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新同事的后宮
扶蘇追上嬴政時, 他們已經走到了懺悔樹跟前,也即是這個地牢最中心的位置。
此時原本只有樹苗大小的懺悔樹已經伸展枝條,長得有十年的柳樹那般大小, 淡藍色的樹葉散發著微光,為昏暗的地下蒙上一層淡淡的藍色光暈。
站在樹下, 眾人仰頭看去, 便見樹枝無風自動,搖晃間有白色的光點從中緩緩灑落, 場面異常唯美夢幻。
“這是……”劉秀吃驚的看著眼前這樹, 他還從未見過會發光的樹,這難道是神樹?
可神樹為何會種在這種幽暗的地牢里?
“這是懺悔樹。”趙匡胤解釋道:“有它在,這里的犯人都會逐漸意識到自己的過錯, 并為之懺悔。”
衛青沒想到還有這種東西,但他同時也越發確定, 這個奇怪的大秦應當是找到了仙人傳承之地, 這才有這么多神奇的東西。
而秦始皇嬴政也早已長生不老,青春永駐,說不定這個世界根本不會改朝換代。
搖了搖頭,這些事暫時與他無關, 想再多也沒用,畢竟他都死了,也不在他那個世界。
身后傳來加重的腳步聲,嬴政沒有回頭看, 他知道來人是誰。
早在胡亥的牢房外, 嬴政就已經知道他們的靠近, 不過最后他們沒過來,他就也沒管他們, 至于扶蘇會對胡亥說什么他更是不在意。
只要他這傻兒子別心軟到跑來跟他為胡亥求情,也沒被罵到破防,其余的他都不管。
扶蘇聲音雀躍道:“兒臣參見父皇!”
嬴政眉梢微動,他朝扶蘇看去,怎得這般高興?
莫非他真的嫉妒?
可嬴政看了又看,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個世界的扶蘇性子有些軟,被這里的大儒教壞了,可也正因此他不會嫉妒還未成年的胡亥。
甚至于扶蘇連其他成年的兄弟也沒有升起過任何一絲忌憚,表面上看過去這是一種仁善寬和,但反過來說,這又怎么不算是一種自傲呢?
扶蘇他從未把這些兄弟放在競爭者位置上,他的目光里看到的只有前方的父皇,而身后的人,對他來說弟弟也只會是弟弟,他們從未被扶蘇視為可以坐在同一個棋盤上的對手。
這一點胡亥看不透,其他人也看不透,扶蘇自己也沒發覺,但扶蘇恰恰會死于這種自傲。
眸色暗了暗,嬴政沒再想下去,他讓眾人起身過來一起看面前的懺悔樹。
樹身很粗,但是卻并不高,目前地下還能維持它的生長,可若是它繼續長下去,遲早有一天頭頂的地層會被它頂破。
劉備好奇道:“這樹再長下去,確定不會把上面的土層頂破嗎?”
他雖然也跟著下副本,但這個是在他之前爆出來的道具,劉備也不清楚它的具體能力。
“而且它竟然不需要陽光也能生長。”朱棣感慨不已,他伸手去接上方飄落的光點,問道:“它是怎么發光的?”
李治建議道:“或許你可以去和治粟內史以及農家的人一起研究一下。”
“那算了。”朱棣已經學的腦子都快炸了,再多一門學科,他真的會死。
術業有專攻,他可以等治粟內史他們成功研究出來后死記硬背資料,回去后讓專門的人去搞研究。
至于他,他還是別為難自己理解上面的意思了。
可惜系統在任務結束后就會離開,不能跟著一起走,否則他也不必為難自己如此痛苦的學習了。
而這還是他的精神力被加點過,對文字能夠快速記憶的情況下去學的,朱棣簡直不敢想他們如果沒有記憶力變強,學起來會有多痛苦。
這樹長得奇特,若不是它有一個讓人沒法好好睡覺的特殊功能,嬴政還真想把它弄成一個奇觀。
嗯……
嬴政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著這個地牢,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記得學習空間里的監獄體系都是在一個偏僻的平原地帶上,為了方便管理,甚至還會建立在海島上,為的就是與世隔絕。
想到這,嬴政覺得以后把其他工程修建好了,也不是不能建立一個超大型的地上監獄,里面可以種上懺悔樹,弄得好這里就將成為人格修正所。
愉快的做下決定,嬴政將這事記在心中,準備以后再辦。
而現在他們需要回去吃個飯,然后等時間到了后開啟副本了。
時間一晃而過,一夜忙碌除了監獄內部的布局又更新迭代發生了新的變化,多了許多看似無害,實則兇猛的植物打了眾人一個促手不及外,以及地牢中的懺悔樹也變成了boss,擁有沉睡的控制效果讓人在夢中死去外,其余的一切都還好。
而劉秀也在見識過副本的危險后,世界觀碎了一遍又一遍,等到結束,他已經累得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身體累,心更累。
醒著要打怪,睡著要學習,這究竟是什么苦日子啊!
偏偏周圍人都一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模樣,卷的他連想其他事情的空隙都沒有。
看著被扶回去的劉秀,朱元璋與李世民他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道:“怎么樣?我沒看錯吧。”
“叫劉秀的話,那確實……”李世民想到能進副本的后宮之人的身份,這簡直就是過明路了。
根據他們之前的經驗來看,誰能進,基本就實錘他后世人的身份了。
“劉秀啊……”劉備撐著疲憊的身體,強打著精神過來湊熱鬧,他對劉徹說道:“這位也是我們家的。”
劉徹盯著劉秀的背影,說道:“這看來我們老劉家人才輩出啊。”
曹丕眉梢微動,但他沒說什么,畢竟嬴政不在這,他一個人有點勢單力薄,被群毆的話就只能奪命狂奔去找嬴政當保護傘了。
朱元璋突然問道:“你們覺不覺得這后宮里我們這樣的太多了?”
“覺得。”劉徹環視四周,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各有特色的美女,但實際上除了個別幾個,其余人一個個都孔武有力。
也幸好嬴政看不到他們的真實模樣,否則發現自己后宮里每天跟他一起混的妃子都是大老粗,也不知道會露出什么表情來。
不過,雖然嬴政看不見他們的真實模樣,但是劉徹認為嬴政現在應當對他們的來歷都有所猜測,否則不會這么精準的分辨出來劉秀,并把他帶去進副本。
想到這,劉徹忍不住笑了下,雖然看出來他們不是本人,但還若無其事與他們日日相處,甚至像是對待正常人才,不得不說這樣的嬴政很有魅力。
也不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他找嬴政攤牌說他是男的,李世民他們也都是男的的時候,對方會不會維持不住那副若無其事的淡定模樣。
朱棣突然冷不丁說道:“你笑得有點惡心。”
劉徹:“?”
劉徹回過神來,他發現是朱棣說的,于是立馬看向朱元璋,說道:“你管管他。”
朱元璋瞥了眼他一臉無辜的四兒子,說道:“孩子大了,管不住了。”
劉徹:“……”
朱棣笑的有點得意,之前他跟他爹沒有攤牌,兩人都覺得沒臉在這掉馬甲當父子,但架不住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替他們捅破了窗戶紙,然后?
然后朱棣就被朱元璋追著一頓好打,被打完了第二天還要拖著傷病上陣,說這是自己夜里起夜不小心摔得。
幸好被打過后,朱棣是會哭的崽,硬是折騰的朱元璋軟和了脾氣。
雖然沒像李世民與李治一樣親親熱熱,抱頭痛哭,但不被打,就是勝利。
朱棣說道:“你想到了什么?笑得像是個狐貍要去算計人,還像是要去捉弄心上人一樣,有點惡心與陰險。”
劉徹:“……”
你才像個狐貍!
你才惡心又陰險!
劉徹指著自己的臉,他說道:“看著我這樣漂亮的臉,你竟然能說惡心,快給這張臉道歉!”
朱棣:“……”
所以你是完全不反駁陰險這個詞,以及你要去算計人這件事嗎?
李世民沒忍住笑了起來,他說道:“這臉確實好看。”
李治夸道:“阿耶也好看,若是女子,便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
李世民輕咳一聲,矜持道:“稚奴過獎了,你也很好看,不輸阿耶。”
趙匡胤:“?”
你們怎么突然互夸起來了?
“行了。”朱元璋有些受不了,一想到大家皮底下都是男的,這么圍在一堆互相夸夸,他實在是有點受不住,“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就是。”朱棣義正言辭道:“趁著順路,大家就說說想法,再浪費時間下去,被其他人看到了怎么辦?”
倒不是他們怕被人看到,而是被人發現他們大半夜不睡覺,站在這夸對方長的好看,或者互相撕逼,不用天亮,他們就要傳出誰與誰不合,疑似要分道揚鑣,或者誰與誰感情甚篤,疑似有后宮禁忌之戀了。
劉備正色道:“我認為可以讓人去打聽后宮里的人名,小名,外號,雖然有些人的名字會變,但總歸我們能看出來一些關聯。”
“這個確實好辦。”劉徹說完又道:“但我們都不是一起來的,即便現在去找他們,他們也不一定是你們認識的那個人。”
朱元璋說道:“那也總比被打個促手不及強。”
眾人都認同了這句話,于是分頭行動,讓身邊的宮女去整理后宮名冊,越詳細越好,搞的他們身邊的宮女還以為自家娘娘要為了競爭皇后之位,對其他娘娘下手了。
只是不等他們收集好名冊,天亮的時候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兵仙韓信進咸陽宮了。
嬴政得知這事后,讓白起變成人形跟他一起去見韓信,兩人都是小孩,雖然白起現在只是個假小孩,但那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也是小孩。
白起也很是好奇這所謂的兵仙是個什么模樣,想到他即將要變成人形陪同陛下一起去見被娘娘們夸了又夸的兵仙,深思熟慮一番后,白起在變成人,打開衣柜精心挑選了一套服裝,這才虎耳豎立,搖晃著尾巴,獸瞳炯炯有神的走出房門。
而韓信被人領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威嚴中又帶著親和的陛下身邊有著一個明顯不是人的家伙用獸瞳緊緊鎖定他,那像是猛獸盯住了獵物,只等下一秒撲過來咬住他的喉嚨,將他咬死在嘴下。
韓信:“?!!”
救命!
陛下身邊的老虎精因為我跟他同齡分走了陛下的注意力,所以想殺了我!!!
嬴政看著突然炸毛,渾身都僵硬了的韓信,他有些不解的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去,然后就見到了不想在兵仙面前給他丟臉所以全力以赴,拿出最佳狀態的殺神白起。
嬴政:“……”
所以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第192章 牽著手的后宮
白起察覺到嬴政的目光后, 他收回落在韓信身上深沉銳利的目光,尊敬而又溫和的看向嬴政,隨著眼神的變化, 他身上的氣質也隨之變得沉穩無害。
韓信:“???”
韓信身體僵硬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人都快傻了。
不是, 你變臉這么快, 真的沒問題嗎?
白起與嬴政對視三秒后,有些不解地歪頭問道:“陛下看臣是有事嗎?”
毛茸茸的大尾巴也困惑的彎了起來, 頭頂獸耳的小孩睜著大眼睛, 茫然不解的模樣,看過去能把人心都給看化了。
韓信:“!!!”
看著與剛剛完全是判若兩人的白起,韓信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他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眼前的這只老虎精偷偷吃掉,吃完他還會一臉無辜的跟陛下說他是自己莫名其妙死掉的。
嬴政定定地看著他這番轉變, 心知他不是故意的, 但不認識白起的韓信應當是不會信的,處理不好他的戰神和他的兵仙以后就要鬧矛盾了。
沉吟片刻后,嬴政開口說道:“婉君,朕知道你要見新朋友有些緊張, 但這樣會嚇到他的。”
白起眨了眨眼,他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那樣嚇到了人,對方還只是個真小孩,被他那樣盯著看, 大部分成年人都承受不住壓力, 更別提現在還只是個小孩子的韓信了。
他有點愧疚自己把陛下的事情搞砸了, 頭頂的虎耳耷拉下來,尾巴也不翹了。
“抱歉, 陛下。”白起認真道:“是臣的失誤,臣會好好和他相處的。”
嬴政輕笑一聲,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朕相信你們。”
白起抿著唇,頭頂的獸耳不耷拉了,尾巴也又翹了起來,從嬴政的視角看去還能看到一朵朵盛開的小花花,怪是可愛的。
韓信:“……”
這只是緊張嗎?
這確定不是真情流露嗎?
我現在還害得他被陛下說了,他確定一會不會找個落單的理會,敲我悶棍嗎?
哦,他不用敲悶棍,他只要撲上來給我一口就行了。
再看已經被這位“婉君”迷惑住的陛下,韓信被感壓力山大,他以后真的要在皇宮里虎口求生嗎?
韓信:“……”
QAQ有沒有第二條路?
我還不想這么早去見我爹啊!
白起轉過頭去看韓信,看著對方有些僵硬的神色,他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開口道歉道:“抱歉,是婉君的錯。”
韓信沉默片刻后,還是決定在嬴政面前攤開來說道:“你吃人嗎?”
反正他人和他娘都被帶進咸陽了,人是不可能再被送回去的,既然如此,那不如趁著自己還在皇帝面前露臉,趕緊問清楚也好安心。
至于這樣做是不是會更加得罪婉君,韓信覺得自己在站到這的那一刻就已經得罪對方了,既然如此就把事情擺在嬴政面前,也能讓他顧慮一二,不敢輕易下口吃他。
白起:“???”
