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晨曦16
意外抓住了十五年前殺害諸伏景光父母的兇手, 還從諸伏景光口中得知外守一很快就會送檢,等審判結果出來后直接押送監獄。
星期一去上課的時候,大家走路都好像帶風。
萩原研二郁悶地趴在松田陣平肩膀上:“小陣平, 你們好過分。”
你們偷偷調查都不帶我!
松田陣平背著人一邊往早訓的操場走去, 一邊敷衍地安慰他:“我們就隨便調查一下。”誰知道兇手就在身邊。
還有,“我昨天不是都給你解釋過一遍了嗎?!”
今天早上又來這套干什么?!
萩原研二:誒嘿。
松田陣平:“……從我肩膀上滾下去!”
萩原研二:“不要!”
松田陣平伸手去撕肩膀上的半長發青年,伊達航三人走在旁邊,降谷零看著活力滿滿(死皮賴臉)的萩原研二,好奇地問了一句。
“萩原, 你忙完了?”
前幾天早訓的時候萩原研二都在打哈欠, 哪像現在這樣和松田陣平開玩笑。
“算是吧~”階段性任務暫時完成。
前天晚上萩原研二帶著抓到的男人去了警視廳公安部, 旁聽了一場審訊后, 又在公安前輩的指導下嘗試著自己審訊了一遍那個男人。
萩原研二:審訊?審訊這東西我熟!
萩原研二:哦,不是組織的審訊, 是警察的審訊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三年,作為經常被朗姆挑刺拉去審訊室的被審訊人,萩原研二想要干掉朗姆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先不說朗姆每折騰一次柑曼怡就得在研究所多躺幾天。
你審就審吧, 反正他當時也沒啥感覺,但至少給點情報啊大哥?
來回就是那幾句“你認識神索嗎”“你叫什么”……萩原研二已經聽膩了。
而且, “神索”這個代號成員仿佛是只會出現在朗姆口中的假人一樣。
按理說, 柑曼怡不應該知道“神索”這個代號,為了不引起朗姆的懷疑,萩原研二在這幾年里打聽神索的情報打聽得非常費勁。
但組織上下沒有一個人和神索出過任務、沒有任何線索就很奇怪了。
要么“神索”這個人已經死了,組織銷毀了他的所有情報, 只留著這個代號用來試探柑曼怡。
要么“神索”還沒有死,但他確實不會參與組織的任務。
神索到底和柑曼怡有什么關系?為什么朗姆始終在用這個人試探柑曼怡有沒有恢復記憶?
……
總之, 神索的事以后再慢慢探索。
那天晚上,萩原研二認真聽完公安前輩的教導后走進了審訊室。
坐在審訊室里的男人一抬頭,看見萩原研二的身影,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說:“你是警察?!”
逗我呢?!
萩原研二在他對面坐下,聞言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不是哦!
男人松了口氣。
“我還是警校生,當然不算警察。”
男人一口氣噎在了喉嚨中間。
警校生?!認真的嗎?!
“嗯……松本勇太!
萩原研二低頭看著上一次的審訊記錄。
“我們現在可以慢慢聊了。”
他抿唇笑了笑。
三十分鐘后,萩原研二從審訊室里走了出來,他才松了一口氣。
“表現不錯啊!
在外面圍觀的公安前輩拍了拍他的肩膀:“臨場發揮很不錯,表情管理到位,話術也用得很好!
“謝謝前輩。”
萩原研二把審訊記錄遞給站在旁邊的山川警官。
“目前看來這個人和那個組織關系不大,但是松本勇太上面應該也有人!
公安前輩,田中警官說道。
山川警官翻了翻審訊記錄,“嗯”了一聲:“明天讓人調查一下松本勇太的人際關系和生活情況,確認沒有關系后先移交給第四課處理吧!
就算與組織無關,松本勇太能售賣炸彈的原材料,還信誓旦旦地說他有現成的炸彈……這里面沒有一條地下供應鏈是不可能的。
“就看他是極道組織還是其他團伙的人。”
山川警官把審訊記錄放在桌子上:“暫時先這樣吧。田中,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田中警官點頭:“是!”
“萩原,跟我來一趟!
萩原研二跟著山川警官來到他的辦公室,房間里只剩他們兩人之后,山川徹也在辦公桌前坐下來,看向萩原研二說。
“松田那邊我已經拜托了警視廳可以信任的熟人,沒讓他去警視廳做筆錄!
萩原研二點頭:“謝謝山川警官!
