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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七月的日頭依舊毒辣, 晌午時分正是一天中溫度最?高的時候,聒噪了一早上的蟬息了聲,樹葉也被曬得蔫頭耷腦, 病了似的蜷縮在一起。

    這條路雖位于京都外圍,但鮮少?有人來, 一是這并非官道,二則是此路實在太窄,大部分都被蔥郁的草木覆蓋, 說是羊腸小道都抬舉了。

    熱氣蒸騰, 連光線都變得扭曲了,周圍一片寂靜, 一切都好像靜止了。在這靜態中,忽然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

    那是一塊光滑平坦的石頭,四面都被半米高的青草圍住,中間隱約躺著一個人, 青色的衣角掩映其中,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

    石頭上的人似乎很享受山野林間的靜謐, 睡得很是愜意。

    但再近一點, 就能看到她雙目圓睜, 眼瞼下烏青一片,神色更是生無可戀。

    已經?三天了, 桃枝到底什么?時候來?

    為了不惹人懷疑,她并沒有讓桃枝跟她一起“死”,而是讓金淺挑個合適的時機送她出府。

    自己一“死”,將軍府肯定亂套, 到時誰會注意一個丫鬟?

    只是想象很美好,現實好像出了些差錯, 不然那丫頭早該來了。

    要不還是先?走吧,這幾日心中忐忑不安,連都不敢睡,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會猝死。

    春盡蹭地一下坐起來,身旁的包袱掉落在地,露出厚厚一疊銀票,她連忙撿起來系好,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把銀票取出來塞進胸口,只留下些散碎銀子用來路上用。

    打定主意后,春盡露出離開將軍府后的第一個笑?容。

    再見了桃枝,今晚我將要遠航,有緣自會再相見的。

    背好包袱,春盡從石頭上出溜一下滑下來,正準備撥開繁茂的青草原路返回,就聽到不遠處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狼?有蛇?有野豬?

    春盡立刻警覺起來,做出防御的姿勢——兩只手里各拿一枝軟趴趴的草,裝作綠林好漢。

    本來神經?緊張,直到看到草里探出來的腦袋,一米六一米七的,像打地鼠游戲。

    春盡憋不住笑?了。

    桃枝深一腳淺一腳,歷經?千辛萬苦來到主子面前,就發現她在毫不掩飾地嘲笑?自己。

    “夫人,您……您……”

    她“哇”的一聲哭出來,驚得樹上棲息的鳥兒撲騰著翅膀飛走,一時林子里熱鬧無比。

    “沒死沒死,莫哭了。”

    桃枝哭得一抽一抽的,哽咽到說不出話?。

    “為…為什么?……瞞著我?我還以為您真?的……嗚嗚嗚……”

    可不得瞞著你嗎,你一點事?都藏不住,告訴你這計劃全是破綻,林顰都看得出不對來。

    只有讓身邊最?親近的人覺得她死了,那她才是真?死了。

    不歇斯底里地哭一場,怎么?讓人信服?看這丫頭腫成核桃的眼睛肯定沒少?哭,應當不會有人懷疑。

    春盡看著她委屈巴巴的樣子,伸手把她攬進懷里,摸摸著她的頭道:“好了好了,沒事?了,別再哭了,咱們得趕緊趕路,遲了就要露宿山野了!

    桃枝吸著鼻子收住哭聲,扶著她的胳膊往前走。春盡想起方?才的情形,笑?著讓她顧好自己就行。

    “夫…主子,你剛才是不是想丟下我自己一個人走?”

    春盡:……小東西?還挺敏銳的。

    “怎么?會呢,我是那種人嗎?”

    桃枝沉默,也不能說是,但絕對做得出這種事?。

    “不過你剛才真?的很像地鼠。”

    桃枝:“……您果然是在嘲笑?我對吧?”

    春盡憋笑?:“天大的誤會,我只是天生微笑?唇。”

    桃枝一臉“你看我信你嗎”的表情。

    “嘖!你這個人,真?是傷我的心啊,大家都是姐妹,我怎么?會騙你呢?”

    說話?間兩人走出林子,眼前是不知盡頭的寬闊官道,雖然目的地離她們很遠,但兩人都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桃枝一出生就被家人拋棄,輾轉各處進了將軍府,春盡是她遇到的第一個不打她,還讓她吃飽飯,像妹妹一樣對待她的主子,她要一輩子黏著春盡,為她當牛作馬。

    “主子,我要做你的牛馬。”

    春盡扶額,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了,難道她覺得牛馬是什么?好詞嗎?不過這份忠心難得,此后便相互扶持走下去吧。

    馬車在旁邊的陰涼處,兩人走過去,春盡眼尖地發現換了個車夫。

    “你不是原來那個。”她謹慎地問一嘴。

    “小姐,原來那位家中有事?,我來代?他的班。小姐放心,我駕車很穩的,保證不讓您受舟車勞頓之苦!

    春盡看他面善沒再說什么?,踩著凳子上了車。不知道是不是此處過于僻靜,她總覺得有雙眼睛盯著她。

    桃枝上車后,車夫朝身后某處看了一眼,然后足尖一點輕松坐到車上,看得出是個練家子。

    馬鞭一揚,馬車緩緩行駛,車輪滾動之處留下兩道轍印,隨著距離越來越遠,兩人存在的痕跡也被磨滅。

    在春盡的馬車轉過拐角,陷入視野盲區之后,另一輛一直隱在暗處的馬車也開始行進,不緊不慢的跟在春盡身后。

    車夫的駕車技術確實很好,不僅平穩速度也很快,不然半天時間根本到不了溧陽。

    從前只聽說溧陽富庶,是除了京都之外的第二大城,親眼得見才知道傳聞并不夸張。

    若不是這里離京城實在太近了,春盡都想在這里安頓下來。

    為了不引人注意,春盡選了一間差不多的客棧,上樓之后換了一套男裝,又把臉抹黑了些,稍微喬裝之后才下樓吃飯。

    桃枝也換了一身男裝,只不過她個子比較小,不像春盡這樣高挑挺拔,像個清秀的小公子。

    吃完之后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街上張燈結彩好不熱鬧,春盡原本想睡覺,硬是被桃枝拉出去湊熱鬧。

    問了才知道,原來今天是溧陽的廟會,城里供奉的各路神仙都會被抬出來游街,可以祈求祂們灑圣水賜福。

    春盡是不太信這些的,但桃枝聽了雙眼發亮,拉著她跟在游行隊伍后面,使勁往里擠。

    “主子,沾到圣水就會變得幸運,我們就求以后平安順遂吧!

    她的眼睛洇在五顏六色的燈火里,顯得明亮又璀璨,春盡實在沒法拒絕。

    “好,小心些,別放開我的手!

    “嗯!”桃枝眼睛彎成了月牙,頰邊露出一個淺淺的梨渦。

    面前人頭攢動,春盡一晃眼好像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只是一回頭那人就不見了。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彩云仙子灑圣水了”,人流突然急速朝中心擠去,轉眼桃枝就從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春盡急了,急忙大聲叫她的名字,但人群喧鬧不止,她的聲音很快淹沒其中,掀不起一點波瀾。

    她擠也擠不進去,被拋棄在隊伍后面,前面的人掉了一塊玉佩,她拾起來想還給他,叫了好幾聲那人都沒聽到,她只好兩步跟上去把人拉住。

    那人轉身看她,臉上戴著一個很精致的面具,用的是其中一位神明的臉,漂亮中透著一絲威嚴。

    “呃,云仙君,你的東西?掉了!

    “云仙君”并沒有接她遞上去的玉佩,而是握著她的手往前走,很快接近了隊伍,先?前擁擠不堪的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路。

    春盡站在幾位神明面前,感受到從頭頂灑下來的圣水,與“云仙君”相握的掌心有點癢。

    “愿你平安喜樂,所?得皆所?愿。”

    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春盡轉頭朝她看,身側的人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未笑?先?含三分情,灼若桃花。

    “主子,我終于找到你了!”

    桃枝撲到她身上,打斷了她涌上來的思緒,她低頭看懷里的小丫頭一眼,沒好氣道:“讓你跟緊我你不聽,非要湊熱鬧,被人抓走賣了怎么?辦?”

    桃枝委屈地噘嘴:“再也不敢了,別生氣嘛!

    春盡也生不起來氣,掐著她的臉道:“下不為例。”

    另一只手被捏得生疼,春盡疑惑地望向?身旁的人,發現她眸色變暗了許多,似乎在生氣。

    生氣?為什么?生氣?

    “要不先?放開吧,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影響不太好!

    已經?有人眼神奇怪了。

    “云仙君”松開她的手,沉聲道:“兩位是兄弟?”

    春盡的耳朵動了動,有什么?東西?變得明晰,她抓起桃枝的手,朝“云仙君”淡淡一笑?。

    “不啊,我們是斷袖!

    春盡說完拉著桃枝離開,背后的目光炙熱銳利,仿佛要把她盯穿。

    走出一大截她才發現玉佩還在她手上,再回頭那人已經?不見了。

    算了,總有機會還的。

    回到客棧簡單洗漱之后,春盡安詳地躺在床上,眼前總是閃過那雙深情的桃花眼,讓她難以入眠。

    “煩死了!”她擁著被子翻個身,強硬閉上眼睛裝睡。

    過了半刻鐘,窗戶“哐當”一響,接著是微小的聲音,有人在小心翼翼地推窗。

    春盡依舊假寐,呼吸均勻綿長,跟真?的睡著了一樣。

    很快“小賊”就到了她床邊,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又來了。

    “小賊”盯著她看了許久,才坐到床邊輕撫她的臉頰,動作輕如羽毛,搔得她臉上發癢。

    “對我說過的話?也對別人說,鄭春盡,你真?會殺人誅心!

    “死了也要帶那丫頭走,她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

    她的手從春盡的臉頰移到脖頸上,不輕不重地掐住她的脖子。

    春盡感覺有點喘不上氣,她張開嘴呼吸,卻被溫涼的唇吻住。

    這是一個帶著懲罰性質的吻,春盡的嘴巴被咬得稀巴爛,舌頭也又麻又痛,她實在裝睡不下去了,眼皮一抖就要睜眼,一雙干燥溫暖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發狠的吮。咬停下,親吻變得極盡溫柔,鼻尖沾上水漬的時候,春盡嘗到了咸澀。

    氣消了大半,她有些無措。怎么?又哭了,我這么?配合你還哭?

    “別喜歡別人。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要喜歡別人。”

    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每個字都是真?摯的祈求,就像虔誠的信徒在祈求她的神明。

    向?神明祈求憐憫和愛,本就是異想天開的事?,拂雪什么?都知道,所?以她更加絕望,這種絕望又生出一種偏執和瘋鷙,她甚至想把春盡的手腳砍斷,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過于悲切的聲音讓春盡的心顫了顫,她裝作囈語般嚶嚀一聲,攀住拂雪的脖子把她拉到跟前,主動吻上那對柔軟的唇瓣。

    相比拂雪餓狼撲食般的吻,春盡就溫柔多了,她含著對方?軟彈的下唇,吸。吮碾磨,直到拂雪呼吸變重,才輕輕頂開她的牙齒,探進濕。滑的口腔,到處翻攪刮蹭一番,與她舌尖相抵勾纏起來。

    拂雪本就對春盡毫無抵抗之力?,這樣被撩撥更是從未有過,很快就軟在了她身上。

    眼睛上的手輕顫著,春盡一直在想她什么?時候才會把手拿開,沒想到都快上全壘了,她的眼睛仍舊被捂著。

    不就掉了幾滴淚嘛,有這么?難為情嗎?

    衣衫褪盡,春盡的吻從她的嘴巴移到脖頸,在滑嫩的肌膚上留下濕潤的吻,不用看都知道有多凌亂斑駁。

    拂雪的呼吸又急又重,熱氣灑在春盡的頸側,激得她渾身戰栗,整個后背都是雞皮疙瘩。

    春盡的氣息也不穩起來,她舐咬拂雪突起的鎖骨,用除了視覺之外的其他感官來感受,只覺得面前定然是一幅十?分香。艷綺靡的畫。

    再往下,是更加綿軟的心口,春盡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每一聲都透過胸膛傳出來,毫無規律和節奏。

    春盡感覺自己的心跳也變得失控,一會兒快一會兒慢,漏了的一拍總會在之后補上,“咚咚咚”,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像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一直在同一處廝磨,纖薄細膩的皮膚被嘬磨的充。血泛紅,拂雪難耐地輕哼一聲,抱著春盡無意識蹭動。

    春盡呼吸一滯,再次噙住她水潤的唇,扣在她腰上的手摩挲脊骨,一節節數到末端……

    拂雪猛地一顫,伏在春盡肩上,她的手終于滑了下來,恢復光明的春盡得以一窺春色,并被眼前的盛景折服。

    她沒有熄屋里的蠟燭,此刻燭光與月色交融,昏暗的光下,拂雪身上透著瑩瑩白光,像夜明珠一樣剔透溫潤,讓人不由想靠近。

    心里這么?想,春盡也這么?做了,反正人在她懷里,做這些不都是默認嗎?

    她在拂雪的頸間嗅聞,咬住她圓潤的肩頭,留下兩排整齊的牙印,在抬頭看她時,眼睛又被蒙住了。

    這次不是拂雪的手,而是一塊帶著香氣的手帕,上面的刺繡壓在眼皮上,能感受到明晰的紋路走向?。春盡眨眨眼,面前只有模糊的白光。

    視覺再次被剝奪,拂雪的喘。息放大了好幾倍,體溫也是灼人的燙,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蒸發。

    春盡停滯許久的手再次行動,掌心觸到濕。熱的滑膩,心臟隨著耳邊急促的呼吸跳動,一下比一下快,仿佛要沖破胸膛跳出來。

    拂雪輕聲嗚咽,像小事?獸般哼鳴,春盡不用看都知道她肯定咬著唇壓抑自己,不僅不讓她看,也不讓她聽,不知道在懲罰誰。

    經?過初時的滯澀之后,之后便豁然開朗,春盡恨不得用上全部力?氣,但又怕拂雪吃不消,只能克制著自己,用適中的力?道慢慢磨合。

    即使這樣,初經?此事?的拂雪還是受不住,在她翻轉手腕加速的時候張嘴咬住了她的肩膀。

    好看的桃花眼里盈滿了淚水,將漆黑的瞳仁遮得朦朧,濃密的睫毛上掛著淚珠,隨著身體晃動掉到春盡的背上,順著白凈的皮膚滑下去,最?后湮滅于腰際的弧度。

    察覺到懷中的顫抖,春盡柔聲問:“難受嗎?”

    拂雪不會答應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她不知道這是種什么?感受,只覺得心臟快要爆炸了。

    不安的心和身體的愉。悅交織在一起,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心臟處匯聚,氣血逆流,說不定她會死,但拂雪并不害怕,反而有種說不出口的興奮。

    她很樂意死在春盡懷里。

    而如果她真?的這么?死了,春盡一定會一輩子都記得她。

    她轉頭看春盡,想著如果此刻她也在看自己,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春盡的眼睛很漂亮,不笑?的時候總帶著點冷漠,這個角度她會垂著眼皮俯視,漆黑的瞳仁占據大半個眼眶,自帶一種輕蔑和不屑,看狗一般睨著她。

    只要一想到自己是春盡的狗,拂雪就躁得不行,光是想象都覺得爽,如果親身經?歷的話?……

    她抖著手去解春盡眼睛上的帕子,還沒碰到身子就猛地一顛,繼而無力?地伏在春盡懷里,舌頭都吐出來了半截。

    春盡掐著她的細腰,讓她坐得實實的,指間陡然溢滿黏膩的炙熱,燙得她心頭一悸。

    “……唔!”

    一聲夾雜著痛苦和快。愉的聲音響起,脆弱的語調激起春盡的征服欲,她不僅沒有收斂,還增加了手轉動的頻率。

    拂雪悶哼一聲把臉埋進她肩窩,在她一下比一下重的撻伐中,再次咬住她的脖子。

    這次比之前更靠近頸動脈,唇下是跳動的脈搏,拂雪感覺舌尖嘗到了鮮血的味道,屬于春盡的、甜美的鮮血。

    春盡感覺到了一絲疼痛,但這并不影響她在做的事?,反倒讓她有種被挑釁的激動,不管不顧地箍著那截柔軟的纖腰,誓要將花枝碾碎,搗出汁來。

    拂雪徹底失聲,眼里淚水肆虐,巴掌大的小臉上布滿了水痕,美得頹靡艷麗。

    春盡若是看到,僅剩的理智會立刻崩斷,然后陷入瘋狂之中。

    懷中的人抖如篩糠,呼吸都變輕了,春盡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知道拂雪快到了。

    她驟然停下激烈的碰撞,尋摸到她的唇吻住,溫柔地親。吮吞咬。

    拂雪停止顫抖,仰著頭接受春盡的安撫,那種快到頂峰卻猛然掉下來的感覺十?分不痛快,身體深處仿佛有蟲子在噬咬,四肢百骸奇癢無比。

    她不滿地扭一下腰肢,被春盡按住掐一把,唇在她的耳畔擦過:“怎么?了?”

    拂雪什么?都不說,塌腰收緊腹部,春盡倒吸一口冷氣,張嘴咬住她的耳垂。

    “哪兒學的這些東西??手指都要被你夾。斷了!

    拂雪臉頰飄上一抹緋色,手指在她心口打圈,同時抬著腰自給自足。

    耳朵里傳進了些上不得臺面的聲音,春盡先?是一愣,隨后唇角勾起,眸色微變一下,露出些許狂熱。

    她知道拂雪是故意的,目的為何不言而喻。倒是小瞧了這個古人,床上比她開放得多。

    不過春盡不想讓她這么?容易就如愿,于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動著,故意消磨她的耐心。

    果然拂雪又晃了一下,她無聲一笑?,咬著她的耳問:“想要什么?你要告訴我啊!

    拂雪抽泣一聲,抓著她的手學她來,可怎么?都沒有那種想要噴。涌的愉。悅,空虛感快要把她折磨瘋了。

    她頹然地跌在春盡身上,哭聲細弱壓抑,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春盡本想讓她自己求饒,可見她如此卻不由心軟,她的小狗太嬌氣了,得哄著供著才行。

    春盡捧住拂雪的臉,將她臉上的淚水吮掉,聲音柔和:“莫哭了,想要什么?都給你!

    話?音未落,停歇的風雨再次侵襲,拂雪這艘小船在海上失去方?向?,隨著浪濤顛簸,直至徹底迷失自己。

    春盡的唇到處點火,咬著拂雪的細頸加快攻速,之后又往下覆上柔軟,舌尖勾纏珠子,吞吞吐吐。

    拂雪抱著她的腦袋不斷使勁,在某個臨界點陡然卸了全部力?氣,仰著脖子往后倒去,春盡連忙接住她,兩人一起倒在輕柔的被子里。

    拂雪的雙眸被淚水洗得發亮,眼神卻空洞失焦毫無內容,她軟綿綿地躺在床上,整個人陷入了一個悠長的美夢。

    春盡眼睛上的帕子歪斜,露出一條縫給她,她從這狹窄的縫隙里看拂雪,只覺得她現在的樣子美得一點都不真?實。

    這么?漂亮的臉為什么?不給她看呢?

    正這樣想著,拂雪轉動眼睛朝她看來,她連忙閉上眼睛,裝作什么?都看不到的樣子。

    拂雪轉身趴在她身上,用被反復緊咬至軟爛的唇親她,吻從嘴唇一路游移,來到等待已久之處。

    她用淚跡未干的雙眼盯著,還沒貼上去舌。尖已經?探了出來。

    春盡心里一緊,下意識按住了她的腦袋,拂雪掀開眼皮看她一眼,清潤的美目被欲。念覆蓋,癲狂的占有欲在眼底作祟。

    拂雪緊抓著她的腿,豐盈腿肉從指尖溢出,白皙誘人,活色生香。

    唇齒深碾,舌尖絞纏,她的每一步動作都精準而簡練,直達能讓春盡感到歡快的目的地。

    春盡漸漸弓起了腰,微仰的脖子露出不甚明顯的喉結,隨著呼吸幅度上下滾動。

    拂雪齒間用力?,咬住那塊輕輕研磨,春盡低呼一聲抓緊被子,沁出的眼淚浸濕了帕子。

    蠟燭燃盡,火光搖曳兩下熄滅,室內更為昏暗,月色從窗戶的縫隙里溜進來,照在床上映出兩道重疊的身影。

    修長窈窕的胴體猶如白玉雕琢而成,每一處都毫無瑕疵,堪稱巧奪天工的極品。

    春盡的一條腿掛在床邊,自然地隨著身形晃動,另一條被拂雪抓在手里,越過她的肩膀置于唇邊親吻,溫柔虔誠,不帶一絲欲……

    濕。透的帕巾緊貼在眼睛上,能模糊地看到拂雪的輪廓,她往前一下,將雙腿與她的交錯,脆弱貼合的時候,她發出一聲難以抑制的喟嘆。

    春盡后知后覺地想,她這是要互相磨。

    于是她撐起身子,配合她的節奏動腰,呼吸混亂灼熱,香汗淋漓,將屋里的空氣都染得異常潮熱。

    拂雪已經?有過一次極致的體驗,身體比春盡敏銳很多,磨來磨去,先?頂不住的是她。

    春盡握住她纖細的腳踝,讓她攀上高峰,在失去自我的最?后一瞬,拂雪情不自禁地張開嘴。

    “姐姐!”

    春盡心里悸動,一股電流從貼覆的地方?竄開,戰栗來得猝不及防。

    她抱著拂雪躺倒在床上,長久的靜默中,除了此起彼伏的喘。息,沒有任何言語。

    許久許久,身側才有微小的動靜。察覺她要下床,春盡伸手抓住她,卻不曾想抓的不是地方?。

    手里軟軟糯糯的,春盡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為。拂雪俯身看她,啞聲問:“你明日不趕路了?”

    春盡松開手,乖巧地躺好。

    拂雪似乎低笑?了一聲,然后她裸。身下床,擰干盆中的帕子為春盡擦身。擦到最?后一處時,她猶豫了片刻,俯身用唇。舌代?替。

    余味還沒完全過去,又被溫。熱的東西?裹挾,春盡頭皮發麻,說不出話?來。一股麻。酥從尾椎躥起,等她反應過來時后背已經?麻了一大片。

    拂雪擦拭得很細致,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等做完這些她已經?出了一身汗,但她自己還沒清理,于是她把帕巾塞到春盡手里,膝行著往前……,托起她的后腦勺讓她為自己處理。

    “仔細一點。”她脖頸微仰,用沙啞的聲音說。

    春盡從善如流,無比仔細地服侍她,很快她就沒了力?氣,實打實地坐了下去。

    春盡口中鼻間都是她的氣味,繃直的腳背絞在一起,理智隱有崩散之勢。

    “唔咦……!”

    一聲驚呼,拂雪一把抓住了床幔,眼尾凝出的清淚將緋色加深,似有血色漫開。

    眼睛上的縫隙變大,春盡用被欲。望氳的晦暗的眼睛看她,見她神思恍惚,完全沉迷其中,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又折騰一番,結束時已經?快到四更天了,春盡將累極的小狗放在身側,蓋上被子準備睡覺。

    拂雪已然睡熟了,但她一感覺到春盡不在身邊,就哼哼唧唧地往她懷里鉆,直到與春盡緊緊相貼才肯安穩地睡去。

    春盡低頭看她一眼,無奈地抱住她,其實熱點也沒什么?,拂雪出汗之后身上香香的,像一塊白玉團子似的,又軟又好吸。

    翌日,春盡被敲門?聲吵醒,她艱難地睜開眼,身旁的位置已經?沒人了,被窩毫無溫度,不知道離開了多久。

    她穿好衣服去開門?,桃枝精神抖擻地站在門?外。

    “主子,您怎么?……”

    春盡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樣兒,她隨口說:“哦,認床!

    “?”桃枝第一次聽說,“早知道偷個枕頭給你了!

    春盡白她一眼,轉身去洗臉,看到水盆邊搭著的白色帕巾,一些記憶自動浮到眼前。

    睡完就跑,怎么?想的呢?春盡揣摩不到拂雪的心思,畢竟她是精神穩定的正常人。

    收拾妥當,吃了早飯后再次踏上旅程,下一站是崔氏所?在的東武城,距離溧陽有很長一段距離,馬不停蹄地趕路都得整整一天。

    中間經?過好幾個小村落,每次春盡感覺會有山匪,警惕地做好搏殺的準備時,總是無事?發生。

    越是靠近東武城,她就越放松,崔氏御下極嚴,在他們的管轄范圍內,絕對不會發生打家劫舍的事?。

    可惜天有不測風云,眼看著就要進城了,突然冒出來幾個彪形大漢,手拿大刀兇神惡煞,一看就知道是道上的。

    “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然亂刀砍死!”