吃…吃人?
他吃人?
白起不敢置信地看著韓信,前世那樣也就算了,但他竟然說他現在這副模樣會吃人?
而且還是當著陛下的面問的,陛下會不會也因此擔心他吃人啊?
白起立馬看向嬴政,他焦急道:“陛下,我不是,我沒有!”
“我不吃人的!”
嬴政:“……”
看著一臉焦急,生怕他誤會了的白起,再看一臉緊張,生怕自己被白起襲擊,當成小點心吃掉的韓信,嬴政內心扶額嘆氣,這都什么事啊。
不過繼續沉默下去,只會讓事態變得更糟糕,嬴政先開口安撫白起,“莫怕,朕從不覺得朕的婉君會吃人,你可是神獸,當初朕撿到你時,你連生肉都不喜食,又怎會去吃人肉。”
白起面上的焦急褪去,他點頭道:“陛下信臣,臣就無憾了。”
嬴政見他這樣又看向韓信,對方現在又緊張又害怕,面上的表情像是在說“完蛋了,陛下已經被虎妖迷惑了心神,我命休矣”一樣,看得嬴政有些好笑。
“婉君是白虎,主掌殺伐,所以氣勢也盛,他并非故意而為之,但這也確實是他先犯的錯,讓你受了驚嚇。”嬴政附身去牽白起的手,又帶著他走向韓信,“但你也有錯。”
韓信因為這句話一口氣沒松出來,直接卡在了喉嚨里,他看著越來越近的嬴政,提心吊膽的想著,莫非自己今天就要死在這了嗎?
“你因他的神色便猜測他會吃人,且當眾說出口,這也傷害了婉君。”
韓信看著被嬴政牽著手一步步走過來的白起,對方身上之前的殺伐氣質一掃而空,只剩下無害到仿若小貓咪的乖巧,雖然覺得這妖真的很兩面三刀,自己沒說錯,但大丈夫能屈能伸。
韓信果斷說道:“抱歉,陛下這是我的錯。”
嬴政頷首道:“嗯,鑒于你們雙方都有錯,所以朕罰你們……”
韓信眼巴巴盯著嬴政,難道他來皇宮第一天,就要因為沖撞了陛下的愛寵而被打板子嗎?
白起也緊張了起來,陛下罰他他沒意見,但是千萬別討厭他啊!
嬴政掃了眼緊張盯著他的倆小孩,輕笑一聲道:“今天一直牽著手走。”
韓信:“???”
白起:“???”
這算是懲罰嗎?
白起覺得不是,韓信覺得是,畢竟牽著肉食猛獸一起走的經歷還是有點嚇人的,更合理他剛剛還得罪了這位肉食猛獸。
最后毫無被罰壓力的白起與壓力山大的韓信一起手牽著手,氣氛詭異的跟在嬴政背后往章臺殿的側殿走去。
到了側殿,嬴政帶著人來到手辦工作臺旁邊,他示意兩人坐下,在他們手拉著手,別扭的爬上椅子后,自己則在手辦工作臺的另一邊坐下。
坐好后,嬴政看著因為和白起牽手,所以格外別扭不自在的韓信,他開口問道:“你可喜歡這些小人?”
韓信:“?”
他剛剛的注意力全在與白起牽著的那只手上,完全沒注意到宮殿里的情況,此刻聽到嬴政的問詢,他這才扭頭去看周圍情況,隨后發現這里有一些模樣精巧的彩色瓷娃娃。
那些瓷娃娃長得都很漂亮,神態各異,活靈活現,如果不是太小了,韓信乍一看到還以為他們是活的。
小孩子的天性就是喜愛色彩明亮的新鮮物品,即便身邊還有著一個可能吃了他的白虎妖,他的眼睛還是亮了起來。
這些瓷娃娃真好看,陛下這么問他,是不是要命人給他也做一個?
韓信突然覺得自己誤會了陛下,陛下雖然被白虎妖給迷惑了,但陛下是個好陛下!
陛下沒有發現白虎妖對人時的雙標模樣,那只是因為白虎妖太會偽裝自己,這又不是陛下的錯,他只是被迷惑了而已!
韓信突然燃起斗志,他看向嬴政鄭重點頭道:“陛下,我喜歡這些陶娃娃!”
嬴政:“?”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背后燃起熊熊烈火了?
不過小孩不再擔驚受怕是一件好事,嬴政便也沒多問,只道:“既然喜歡,閑來無事,不如在這陪朕一起捏陶人玩?”
白起毫不猶豫道:“好!”
韓信點頭點到一半,反應過來嬴政在說什么后,他頓住,唉?不是要命人給他捏泥人,而是陛下要和他一起捏泥人?
真嘟假嘟?
嬴政看著呆住的韓信,一邊為自己捆綁袖口,避免一會袖袍寬大導致泥水弄到上面,一邊說道:“你與婉君一起捏互相捏對方的泥人,朕捏你們兩個,如何?”
聽到這話,韓信與白起默默扭頭看了一眼對方,隨即又默契的撇開視線。
嘖,不想捏對方!
但白起不想嬴政難做,所以他配合道:“好的陛下。”
韓信有些失落,但是見白起答應了,他便也不甘示弱道:“陛下,韓信會好好捏的。”
嬴政勾了勾唇,他夸道:“好孩子,朕相信你們會好好捏的。”
白起聽到嬴政的話后高興的翹起尾巴,面上依舊八風不動,沉穩的開始綁袖子。
韓信耳尖有點紅,陛下的性格可真好啊。
還會夸我好孩子。
被街坊鄰居嫌棄的韓信突然有點手足無措起來,他剛剛的表現對比婉君來說那么差,陛下會不會對他印象不好啊?
可陛下剛剛夸了我好孩子……
韓信努力克制住自己上揚的唇角,學著旁邊的白起,露出沉穩的表情,殊不知在嬴政眼里,他此刻身邊開滿了小花花,格外燦爛的背景板暴露了的內心。
果然是小孩子。
嬴政唇角笑意加深,他捆好袖子后沖對面兩人說道:“只單捏泥人未免太過枯燥,這樣如何,只要你們互相幫助,最后成功捏出對方的泥人,朕便把朕捏的陶娃娃贈予你們。”
韓信眨了眨眼,突然意識到這個側殿內的娃娃都是誰捏的后,他驚喜道:“這樣可以嗎?”
嬴政頷首道:“前提是你們捏出來的泥人,要能看出來是對方。”
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只要帶對方的特征,能看出來是個人樣就行,韓信信心滿滿,覺得婉君這個特征明顯的很好捏,他一定能拿到陛下親手捏的泥人!
白起之前也嘗試過跟嬴政一起捏泥人,最終因為實在是捏不好這精細活就給放棄了,但陛下贈予的泥人他也想要!
兩人異口同聲道:“陛下放心,我們一定會齊心協力,一起捏出對方的泥人!”
嬴政見他們的斗志都燃起來了,便將手中的泥團分成三份,其中兩份小的遞給了對面兩人,他說道:“好,朕相信你們一定能成功拿到朕贈予的泥人的。”
開局一見面鬧出矛盾了沒事,只要現在坐下來一起玩一場,關系總是能修復的。
嬴政對他們倆很看好,也不想讓他們互相不合,這在其他上位者眼里,兩個大將軍不合互相針對是個好事,因為這樣他們就不會勾結到一起去給自己的權利帶來威脅,但是嬴政從來都不怕這些。
兩位將才關系好,也有助于日后戰場上的配合,萬一以后哪個人遇到危險,卻因為私底下關系不好而遲來一步救援,導致他哪個將才死了,嬴政半夜都會因為心痛而驚醒的。
嬴政最后又看了一眼兩人,確定白起有意教導韓信捏人,而韓信也乖巧聽講后,便沉浸入捏泥人的制作里面去了。
今日的奏折雖然還沒批改,但并不多,嬴政決定捏完泥人,等韓信與白起關系好起來再去看。
做手辦很容易沉浸進去,遺忘時間,以至于時間過得很快,但嬴政這次卻沒有沉浸進去太久,因為對面實在是太吵了。
看著捏個泥人都快吵起來的兩人,嬴政深覺任重而道遠。
第193章 見面禮的后宮
白起看著韓信手里四肢粗的像柱子, 頭身圓的像水桶的泥人,忍不住低聲說道:“你這捏的太粗了,我哪有這樣!”
韓信看著自己手里的泥人, 他據理力爭道:“可是再細就沒法站起來了啊!”
“站不起來只是因為你把身體捏的太重了!”白起看著那仿佛石頭人降世一樣的笨重身體,還有那半圓形的大腦袋, 問他為啥只說了腦袋沒說脖子?
呵呵……
那脖子在腦袋壓上去后就不堪重負的與身體融為一體了!
白起嚴重懷疑韓信在趁機報復, 并且他還有證據。
韓信睜圓了眼睛,他抿唇盯著手上的泥人看了又看, 最終不得不承認白起說的很對, 但是這陶泥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他根本沒法像陛下那樣如臂指使,仿佛使用自己的身體一樣想讓陶泥變成什么樣, 它就變成什么樣。
他以前只捏過下雨天的泥巴,但那也只是捏著玩, 捏出來的東西和手上這個, 不能說毫無關系,只能說是一模一樣的丑。
但那只是因為他還沒有捏耳朵和尾巴!
“這只是現階段的,等我捏完尾巴和耳朵就好了。”韓信說完又看向白起捏的,盯著那圓滾滾的腦袋和肚皮還有那短小圓潤的四肢, 他鼓起臉頰,不服氣道:“你捏得也不對,我哪有那么圓潤!”
這樣兩個球上下堆在一起的樣子,究竟哪里像他了!
他爹早死, 他娘因著以前逃難, 再加上他爹早亡, 現在的身子骨就不大行了,所以這幾年家里都是韓信在操持, 而他一個小孩又怎么能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如同白起捏的那般圓潤呢。
“你不懂。”白起擰著眉,他看著自己手上圓滾滾的胖娃娃,橫向對比以前捏的,他這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這種風格的小人,就應該這么捏才圓潤可愛!”
韓信臉頰更鼓了,這妖自己就不聽勸,竟然還說他捏的粗。
簡直不可理喻!
兩人都覺得對方捏的抽象,不像自己,偏又因為在嬴政面前不好直接吵起來,只能壓著聲音互相指點斗嘴,一個個都憋得難受極了。
不過嬴政早就注意到他倆的火氣了,但考慮到被他發現,這倆人估計會吵出真火來,索性便當沒看到,小孩子吵吵鬧鬧很正常,而且白起既然能和韓信吵起來,說明也是把對方放在心里面的。
不然怎么不與其他人吵,單單就與韓信吵?
要知道,即便白起因為身體的緣故,心智有些下滑,偶爾會跟真小孩一樣撒嬌粘人,但他大多時候都是沉穩寡言的,特別是在嬴政工作的時候。
一邊捏手中的手辦,嬴政一邊在心中思索要日后要如何讓兩人相處,另外還有韓信的歸處。
想到韓信的兵仙身份,嬴政之前就打算給他找個厲害的老師從小教導,爭取讓他青出于藍勝于藍。
但看了眼拌嘴的兩人,嬴政認真想了想,最終在秦朝的諸多武將里決定選王翦為韓信的老師。
本來他考慮王翦年紀大了,公務也繁忙,不好勞煩他再去教孩子,但現在想想,讓王翦來教,日后也不失為一個美談。
做了決定后,嬴政便加快了制作的速度,在兩人的拌嘴中快速完成了塑形,開始正式上色,白起注意到嬴政的進度后,從爭吵中回過神來,他懊惱的加快手上的動作。
怎么就突然沉不住氣跟個小孩慪氣起來了呢?
旁邊的人突然沉默下來,韓信沒等到回話朝他偷偷瞄了一眼,發現他竟然在加快速度偷跑。
果然陰險!
韓信頓時也不說話了,他也快速捏起手上的手辦,像是在跟一旁的白起比賽一樣,悶頭狂趕進度。
這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嬴政在上色之余忍不住看了一眼二人,確定他們只是在趕進度后,便不再過多關注他們。
等嬴政在一會安靜,一會吵鬧的聲音里忙完再去看兩人手上的泥人時,他們手里的泥人已經與嬴政之前看到的模樣完全不同了。
韓信手里的泥人變成了一只嗯……
嬴政看著那像馬又像短腿狗,身上還有著黑白紋路,長著巨大獠牙與熊耳朵的不明生物沉默半響,他問道:“這是……白虎?”
嬴政很不想承認這個詭異的玩意是白虎,但韓信已經點了頭,他聲音雀躍道:“沒錯陛下,這正是白虎!”
白起眉頭打結,他拒絕承認那玩意是白虎,這小子果然是在伺機報復吧?
這么想著,白起低頭看了眼自己捏的泥人,隨即他若無其事轉開視線,不去看韓信。
“嗯……”嬴政欲言又止,最后為了避免傷了小孩子的心,最終他選擇委婉道:“很有特色,不錯。”
韓信靦腆一笑,說道:“若是有實物,韓信一定能捏的更像的。”
白起:“……”
所以你也知道你捏的不像嗎?