山川警官擺了擺手。
“你最近也辛苦了。我沒想到你能通過不完整的車輛行駛監控錄像模擬還原車輛當時的行駛路線……很厲害!
這種情報分析能力優秀的警校生正合適他們公安的任務,也很適合當協助臥底的聯絡人。
想到這里,山川警官說道:“離警校畢業還有兩個多月,畢業后松田陣平會直接參加公安部的臥底培訓。在松田進行臥底培訓的這段時間里,公安要盡快做好松田的資料保密工作和他的新身份!
“新身份?”
山川徹也點頭,他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看著萩原研二:“這部分工作你跟進一下,見一見負責臥底培訓的教官,他會指導你如何完成臥底的資料。”
山川徹也:“臥底真實身份的保密性、和新身份的真實性,這兩者缺一不可。它們都將影響臥底執行潛伏任務的成功率和生命安全。你知道這一點吧?萩原!
萩原研二神色一肅,他點頭:“我知道了!
……
“小陣平!
“怎么?”
“你覺得神奈松怎么樣?”
萩原研二湊到他耳邊悄悄說。
松田陣平:?
他拉扯萩原研二的手一頓,腦門上冒出一個問號:“哈?”
意識到萩原研二在說他的臥底假名后……
“不行!你也太敷衍了吧hagi?!”
他拉著萩原研二的衣領惡狠狠地前后搖晃:“給我認真想!”
“我、我在想……別晃了……”
萩原研二斷斷續續地說。
救、救命……要被幼馴染搖暈了!
“萩原又恢復活力了啊!
諸伏景光看著又鬧起來的兩個人,笑著感嘆道。
降谷零抱著手臂看著兩個人人,銳評道:“又開始惹松田生氣了!
諸伏景光:“嗯,zero和松田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變得很有活力!
準確來說是幼稚。
“對吧?班長。”
“嗯……嗯!
伊達航應了一聲。
他摸了摸后腦勺,接著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視線從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身上移開又轉回去,最后看向降谷零和諸伏景光。
兩個人神色如常,正在討論著上次偵查實訓課上學到的技巧知識。
伊達航:“……”
不是很懂你們這些有幼馴染的人。
五個人走進了操場,在吵鬧中完成了早訓,又被鬼塚教官拎到了辦公室里,最后喜提一周的澡堂清理任務。
“誒——?!”
“為什么?!”
鬼塚教官拍了拍桌子:“看看你們入學以來給我惹了多少麻煩了?!只是打掃個澡堂而已。”
“什么而已!那可是運動會的澡堂!”
想也知道有多可怕好吧!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你們也給我老實點,畢業之前別再到處惹事!”
鬼塚教官把五個人趕了出去。
“砰!
辦公室的門在五個人面前關上。
“……”
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嘆了口氣:“樂極生悲,不過如是。”
降谷零靠在墻上側頭看著諸伏景光:“hiro,你是太難過了嗎?”都開始學高明哥的說法方式了。
伊達航接受了現實:“其實還好,我們有五個人!
“動作快點的話,一個下午就能解決。”
萩原研二幽幽地說:“但是每天都要打掃!
松田陣平不滿地說:“我們哪里惹麻煩了?!鬼佬太過分了!”
五個人唉聲嘆氣地往教學樓走去-
夜。
寬敞的走廊里站著三三兩兩的人,彼此之間低聲討論著。
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抬頭看了一眼。
“又是這位……”
看著黑色的衣角消失在視線里,研究員轉頭和身邊人低聲說:“這位已經半個多月沒出去了吧?”
“因為新來的雪莉大人吧!
另一個人推了推眼鏡,用一種早就看透的語氣說:“就像是找到了一個新玩具,前幾天總是會特別感興趣,一直圍著轉!
研究員:“……”
研究員:“你這個形容很形象!
他嘆了口氣:“拉弗格也不管管柑曼怡!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放低了聲音,用聽不出什么情緒的語氣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囂張的實驗體……”
另一個帶著眼鏡的研究員轉頭看了他一眼,把視線落在對方的胸牌上。
“你是最近幾年才過來這邊的?”
聞言,研究員也回憶起了以前的事,情不自禁地露出幾分感慨之色。
“我來這邊有五年了,以前也沒想到組織竟然還有這么大一個研究所……”
“看在你為組織工作這么多年的份上!