    春盡懸著的心徹底死了,從出發起就有不好的預感,惴惴不安了一天最?終還是應驗了。

    春盡直接把包袱丟給他們,道:“各位大哥,這是我們全部的家當了,求求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兄弟二人吧。”

    “兄弟?呵!”為首的人詭異地笑?了一聲,“兩個娘們兒還稱什么?兄弟,裝男人裝上癮了?”

    春盡本來也不覺得自己的男裝能瞞天過海,聽了他的話?后穩住心神,回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世道艱難,以男子身份行走江湖總歸方?便些,大哥,求您放過我們吧!

    她說得很真?誠,那大漢看了一眼包袱里的銀子,略一思考,不耐煩地揮揮手。

    “滾吧滾吧,本來目標也不是你!

    春盡轉身鉆進馬車,袖子里的玉佩不小心掉了出來,車夫見狀立刻撿起來交給她,卻不想被那大漢看到,他揮手讓手下包圍馬車,自己走到馬車前把車夫揪下來,陰桀桀地說:“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一刀砍在車廂上,厲聲道:“下來!”

    春盡只好牽著桃枝下來,馬車被里里外外翻了一遍,一無所?獲之后,山匪把目光投向?了二人。

    春盡把桃枝護在身后,掩在袖子里的手緊抓著短刀,在那匪頭子把手伸到她胸前時,一刀削掉了他的半只手。

    匪頭子疼得哭爹喊娘,哀嚎著讓小弟們殺了春盡。

    春盡拉著桃枝往后退,對她說:“待會兒我拖住他們,你趁機往城里跑。”

    “不行!碧抑ε碌穆曇舭l抖,卻不愿意讓春盡為犯險,“我拖住他們您跑,我賤命一條死就死了,主子您可不能有事?!

    話?還沒說完,車夫已經?從馬車下的暗格里拿出砍刀跟山匪干起來了,他看起來消瘦,沒想打起架來挺兇悍,轉眼就砍倒了一個山匪。

    春盡看了看剩下的山匪,覺得有車夫助力?,應該有望突圍出去。

    匪頭子是個狠人,手都斷了半截,還用另一只手拿著大刀向?她撲來,春盡把桃枝推開,靈活地閃到他身后,朝著他的膝窩狠狠一腳,他就跪到地上了。

    “兩位小姐快走,我來拖住他們!”

    車夫大喊一聲,轉身又打倒一個。

    春盡還沒來得及慶幸,臉色就猛然一變,倒下了三個怎么?還有這么?多?他們有增援!

    她粗略數了一下,這么?一會兒竟然多了五個人,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援兵,但就算沒有他們也逃不出去。

    春盡的心沉入谷底,她強迫自己冷靜,環顧四周發現了一個薄弱之處,帶個桃枝往那個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打退了撲上來的山匪,一支冷箭擦著她的胳膊釘到地上,剎那間她的衣袖就被鮮血染紅。

    “主子,您……”

    “沒事?,繼續跑!”

    只有一刻不停地跑才有一絲生路,否則……

    她過于專注眼前的路,沒有發現身后對著她駛來的箭矢。

    桃枝回頭看一眼,嚇得目眥欲裂,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春盡,那支箭直直插入她的左邊肩胛。

    春盡撈起倒下的她,聲音顫抖:“桃枝,撐住!我馬上帶你去看大夫!”

    桃枝臉色蒼白,虛弱道:“好,我一定會撐住的。”

    那些人知道目標是春盡,對她窮追不舍,車夫被三個山匪圍住,分身乏術。

    春盡自顧不暇,帶著桃枝更加難以逃脫,就在山匪的刀馬上要落到她背上時,一人從天而降,替她擋下這致命一擊,并將那山匪的腦袋削了下來。

    春盡轉身,看到拂雪那一刻莫名安心。

    拂雪臉上的面紗被風吹動,露出蒼白的唇色,來不及說什么?,兩人背對背御敵。

    春盡撿起山匪的大刀,發現除了稍有點沉之外,她完全可以用。

    “為什么?不辭而別?”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春盡:“……”好好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遮著她的眼睛睡完偷偷溜走,現在還假裝不知道,不知道在玩什么?play。

    桃枝靠在一旁的石頭上,慢慢滑坐到地上,面色痛苦滿頭大汗。

    春盡一邊殺匪,一邊還要注意桃枝的情況,多少?有點力?不從心。

    尤其是當她看到有人偷偷走到桃枝背后,揮著大刀朝她砍下去時,她立刻慌了神,不顧一切地跑過去把桃枝護住。

    而拂雪自信春盡絕不會背叛她,所?以放心地把后背交給她,直到箭矢沒入皮肉,她才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去。

    她以為不會背叛自己的那個人,為了護著別的女人,不顧自己的性命替她擋刀。

    箭矢入肉三分,避開了所?有要害,可她還是覺得很痛,尤其是看到春盡即使半個肩膀都要被削下來了,還死死護著桃枝,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痛苦就擴大了千百倍。

    好痛,這一箭是不是把她的心捅穿了?

    拂雪視線模糊,某人的身影變得越來越遠,她轉過身來,唇角勾起露出陰鷙的笑?。

    反手揮劍將背上的箭矢砍斷,她雙目赤紅地沖向?那些山匪,每次手起劍落,地上必會滾落一個人頭。

    之前還兇狠非常的山匪嚇得四散奔逃,但皆沒有逃過拂雪手中的劍。

    不過一刻鐘,拂雪就殺光了所?有山匪,她丟掉手中沾滿血的劍,一步步朝春盡走去。

    春盡失血過多已經?在昏迷邊緣,她只看到拂雪染血的衣角,下一瞬就被打橫抱起,沒有實感地移動。

    “不喜歡我也沒關?系,只要留在我身邊就好!

    話?音落下,“咔噠”一聲響,春盡感覺腳腕上戴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帶著冰冷濕意的吻落下,春盡只嘗到了無盡苦澀。

    “這樣你就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第23章

    已經七天過去了, 春盡還是有點理解不了現在的情況,為什么要把她像狗一樣關?起來?

    直到現在她才隱約覺出了不對——一直以為拂雪是她的小狗,其實自?己才是拂雪的狗。

    倒反天罡啊倒反天罡。

    她輕嘆一口?氣, 目光慢慢移到腳踝上,那里綁著一條很長的鐵鏈, 足夠她在這個屋子?里自?由行走,但也很重?,被綁著的那一部分已經快磨破了。

    她動了動腿, 紅。腫處傳來一陣刺痛, 這倒是刺激了她的神經,讓她更加清醒。

    那一刀差點把她的胳膊砍斷, 疼暈過去之后就被拂雪帶回來,一直待在這里。

    她不知道這是哪里,也不知道桃枝怎么樣了,車夫有沒有受傷。畢竟只是萍水相逢, 要是為了救她們負傷,還挺過意不去的。

    但這里除了她之外, 沒有第二個活人。

    拂雪好?像總是在她睡著的時候來, 替她擦洗身子?, 換藥,換衣服, 每天一覺睡醒,身體總是干爽的,傷也在快速恢復,兩三天就能下地了。

    拂雪把她囚在這里, 卻不愿意見她。

    春盡知道她有點瘋,但不知道她瘋到了這種地步, 把一個大?活人關?起來,一句解釋都沒有,是想讓她孤獨而?死?

    春盡緩緩坐起來,脖子?上的項圈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扯了扯這東西,除了上面的鈴鐺更響之外,沒有絲毫變化。

    看著像是銀質的,但很堅固,怎么掰都不變形,當然也拿不下來。

    戴上項圈更像狗了。春盡沉默半晌,掀開被子?下床,簡單洗漱之后坐在桌前吃午飯。

    飯菜倒是種類豐富味道也好?,就是被關?久了有點食不知味,機械性地吞咽,只為了提供生命必需的能量。

    吃完飯之后,春盡嘗試打開房門,再一次以失敗告終。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拂雪不在的時候房門是鎖上的,而?且鑰匙只有她有。

    春盡的心態已經被磨煉得很平穩了,她一點也不惱,忍著腳踝上的疼痛在屋里踱步消食,走累了才停下。

    這個房間?空間?開闊,裝飾也奢華考究,比她在將軍府住得還要好?,春盡站在嵌在墻上的鏡子?前,眼睛不眨地看著里面的人。

    面色蒼白,眼神略顯呆滯,黑眼圈十?分明顯,身形也比之前消瘦了些,看起來有種弱不禁風之感。

    按時睡覺,按時吃飯,拂雪還會?喂各種補藥給她,可人還是憔悴沒精神,因為睡不踏實,吃了也不消化,晚上睡覺總是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食物也只是短暫地在胃里停留一會?兒。

    春盡干嘔一聲,轉身趴在恭桶上吐起來。這恭桶放在這里,她從來沒用過,倒是成了盛食物殘渣的容器,不至于把地弄臟。

    吐完之后春盡打開窗戶散氣,外面陽光明媚,各色奇花異草爭奇斗艷,讓她更加向往自?由。

    春盡坐在窗邊發呆,一坐就是一天,傍晚時分拂雪來了。

    這是兩人第一次在春盡清醒的時候見面,拂雪頭發披散,隨意地穿著寬大?的袖袍,大?半個胸膛露在外面,行走間?渾。圓若隱若現。

    她還是如那日般戴著面紗,將下半張臉遮得嚴嚴實實。走得近了,春盡看到了她眼睛里的紅血絲,就像這些天從未閉眼一樣。

    “終于肯來見我了!贝罕M微抬下巴,示意她坐下。

    拂雪坐在她對面,赤紅的雙眸直直盯著她,有種平靜的執著和瘋狂。

    春盡也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試圖逼她開口?,可過了許久也不見她張嘴,春盡不得不打斷這無?意義的僵持。

    “不想跟我說話?”

    拂雪搖頭。

    “好?,那我問你,桃枝怎么樣了?”

    拂雪倏然握緊雙手,眼神晦暗:“死不了!

    那就是沒事,春盡放下心來。拂雪口?是心非,雖然嘴上沒好?話,但她這么說就代?表桃枝無?恙。

    “那個車夫……”

    “是我的人!狈餮┲苯哟?方認了。

    春盡早就有所懷疑,但一直不敢確定,現在知道了也并不覺得意外。

    “最后一個問題,”又?沉默許久,春盡說,“你為什么要把我關?起來?”

    拂雪抬眼看她,眼里閃爍著她看不懂的光,春盡的心下意識一顫,有種后背發涼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像被野獸盯上的獵物,周圍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危險已經悄然而?至。

    拂雪用那種眼神看了她好一陣子?,才說:“不這樣你就會?離開我,我必須把你綁起來才能安心!

    春盡:……

    這孩子?肯定是小時候受了刺激,要不就是強制愛的話本子?看多了,想親自?上演一出,不然但凡腦子?正常,也不會用這么極端的手段。

    這么做除了把人越推越遠,還得得到什么?

    不過還好她的臉為她抵消了大部分罪過,而?且,即便像狗一樣被關?著,但究竟誰才是那條狗還未可知呢。

    孩子不聽話怎么辦?打一頓就好?了。

    病嬌就應該被調教。

    “其實你可以直接跟我說的,乖一點求求我,或許我就會?跟你在一起了!

    拂雪神情激動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仍舊用幽邃的目光看她。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她們什么都做了,可春盡還是一聲不吭就假死脫身,讓她一個人痛苦發瘋,現在又?想用同樣的手段騙她,她不會?再上當了。

    春盡往前傾身注視她,誘哄道:“小雪,你坐過來,離我近點!

    拂雪眸光浮動,喉嚨也不由滾動,她似乎在壓抑什么,看起來糾結又?痛苦。

    春盡知道她動搖了,故意說:“看來你真的討厭我,那我去睡覺了。”

    她作勢要起身,拂雪蹭一下站起來按住她的手,激動道:“不討厭!我怎么會?討厭你?”

    春盡反握住她的手,聲音很輕:“那就來我身邊,我都多久沒見你了?”

    拂雪牙都咬碎了,還是沒能克制住心里的渴望,乖乖走到春盡面前。

    拂雪一站定,春盡就環住她的腰把臉貼上去,輕輕蹭一下,似是對她諸多依賴。

    “不把我關?起來我也不會?跑的,幫姐姐解開好?不好??”

    “不好?!

    拂雪直截了當地拒絕,在春盡抬頭看她時,撩開面紗俯身噙住春盡的唇。

    表現得這么明顯,怎么會?不知道她的意圖呢?將計就計罷了。

    拂雪眸底翻涌著陰暗的欲。望,偏執的占有欲不斷折磨著她,讓她大?腦昏沉,只想把春盡剝皮拆骨嵌進身體里。

    親吻逐漸變得激烈起來,春盡的唇被反復嘬。咬,到處都是小破口?,舌頭也又?麻又?木,感知遲鈍起來。

    唇齒交纏不休,灼熱的呼吸變得急促,氣息也趨于一致,喘。息中帶著隱忍的欲。

    直到春盡口?中再無?一絲空氣,拂雪才緩緩放開她,讓她伏在自?己懷里大?口?呼吸。

    經過這番糾纏,拂雪身上本就松垮的衣服掉到了腰際,雪白的肌膚在燭光下發著瑩潤的光,漂亮又?誘人。

    春盡靠在溝壑之間?,眼前是放大?的柔白山谷,峰頂隨著她打在上面的呼吸顫動,看起來急需一番安慰。

    她伸出舌頭勾住,吸入又?吐出,如此循環數次,拂雪的身子?自?然而?然軟下來。

    春盡讓她坐在腿上,以便更好?地撫慰她,拂雪抱著她的脖子?下意識扭腰,除了喘氣聲外還有些細碎的音調。

    她白釉般的肌膚染上了緋色,像一顆熟透的蜜桃般誘人,春盡哪能不情動?

    拂雪靠在她肩上,感受著她加速的心跳,以及粗重?的呼吸,眼中劃過一絲暗光。

    春盡扣在她腰上的手從脊骨撫下,快要到達目的地時,被拂雪一把抓住。

    “姐姐怎的這般心急?”

    她將春盡的手放到嘴邊輕啄,然后張嘴咬。住她纖長的手指。

    春盡呼吸一滯,心跳更加不受控制,拂雪眼尾殷紅,斜斜挑著眉看她,含羞帶怯欲說還休。

    這明晃晃的勾引讓春盡不由口?干舌燥,在她迫不及待把手收回來,想一貫到底的時候,拂雪突然詭異地笑了一下,然后她的手就改變了方向。

    “姐姐穿得也很方便呢!

    拂雪沒拿新的褻褲給她,所以她的裙擺下是真空,不知道拂雪是怎么看出來的,竟然直接……

    雖說早就動情了,但這樣毫無?預兆的嵌入還是有些困難,春盡嗚咽一聲揚起脖子?,拂雪的唇便貼了上來,落下一個個潮濕的吻。

    “沒想到你竟想著讓我承受,看來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啊!

    拂雪抓住她的頭發,逆著光的臉看不清神色,只露出幾分眼里的陰鷙和狂熱。

    “也是,姐姐本就不記得我,是我上趕著的?粗疫@副不值錢的樣子?,想必姐姐心里很鄙夷吧?”

    拂雪覆上她的手……

    春盡額頭抵在她鎖骨上,雙手抓著她的胳膊推她,似乎在用盡全力?抗拒,可她終究還是無?法抵御這場洪流。

    嘗到甜頭后只會?越陷越深,然后被浪潮裹挾著沉淪。

    拂雪咬著她的脖頸,語氣幽沉:“姐姐會?永遠留在我身邊嗎?”

    春盡還能說什么,當然是先穩住她,不然說不定她一口?咬在頸動脈上,自?己直接血濺當場。

    她不再推拒拂雪,而?是抱住她的手臂:“會?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呵呵呵!”又?是一聲意味不明的笑容,拂雪舔舐她頸上青色的血管,“姐姐可不許騙我哦,否則……”

    猝不及防當的猛擊,讓春盡靈魂離體,她全身都在戰。栗,將拂雪的胳膊抓得鮮血淋漓。

    陌生的愉。悅從四肢百骸傳來,春盡有些慌亂地望向拂雪,拂雪對她的表現很是滿足,這懲罰性的沖擊不僅沒有減弱,還愈發兇狠快速。

    春盡眼里盈滿了淚水,她的視線漸漸模糊,眼前只有顛簸晃動的扭曲空間?。

    拂雪噬咬她藏在皮肉下的鎖骨,聲音癲狂:“怎么不回答啊姐姐,說你不會?離開我,也不會?愛上別人,會?一輩子?讓我疼愛,或許我聽得高興了就會?放過你!

    春盡感覺五臟六腑都快撞的擠到了一起,哪還有力?氣說話,她用水霧朦朧的眼睛看拂雪一眼,湊上去親她。

    唇瓣相觸,仿佛有電打了她一下,她下意識往后瑟縮,卻被拂雪扣著后腦勺狠親,唇舌皆被嘬得發麻,涎液從嘴角流下。

    拂雪像在宣。泄情緒似的,逮住春盡的唇就不放了,一通蠻橫地翻轉攪動后,唇畔牽出了一根銀絲。

    她的嘴唇紅潤飽滿,晶瑩的水漬沾在上面顯得格外靡艷,有種致命的誘惑力?。如果不是明顯不正常的眼神,春盡肯定會?被她的臉蠱惑。

    拂雪靠在她的肩頭喘氣,力?道卻絲毫不減,春盡軟著身子?從凳子?上滑下去,兩人一同滾。到地上。

    冰涼的地面她們降溫,但很快這一小塊地面就被炙熱的肌膚熨得溫熱。

    拂雪緊抓著她的腰,五根手指嵌進軟肉里,留下道道指痕,春盡無?處可逃,只能縮著身子?接受她給予的一切。

    脖子?上的項圈一直在響,她懷疑拂雪往上面綴鈴鐺就是為了像現在這樣,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叮鈴!

    “叮鈴……”

    清脆的鈴音從平緩變得毫無?節奏,春盡碎掉的聲音夾雜其中,讓周圍空氣變得更加潮熱黏濕。

    春盡繃直雙腿平躺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雙目失神空洞毫無?焦點,頰上浮著不正常的紅,一看就知道方才經歷了什么。

    拂雪趴在她身側欣賞她嬌艷盛開的模樣,在她度過悠長余味回神之際吻住她的唇,拽著項圈把她拉起來。

    鈴鐺聲不絕,春盡被迫仰著頭看她。

    “姐姐拼死救下那個叫桃枝的丫鬟,看來很喜歡她!

    拂雪垂著眼皮看她,大?部分情緒都被濃密的睫毛遮住,一時難以分辨她是否在生氣。

    春盡知道事情不會?這么簡單,不然她就不做這些瘋癲的事了。

    難不成在吃桃枝的醋嗎?念頭一起,春盡就知道該怎么哄她了。

    “我怎么會?喜歡她,只不過是看她可憐,才把她帶在身邊的!

    “是嗎?”

    拂雪唇邊綻開一抹笑,瞇著的眸子?里卻毫無?溫度,面色也依舊癲狂陰郁,讓人摸不準她的下一步。

    “為什么要把她帶在身邊,你假死連我都不告訴,帶著她豈不是累贅?我替你殺了她好?不好??”

    春盡真的累了,她把臉轉到旁邊,冷聲說:“那你把我也殺了吧!

    拂雪面色驟變,抓著項圈的手不斷用力?,“你說什么?!她對你就那么重?要,讓你不惜跟她一起赴死?!”

    春盡嘆口?氣,反手按著她的后頸親她,又?咬又?啃,帶著一股子?狠勁。

    唇瓣被咬破,血腥味在嘴里蔓延,拂雪陰沉的神色反倒緩和了,她回吻春盡,與她的舌尖絞纏在一起,像繞在一起的藤蔓一樣難舍難分。

    這個吻時間?久到春盡快要窒息,分開時唾液不知道交換了幾輪,兩人的嘴唇周圍都是涎液,有種說不出的旖旎。

    春盡睜開眼睛,對拂雪說:“我真的不喜歡她,只把她當妹妹!

    拂雪兩指勾著項圈,臉上表情莫測:“可我想當姐姐唯一的妹妹!

    她慢條斯理地松開手,指尖刮過鈴鐺,鈴聲響起的同時抱著春盡站了起來。

    失重?感襲來,春盡連忙抱住她的脖子?,不等?她開口?問拂雪已經將她扔到床上,欺身而?上了。

    “不過沒關?系,只要我一直囚著你,你就會?是我一個人的!

    她一口?咬在春盡的肩頭,抓著鐵鏈把春盡的腿拽起來,浮腫的地方被勒得很痛,春盡沒忍住吸了一口?氣。

    拂雪盯著她的腳踝看了片刻,眸色變得晦暗不清,幽深眼底仿佛正在醞釀一場暴風雨。

    拂雪握住她的腳踝,緊抓著快要磨破的地方,看到春盡疼得皺起的臉眼里露出興奮,一點點咀嚼春盡的痛苦。

    “痛嗎?”

    春盡:我**你個***

    心里飆出無?數臟話,但面上還是要示弱,不然這瘋批真的會?把她玩死。

    “很痛,不能解開嗎?”

    “只要你答應讓我殺了她,我就解開!

    春盡把臉移到一邊,不再看她。口?水講干,硬是溝通不了,累了,真的累了。

    拂雪掐著她的下巴讓她轉過臉來,神色陰冷的臉都變黑了。

    “為了她連自?由都不要,你就這么放不下她嗎?”

    “是!我就是放不下她,至少?她不會?把我關?起來,借著愛的名?義傷害我!”

    拂雪表情僵滯許久,才澀聲說:“我沒有傷害你,我只是……”她把臉埋進春盡的頸窩,聲音發悶,“不想讓你的心里有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

    頸側一片濕潤,小聲抽泣傳入耳里,春盡又?不由心軟,她剛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就遭受了猛然的一擊。

    突如其來的沖擊讓她表情凝滯,脆弱的哼。吟低低傳開,成了拂雪毫不留情的催化劑。

    “姐姐你不是喜歡這個嗎,我可以一直給你,只要你上癮了就不會?想著出去了!

    “無?論哪種依賴都行,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把你變成沒我就不行的身體好?不好??”

    春盡不知道她從哪得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理論,但她好?像深信不疑,并且還打算實踐。

    她甚至連句話都說不出,所有聲音都成了奇怪的音符,散落各處裝飾著這個綺靡的深夜。

    鈴鐺被汗水浸濕,音色變得沉悶許多,春盡趴在被子?上,將昂貴的錦被抓得皺成一團。

    這種錦緞是不容易皺的,可她實在太過用力?,再加上反復多次,每一處都留下了痕跡。

    雙眼酸痛干澀,已經流不出淚來了,嗓音也沙啞至極,每一聲呼吸都變得費力?,起伏的胸膛也平息下去,

    她的臉上都是倦色,鴉羽似的睫毛上沾著淚珠,眼尾漫開一抹血色,微擴的瞳孔渙散,像沒有靈魂的木偶。

    “拂雪,停下來吧,我真的好?累!

    這話她已經說過不止一次了,每次拂雪都會?裝作聽不見,我行我素地做她愿意的事。

    這次拂雪沒有無?視,她掀開眼皮看春盡一眼,狠狠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

    春盡被打得一抖,眼中恢復了些神采,又?羞又?怒地看著拂雪,拂雪垂眸俯視她,揚起手又?是一巴掌。

    白皙的皮膚上立刻顯出兩個巴掌印,鮮明艷麗,怎一個“色”字了得?

    拂雪看了良久,在春盡羞憤的目光中低頭,用唇舌描繪指印的邊界,吮。舐之后移到更加誘人之處。

    翕張的艷色似乎等?待已久,她剛覆上去春盡就悶哼一聲,有種經受不住的難耐。

    拂雪抓著豐盈的軟肉,含混道:“還不撅好?,又?想挨打?”

    春盡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即使?雙腿抖如篩糠,臀也不敢低一公分,生怕稍不注意她又?找到新的折磨人的法子?。

    拂雪對她的溫順很受用,舌尖擠。入早已被透的綿軟之地,春盡驚呼一聲整個人跌到床上,渾身上下止不住地戰。栗。

    拂雪拽著項圈親吻她,啞聲道:“真是發大?水了,這床被你尿的都沒法睡了。”

    春盡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聽清她說了什么,她的眼前閃過白光,神思恍惚迷離,呼吸都是輕而?淺的。

    拂雪在她耳畔磨蹭,問她:“姐姐覺得舒服嗎,我做得好?嗎?”