白起槽多無口,索性不去看那糟心的“白虎”,他去端詳嬴政制作好的手辦,隨即就見到了他與韓信牽著手過來時的場景復刻。
他們倆一個鼓起臉頰不服氣,一個面無表情的不高興,氣氛說不得好,白起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去,原來陛下都看在了眼里。
嬴政又去看白起捏的泥人,原本圓滾滾的泥人被捏的棱角分明,看著不像是陶泥捏的,更像是木頭拼接的。
看著苗條了不少,也能從發型上看出來他捏得人似乎是韓信,但這直來直去,棱角分明的模樣怎么看都更像是木頭人吧?
不過這倆人既沒有技能輔助,又沒有精心鉆研過,能捏成這樣,也在情理之中。
嬴政也開口說道:“婉君捏的也很有特色,抓準了韓信寧折不彎的特性,嗯,都不錯。”
白起心虛的甩了下尾巴,他并非是抓準了韓信寧折不彎的特性,而是因為被韓信說圓滾滾像是兩個球堆在一起后,他越看越覺得不順眼,索性便砸了重新做。
為了避免弄得太粗看著沒有美好,或者太細站不起來,他直接選擇了方形,像是堆木塊一樣堆積,如此一來就不怕它塌了。
但要說美感,瞥了眼那如石頭般刀削斧鑿的臉,白起沉默地拿起筆開始上色,他有些沉重的想,這次恐怕不能得到陛下的獎勵了。
“好了,別苦著臉了。”嬴政好笑地看著白起,婉君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把他看得太重了,然后因此鉆牛角尖。
將手擦干凈,嬴政抬手摸了摸白起的頭,隨后又摸了摸韓信的腦袋,不偏不倚。
“你們肯用心陪朕在這捏泥人,朕很開心。”嬴政將手收回,他笑看兩人,“這兩個泥人就交給你們了,日后要好好對待它們,若是碎了……”
白起斬釘截鐵道:“陛下,臣必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陛下送給他的東西,他都好好的收藏了起來,必不可能讓陶人被破壞!
韓信也挺胸抬頭,斗志昂揚道:“陛下,韓信也會好好保護它的!”
“那好。”嬴政將泥人分開,他并未將這兩個手辦的手做成死扣,而是活的,可以分開單獨擺放,也可以合在一起牽著手擺放。
“那朕便將婉君的泥人托付給韓信。”嬴政將白起的泥人輕輕放到韓信面前,在兩人呆滯的目光中,又把韓信的泥人推給了白起,“而韓信的泥人,朕就交與婉君你來保護了。”
白起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最后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他憋了半天,只能道:“臣遵旨。”
雖然是韓信的泥人,但這是陛下送的。
韓信糾結的盯著白起的泥人,泥人很好看,活靈活現就像是白起本人一樣,但就是因為這像是本人,韓信才糾結。
但最終想要的心壓過了討厭對方的情緒,韓信也應下來說自己一定會保護好手里的陶人的。
嬴政看著兩個都不會拒絕自己的小孩,他興致勃勃的建議道:“既然如此,那就等你們的都捏好后,便一起送去燒制,待燒好后,你們也交換自己捏的泥人送與對方,當做朋友的禮物如何?”
兩人很想說不如何,但在嬴政溫和的目光注視下,他們只能點頭。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嬴政滿意地起身說道:“那這里就暫時交給你們了,朕先去處理政務,婉君,你且替朕照顧好韓信。”
白起說道:“好。”
等嬴政走后,兩人的氣氛就陷入了詭異的僵持,兩人誰也不搭理誰,憋著一口氣努力給自己的泥人收尾,而這種凝固一直持續到了兩人手牽著手共同端著泥人出門去燒制。
兩人在過去的半路上碰到了來章臺殿找嬴政商量事的朱棣他們,明天眾人就要啟程離開了,今天要把最后該交接處理的事情都弄完。
結果離老遠幾人就看到了手牽手,一起舉著托盤往前走的倆小孩。
朱棣:“?”
這啥情況?
李世民看清楚其中一人是白起后,他走過去,目光在那呈現兩極分化的手辦上掃過,輕咳一聲問道:“你們這是要去把手辦送去燒制?你旁邊這位是?”
“是。”白起仰頭看著李世民,說道:“他叫韓信,陛下要我好生照顧他。”
李世民感慨道:“原來這位就是韓信……”
這個時候的韓信當真年幼。
韓信見他這樣,忍不住問道:“你們為何都知道我?”
難道是因為陛下很看重他,所以告知了她們?
“因為你將來會很厲害。”朱棣走過來掃了眼他倆握在一起的手,打趣道:“你們感情可真好,剛剛認識就一路牽著手走,連端著東西都不松手。”
韓信郁悶的看向朱棣,他們倆的感情才不好!
而且因為他未來會很厲害這個理由也太奇怪了吧?
難道他們能夠推算未來?
白起一本正經道:“并非如此,只是因為陛下罰我們牽手一起走,這才如此罷了。”
雖然他不想牽,但更不想違抗陛下的命令,讓陛下失望。
“婉君可真喜歡政哥。”李世民看了眼沒有反抗的韓信,覺得他會情愿在沒人的地方也被牽著走,被發現后也不掙扎松開,估計也很喜歡嬴政。
也是,那個人確實很容易吸引身邊的人對他產生敬仰喜愛之情。
“那你們慢一些,小心腳下,別摔了。”李世民又從身上摸了一個玉佩出來,這東西是一個防具,有它護著真摔了也不怕出事,“這是送你的見面禮。”
韓信頓時不糾結他們怎么認識自己了,笑著說道:“多謝大人。”
李世民聞言笑了下,見他沒有手去接,便主動將玉佩掛到他腰間。
朱棣他們見狀,也紛紛上前來給見面禮,給完再看一旁沒什么情緒波動的白起,想起來這也是個小孩,之前相處久了就沒想起來給見面禮,這次給了韓信,也不好不給他,畢竟不患寡而患不均。
眾人又在身上摸出來一份禮物給他補上,心里想著晚上是不是還要給小霍補一份?
等眾人離開,韓信與白起身上都掛滿了禮物,簡直就像是移動的禮物架子。
白起看著眾人的背影,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來,他又不是真的小孩而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見,為何要給他禮物?
第194章 小棉襖的后宮
等白起他們端著烤制好的手辦回來, 李世民他們也與嬴政匯報完工作進度,只等明天大軍啟程了。
看著回來的倆小孩,李世民笑問, “政哥要如何安排他?”
兵仙韓信在領兵打仗一事上天賦異稟,他簡直就是天生的將才, 可惜他越是厲害, 結局也就越是凄慘。
因為旁人握不住這把神兵,為了不讓神兵反噬, 便狠心折了這把神兵, 讓他再也無法存在于事,如此便也沒了反噬的禍事。
但落在嬴政手中,這個結局或許就會被該寫, 因為嬴政并不畏懼有才之士,他不殺忠臣名將, 韓信這把神兵落在他手中, 應當會得一個善終。
前提是下一任皇帝是個好的,想到這,李世民默了默,目前胡亥趙高已經沒了, 剩下的幾個公子公主也都沉迷事業,沒心思爭強皇位。
另外雖然公子武異軍突起,但后宮里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咋回事,只是目前還沒找到機會解碼他的身份, 而這事嬴政明顯也是知曉的, 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如果沒有意外皇位估計就是扶蘇的了, 不過這事不到最后誰也說不準。
李世民收斂心神,認真去聽嬴政的話, “朕的意思是韓信之后交給王翦將軍教導,不過朕也不會強讓王翦將軍收下你。”
嬴政看向抱著陶娃娃,腰間墜著各色禮物的韓信,他提醒道:“他是否愿意收下你,這要看你是否能打動他。”
雖然嬴政也能強行讓王翦同意,但這事講究一個兩廂情愿,若是強行而為之,只會讓事情變得糟糕。
韓信眼睛亮晶晶的問道:“陛下,這是真的嗎?”
嬴政好笑道:“自然是真的。”
韓信笑了起來,他說道:“韓信一定不會辜負陛下的看重,韓信一定能讓王翦將軍收下韓信的!”
從戰火紛飛的七國割據到秦朝的大統一,只要是生活在這個朝代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王翦的。
韓信自然也知道王翦,他也想象過自己如同王翦一樣得到一位賞識自己的君主,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最好掙得一官半職,讓他娘跟他一起過上好日子。
但想象過后,現實里他還是要為生計奔波的孩童,唯有每日自學武藝兵法才能讓他覺得自己距離那個想象越來越近。
而現在,他被這個國家的皇帝召見,對方和善可親,不僅不介意他是個鄉野小子,沒有禮數,還為他找了這個國家最厲害的武將當老師。
雖然能不能成功拜師還要看自己,陛下只是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但是這個機會是多少人擠破頭都換不來的。
韓信心情無比雀躍,笑得見牙不見眼,這副模樣看得白起忍不住鼓起臉頰來,嘖,沒出息。
他也是厲害武將,說出來能嚇死這小孩,可惜現在還不到時機。
嬴政頷首道:“那朕拭目以待。”
李世民他們還有事忙,很快就走了,只留下嬴政與白起二人在章臺殿待著。
而他們走后不久,王翦就到了章臺殿,在得知嬴政想讓他帶韓信后,他看了眼韓信說道:“臣自然是相信陛下的眼光,不過事關收徒,臣想考校他一二。”
“這是應該的。”嬴政沒有插手這對未來師徒的意思,他直接讓韓信跟著王翦走了,看白起有些蠢蠢欲動,便讓白起也跟著他們一起去湊熱鬧了。
王翦看了眼白起,心里總覺得這人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里見過這長相,不過一起在副本里并肩戰斗這么久,他也清楚白起的實力,雖然有想過收徒,但看陛下沒這意思,他也沒開過口。
結果今天一來就被陛下塞了個小孩當徒弟,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哪里入了陛下的法眼。
想到陛下那非人力可獲得的情報,王翦決定好好看看這孩子的底子。
人都走了,嬴政不再分神,他默默加快了處理政務的速度,趕在吃午飯之前處理完了一切。
吃完飯,嬴政起身先去了一趟武場,在那里看了一會王翦考校韓信,這孩子年齡還小,要考無外乎就那幾種,看他的基本功,讓人與之對練,再看他的毅力,能否堅持日復一日的訓練。
最后,就是他對戰場的敏銳度,身為將領,要擁有對戰場變化的超強把控力,否則任你自身武藝超群,那也不過是一個莽夫,而不能成為將領。
嬴政能看到王翦對韓信很滿意,他像是撿到了寶貝一樣笑得開懷,嬴政知道這事穩了。
白起本來在看兩人對談一場戰局,突然他嗅了下空氣里的味道,隨即抬頭看向嬴政站立的位置,發現是嬴政后,他立馬起身像是個小尾巴一樣黏過來。
嬴政示意他別出聲,他站在不遠處聽了一會,確定王翦更勝一籌,但韓信也別有想法,并非一面倒后,這才抬步帶著白起離開了這。
離開了武場那邊,嬴政開口問道:“婉君覺得韓信如何?”
“他是個天生的將才。”白起抬頭看向嬴政,拋卻之前的不愉快,他眼睛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雖然還有些稚嫩,但他能在王翦的圍剿下屢出奇招,即便身處劣勢也能冷靜沉著的思考下一步,這已經勝卻大部分將領了。”
更別提他還只是個小孩,在沉浸入對談戰局的身份里后,他仿佛褪去了孩子的稚氣,沉著冷靜的應對各種不利局勢,經常想出讓人眼前一亮的奇招來擺脫困局,如果他不是還這么小,對戰經驗不足,且面對的是王翦,說不定還真能讓他在對談中勝出。
嬴政見白起對他評價如此高,他笑道:“既然婉君都如此評價了,那朕就放心了。”
白起抖了抖虎耳,他矜持道:“陛下信臣,是臣的榮幸。”
嬴政見他頂著個萌娃模樣說這話,忍不住將他抱起來,捏了捏他的小臉,“朕的婉君也要快快長大,日后當朕的武安君啊。”
白起被抱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嬴政不知道他的年齡,他被抱抱貼貼毫無心理壓力,現在卻有些擔心自己不穩重的模樣,是否會讓嬴政質疑他的可靠。
現在聽到嬴政這話,他也顧不得不好意思了,白起一本正經道:“陛下,臣已經積攢了一些能量,雖然距離完全成年的狀態還遠,但應當可以再長大一些了。”
這一個多月來,白起一直在積攢能量,他的手也已經能夠自由在虎爪與人手之中來回變化,其實獸耳獸瞳以及尾巴也能被收回,但白起見嬴政挺喜歡這些,就沒收起來。
現在他積蓄的能量距離成年只剩一半了,到時候他一定能以最佳的狀態為陛下沖鋒陷陣,帶領大秦的兵馬打下大片的土地。
嬴政想到他之前化形時的情況,他問道:“對身體負擔大嗎?”
若是沒什么負擔也就算了,但要是會傷害到身體,給健康的身體留下隱患那還是算了吧。
他目前不缺武將打仗,不用白起為了盡快長大而損害自己的身體。
白起搖頭,“不會損害身體,只是能量又要重頭積攢罷了。”
“那就先不變了。”嬴政揉了揉他的頭,“以后就見不到婉君這副模樣了,朕想再多看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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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臉紅起來的白起,嬴政又捏了捏他的耳朵,這才不再言語。
兩人沉默的走到新聞部那邊,剛一到門口,就被里面熱火朝天的模樣給鎮住了。
房間深處,陰嫚叉著腰,她手里握著卷起來的報紙說道:“給服裝的版面一定要大,圖畫一定要清晰,標題也要足夠簡單震撼,把這種服裝的好處都給宣傳出去。”
“可是再大,我們的報紙就不夠用了,要加頁,或者把之前選上去文章撤下來。”
“是啊。現在的報紙內容越來越多,還有許多其他部門的同僚掏咳……”將閭把話咽了下去,他委婉道:“許多同僚大力支持,我們把他們的給撤了,不太好吧?”
