床邊待了會兒就回到屬于他的小床上。
櫻田熙在書房給他支了個單人床,他喜歡來這,喜歡將自己空閑的大部分時間全部都浪費在這,櫻田熙也從未問過他明明高專有宿舍,卻還是喜歡來這里夜宿的原因。
就像狗卷棘也不會主動問她每次想帶他去醫(yī)院體檢存的什么目的,他每次都乖乖的配合,但對方在要求參與進他的祓除任務時,依舊會被狗卷棘糊弄過去。
姐姐很聰明,但是在這方面真的很好騙。
但這次,可能她睡得早,夜里淺眠,一點動靜就把她吵醒了。
她眸光清亮,五月份的氣溫正正好好,落地窗敞開著,夾雜著櫻花香味的夜風拂動她的長發(fā),親吻她如白玉般的肌膚,撩動她綢緞似的裙袍,讓狗卷棘的眼神不知往哪看,只敢盯著幾乎能倒映出人影的地板瞅。
“又去做任務了?”
狗卷棘點頭。
“我聞出來了!
她忽然親昵的將臉挨在狗卷棘的身上,還殘存著睡時體溫的藍發(fā)垂墜到少年的手背上,狗卷下意識攥住那一縷發(fā)絲,在手指間繞著玩。
兩人認識幾個月,已然熟稔不少,狗卷也不會動不動就被嚇到,比起害羞,他更想得到點什么來填補日益壯大的空洞的情感。
他知道姐姐和男朋友分手了,那一夜姐姐和他的通話,狗卷就在門外聽得很清楚。
道德的桎梏突然消失,狗卷不由自主的臆想,或許他會比姐姐的男朋友做的更好呢?
原本只想近距離的看著就好,但人總是貪心的。
“你殺人了嗎?我嗅到了血味!
櫻田熙直起身體,那縷長發(fā)也從他的掌心里溜走。
狗卷棘眨了眨眼,溫吞道:“木魚花。”
“不是?你受傷了?”
櫻田熙涼涼的笑了:“受傷了還爬陽臺,你是在騙我嗎?”
淡淡的血色從狗卷棘黑色的制服外套上暈開,客廳明亮的燈光映射下,少年的容色蒼白,一雙紫眼睛像鑲嵌進人偶的軀殼里般,漂亮又詭異。
快夏天了,卻還戴著她送給他的紅圍巾。
他被櫻田熙質(zhì)問著,少年一言不發(fā),但櫻田熙轉(zhuǎn)身要給他拿醫(yī)藥箱時,終于支撐不住,上半身晃了晃,整個人朝著櫻田倒過去。
櫻田熙瞳孔緊縮,連忙后退一步,但還是被砸了個正著,少年壓在她身上,毛茸茸的腦袋在她胸前蹭了蹭,又黏黏糊糊的喊了聲“姐姐”。
櫻田熙:“……你是故意的!
狗卷棘沒說話,他伸出雙手圈住櫻田的腰,好細好軟,他將臉埋得更深,掩飾住通紅的面頰和耳垂。
但在櫻田熙的角度看,他和喜歡在她這耍賴撒嬌的筱冢美佳沒什么區(qū)別。
幸好腳下鋪滿地毯,不然她后腦勺砸地板上非得弄個輕微腦震蕩出來。
“關于如何折騰我這件事上,你和美佳應該很有共同語言,下次介紹你們認識!
櫻田熙艱難的扶著他坐起來,他居然將一半的力氣都壓在櫻田身上,只是把他扶正就費了好大力氣,真把自己當成弟弟了嗎?這家伙到底有沒有清晰認知到自己的重量?
她不由得臉色鐵青:“乖一點,不然我可沒法控制自己不去欺負你!
櫻田熙可不是溫柔的人!