    她的眼睛亮著,像只求夸獎的狗狗,但春盡不會?再被表象騙了,她根本不是狗而?是狼,還是只瘋了的狼。

    一開始她還想著調教這只瘋批小狗,沒想到到頭來被調教的是自?己。她利用自?己人畜無?害的外表讓她放下戒心,然后再一點點將她吃掉,讓她毫無?反擊之力?。

    春盡身心俱疲,閉上了眼睛,拂雪卻以為她是不想理她,臉色變了又?變,委屈地紅了眼。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看我一眼?你為了救她不顧自?身安危,我受傷了你不聞不問,我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嗎?”

    話音落下,她突然神色大?變,無?措又?瘋鷙地呢喃:“我確實沒有資格,所以你才這么生氣!

    她驚慌地笑起來,眼淚滴在春盡臉上,灼得她心頭微顫。

    “我不會?放你走的,絕對不會?!就算不愛我,你也只能是我的!”

    “叮鈴”一聲,項圈發出沉悶的響聲,拂雪捏著春盡的下巴,發了瘋似的吻她。

    第24章

    七月上旬, 天氣燥熱不堪,到?了夜里風也沒有多涼,一輪上弦月掛在?半空, 瑩潤月色隨著時間推移暗淡許多,拂雪嫌看不到?春盡沉迷于自己的臉, 做到?中途突然起身?去?點蠟燭。

    春盡以為她終于停了,慶幸地趴在?床上大喘氣。

    這床到?處洇著水漬,沒有一處干的地方, 但她不在?乎這些, 她只想就?這么睡過?去?,什么都感受不到?。

    但這顯然是妄想, 拂雪點了蠟燭之后折返回來?,捏住她纖細的小腿,一寸寸往上撫。

    即使特意避開了傷處,春盡仍覺得難受, 就?像整條腿都浸潤在?冰塊里,密密麻麻地刺痛。

    拂雪的手停止游移, 俯身?在?她巴掌印清晰的地方親吻。

    溫軟的唇落下來?, 春盡下意識一顫, 使用過?度的地方隨之翕動?,極度靡艷。

    燭光恰好照在?這處, 拂雪看得一清二?楚,她桃粉的眸子輕眨,剎那?間眼底掠過?無?數復雜的情緒。

    待到?神色興奮之時,便是心底的欲。望無?法抑制, 外化顯露的樣子。

    忍了又忍還是沒法克制,那?為何要為難自己呢?反正姐姐是她的私有物, 與她歡好纏綿是天經地義之事。

    拂雪環住春盡的腰,胸膛貼上她的后背,唇舌咬磨因?多次吮。舐而變得紅艷的耳朵。

    小耳朵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輕顫著等待被人寵愛。拂雪叼著柔軟的耳垂,掐住春盡的脖子輕晃鈴鐺。

    “姐姐累了嗎?”

    春盡恍惚地點頭,艱難地動?動?脖子,把臉埋進枕頭里。

    枕頭也濕了,多數是她的眼淚,還有些咸濕的體味,不知道是她的還是拂雪的。

    “這么快累了可?不行,夜才剛開始!

    春盡的手握緊又松開,直至無?力垂下,用了不過?一息時間。

    她知道拂雪不會聽的,而她也無?力再去?爭執,只希望她能快點結束,給自己一個喘息之機。

    拂雪的臉隱沒在?燭火照不到?的陰影里,一言不發的時候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遲遲不見她有所動?作,春盡忐忑地轉頭看她,什么都沒看清就?被捧著臉吻住。

    吻還是一樣的霸道蠻橫,好像在?迫切地確認什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更加深入挖掘,不知疲倦地探索。

    春盡的舌頭已經不聽使喚了,只要拂雪攪進來?就?自動?纏上去?,讓她予取予求。

    她想,也許是這一次又一次的親密,拂雪用某種方法馴化了她,導致她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再這樣下去?,可?能真的會變成沒她不行的身?體。

    心里清楚這不可?以,可?她沒有力氣抵抗。肩上的傷口好像裂開了,一抽一抽地疼,再加上之前幾天總是吃了就?吐,她的身?體變得虛弱很多,這無?休止的撻伐幾乎要了她半條命。

    “怎么不說話?徹底厭倦我了嗎?”

    拂雪的聲?音很平靜,行為卻像個瘋子,她抓著春盡的肩膀狠咬,把她傷口上滲出來?的血悉數舔掉,再用沾滿血的嘴到?處親吻,留下帶血的唇印,活像個烙印標記的吸血鬼。

    “姐姐的血真好吃!狈餮⿵男目谟H上來?,磨蹭她的脖頸,鈴鐺都沾上了血。

    春盡的脖子已經沒一塊好肉了,除了被項圈勒的印痕,剩下的全部是拂雪留的紅莓,新舊交錯,顏色不一,間或有一兩個齒印,虎牙處的小血洞已經凝固,像雨后冒出來?的春芽。

    這血色之吻還是輪到?了春盡的嘴唇,血腥味已經不是很重,但春盡還是受不了,她偏開頭躲避,被拂雪掐著后頸面對她,唇兇狠地貼上來?,強硬地撬開她的牙關,毫不留情地攫取掠奪。

    “看來?姐姐還沒學乖啊,那?我就?再教教你!

    她咬牙切齒地說完,箍在?春盡細腰上的手動?了……

    沒有任何撫慰,毫無?預兆,脆弱之處就?遭到?重擊,春盡呆滯良久的眼睛驟然瞪大,她咬著下唇仰頭,只覺什么東西正在?快速離她而去?。

    拂雪也愣了一下,看著掌心的濕熱,唇角緩緩勾起弧度。

    “看來?姐姐期待已久呢,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姐姐等這么久的!

    這一下好像打開了她身?上某個奇怪的開關,她露出癲狂的笑,把春盡抱到?腿上,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肆無?忌憚地翻轉,每一次都比之前鑿的更深。

    春盡雙手抵在?她肩上,拼盡全力推拒,可?她的竭盡全力在?拂雪看來?就?如小貓撓癢,毫無?威脅。

    “姐姐,我好喜歡你,被我吃點好不好?”

    她說的吃掉就?是字面意思的吃掉,說完對著春盡的肩膀張嘴就?咬,春盡吃痛低呼,她便伏在?春盡胸。前吮掉滲出來?的鮮血。

    春盡很確定傷口裂開了,但沒有一滴血滴落。那?些本該掉在被子上的血液全部到?了拂雪嘴里。

    她的嘴上都是血,笑起來?詭異恐怖,若不是春盡已經在昏迷邊緣,定然會被嚇到?。

    “你瞧我們多契合,你緊緊咬著我呢,姐姐也會喜歡我的,我們永遠不分開。”

    她囈語似的說完,掐著春盡的下巴吻她,春盡被刺鼻的血腥味熏得眼前發黑,幾欲作嘔。

    胃里翻江倒海,春盡難受地轉身?,用顫抖的手去?推拂雪,聲音嘶。骸皦蛄耍∥摇瓏I……”

    話還沒說完,就?是一聲?干嘔,嚇得拂雪趕緊停下動?作,伸出雙手去?接她吐出來?的穢物。

    春盡只是胃脹氣,根本吐不出什么來?,她把拂雪水光晶瑩的手撥開,拖著疲倦酸軟的身?子往床邊挪去?。

    拂雪委屈地看著她,頃刻間眼睛濕潤,淚水搖搖欲墜。

    眼看著要下床了,拂雪一把抱住她的腰,臉埋在?她肚子上低泣。

    “不要不理我,沒有主人的疼愛,小狗會死的!

    春盡覺得荒唐,所以并沒有第?一時間回抱她。

    誰是小狗?這個把她里里外外都欺負了一遍的人嗎?狗是挺狗的,小狗卻未必。

    看來?她知道自己的臉是武器,不然不會用這種方法來?讓她心軟。

    春盡無?聲?嘆氣,啞聲?:“把頭抬起來?。”

    拂雪抱得更緊,悶聲?說:“你先答應我不生氣,我怕……”

    怕面對春盡失望至極的眼神,這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你不抬頭我沒法不生氣。”

    得看著那?張能讓人消氣的臉,她才能說服自己忍受這瘋小狗的陰晴不定和劣性。

    拂雪緩緩抬頭,眉眼唇鼻還是一樣的精致,通紅的眼睛含著淚,更是增加了幾分難以忽視的昳麗,就?是漂亮到?無?話可?說,春盡才會一次次妥協。

    春盡正欲說話,突然看到?她左側臉頰上有道傷疤,靠近耳朵又有頭發遮擋,如果不是此刻燭光正好照著,只怕沒那?么容易發現。

    拂雪仿佛察覺到?了什么,猛地把臉撇開,抖著手把頭發撥下來?擋住。

    “姐姐想喝水是不是?我去?給你倒!

    她說著就?要下床,被春盡一把按住。

    春盡盯著她看,她逃避春盡的目光,視線不知道落在?哪里。

    “拂雪,看著我!

    拂雪抖了一下,做錯事的小孩般,小心翼翼地看春盡。

    春盡撫上她的臉,將她垂下來?的頭發捋到?后面,那?道疤痕才露出全貌。

    從側臉一直延伸到?耳后,耳朵好像也撕裂了,疤痕還沒長好,帶著觸目驚心的血色。

    不是一直跟著她嗎,在?哪受了這么重的傷?難道路上有她不知道的危險,被拂雪悄悄解決了?

    不應該啊。

    以她的性子,若是真的有這種事,她一定會大張旗鼓讓她知道,然后再像那?天一樣,從天而降充當救世主。

    “怎么傷的?”

    拂雪一直等著她開口,見她還對自己有關心,連忙抓住她的手,用祈求的眼神看她。

    “雖然現在?有點難看,但我會用最好的藥,一定不留疤痕,姐姐不能不要我。”

    她把臉放到?春盡的手上,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掉落。

    “求你別?不要我,要是你覺得我現在?很丑,我可?以盡量不出現在?你面前!

    拂雪一直知道春盡因?為什么才縱容自己,如果沒了這張臉,那?一切都將成為夢幻泡影。

    春盡并不記得她,只有她守著那?段記憶,作繭自縛。她生了心魔有了執念,想讓春盡也一樣喜歡她,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

    可?春盡對誰都很好,她跟將軍府的妾室相處親昵,假死還要帶著她的丫鬟,如果把她跟那?個丫鬟放在?一起讓她選,她一定會選那?個丫鬟。

    于是她慌了,把人帶回來?囚在?這里,想著只要時間久了,春盡多少會對她生出點感情,可?現如今她的臉毀了,唯一能讓春盡多看她一眼的依仗沒了。

    拂雪不敢看春盡,只能卑微地祈求,讓她對自己有一絲憐憫,哪怕只有一點點,她也能借此讓她留在?身?邊。

    不奢求愛,可?憐我也好,別?離開我。

    拂雪想說話,卻發現喉嚨滯澀,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春盡的手很快就?被淚水打濕,水漬順著指尖流到?掌心,再從指縫溢出去?,每個骨節上都掛著水珠。

    剛才還像個變態一樣往死里折磨她,現在?又一副脆弱破碎的樣子,到?底想讓她怎么樣。

    “別?哭了,先回答我的問題!

    拂雪一下就?停住了哭聲?,她哽咽著說:“不小心劃傷的,是我自己沒注意。”

    就?算臉著地也不會傷成這樣,這謊話毫無?技術含量啊。

    “不說實話我走了!

    話未說完,拂雪就?一下把她撲倒,使勁抱著她的腰不放。

    “是我爹打的,我出去?了太?久,又調動?了私兵,他生氣了。”

    調動?私兵?聽起來?確實很嚴重,但也不能對孩子下這么重的手啊,這么漂亮的臉留疤……

    不對,私兵?!

    自從七王之亂之后,朝廷對豢養私兵查得很嚴,除了崔王盧薛四大家族之外,其他人囤兵猶如造反,拂雪不僅有私兵還能調動?,那?她的身?份……

    “拂雪啊,你姓什么呀?”春盡摸摸她的腦袋。

    “崔。”拂雪偷偷看她眼色,回答得小心。

    世家之首的崔家,其超然的地位甚至可?以不把皇族放在?眼里,許多王孫大族寧愿放棄公主也要求娶崔家女,便是看上她們身?后的權勢和地位。

    此刻,她的懷里有個金貴無?比的崔家女,在?低聲?下氣地求她。這世道還真是癲啊。

    春盡只激動?了一下就?平靜下來?,說實話她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動?腦,不然不僅想不出個所以然,還會更累。

    “要不你先起來?,我哪哪都疼,實在?是撐不住了。”

    拂雪蹭一下起來?,姿態乖順地跪在?她旁邊,眼睛布滿血絲,嘴角還有凝固的血,看起來?實在?狼狽。

    春盡忍著身?上的不適坐起來?,腳踝上的鐵鏈被牽動?,哐啷響了一聲?,緊拽著她的腿往下拉,紅腫破皮的地方滲出血來?,疼得春盡面容扭曲。

    “這玩意兒真的不能解開嗎,你看都出血了!

    “解開之后呢,你會離開嗎?”拂雪抓著她的手,眼底閃爍著期待的光,“不會的對吧,姐姐會留在?我身?邊!

    這個時候,她確實像小狗一樣,春盡甚至能想象到?她吐著舌頭搖尾巴的樣子。

    春盡沒法不答應她,便點了點頭。

    “不會離開,我這副虛弱的軀體能去?哪?”

    拂雪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略微俯身?得寸進尺:“那?把那?個女人趕走,只有我們兩個人生活!

    春盡沉默了,她不知道拂雪為什么總是跟桃枝過?不去?,自己都明?確告訴她不喜歡桃枝了,還要她怎么樣?

    拂雪從期待到?失望,眼里的光一寸寸寂滅,她靠近春盡,表情又變得癲狂起來?。

    “姐姐繼續待在?這里吧,想要什么我都會拿來?給你的!

    春盡眼神微變,道:“這鐵鏈生了銹,如果繼續接觸的話,皮膚就?會發炎化膿,到?最后這條腿徹底壞死,要從這里切掉!

    她用手在?大腿根附近比劃了一下,拂雪的神色果然變了,她看一眼春盡流血的腳踝,下床蹲在?她面前,把鐵鏈解開了。

    俯身?將春盡腿上的血舔掉,她抱著春盡的腿仰頭看她,眼里閃動?著淚光。

    “我知道你不愛我,現在?我的臉也毀了,這副丑陋的樣子怎么留住你?從以前到?現在?,我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留不住……”

    她呢喃著站起身?來?,轉身?往外走。

    “我會讓郎中來?給你重新包扎,等身?體好了……再走!

    最后兩個字她說得無?比艱澀,說完整個人都頹喪了,好像靈魂被抽走了似的,走路跌跌撞撞的,撞到?凳子也毫無?反應。

    春盡看著她瘦削的背影,心像被針扎了一下,疼倒是沒多疼,就?是不舒服。

    “我的腿走不了路,你抱我去?沐浴!

    拂雪倏然停住腳步,用淚眼朦朧的雙眸看她。

    果然哭了,也不知道哪來?這么多水。

    “不愿意就?算了。”

    拂雪幾步跑過?來?,輕柔地把她抱起來?,往旁邊的浴室走去?。

    門一推開,春盡就?聽到?了流水聲?,里頭霧氣繚繞,一切都影影綽綽的,極為不真實。

    拂雪徑直走到?正中的浴池,自己先進去?坐下,然后把春盡放到?腿上,避免她的傷口沾到?水。

    腫脹的地方一碰到?水就?刺痛,春盡倒吸一口冷氣,無?力地趴在?拂雪懷里,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服務。

    眼睛適應了才發現,這霧氣籠罩的池子是引了活水來?,而且大得沒邊,如果不是要在?外圍筑上圍墻,恐怕能修成一個蹴鞠場。

    池子周圍是數不清的小池,金龍吐水,循環往復。

    春盡懷疑那?些金龍是用真的金子做的,但她沒有證據。

    鮮明?的燭臺也金光閃閃,燭臺中間還有拳頭大的夜明?珠點綴,壕無?人性。

    一個浴室修得跟宮殿似的,其他地方不用想都知道奢華到?何種程度。

    不愧是崔家。

    拂雪在?她額上輕吻,問:“姐姐,你在?想什么?”

    “想你家到?底多有錢,才會連浴室都用上那?么珍貴的夜明?珠!

    拂雪抬頭看了眼,有點理解不了她的話,這東西家里一堆,不就?是用來?照明?的工具嗎?

    “這種珠子我有很多,姐姐喜歡的話我都給你!

    春盡來?了點精神,抬眼瞥她一眼,懶懶地說:“還是別?了,要不你爹又得打你。”

    拂雪神色一滯,隨后若無?其事地說:“沒關系,現在?整個崔家都由我做主了!

    春盡實在?倦怠,沒聽出她話里的意思,順著她說:“既然如此,那?就?把你所有的錢都給我吧!

    拂雪溫柔地揉搓她的長發,回道:“好!

    只要春盡想要,她連心都可?以挖出來?給她,更何況是區區財物。

    春盡昏昏欲睡,沒看到?拂雪眼里的偏執和深情,理智和瘋狂不斷拉扯,讓她露出痛苦之色。

    拂雪把臉埋進她的頸窩,嗅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布滿血絲的眼睛緩緩閉上。

    這世上所有人都在?逼她,沒有人真心待她,只有春盡能讓她感到?些許心安。

    不要離開我,不許離開我,從現在?起,無?論生死你都是我的。

    浴池里的水是從山里引來?的溫泉水,溫度永遠不會降下去?,兩人在?里面待了很久,拂雪才把睡熟的人抱了出去?。

    拂雪耐心細致地為春盡擦干頭發,去?了另一個房間,與她一起躺在?干凈清爽的床上,連日來?焦躁不安的心莫名安定。

    等把剩下的爛攤子解決了,我就?能每日都來?陪你睡覺了,再等等我,不會太?久的。

    拂雪從后面抱著春盡,用力到?像要把她嵌進身?體里,春盡難受的嚶嚀一聲?,她恍若夢醒地松開手,把臉埋進春盡的后頸。

    均勻綿長的呼吸傳來?,連日來?毫無?睡意的人,忽然感到?了困倦。

    一覺睡醒,春盡發現自己差點被包成木乃伊,脖子,肩膀,腳踝,如果不是某處沒法包起來?的話,肯定也會被捂得嚴嚴實實。

    她用酸軟的手撐著坐起來?,眼前的場景讓她的腦子陷入死機。

    這大箱小箱堆在?一起的是什么東西?春盡顫顫巍巍地下床,湊近一看差點被閃瞎眼。

    哦,是金銀珠寶。

    拳頭大的夜明?珠就?裝了好幾箱,恐怕把整個國家的全部收集起來?都沒這里的一半多。

    桌子上還有幾個箱子,是房契地契,某幾處宅子是京城最好的地段,還有皇家別?院,看得春盡眼前一亮又一亮。

    還以后是個精神不穩定的瘋批呢,沒想到?這么有實力。

    東武城離京都不遠不近,鐘靈毓秀人杰地靈,她真的很想留下來?。

    單純是因?為地方好才想留下,絕對不是見錢眼開。

    光是把每個箱子打開查看一番,就?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春盡絲毫不覺得累,甚至還能再看一輪。

    這些箱子堆放在?一起,擋住了她出去?的路。

    歇了一會兒之后,她打算想想辦法出去?,門突然“篤篤”響了起來?。

    “小姐,奴婢進來?了!

    門被推開,進來?了一個穿著樸素的丫鬟。

    “這是為您準備的午膳。小姐慢用。”

    她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說完即刻撤退,留給春盡一個絕情的背影。

    今天的菜色沒有那?么花,只有一碗肉粥和幾樣佐飯的小菜,但春盡吃了之后沒有吐。

    胃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春盡抱著一箱珠寶睡午覺,做夢都帶著笑。

    一連幾天拂雪都沒有來?,這期間屋子里的箱子成倍增加,已經到?了無?處落腳的地步。

    春盡只能跟丫鬟在?夾縫里交流,雖說她不嫌錢多,但也造成了甜蜜的負擔。

    這府里的丫鬟不像將軍府的活潑,每次她問起拂雪,丫鬟總是閉口不言,讓春盡有些不安。

    七月十五,陰天。

    天一黑就?刮起了風,月亮沒有出來?,外面黑漆漆的,有種天要掉下來?的壓抑感。

    春盡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著,偶然聽到?外頭似乎有刀兵的聲?音,更加不安起來?。

    她穿上外衫艱難地挪開擋在?門口的箱子,門一拉開眼里就?是濃重的黑暗。

    不遠處傳來?廝殺聲?,她略一沉思便決定去?找拂雪,她的想法簡單,就?是覺得這種情況她得在?拂雪身?邊才行。

    不管發生了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對,說不定有她在?,拂雪能冷靜很多。打定主意以后,春盡便義無?反顧地踏入黑暗。

    沒走兩步,走廊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道身?影踏碎黑暗走出來?,身?上的白衣沾滿了鮮血,劍尖上凝著血珠。

    看到?春盡,拂雪手里的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她無?措又瘋鷙,眼里的血色濃到?要流出血淚來?。

    “我把他殺了……我終于殺了他!”

    她似是陷入了噩夢之中,神思恍惚陰郁,說完后直直盯著春盡,伸手去?摸她的臉。

    “姐姐你不能……討厭我……”

    手還沒碰到?春盡,就?雙眼一閉倒了下去?。

    第25章

    春盡伸手去扶她, 反被壓倒在地上,后背磕到臺階上,疼得齜牙咧嘴。

    肩上的傷口肯定裂開了, 蝴蝶骨也生疼,有種?胸悶氣短的感覺。

    最近一日三餐準時吃, 作息也很規律,唯一不足的是沒怎么見太陽。

    一個活人怎么能不曬太陽呢?這不合理嘛。所以她才?虛弱得連個人都抱不住。

    不過?幸好被壓在下面的是她,雖然力氣還沒恢復, 但充當人肉墊子足夠了。

    她小心地護著?拂雪的頭, 把她放到地上,手腳得到自由之后才?將她打橫抱起。

    壓在身上的時候覺得重, 抱起來卻?沒多?少重量,這么大一個人輕飄飄的,好像比她還瘦弱。

    春盡把人帶到另一間屋子,放到床上后仔細檢查了一遍, 除了手背和掌心有細小的傷口,其他地方毫發無損, 身上的血應該是別人的。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怎么會受這么大的刺激?

    她把拂雪被血浸透的衣服脫下來, 看到她因鮮血洇進來變得斑駁的肌膚,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雖然她一直覺得拂雪是瘋批, 但她也不是個毫無緣由就發瘋的人,能讓她在自己家提劍殺人,該有多?么絕望?

    春盡輕撫她的臉,把她頰邊沾著?的血漬擦掉, 想拿塊帕子為?她擦擦身,還沒動就被一把抓住。

    “姐姐, 別走,我只有你了……”

    她雙眼緊閉,眉頭深深擰起,說?話?的時候嘴唇顫抖,眼角沁出淚來。

    春盡知道?她在害怕,于是回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姐姐不走,姐姐會一直陪著?你的。”

    拂雪聞言并沒有放松下來,而?是抓著?她的手使勁往床邊挪,努力想靠近她。眼淚流了一臉,她似乎有一些意識,就是眼睛睜不開。

    春盡干脆把她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里,手輕輕拍打她的后背,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我在呢,我在呢。”

    拂雪雙手抓著?她的衣襟,把臉埋在她胸前,縮成一堆窩在她懷中,囈語般低聲啜泣。

    很快春盡的胸膛就濕了一大片,她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心口有些刺痛發悶。站在她面前的時候看起來那么高大,如今怎么只有這么一點了?

    拂雪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春盡想了想還是抱她去沐浴,畢竟孩子現在一點都離不開她,只能一直抱著?才?行。

    熱水浸潤全身,拂雪放松了許多?,她停止了哭泣但還是抓著?春盡不放,臉在她頸窩蹭啊蹭,突然張嘴咬了一口。

    春盡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后就由著?她咬了,受了這么大的刺激,有些奇怪的舉動在所難免。

    拂雪咬了一會兒就松口了,她乖乖地伏在春盡肩上,手卻?不安分地游移起來。

    春盡:……

    色批小狗本性不改,這種?情況下也不忘動手動腳。

    在她摸來摸去的間隙,春盡已經把她洗得干干凈凈,裹上衣服回到房間了。

    春盡俯身把她放到床上,起身之際感覺身體重重的,原來是拂雪又?黏上來了,她像只八爪魚似的牢牢扒在春盡身上,怎么撕都撕不掉。

    “小雪乖,你先?睡,姐姐出去看看!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哪睡得著?,必須得確認一下情況才?行。

    拂雪睫毛翕動,眼睛頃刻間濕潤,小奶狗一樣在春盡懷里拱啊拱,哼哼唧唧地撒嬌。

    春盡心軟得一塌糊涂,摸著?她的腦袋說?:“不想讓我去嗎?”