自從報紙發布后,丞相與治粟內史他們憑借著報紙一炮而紅,在民間獲得好名聲后,其他大臣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們這些人當官,要么為名,要么為利,而上報發表對民有益的文章,就會讓自己名聲大噪,被全國人民得知,而有了好名聲,他們再努力努力,自然就能在陛下面前更容易高升。
為此他們都花錢請他們登報他們的文章,甚至還在明知道公子武授課的內容五花八門后,依舊在他開始公開授課時擠時間去聽,聽了認真寫課后心得,課程內容總結,研究如何寫的生動有趣吸引人。
有了他們的大力支持,報紙上的內容一直沒缺過稿子,而他們自愿給的錢當然也都進了嬴政的私庫,隨后被嬴政拿來貼補軍人子女上學的事情了。
“那就加頁!”陰嫚信誓旦旦道:“以后報紙上的內容只會越來越多,我們兩張紙肯定不夠,三張也是使得的。”
“陰嫚說的不錯。”扶蘇笑道:“日后的報紙還要分類,不能再這樣什么都往上面寫,除了報紙以后還要辦雜志,將那些學術研究都在上面總結發布,另外服裝也可以有自己的雜志,但這要等以后了。”
等到全國的識字率上去后,這些就都可以辦起來了。
陰嫚眼睛笑彎成了月牙,“所以大哥你也同意我加頁對不對?”
扶蘇沉吟片刻后說道:“這事我確實贊同,但還要先征得父皇的同意……”
“這事朕同意了。”
嬴政的聲音從眾人身后傳來,眾人驚愕看去,發現嬴政竟不知何時來到了眾人身旁,而直到他出聲,他們都沒有發現對方。
陰嫚像只快樂的小鳥一樣撲到嬴政身邊,她抱著嬴政的手臂撒嬌道:“陰嫚就知道父皇最好啦!”
嬴政見她這樣,眉眼柔和的笑了下,“朕的陰嫚嘴真甜。”
陰嫚說道:“女兒說的明明都是肺腑之言,父皇就是最好的!”
父皇可是會給她們找工作,讓她們進入大秦體系,除了當一個尊貴悠閑的公主外,還讓她們成為了人人尊敬的新聞部官員。
她們一定要好好努力,絕不辜負父皇的期待,讓新聞部成為父皇最鋒利的劍與錘,讓敵人在言論上潰不成兵,為父皇的每一項指令打下堅實的基礎。
嬴政欣慰地看著貼心嘴甜的女兒,目光觸及她眼睛上碩大的黑眼圈,主動問道:“可還適應這里的工作?”
“適應!”陰嫚在這里雖然又肝又卷,但她覺得,再沒有比待在這里工作更讓她快活的事情了,她就好像找到了人生的新意義。
她要一輩子在新聞部為父皇發光發熱!
第195章 能力強的后宮
“適應就好。”嬴政掃了眼忙的不可開交的新聞部, 他說道:“若是人手不夠,就與父皇說,朕允許你們在報紙上公開招人, 只是這些人還需要考核,且只能這一次。”
前期人手不足破例一次倒也無妨, 但后期若是還這樣, 很容易會讓人不斷試探打破規則。
陰嫚眼睛一亮,她急急追問道:“父皇此言當真?”
嬴政頷首道:“當真。”
頓時陰嫚臉上就笑開了花, 但她也不是只顧自己方便的人, 她說道:“一次就夠了,而且不用在報紙上大肆宣傳這事,父皇只要傳口諭讓大臣們家的小姐夫人來參加面試考核就行。”
嬴政聞言多看了一眼自己這位被嬌寵著長大的女兒, 沒想到她竟然有這么大膽的提議。
陰嫚被他看著也不慌,沖他狡黠的笑著說道:“這些夫人小姐都識字, 雖然沒接觸過這個會比較手生, 但做三天就好了。”
確實是做三天就好了,來這個部門,那真是卷翻飛起,新手來了就被帶著做各種事, 時間就像是開了倍速一樣一眨眼就過去了。
三天里被各種事情指使的團團轉,腦子沒記住沒關系,身體記住了怎么做就行。
嬴政低笑一聲,說道:“既然是陰嫚的請求, 朕自然是要答應的。”
原本嬴政的想法是讓陰嫚他們在報紙上公開招人, 有能者前來報名考試, 也算是給那些沒來得及趕上科舉的有才之士一個嶄露頭角,為他工作的機會。
但現在陰嫚這么一說, 嬴政突然發現了一批被隱藏起來的可用之人。
大臣們家里的女眷,基本上都識字,且出身都好,受過文化熏陶,即便日常不怎么用,但是在新聞部做做文字篩選也足夠了。
最重要的是她們除了離得近,可以快速上崗工作以外,還是大臣們家里的女眷,這相當于將原本就被捆綁在大秦這艘船上人又二次捆綁了一遍,事關全家人的利益,即便有人想通敵叛國,那也要考慮一下其他人會不會大義滅親了。
此外新聞部太特殊了,在這里工作其他官員抱著想要投稿的時候,家人能幫忙使使力,讓自己的稿子更容易被選中的想法,也會大力支持家里人來參加報名。
只要這些女眷們進來了,那么大秦能給她們的,其他人給不了,其他人不能給她們的,大秦也能給她們,這種情況下她們就會是大秦的堅定擁護者。
至于到時候她們給自己家里的人的稿子更容易審核過關,以至于擠占了別人的稿子位置,或者篡改好的稿子著名這種事要怎么辦?
嬴政相信在權利的滋養下,能被選進來的人都不會這么蠢,而她們不給自己家里人過稿,她們家里人也拿她無法,畢竟她們的辭退與任職都不是其他人能干預的。
當然,要是真有腦子不清醒的,陰嫚他們這些主審官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有嚴格的審核流程,一層一層下來想不被發現真的太難了。
這事這么定下后,陰嫚就風風火火的把手上的工作暫時交給詩曼去做,自己帶著人去搞招聘考核的事情去了。
至于通知各府女眷的事情,則交給了宮人去做,一時間接到消息的人都兵荒馬亂了起來。
但這對大部分女眷而言是一個好事,越來越多的女子可以從新聞部做起,慢慢滲入大秦官場,與自己的父兄爭奪朝中權利。
而權利,是女人最好的保養品。
把這事都交給陰嫚他們去辦后,嬴政也不打擾他們了,讓他們繼續忙自己的事情,隨后帶著白起去找了李治。
李治正在寫新稿子,寫的正是四仙人降世的那個文稿。
今天上午聽聞韓信來了,李治沒去湊熱鬧,而是直接坐在給他劃分的辦公室里提前寫起了稿子,他之前就寫了兩份通稿,今天寫的是第三份,用的風格與前兩份完全不同,為的就是嬴政找他的時候,他把早就準備好的通稿呈上去。
沒有人不喜歡你說一個想法,就立馬給你拿出無數方案,只需要你點頭的員工。
李治也喜歡,所以他很清楚嬴政想要的員工是什么樣的。
嬴政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青年伏案疾書的模樣,他沒有打擾對方,而是放輕腳步走進去,目光在他書桌上堆疊的紙張上掃過,上面用鉛筆寫的密密麻麻稿子映入眼底。
再看內容,嬴政越發欣賞起李治來,這要是他兒子多好啊。
不過雖然不是兒子,但李治穿越時空,來到這個時代給他打工也不錯。
來都來了,就能者多勞,多多工作才不枉費這一番穿越啊!
李治寫完最后一筆,他察覺到身邊有人,愣了下朝來人看去,發現是嬴政后,他笑道:“陛下來了。”
“嗯。”嬴政贊賞道:“你寫得很好。”
李治起身,他將稿子整理到一起去,隨后遞給嬴政說道:“那陛下不如看看喜歡哪個?我也好盡快讓人謄抄后排版。”
嬴政微微頷首,隨即接過稿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李治見嬴政去看稿子去了,想了想,他拎著已經涼掉的茶壺起身出門一趟,再回來時發現白起乖巧的坐在嬴政膝頭,陪他一起看稿子。
李治眉梢微挑,這般看過去,比起扶蘇他們,嬴政與婉君倒更像是父子。
目光在兩人完全不相似的臉上轉了一圈,李治拎著茶壺上前為嬴政斟茶,也不知這位小白虎究竟也和他們一樣是穿來的,還是就是本土生物。
茶水并不熱,李治特意在泡好茶后,讓人取了冰放入其中,此時茶水溫和,正適宜入口。
將茶水推過去,李治說道:“陛下,喝茶。”
嬴政聞言抬手去接,指尖觸碰到溫熱的茶杯時看了眼李治,問道:“這里的冰塊可夠用?”
李治笑道:“有那硝石制冰之法在,自然是夠用的。”
硝石制冰據說是出現在他們唐朝,趙匡胤他們就知道這事,不過真正想起來還是化學課上。
當時正在講硝石的化學反應,然后大家就發現了這么個有人知道,但是被遺忘了的重要知識。
而在學習之后,目前這個夏天秦朝是不缺冰用的,夏日也就好過了不少。
“夠用就好。”嬴政喝了一口茶水,在屋外走動的暑意褪去,他一邊看報,一邊說道:“明日二鳳他們要出兵,你若是想去送他們,朕準你半天假去送人。”
李治正想著這事呢,此刻嬴政提起,他毫不猶豫道:“多謝陛下準假。”
嬴政又抿了一口茶,這才放下茶杯,他說道:“陰嫚他們要在大臣的女眷之間招收人進來,你記得多看著點她們,莫要讓她們在這鬧出亂子。”
李治給自己和白起也斟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說道:“陰嫚他們也是我的女兒兒子,還是我的下屬,我自當看顧他們,陛下盡管放心就是。”
嬴政當然放心,李治心眼多,辦事很穩。
李治見嬴政也不急著看完,似乎是有意跟他在這說說話,便也打開話匣子主動說了起來,“之前說的推廣新型服裝這事,陰嫚他們已經定好了版型,讓繡娘們趕工的同時也找了巴清。”
嬴政問道:“讓她也帶人制作?”
“不錯。”李治頷首道:“巴清是大秦數一數二的富商,雖然之前的產業多為丹砂這類,但到底家大業大,人多方便組織人手,且她還為陛下所用,這就更不必擔心其他。”
嬴政頷首,他連那種職業卡都能給巴清,自然不會介意這點小事。
“巴清得知此事后,準備出巨資在咸陽建了一個大的紡織廠,目前因為場地還沒建好,只能先在買下的莊子里趕工,現在里面已經招收了許多女工進行紡織縫紉。”
李治說到這都有些佩服巴清了,真是壕無人性,那工廠的選址他也看了,選在莊子附近的荒地上,地方很大,一口氣全買下來蓋工廠,加急建造,每天都能看到許多人去那邊熱火朝天的蓋房,那可真是一天一個樣。
這事嬴政當初巴清上奏過,她現在身為皇商,有什么大動作打個報告總是沒毛病的。
上面說了,工廠建造好后,所有產出的錢她與嬴政七三分,嬴政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拿三成利潤,而巴清則要管材料購買,員工工資,店鋪租借裝修,售賣等一系列事情,另外還要按照秦朝法律交商稅。
這魄力,要不怎么說李治佩服她呢。
這么多錢說送就送出去,不過背靠大樹好乘涼,她與嬴政的利益越緊密,她們的家族也就越安全。
只要秦朝還在,只要皇帝不腦癱,只要巴清他們家族不動歪心思,那就可以確保他們家一直昌盛興隆下去了。
“我們這邊的意思是,等到手里的存貨足夠全國開設的店鋪都上新十幾件后,再配合報紙統一推出。”
如此一來就能引爆新服裝熱潮,大家紛紛去他們的店鋪訂購,這十幾件定出去后開放預售模式,預售期間之前那十幾件被搶到的人穿出去,大家發現確實好看且省布料,大夏天穿著也涼快后就會持續下訂單預售。
如此一來他們就能多賺許多錢,沒錢用糧食換也行,正是打仗的時候,糧食不能斷。
有了這些錢和糧,大秦的軍隊一直打都不怕,畢竟后備資源充足。
兩人后面又閑聊一樣說了一會,最終嬴政確定了第三版,這一版說的比較接地氣,黔首們比較好理解,當然其他兩個版本也不能扔了。
嬴政至于讓人拿去改成民間傳說,只等報紙發布就給散播出去,如此雙管齊下,六國遺族他們是什么想法不論,沒見識過太多熱搜信息轟炸的黔首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不過這暫時還要等以后,眼下最重要的是送秦軍出征。
一大早起來,嬴政直接帶人出了城,他先后送了三波人馬出征,現在快到八月了,如果速度夠快,年前他應該就能等到好消息。
看著漸行漸遠的軍隊,劉徹嘆氣道:“突然走了,還怪舍不得的。”
他的衛青與霍去病也跟著一起跑了,他都還沒看熱乎呢!