戴眼鏡的研究員平淡地說:“提醒你一句,不要打柑曼怡的主意。”
研究員下意識否認:“我怎么會呢?我只負責貝爾摩德這邊的研究……”
“我只是覺得,柑曼怡不就是個實驗體嗎?”
實驗體這種存在,只是用來驗證實驗結果的東西吧。
等實驗成功之后,不就沒用了嗎?
貝爾摩德是因為身份特殊,但有必要給柑曼怡這么大的權限嗎?
戴眼鏡的研究員說:“柑曼怡可不止是個實驗體!
“拉弗格的實驗里,包括拉弗格在內的所有研究員都可以被替換!
“拉弗格,只是沾了柑曼怡的光而已。”
戴眼鏡的研究員冷嗤了一聲:“不過是拿著別人的成果的……”
最后幾個音節被他無聲地吞沒在唇齒間。
第032章 晨曦17
“別人的成果?”
微不可聞的低語聲與水流的聲音一同響起, 萩原研二關掉水龍頭,抬眼看著鏡子里的青年。
他眨了下眼,鏡子里面容陌生的青年也跟著眨了一下紫色的眼睛。
目前的線索有: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神索、柑曼怡的記憶、十六本書里的暗號、拿著別人的成果進行實驗的拉弗格……
還有貝爾摩德,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告訴你的已經足夠多了!
貝爾摩德坐在沙發上, 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搖晃了一下,她抿了一口之后放回了桌子上。
她撐著側臉,望向站在不遠處吧臺前的青年,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說:“我不相信你心里沒有一點答案,柑曼怡!
萩原研二站在吧臺的酒柜前, 掃視著里面種類豐富的酒類, 聽到貝爾摩德的話, 他側頭看向對方, 沒有否認這一點:“我確實有一些猜測。”
“哦?”
貝爾摩德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
這三年里,暫且不說柑曼怡身上實驗的進展幾乎為零, 至少他作為情報人員的能力得到了朗姆的認可。
和對方配合著一起出過幾次任務,貝爾摩德挺喜歡柑曼怡進退有度、不刨根問底的行事風格。
應該說,組織里沒人不喜歡這種搭檔。
組織里的成員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且不像外面那些提倡成員間團結友善的組織, 他們組織雖然明面上不允許成員自相殘殺……
但懂得都懂,陰人的法子多得很, 真要看不慣一個人暗地里弄死了對方, 組織也不會說什么。
誰叫你不夠警惕呢?
在這種默許的潛規則下,和不熟的組織成員搭檔出任務時,大家都會抱有十二分警惕。
特別是不熟悉的狙擊手。
這種背后放冷槍的家伙,要是一不小心惹到對方, 出任務的時候誰知道他的狙擊鏡瞄準的到底是任務目標還是自己?!
這大概也是組織里很多成員都不愿意與基安蒂組隊的原因之一吧。
所以,當組織成員必須和關系一般的人組隊完成任務時, 如果遇上的是柑曼怡這種人,不少人都會放心許多。
不過……貝爾摩德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那些感到放心的人,并不知道他們在這個過程中已經被柑曼怡套走了多少情報,她卻是心知肚明。
但是沒關系。
一方面她知道柑曼怡想知道什么,迄今為止她告訴他的情報都經過了BOSS的默許。
另一方面,看著眼前的青年從一無所知的懵懂逐步探索著曾經的一切,最終慢慢揭開六年前的真相,在她漫長又無趣的人生中,也算是一件可以打發時間的消遣趣事。
貝爾摩德藍色的眼眸中倒映著青年的身影,她笑吟吟地說:“不如你先說一說你的猜測?”
萩原研二看著貝爾摩德臉上露出的興味之色,他低頭輕笑了一聲,轉身打開酒柜拿出一瓶威士忌。
橙黃的酒液沿著透明的冰球緩緩落下,冰球碰撞杯壁傳來清脆的響聲。
“柑曼怡以前是研究員吧。”
安靜的空間里,青年緩緩抬起紫色的眼睛,注視著仰躺在沙發上的金發女人,輕緩地說。
他用了第三人稱,貝爾摩德也許是認為這是他還沒有恢復記憶的緣故,沒有表現出懷疑之色。
聽見萩原研二用近乎陳述的語氣說出他的猜測,貝爾摩德笑了出來。
“Bingo”
她看著萩原研二,微笑著說:“恭喜你,猜對了!
“我很高興。”
萩原研二摩挲著冰涼的杯壁,單手撐著下頜看著貝爾摩德,語氣微微上揚:“那么我可以進入下一關了嗎?女士。”
貝爾摩德拎了個抱枕放在懷中,一邊說:“你想知道曾經是研究員的柑曼怡為什么會變成實驗體嗎?”