    “不要離開我,哪都不許去!

    拂雪的聲音細弱沙啞,像是在說?夢話?。

    春盡實在沒法丟下她,只好脫掉鞋襪上床,與她一起躺下。

    心里知道?這樣不行,但不得不這樣,也沒個人幫忙照看,要是她出去的期間拂雪醒了,那會發生什么?

    見她不在,會更瘋吧。

    算了,這么久沒有人來找,應當有人處理剩下的事,自己要做的是陪在小狗身邊,讓她有安全感,盡快平穩下心來。

    春盡剛一躺下,拂雪就纏了上來,如果不是條件限制,她會毫不猶豫把自己嵌到春盡身上,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她的意識還昏沉著?,臉頰浮著?不正常的潮。紅,身上溫度也高得離譜,春盡察覺她發燒時,正在被抱著?親。

    拂雪在她的脖頸和心口親咬,手抓著?……磨得通紅,以至于春盡都感受到了輕微的刺痛。

    春盡盯著?頭頂的帷幔,有種?自己是一塊肉骨頭的無力感,被反復吞進嘴里又?吐出來,沾滿了口水。

    罪魁禍首好像是無意識的舉動,除了這個之外就沒進一步動作了,春盡想著?她玩累了就會停下,便閉上眼睛輕柔地摩挲她的肩背。

    感受到背上溫暖的掌心,拂雪躁動的情緒平息了很多,她乖順地趴在拂雪身上,手仍舊抓著?不放。

    春盡被她小孩子般的行為?逗笑,揉一把她毛茸茸的腦袋,繼續哄著?她入眠。

    迷糊中感覺有嚶嚀聲,春盡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發現拂雪渾身滾燙,意識完全模糊,呼出的氣息灼熱異常。

    她被高熱折磨十分痛苦,整個人汗水淋漓,頭發都黏在臉上了。

    春盡一下子睡意全無,她把裹在拂雪身上的被子拉下來,簡單替她擦了一下汗之后,準備出去找點退燒藥。

    大約是驚懼引起的發燒,雖說?不是很嚴重,但也不能放任不管。

    拂雪敏銳地覺得她要走,一把抓住她,疲憊的身子挪啊挪,終于趴到了春盡腿上。

    春盡垂眸看她,她的臉仍舊紅得不正常,表情卻?緩和了許多?,眉宇間的郁氣散去,唇角甚至帶著?平和幸福的笑。

    春盡大為?震撼,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到底是有多?喜歡她,才?會這么依賴她?難受成這樣了,只是跟她貼在一起就能緩解嗎?

    春盡伸手撫摸她的臉,拂雪抓住她的手往上蹭,張嘴…………

    春盡:“?”

    如果不是明?顯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春盡都懷疑她在裝病,明?明?羸弱成這樣了,還不忘各種?撩撥,到底是在懲罰自己還是懲罰她?

    把她當無欲無求的圣人嗎?怎么可能………

    “乖乖睡覺,不然我就走了。”

    拂雪含。吮的動作猛地一頓,委屈地嗚咽一聲,抱著?她的腰使勁往她肚子上拱。

    春盡的褻衣在不斷的拉扯中形同虛設,拂雪的臉直接跟肌膚接觸,炙熱呼吸打在上面,讓她有種?又?癢又?酥的感覺。

    春盡摁住那顆不安分的腦袋,輕揉她的耳朵:“你能乖乖睡一會兒嗎,姐姐出去給你找藥!

    拂雪抬頭,睜開赤紅的雙眸:“不要藥,要你。”

    春盡望進她的眼里,看出她還迷糊著?,伸手把她抱起來放到腿上,輕撫她的后頸。

    “那我陪著?你,你乖乖睡覺!

    拂雪什么都沒說?,伏在她肩上抱緊她,沒多?久手就從肩膀滑下,握住獨自戰。栗羞紅了臉的軟柔。

    灼目的嫣紅像雪地上開出的梅花,鮮艷好看,顫抖著?立于風中,似是在無聲邀請。

    指甲刮過?,春盡吸了口冷氣,反手抓住拂雪作妖的手。

    “姐姐~”拂雪委屈巴巴地看她。

    春盡心一軟差點上當,定了定神后,她冷漠地說?:“要么陪你睡覺,要么出去找藥,自己選!

    拂雪哪個都不選,她撥開春盡的褻衣伸手環住她,腰肢輕扭。

    “那姐姐來吧,熱熱的,你不想試試嗎?”

    春盡呼吸一滯,心跳又?開始加速,拂雪靠在她心口聽得一清二楚,她知道?春盡吃這一套,更加賣力地勾引。

    “姐姐,我好難受,哪哪都在發燙,你幫我降溫好不好?”

    好不好?當然不好!哪有對病人那什么的,可拂雪一聲聲嬌柔的引誘,她實在狠不下心。

    春盡把臉撇到一邊,啞聲道?:“我去打盆涼水幫你降溫也是一樣的!

    拂雪輕哼一聲,聲音帶著?被高溫炙烤后的低啞,配上她矯揉造作的腔調,有種?讓人心癢的勾人。

    “你不是大夫嗎,醫者?仁心的大夫應該盡力治好自己的病患。姐姐,我現在就要你。”

    春盡還在天人交戰,拂雪已經抓著?她的手探到需要治療的地方。

    春盡被溫度燙了一下,下意識就要縮手,但拂雪不許她這么做,……讓她的掌心觸到溫。潤之處,輕扭腰肢蹭動。

    拂雪雙手攀住春盡的脖子,湊上去親她,濕。軟的唇瓣貼上她的,就那么輕而?緩地蹭,勾得春盡心癢難耐。

    “姐姐,好難受,你動……一動!

    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仿佛下一瞬就會哭出來。

    春盡沒法再無動于衷,空余的手扣住她的后腦勺猛親,另一只手也開始了征伐。

    拂雪的嘴唇又?軟又?彈,讓春盡愛不釋口,吮著?吃了好久,才?頂開她的貝齒,探進充滿熱氣的口中。

    拂雪的口腔像個蒸籠似的,讓春盡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她勾著?那截炙熱的小舌頭嘬。吸,不動聲色地攫取她口中的空氣。

    “姐姐,姐姐……”

    拂雪輕聲喚她,很快就在雙重激。烈下失了自己,糯米團子似的縮在春盡懷里。

    春盡一只手就能輕松地把她圈住,溫柔的安慰之吻結束,便是讓她難以承受的“降溫”儀式。

    說?是儀式也并沒有那么正式,她雖學了些技巧,但運用到的很少,因為?從之前的交流接觸中,她摸索出了拂雪的喜好,相比循序漸進的溫和,她更喜歡從開始到結束都激。烈的……

    比如現在,她的眼神已經迷離,臉上出現了滿足之。色,軟糯的身子一直在戰。栗。

    春盡俯身叼住她的耳朵,輕聲問:“就這么喜歡嗎?”

    拂雪用蒙著?水霧的眼睛看她,紅唇微張:“喜歡,只要是姐姐給的,我都喜歡!

    春盡掐住她不堪一握的細腰,手腕加速翻轉,每次的掠動都會帶著?潮濕的響聲,指尖開出水花。

    拂雪胸膛劇烈起伏,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半晌過?去只能吐著?舌頭,眼含祈求地看著?春盡。

    春盡唇角勾起,噙住她的小舌頭:“怎么,這就受不住了?”

    “姐…唔……姐姐……”拂雪聲音含混,語無倫次,“最喜歡你了,你……你也喜……”

    聲音被揉碎,拂雪猛然瞪大眼睛,發出極為?沙啞的驚呼,她困在眼里的淚水奪眶而?出,溢滿了紅撲撲的小臉。

    春盡低頭看一下自己的腿,褻褲被洇深了一塊,像是某種?證據般留存。她把手舉到拂雪面前,捏住她微張著?喘氣的唇……

    拂雪十分上道?,不用春盡說?就貼了上去,目光混亂空洞,看起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春盡用兩指揪住她的唇,問:“好吃嗎,這種?味道?。”

    ……拂雪用還沒完全聚焦的眼睛看春盡,口齒不清地說?:“唔有……姐姐嘟……好七!

    春盡懷疑她在賣萌,但沒有證據。

    她把手拿出來,掐著?拂雪的下巴親她,掠奪她口中的氣息,直到兩人的呼吸混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

    空氣一再被掠走吞吃,拂雪缺氧到大腦發昏,但她還是不舍得推開春盡,無論她給什么都全盤接受,全然不顧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

    只要姐姐肯要她,她什么都能付出。

    春盡大發慈悲地放開她的唇,拂雪以為?自己終于得到了喘息之機,卻?被想到春盡緊箍她的腰背,咬著?她的舌尖再次……

    她嗚咽一聲咬破了春盡的嘴唇,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只是抓著?春盡的肩膀發顫。

    春盡稍微拉開些距離,嘴巴上就滲出血來,她低垂著?眼睛看拂雪,眸中掠過?一絲興奮。

    “舔。掉!彼垌⒋梗妹钍降恼Z氣說?。

    拂雪還在發抖,聽了她的話?整個人俯上來,捧著?她的臉將她的唇含。住,細細地把她嘴上的鮮血吮干凈,吞咽聲幾?乎淹沒在兩人的呼吸里,但她滾動的喉嚨和呆萌的動作卻?無比蠱惑。

    春盡的眼神暗了幾?分,反客為?主地噙住她的唇舌,……直到拂雪遭不住地捶打她的胸膛,她才?回過?神來。

    拂雪臉上滿是水痕,哭聲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春盡毫無收斂,貼著?她的耳畔說?:“引誘我的時候就該想到了,現在哭沒用哦!

    “我沒……唔……!”

    拂雪的聲音被悉數吞掉,只有沉悶的哼吟,春盡封住她的嘴讓她少說?話?,畢竟不可能一下子就結束,得保留體力才?行。

    拂雪本就被高溫燒得沒力氣,再被一番折騰,幾?乎已經到了極限,可床幃輕晃,紗幔舞動,某人正是情緒高漲的時候,怎會輕易放過?她?

    拂雪趴在床上,雙手緊抓著?枕頭,她的臉緋紅一片,雪白的肌膚也成了粉色,汗水從表面浸出來,猶如一顆沾了露水的蜜桃,一口下去甜汁四濺。

    流了太多?淚,她的眼睛漫著?緋色,就像真的桃花般絢爛,那雙寶石般剔透的瞳仁籠罩著?霧氣,空洞又?迷離,像被丟棄的布娃娃。

    這樣的拂雪讓人有一種?,無論怎么欺負她都可以的感覺,春盡喉嚨滾了兩下,本已經停止的撻伐又?開始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讓春盡覺得自己是個變態,她想看到拂雪更加失控的樣子,讓她徹底被自己玩.huai。

    拂雪喘著?粗氣,用沙啞不堪的嗓音說?:“稍微歇一會吧,好累!

    她說?完就一頭栽倒在枕頭上,眼睛看似睜著?,其實已經完全混沌了。

    春盡眸色晦暗,漆黑眼底翻涌著?濃重的欲,她俯身咬住拂雪纖細的脖頸,在唯一還沒有痕跡的地方留下齒印。

    “待會兒再歇,很快就好了,小雪能堅持的對嗎?”

    拂雪遲鈍地轉動眼珠,眼神沒有焦點:“嗯,只要姐姐想要!

    就算累得快死了,她也不會拒絕春盡,即便春盡予取予求,她也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給她。

    春盡從背后抱住她,手從腰腹環過?去緊按著?她的肚子,感受皮膚下的跳動。

    拂雪咬著?下唇翻白眼,細碎的聲音帶著?哭腔,呼吸急促凌亂,仿佛一口氣上不來就會死掉。

    春盡看著?自己的杰作,眼中的興奮和狂熱難以克制,她把已然失去自我的小人兒摟緊,心里的滿足無法言說?。

    拂雪像只木偶一樣躺在她懷里,鼻尖掛著?細小的汗珠,殷紅的嘴唇微張,舌頭半露出來,再加上空白的眼神,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靈魂,只留下一副精心雕琢的軀體。

    等?她度過?悠長的余韻,春盡把她抱起來披上衣服,往旁邊的浴室走去。

    進到湯池之后拂雪稍微有了點反應,她靠在春盡懷中,生怕她跑了似的抓著?她。

    “稍微松開些,我幫你洗一下前面!

    拂雪搖頭,依舊緊抓著?她不放,春盡只得作罷,等?身上的乏氣緩解些,便把人帶了出去。

    這一來二去,天亮了。

    春盡守在床邊,等?拂雪睡熟了才?敢出去一下。

    她一直被關在后院,通往前面的門?是鎖著?的,但今天那扇門?開了。

    春盡左右看了看,并未見到除她之外的其他人,略微猶豫之后,她踏進了那扇門?后的另一方天地。

    不得不說?崔府是真的大,院子套院子,她走的腿都斷了,也沒見到一個活人,貓貓狗狗倒是不少。一只貍花貓從墻上跳進她懷里,緊接著?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走到近前春盡才?發現是那位一直照顧她的丫鬟,她穿著?一身質地上乘的衣服,頭上釵環首飾一樣不少,像大戶人家的小姐。

    四目相對,春盡率先?開口:“昨夜發生了何事?”

    女子朝她福身,想把三花從她手里抱過?來,春盡利用身高優勢把貓貓舉高,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女子皺眉,對貓道?:“小春,咬她!”

    三花嗷嗚一聲,對著?春盡的胳膊就是一口。片刻之后,春盡看一眼被咬的地方,一點傷口都沒有。

    三花害羞地把臉藏了起來,留春盡和女子在尷尬的空氣里沉默。

    “姑娘,你知道?我是拂雪的人吧,告訴我無妨的!贝罕M動之以情。

    女子略一沉思,道?:“那你先?把貓給我!

    春盡把貓遞給她,她摸摸三花的腦袋,對春盡說?:“昨夜崔府老爺崔熵死了,大公子下落不明?,府里現在還亂著?呢,你別到處亂跑。”

    女子說?完就走了,讓春盡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老爺的話?是拂雪的爹吧,昨日她渾身是血的拿著?劍跑來,狀態也瘋瘋癲癲的,殺的該不會是……她爹?

    這樣的話?,那個失蹤的大公子是個隱患啊,萬一他跑去告御狀,拂雪豈不是非常危險?

    但現在她對這里的情況不明?,不知道?該怎么幫她。春盡眸色一暗,幾?步追上女子。

    “姑娘,你家小姐發燒了,有沒有退燒藥?或者?我開幾?味藥,你差人去抓一下!

    自己肯定是不能出去的,不然拂雪知道?了又?得瘋一陣子。

    女子用探究的眼神打量她,淡聲說?:“府里有藥房,需要什么你自己抓就行。”

    “煩請帶路!贝罕M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女子沒有拒絕,把她帶到藥房就走了。春盡差點在偌大的藥房里迷路,好不容易找到需要的藥,門?就被大力推開。

    門?板拍的“哐當”響,春盡被撲上來的人撞得后退好幾?步。

    “你來這里干什么,你不是說?會陪著?我嗎?”

    拂雪抱著?她哭,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憐。

    “你不是發燒了嗎,我來抓藥!贝罕M環住她單薄的身子,柔聲說?。

    “我不喝藥,馬上就會好的,沒事。”

    她聲音弱弱的,不知道?在安慰春盡還是安慰自己。

    “好,知道?了,咱們回去吧!

    即使穿得單薄,但身上的溫度還是很高,說?明?燒還沒退下去,可她又?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春盡不由擔心。

    拂雪從她懷里抬起頭,雙眼布滿血絲,有些駭人。她問:“回去嗎?我們一直在一起?”

    “嗯,一直在一起,無論你想做什么我都會陪著?你。”

    就算弒父的罪名真的傳揚出去,世人把你當成瘋子,我也不會動搖分毫,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那么做。

    拂雪笑了,笑容純凈,像孩童一樣。

    春盡這才?發現她不僅穿得薄,還赤著?腳,不知道?被什么劃傷,腳趾在流血。

    春盡輕嘆一口氣,把手里的藥遞給她,彎腰將她抱起來,步伐平穩地往外走。

    拂雪抱著?她的脖子,眼睛不眨地盯著?她看了許久,才?緩緩把臉埋進她頸窩。

    “姐姐你……對我這么好,我有點害怕。”

    “怕什么?”

    “怕你突然就不見了!

    “不會的,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睡一會兒吧!

    眼睛里都是紅血絲,也不知道?多?久沒睡了,再這樣??下去身體怎么吃得消?春盡忽然發現,要操心的事不是一兩件。

    春盡憑著?記憶七拐八拐繞回去,拂雪已經在她懷里睡熟了,她小心地把人放到床上,準備找個地方煎藥。

    門?一拉開,那不知名女子抱著?貓站在門?外。

    “藥我去煎,你待在這里哪兒也別去。”

    春盡看一眼這么一會兒就急著?找她的春盡,把藥包放到她手里。

    “非常感謝,三碗水煎成一碗,火候不能太急!

    女子拿了藥轉身就走,不是很待見她的樣子,春盡撓撓鼻子,折返回去握住拂雪的手,被一把拉到床上。

    躺在床上眨眨眼,她決定在哪跌倒就在哪躺著?,藥得一個時辰才?能煎好,趁此機會睡一會兒。

    春盡轉身擁住拂雪,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閉上眼睛。

    這一覺睡得踏實,醒來病人不僅把藥喝完了,還重新為?她戴上了項圈和鐵鏈。

    春盡:“?”

    拂雪趴在床邊看她,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她的狀態看起來好多?了,就是眼睛還紅著?,臉也有些發燒過?后的蒼白,除此之外精神好像還不錯。

    “都說?不會跑了,就不能不綁這個嗎?”

    拂雪搖搖頭,站起來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我出去一下,乖乖等?我回來。”

    春盡心想我也沒法不乖啊,人身自由都被限制了,還能做什么呢?

    拂雪的一會兒跟她以為?的一會兒是兩個概念,一去七八天,春盡好不容易有所好轉的腳踝又?差點磨破。

    那名女子又?換上了灰撲撲的衣服來照顧她的起居,每次春盡問她拂雪的下落,她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就這樣到了七月末,某天外面突然特別吵鬧,春盡伸長脖子從窗戶往外望去,冷不防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清蓉?你怎么會在這兒?”春盡無比震驚。

    趙清蓉瞪她一眼,沒好氣道?:“你也好意思問,你私奔告訴我了嗎?”

    春盡:“……不是私奔!

    趙清蓉一腳把門?踢開,手里拿著?兩把鑰匙走近,干脆利落地幫春盡把鐵鏈和項圈打開。

    “你哪來的鑰匙?”

    “一個丫鬟給的!

    “哎呀別廢話?了,趕緊跟我走!”趙清蓉拉著?她往外走。

    走出老遠春盡反應過?來,停下腳步對她說?:“你來看我我很高興,但我沒打算離開!

    趙清蓉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道?:“崔拂雪弒父殺兄,朝野震動,陛下不日就會下旨緝拿她,此等?大罪肯定要被抄家砍頭的,你再留在這里只會被她連累!

    雖然有所準備,但事到臨頭春盡還是有些懵,還以為?拂雪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沒想到她是激情殺人。

    這孩子,唉……

    “沒關系,就算要坐牢我也陪她,陛下是明?君,會調查清楚其中原委的。”

    趙清蓉呆呆地看了她良久,問:“你喜歡上她了?”

    春盡輕笑一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你果然來了!狈餮┛觳阶邅恚Z氣沒有驚訝。

    趙清蓉看她一眼,冷聲道?:“你把人帶走就是為?了讓她跟你一起死?”

    “我跟姐姐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置喙,趕緊滾!”

    春盡看她一眼,拂雪弱弱地說?:“姐姐,她不安好心,她想把你拐走。”

    “不會的!贝罕M拍著?她的手安撫她,問趙清蓉,“跟金淺一起來的吧?將軍放你們離開了?”

    “嗯。偷跑出來的,為?了來給你通風報信!

    春盡柔聲:“多?謝你們,但我現在不能走,等?所有事情塵埃落定了,我去找你們玩。你們要去哪,江南嗎?”

    趙清蓉點點頭,瞥拂雪一眼又?看向她:“真的不走嗎?再耽擱就來不及了!

    “你快回去吧,別讓金淺擔心!贝罕M面色平靜。

    趙清蓉知道?她鐵了心留下,只能無奈嘆氣,臨走還不忘狠狠剜拂雪一眼。

    拂雪掛在春盡身上,幽幽道?:“她竟敢來勾引姐姐離開我,真是生氣啊,要不把她殺了吧!

    “別說?胡話?了,她不是你用來試探我的嗎?”

    拂雪身子微僵,嘴硬道?:“姐姐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你們崔家是任人來去的地方嗎,沒有你的授意她能進得來?還有那鑰匙是怎么回事?她又?是怎么知道?我被關在哪個房間的?”

    幾?個問題砸下去,拂雪已經不敢看她了,過?了許久她才?弱聲:“對不起,我只是太沒安全感了,姐姐別討厭我!

    春盡長舒一口氣,摸摸她的小腦袋:“沒有怪你,也不會因為?這個討厭你,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讓陛下不降罪于你。”

    朝野上下都知道?了的話?,百姓知曉也只是時間問題,到時陛下就算有意包庇,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拂雪從她身上起來,站直身體,目光是春盡從未見過?的銳利,只有這個時候,春盡才?會有“這個人是從小嚴格教?養的世家女”這種?想法。

    但現在世不世家女已經不重要了,家主都被她殺了,這世家女的頭銜還有什么用?

    不然趁皇帝還沒下旨,把那些金銀珠寶變賣了,拿錢跑路吧?

    春盡剛要跟拂雪說?自己的計劃,周圍突然地動山搖,好像地震了似的。很快大門?被打開,一身穿甲胄的魁梧男子暢通無阻地進來,徑直站在兩人面前。

    春盡下意識用袖子擋住臉,范黎道?:“夫人,別躲了,我知道?是你!

    拂雪擋在春盡面前,冷郁地看著?范黎:“注意言辭,她現在已經不屬于將軍府了!

    范黎聳聳肩,道?:“好吧,是我失言。”

    拂雪面色不變,問:“你來這里干什么?”

    春盡偷偷看范黎一眼,心道?來這里不是問題,穿成這樣來才?是問題,他一個剛被召回的將軍,這種?陣勢跟造反有什么區別?

    “來保護你。”

    拂雪沉默片刻,道?:“誰要你保護,趕緊滾回去!”

    保護?怎么保護?要是皇帝的圣旨真的來了,難道?還能抗旨不遵?

    等?等?!范黎不會真的打算……

    “圣旨到!”

    一道?尖利的聲音打斷了春盡的思緒。

    第26章

    身穿銀裝鎧甲的男人走?進來, 春盡沉默了一下,看著挺板正的,沒想到?聲?音那么……

    面前?的人朝范黎抱拳:“將軍……”

    范黎朝他點點頭, 他才緩緩讓開,露出身后?穿著暗紅色衣服的太監, 瘦弱干癟,符合一貫給大眾的印象。

    春盡:對對對,就是這個味兒, 聲?音跟外貌完美符合。

    不過這位看起不像是普通的太監, 不單單是因為有點眼熟,而是他身上穿的衣服。一般只有皇帝的心腹才能穿紅色, 這種級別相當于三品大官了。

    皇帝跟前?的紅人親自來宣旨,范黎竟然讓人把他攔下,看來他是真?的有點“賊心”。

    “郡主?,接旨吧!

    想來是在御前?頤指氣使慣了, 這太監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處境,他想讓拂雪跪下接旨, 拂雪看他一眼露出譏誚的笑, 直接從他手里奪過那卷明黃色的卷軸。

    太監后?退一步, 指著她說:“你、你這是大不敬!”

    “哦,那你讓他治我的罪!狈餮├渎?說著, 連個眼神都不給他。

    圣旨打開,春盡伸長脖子看去,被里面的內容驚住,腦袋停滯許久才重新轉動, 心里不由感嘆帝王心術,謀算之深常人難以企及。

    他把這件事粉飾成崔熵擁兵自重, 有造反之心,而拂雪只是大義滅親,現在叛亂平息了,拂雪必須得把崔家軍全部交還皇室,否則她就會成為第二?個崔熵。

    春盡小心地觀察拂雪的神色,生怕她氣急了把這太監殺了,好在她控制得還不錯,看完情緒也沒多?大起伏,只是眼神冷了幾分。

    太監得意地看拂雪一眼,道:“除了陛下的旨意,還有皇后?娘娘的口諭!

