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瑯晚上睡覺前，打開手機翻了好久，最后還是選擇給他哥發了個消息出去。收到確定的答復后，他才心滿意足地睡去。
第二天就是他約江木一起去外面吃飯的日子，他們去的是一家新開的館子。新店優惠力度大，相應的是客人也多得離譜，尤其是中午下課的時候。
因為只是一個小館子，也就沒有提前預約這種東西。
琳瑯那邊最后一堂課老師還拖了幾分鐘的堂，等兩個人到了以后，根本就沒有落腳的地方。真要在這家店吃上飯，估計都要到下午了。
“人太多了，我們去別家吃吧，江木。”
看出琳瑯的失落，江木安慰道：“沒關系，下次我們還可以再出來吃。到時候誰先下課，誰就先過來占好位置。”
“那就這么說定了！”
琳瑯頓時又高興起來，因為這一次沒有提前做好攻略，所以他們約定還是周五過來再吃。
從哪里跌倒，就要從哪里站起！
江木念口號總會念得極為古板，琳瑯念口號則充滿激情。
大概是最近林朝風又教了他很多話，這時候才想著喊出來。琳瑯在這方面是有點臭屁的，江木從之前幾次的經歷里發現到了。
江木跟琳瑯重新選擇的是一家米線店，奶茶店就在附近，但因為沒吃上想吃的館子，琳瑯的興致也不是太高，跟江木說好下次出來再買。
好飯不怕等，琳瑯心里默念著林朝風教他的另一句話，順便摸了摸兜里的小盒子。
禮物也要等下次一切都圓圓滿滿的時候再送給江木。
江木跟崔涼的飯排在了周六，在此之前，高三又進行了一次測試。
并且各班班主任宣布以后這就是常態了，差不多每周都會考一次。考試的時間就周六周日兩天，基本上上午考的，下午就會出成績，晚上各科老師開始講解。
之前他們每隔兩周，還會放兩天假。
隨著高考的臨近，這兩天假期也被取消了，每個人都能感覺出時間越來越緊迫了。
周五的時候，琳瑯那邊又被拖堂了，江木按照約定好的提前出了校門。
這一次很順利，兩個人如愿吃到了新品菜式。江木還提前給琳瑯點好了奶茶，對方到的時候，里面的冰塊還沒化掉。
“江木，這個給你。”
吃完飯，琳瑯可算是把他藏了快一周的禮物送給了江木。
是一個天鵝絨的方形小盒子，不論是外觀還是價格，看起來都比崔涼送給江木的那個禮物勝出許多倍。
打開以后，江木愣了愣。他沒想到琳瑯送給他的是一條項鏈，純金打造的。項鏈還有一個吊墜，吊墜的形狀是兩只天鵝。
“這太貴重了。”
“你不喜歡嗎？”
“喜歡。”
江木回答得誠實。
琳瑯彎彎眼睛，“你喜歡就好，這是用我自己的零花錢買的，特意送給你的禮物，不許你拒絕。”
“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分享的。”
琳瑯用“好朋友”的概念說服了江木，但江木還是有一種心口滾燙的感覺。這并不是因為那條項鏈是純金打造的，江木自己也說不出來。
這種感覺很奇異，江木從來沒有感受過。尤其是琳瑯替他把項鏈戴在了脖子上，天鵝吊墜貼到他的皮膚時，心口發燙得更厲害了。
天鵝吊墜雕刻得栩栩如生，在琳瑯的指示下，江木還看到背面有四個小字。
一個是他的名字，一個是琳瑯的名字。
這簡直就是要處處跟崔涼比較了，可琳瑯比得光明正大。
“我送的禮物比他的貴，刻的字也比他的多，你要更喜歡我的禮物。”說話透著富家子弟的霸道。
其實琳瑯最開始還想送兩只真天鵝給江木，可是考慮到家養天鵝還要辦理一系列的手續，以及江木家里也不太方便養，最后只能作罷了。
那晚琳瑯給他哥哥發消息，就是為了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拿到這款項鏈。
琳瑯雖然自己有錢，但短時間內也找不到什么人幫自己辦事。
在手機里翻來翻去，最后只能找了他哥哥。關于飼養天鵝的事情，也是他哥跟他說的。
江木捏了捏那兩只天鵝，看著琳瑯點點頭。
“好，我答應你。”
江木想，那種奇怪的，說不出來的感覺，大概是你隨口說起的東西，卻被別人鄭重對待，并滿懷珍視地捧到了你的面前。
因此心口鼓脹，充盈，不知道該怎么去說話。
“我會好好保存你的禮物。”
“要天天戴著。”這樣的話，江木就能隨時隨地地想起他了。
“可是在學校里戴黃金項鏈有些招搖。”江木從實際出發，跟琳瑯說道。
琳瑯盯著江木的脖子看了一會兒，動手將那條項鏈藏在了衣服里面。
“這樣別人就看不到啦，就算看到了，你也可以說只是鍍金的。”把一條純金說成是鍍金，就為了江木能戴著項鏈，也就只有琳瑯做得出來了。
他做完了這件事，突然眼巴巴地又問江木：“我可以摸摸你的喉結嗎？”
江木說話的時候，喉結也會跟著一上一下。
琳瑯注意很久了，剛才給江木調整項鏈的時候，他就想摸一下，但又不知道為什么有點不好意思。
琳瑯不管什么話都會問得坦然又直白，江木莫名，但對于他時不時就會碰碰自己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倒是還奇怪琳瑯今天怎么會特意問他？
“可以。”
話音落下，江木就感覺自己的脖子被碰了一下。