狗卷棘的頭靠在沙發(fā)邊,坐在地毯上,他扯開紅圍巾,順手也將高高的衣領往下拉了拉,唇角的蛇目紋濕漉漉的,像被暈濕了。
鎖骨透著少年的精致,嘴巴微張呼吸帶著熱氣,他轉(zhuǎn)動眼珠看向櫻田的背影,她提著醫(yī)藥箱走過來,動作不太溫柔的解開他的衣服。
狗卷棘的脖頸緋紅一片,明明剛開始習慣她熱切的注視,結(jié)果對方只是解開自己的衣服就讓人臉紅不已,他不由得抓住櫻田熙的手指。
“金槍魚!
櫻田熙看也沒看他,“放開哦,都做過那么多次,難道你還在怕我弄痛你?”
“疼是必然的,如果你喜歡不疼痛的處理,你可以去其他醫(yī)院找那些醫(yī)生!
櫻田熙抬起眼,似笑非笑:“既然都爬窗戶來找我了,那就做好被我當試驗品的準備,你這次是槍傷啊,圣塔菲很久沒接受過槍傷患者了。”
雖然是圣塔菲的醫(yī)生,但因為實習,重大型手術根本不會交到她手里。
她可以動用母親的權(quán)利去達到主刀醫(yī)生的地位,但櫻田不想那么做。
更何況,她已經(jīng)有很合適的病人了。
少年被櫻田洞悉的眼神擊中,松開手,像只打開堅硬的蚌殼露出柔軟的內(nèi)里,將一切都敞開在她面前。
他修長的手指抓住圍巾,以此尋找慰藉。
真的很熱,在外行動的時候戴著圍巾會讓他覺得姐姐就陪著他在身邊,但回到公寓,櫻田就近在咫尺,根本不需要外在物品來給他撫慰。
但她的每一次包扎和清理都充斥著醫(yī)生的冰冷和公事公辦,唯獨事后她觀察他傷口時專注的眼神稍微讓狗卷意識到,原來她對自己的興趣還未消減。
這也是狗卷棘可以住在這間公寓里的原因。
她在狗卷身上試過多達十幾種縫合方式,完全將他當成了小白鼠。
她在研究他的間隙中,有過一瞬對他產(chǎn)生過感情嗎?
看在他這么乖巧配合的份上?
【姐姐的男朋友受過傷嗎?】
櫻田熙已經(jīng)練就了飯團語中級,但復雜的情緒表達,狗卷棘還是會使用便簽本交流。
“很少!
包扎完后,櫻田熙給狗卷棘找了個套干凈的睡衣,“受傷的部位不要沾水,簡單洗漱后就去睡覺吧。”
狗卷棘抱著被太陽曬的散發(fā)香味的睡衣,就坐在沙發(fā)上開始換下了衣服,少年該羞的時候連一個眼神都不敢亂瞄,純情的要命,讓櫻田總覺得自己在欺負人,但他大膽的時候大概將羞恥心全部拋棄了,毫無距離概念。
在他脫褲子時,櫻田熙還是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你要喝點什么嗎?”
狗卷棘望著櫻田纖細的背影,“鮭魚!
“只有溫水,自己去倒,我要睡了,明早七點之前不要驚醒我。”
“臟衣服扔衣簍里明天再洗,晚上洗衣機動靜太吵了!