    他頗有些?幸災樂禍,春盡心里生出不祥的預感,果?然開口之后?證實了她的想法。

    “郡主?,皇后?娘娘念你平叛有功,特為你跟丞相府大公子賜婚,此事陛下也準許了,命你即刻啟程回京完婚。”

    聽到?賜婚兩個字,春盡的心跌入谷底,想到?賜婚對象是鄭恪,跌入谷底的心被摔得七零八落。

    且不說拂雪有喜歡的人,就算她跟自己素不相識,這么美好的女孩子鄭恪如?何配得上?拂雪腳后?跟上搓下來的泥都比鄭恪好!

    爛泥扶不上墻的玩意兒,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拂雪身上,當初就應該下藥毒死他,而不是只讓他不舉。

    拂雪攥著圣旨,用力到?指尖泛白,手背上青筋鼓起,她終于抬眼看了太監一眼,眼底涌上淡淡的殺意。

    只可惜這太監在御前?浸淫多?年,也沒學會察言觀色,或者說他什么都懂,就是故意欺負拂雪,畢竟她現在還是“戴罪”之身,沒有任何依仗。

    “郡主?,車馬已經準備好了,隨咱家一起入京吧。”他抖落一下手里的拂塵,鼻子快翹到?天上。

    拂雪勾起唇角笑了兩聲?,好看的桃花眼被寒霜覆蓋,漆黑的瞳仁仿佛淬著冰。

    “李公公,皇后?娘娘還說了什么?”

    太監沒想到?她會這么問?,頓了一下說:“咱家是來宣陛下旨意的,皇后?娘娘的口諭只是代為傳達,郡主?這話咱家有些?不明白!

    “是嗎?”拂雪凝視著他,一步步朝他走?去。

    太監被她身上的氣勢和冷厲的眼神嚇到?,底氣沒有那么足了,他躲到?高大壯實的副將身后?,猥瑣地探出半個頭來。

    “崔拂雪,難道你想抗旨嗎?”

    拂雪冷嗤一聲?,手腕翻轉間出現一把短刀,“抗旨自然是不敢的,但殺一個對陛下不忠的宵小,還是可以的!

    李公公嚇得渾身發抖,轉身就要跑,被副將拎小雞似的掐住后?脖頸,一腳踢在膝彎處跪在地上。

    “我可是皇上的人,你們怎敢動我?”

    李公公臉都綠了還不忘威脅,拂雪眼里的郁色更甚,身上似乎有一堵冰做的墻,將周圍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拂雪,住手!

    拂雪轉頭看他,冷聲?:“你要攔我?”

    范黎嘆口氣,上前?一步擋在她面前?,從她手里拿起短刀利落地抹了李公公的脖子。

    饒是春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的場景嚇到?,看著噴濺的鮮血,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刺鼻的血腥味熏得腦子也昏沉了。

    再看范黎和拂雪,兩人面不改色,好像對他們來說殺人比殺魚還簡單。

    “姐姐,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看到?捂著口鼻的春盡,拂雪立刻走?到?她面前?,抓著她的胳膊關切地問?。

    她的裙擺上沾著還散發熱氣的血,春盡實在沒忍住,推開她爬到?花壇邊吐起來。

    拂雪看著她難受的樣子,眸色沉了很多?,她轉頭看向范黎,用眼神示意他離開。

    “不行,我要保護你!

    “誰需要你保護,快滾!”

    春盡吐完了,擦干凈嘴巴走?到?拂雪身邊,側身對著她,盡量不去看地上的尸體?。

    “還是需要一下吧,不然這件事傳揚出去,皇后?那撥人又要借機找你麻煩!

    拂雪眼睛一亮,道:“姐姐你擔心我?”

    春盡無?力地點點頭,拂雪眼睛更亮了,攬住她的腰靠在她肩上,小狗似的拱來拱去。

    “范黎殺了人好可怕,姐姐你要保護我!

    范黎:……

    春盡:……

    沒什么說的,給你頒個最佳演技獎,川劇變臉需要你。

    副將把尸體?處理?了,崔府仍舊被大軍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但這是為了保護拂雪。

    范黎雖然手握兵符,卻無?權隨意調動軍隊,此番為了拂雪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似是并未想過自己的安危。

    不顧拂雪比鍋底還黑的臉色,他強行住了下來。

    如?果?忽略外面的鐵甲兵的話,崔府還是一如?既往地安靜,春盡不知道兩個人的計劃,自己干著急,不一會兒嘴上就起了燎泡。

    拂雪看了伸手摸摸,又用舌頭舔舔,說:“硬硬的!

    “火泡你想多?軟?”春盡隨口回道。

    拂雪用鼻尖蹭她的鼻子,用氣聲?說:“有軟的地方!

    春盡被推到?墻上,唇上帶著藥味的人壓了上來,嘴唇被撬開,那截軟舌鉆進口中,唾液交換好幾輪,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分開之際拂雪在那個泡上輕咬一下,疼得春盡倒吸一口冷氣。

    拂雪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般笑起來,笑著笑著眼里突然聚滿了眼淚。

    春盡一驚,還以為是自己方才的抗拒讓她不高興了,連忙道:“我不是不想跟你親近,只是……”

    “姐姐,”拂雪打斷她,豆大的淚珠滾落,“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春盡哽住了,她也沒想到?話題這么跳躍啊,剛還要跟她膩歪呢,突然怎么就說到?這個了?

    “我應該放你走?的,繼續留在這里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趙清蓉說得對,你留下只會被我連累,可是……”

    她哽咽地說不下去,巴掌大的小臉上布滿了淚痕,眼睛紅紅的,像迷路的小兔子,看得春盡不由心軟。

    她伸手把顫抖的小人兒擁進懷中,輕撫她的后?背,“是我自己不想走?,如?果?我真?的要走?的話,你也攔不住的不是嗎?”

    拂雪舍不得她,如?果?她以死相逼,她肯定?會放她走??傻?現在了,自己還能離開嗎?

    不能。無?論是現在復雜的情況,還是她的心,都不允許她拋下拂雪。

    春盡放開她,把她臉上的眼淚擦掉,笑道:“不許再哭了,這么漂亮的眼睛怎么能天天掉眼淚?”

    拂雪吸吸鼻子,弱弱地問?:“只有眼睛漂亮嗎?”

    春盡失笑,手從她的臉上撫過,唇落在她側臉的疤痕上,極盡溫柔地親。吮。

    她知道拂雪在擔心什么,她不會讓沒安全感的小孩難過。

    拂雪對這道疤很介意,一開始還有點抵觸,漸漸地就沉迷在春盡給的柔情中,攀著她的脖子揚起頭,方便她在臉側和耳根親吻。

    春盡的吻逐漸失控,意識到?拂雪還是病人之后?,她強迫自己停下,下巴抵在拂雪肩上喘氣。

    “姐姐果?然還是嫌棄嗎?”拂雪委屈巴巴。

    春盡起身看她,在她說出下一句之前?捂住她的嘴,“你明明知道我不會這樣想,別再撩我了!

    拂雪伸出舌頭舔舔她的掌心,狡黠得像狐貍。春盡觸電般收回手,無?奈地捏捏她的臉。

    “你身子還沒好,不能太過縱欲。”

    拂雪靠近,手從她的腰際撫下:“那姐姐縱不就行了?”

    春盡自知說不過她,干脆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蓋上薄被又探了她額上的溫度,略一沉思覺得藥方要換一下。

    “你這高熱不退也不單是因為驚嚇,還有思慮過重郁氣郁結,現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不是還有范黎嗎,天塌下來先讓他頂著!

    不然長那么高的個子干什么?春盡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好。

    門口的范黎:“……”早知如?此,便不來了。

    輕敲兩下虛掩的門,可憐的工具人把手里的瓶子放到?門口的木柜上,又默默退了出去。

    春盡跟拂雪對視一眼,拂雪沒忍住伏進春盡懷里,笑得肩膀抖啊抖。

    “怎么辦啊姐姐,他好像聽到?了!

    “我又沒說她壞話!

    拂雪從她懷里抬頭,手指在她心口打圈:“萬一他這么認為呢,你也知道他死腦筋。”

    “那就暗殺他,還有你這個手,”春盡抓住她的手,貼心地放到?被子里,“安安靜靜地睡覺,我去給你煎藥!

    拂雪把臉拱進她的衣襟里,悶聲?說:“我不想喝藥,太苦了,我要姐姐,姐姐是甜的。”

    春盡略一沉思,誘哄道:“那你先喝藥,喝完就讓你吃甜甜的姐姐!

    拂雪眼睛輕眨,慢慢浮起光:“真?的嗎?”

    “真?的,所以現在能好好睡覺了嗎?”春盡再次把她放好,這次拂雪沒往她身上黏。

    春盡抓了幾味瀉火的藥,防止拂雪肝火太旺一直不退燒,想了想又抓了點安神的,好讓她喝了踏踏實實地睡一覺,而不是一直黏著她要做那事。

    雖然她也很喜歡,但不能對病人太過火,更何況她也不是那么能克制自己的人,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

    就像那天,拂雪分明求饒了,她還……

    春盡伸手捂住臉,緋色爬上臉頰和耳朵,似乎在昭示她此刻的心情。

    藥煎好花了半個時辰,拂雪也眼巴巴地等了半個時辰,春盡端著藥進去,看到?她滿懷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騙她了。

    唉,怎么就這么喜歡跟她做呢,肌膚相貼就那么好嗎?

    春盡這話也在問?她自己,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默了。

    喂完藥后?,她掀被上床,任由拂雪抱著她親親蹭蹭,很快身上的衣服所剩無?幾。

    “姐姐,你好甜。”拂雪一邊摩挲春盡光潔的背,一邊把臉埋在她頸窩深嗅。

    春盡覺得可能是體?香,但她自己聞不到?,她轉頭尋摸到?拂雪的唇,撬開她的貝齒嘬咬,拂雪的身體?顫了兩下,愈發往她身上蹭。

    唇齒糾纏,氣息也交織在一起,春盡只覺得拂雪身上的溫度更高了。

    剛喝了藥應該好好休息才是,但這人明顯正處于興奮之中,就算她現在叫停也不會聽的。

    “姐姐,我可以喜歡你嗎?”

    春盡掐著她的腰,聲?音低。骸艾F在問?是不是太遲了點?”

    這種事都做過多?少回了,日久生情也該有感情了,怎么到?現在了還問??

    拂雪一點真?實感都沒有,她迫切地想要確認些?什么,不敢奢求春盡能喜歡自己,但想讓春盡允許自己喜歡她。

    姐姐,即使你什么都不記得了,但你是支撐我熬過那些?日子唯一的光,我真?的好喜歡你。

    拂雪抓著春盡的胳膊,可憐地看她:“回答我嘛,我想聽你親口說!

    她的眼里分明有害怕,是覺得自己會拒絕嗎?春盡的心輕微一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低頭吻住小狗的唇。

    “可以,我允許你喜歡我!

    拂雪當即眼眶發熱,她緊緊抱住春盡的腰,恨不得把自己嵌進對方身體?里。

    自從回來之后?她沒有一天能安心,現在那顆忐忑的心,終于落到?了它?該在的地方。

    心臟怦怦跳個不停,拂雪叼住春盡的舌尖,手從腰窩滑了下去。

    春盡悶哼一聲?,舌尖被咬破,泛起淡淡的血腥味,拂雪翻攪攫取,把所有氣息都納入口中吞掉,很快血腥味就淡去,只有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味道。

    吻到?最后?,連味道都變成了一樣的。

    銀絲牽連,拂雪睜開濕潤的眼睛,看著春盡的目光盡是欣喜,瞳仁清潤澄澈,不含一絲雜質。

    春盡這才想起她一直有一雙好看的眼睛,只不過那雙眼里總是有太多?別的東西,把好看得像寶石一般的眼瞳遮掩住了。

    告白成功,拂雪心里別提多?激動,但她想盡可能地留下美好回憶,便一直隱忍著,用最溫和的方式對待春盡。

    春盡心想大概是藥效發作了拂雪力不從心,便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讓她借著自己的力氣,不至于太累。

    拂雪湊近,問?:“姐姐你在干什么?”

    春盡有些?不好意思,她能跟孩子說自己有點不滿足嗎,當然不能。

    拂雪伸出舌頭舔她嘴上的泡泡,接著手腕突然快速轉動起來,春盡被突然的猛擊激得身子一顫,雙手緊抓拂雪滑到?腰上的衣服。

    “嫌我慢可以跟我說啊,姐姐怎么還自己動手,你這樣真?的好可愛!

    拂雪的聲?音有些?癲狂,春盡一看果?然她神情不對,剛想讓她不要這么沖動,嘴就被堵住。

    拂雪吮。舐她的唇瓣,吞吐廝磨,好像又把春盡當成一塊美味的肉骨頭了。

    春盡嘴上的泡被咬破,疼得直吸氣,但拂雪恍若未聞,還不停地在傷口處舔舐,加重了春盡的疼痛。

    春盡伸手推她,拂雪抓住她的手用受傷的眼神看她,春盡一下就心軟了。

    “別再咬我的嘴了,很痛!

    拂雪弱聲?弱氣地哦了一聲?,臉埋到?她胸前?哼哼唧唧,怎么看都像受了委屈的狗狗在求安慰。

    春盡摸摸她的腦袋,柔聲?說:“小雪乖,姐姐不是拒絕你,不難過了好不好?”

    拂雪探頭,小聲?說:“那你親親我!

    桃花眼因為仰視變得更圓,又明又亮像小狗似的,春盡哪能不答應?她俯身親上去,與此同時拂雪的撻。伐也更為猛烈。

    拂雪心口不一,嘴上說著可愛的話,做的事卻一點也不可愛,她緊抓著春盡的腰,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鮮明的印痕。

    床幔晃動,光線逐漸昏暗,春盡趴在床上喘。息,身子輕微顫。抖著,散發出情動的氣息。

    拂雪從后?面抱住她,噙住她的耳朵:“姐姐,還能繼續對吧?”

    春盡轉頭看她,恰好碰到?拂雪的唇,拂雪興奮地抱緊她,回給她一個炙熱的吻。

    “姐姐竟然主?動索吻,我好開心!

    春盡沒什么可說的,就算有也說不出來,就當是她在索吻吧。

    拂雪到?底喝了安神的藥,所以并沒有堅持多?久,一輪結束之后?,她趴在春盡身上,把玩著她的長發。

    “姐姐,我們得去沐浴才行。”

    春盡低聲?回答,再看她時她已經睡著了。

    等人睡熟之后?,春盡慢慢把她從身上挪下去,拿了濕帕子為她擦身,而后?便出去找范黎了。

    拂雪接連做出瘋狂的事,不可能就這么輕易過去,必須得想個對策才行——在御座上那位震怒之前?。

    范黎不僅不客氣還一點也不委屈自己,挑了一間最大最好的客房,春盡找到?他時他正在跟林顰互訴衷腸。

    一絲扣死米?你把老婆也帶來了?

    林顰看到?她一把推開范黎,幾步跑過來撲進她懷里,頃刻眼睛就紅了,讓她本就嬌柔的臉更為楚楚動人。

    “他們都不告訴我,我還以為你……”

    范黎走?過來將兩人分開,把自己的嬌妻攬進懷里,問?春盡:“有事?”

    看著他的態度,春盡不由想笑,看來木頭樁子也開竅了,這醋吃得也太明顯了。

    “拂雪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況且舅舅欠著拂雪母親天大的恩情,他不會對拂雪怎么樣的。”

    “那就好……舅舅?誰?”

    林顰接過話頭:“當今陛下是將軍的舅父,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

    春盡:我驚了,我又驚了。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接收的信息比過去二?十年加起來都多?,她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難道拂雪這么有恃無?恐,是因為有這層關系嗎?

    春盡看向范黎,問?他:“那你跟拂雪又是什么關系,不惜背上造反的罪名也要來保護她!

    “從族系來算,應該是表哥!

    太后?是拂雪外婆的親姐姐,而他母親又是太后?的女兒,這樣算下來是表哥沒錯。

    春盡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顰兒舟車勞頓,早些?歇息吧,咱們明日再聚!

    “姐姐!绷诛A拉住她的手,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咱們姐妹有什么不能說的。”春盡大氣道。

    林顰糾結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她們來了,還是讓她們自己跟你說吧!

    “誰?”春盡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趙清蓉跟金淺站在門口。

    金淺朝她點頭,道:“蓉兒想來湊熱鬧,我只能跟她一起來了,希望沒打擾到?你們!

    來都來了,她還能說不行嗎?春盡勾起笑:“安心住下吧,想住多?久就都行!

    金淺突然問?:“拂雪同意嗎?”

    春盡剛要回答,就聽到?一道不耐的聲?音:“不同意,不讓你們住,都給我滾出去!”

    拂雪跑到?春盡身邊,把自己塞到?春盡懷里,眉眼耷拉著,可委屈壞了。

    “為什么要讓她們來,我不想看到?她們!

    說完她又轉頭望向看向范黎,怒道:“還有你,你也滾!”

    她現在是無?差別攻擊,除了春盡看誰都不順眼。

    趙清蓉氣得要跟她理?論,被金淺拉住:“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不要沖動!

    春盡也哄自家的炸毛小狗,揉著她的掌心小聲?說:“我知道你討厭她們,可我已經答應她們了,你要是現在把她們趕出去,不是打我的臉嗎?”

    拂雪噘著嘴看她片刻,把臉埋進她肩窩:“那明天再把她們趕走?。”

    春盡笑著說好,她知道拂雪只是傲嬌,但心地不壞,而且她很好哄。

    就這樣事情圓滿解決,晚上躺在床上春盡突然想,現在這樣跟在將軍府有什么區別?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跟來團建似的。

    這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真?人劇本殺。

    拂雪轉身抱住她,在她臉上磨蹭:“怎么唉聲?嘆氣的,果?然你也覺得他們打擾了我們,我這就派人去殺了他們!

    春盡捏捏她的小鼻子,柔聲?道:“別動不動就把殺人這兩個字掛在嘴邊!

    “那應該說什么?”拂雪眼里翻涌著欲。色,“姐姐,要我~”

    話音未落,白如?脂玉的身軀就覆上來,手腳緊緊纏住了她。

    第27章

    燭火搖曳, 床紗輕動,兩道窈窕身軀重疊在一起,像纏繞的蛇一往難舍難分。

    四條纖長白皙的腿交錯放置, 有些分不清彼此?。

    拂雪伏在春盡懷中,完全靠對方的力量維持, 脆弱磨來磨去,又?讓她更為無力。

    快。愉像浪潮一樣襲來,兩個人都有些失神, 互相抱著對方抵御, 可?這樣也不能削弱分毫傳遍四肢百骸的麻。癢,當過電般的感?覺再次席卷全身, 兩道聲音一前一后響起,之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急促呼吸。

    拂雪戰。栗了許久才平息,她蛄蛹到春盡懷里,像只小貓般乖巧地窩著。

    春盡伸手摸她胯上?突出來的骨頭, 又?游移到背上?摩挲蝴蝶骨,只覺得?她瘦得?有點過分了。

    “這些日子是不是又?瘦了?”

    拂雪沒有回答, 抓著她的手往更低處去。

    春盡反握住她的手, 咬著她的耳朵說:“乖乖睡覺, 等身體好了再……”

    “唔……不……”拂雪打斷她的話,聲音細弱, “不這樣不會好的,姐姐不是也知道該怎么治療嗎?”

    春盡: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別瞎嗦啊。

    拂雪轉頭看她, 眼里的欲色似乎更濃了。

    “姐姐,不依著我?嗎?”

    聲音是刻意壓低的輕柔, 面容也因眼中泛著淚光而顯得?嬌弱,春盡哪能說個“不”字?

    自然是依著嬌貴的公主殿下,除此?之外她也沒有其他選擇。

    春盡掐著她的下巴親她,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親吮,廝磨流連了好久才頂開她的牙關。

    唇齒交纏,兩人都有些忍不住,餓狼一樣吮著對方的舌,嘬出“嘖嘖”水聲,將寂靜的房間染上?綺色。

    身上?溫度不斷攀升,不知是誰比較急切,焦躁的身子無意識地蹭動,腿腳也動來動去,很快揉成一堆的被子就踢到了地上?。

    拂雪身上?的蠶絲褻衣滑落,瑩白的肌膚在燭光下顯得?光滑柔軟,讓人想狠狠咬一口。

    在無邊的雪地上?,開出了兩朵紅梅,鮮紅欲滴誘人深嘗。

    春盡看著看著,忽然覺得?鼻子一熱,她下意識移開目光,抓著寬松的衣服扇了扇。

    今晚怎么這么熱?尤其是屋里的空氣,又?潮又?熱,蒸得?她心浮氣躁,莫名生出一種迫切感?。

    ——急切地想要……做點什么。

    拂雪用腿碰碰她,小聲問:“我?的身體很難看嗎?”

    “不、不是。”春盡下意識反駁。

    拂雪轉身面對她,抓著她的手覆上?柔軟,與她十指交握捻。揉,春盡還未有所反應,她自己?先顫著靠在了春盡肩上?。

    聲聲低。吟落進耳里,饒是春盡定力再好也忍不住,更何況這表演成分居多的引誘,自己?若是不上?鉤,小瘋狗說不定又?要哭唧唧。

    她掐住拂雪的細腰,親上?她緋紅的眼角,當下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全是技巧的聲音實在太難聽了。

    得?好好教?教?她,讓她改掉這個毛病才行?。

    春盡眸色微暗,揉著拂雪腰間的軟肉,留下吻痕般的紅莓,在拂雪哼唧著看她時,毫無預兆地噙住她的唇舌。

    剎那?間拂雪的聲音都被吞沒,只有細碎的音調溢出,她勾住春盡的脖子張嘴,以便她能更好地攫取。

    對她如?此?乖巧的舉動,春盡很是受用,她不斷地吸嘬那?條靈活的小舌,手反復掐。弄綿軟,直到拂雪逐漸沉溺,又?猝然將手鑿進,擊碎了她最后一絲理智。

    太過激。烈的愉悅讓拂雪有了抗拒,她躲避春盡的親吻,用虛軟無力的手推她,腿也抖得?厲害。

    她的雙腿勻稱修長,皮膚白凈光滑,是看一眼就忘不了程度,此?刻不受控地繃直,就能看到清晰的肌理,好似連蜷起來的腳趾都是好看的。

    春盡放開她的唇,抓著她纖細腳踝舉到面前,低頭親上?去。腳趾確實很好看,縮著就像一粒粒圓潤的珍珠,瑩潤漂亮。

    好奇心克制不住,春盡的唇游移到拂雪的腳背,啄了幾下之后終于對準一開始的目標。

    拂雪哪能想到她會這樣,連忙把腿往回抽,但春盡緊緊抓著她的小腿,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姐姐,不要這樣……”

    她的聲音帶上?了哭腔,不知道是沖擊太大還是別的。

    春盡咬著小珍珠,含混道:“怎么了,不喜歡?”

    拂雪把臉撇開,弱聲弱氣:“太臟了,不要!

    春盡聞言輕笑,嵌在脆弱上?的手翻轉,輕緩的動作立刻變得蠻橫,狂風驟雨般拍打敲擊,很快地面就被雨點洇。濕。

    拂雪哪還有余力想別的,仰著脖子下唇都快咬爛了,一只手抓著快速翻動的手腕,另一只手抓著床單揉成一團,后背弓起又?落下,看起來難。耐至極。

    春盡放開她的腿,按住她的肚子,聲音邪惡:“這是怎么了,小雪好像很難受?”

    拂雪悶哼一聲激出眼淚,雙眼迷離地看她,艷紅的嘴唇微張著,齒間露出一小截舌頭。

    “不……不要這樣……”

    她用顫抖的手去推春盡的手,反被抓著按到腰腹上?,并且往下壓了壓。

    “感?受到了嗎,小雪的肚子在動!

    拂雪哭著搖頭,求她:“姐姐,不要了,放過我?吧!

    春盡俯身在她嘴上?啄一下,唇角翹起:“說什么呢,不是才開始嗎?”