李治悶悶應道:“嗯。”
李治眼眶現在還是紅的,剛剛臨行前沒忍住又和李世民哭了起來,雖然知道阿耶武力值高,又有副本里的屬性加持,身上還有道具身份卡這些,完全不用怕。
但離別之情還是讓他想哭。
當時他倆抱頭痛哭的時候,那烏云籠罩,電閃雷鳴的悲苦模樣,讓嬴政眼疼的移開了目光。
這兩位能力都不凡,但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愛哭。
只能說他們不愧是父子。
第196章 八卦欲的后宮
李世民他們走了, 其他人卻還要繼續在咸陽的工作,且會更忙。
這一忙就是半月,而劉秀本來是想找機會詢問衛青他們的情況, 但怎奈衛青他倆一個跟著李世民,另一個則跟著朱棣都跑出去打仗了, 他全沒機會問他們到底是不是他知道的衛青與霍去病。
不過這點似乎也不需要他證實了, 因為叫這兩個名字,還都摩拳擦掌的跑去打仗, 不是他們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
沒有自欺欺人否定他們不是長平侯他們, 心中已經認定他們的身份的劉秀再看劉徹這位頂著與漢武帝一樣名字的劉夫人,就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人就是他祖宗。
但可惜的是他忙到飛起,完全找不到空去和劉徹確認, 而對方也不知道他是他老劉家的人,對他同為穿越者的身份好像也不知情, 再者他也不是出自劉徹這一脈的人, 劉秀實在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不管不顧的認親。
再想到劉徹在宮里頭的傳聞,劉秀就更猶豫了,他確定不會因為知道劉徹的炸裂八卦而被劉徹在這里殺人滅口嗎?
雖然對方這半個多月來已經有所收斂,沒再傳出來翻窗爬床和多人狂歡的事情來, 但……
想到劉徹現在的武力值,劉秀默默決定劉徹不說,他就當不知道好了。
而另一位叫劉大耳的劉長使,劉秀就有些拿捏不準他到底是啥情況了。
你要說他也是穿越者吧?
他對自己的試探一臉茫然, 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且劉秀也沒聽說過劉大耳這么個角色。
但你要說他不是, 他又跟劉夫人極其親近,而且聽宮人們八卦的意思是, 劉長使雖然是個山窩窩里出來的,但也不知道怎么的攀上了劉夫人,硬是哄得劉夫人給她從犄角旮旯里翻出來一個遠的不能再遠,比他還遠的血緣出來讓她成為劉氏宗族里的人。
劉秀現在就很迷惑,不懂劉長使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不過兩人半月來的接觸也不多,劉秀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逐步試探,補充線索,確定真相。
他與劉長使半個月來的接觸僅限于晚上一起下副本,白天偶爾要去她那邊拿資料,然后就沒有其他接觸了。
劉秀目前是在新聞部工作,他負責引導新人,排版,審稿,寫稿總之就是新聞部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往哪搬。
拿著剛印刷的報紙,準備去印刷房里找負責人談談漏印這事的劉秀憂傷地嘆了口氣,為什么他最初只是想確定衛青他們是不是長平侯衛青與冠軍侯霍去病,結果不僅被帶著下副本,一起熬夜學習,最后還要在白天被抓壯丁努力干活啊!
被工作與學習以及現實摧殘的劉秀在宮中像個游魂一樣飄蕩前進,原本一柱香就能到的路程,結果一柱香的時間他硬是才走了一半。
“嘔——”
前方拐角處傳來干嘔聲,這令劉秀腳步一頓,人類本能的好奇心令他駐足屏息,開著潛行狀態準備聽聽是什么情況。
“你沒事吧?”
拐角處傳來的聲音令劉秀睜大了眼睛,這…這是……
公子武!
在新聞部工作必然少不了跟公子武打交道,畢竟許多文章內容都需要與對方商談,劉秀對他的聲音很耳熟。不過公子武是個大忙人,白天不是在新聞部與李美人他們談事情,就是在教育部(為了全國教育新開設的)一邊編寫學子們的課本內容,一邊抽空教導來上課的人,傳播知識。
現在他怎么會有空在這?
嗯……
劉秀突然想起來這條路通往的方向,這是去往印刷房的路,所以他是去那邊商談印刷課本的事情啦?
劉秀眨了下眼,這也不是沒可能。
想到這,劉秀決定還是出去吧。
偷聽本就不道德,更何況這人家好像也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對話,正當他要解除下意識開啟的潛行狀態時,他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沒事嘔——”
劉秀:“!”
這…這是李美人?
等等,說不定他們只是在印刷房里碰上了,然后回來的路上就一起走了呢?
心里這么想,劉秀卻沒有抬步過去打招呼,更沒有解除潛行狀態,而是遵從天性,站在原地聽八卦。
“你這樣可不像是沒事。”公子武的聲音低了不少,隨后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緊接著輕輕的拍背聲傳來。
劉秀面上露出若有所思來,他就感覺這位公子武對李美人態度不一樣,看看,現在竟然還上手幫人拍起背來了。
雖說他們名義上算是母子,但到底不是親生的,公子武這般做派其實已經有些逾矩了,即便他們在副本里是背靠背的隊友,在外面也最好是保持距離,否則被人捅到嬴政那邊,誰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
“咳咳嘔——”李美人卻并未因為后背的輕拍而舒服些許,反而越大難受起來,咳嗽與干嘔聲混合在一起,讓劉秀忍不住猜測,莫非這位是懷了?
可要是真懷了,那她之前還下副本,甚至高強度工作,這孩子竟然都沒掉嘶——嬴政的后宮當真恐怖如斯。
“你這樣不是辦法,從前兩天我就看你時不時咳嗽,干嘔,你可是……”公子武詭異的沉默了一下,最后他放緩聲音說道:“你可是生病了?”
劉秀回憶了一下,但是記憶里卻并沒有李美人咳嗽干嘔的記憶,不然就憑借新聞部部門里的人的八卦之心,宮里頭早就該傳她懷孕這事了。
而他這個經常與李美人打交道的人都沒發現對方有咳嗽干嘔的狀況,并不經常與李美人長時間相處的公子武卻這么說……
他們絕對有情況!
劉秀在這一刻,眼睛里燃起熊熊烈火,那是身為每個華夏人都無法避免的濃烈八卦欲。
“不知。”李美人聲音虛弱,他又零星咳嗽了兩聲,難受道:“我好許多了,你走吧。”
“你這副狀態還讓我走?”公子武聲音里帶著些許不悅,他說道:“你身體本來就不好,之前因為下副本狀態好了一些,沒再犯過頭疾,現在卻莫名其妙從三天前開始咳嗽干嘔,還這般厲害,站都站不穩……”
“咳咳咳……”李美人難受的又咳了起來,公子武瞬間沒了聲音,只剩下加大力度的拍背聲和咳嗽聲,而一旁的劉秀內心已經抓心撓肺了起來,說啊!
你繼續說啊!
你這么了解李美人,不僅知道她有頭疾,還知道她最近都沒再犯過,甚至于還清楚她具體是從哪一天咳嗽干嘔起來的,連嚴重程度都心知肚明,你小子果然有問題!
所以呢?
所以你們究竟有沒有勾搭上啊?
兒子喜歡上老子的人,這個老子還是嬴政,劉秀此刻的內心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我怎么樣都與你沒關系吧?”李美人緩和了咳嗽后,她聲音虛弱又軟和地說著最無情的話,“你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繼續留在這不過是讓你我二人都陷入泥沼中,到時候你是陛下的兒子不會出事,我卻不同咳咳咳……”
劉秀睜大眼睛,好家伙,這還是單相思啊!
他就說,李美人那樣看似溫柔實則無情的人怎么可能冒著那么大的風險與公子武暗通款曲,互有情誼。
劉秀心中搖頭,公子武想打動李美人估計有些難,畢竟他的競爭對象是嬴政。
李美人聲音柔柔道:“你該離開了。”
公子武等她說完,這才開口說道:“你這樣待在這我不放心,我帶你先去看御醫,否則你站都站不穩,還一直咳個不停,若是我離開期間你有個好歹怎么辦?”
劉秀:“……”
這究竟是哪來的癡情種?
“……你沒聽到我剛剛說的話嗎?”李美人聞言也沉默了好一會才聲音困惑的開口詢問,像是沒想到公子武會是這個反應一樣。
公子武聲音平靜道:“聽到了。”
李美人聲音更困惑了,“那你為何……”
公子武打斷她的話,說道:“那又如何?”
李美人:“……”
劉秀:“……”
劉秀:“?!!”
哇!他難道要走霸道公子強勢愛這一套?
公子武聲音帶笑道:“若是父皇問起來,我會說是孩兒見母親難受,心生擔憂,這才一時著急沒了分寸,若有責罰我一力承擔便是,必然不會讓你受罰,你又怕什么?”
李美人:“……”
劉秀慢慢琢磨過味來了,對啊,李美人這么急著趕他走,又何嘗不是心里看重他,否則到時候只管推脫給公子武,自己就能美美脫身,還能及時看病,免得出了意外,可她卻急著趕公子武走。
嘶——
劉秀的眼神犀利了起來,莫非這還真是兩情相悅,郎有情妾有意?
“我怕你連累我。”李美人撐著墻壁抬步往前走,劉秀只聽到一道腳步聲,公子武應當是沒追上去,接著又聽李美人說道:“便是你一力承擔了又如何,宮中流言猛于虎,我想當皇后,自然不能有這種污點。”
話音落下便是死一般寂靜的空氣,一旁偷聽的劉秀都要為公子武掬一把同情淚了,愛上一個注定不會對他有回應的女人,慘,太慘了!
“……是嗎。”公子武的聲音沒什么情緒波動,他問道:“所以你并非生病了,而是懷孕了?”
“咳咳咳咳咳——”
李美人突然驚天動地的咳嗽了起來,那架勢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給咳出來一樣。
公子武嘆了口氣,他上前給她拍背,“看你這么咳嗽應當也不是,否則你這么想當皇后,真的懷孕了的話,在之前看御醫時你就該放出消息說自己懷孕了的。”
但這次公子武的拍背并沒有舒緩李美人的難受,她咳得越發用力,最后更是又嘔吐起來。
“唔嘔——”
公子武驚詫道:“這是……”
李美人:“嘔——嘔……”
這是什么?
劉秀身體控制不住前傾,他非常想知道怎么了,但公子武卻沒了下文,劉秀被吊得抓心撓肺,非常想拽著公子武的衣領讓他快點說。
說話只說一半,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很容易被天打雷劈的啊!
然而公子武接下來就像是啞了一樣,一時間只有李美人還在干嘔的聲音,好一會她才緩和下來。
粗重的呼吸聲預示著李美人的難受,她聲音疲憊不堪道:“我沒事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公子武忍不住說道:“你管這叫沒事?”
李美人淡淡道:“不然呢?不就是誤食花瓣一時難受,這才干嘔不止罷了。”
劉秀:“???”
劉秀:“??????”
不是,誤食花瓣?
就這?
那我在這聽半天是為了什么啊!
第197章 兩兄弟的后宮
就在這是公子武又開口了, “我可沒見過被吞下去三天還能保存的如此完好的花瓣。”
劉秀:“!!!”
峰……峰回路轉?
不是,你們這么刺激的嗎?
明明只是路過時撞見的突發事件,結果你們卻一波三折, 勾得人抓心撓肺,這樣真的好嗎?
劉秀特別想沖過去看看他倆現在是什么情況, 那花又是什么花, 能被吞下去三天又完好無損吐出來的花瓣,難道是什么神花?
李美人反口問道:“誰說這是三天前的花瓣?”
公子武輕哼一聲, 也不爭論, 只道:“那好,就當它是剛剛才被你咽下去的。”
李美人:“……”
公子武說道:“你那般難受的咳嗽干嘔,這花別說是在胃里, 就算是卡在喉嚨里,它也該成花泥了。”
李美人:“……”
劉秀:“!”
哇!好犀利的說辭, 完全不給對方糊弄自己的機會。
所以說, 公子武究竟是在李美人把花瓣吐出來的時候用手接住了花瓣,仔細觀察過,還是在李美人把花瓣吐出來后,從她手里拿走了花瓣仔細觀察過?
兩者看似沒什么區別, 但是其中差別可大了去了。
前者說明,公子武可能時刻關注著李美人的嘴,說不定還用手幫忙捂了。
后者說明,李美人對公子武毫無防備, 否則怎么會由著他把花瓣拿走而毫不反抗, 就算說她當時咳的太難受了, 沒有力氣反抗,那后面這都不咳了, 怎么不見她開口要回來?
當然,你要硬說她不想表露出在意花瓣,而讓公子武掉以輕心,把注意力不放在花瓣上,那在現在已經失敗了為什么還把自己吐出來的花瓣留在對方手里?
難道還等著對方把神花花瓣洗洗吃了不成?
想到那個場面,劉秀嘴里就是一抽,還是別了,那樣也太惡心了點。
公子武勝券在握道:“所以你現在還要對我說你沒事?”
李美人沉默良久,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那花瓣不是普通的花瓣?”
“這確實不是普通的花瓣。”公子武爽快承認了這一點,倒是讓劉秀越發好奇那是什么花瓣,而公子武也沒讓他多等,只聽他話音一轉,沉聲說道:“這是醉心花的花瓣,你該慶幸它沒在你胃里消化,否則……”
李美人出聲打斷了他的話,“所以說它不是普通的花瓣。”
劉秀:“?”
等等!你讓他說完啊!
否則會如何?
穿腸破肚?
還是見血封喉?
你們不要總是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啊!