說完,櫻田熙就走回臥室,這次她睡前特地關了門。
狗卷棘默默的收拾客廳里留下的繃帶,將醫(yī)藥廢料扔進垃圾桶,被子彈洞穿的衣服也穿不了了,高專的制服是消耗品。
將下身衣服扔進衣簍里,上半身的衣服扔進了垃圾桶,隨后將垃圾分類整合成不同的袋子,下樓扔掉。
期間花費十幾分鐘。
重新回來時,狗卷棘在衛(wèi)生間簡單洗漱一陣,又將衣簍里屬于他和櫻田熙的衣服用溫水手洗,晾在了衛(wèi)生間外頭的陽臺上。
勤快得很。
凌晨時分,夜幕依舊黑沉。
狗卷棘回到書房,他的單人床靠著墻壁,旁邊配了一張實木的小床頭柜,床頭柜上放著一盞臺燈,此刻臺燈亮著,一杯水和幾顆藥靜靜的躺在那。
狗卷棘拿起便簽。
【消炎藥,記得吃】
【明天下午和我去醫(yī)院,早點休息】
少年抿唇笑的靦腆,他聽話的吃了藥,掀開被子躺在床上,連睡夢中唇角都在微微揚起弧度。
……
“我才知道那個高專的畢業(yè)生還住在你家里。”
佐藤美和子和櫻田熙約在咖啡店吃早餐,她一來,又說自己在家吃過了,藍發(fā)少女懶洋洋道:“狗卷做了三明治熱了牛奶,我已經(jīng)飽了,但我不介意再陪你喝一口咖啡。”
兩人既是同事也是好友,但在收留陌生的漂亮少年在家里這件事上,佐藤是不贊同的,以她刑警的直覺來看,那個少年絕對是犯罪類型。
東京的宗教學校是某種大型組織的表面功夫,并且警方高層也在替那邊掩護,絕對有問題。
而來自于那種地方的家伙們,身上的血腥味濃到窒息。
“對你來說是陌生,但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陌生了!
佐藤美和子瞇起眼睛質(zhì)問她:“你們不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吧!”難道櫻田被美色迷惑了嗎!
櫻田熙淡定道:“為什么要睡在同一張床上?我給他買了一張小床放在書房,他很滿意,也沒有讓我煩心過,除了出去回來總會翻窗戶這一點讓我很不高興!
“……”
“美和子,你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佐藤美和子:“你的語氣好像你在養(yǎng)寵物,櫻田,我不想哪天出警的時候看到你躺在地上,房間里全是血。”
美和子無奈道:“就算想養(yǎng)寵物,至少養(yǎng)一只溫順的秋田吧,他明明就是個隱藏溫順的惡犬!刑警的眼光不會看錯!”
櫻田熙百無聊賴的翻著咖啡廳的書籍,她不覺得佐藤美和子的顧慮是真實的,刑警的直覺來自于多個案例的經(jīng)驗,她這樣想,完全是把櫻田熙當成是案件里的受害人。
這讓驕傲的櫻田怎么可能聽進去。
但理智又讓她認真對待美和子的勸誡,因為在戰(zhàn)斗和體能層面上,那家伙確實是惡犬。
櫻田熙驀地想起昨夜的少年像乖狗狗一樣試圖在她懷里奪取目光的表現(xiàn),真是和惡犬不符合。
“我有分寸,等我對他失去興趣,我會把他趕走的。”
櫻田熙喝了口咖啡,稍微清醒了些。
“你昨晚沒睡好?”
美和子的觀察力也很敏銳,更何況自從櫻田來到搜查一課,美和子對櫻田熙的關注程度已經(jīng)超過組里的其他人了。
只要櫻田出場,美和子總在注意她。
櫻田熙愣了下,搖頭,“做了個夢。”
夢到,他死了。
昨夜給狗卷棘處理好槍傷后,櫻田熙也夢到降谷零中槍重傷,他在執(zhí)行一個秘密任務,連死亡也不被人知曉。
嚇得櫻田熙早上起來頂著一雙黑眼圈,狂點了兩層遮瑕才遮住。
櫻田熙不是喜歡被過去的舊情束縛的人,但降谷零顯然已經(jīng)影響到她的未來。
她不想這樣。
作者有話說:
櫻田,你的想法很危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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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沒有分手的話,小姐你現(xiàn)在是在出軌哦◎
地鐵爆炸案牽扯到十年前的爆炸案件,這兩個案件之間都有著相同點,足量的銨/油炸/藥,以及同樣的新宿線作案地點。
松田陣平通過炸藥追溯來源鎖定了幾家原料廠和工程部,佐藤美和子和伊達航則是在最近的幾起投訴擾民事件中在逐一排查,目測三天內(nèi)就能出結(jié)果。
爆炸案死亡二十一人,受傷者18人,櫻田熙在醫(yī)院從這些受害者下手,試圖找出線索。
兇手為什么會選擇以這種方式制造罪案?