    拂雪還想說什么,春盡把她所有聲音都吞掉,讓她沒法再動搖自己?——她怕拂雪再哭求幾句,自己?會心軟。

    拂雪是個很好的獵人,她把自己?偽裝成獵物,等吃到嘴里才發?現?掉進了陷阱,但已經為時已晚,只能被她拿捏在手里,掌控一切。

    她太知道春盡的軟肋了,所以總是用一副可?憐的模樣面對她,像被雨淋濕的狗狗,用那?雙含著水霧的眼睛看一眼,就能把人的魂勾走。

    現?下她又?用同?樣的招數,想讓春盡放過她,可?分明是她先開始的,怎能一切都由她說了算?

    春盡不會讓她如?愿,她要讓這只又?菜又?愛玩的小狗得?到應有的懲罰。

    拂雪故技重施卻沒有奏效,她有些不安,像發?。情期的蛇一樣扭來扭去。春盡笑著把她箍在懷里,讓她承受自己?所給予的所有。

    “姐、姐姐……我?……唔!”

    春盡用力咬一下她的唇,一通不帶憐惜的翻攪之后,輕聲問:“寶寶剛才好像叫我?了,是覺得?還不夠嗎?”

    拂雪使勁搖頭,眼淚甩得?到處都是,但春盡視而不見,并且加重手上?力道,給了她想要的。

    拂雪的腿抖得?不成樣子,眼睛也不住往上?翻,在春盡考慮是否要收著點的時候,她陡然一聲驚呼,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般失去了支點。

    春盡感?覺手指被絞緊,有種溫暖的潮熱感?,等放松一些后她把手收回來,看到上?面裹著些白色的沫。

    春盡側目看去,果然跟她想的一樣,拂雪成了注滿奶油的小泡芙。

    雙眼迷蒙,臉頰緋紅,白嫩的肌膚泛著粉,像沾了露水的蜜桃一樣在枝頭輕顫,讓人牙齒發?癢。

    她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很好吃嗎?

    “小雪。”春盡喚她一聲。

    拂雪好半天才轉動眼珠,用清潤的瞳仁看她,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看來應該不知道,春盡想。也許連自己?是誰都忘卻了,徹底沉浸在欲。編制的牢籠里了。

    春盡看一眼皺巴巴的床單,把人抱起來換了個地方,拂雪就乖乖伏在她懷里,無比溫順。

    她身上?的溫度依然很高,不知道是高燒還沒退,還是情動以后的余韻,總之她把春盡當成降溫的工具,在她懷里拱來拱去。

    “姐姐,你身上?涼涼的好舒服!狈餮┍犙劭此,眼神還是不清明,但小臉上?帶著懵懂的笑,嘴唇紅潤微腫,漂亮得?不像話。

    春盡眼神暗了幾分,抓著她的手舉到頭頂,嘴唇落在她的頸項,噬咬她藕段般的脖頸,在本就印記駁雜的地方留下新鮮的吻痕,和交錯的齒印。

    拂雪仰著頭吸氣,聲音沙啞低沉,有種事。后的疲倦。

    春盡的吻炙熱又?猛烈,逐漸向下的時候,她放開了拂雪的手,拂雪以為自己?得?了喘息之機,但春盡用力咬上?紅梅,她的瞳孔倏然擴大,抱住了春盡的腦袋。

    春盡動彈不得?,悶聲問:“不喜歡嗎,讓我?放開?”

    拂雪還是抱著她不放,半晌才說:“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咬你還是不要放開?”春盡故意問。

    拂雪用力按一下她的腦袋,長腿圈住她的腰,說:“不要放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等春盡開口,她又?說:“快點~”

    聲音細弱嬌嫩,帶著一股子矯揉造作,春盡知道她又?開始裝了,于是齒間用力,聽到她難抑的哼嚀才滿意。

    春盡一再吮舐磨咬,手指刮過引起潔白胴。體陣陣戰。栗,才轉移了陣地。

    她想嘗嘗沾著奶油的那?邊,是不是跟想象中一樣好吃。

    “啊!嘶……”拂雪倒吸一口冷氣,聲音染上?了哭腔,嫣紅的皮膚在顫抖,呼吸也變得?斷斷續續,好像一口氣上?不來就會暈厥過去。

    對此?,春盡的解決方法是唇舌愈發?用力,將軟;踢M嘴里又?吐出來,反復碾磨撩撥,讓拂雪不能自已。

    拂雪眼前不斷閃過白光,腦袋空白一片,完全思考不了,她只知道自己?現?在很快樂。

    身體輕飄飄的,仿佛要往云朵里飛,視線搖晃不定,景物變來變去,讓她更加恍惚迷亂。

    為了有點實感?,拂雪伸手去抱春盡,卻只抓到一把空氣。

    “姐姐~”她委屈得?癟嘴,眼淚很快就漫出了眼眶。

    春盡看呆了,她做什么了就哭成這樣?要說欺負她的話,不是一直在欺負嗎,怎么突然就委屈上?了?

    “姐姐在呢,不哭昂。”春盡把手給她,另一處仍在急速攻伐。

    拂雪抓著她的手哭,聲音一再被擊得?零碎,只有些許不成調的音符發?出。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春盡心里的征服欲被滿。足,同?時又?想得?到更多,便用盡手段想讓她哭得?更凌亂。

    拂雪眼里的淚怎么都流不完似的,很快就哭濕了枕頭,她澄澈的瞳仁被洗得?發?亮,眼神卻失焦空洞,望進去什么都看不到。

    “姐姐,姐姐……!”

    尾音陡然拉長,她的神色徹底混亂,先是用力抓緊春盡,而后就如?同?全身力氣被抽走般,雙手滑落在身側,整個人不住地顫動。

    掌心盈滿濕。熱,嘴角也沾著晶瑩的水漬,春盡掀開眼皮,幽邃的眼里盡是狂熱和興奮。

    她難以自持地低頭親吻拂雪,與她一起共享屬于她的味道,尚未回神的小狗乖覺地張嘴,由她予取予求。

    拂雪身上?的體溫更高了,她感?覺腦袋暈乎乎的,可?還是想跟春盡緊緊貼在一起。

    春盡原本想放過她,懷里的小人兒故意蹭她,到處煽風點火。

    “小雪,你不累嗎?”

    “姐姐累了嗎,那?我?來?”

    這句話激的春盡熱血上?頭,直接把人抱到腿上?,二話不說就是一擊,拂雪差點神魂分離,雙手緊抓著她的肩膀,防止被顛下去。

    春盡附到她耳畔,咬著牙說:“寶寶,這可?是你自找的哦,待會兒哭得?再大聲我?都不會管的!

    說完叼住拂雪的耳垂,狠狠咬著不讓她出聲,拂雪所有的力氣都用來呼吸,分不出一點余暇考慮別的。

    春盡憋著一股勁,一言不發?埋頭苦干,很快就有細弱的哭聲傳進耳里,她恍若未聞,看都不看趴在肩頭的人一眼。

    拂雪實在受不住了,哭著祈求:“姐姐,我?錯了,不要再……”

    春盡扣著她的后腦勺封住她的唇,在軟彈的唇瓣上?研磨廝咬,用這種方式來堵住她所有的話語。

    拂雪眼淚洶涌,哭到失了聲,春盡將她眼角的淚水吮掉,揉搓她殷紅的唇,勾住那?截粉潤的小舌……

    “挑釁的時候就該想到了不是嗎?”春盡聲音沙啞,似是難以隱忍。

    拂雪小聲嗚咽著,聲音模糊不清,但迷離的眼神分明帶著哀求。

    春盡眸色晦暗,牽起唇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屈起腿把人往上?顛了一點。

    “乖,你可?以的!

    拂雪被一句隨口說的話哄好,抱著春盡的脖子把臉埋在她頸窩,如?春盡所說般堅持著。

    小狗乖巧地窩在她身上?,連哭聲都是輕的,春盡覺得?心臟發?熱,蹭著她的側臉安撫她,手腕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一聲尖細的低呼過后,懷中的小狗成了一灘水,軟軟地趴在她身上?,呼出的氣息灼熱異常。

    春盡僅是聽到她的呼吸聲,就覺得?心臟充盈了起來,她一手托著拂雪的腰,一只手穿過她的膝彎,抱小孩似的把她抱起來,邁著長腿下了床。

    站在床前回身,偌大的床一塌糊涂,沒有一處干燥的地方。春盡垂眸看一眼趴在肩上?的小狗,眼里漾開淡淡的笑意。

    高燒再加上?春盡不停地撻伐,拂雪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不知道春盡要把她帶到哪去,但只要是跟她一起,無論?去哪都行?。

    就算春盡現?在給她一把匕首,跟她說要殉情,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把利刃插進胸口。

    春盡抱著人去了浴室,兩人都是一身汗,皮膚都被汗水黏連在一起了。進到熱水里,拂雪舒服地哼唧一聲,自覺地趴在春盡胸。前。

    春盡含笑看去,發?現?拂雪唇角也帶著弧度。

    “小雨,什么事這么開心?”她捏捏拂雪小鼻子,笑著問。

    拂雪睫毛翕動兩下,最終還是沒睜開眼睛,“你說可?以喜歡你……以后我?可?以喜歡你了!

    春盡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后眼里笑意更濃,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拂雪的唇瓣被她蹂。躪得?紅艷,像盛開的桃花一樣,還散發?著好聞的氣息,只親一下自是不滿足的,春盡親親蹭蹭,恨不得?把她當成一顆爛熟的桃子吞了。

    拂雪早陷入沉睡了,春盡咬她的時候她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只有當春盡放開她去取帕巾的時候才緊張起來。

    “姐姐,不許離開我?。”她一把抱住春盡的腰,往她身上?蹭去。

    春盡看著她狗狗式撒嬌,無奈一笑,重新把她抱到懷里,讓她靠著自己?舒服地睡。

    把嬌氣的小哭包整理好,春盡把頭發?擦到半干,也上?了床。雖然事情一件都沒解決,但就是有種謎一般的自信,覺得?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明天還是得?找范黎商量個對策出來,不然將軍府這群人就被一網打盡了。

    春盡也想不通她們怎么都跑來了,人是群體性動物沒錯,但也沒必要到哪都黏在一起吧,難不成她身上?有什么魔力?

    正這樣想著,拂雪突然皺起鼻子聞聞,然后張嘴咬住她的肩膀,小奶狗似的磨磨牙。

    春盡失笑,拍拍她的背,自己?也閉上?眼睛睡去。

    算了,今晚先安心地睡吧,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解決之法的。

    翌日,春盡醒來時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被窩里尚有余溫,想來應該剛走不久。

    春盡坐起來伸個懶腰,門忽然被敲響。

    “姐姐,你起了嗎?拂雪跟清蓉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吧!”林顰聲音焦急。

    春盡心里一驚,連忙下床穿衣,火急火燎地跟林顰前往案發?地點。

    據她所知趙清蓉一點武功都不會,可?別把金淺的心頭肉打死了,怎么說她都欠著金淺的人情呢,別恩情沒還又?結仇。

    急急忙忙跑到前院,面前的場景看得?春盡一愣,這兩個毫無形象、互相抓著對方頭發?扭打在一起的女人是誰?

    范黎在一旁作壁上?觀,金淺也不知道該拉誰,見春盡來了,無奈地跟她對視一眼。

    “別打了,你們還是小孩子嗎?”

    兩人打得?起勁,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

    略一沉思,春盡用機車腔說:“住手,你們不要再打了啦,這樣是打不死人的。”

    眾人皆是虎軀一震,就連廝打的兩人也停了動作,眼神怪異地看她一眼,自發?停了手。

    趙清蓉頭發?亂成雞窩,臉上?沾滿了土,拂雪也沒好到哪去,嘴角甚至破了皮。

    拂雪幾步跑到春盡面前,委屈得?快要哭出來,“姐姐,好痛~”

    趙清蓉見狀,氣得?又?要跟她決一死戰,被金淺攔腰抱住。

    “放開我?,看我?打死這個死綠茶!”

    春盡朝金淺使個眼色,金淺直接把人抱走了,趙清蓉胡亂掙扎也不影響她把人扛跑,看來臂力相當了得?。

    見春盡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拂雪捧著她的臉說:“痛痛~”

    春盡看著她一臉土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完全就是小孩子嘛,怎么會用這么原始的方式打架,而且還沒打過。

    現?在在她面前的不是瘋批小狗,而是潦草小狗。

    春盡把她臉上?的土擦掉,道:“你看,要是聽我?的好好喝藥休息,不就打過了嗎?”

    “打過了你不會生氣嗎,她們對你來說是重要的人。”拂雪低下頭去,有些失落。

    春季心頭一悸,撫上?她唇角的破口:“你也是我?重要的人,下次可?以不用這么老實地挨打!

    拂雪抬頭看她,眼睛亮晶晶的:“那?我?可?以把她殺掉嗎?”

    春盡:……

    吃虧是福,挨點打也沒什么。

    春盡把人帶回去,替她洗臉擦藥,吃完飯后又?煮了一碗藥,拂雪鬧著不喝,春盡只得?用嘴喂她,跟她同?甘共苦。

    躺在床上?,拂雪拉著她的手說:“姐姐,我?現?在好幸福啊,我?好怕這是一個夢,醒來之后又?只剩我?一個人了。”

    “不會的,就算你會夢到我?,難道也會夢到清蓉她們嗎?”

    “……”拂雪沉默片刻,說,“不會,我?討厭她們!

    “那?不就結了,乖乖睡覺,等身體養好就不會打輸了!

    拂雪嗯了一聲,緩緩閉上?眼睛。

    春盡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心里的悸動好像在說明些什么,她怔怔地坐在床前,手撫上?躁動的心。

    沉悶的心跳聲似乎要穿破胸膛,她伸手捂住臉,耳尖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淪陷了啊春盡,這下要被小狗吃得?死死的了。

    轉眼范黎等人已經住了快半月,圍在崔府外的士兵退到城外十里,副將每天往返監測情況,范黎美人在懷每日花前月下,過得?比在京城還滋潤。

    說要去江南的兩人也沒去,趙清蓉每日跟拂雪斗嘴打架,時常弄得?灰頭土臉,但拂雪肉眼可?見得?比以前活潑了。

    之前她動不動總說“殺了她們”,現?在成了“把她們趕走”,經常掛在嘴邊的打打殺殺沒了。

    就在春盡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平靜美好時,一個不速之客悄然而至。

    院門拉開,看到面前不怒自威的人,她的腦子再次死機,F?在藏起來還來得?及嗎?欺君之罪會被殺頭嗎?

    第28章

    隱患未解決, 春盡總是?惴惴不安,覺都?少了。相比之下,其他人就淡定很?多, 范黎跟林顰每日蜜里調油,金淺也?時常把跟拂雪嗆聲的趙清蓉抱回去, 第?二天晌午還不見出來。

    拂雪的燒退了之后精神好?了許多,春盡又抓了些補藥,盯著她的一日三餐, 半月過去多少長了點?肉。

    春盡有些心理安慰, 但?焦慮的事情也?不少,這天她又天不亮就醒了, 為了不打?擾到拂雪,她披衣起床去院子里轉了一圈,走到大門口時聽到了敲門聲。

    天泛魚肚白,熹微晨光從天際漫開, 驅散了先前的昏暗,春盡估摸著現在也?就早晨六七點?的樣子, 誰會在這個時候上門?

    走到門口, 她問:“誰啊?”

    門口的人不說話, 春盡又說:“到底是?誰啊,不說話就走了!

    “我來找范黎!

    門縫里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 聽起來大概是?個中年男人。

    春盡耳朵比較靈敏,聽過幾次的聲音總會留點?印象,雖然只有幾個字,她還是?從中聽出了熟悉的感覺。

    難不成是?范黎的舊識嗎?她略一沉思, 打?開了門。

    面前的人穿著一襲青衫,頭發用白玉簪束起, 看起來十分利落,最重要的是?他那張臉,看得春盡兩眼一黑。

    還是?睡得太少了,不然怎么會出現幻覺?那位國事繁忙日理萬機,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

    她后退兩步揉揉眼睛,發現面前的人還在,還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原來夫人使了一招金蟬脫殼之計。”

    春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總之不會太好?,舌頭打?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如果之前都?是?小?打?小?鬧的話,那現在是?真的怕了。

    這一屋子人集齊了造反和欺君,都?是?足以誅九族的大罪,一旦這位皺一下眉頭,那基本全軍覆沒。

    春盡強行扯出一個微笑,恭敬道:“民女不知陛下大駕光臨,未曾出門迎接,還請陛下恕罪!

    薛行一笑:“無妨,不知者無罪。但?夫人不打?算讓我進去?”

    “請請請,陛下請進!”春盡連忙側身,弓腰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薛行一撩袍角跨進門檻,春盡趁機到處看看,確認他只帶了兩個隨從之后,才稍微放心了點?。

    她落后薛行一步,把他往正廳領,一人從拐角出來,揉著眼睛道:“姐姐,你?怎么又亂跑,我睡醒看不到你?……”

    拂雪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止住話頭,因為她看到春盡在瘋狂朝她使眼色。

    春盡:姑奶奶求你?別說了,我都?快嚇死?了。

    薛行看春盡一眼,表情莫測地說:“看來范夫人跟拂雪相處得很?好?啊!

    “還可以,呵呵呵!贝罕M緊張地咽口唾沫。

    “看來她很?依賴你?!毖π械恼Z氣帶了一絲不可琢磨的意味,“范夫人眼睛不舒服?”

    春盡眨了眨快抽筋的眼睛,回道:“沒,挺、挺好?的。”

    要不是?怕拂雪嘴快說出什么,她也?不至于這么拼命,眼珠子都?快回不到原位了。

    拂雪走過來,看到薛行有些驚訝,“您怎么來了?”

    “聽起來你?好?像不歡迎我!泵鎸Ψ餮π心樕系谋砬檎鎸嵙诵拖駬荛_了籠罩其上的云霧。

    春盡以為拂雪肯定會反駁,沒想到拂雪竟然說:“您猜得真對。”

    春盡悄悄擦了擦汗,默默離兩人遠了些。汗流浹背了老?妹兒,我的命不是?命嗎?

    好?在薛行并不生氣,他盯著拂雪看了半晌,忽然嘆了口氣。

    “這跋扈的性子也?不知隨了誰。”

    他自顧自地往前走去,拂雪落后一步抓住春盡的手,在春盡掙扎的時候撓撓她的掌心,手上力道卻重的不由她掙脫。

    為了不搞出動靜被?薛行發現,春盡只得由她牽著。

    走了幾步,拂雪說:“也?許隨了我母親!

    薛行的腳步猛地一頓,似是?陷入了某種?沉思,春盡被?他的動作?嚇得又是?一身汗,拂雪摩挲著她的手背,意識她沒事。

    站了許久薛行才繼續抬步,道:“你?母親知書達理,不像你?這般驕縱,若她還在……”

    剩下的話留于齒間,但?說的人和聽的人似乎都?明白。春盡一知半解,卻從他變得滄桑的聲音里窺到了些什么。

    下人早就去請范黎了,薛行坐下沒多久他就來了,進來就“啪”的一聲跪下,請求責罰。

    薛行端起茶杯放到嘴邊,也?不知道喝沒喝,他極淡地看著范黎,很?快氤氳的熱氣遮住了他的眸色。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即便是仗著母親的舊情任性的拂雪,此刻也?不免噤了聲,畢竟他們面前的是一怒便可流血千里的帝王。

    薛行是?個好?皇帝,他勵精圖治知人善用,因為范黎有才能所以重用他,也?不猜忌他會功高蓋主,但?他的心性也?是?最難猜的,此番范黎擅自調兵前往東武城,難保不會觸碰他的逆鱗。

    所有人屏息以待,外面等候的林顰都?快急哭了,金淺拍著她的背安慰她,但?其實她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直到茶里的熱氣散盡,薛行才沉聲道:“你?說說朕該以何種?罪名責罰你?。”

    “臣沒有請示陛下擅自調動大軍,罪該萬死?。”

    “你是該死!”薛行忽然提高聲音,嚇得在場所有人都?一激靈,林顰甚至直接哭了。

    那盞茶薛行一口都?沒喝,全部灑在了地上,茶杯砸在范黎的額頭上,很?快就有鮮血流下來。

    他面不改色,回道:“陛下喜怒,臣愿意以死謝罪!

    林顰聽了差點?暈過去,若不是?金淺和趙清蓉攬著,就沖進去為范黎求情了。

    春盡看著一臉怒容的薛行,只覺得后背發涼,果然伴君如伴虎,腦袋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落地,可看薛行的樣子,他好?像并不打?算殺了范黎,否則就不會微服私訪,而是?直接下旨處死?了。

    拂雪顯然也?知道這點?,所以最沉得住氣。

    “以死?謝罪?你?犯的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你?一個人死?了就行了嗎?”

    范黎終于急了,“一人做事一人當,都?是?臣一人之過,與我范氏族人無關!”

    “你?拿著虎符私自調動軍隊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你?的族人?朕這半月快被?言官煩死?了,參你?的折子一車一車地往朕這里送,他們恨不得生啖你?肉,你?讓朕怎么幫你??!”

    范黎氣勢弱下去,趴在地上小?聲:“舅舅,我錯了!

    薛行冷哼一聲,道:“現在認錯?晚了!即便你?是?朕的親外甥,朕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可誅九族的話,您也?包括在內啊……”范黎小?聲蛐蛐。

    薛行聽到臉色鐵青,抓起茶壺扔過去,這次范黎沒有乖乖守著,而是?略微側身,茶壺擦著她的面頰飛過,掉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你?還敢躲!”

    范黎:“是?您準頭不行!

    看他們還能這樣斗嘴,春盡懸著的心落了回去,看來是?雷聲大雨點?小?,薛行也?不忍心殺掉范黎,應是?小?懲大誡就過去了。

    那自己呢?是?不是?也?能一筆帶過?

    似是?知曉她心中所想,薛行轉頭看她,銳利的眼神看得春盡悚然,趕緊低下頭去。

    “你?也?過來跪下。”

    春盡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正要過去跪下被?拂雪按住。

    拂雪自己走過去,跟范黎跪到一起,薛行眉頭緊緊皺起,看起來頗為頭疼。

    “你?也?是?,朕差人來傳旨,你?不僅抗旨還把太監殺了,膽大包天!”

    拂雪沉默著,沒有辯解的打?算。

    “朕只是?給盯著你?的那些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一個交代,你?假意應允不就行了,何至于到殺人這一步!

    拂雪抬頭看她,淡聲問:“兵權我會交還給您的,但?我絕不嫁人!

    薛行怔了一下,眼睛一轉就想明白了,他的眼里閃過一絲冷厲,手指在桌上輕敲。

    “是?皇后要為你?賜婚?”

    “李公公說您也?同意了。”

    薛行神色僵了一下,道:“女大當嫁,你?也?該到嫁人的年紀了!

    “我不嫁人!狈餮┲貜鸵槐椋凵駡远。

    薛行扶額,此刻的他不是?九五之尊,而是?被?家中孩子氣到的長輩,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好?一會兒,才無奈嘆氣。

    “罷了,朕也?不逼你?,不過朕要勸你?一句,莫要一廂情愿!

    拂雪臉色倏變,垂在袖中的手在猛然握住,指尖嵌進了掌心,她良久未曾說話,垂著眼眸情緒不明。

    薛行緩緩起身,對春盡道:“替朕準備一間客房,朕乏了。”準確地說應該是?被?孩子氣得不輕,提不起精神來了。

    春盡連忙應是?,跑去準備了。

    薛行緩緩往外走,經過范黎身邊時,沒好?氣地說:“過兩日隨朕一同回京,別逍遙日子過的不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了!