劉秀抓心撓肺,非常想知道這究竟是什么厲害的花,他怎么完全沒聽過這名字啊。
“哦?”公子武似乎是有點生氣了,他聲音里帶著點火氣,問道:“不是普通的醉心花花瓣,所以毒性更大?”
李美人的聲音依舊溫溫柔柔,像是春日里的暖風,溫柔卻刮臉,“我清楚它不會碎在嘴里,才敢咽下去,既然傷不了我,你又何必生氣?”
“呵~”公子武冷笑一聲,“你知不知道,你越是想騙人,說話的聲音就越是柔和。”
李美人沉默了一下,笑盈盈問道:“你說得好似很了解我,但實際上我們不過相識一月,見面的時間更是不多,你卻仗著自己的觀察,惡意揣度我,公子武,你可還知道我理論上是你的母親?”
“母親?”公子武念著這個詞,聲音里的情緒難以分辨,他問道:“你當初可不是這么做的。”
劉秀:“!!!”
劉秀震驚的張大嘴,什么當初?
做了什么?
李美人當初都干了什么?
你知道的這么清楚,莫非你們……
不,難道說李美人之前和其他公子有過一段,但是被公子武發現了,于是公子武覺得他兄弟可以,所以他也可以,于是產生了禁忌之心?
這個公子是誰?
想到傳聞中跟嬴政他們一起徹夜群歡的人里究竟有哪些公子后,劉秀的腦袋里瞬間冒出來一個名字。
扶蘇!
啊?
啊!!!
不是,這么刺激的嗎?
劉秀差點驚呼出聲,他連忙捂住嘴,讓自己別發出太大動靜,以免引得兩個心神全在對方身上的兩個當事人發現他的存在把他滅口。
如果是那個時候生起的心思,公子武當初應該也參與了那場狂歡,沒道理扶蘇可以,他不可以啊?
難道說,嬴政更看重扶蘇,所以扶蘇可以,而公子武卻要守著他們,只能看不能吃?
嘶——這…這這這……
劉秀捂緊了嘴,同時心中越發同情起公子武,這可真是個倒霉催的孩子啊。
李美人的聲音終于起了波瀾,她哼笑道:“你果然和我猜的一樣……”
劉秀心中感慨,這還用猜嗎?他剛剛的行為就差直說他心悅于你,想和你一起發展一段刺激的禁忌之戀了。
不過同時劉秀也覺得李美人這人有點可怕,她除了吐完花后流露出過疲憊,其余時候聲音都是溫溫柔柔,沒有什么情緒起伏的狀態,一直維持在一個溫柔親和的狀態中。
再加上她還是個看起來身嬌體弱的病美人,她要是使美人計,估計沒有幾個男人能逃脫。
而剛才那種情況下,估計不少人都能被她哄得團團轉,只知道按照她說得來做了。
這么一想,公子武也當真不簡單,沒有多少時間與李美人相處,他竟然還能把李美人的為人處世以及日常給摸透,說他最近才對李美人起的心思,劉秀是不信的。
說不定在李美人不知道的時候,這位公子武就已經對她心生愛慕,只是以前礙于父皇他無法表露,但現在發現扶蘇可以,他自然也就想要爭一爭。
劉秀捂住嘴的手逐漸松開,他若有所思地摩擦著下顎,或許他還能看到兄弟鬩墻,為了爭奪父親的女人而上演權力斗爭呢。
“猜得什么?”公子武不緊不慢問道:“猜我心悅于你?”
李美人:“……”
劉秀:“???”
啊?
你就這么光明正大說出口了?
“那些猜測比起這個花瓣都不足為重。”公子武不再給李美人轉移話題重心的機會,他說道:“你的話有漏洞,之前你說是誤食,可在我認出這花瓣是什么花后,你又改口說這是你故意吞下去的,真是一句真話也沒有的小騙子。”
說完這句話,劉秀便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傳來,接著是李美人的一聲驚呼,“你要干嘛?”
劉秀聽到這動靜,他腦袋里的警鐘瞬間就響了,顧不得再多聽一句,他屏住呼吸,開著潛行,在兩人說話間快速往后撤,最后順著打開的窗戶,翻窗躲了進去。
剛在房間里找地方藏好,他就聽到窗戶那邊傳來李美人那熟悉的聲音。
此時的李美人不復淡然,她似是惱羞成怒一樣,說道:“你快放我下來!”
公子武果斷道:“不放!”
李美人惱道:“公子武!”
公子武淡淡應了一聲:“嗯,我聽著呢。”
兩人快速從窗前路過,并且在疑似打情罵俏的聲音中走遠,躲在房間里的劉秀極佳的耳力還能隱約聽到公子武的說話聲,“放心,不會讓你成不了皇后的……到有人……放你……”
離得太遠,劉秀沒聽說后面的話,但他不用聽也知道對方說的是啥了。
被秀了一臉的劉秀木著臉又在屋子里待了一會,確定兩人不會殺一個回馬槍,他這才從沒人的房間里出來。
還說對公子武沒感情,真要是沒感情,比公子武早下副本的李美人怎么可能掙脫不開公子武的懷抱!
根據之前的情況來看,劉秀只能想到兩種可能,一種是拼命掙脫會傷到公子武,而李美人舍不得傷害他,所以就只嘴上說說,公子武也清楚這一點,這才得寸進尺。
另一種可能就是李美人因為公子武的懷抱失了力氣,所以欲拒還迎。
不論哪一個可能,都讓劉秀有種吃撐了后路過被人踹了一腳的感覺。
而吃了個不清不楚的驚天大瓜后,劉秀還想起來一件事。
他是為了報紙漏印這事去才要去印刷房,可現在因為沉迷八卦而耽擱了這么久,他要是再不快點去,等那兩人回頭因為這事的保密性而查這個時間段,在這個段路程上都有誰會經過的時候,他就慘了。
在劉秀匆匆趕往印刷房的時候,公子武與李美人也聽到了有人過來的聲音,在李美人的怒視下,公子武低頭沖她笑了下,隨后將她放下來扶到走廊兩邊的扶手上靠著。
李治看著這人,心里猜測這人到底是誰,剛剛的試探中,他發現這人對他了解頗深,應當是與他關系匪淺的人。
他們有過長久的相處,對彼此的性格了如指掌,且還知道他與阿武的事,甚至還想和他重新走阿武的路線,名字里還帶武字……
李治皺眉,他究竟是誰?
抬眸看向公子武的臉,雖說與嬴政有幾分相似,但仔細看看,還能看出阿武的模樣來。
李治的眉心擰得更緊了,不可能,阿武不可能像他這樣孟浪。
難道是阿武的兄弟,亦或者……
李治頓住,他不敢再往下細想,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
“怎么?”武曌察覺到他的目光,擔憂道:“還難受?可是還有吃進去的花瓣沒吐出來?”
李治:“……”
本來是沒有的,但你再待一會,估計就有了。
而且也不是我吃進去的,但這話李治沒法說,再加上遠處走近的宮人們也都過來行禮,他便沉默著沒接話。
武曌也不介意他的沉默,只要不再咳嗽干嘔就行,雖然不知道這花瓣究竟為什么在李治嘴里,但花瓣出現的征兆很明顯,那就是咳嗽干嘔。
而這種癥狀已經持續了四天,從最開始的偶爾輕咳干嘔逐漸嚴重,到了后來,武曌一見到李治就能聽到他強行壓制的干嘔咳嗽聲,要不是知道李治大美女外表下確確實實還是男的,她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的懷了。
當然,想到系統以及來到秦朝后經歷的一切,她又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經歷,所以男的也能懷,亦或者嬴政有什么特異功能,能讓男的也能懷?
不過等她去上了幾節生物課冷靜下來后,武曌又把這個不靠譜的想法給按了下去,生理結構不允許。
雖說胎兒在哪里都能活,就像個寄生蟲,但母體可沒法活。
“你們來的正好,李美人今日身體不適,我于這碰到她后怕離開會出意外,便未曾離開。”武曌先發制人,三言兩語帶跑宮人們的思緒,避免她們想入非非。
“你們在派人去抬轎子,我去叫御醫。”
宮人們看著李治那副蒼白病弱的模樣,什么也沒多想就道:“唯。”
武曌說完就大步離開了,這般毫不留情的坦蕩做派,讓宮人們毫無八卦心思。
李治垂下眼眸,所以他究竟是誰?
第198章 曼陀羅的后宮
嬴政剛看完手頭上的奏折起身, 就有太監稟報,說李美人生了怪病。
嬴政:“?”
怪病?
什么樣的怪病?
按理來說經過副本加持后,他們的身體素質都遠超常人, 小感小冒根本不會有,中毒受傷更是過一會就能自愈, 怎么還會生起怪病來?
再者, 因為他們這段時間太忙,為了應對接下來即將入住咸陽的舞王選手們, 他們連最近幾天晚上的固定活動刷副本都停了, 就是為了養精蓄銳,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新的挑戰。
結果休息幾天,反而把他的卷王員工給出毛病來了。
嬴政一邊朝著李治那邊趕過去, 一邊聽宮人向他匯報清楚李治的病情。
“李美人今日在印刷房外被公子武發現,據公子武所言, 李美人當時干嘔咳嗽不止, 他身邊也沒跟著人,便不敢走開,等到宮人來了才去請御醫。”小太監先把前情說一遍,免得后面嬴政為這事責備他, 接著又道:“據李美人所言,她從三天前就開始莫名其妙干嘔咳嗽,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卡在喉嚨里不舒服,但是又咳不出來, 且過一陣就好了, 之后大多時候都沒事, 她們便也沒當回事。”
嬴政眉心微蹙,這聽著也不像是中毒, 不過竟然拖到了第四天嚴重了才找御醫,嬴政也不知道該說李荔枝什么才好了。
最終嬴政決定,安排御醫在宮里定時給人把脈看診,正好夏無且他們也可以檢驗一下學習成果,再讓帶的徒弟都練練手。
等練完手,這批人也可以去各地教書育人,成為醫學老師,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醫生,這些都是珍貴的后勤資源。
前線打仗可都需要醫生來救治,還有醫生們研制出來的藥物。
“隨著時間推移,李美人后面就咳嗽干嘔的越來越頻繁厲害,直到今日,竟然吐出了新鮮花瓣。”小太監嘴上說著,心中不禁感慨李美人或許也不是凡人,說不得就是什么花仙子降世,這才能吐出新鮮的花瓣。
據說那花瓣在她嘴里咳了許久才被吐出來,這絕對是神花,說不得娘娘的真身就是這種花,這才會吐出這種花,而不是其他花。
“新鮮花瓣?”嬴政神色有些困惑,這是什么病?
還是說,這是李荔枝有意而為之?
為了什么?
想到趙匡胤與公子武的神異之處,莫非他也要用身上的神秘存在來展示異常,打造仙女身份?
想到李荔枝的性格,嬴政覺得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小太監恭聲道:“回陛下,確實是新鮮花瓣,就似是從枝頭剛剛摘下來的一般嬌艷欲滴,未有絲毫折痕。”
“哦?”嬴政覺得這絕對不是什么普通的花,莫非是李荔枝與那神秘存在交易來的神花?
“可有知道那花的名字?”
小太監道:“啟稟陛下,那花叫醉心花。”
嬴政在記憶里搜索了一圈,但都沒有發現相關信息,這個名字是他頭一次聽到。
難道還真是神花?
等嬴政趕到李治寢宮的時候,那邊已經被戒嚴了,接過夏無且讓人送來的口罩帶上,嬴政這才進入宮殿內。
而一進去,他就看到正虛弱坐在椅子的李治伸出手被夏無且把脈,公子武則帶著口罩在不遠處坐著,目光有些擔憂地看著二人。
嬴政的目光掃過夏無且緊鎖的眉心,開口問道:“如何了?”
“這……”夏無且聞言有些遲疑,他緩緩收回手,猶豫片刻后開口說道:“娘娘脈象強健有力,不見虛弱之態,身體應是無事,但又咳嗽干嘔不止,老臣斗膽,陛下可否允老臣為娘娘看看口舌可有異常?”
嬴政毫不猶豫道:“朕允了。”
夏無且松了口氣,他示意李治張大嘴,把舌苔都吐出來讓他看看情況。
李治照做后,夏無且觀察一番,說道:“陛下,娘娘這癥狀稀奇,老臣從未見過,或許需要等娘娘再咳出花瓣時診脈才能得出結論。”
李治閉上嘴后,突然又感覺喉嚨里一陣癢意傳來,他再次難受的咳了起來,夏無且正要去把脈,就聽嬴政開口說道:“不必了,朕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李治:“?”
武曌:“???”
夏無且:“???”
嬴政說道:“花吐癥,得了此病會感到痛苦,明顯癥狀為咳嗽,吐花,最嚴重時則會死去。”
武曌不解道:“父皇,這莫非是一種負面效果?”
不然怎么還能給鑒定出來?
而且花吐癥的癥狀是咳嗽吐花,這名字也太簡單直白吧。
嬴政掃了眼武曌,他神色不明道:“阿武,李美人都是什么時候咳嗽?”
李治眼睫微動,卻并未開口,只用口罩捂著嘴咳,眼神也不往公子武那邊看一眼。
武曌一愣,直覺嬴政這話意思不簡單,她謹慎道:“回父皇,我與李美人見面不多,只公務時偶爾見到他會咳上一會,再就是今日路上碰巧遇到時的模樣了。”
嬴政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道:“是嘛。”
武曌心里一緊,莫名有種自己被抓奸的感覺。
但她又實在想不明白,嬴政為何要問她,她與李治之前可未曾有過過多接觸,再加上李治還沒猜出來她的身份,她又克制守禮,就更不可能暴露兩人曾經是夫妻的關系了。
難道李治會得花吐癥,還與她有關不成?