米花中央醫(yī)院,這次事故的死者和傷者都送到這里,櫻田熙拿著記事本和鋼筆就要莽進去,突然被來中央醫(yī)院拿案例的青木醫(yī)生拽住。
“我的天,你準備就這么進去?”
櫻田熙皺眉,不爽的甩開青木醫(yī)生的手,“怎么在哪都能看見你。”
青木醫(yī)生沒好氣道:“我也想問這句話,在圣塔菲少見你人影,一出來就見你是什么破運氣,我問你,最近的地鐵爆炸案,你是因為這件事想找病人對吧?”
“沒錯。”
青木醫(yī)生一臉微妙,“雙手空空?”
櫻田熙露出了困惑的眼神,“還需要帶什么?”
“帶你的腦子和你的情商,不然你被趕出來,我是絕對不會承認我跟你認識的!
櫻田熙:……
櫻田熙最后還是聽從青木醫(yī)生嘲諷的建議,去買了些小禮品。
果然,等她說明來意并送上慰問禮品后,本來陰郁躁動的患者稍微冷靜下來,還對櫻田露出了客氣的微笑。
接下來的問話十分順利,被詢問者十分配合,遇到關鍵還會擰眉沉思,從記憶深處挖掘出線索來。
一共18名傷患,他們的說辭都不同。
“我那天準備去上班……”
“我要去約會來著……”
“想和我姐姐去逛商場……”
櫻田熙的筆記的速度飛快。
她花費了一下午的時間終于結(jié)束十八份的問話,擱尋常警員早就頭暈腦脹了,櫻田熙的思維卻無比清醒,大腦飛快轉(zhuǎn)動,不需要看記錄,那些人說的話在耳旁不停的循環(huán),加深印象。
她打電話給伊達航,得知美和子也在他身邊,要求他開擴音。
“有九個人都表示他們對那個提著大提琴箱,戴鴨舌帽和黑口罩的男人印象深刻,其中一人和他有過短暫的沖撞……”
——“都怪我昨晚沒睡好今早迷迷糊糊的,一不小心就將咖啡灑到那個人身上,本以為我一定提到鐵板了,那人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樣子,我著急忙慌的抽出紙巾幫他擦咖啡,但是一碰到他的大提琴箱子就很緊張,拼命的說沒關系,一邊后退,很老實人的樣子,我注意到他的右側(cè)眉骨上有道陳舊疤痕,指甲蓋大小,眼神很溫吞,完全想不到他居然就是爆炸案的兇手!”
櫻田熙對伊達航道:“新線索,右側(cè)眉骨上有道陳舊疤痕,外表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會犯案的類型,查一下最近幾年有沒有大型爆破意外傷亡的事故,新宿線這幾年有沒有發(fā)生一些事件,能夠引起兇手的報復心理。”
伊達航語氣嚴肅:“好,我們會和爆炸科的松田開展排查!
掛斷通話,櫻田熙低頭擺弄手機,迎面和病人撞上,櫻田熙揉了揉手腕,抬頭看了眼,病人拄著拐杖,晃晃悠悠一臉驚恐的盯著她。
“……注意安全!
櫻田熙蹲下地,將散落的記事本和一些資料文件一一拾起來,視野內(nèi)忽然多出一雙白玉般修長的手,手的主人穿著她親自在商店挑選的襯衫長褲,紅圍巾仿佛成了他一出門必帶的掛件,一抬眼,濕漉漉的又親切含笑的紫眼睛巴巴的看著她。
是狗卷棘。
他幫櫻田熙將文件拾起來,整理好,交給櫻田。
“我不是讓你在車里等我嗎?”
狗卷棘眨了眨眼,忽然看向窗外,櫻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玻璃窗戶外天色已然黑透,櫻田熙工作時完全忘記時間的流逝,而狗卷被悶在車里等她,真的聽話的等了一下午。
“蛋黃醬!
你餓了嗎?