    范黎跪伏在他腳邊:“是?,陛下。”

    薛行又看一眼拂雪,見她臉色依舊不佳,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許是?他來了,看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便讓她們自己折騰去吧。

    薛行一離開,林顰就跑進去抱住范黎,哭得梨花帶雨,這短短的一刻鐘,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差點?驚懼而死?。

    幸好?將軍沒事,幸好?其他人也?沒事。

    林顰看一眼身側的拂雪,把她從地上扶起來,拂雪有些心不在焉,陰著臉走了。

    拂雪把最好?的房間收拾出來給薛行,范黎被?趕去別的院子,他自然是?不敢言語的。

    又準備了豐盛的飯菜,伺候薛行用過早膳之后,春盡才退下?傻煤?好?表現,否則對方一句話就能讓她身首分離。

    范黎是?那位的親外甥,拂雪跟他既沾親帶故又有母親的這層原因,只有她一個人無依無靠。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拼媽啊,春盡擦擦臉上的汗。

    回到房間拂雪不在,春盡還以為他跟范黎有話要說就沒多想,拿著衣服去了浴室。

    這一早上流的汗可比這一年都?多,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而且小?狗剛剛被?訓了一頓,待會兒少不了要抱著她尋找安慰,可不能有汗味。

    春盡驀然一怔,臉頰浮上緋霞,唇角卻勾出了笑意。之前哪會想到,有朝一日竟會連這種?都?考慮到拂雪,看來還真是?淪陷得很?深啊。

    脫掉衣服跨進池子里,熱水從毛孔鉆進來,讓她身心舒展,緊繃的肌肉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這幾天得盡力把那位哄高興了,不然再來這么一遭真的頂不住。

    趴在池邊有些昏昏欲睡,沒發現有人進來,直到人就站在身后,春盡才警覺地轉頭望去。

    拂雪站在池邊看她,背著光看不清臉上情緒,熱氣繚繞在她腳邊,讓她看起來有些虛幻。

    “小?雪?”春盡喚她一聲。

    拂雪半天才動了一下,臉一半隱沒在黑暗里,一半被?光線照得刺眼,神情看起來很?是?陰郁。

    見她這樣春盡暗道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瞬拂雪就穿著衣服走進了浴池。

    打?濕的裙擺阻礙了她的腳步,但?她還是?執拗地往春盡面前走,那雙桃花眼里似乎蓄積著一場風暴,讓她整個人散發著沉冷的氣息。

    “小?雪,怎么了嗎?”

    春盡話音剛落,拂雪就一步跨到她面前,捏著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這是?一個毫無感情的吻,除了野蠻撕咬的疼痛,春盡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伸手推開拂雪,皺著眉問:“到底怎么了,有事就跟我說啊!

    她用手背擦一下唇,手背上多了幾道細小?的血痕,唇瓣也?泛著疼,不知道被?咬破了多少處。

    拂雪垂眸看她,視線從臉上往下,停留在水下的某個位置。

    “姐姐,你?的腳踝好?了對吧?”

    “嗯,怎么了?”

    拂雪屈膝跪下,從水底抓住她的小?腿,再次傾身將她壓在池邊,吻落在她的臉上和頸側。

    “還是?重新?把鏈子拴上吧,不然你?跑了怎么辦?”

    春盡:“……”

    這話她實在沒法接,說了多少遍會陪在她身邊,硬是?不信,嘴巴都?磨出繭子來了。

    最近不都?挺乖的嘛,怎么又變成這樣了?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刺激到了?

    拂雪吮。咬她的脖子、肩膀、鎖骨,但?凡能看得見的地方都?不放過,很?快春盡白皙的肌膚上多了一串吻痕。

    這些日子為了讓她恢復,春盡一直克制著親密,好?幾晚只是?相擁而眠,沒想到拂雪恢復精力的第?一件事是?欺負她。

    “嘩啦”一聲,春盡的腿被?拉出水面,春盡沒防住往后倒去,恰好?落入拂雪的懷抱。

    “姐姐的腿真好?看!

    拂雪囈語般夸贊一句,手從小?腿撫下去,抓在最細的部位,大拇指揉搓上面的疤痕。

    “留疤了,都?是?我的錯。”

    她嘴上這么說,卻沒有絲毫收斂,沉郁的眼里逐漸露出興奮。

    看著她發癲的樣子,春盡有點?心累,她不知道怎么樣拂雪才會有安全感,明明該做的都?做了,她也?一直在安撫她的情緒。

    拂雪俯身,吻落在她光滑纖直的腿上,從膝蓋一路游移,但?最后停留在腳踝的傷疤處。

    “下次得換一條腿了!

    動作?虔誠的猶如忠實的信徒,說出來的話卻讓春盡一愣,熱氣噴灑在皮膚上有點?癢,春盡沒忍住踢了她一腳。

    拂雪被?蹬得坐到水里,水花四濺,將她淋成落湯雞,她的臉色變了變,目光更為幽暗。

    春盡并不躲避她的視線,用同樣的神色看她,踢這一腳雖然大半是?條件反射,但?她還是?希望她能清醒一點?。

    怎么能動不動就想把人關起來呢,有什么事就不能心平氣和地說嗎?

    拂雪再次抓住她的腿,膝行著爬到她面前,小?狗般仰頭看她。

    “姐姐答應過我的,要永遠跟我在一起!

    她欺身吻在春盡的肚子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印痕,之后她滿意地看著自己留下的痕跡,唇落在更為炙熱的地方。

    春盡嚇得腿一顫,連忙去推她的腦袋,哪知她死?命梗著脖子,就是?不讓。

    “你?先起來,我們換個地方,嗆著了怎么辦?”

    拂雪的腦袋完全在水下面,無法想象她是?怎么憋氣的,竟還能牽動唇舌嘬磨吮舐。

    池水很?熱,拂雪的舌頭比水更熱,她在那脆弱處不斷廝磨,反復吞吃勾纏,水聲都?變得激蕩起來。

    春盡身上的力氣被?抽走了大半,身子不由往池子里滑,好?幾次她都?想摁著拂雪的腦袋貼得更緊,意識到她在水下之后,硬生生忍住了。

    腳背繃直,雙腿打?顫,春盡在滑入水中的最后一刻,揪著拂雪的頭發把她撈了出來。

    拂雪臉憋得通紅,眼底的狂熱卻不減,她一只手撐在池邊,低頭看著只有一個腦袋在水外的春盡。

    “我做得好?嗎姐姐?”

    春盡喘著粗氣,低聲回她:“好?!

    拂雪眉眼彎彎,漆黑的瞳仁深埋著瘋狂,她再次俯首親吻春盡,愈漸激烈的吻沒了控制,春盡的臉被?壓到水下,口鼻涌進一大股水,差點?窒息。

    拂雪后知后覺地把人抱起來,看到春盡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先哭了。

    “對不對姐姐,我沒想到會這樣,你?會原諒我的對嗎?”

    她耷拉著眉眼,漂亮的眼睛里盈滿了淚水,臉上還有水往下滴,完美契合被?雨淋濕的狗狗,春盡哪能不心軟?

    但?她不打?算輕易放過,否則這瘋小?狗不會長記性。

    “如果我說不呢?”

    以往的計謀并不奏效,拂雪眼睛不眨地盯著春盡,忽然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看來那老?頭說得沒錯,我果然是?一廂情愿。”

    春盡腦中冒出一個問號,不等她開口,拂雪就狠狠揉上了她的唇,她纖長的手指在破了的地方戳揉,弄得春盡疼得吸氣。

    “可你?說過會一輩子陪在我身邊,不能反悔哦!

    說完她突然咬住春盡的脖子,舌尖在跳動的脈搏上探,手也?順著溫熱的水滑進。

    春盡嗚咽一聲,想掙脫她的鉗制,卻怎么都?使不上力。她越是?掙扎拂雪就越是?用力,平靜的水面蕩開漣漪,波紋越來越大……

    拂雪埋首于她頸間,聲音沙啞:“你?會跟他們一起回去嗎?”

    回去?回哪?春盡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狠狠一擊,水聲提高了好?幾倍,好?似平靜的海面陡然掀起了浪濤。

    拂雪不管不顧地加快轉動,讓春盡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緊緊抓著她濕透的衣服,往她懷里蹭。

    纖薄的后背弓起,蝴蝶骨更加突出,像一只隨時會飛走的蝴蝶,拂雪用力箍著她的腰,生怕她眨眼就不見了。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她雙目赤紅,狀若癲狂,“我絕對不會放你?走的,絕對不會!”

    盡管如此,手上力度卻一點?沒減。

    不停地顛簸,再加上不絕于耳的水聲,春盡有種?自己在海上航行的錯覺,只是?現在被?疾風驟雨裹挾,失了前行的方向,只能在一望無際的海面打?轉。

    最后時刻,她抓破了拂雪的衣袖。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薄,再加上被?水浸濕,春盡驟然被?送上巔峰,毫無預兆下便用了些力。

    拂雪看著自己破了個口子的衣服,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原來姐姐想讓我也?同你?一樣啊,怎么不早說?”

    她說著三兩下除掉自己的衣服,與春盡坦誠相待。

    滅頂的愉。悅從那處散開,傳遍四肢百骸,讓春盡頭皮發麻渾身戰。栗,大腦一片空白。

    眼前的人好?像在說話,但?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很?快她就看到了一副絕美胴體,那人整個覆上來將她圈進懷里,柔軟擠壓在一起。

    拂雪見她眼神逐漸清明,咬著她的耳朵說:“我們繼續吧,先前沒做到的事現在該兌現了!

    春盡還沒來得及問她是?什么事,就被?一把推到了池邊,為了防止滑倒她趕緊用雙手撐住浴池邊緣。

    拂雪從后面抱住她,手穿過她的腰肢,讓她站起來弓身,隨即吻從后頸蜿蜒而下……

    春盡止不住地發顫,雙腿有些支撐不住,就在快要跪下去時,拂雪揚起手狠狠一巴掌,她滑嫩豐潤的臀。瓣上立即出現五個清晰的指印。

    “站好?。我這么賣力地伺候你?,你?連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嗎?”

    春盡羞恥地落下淚來,她抖著聲音問:“到底是?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嗎?”

    拂雪停下看她,舌尖上還掛著晶瑩。

    “自然是?,把姐姐變成沒我不行的身體這件事啊。”

    第29章

    “好累, 不要了。”

    春盡趴在浴池邊緣,臉上水盈盈的,不知?道是蒸騰的水汽還是汗。

    她已?經維持這個樣子兩刻鐘了, 雙手酸軟到沒有知?覺,如果不是腰被緊抓著, 早就支撐不住掉進?浴池里了。

    對她疲倦無力的話?語,拂雪恍若未聞,甚至還因?沙啞好聽的聲?音而更加興奮。

    她抬眼看著春盡腰側淡去的指印, 眼中幽光閃過?, 唇齒更為用力地磨。,整張臉幾乎都覆上去了。

    香甜的氣息逸散, 舌尖勾著轉圈廝。磨,換來?身前人的不斷迷失和顫抖。

    察覺她的腿在往水里滑,拂雪揚起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白凈豐盈的肌膚上浮現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跟之?前的交錯在一起,看起來?很是旖旎。

    春盡的意識已?經很恍惚了, 但?聽到清脆的巴掌聲?還是猛地清醒過?來?, 緋紅的臉頰上布滿水痕, 轉頭用羞憤的眼神看拂雪。

    拂雪心?頭微動,抬手又是一巴掌, 當春盡臉上恥意加深,用哭得紅彤彤的眼睛瞪著她,她只覺得心?臟跳動得很快,一股躁。意傳來?。

    “咚咚咚”, 每一身都撞擊著胸膛,仿佛要沖破血肉鉆出來?。

    “姐姐怎么這么看著人家, 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她斂了斂眉眼,臉上的緋色卻不是因?為害羞。

    即便春盡的視線被淚水遮掩,還是看到了她無法抑制的狂熱,心?里“咯噔”一下,她下意識就想逃。

    還沒爬出浴池,就被抓著腳踝拉了回去,后背貼上溫涼的胸膛,心?跳聲?無比清晰。

    “姐姐要去哪里?”拂雪磨蹭著她的耳朵,聲?音很低,“要丟下我逃跑嗎,真是讓人傷心?!

    她掐著春盡的脖頸,把她的臉掰過?去卻不親吻,而是欣賞她紅著眼睛哭泣的樣子,許久才吮掉她的眼淚,手也撫上纖白的脖頸,在柔滑的肌膚上摩挲。

    “明明是姐姐想拋棄我,怎么卻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她咬住春盡的臉蛋,使勁吸她臉上的肉,手也……

    春盡嗚咽一聲?,眼淚又多了些,咬著她的臉蛋不放,接住流下來?的淚珠納進?嘴里品嘗。

    偌大?的浴池霧氣氤氳,兩人擠在角落里,細長的雙腿沒在水里,被池水晃得交錯重合,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拂雪手腕翻動越來?越快,情緒也越來?越激烈,她完全陷入了癲狂,齒間力道越來?越重,差點從春盡的臉上咬下一塊肉來?。

    春盡痛的吸氣,她視若無睹,好看的桃花眼低垂變得狹長,濃密纖長的睫毛遮住大?半情緒,讓她看起來?沒有那么瘋,可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的眼底燃燒著欲,且有失控之?勢。

    “拂雪,稍微……唔!”

    一擊之?后,拂雪放開她的臉,唇移到她的嘴邊,癡迷依戀的蹭了蹭。

    “什么?”她故意這樣問。

    春盡急促喘息,好不容易等氣喘勻,嘴剛張開拂雪就讓她語不成調。

    “還不夠是嗎?知?道了!

    拂雪說?完噙住她的唇,溫柔地親。吮舔舐,跟另一處的狠戾截然不同。

    春盡雙腿軟得抖個不停,只能依靠拂雪的力量才能勉強站立,雙手酸痛到沒了知?覺,在水聲?突然激蕩時,胳膊一松直接往前栽去。

    拂雪及時扣住她的腰,這才不至于?讓她磕到池沿上。洶涌的水流差點將她淹沒,春盡能清晰地感受到某種東西離去,意識到是什么之?后,她咬著下唇轉頭看向拂雪,頰上緋紅更深,甚至漫出了血色。

    想從拂雪手里掙脫出來?,卻沒有一點力氣,這個站勢讓她不敢亂動,直到恢復了些氣力,才輕微地掙扎一下。

    春盡不敢太過?強勢,怕拂雪以為她在抗拒會變得更瘋。

    果然,察覺到她的動作之?后,拂雪攬在她腰上的手更用力,像個變態一樣輕舔她臉頰上發青的齒印。

    “看來?還是得把姐姐綁起來?,這樣你就跑不了了。”

    這話?一說?更像變態了,而且還是那種陰暗爬行的變態,春盡暗自?嘆了口氣,轉頭看她。

    “你先把我放下來?好不好,我哪兒都不會去的!

    拂雪舔她的唇瓣,含混地說?:“真的嗎?”

    “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春盡反手勾住她的脖子,張嘴咬住她的唇舌。

    隨著親吻的深入,拂雪的呼吸變粗了很多,她沒有閉眼,垂著眼皮盯著春盡,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姐姐的睫毛好長,鼻子也小巧可愛,臉上的絨毛粉粉的,肯定很好吸。

    要是這雙眼睛只看著我就好了。

    還是把她關起來?吧,讓她只為自?己?而存在,在只有她們?兩個人的地方,做盡親密的事,只要姐姐想要,就算腹。上死她也甘之?如飴。

    春盡的本意是安撫她的情緒,但?好像適得其反了,她想在拂雪更加興奮之?前結束,可拂雪似乎并不想,按著她的后腦勺翻攪,把她所有的空氣都掠奪完。

    春盡又回到了頭腦發懵的狀態,她的身上凝著水珠,不時掉進?水里隱沒,微微泛粉的肌膚如雨后的桃花般嬌艷。

    炙熱綿長的親吻終于結束,春盡的視線有些迷離,她搖晃著靠在拂雪懷里,被她抱起來?放到腿上坐下。

    面對面之?后一切都無處遁形,拂雪的注意力被搖搖欲墜的露水吸引,在它快要掉落之?前,及時用嘴唇接住。

    “……嗬額!”春盡驚得低呼,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抱住了拂雪的脖子。

    拂雪掀開眼皮看她,漆黑的瞳仁亮了一下之?后黯淡,變得無比幽邃,仿佛在隱藏什么。

    這處早開到荼靡的艷色,現下被溫暖包圍,輕微的刺痛傳開,整個后抖似被擊了一下,讓春盡無所適從。

    之?前不是沒有過?,但?總覺得這次跟以往不一樣,春盡不自?覺仰起脖子,白凈纖長的頸項像出水的白天鵝一樣,高貴優雅不可褻。瀆。

    只可遠觀的花此刻就在眼前,拂雪的眼睛肉眼可見地紅了,她抓著春盡的細腰垂首吻她,纖薄的肌膚上透出緋色,有種誘人的綺靡。

    水氣氤氳,漂浮而上模糊了春盡的面容,拂雪靠在她懷里,透過?繚繞的霧氣看她,覺得她美得虛幻飄渺,好像隨時都會從眼前消失。

    “姐姐,你再說?一次不會離開我。”

    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激動,不僅心?跳聲?大?到震動她的耳朵,連呼出的氣息也炙熱灼人,春盡感覺心?口被燙了一下,接著大?片皮膚開始發麻發癢。

    “我不會離開你的,所以停下吧。嗯?”

    她用鼻子哼出尾音,帶著一點沙啞和繾綣,誘人得不像話?,拂雪聽了眸色更為幽暗,環在春盡腰際的手自?脊骨末端而下。

    許是之?前一直在纏綿,脆弱軟得一塌糊涂,撩撥時竟響起了水聲?。聲?音不是很大?,但?在寂靜的空間里卻格外明晰,拂雪明顯呼吸一滯,春盡都不敢看她的眼神瘋狂到了何種地步。

    拂雪親親蹭蹭,埋首于?她頸間,意味不明地說?:“好軟啊姐姐,我好喜歡!

    春盡哪能聽不出她的意有所指?但?她不去深想,也不搭腔。

    拂雪咬一下她的脖子,嗓音微。骸霸趺床徽f?話?,姐姐討厭我了嗎?”

    “你聽話?就不討厭你!贝罕M趁機說?。

    拂雪“噗嗤”一聲?笑了,且聲?音越來?越大?,有種莫名?的瘋狂。春盡不由心?里一緊,再加上熱氣打在耳后敏銳的地方,頓覺口干舌燥。

    “聽話?就不討厭我了嗎?好像不是這樣呢!狈餮┵N著她的耳朵,用氣聲?說?,“姐姐不喜歡我也沒關系,我喜歡你就好了,一廂情愿又如何,無論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把你留在身邊!

    即使春盡恨她,她也不會放手。與其忍受失去她的痛苦,倒不如互相折磨。

    春盡想告訴她不是這樣的,可話?還沒出口就被打碎,拂雪的咬住她的耳垂,水下的手也瘋狂掠動起來?。

    熱水從手指縫隙里鉆進?去,春盡覺得自?己?變得奇怪了起來?,她抓著拂雪的手想讓她慢些,反被抓著摁在肚子上,霎時腹中晃蕩的水被擠出來?,她弓著背伏在拂雪肩上,神思凌亂恍惚,眼前一片空白。

    拂雪似是發現了什么好玩的東西,手腕加速轉動,讓更多的水灌進?去。

    “不要這樣!停手……”

    拂雪徹底魔怔了,只想著怎么玩。

    春盡在反復的灌入擠出中失神,細碎哼。吟被潮濕的空氣洇的沉悶,整個人沒骨頭似的跌進?水里。

    池水被砸得飛濺,拂雪任由水從額頭流下來?遮住視線,目光始終釘在春盡身上。

    好精致的一張臉,好漂亮的身體,如果能在她身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就好了。

    春盡不知?道拂雪在想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半晌都沒回神。耳邊所有聲?音如潮水般退去,她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仿佛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存在。

    身體在不斷下沉,靈魂卻不斷升空,余韻經久不息,她失去了對自?己?的掌控。

    在口鼻快要被水淹沒時,拂雪一把將她撈進?懷里,托著她的腰和后腦勺讓她靠在懷里。

    春盡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混沌的腦袋清明幾分,她疲倦地看一眼拂雪,視線相交又是一番糾纏。

    “現在高興了嗎?”

    聲?音出口春盡才發現啞的厲害,她收回目光垂下眼皮,沒有焦點地望著水面,身心?都倦怠至極。

    拂雪用手捋她的頭發,學著她的樣子輕拍她的后背,用臉去輕蹭她的耳朵。

    “累了吧,我帶你回去睡覺。”

    她隨手拿起衣服披在春盡身上,自?己?則赤。裸著出去,幸好她們?住的院子在最里面,院門一關誰都進?不來?。饒是如此,春盡也覺得大?白天這樣有傷風化,用軟得跟面條一樣的手把自?己?的衣服往她身上遮。

    拂雪看了不由欣喜,沉郁的臉上多了點笑容,眼底的陰云也化開了一些。

    姐姐還是關心?她的,她就知?道!

    春盡被放在床上,拂雪為她擦頭發,動作耐心?細致,神色也是溫柔的。

    春盡昏昏欲睡,大?腦已?經停止轉動了。

    冷靜下來?拂雪有些后悔方才的沖動,小心?翼翼地問:“姐姐,你會跟趙清蓉她們?走嗎?”

    春盡困迷糊了,聽到她在問什么,心?想無非是會不會一直跟她在一起那些,迷迷瞪瞪地點頭。

    “嗯,會的。”

    拂雪的表情僵在臉上,眼里的溫柔不復存在,不都說?人下意識的反應才是最真實的嗎,春盡在不設防的時候說?出了真心?話?,原來?她一直想著離開。

    手里的帕巾掉在地上,拂雪欺身而上,扯斷床幃上的帶子,把春盡的雙手綁在床頭,捏著她的下巴發瘋似的吻她。

    不對,她是真的瘋了。

    春盡痛得睡意全無,又沒辦法推開她,只能狠狠咬她的嘴唇,她用的力道不輕,拂雪的嘴巴被咬破,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

    即使唇被咬破,拂雪也沒放開她一點。

    蠻橫兇狠的攫取,毫不留情的掠奪,她想得到春盡的全部。

    嘴里的血腥味淡去,她又狠狠咬了一下,直到再次嘗到才滿意,讓春盡把她的血吃下去,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們?互為彼此了?

    如果可以這樣的話?,就算身上的血流盡她也愿意。

    因?為缺氧春盡大?腦發暈,她屈起腿頂拂雪,卻一腳踢在她肚子上,把人踹到了地上。

    沉悶的聲?音響起,春盡趕忙揚起脖子看她,拂雪卻笑著爬起來?,抓住她踢人的腳俯身親吻。

    吻從腳趾一路往上,到腳踝的時候她停頓許久,在突起的骨頭上咬磨,落下濕。熱的印記。

    “姐姐連腳都這么漂亮,可不能被外面的人盯上,太危險了!

    春盡:……

    無語凝噎,要說?危險的話?,還有什么比你這個變態更危險?

    拂雪用力咬下去,在腳踝內側留下一圈齒印,眼里漾開冰冷的笑。

    “果然還是得用鏈子鎖起來?才行。姐姐不是喜歡金子嗎,就用金鏈子綁你好不好?”

    她越說?越來?勁,笑容變得更加瘋癲怪異。

    “姐姐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春盡啞聲?說?:“我不同意。”

    拂雪看她一眼,側身從床下取出一個木匣子,打開取出一條金鏈子,咔噠一下戴在春盡腳踝上。

    整套動作無比絲滑,就好像提前練過?一樣。

    春盡:“?”

    既然不聽我的意見,還問什么?還“好不好”,聽著那么乖巧,實際跟狗一樣。

    “已?經弄傷了我的一條腿,又要讓另一條腿留疤嗎?”

    拂雪輕撫她另一條腿上的疤,道:“不會的,我在的時候會把鏈子解開的。”

    “那么現在……?”春盡表情復雜。

    拂雪抓著她的腿傾身,盯著翕張的脆弱覆上唇舌,一點點將清潤吮干凈,又撩撥出更多躁意。

    先前的洶涌已?經讓春盡難以抵御,肚子到現在還在抽痛,若是繼續的話?……

    春盡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可手腳皆被束縛,她沒法掙開拂雪的禁錮。

    經過?這段時間的實踐,拂雪早就掌握了要領,沒多久就讓春盡沒了其他心?思,沉溺于?她給予的快樂中。

    春盡失神地喚她的名?字,沙啞的聲?音落入耳里,對拂雪來?說?簡直是這世間最美妙的音調,她焦躁不安的心?有了片刻的寧靜,這反倒讓她更加激動,沒多久就讓春盡去了。

    春盡腳背繃直,腳趾蜷縮起來?,雙腿顫抖不已?,腳踝的金鏈子發出清脆的聲?音,與她急促的喘息交織錯落,使得屋里的空氣變得潮熱黏糊。

    春盡徹底被。愉的浪潮裹挾,順從地去享受這一刻,她的眼神迷離渙散,一道一道白光從眼前閃過?,在腦中炸開成煙花。

    麻。酥從皮膚表面滲透到骨頭里,再從骨頭縫里鉆出來?,不斷被放大?延長,導致她久久不能回神。

    拂雪趴在她肚子,感受著來?自?深處的顫動,滿足從眼里溢出來?,那雙桃花樣重新?綻放光彩,璀璨如星。

    姐姐好像很喜歡,那是不是意味著,她的目的很快就會達成了?