“我覺得你不會告訴我!
“嗯哼!
貝爾摩德悠閑地說:“解密游戲的主角太快知道真相的話,游戲就沒有趣味性了!
好吧。
萩原研二聳聳肩,他端起酒杯,透過澄澈的酒液注視著貝爾摩德微微扭曲的身影。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什么?”
“我想知道,”
萩原研二看著貝爾摩德:“我是什么時候加入組織的?”
“這應該是個無關大雅的問題?”
貝爾摩德挑了下眉,這個問題確實不太重要。
她想了一下。
“我記得……你那時候應該是13歲?”
那個時候,宮野夫婦在一年前因為火災身亡,實驗進展陷入停滯,而剛接受組織實驗不久的她,正處于最痛苦的時期。
作為唯一接受過宮野夫婦實驗的半成功案例,也是火災后被留下來的最珍貴的實驗體,貝爾摩德在那段時間被迫接受了太多“檢查”。
急躁的BOSS和朗姆一邊試圖從她身上還原當初的實驗數據,一邊在全世界搜刮著各種專業人才。
柑曼怡……就是那個時候被帶進來的,跟著他的父親。
短發男孩站在一群黑衣人中間,用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看過來時,貝爾摩德恍惚了一瞬。
“那孩子的母親死了!
黑衣人只是如此說。
“他的母親?”
“是的。大人找回了他。”
貝爾摩德看了一眼那個被黑衣人圍住名為保護實為監視的孩子,心說這孩子說不定一點也不想被他父親找到。
任誰知道這個組織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后,都不會愿意再留在這里。
但一旦知曉組織的存在,沒有人可以逃脫組織的掌控。
“那是個天才!
貝爾摩德:“……”
她沉默了許久,抬起眼問:“什么意思?”
黑衣人:“大人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了放在這孩子家里的論文手稿。鑒定筆跡之后,大人已經確定,這個孩子在藥學上有著絕佳的天賦。”
黑衣人遲疑著補充了一句:“或許是為了治療他得了絕癥的母親!
貝爾摩德沉默地轉頭看向那個孩子:“他以后會成為研究員,對嗎?”
黑衣人:“是的!
……
“貝爾摩德?”
青年的聲音傳入貝爾摩德的耳中,將她從多年前的回憶里拖拽了出來。
貝爾摩德抬頭看向那個坐在吧臺前,面帶幾分關切的青年,瞇了瞇眼。
那是她第一次見柑曼怡,后來他們實際上也沒有再見過幾次,但在她的印象里最深刻的還是最開始遇見的那個短發男孩。
直到有一天,貝爾摩德見到主動來找她的柑曼怡時,驚訝地發現對方留起了長發。
“為什么突然換了個發型?”
被問及這個問題的時候,柑曼怡抬手掃了一下后頸的發梢,神色冷淡地說:“我只是想試一試而已!
“那你主動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貝爾摩德:“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要求見我。”
柑曼怡:“因為我們沒有必要見面。”
說完這句話后,他抬頭看向貝爾摩德:“我聽說你是明星,演技很好!
貝爾摩德被這孩子上一句耿直的話噎了一下,聞言露出一個禮貌客套的笑容:“是的!
柑曼怡:“我想向你請教一下!
“如何才能笑得很開朗、親切、輕浮……”
貝爾摩德:“……”
前面還好,聽到后面她忍不住打斷了柑曼怡:“為什么要笑得很輕?!”
柑曼怡停了下來,看著貝爾摩德說:“我想學!
貝爾摩德看著萩原研二,語氣復雜地說:“你出師了,柑曼怡!
萩原研二:?
他莫名地看著貝爾摩德:“什么?”
從他提出那個問題之后,萩原研二就發現貝爾摩德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想得沒錯,柑曼怡加入組織時,貝爾摩德就見過對方,而且看貝爾摩德的表現,兩個人之前的關系應該不只是見過那么簡單。
13歲……差不多十年前。
萩原研二沉思了一會兒,看向還陷在回憶里的貝爾摩德,注視著她的側臉,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貝爾摩德今年多少歲了?
這三年,貝爾摩德的樣貌有變化過嗎?
萩原研二盯著貝爾摩德,若有所思地抿了口杯子里的威士忌。
問一位女士的年齡,而且還是一位脾氣不太好的女士,貝爾摩德不會一氣之下直接把他趕出去吧?