櫻田熙的胃適時的傳達饑餓感,這讓她不得不懷疑少年是不是卡準時間過來找她的。
因為晚上還要去實驗室,他們并沒有回公寓做飯,狗卷棘向櫻田推薦一家很好吃的拉面館。
古樸的裝修,年過半百的廚師,空氣中飄蕩著老店特有的油花味,櫻田熙坐在凳子上,廚師給她端上一份熱氣騰騰的豚骨拉面加溫泉蛋和香菜。
櫻田熙坐姿板正,外套被脫下來擔在一旁,白色的立領襯衫,扣子扣到最上一顆,束住纖細的天鵝頸,吃面時長頭發(fā)會垂下來很礙事,她用發(fā)繩簡單扎起,最后盯著碗里的香菜陷入沉思。
她很久沒有吃過味道如此濃烈的拉面了。
狗卷棘要的和櫻田熙是同一份,剛用筷子將面條攪合攪合,兩根香菜被櫻田熙夾著送進他碗里。
少年震驚,“金槍魚!”你居然不喜歡吃香菜!
可惡!他為什么才知道姐姐不喜歡吃香菜!
櫻田熙茫然的看著乖乖巧巧的少年忽然激動了起來,懊悔不已的端過櫻田熙的面碗,將香菜須須全都揀出來吃掉,確認干凈了之后才安心的把面碗遞給櫻田。
【還有不喜歡吃的嗎?】
櫻田熙:“……還有蔥,唔,也不是不喜歡吃蔥,小碎蔥還是可以的,這里蔥段太大了……而且這個品種的大蔥味道很濃烈,不是很喜歡。”
櫻田熙呆滯的注視著狗卷棘又一本正經(jīng)的將她碗里的蔥段揀出來吃掉。
隨后仿佛做錯事了在懺悔一樣,拳頭握緊,輕輕砸了砸桌面。
給姐姐做了一兩個月的飯,居然才知道香菜大蔥禁忌項!
他還特別期待的帶櫻田來這家他很喜歡的面館,絕對在姐姐面前敗好感了吧!
一朵烏云飄到狗卷棘頭頂,在淅淅瀝瀝下著雨,少年完全變成了長芽的蘑菇,在自顧自的低落。
櫻田熙忽然覺得眼前的面都不香了,少年的表情顯然更好玩。
她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條,“你經(jīng)常來這里吃面?”
狗卷棘垂著腦袋點了點。
“那你的咒術師們朋友也喜歡來這嗎?”
一聽這話,少年全身立刻長滿了眼睛和防備,【姐姐想說什么!】
櫻田熙面無表情的指了指他身后,“我看到你的同事了。”
狗卷棘登時寒毛豎起,比起姐姐又想從他這里套話這件事,更恐怖的是和姐姐出來約會(?)卻碰到了八卦的同事!
他迅速轉(zhuǎn)過身,果然在后邊的卡座看到了禪院真希,五條悟,伏黑惠,居然還有熊貓!
五條悟笑瞇瞇的揮手打招呼,禪院真希單手托腮笑的不懷好意,伏黑惠眼睛微亮,顯然也在看好戲!
“棘在約會嗎?哇,又見面了,藍頭發(fā)的漂亮小妹妹!居然不正式介紹給老師認識,棘你好過分的哦!”
五條悟站起身,大高個大長腿一邁就朝著櫻田這邊走過來。
狗卷棘的表情霎時變得特別陰沉可怕。
禪院真希幾乎以為狗卷會直接用咒言讓五條悟別過去,但狗卷還尚存理智,沒有真的這么干。
五條悟拉開凳子就坐在櫻田熙旁邊,讓老板把屬于他的那份面端到這張桌子上來。
狗卷棘頭頂?shù)臑踉聘裰亓耍婇W雷鳴。
櫻田熙對這個年長的白頭發(fā)男人印象深刻。
“你是狗卷的老師?”
五條悟作驚訝狀:“棘從來沒和你提到過我嗎!沒道理,我太難過了,重新介紹一下好了,我叫五條悟,高專最兢兢業(yè)業(yè)的老師!”