    只要把姐姐變成沒有她就不行的身體,她就再也離不開自?己?了。

    想到這里拂雪難以自?持的悸動,她轉頭在春盡光滑的腰腹上落下一吻,嘴唇一點點往上,直到落在她濃艷的唇上。

    春盡的唇上都是細小的口子,她細細舔舐,用唾液療愈傷口,始終沒有更進?一步。

    春盡累得想就這么睡過?去,可胸前毛茸茸的腦袋動來?動去,她很難如愿。

    “無論什么我都答應你,現在放過?我吧!甭?音嘶啞,再來?一次或許會說?不出話?來?。

    拂雪吃一個抓一個,貪心?不足的小孩似的,聽春盡這么說?,她猛嘬一口揪起來?,春盡立刻說?不出話?了。

    “這種話?我已?經不會信了。”

    春盡連罵她都沒力氣,眼睛酸痛后喉嚨干澀,身上每個器官都在抗議,而拂雪還像辛勤的老黃牛一樣,一點都沒有疲累的跡象。

    春盡:年輕就是好啊,精力旺??盛。

    想著想著她就哭了,因?為最后受累的是她。

    晌午時分陽光照進?來?,墻上的影子有些許奇怪,說?是一個人顯得怪異,可按兩個人來?算又太過?親密了,就像……連在一起一樣。

    床;蝿樱菐е耷坏膯柩式浘貌幌,鐵鏈響了整整一天。

    天色漸暗,屋里沒有點蠟燭,拂雪借著外面透進?來?的光看春盡,用眼神將她的臉和身體細致地描摹了一遍,確定全部都打上烙印之?后,才心?滿意足地抱著她睡去。

    春盡白皙的肌膚上滿是印痕,沒有一處是完好的,腳背上都有牙印,更別說?其他地方。

    當拂雪貼上來?時,她條件反射地躲避,生怕再被抓著折。騰。拂雪緊箍著她的腰,把臉埋到她懷里,嗅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安眠。

    今晚一定可以睡個好覺。

    身體沉重,腦袋也昏沉,春盡做了很多奇怪的夢,許多都模糊不清,唯有一片桃花林灼灼如春。

    好像很熟悉,她去那里干什么來?著?哦,去法華寺為太后祈福。

    那年太后五十歲壽辰,鄭夏至為了顯示自?己?的賢良淑德,硬是拉著家中的姊妹去了寺廟,祈福是假,博得太后好感才是真。

    法華寺在京郊二十里外,前無村后無店,她們?只能借住在寺廟里,她不想聽那些和尚念經,所以經常偷溜出去玩兒。

    寺廟后是一大?片桃花林,三月末桃花開得正艷,亂花漸欲迷人眼,藏在里面丫鬟仆從根本找不到她。

    ……她自?己?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迷路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回去的路,就聽到有人在呼救,她從野狗嘴里救下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驚懼過?度,抱著她不撒手,春盡只得把她悄悄帶回寺里,與自?己?住一個屋。

    小女孩當晚就發了高燒,她探脈抓藥,救活了一個人。

    那是她第一次用娘親教她的醫術救人。

    女孩告訴她她是被父親扔到山里的,因?為父親不喜歡她,不希望她阻了兄長的路。

    春盡想起自?己?,也是不得父親寵愛,在家中連一等丫鬟都不如,兩個同病相憐的人抱團取暖,過?了一段很平靜的日子。

    女孩每晚都會夢魘,每當這時春盡就會把她摟進?懷里,用手輕拍她的背安撫她。

    后來?她不再夢魘,也要春盡抱著才肯睡。

    春盡治好了她腿上的傷,也到了要離開法華寺的日子,女孩抱著她不撒手,哭得比被父親拋棄還要難過?。

    “我不能繼續跟著你嗎,我可以干活養活自?己?,我吃得很少的!

    春盡看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兒,但?那時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么保護得了她呢?

    她們?相約五年后再在這里見面,女孩捧著她的臉說?:

    “姐姐,長大?后我要娶你!

    “姐姐,姐姐……”

    兩道聲?音重合在一起,逐漸變得幽遠,春盡緩緩睜開眼,看到面露擔憂的拂雪,靈光從腦中劃過?,快到只能抓到一縷。

    春盡張了張嘴,發現后來?又干又疼,應當是使用過?度發炎了。

    拂雪下床倒了一杯水,把她扶起來?抱在懷里,讓她就著自?己?的手喝,一杯水喝完,也只是潤了潤嗓子的程度。

    拂雪又倒一杯,喂她喝了之?后把杯子放下,俯身將她唇邊溢出來?的水漬吞掉。

    她掀被上床,抱著春盡的腰伏在她胸?,小狗似的拱兩下,毛茸茸的腦袋掻的春盡下巴發癢。

    “姐姐,你夢魘了,怎么叫你都不醒,嚇死我了。做了很可怕的噩夢嗎?”

    心?口泛酸灼痛,像被一只大?手使勁捏著,春盡伸手揉揉她的頭,艱澀發聲?:“不,正好相反,是個極美的夢。”

    第30章

    拂雪抬頭看她, 有些不信。如果是個美夢的話,她怎么會?眉頭緊擰呢?就好像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在拉扯她的思緒。

    看著她漆黑幽邃的眼?睛, 春盡再次回想起夢里的場景,一切逐漸清晰明了起來。

    果然, 這雙眼?睛無論何時都清潤漂亮,略微上?挑的眼?尾即便?沒有情緒,也讓人覺得無比深情。

    只是五年前她還是個單純的孩子, 現如今卻?……

    春盡深思停頓了一下, 因為她眼?角余光瞥到了胸前和胳膊上?的痕跡。

    昨天到最后她的記憶就模糊了,不知道?這一身?印痕是怎么留下的, 這是把她從?頭到尾親咬了一遍?

    果真是狗崽子啊,表達喜愛的方式如此直白,春盡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是能吃的東西, 拂雪一定會?把她嚼碎吃掉,好讓身?體融合為一體。

    當時沒有這么偏執, 看來這五年她身?上?發生了很多, 才會?變得這么瘋, 性子陰晴不定應當也是成長?環境所致,畢竟當初遇見的契機是她被父親拋棄荒野。

    這么一想, 崔熵死得一點都不冤,雖然之前她就沒有懷疑過拂雪,覺得她殺人一定情有可原。

    罪有應得的老匹夫,還讓她的小姑娘背上?弒父的誣名, 再死十次都不足惜。

    拂雪不滿她看著自己想別的事,張嘴咬住她的下巴。

    “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 難道?夢到了一個貌美女子?”

    貌美嗎?春盡盯著她濃艷昳麗的臉,回:“嗯,的確很漂亮!

    何止漂亮,簡直是讓人移不開眼?睛的好看,這個角度看都毫無瑕疵,額頭飽滿眉眼?精致,瓊鼻挺翹櫻唇豐盈水潤,沒有一處是不完美的。

    五年過去,當初那個在她懷里嚶嚶哭泣的小女孩長?大了,成了能讓她哭泣的小瘋狗。春盡不知道?該哭還是該死,可以肯定的是心情不差。

    聽了她的話,拂雪眼?神變了一下,手從?她的背上?撫下,緊抓在最細的位置,嘴唇游移到脖頸咬住她的動脈。

    “姐姐在我之前,還有別的女人?”

    那何止沒有,孤寡了二十年都心如止水了,看畫本子都提不起興致,還以為會?一輩子這樣呢,遇到拂雪之后竟然神奇地好了。

    喝藥調理都是圖一樂,真神醫還得是頂級的美女,就憑這張臉這身?體,圣人來了都得淪陷,更何況是她這樣的俗人。

    心緒激蕩難平,春盡一把抱住拂雪,因為太過用力腰疼的眼?前一黑。

    不單單是腰疼,胳膊腿都酸痛無力,但最嚴重?的是腰和肚子,腰椎跟斷了似的刺痛,至于肚子嘛……高//潮太多次抽得太厲害了,現在還隱隱作痛。

    拂雪自覺理虧,伏在他懷里不說話,有了那么點溫順小狗的樣子。春盡自然也不會?同她計較,畢竟這種事她享受比較多,除了有些過于放縱導致身?子不適,沒有別的錯處。

    而且知道?她是誰之后,春盡心里總有些愧疚,如果當初她把人帶回去的話,她是不是會?比長?成得更好?

    不用再經歷那些黑暗,性格也不會?扭曲,會?是個漂亮開朗的孩子,見到她甜甜地叫姐姐,桃花眼?里盛滿了陽光,一點陰霾和瘋鷙都沒有。

    雖然現在這樣也不壞,可她還是覺得虧欠。

    曾聽過一句話:愛是常覺虧欠。

    當時覺得矯情,現在卻?深刻地理解了,年少時射出的子彈經年后正中眉心,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拂雪……”

    “嗯?”拂雪眼?巴巴地看她,卻?許久不見她有下文?。

    空氣?陷入了寂靜,這詭異的氛圍讓拂雪有些害怕,難道?是昨日做得太過火,姐姐徹底生氣?了嗎?

    不用特意去看,她的眼?前都是暗紅的吻痕和發青的齒印,昨天是何種瘋狂可見一斑,把人折騰成這樣生氣?是應該的。

    連她自己都意識到了,春盡脾氣?再好也不會?繼續包容她了。

    拂雪不敢看她,怕從?她本就銳利的眼?睛里看到失望和厭惡,她低垂著眉眼?忍住鼻間泛起的酸意,靜靜等?著她開口。

    “你?的生辰是不是在九月?”

    “?”拂雪不可置信地看她,眼?睛立刻濕潤。

    春盡還以為自己記錯了,心虛地問:“難…難道?不是嗎?”

    畢竟當初的記憶還是有些模糊,她隱約記得是九月,但又不確定?粗餮┪臏I眼?,她有些失措,就算記錯了也不至于這樣吧,這小哭包,唉。

    轉念一想又好像能理解,一個本就敏感多疑,沒有安全?感的人,會?覺得自己不重?視她吧,甚至還會?覺得自己把她跟別的女人的生日搞混了。

    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春盡有點汗流浹背了。

    不是這樣的,聽我解釋!

    話剛到嘴邊,拂雪先開口了。

    “是九月,沒想到姐姐還記得。”拂雪說著話呢豆大的淚珠就掉下來,砸在春盡心口灼得她心臟發疼。

    拂雪把臉埋在她胸前,低聲啜泣,壓抑的聲音和顫抖的肩膀看起來可憐無助,讓人想把她狠狠揉進懷里。

    春盡在想,她真的好多眼?淚,這么看來,跟小時候相?比,只是小哭包變成大哭包的區別。

    而拂雪在慶幸,幸虧春盡沒有討厭她,不然的話……她想象不了沒有春盡的生活。

    春盡摸著她的腦袋,柔聲說:“九月就及笄了,有沒有想要的禮物?”

    拂雪哭聲一頓,抬起布滿淚痕的臉,幽怨地盯著她。

    春盡:我又說錯了?

    “姐姐你?……以為我十五歲?”

    “難道?不是嗎?”

    五年前十歲,現在不是十五歲嗎,難道?她的算數有問題?

    “倘若我現在還未及笄,姐姐你?跟我這般,心里不會?愧疚嗎?”

    春盡被問得啞口無言,眼?神閃爍著不與她對?視,面上?看似穩如老狗,心里實則慌的一批,暗罵自己是人渣。

    如若這孩子在自己身?邊長?大,也不過是十五歲的小孩,怎能……

    一想到這個,春盡就抱不下去了,想偷摸把手放下來,卻?被拂雪抓著放到自己頭上?,還小狗般蹭蹭。

    “是十七歲生辰。”

    十…十七歲?五年前十二歲?那么一點點跟個否定似的,個子還不到她的胸口,竟然只比她小三歲!

    又瘦又小,像根豆芽菜似的,她一直以為不超過十歲,沒想到……

    “怎么?姐姐覺得我年歲大了,不鮮嫩了?”

    拂雪突然陰陽怪氣?地來了這么一句,春盡垂眸看她,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瞎說什么,哪里就不鮮嫩了?你?這個年紀正是含苞待放的時候,沒有人比你?更鮮妍漂亮!

    拂雪眼?睛亮了一下,問:“那你?會?跟我一直跟我在一起嗎?”

    這個問題她問了不下十遍,卻?還是想從?春盡嘴里得到肯定的回答,每次春盡縱著她任性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那顆無處安放的心有了歸處。

    春盡將她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后,用手指輕輕描摹她的眉眼?,輕聲說:“無論再也多少次,我的答案都不會?改變!

    拂雪眨眨眼?睛,剔透的瞳仁發著光,映出春盡溫柔的面容。春盡的心微不可察的悸動了一下,繼而微微發燙,好像有什么東西滿到要溢出來。

    這雙眼?睛從?以前到現在,就只裝著她一個人,無論什么時候,都能從?里面找到自己的身?影。先前不懂她的眸子為何總是深情,現在卻?懂了。

    她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某個人身?上?,才會?總是帶著滿腔柔情。

    春盡心里的暖意傳到四肢百骸,整個人都有種虛幻感,她迫切地想要抓住點什么,來證明自己的真實性。

    拂雪被緊緊抱住,勒的喘不上?氣?來,但她很喜歡這種感覺,乖巧地靠在春盡胸口,任由她的雙手不斷用力。

    “那十七歲生辰想要什么?”

    沒有趕上?她的及笄禮有點遺憾,幸好十七歲生日可以一起過。

    不出意外的話,往后每一個生日她們?都會?在一起。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方式的紀念日呢?

    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拂雪的生日了,是時候兌現那個承諾了。

    “想要什么你?都會?給嗎?”

    她的語氣?一變,春盡就知道?事情并?不簡單,她望向懷中的小狗,發現她眼?神閃躲,逃避與她視線相?觸。

    “不能百分百保證,你?先說!

    倒不是覺得自己給不了,主要是害怕她突然發瘋,讓她去殺人放火。近來穩定的情緒昨日又土崩瓦解,萬一情緒上?頭讓她把她看不慣的人殺了怎么辦?

    趙清蓉尚在府中,桃枝的下落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這可太有利于她作案了。

    拂雪原本想說,永遠只有兩個人在一起,想了想又覺得這樣太為難春盡了,她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如果一輩子只對?著她這張臉的話,肯定會?不開心。

    “以后無論你?去哪里都要帶上?我,不能對?我有所隱瞞!

    春盡還做了一番心理準備,聽她說出這個簡單的愿望后,愣怔了一下。

    這個小到不能再小的要求,就是她希望得到的禮物嗎?春盡心頭泛酸,捏捏她柔軟的耳朵,并?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怎么總是在不該懂事的地方懂事,讓人怪心疼的。

    “好,我答應你?,以后不管去哪里,我都會?與你?同行!

    拂雪眼?睛又紅了幾分,她仰起頭親春盡,柔軟的唇瓣輕輕貼上?去,停留片刻后分開。

    “蓋了章就不能反悔了,一生一世都要遵守承諾。”

    春盡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不覺得幼稚,反而覺得十分可愛,她的眉眼?染上?笑意,清冷的面容柔和了下來,美得驚心動魄。

    拂雪眼?底氤氳清光,在腦袋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吻了上?去。

    春盡也并?不抗拒,在她的唇貼過來時攬著她的腰往上?托了一下,順勢張開了嘴。

    雖是拂雪主動,最后占據主導地位的卻?是春盡,她咬著拂雪的唇瓣咬。磨,與她唇齒糾纏許久,唾液交換了好幾輪才罷休。

    距離拉開,兩人的嘴唇中間牽出一根銀絲,被從?窗戶投進來的陽光照得透明,掛了一陣才斷。

    拂雪嘴上?閃著晶瑩,紅潤的唇瓣顏色更艷,看起來十分可口。春盡看了一會?兒移開視線,喉嚨輕微滾動了一下。

    再多看一眼?心思都會?暴露,怎么突然這么渴望跟她接觸了?

    春盡反問自己,沒有得到準備的答案。

    拂雪舔舔唇,眸色似乎暗了些,她的目光落在春盡的嘴巴上?,像獵人盯上?了獵物,貪婪又渴望。

    “再親親我吧,把之前的都補上?。”

    她說完便?自己行動了,說是親,實際只是唇瓣碰一下,一觸即分。這樣的輕啄一共進行了四下,第五次吻落下之后,她伸出舌頭在春盡唇上?舔舐,將她所有傷口一一掃過,才撬開她的牙關讓這個吻變成炙熱。

    她們?錯過了五年,這五個吻就當是之前的補償,此后余生相?伴,她有一輩子的時間讓春盡想起來她是誰。

    那些記憶和承諾都在她的腦子里,每當覺得堅持不下去了,她就拿出來看看,反復咀嚼回憶,連春盡說每句話時的表情都印刻在心里,清晰如昨。

    春盡一只手環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腦勺,讓她親的更方便?更舒服。

    唇舌交纏的感覺真的很好,如果不是身?體實在有些吃不消,還能在床上?再廝混一天。

    不過就算只是接吻也花了不少時間,快到晌午兩人才優哉游哉地起床,春盡很不容易撐著酸軟的身?子起來,發覺腿上?的鐵鏈仍在。

    怪不得這條腿格外沒力,這狗東西!轉頭看拂雪,她低著頭躲避她的視線,眼?睛轉來轉去就是沒有動作。

    “不打算給解開?”

    拂雪弱弱:“等?她們?走了就解開!

    “那他們?要是一直不走,你?打算一直拴著我?”

    “怎么可能,陛下和范黎不是過兩天就走嗎?”

    “還有金淺和清蓉啊!

    拂雪沉默一下,說:“等?下就去把她們?趕走,還有你?不能連名帶姓地叫她嗎?”

    “哈?”

    “你?不覺得‘清蓉’很親密嗎?”

    春盡:“……”

    好嘛,這醋吃得毫無道?理,她都沒反應過來。

    春盡沒說話,自己去解腳踝上?的金鏈子,被拂雪一把按住手,急道?:“你?還沒答應我呢!”

    “好好好,以后一定連名帶姓地叫她。”

    拂雪這才高興,把她腳上?的鏈子拿下來,看著那圈泛紅的印記心疼地皺眉,不假思索地俯身?吻在印子上?。

    她一邊親吻舔舐,一邊問:“痛嗎?”

    麻麻癢癢的感覺傳來,春盡感覺肚子莫名抽了一下,急忙說:“不痛,不用這樣!

    拂雪不聽,堅持把那一圈舔完才起身?,細心地為春盡穿衣服。她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做起這些事來卻?得心應手,十分麻利。

    “你?做這些事倒是干脆利落!

    拂雪聞言怔了一下,緩緩俯身?:“我不僅穿衣服快,還善解人衣,姐姐要不要試試?”

    “不了不了!贝罕M連連擺手,“一滴都沒有了。”

    拂雪笑起來,桃花眼?微彎,瞳仁閃著亮光,似有星星落在里面。

    給春盡迷得七葷八素,心想瘋點就瘋點,誰讓老天給了她一副絕美無比的容貌呢,這就是她得天獨厚的優勢啊。

    試問誰能對?著這樣一張臉生氣??誰又能不被她的一顰一笑蠱惑?這世上?根本沒有人能抗住她的貌美攻擊!

    春盡的心一再被擊中,如果不是極力克制自己,只怕早就露出癡女笑了。

    用過午膳后春盡原本打算上?床休息,范黎差人來請她們?,說有要事相?商。

    正廳里除了她倆其他人都在,且個個面色嚴肅。

    春盡:這又咋了?一天都不讓人省心。

    拂雪直接問:“陛下,可是京中出了什么事?”

    薛行點點頭,沉聲道?:“朕不在幾天,京城可是非常熱鬧!

    他有意無意地看一眼?趙清蓉,趙清蓉立刻縮著脖子躲在金淺身?后。

    春盡見狀挑眉,心道?這場面還挺稀奇,趙清蓉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讓她如此畏懼?

    “明日一早我們?便?要啟程回京,你?倆可要同往?”

    不等?兩人回答,薛行說:“必須一同歸京,如今這東武城也不見得安全?。”

    他的目光幽邃鋒銳,帝王的威壓展現得淋漓盡致,周圍的空氣?都與旁人不同。

    拂雪面色不虞,道?:“陛下明知我不想去,還要強人所難?”

    薛行眸色沉郁的看她:“朕不是在跟你?商量。”

    拂雪倔脾氣?又上?來了,陰沉著臉要跟薛行理論,春盡拉了拉她的手,打斷她將要脫口而出的話。

    “陛下讓你?一起去肯定是為了你?好,就隨大家一起回去吧。正好今年生辰在京城過,也挺好的。”

    拂雪看她一眼?眸光黯淡下去,但并?未反駁。

    從?正廳回去之后拂雪就不見了,春盡收拾兩人的行裝,門?口閃過一襲裙角,春盡還以為是拂雪,結果一個人突然撲通跪到她面前,抱著她的腿哭起來。

    “主子,奴婢終于見到您了!”

    春盡手上?動作一頓,看著面前的人,確實是桃枝沒錯,好像比之前胖了點,臉色紅潤中氣?十足。

    “你?先起來!

    桃枝抱著她的腿哀嚎:“不,讓您的牛馬抱抱您吧,這么久沒見您都不想我嗎?”

    春盡看著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撇撇嘴:“好像也不是很想!

    拂雪靠在門?框上?看她們?主仆情深,等?著春盡發現她,結果對?方的眼?神一直沒往她的方向看,本來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差不多得了,打算寒暄到天亮?”

    桃枝立刻從?地上?起來,恭敬道?:“拂雪小姐說得是,奴婢先下去了,往后說話的機會?多著呢。”

    她幾步走出去,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春盡看著氣?鼓鼓的拂雪,用手戳戳的臉蛋:“我的丫鬟比起我更聽你?的話,你?怎么收買她的?”

    “我好吃好喝養她幾個月,她不該對?我感恩戴德嗎?”

    “太應該了,公主殿下說得是。”

    拂雪一把掐住她的腰,把頭懟到她面前:“也摸摸我!

    春盡失笑,摸摸她的腦袋,還親了親她,她就摸了一下桃枝的頭頂,她跑來爭寵了,真是……醋罐子成精。

    拂雪抱著她不撒手,懨懨地問:“你?好不容易從?京城逃出來,為什么又要回去?”

    春盡還沒回答,她又問:“只是因為不想讓我被陛下責罰,還是……”有私心?

    那個出現在你?夢里的人到底是誰?

    拂雪想什么都不顧全?部問出口,可她害怕引起春盡的反感,很害怕聽到那個答案。

    裝傻會?不會?好一點呢?只要人在她這里,就算心里還裝著別人,也不該去計較,她得到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奢求那么多。

    她這樣安慰自己,心卻?又冷又痛,好像掉進了冰窟里。

    春盡察覺她情緒不對?,睡覺的時候把人摟得緊緊的。她想問她到底怎么了,可拂雪總是各種逃避,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第二天天蒙蒙亮四輛馬車就從?崔府出發了,為了趕時間馬不停蹄,行至晚上?已經過了溧陽地界,眾人在野外露宿,身?后不遠處是范黎帶來的十萬大軍,所以安全?感滿滿。

    桃枝跟春盡和拂雪一輛馬車,盡管一路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還是受了拂雪不少白眼?,吃完干糧之后沒有拂雪抱著春盡撒嬌,讓她幫自己揉肚子,桃枝十分有眼?色地下車了。

    拂雪像小狗一樣翻著肚皮,委屈巴巴地說:“干糧太硬了,肚子脹脹的,姐姐快給我揉揉。”

    春盡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伸手輕緩地幫她揉肚子,拂雪像只饜足的貓一樣慵懶地打哈欠,靠在她懷里昏昏欲睡。

    衣襟解開了大半,揉著揉著衣服就滑到了臂彎處,春色乍泄,桃花從?樹葉間探出頭來,顫顫巍巍地搖晃。

    春盡無意中看了一眼?,眼?睛就挪不開了,放拂雪肚子上?的手目的也不純起來。

    拂雪像一顆滑嫩的湯圓,瓷白的肌膚晃眼?,軟綿綿的手指都能陷進去,春盡愛死這個手感了,不自覺就停留了許久。

    指尖顫動時,拂雪倏然睜開了眼?。

    春盡俯身?抵住柔軟,將桃花卷進口中,拂雪徹底清醒了,腳背繃直躁。動地蹭了蹭。

    “姐姐……”她的聲音細弱,帶著誘人的甜。

    春盡舌頭打圈勾纏,探到楓林紅盡之地。

    拂雪嗚咽一聲,難耐地咬住下唇,春盡用指甲刮蹭,在那脆弱上?彈來彈去,像在故意使壞。

    拂雪抓著她背上?的衣服,壓著聲音說:“馬車里……會?被聽見的……”

    春盡漫不經心地掀開眼?皮看她,聲音低沉:“是啊,馬車不隔音,小雪可要好好忍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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