哈…哈哈……怎么可能。
武曌嘴角動了動,不,這還真有可能。
該不會這花吐癥被鑒定出來的信息不止這些吧?
武曌一陣頭皮發麻,她開始想,如果這病真的和她有關,且會暴露他們倆以前的感情狀況,那她有多大概率能在嬴政手底下求生?
好在嬴政沒繼續看她,而是擺手讓其他人下去,他則在李治身邊坐下,詢問道:“吐出來的醉心花在哪?”
“回陛下,在這。”夏無且秉持著醫生的素養,并未用手去直接碰過這花,而是在公子武把這花交給他后,直接把東西放到了密封的盒子里。
根據他在學習空間里學到的知識,這叫防止細菌病毒擴散,不過夏無且也是頭一次遇到吐花的,也不懂這究竟是病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巫術導致的。
但這花有些特殊,李美人的癥狀聽起來又實在古怪,他只能暫時把事情的嚴重性告知公子武他們,讓他們將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嚴格看管起來。
雖然李美人的癥狀看起來還不錯,但這只是對她這種身強體壯的人而言,對普通人來說就會狀況嚴重千百倍。
不過因著有副本兜底,眾人對此的感覺還好,即便外面的醫術解決不了,副本里的技能與道具也能解決。
嬴政將盒子打開,他看著里面狀似牽牛花的黑色醉心花花瓣,問道:“你們既然知道這叫醉心花,那可知道它有何作用?”
夏無且自然知道,他在學習空間里學習醫術,辨認植物的藥性與毒性是必修課,他說道:“這花名叫醉心花,也被普遍稱之為曼陀羅,是一種全株上下都有毒的花……”
在夏無且的講解下,嬴政慢慢明白這花的用處,這花雖然有毒,誤食會致死,但它的葉、花、籽都可以入藥,能治風濕,驚癇和寒哮,煎湯洗治諸風頑痹及寒濕腳氣。
花瓣的鎮痛效果最好,葉與籽止咳鎮痛也不錯,除此之外還能用來提取麻醉劑,迷藥等用于麻醉鎮靜,甚至還能做肥皂這些物品。
總之藥用價值很大,毒性也同樣大,最快一刻多鐘(20分鐘),最慢一個半時辰(3小時)必定復發,狀況輕的一天后還能恢復,狀況重的一天后陷入暈睡、痙攣、紫紺,最后暈迷死亡。
就這還只是單純的吃到植物,而不算提取后制作的毒藥,只能說幸好這花沒碎在李治嘴里。
如果后續李治還會繼續吐花,且量很大的話……
嬴政眼神復雜地看向李治,那可真是下意識咀嚼一下都能立馬送自己去死的程度,這情愛可真要命,代表的花都是致命毒花。
夏無且語氣有些惋惜道:“這花的原產地并非我們中原,而這朵花也只有花瓣而沒有種子……”
武曌:“???”
李治:“???”
所以你還想要把這吐出來的花種拿去種?
嬴政聞言眼睛一亮,是啊!
很多花都具備藥用價值,且距離他們這邊有點遠,但沒關系啊!
雖然他們暫時抵達不了原產地,無法拿到那邊的種子過來培育,但是他們有趙匡胤和花吐癥啊!
嬴政贊賞道:“無且,你這樣很好。”
李治:“?”
好什么?
想毒死我的好嗎?
那花瓣大,不容易吞咽也就算了,萬一我把種子花粉什么的吞進去了怎么辦?
而且一整顆花從喉嚨里擠出來,那得多難受啊!
夏無且口罩下的臉笑了起來,他說道:“能為陛下分憂,是老臣的福氣。”
嬴政對此很欣慰,他就喜歡這樣時時刻刻想著工作的人。
把盒子蓋上,嬴政準備拿去給趙匡胤,嘴里隨口問道:“這花吐癥也不知道會不會傳染,你們可曾用手碰過這花?”
武曌默默道:“父皇,孩兒之前用手拿著這花去找的御醫。”
她之前一時情急,完全沒考慮過傳染的問題,直接在李治難受吐出來的時候,眼疾手快接住了花。
之后又一路拿過去給夏無且,要是有傳染性,他估計第一個跑不掉。
嬴政頷首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與李美人一起,暫時讓無且研究一二。”
若是能夠研究出來解藥最好,研究不出來也沒事,嬴政知道正確的解救方法,只是他沒想到這倆竟然還有這層關系。
雖然不確定,但聽公子武的描述,應當是八九不離十了。
若是他們不愿意用這個法子也無妨,他們今晚就要去副本里試試這花吐癥,到時候里面應該會有針對治療的辦法。
若是沒有,也還能用他的技能兜底,就是不知道接觸這種類似于詛咒的病癥,需要消耗多少能量來解除。
李治不太想讓公子武在這,他懨懨道:“陛下,可否讓我單獨一人與夏太醫在這?”
嬴政掃了眼安靜如雞的公子武,說道:“可是覺得人太多,悶得慌?”
李治點頭道:“我想去床上躺躺。”
嬴政挑眉道:“那朕扶你過去。”
李治:“?”
為什么你要扶我過去?
你明明都不喜歡跟我們肢體接觸的吧?
不過李治確實不太想在這和公子武一起待著,看到他,李治就覺得又想吐花了。
最終他沉默的被嬴政扶去了房間,只是當他在床邊坐下后,嬴政卻并未離開,而是揮退眾人后,冷靜陳述道:“阿武她心悅于你。”
李治:“!!!”
第199章 花吐癥的后宮
李治腦袋一懵, 下意識想反駁,但是他又給硬生生咽了下去,這種時候解釋根本沒用。
嬴政會這么說只可能是看出來了什么, 所以想詐他,他必須要穩住才行, 而且對方喜歡他, 他又沒有喜歡對方,這火怎么也燒不到他身上來。
再者說, 他還有在外打仗的阿耶做靠山, 再加上他對嬴政的了解,嬴政是不可能因為公子武單方面的喜歡而治罪于他的。
嬴政沒有揪著剛剛的話繼續探究下去,他看著李治臉上的茫然與震驚, 問道:“你可想知道花吐癥的解決方法?”
李治心中一緊,莫非是解決的辦法很難, 嬴政這才沒在那邊說?
還是說, 這解決的辦法與公子武有關,嬴政這才懷疑他喜歡自己?
李治斟酌著開口說道:“難道那鑒定術還為陛下顯示了它的解決方法?”
“不錯。”嬴政微微頷首,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且在他的感知里屋子外面也沒有人偷聽,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嬴政不準備放過。
“花吐癥是因為你思戀成疾,這才得的病,且會在見到暗戀的人時加重癥狀, 且具有感染性, 觸碰花瓣的人沒有暗戀之人也會得病, 只是癥狀會很輕。”
李治:“!!!”
所…所以說,公子武是……
李治瞳孔地震, 可不對啊?如果公子武就是阿武,那阿武都經歷了什么才會如此孟…孟浪啊?
不對,也很有可能是這病并不認識人,他或許只是因為看到了與阿武相似的面容,這才會因為公子武的出現而病情加重呢?
李治的腦子因為突發情況而有些混亂,反應到外表,就是他睜大眼睛,茫然無措地盯著嬴政,似乎是在向他尋求一個答案。
“心藥還需心藥醫。”嬴政走到他身前,他俯身說道:“李荔枝,阿武既是加重你病情的毒藥,也是你解除花吐癥的解藥。”
被他的陰影籠罩,迎面撲來的壓迫感讓李治有些失焦的瞳孔猛然收縮,回過神來。
他看著一本正經的嬴政,突然很想知道,嬴政為什么在看到這些信息后還能如此淡定,他絕對不止發現了他們并非本人這么簡單吧?
不論是誰,都不可能愿意自己名義上的妃子心有他人,而這個他人,還是他的“兒子”。
李治沉聲說道:“陛下究竟想讓我做什么?”
如果只是單純的告訴他解藥的辦法,那根本沒必要和他在這廢話這么多,又是揭穿他與公子武的心思,又是告訴他這病是因何而得的,但卻遲遲沒有說到最重要的解決辦法。
“朕只是想和你更深入的合作。”嬴政看著緩過來的荔枝,他站直身體,說道:“朕知道你與其他人的身份,也知道阿武身上的問題。”
嬴政說得含糊,他并未直接點破是怕他們身上的東西發現他知道后,會對李治他們做什么,若是因此損失他們,嬴政半夜睡醒都會心如刀絞的。
李治早就猜到了這點,其他人也是,所以他們才逐漸在嬴政面前無所顧忌,只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出口。
有些事情,你不說,可以,你說了,那就是不可以。
為了各自的小命著想,他們沒有明說的意思。
而此時嬴政說出口,李治并未做出回應,因為這事嬴政可以說,但他們不能承認,但有時候不說話也相當于默認。
嬴政繼續道:“你們都有類似于趙夫人的神奇能力吧。”
李治聞言說道:“那也并非所有人都和他一樣的。”
“那也無妨。”嬴政不在意這個,即便沒有他那么厲害,應該也有其他特長之處,總歸比什么都沒有的人強。
“朕可以給你想要的,也能成全你與公子武。”嬴政負手而立,他問道:“那么你又可否給出朕想要的東西呢?”
李治當然明白嬴政想要什么,他想要他用身上的系統造福大秦,不留余力的幫助他穩固江山,讓大秦可以延綿千年萬年。
李治本就是這么打算的,之前不過是沒想好要怎么挖掘系統的潛力,現在聽到嬴政提起他也沒打算拒絕,就是有點心情復雜。
嬴政竟然當真一點也不在意他與阿武的事情,甚至還要成全他倆。
李治忍不住問道:“你心里就沒有一點介意嗎?”
嬴政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忍不住看向李治,他介意啥?
介意一群大老爺們不喜歡他,而喜歡女子嗎?
別了,他又不是劉徹。
更何況,李治他們還不是他的妃子,他們只是借用了這個身份,而他也不是這個世界的“嬴政”,嬴政替“嬴政”介意什么?
甚至于如果“嬴政”的意識還在這,他絕對要當著他的面遣散后宮,讓他專心工作,別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為了江山被罵也就算了,沉迷美色荒廢政務被罵,嬴政實在是無法茍同。
要他說,就要兩手抓兩手硬,不能兩手抓,那就只顧著工作就行。
但這話又不能直說,嬴政只看著李治沉吟片刻后說道:“荔枝,你自從下了副本,似乎就沒再來過月事了。”
李治被他的話嗆住,他感覺喉嚨又癢了起來,忍不住咳道:“咳咳咳——”
嬴政沉默一瞬,接著道:“你以前來月事時總是疼痛難耐,現在……”
“咳咳咳好…好了……”李治艱難道:“我知道了,你別再說了咳咳咳——”
嬴政閉嘴了。
李治有點崩潰,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有被人問月事的時候,更沒想到他是因為月事這事暴露的性別。
他頭一次偽裝女子,又沒有經歷過來月事的經歷,系統也只負責維持表面的幻影以及日常扭曲周圍人的認知,而他們的身體都還是自己的,只是被附贈了返老還童,與外表的幻影維持一樣的年齡生長。
同時他們的心態也同樣被變小了,這是為了避免他們的心理年齡與外表不符,讓認知扭曲的效果變差。
而本體與幻影性別不同的結果就導致,他根本不可能來月事!
而女子大多都會來月事,如果不來……
李治死魚眼,怪不得最近貼身宮女們在他干嘔時總是欲言又止地看他的肚子,而公子武上午竟然還問他是不是懷了。
要不是他吐花了,證明是他得了怪病,而不是懷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宮里頭就都是他要懷了的傳言了。
李治深吸一口氣,他說道:“陛下,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給你想要的東西的!”
所以,快想想怎么讓他以后不用裝來月事吧!
嬴政滿意點頭道:“朕對有能之人從不吝嗇,只要你能做出成績,那么不論是與公子武再續前緣,還是當皇后,朕都能滿足你。”
李治聽到與公子武再續前緣這話,他眼神忍不住漂移了一瞬,猶猶豫豫道:“陛下……”
嬴政:“嗯?”
李治緊張的用手指攪弄裙擺,他說道:“我想求陛下一件事。”
嬴政見他這樣,好奇道:“何事?”
李治尷尬道:“我與阿武的事,陛下能不能別和我阿耶說?”
嬴政:“?”
嬴政:“……”
嬴政:“!!!”
嬴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看著李治,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他以為曼陀羅花語的禁忌之愛是指現在,畢竟兩人名義上一個是他的妃子,一個是他的孩子,他們互生情愫,確實是一件不軌的禁忌之愛。
但是!
現在看李治這表現,嬴政突然意識到,這段禁忌之愛指得不只是他這的,還有他們原本那個世界的。
按照嬴政的理解,阿耶=父親的角色,也就是說,李荔枝是李二鳳的兒子,而現在李荔枝不敢把這事告訴他爹,一副尷尬心虛的模樣,這是不是說明……
突然吃到了來自后世皇宮的大瓜,嬴政有些復雜道:“怪不得是黑色曼陀羅,你們可真行啊。”
李治心虛地看著地板,沒辦法嘛。
畢竟他和阿武是真心相愛的,雖然有些對不住阿耶,但他真的不想放棄阿武。
不過,嬴政說怪不得是黑色曼陀羅這話的意思是什么?