五條悟朝櫻田熙友好的伸出手。
櫻田熙:這人好奇怪,好自來熟。
好危險。
櫻田熙試探著伸出手握上去,他掌心干燥溫熱,很寬大,立刻將她的右手包裹住,然后上下晃了晃。
“棘的日常一定很麻煩你!”
櫻田熙暈乎乎的,對方身上的信息量太大,她的大腦處理幾乎快發(fā)熱,“沒有,他很好!
“既然如此,那冒昧問一句,請問你和你的男朋友分手了嗎?”
五條悟突兀的拋出這個問題,他戴著漆黑的眼罩,卻給櫻田一種他在緊緊注視著自己的感覺。
“沒有分手的話,小姐你現(xiàn)在是在出軌哦!
禪院真希:!!
狗卷棘:……好想殺人,但是也好想知道姐姐怎么回答。
伏黑惠:……哦。
熊貓:……居然進展到這種程度了嗎!嚇呆熊貓了!
禪院真希作為這里唯一的良心,當機立斷要去阻止五條悟繼續(xù)說些驚世駭俗的話,但剛走過去,就看到那位漂亮的藍發(fā)少女清棱棱的開口:“為什么要這么問,你好像對于冒犯道德和規(guī)則很感興趣的樣子!
五條悟愣了愣。
櫻田熙認真道:“很離經(jīng)叛道的人,居然選擇當老師,你的夢想一定很了不起!
所有人被嚇到了。
紛紛看向狗卷棘,你到底認識了一個怎樣犀利的小姐姐啊。!
五條悟:“……”
五條悟稍微收斂了一點,頓時從狂放的瘋子變成正常的瘋子,“啊,被嚇到了!
“不行,我要狂吃甜點才能緩過來!
五條悟猛地從座位上起來,“我去買大福!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說走就走,風一樣的男人。
櫻田熙淡定的繼續(xù)唆面條,雖然很少來這種店吃拉面,但是只要食物美味,她并不計較環(huán)境。
而且,還有意外收獲。
她抽出一張紙擦了擦狗卷棘臉上濺到的湯汁,“在走神嗎?你在想什么?”
狗卷棘耳垂通紅,他側(cè)了側(cè)臉讓櫻田擦的更順手些,“大芥!
櫻田熙:“沒有,我并沒有因為你老師的一些話就感到冒犯,不用怕我傷心。”
因為遇到了熟人,且櫻田沒有拒絕,禪院真希他們也過來和兩人拼桌。
“櫻田小姐已經(jīng)能聽懂棘說的話了啊!”
櫻田熙的對面是狗卷棘,左邊是禪院真希,右邊是會說話的熊貓,熊貓他好奇的打量櫻田,卻發(fā)現(xiàn)櫻田也在好奇的打量他。
會說話的熊貓哎。
好想摸一摸。
熊貓:“你是棘的女朋友嗎?”
櫻田熙:“你是人嗎?”
熊貓害羞的摸了摸耳朵,“我不是人,我是熊貓。”
櫻田熙若有所思的掃量他的體格,不是人,但也不是真正的熊貓,“我看過功夫熊貓,你和狗卷比,誰的體能更強?”
狗卷棘握緊了筷子,緊張的看向櫻田熙,少年緊繃的神經(jīng)被禪院真希察覺到,略感意外,他怎么了,好像很緊張櫻田對熊貓感興趣的樣子。
食不下咽,耳朵和眼睛不由自主的去關注她的神情和想法。
因為很了解她的本性了,所以……
“這個……不太好回答哦。”
熊貓的情商很高,高的完全不像是非人類。
他沒有順著櫻田熙的意思去回答,很快就轉(zhuǎn)移話題,評價這家店的拉面一絕。
被岔開了。
櫻田熙也沒有追問,但接下來一段時間有些心不在焉。
作者有話說:
狗卷棘:完了。
櫻田的想法太好猜了哈哈哈哈哈哈恭喜熊貓躲過一劫。
狗卷棘:這種被審視研究的痛苦讓我一個人承受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