溫度覆上了一瞬就離開，然而緊接著，琳瑯的手指頭又過來了。
這一次還沿著喉結動作的方向上下滑動了一下，江木生理條件反射地咽了一下口水。
因為動作了一下，導致琳瑯手的作用力增強了一點。像上次那種輕微電流的感覺又出現了，江木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琳瑯的臉上。
對方在這個時候抬起了頭，兩人目光相對，好長時間都沒說話。
咕咚，是琳瑯咽口水的聲音，他不由自主地離江木近了點。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學校了。”
江木絲毫沒有陷在旖旎氛圍當中，大腦空白了半晌后提醒道。
琳瑯如夢方醒，緊跟著把桌上的奶茶狠狠吸了一大口，全部吸完了。
今天加了珍珠，太甜了。
“臉怎么紅了？”
“啊、啊？”
琳瑯抬頭，江木的手掌就輕輕貼到了他的臉頰上。
不光紅了，還燙燙的。
“我吃了珍珠，就這個樣子了，可能對珍珠也有點過敏。”
琳瑯根據上次的經驗推斷著，給出了一個同樣錯誤的答案。
“暑假有機會去醫院檢查一下過敏原，以后可以規避下。”
江木給出了建議，并問他心跳得慌不慌，以及有沒有其他癥狀。
琳瑯摸摸心口，說：“好像跳得是有點快，沒有其他的反應了。”
頓了頓，撓了撓臉。
“臉有點癢。”
江木仔細看了下，琳瑯的臉除了稍微紅了一點外，并沒有起疹子。
“不要撓，回學校以后再看看，要是嚴重的話得去醫務室一趟。”
好在琳瑯的過敏反應很輕，到了學校以后，那些癥狀就消失了。
江木問琳瑯臉上還癢不癢時，琳瑯搖搖頭。
這次的反應比上次的大一點，上次只有心跳得太快，這次還加上一個臉部發燙和發癢。
江木默默記下了琳瑯的過敏反應，并打算在對方檢查出過敏原前，在飲食方面多注意一些。
由于白天在考試，時間表不像平時上課那么緊密。第二天下午考完試后，學生就能自由活動了，晚上再上晚自習。
江木跟崔涼就是在這個時間一起吃了頓飯，對方的競賽結果出來了，不出意外拿了全國第一。李素比崔涼的成績差了一點，不過也拿了名次。
吃飯的時候，崔涼更明顯地感覺到了這段時間江木的變化。
比如很多時候，他不再執著那種刻板化地精準描述了。
“半個月沒見，阿木好像變了很多。”
“有嗎？”
江木的手邊放了一杯奶茶，是崔涼吸取上次的經驗，這回給他點的，不過是抹茶口味的。
江木喝了兩口，并不是太熱衷。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崔涼笑笑，隨即問起了這半個月來，江木在學校的情況。
上次見面聊天的時間太短了，很多事情了解得總歸不是那么全面。
只要崔涼愿意，隨時能跟朋友們有說不完的話題，哪怕是面對江木。
他們這頓飯吃了有半個小時，離開的時候碰到了李素。對方似乎也是來這里吃飯的，過來時只跟江木打了個招呼。
李素從競賽回來以后，就一反常態地安靜了下來，也不追著問江木要聯系方式了。在外面的場合碰上，也會大方得體地打個招呼。
偶爾食堂里遇上，李素還是會選擇坐在江木的旁邊，挑對方喜歡的話題，盡量在不惹人厭煩的程度里跟江木交流。
他的努力是有效果的，至少江木面對他的時候能說一兩句話，比薛蘭那邊要好一點。
不過李素的態度也太明顯了，林朝風跟宋儉都看出來了對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就宿舍里那兩個還傻乎乎地還沒看明白。
但沒看明白有沒看明白的好，林朝風那一顆老母親的心想著不能讓這雄孔雀玷污了他同桌跟琳瑯純潔的心靈。
他跟宋儉觀察下來，覺得江木是個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要是知道有另一個男生在追自己，可能會很敗心情。
因此到今天為止，江木其實都沒明白李素對他的示好是為了什么？
等快走出店門口，崔涼說自己跟李素有話要講時，他稍稍明悟。或許李素是愛屋及烏，才會對他示好。
“你們慢聊，我先回宿舍了。”
“好。”
江木是直腸子，崔涼不說讓他等自己一起回宿舍，他就不會想到，也不會提。
崔涼等他走遠了，才轉過身。李素就在不遠處站著，看了有一段時間了。
“你跟蹤我？”崔涼一向都是溫柔的，眼下跟李素說話，語氣并不客氣。
“我跟蹤你又怎么樣，難不成只許你耍花樣？”
李素回來以后之所以保持安靜，一來是因為江木已經拉黑了他，他再多做什么，勢必會讓對方更加討厭。
二來，還有一個人在暗中看著。對方比琳瑯還難纏，他就算急也急不了。
“想方設法讓我去參加競賽，就是為了不讓我去接近江木。”
“還有那個陳余也是一樣的吧，可惜他自己都還沒弄明白，就被你推給了薛蘭，還要對你感恩戴德。不過你以為這樣，他們就不會打江木的主意了嗎？”
說著，李素的口吻變得嘲諷起來。
“崔涼，你跟江木一起吃飯，他能看得懂你的意思嗎？”
崔涼的臉已經徹底冷了下來，他看著李素道：“這不關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