莫非這花還有什么隱藏的含義?
李治最終還是沒壓過好奇心,他佯裝無事道:“陛下為何這么說?可是這花有什么含義?”
嬴政復雜道:“黑色曼陀羅花意味著不可預知的死亡與愛,也可被稱之為禁忌之愛。”
李治先是沉默一瞬,接著說道:“那這是不是可以從花語解讀他們的愛情狀況?”
嬴政:“?”
不等嬴政將疑問表達,李治就已經自顧自說了下去,“若是其他人也患上花吐癥,我們就能從他們身上得到種子,它們雖然具有感染性,但科學是強大的,我們或許能經過研究培養,得到不會傳染的成株。”
“即便科學手段不行,我們也可以使用非科學的手段來解決。”李治目光灼灼,他盯著嬴政一派正義凜然道:“所以在知道解決辦法的情況下,我建議讓其他人也都得一下花吐癥!”
嬴政:“……”
嬴政默默說道:“花吐癥的解決方法是真愛之吻。”
李治:“……”
李治:“…………”
李治神色呆滯道:“哈啊?”
他還以為是要心上人的心頭血來入藥呢,結果就一個吻?
嬴政緩緩道:“暗戀之人需要向自己暗戀的對象表明心意,并與之親吻,一起吐出花朵,才能痊愈。”
李治想了一下沒有心上人的幾位,他越發好奇起來,他們會吐出什么花來?
不過沒有心上人就意味著不能靠接吻來解決,但他們又不止一種解決的辦法,甚至眼前這位就可以通過言出法隨來解決花吐癥,就是不知道耗費的能量有多少。
“雖然其他人沒有心上人,但你的提議很好。”嬴政看著李治笑道:“朕會在今晚下副本時,看看他們的花的。”
李治眨了下眼,哦,這也行,方便快捷,還不得罪人。
就是趙匡胤會有點慘,不過對方已經慘習慣了,應該不會介意再提前慘這一次的,畢竟其他人也會陪他一起慘。
想到這,李治因為花吐癥而難受的心終于舒服了,雖然不清楚為什么是他得這種病,但不是他一個人倒霉,他就開心了。
就是不知道嬴政會不會吐花,他會吐什么樣的花呢?
李治有些想象不出來,不過他越來越期待夜晚的到來了。
而另一邊,還不知道自己要倒霉的眾人正準備來探望李治,順帶問問他是不是也被什么人盯上了,就像曹丕那會被趙光義變成葡萄一樣,這才會莫名其妙痛苦的吐花。
第200章 不親吻的后宮
黃昏
一群人聚集在專門開設要進副本的宮殿里, 寂靜的空氣里時不時就飄出一聲壓抑的咳嗽聲。
嬴政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們,不解道:“你們這是?”
他還沒開始給他們弄花吐癥呢。
怎么一個個都咳了起來,難道他們手欠去摸李治后面又吐出來的花了?
唯一被嬴政拿著花去碰的趙匡胤見到周圍人陪自己一起咳, 頓時心里舒服了,他也問道:“你們是得了風寒還是?”
眾人詭異的沉默了一下, 接著才道:“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 但我們得了一個不親吻就會死的病。”
嬴政:“……”
趙匡胤:“……”
啊這……
雖然意思是這個意思,但是你們這么說出來, 怎么感覺就這么奇怪呢?
這話的意思就好像你們隨便找個誰親都行一樣, 完全把最重要的一點,與暗戀之人心意相通的互相親吻這件事給忘記了吧!
劉徹見他倆這表情,突然笑了起來, 說道:“所以政哥哥要不要幫我們續一下命呀?”
嬴政:“!”
“可是這嘶——”劉備話沒說完,就被一旁的劉徹給踩了一腳, 他頓時就痛的說不出話來了。
QAQ老祖, 您踩得太重了!
嬴政涼涼地看了一眼踩人一腳還面不改色,繼續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的劉徹,說道:“你要是想,朕也可以讓御廚給你準備一下。”
劉徹:“?”
眾人:“???”
御廚準備啥?
這種時候, 難道不應該是你準備一下嗎?
嬴政頂著眾人的困惑,開口道:“既然親吻的對象沒有限制,那讓御廚為你們準備一些豬頭,你們可以隨便帶著走, 什么時候病發了, 就可以親一下。”
眾人:“!!!”
等等!
這種事情是可以這么理解的嗎?
不是, 為什么是豬頭啊?
一般人會直接聯想到這上面嗎?
難道不應該是為了他們英勇就義嗎?
不對,為什么他們要用英勇就義這個詞啊!
他們對外的長相, 還是很秀色可餐的,也不算是占嬴政便宜吧?
嬴政面不改色繼續道:“放心,朕會讓御廚給你們把豬頭做得好吃一些,這樣親起來就好吃多了。”
眾人:“……”
親起來好吃一些?
眾人嘴角一陣抽搐,所以這究竟是在吃豬頭肉,還是在親豬頭肉啊?
深刻意識到嬴政的腦回路與一般人不一樣后,劉徹果斷放棄了通過花吐癥來達成親吻成就,他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把要不要親豬頭肉的饑餓話題,轉到了這病的具體救治方法上。
“據荔枝所言,這病需要與心上人心意相通,最后一起親吻著吐出花瓣,才能解決。”劉徹看向嬴政暗示道:“所以,我們需要的是政哥哥呀。”
嬴政反問道:“你確定?”
劉徹其實不太確定自己親嬴政會不會解決身上的花吐癥,不過他知道嬴政是不可能讓他們親的,所以他點頭點得非常果斷。
只要嬴政沒有辦法證明他親吻不能解決這個病,那么嬴政是不是他們的心上人,還不全都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一旁的李治目光飄移,他很想對劉徹說,別白費力氣了,對方都知道我們皮下是男人了。
雖然在嬴政眼里面我們都是女人,但看我們的時候,知不知道我們的真實性別,就完全屬于是兩種心情了。
不知道的時候還有可能親一下,知道那就完全不可能了。
畢竟嬴政又不是斷袖。
否則他在之前讓他們侍寢的時候,就直接真刀實槍的上了,如此還能穩固他們的關系,讓他們對他更死心塌地。
不過這事還是先別說了,嬴政對此應該另有打算,他等之后再看情況配合就行。
想到這,李治側首看向公子武的方向,他忍不住想到,阿武是跟他們一樣,是外表在別人眼中變成了男人,順帶模糊了眾人對她的感知,還是真的變成了男人?
否則為什么在他印象中明艷大膽的阿武怎么變得如此……
李治腦海里浮現對方一把將他公主抱起來的場景,臉突然有點發燙。
武曌察覺到他的打量,抬眸朝他看去,見看她的人是李治,她彎唇笑了下。
李治像是燙到了一樣收回目光,咳……要即便阿武真變成了男孩子,他…他也不會因此討厭對方的。
一旁的劉秀因為白天撞見他倆的“奸情”,一直在關注著他們的動向,此時發現他們倆大庭廣眾之下眉來眼去,眼神交織在一起都能拉絲的甜蜜偷情狀態,直接就麻了。
你們這么勇的嗎?
你們是真的不怕被發現后下獄嗎?
你們這可是在嬴政眼皮子底下出軌啊!
曹丕揣手站在角落里,他饒有興趣的將目光在場上轉了一圈,把所有人的反應都盡收眼底。
有意思,他就知道公子武對李荔枝不一樣,今天一看,發現李荔枝竟然也態度大變,從隱隱的疏離變成了欣喜與隱隱的嬌羞,雖然用嬌羞來形容不太妥當,但李荔枝現在確實是這么個狀態。
而嬴政感知驚人,結果卻無視了這倆人的奸情,反倒是一直默不吭聲的劉秀最先發現了他們的變化,有意思。
他遇到了什么?
曹丕雖然也在新聞部擔任職務,還兼職投稿,不過他現在的主要業務都在律法上,最近他一直在跟劉備、趙匡胤還有李斯他們整合后世的法律,再結合秦朝的律法,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目前秦朝法典已經修到了婚姻法第二十一條,里面講了父母養育孩子的義務以及孩子贍養父母的義務,其中嚴格規定父母不允許買賣孩子,孩子也不許虐待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否則一律視作違法。
眼下的秦朝黔首們是不愁吃喝的,有那些新研究出來的種子在,只要勤快,就算沒有大畝的地,只在自己家院子里面種一些,也足夠一家人嚼用,根本不會到活不下去只能賣兒賣女的程度。
而無地可種的乞丐,與戰爭中失去家園土地的流民秦朝對他們也有其他安排,這批人已經被各地官吏統計出來,會全部安排往邊境遷移。
本地是沒有其他的地給他們種了,那些地本地人也要去開荒種植,擴大養殖范圍,根本不夠分給流民乞丐,但邊境現在正在打仗,等打完仗那邊可是有大片的土地等著種植。
那邊絕對不愁他們種地的土地,只要勤快肯干,一家子人在那邊弄個幾十畝地,從頭開始經營,幾十年后未必不是富戶。
話題跑遠了,總之曹丕目前的主要職務在修律法上,新聞部需要他盯著的地方不多,這邊已經走上了正軌,而現在識字的人也不多,也不用他寫詩歌在上面宣揚文化,倡導眾人一起來學寫詩歌,讓文化大爆發。
詩歌最快也要等學校全面舉辦三四年后,大家有一定的文化鑒賞水平與空閑后,再去搞這些高難度的玩意。
所以他最近去新聞部有些少,只偶爾在律法推新時送過去一份,讓人寫成科普小故事,教導黔首們遵守秦法。
結果李荔枝就和公子武在這段時間里暗地里勾搭上了,劉秀更是一副發現大瓜,糾結自己是該舉報給嬴政,還是該明哲保身裝作沒發現的模樣。
曹丕轉眸看向嬴政,這位估計不是沒發現,而是發現后用這件事和李荔枝做了交易,否則他怎么敢如此大膽的與公子武眼神交纏。
曹丕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不過他輕咳了兩聲,并未咳出什么東西后,便也不再去想他們交易了什么,而是去想著突如其來的花吐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因為一開始就被趙光義給頂號變成了葡萄,曹丕對這方面很警覺,現在出門都不一個人走,就怕再來一個趙光義給他變成葡萄。
不過這次跟眾人一起走也不行了,他們剛到地方,就被李荔枝吐出來的花瓣糊了一臉,然后所有人就都得了花吐癥。
只不過他們的癥狀并不明顯,所以也就沒什么事,倒是李荔枝,也不知道是不是傳染給他們后,他的病就被分散了,只偶爾咳出來幾朵成花被夏無且拿去研究,沒再像是花瓣噴吐機一樣滿天飛花了。
趙匡胤聽劉徹信誓旦旦胡扯半天,怕他真的說動了嬴政,讓他真的為隊友獻身,連忙插話道:“你們還沒說是怎么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這就要問李荔枝了。”劉徹咋舌,雖然那花看著很新鮮,但那可是從喉嚨里被吐出來的,被它們漫天飛舞撲一臉的感覺實在是不好。
李治一臉無辜地回望大家,他說道:“陛下將我扶到床上說了會話就匆匆走了,我心里惦記陛下,然后就……”
他欲言又止,看得嬴政眼角一抽,這病就是越想越嚴重,想要治好,要么放下所愛,自然也就自己恢復了。
要么找到當事人把話說開親一口,比什么都管用。
但李治很顯然哪個都沒做,他在嬴政離開后又去想公子武了,然后就病情加重,估計吐了不少給劉徹他們。
想到那個場景,嬴政就有些一言難盡,不過這位是奉旨出軌,反正也不是他真正的妃子,嬴政也沒和其他人辯解,直接默認了這件事。
劉徹再次聽到這個解釋還是感到牙疼,這位是真的手段高,比他還能扯呢。
他絕不相信他的話,但這里又沒有其他懷疑對象,總不能說李治是想他千里之外,正在快樂打仗的阿耶想得吧?
嗯……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劉徹的眼神頓時犀利了起來,特別是想到李治經常與李世民抱頭痛哭,黏黏糊糊,與正常父子相比明顯過于親昵的父子關系。
再加上這個病他是暗戀成疾,愛在心口難開,明知不可能卻不愿放手的禁忌之愛。
嘶——
劉徹看著李治的眼神都變了,好家伙,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是他小瞧這家伙了!
遠在千里之外打仗的李世民猛地又打了個噴嚏,他難受的揉了揉鼻子,納悶道:“今天這是怎么了?時不時就打一個噴嚏,難道是稚奴想我了?”
想到這,李世民放下手,他心情愉悅地看向前方的山林,黑水這邊山林多,東胡這些游牧民族就在他們到來后且戰且退,在山林里和他們打起了游擊戰。
不過論玩游擊戰,在學習空間里學過游擊戰精髓的李世民可不會怕他們。
只要再繼續打下去,黑水這片地就能拿下,而黑水對面的土地也能被他們拿下。
據說那片土地雖然寒冷,但礦產資源豐富,只要能拿下,到時候供給給墨家研究開采,他們就不愁科學發展不起來了。
只要科學在這邊發展起來的路子他都熟練摸透,那么回去后還怕在大唐搞不起來嗎?
李世民此刻的心情非常愉悅,完全不知道他兒子給他搞了個大的在等著他回去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