……
下次再問吧。
萩原研二做好決定,注意到貝爾摩德的表情發生了變化,估摸著她回憶得差不多了,出聲提醒了對方。
沒想到回過神來的貝爾摩德盯著他,盯著盯著竟然又出神了?!
還有之后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萩原研二有點稀奇,以前的柑曼怡到底和貝爾摩德有什么關系,讓她回想起以前的回憶后數次出神?
而且柑曼怡以前是研究員,貝爾摩德是實驗體,按理來說,她對柑曼怡的第一印象應該不會好到哪里去吧?
萩原研二:你之前還罵柑曼怡是瘋子呢。
不過,才13歲啊。
萩原研二眼神微微一暗。
雪莉是因為父母本就是組織的研究員所以現在被困在了組織,柑曼怡又為什么會在這個年紀加入組織?
組織怎么這么喜歡壓榨小孩子?!
第033章 晨曦18
“13歲就當上了組織的研究員, 難道我以前和小雪莉一樣是天才?”
萩原研二笑瞇瞇地注視著貝爾摩德。
果不其然,聽見“雪莉”這個代號之后,貝爾摩德臉上的表情立刻冷了幾分。
貝爾摩德冷淡地說:“你們兩個人半斤八兩。”
“唔……這樣的話!
萩原研二:“那我也是繼承了父母的研究?”
貝爾摩德頓了一下, 抬起眼看向坐在遠處的青年。
貝爾摩德輕笑一聲。
“原來你是想問這個!
萩原研二晃了晃酒杯里的冰球, 冰塊與玻璃碰撞出清脆的聲音,他輕快地說:“因為我真的很好奇啊,我的父母……為什么不在我身邊呢。”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周身多出幾分沉寂的氣息。
萩原研二低頭抿著手里的酒, 他眼底帶著思索之色。
神索——會是柑曼怡的父母其中之一嗎?
他不緊不慢地喝著酒, 等待著貝爾摩德的反應或是回答, 同時在心里整理著目前的情報。
柑曼怡在十三歲加入組織, 當時的身份是研究員。
根據不久前拿到的情報,那位知情的研究員對拉弗格的評價是“沾了柑曼怡的光”、以及“拿著別人的成果”……
聽到“拿著別人的成果”這句話, 很容易就能猜到那位研究員的意思——拉弗格如今負責的實驗項目最開始并不是拉弗格自己提出的。
那最初的那位負責人、提出人……
萩原研二低頭注視著手里的酒杯,他身上的氣息沒有絲毫變化,但在貝爾摩德無法看見的地方,他眼底的神色嚴肅又認真。
如果聯系到貝爾摩德剛才說的那些, 再加上那句“沾了柑曼怡的光”……
13歲的柑曼怡,是否不僅是一名研究員, 同時也是整個項目的提出人?
天才研究員、項目負責人, 在他面前已經出現一位了——十年前的柑曼怡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如果是這樣的話,朗姆他們那么在乎柑曼怡的記憶,也許不僅是因為這關系到他們的實驗成功與否。
就算實驗失敗,只要柑曼怡恢復了以前的記憶, 他完全可以繼續接手實驗。
同時,組織為什么允許作為實驗體的柑曼怡擁有如今的權限和自由, 也能夠得到解釋。
不過,如果是柑曼怡提出的實驗,他為什么會變成這個實驗的實驗對象?
自愿?還是被迫。
可惜,貝爾摩德剛才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告訴他了。
萩原研二慢悠悠地抿了口酒。
那之后就從研究所其他同事那里想辦法“問”一下吧。
組織里知道柑曼怡過去之事的,除了BOSS、朗姆和神索,應該就只有研究所里的人。
琴酒……估計也知道一些,但以那個人的性格,不知道詳細情況很可能只是單純的不感興趣。
萩原研二沒想過去試探琴酒,這位大哥雖然帶了個漏勺在身邊,但不該泄露的他連伏特加都不會泄露一句。
試探對方吃力不討好,說不定還會把他在對方那里累積了三年的信任度清零。
算來算去,也就只有貝爾摩德最適合做明面上為他提供情報的人選。
雖然貝爾摩德毫不掩飾她將萩原研二“找回過去”的行為當成了一場有趣的游戲參與其中,但他們都不在乎。
萩原研二想要情報,貝爾摩德想要消遣時間,僅此而已。
而且萩原研二也從貝爾摩德的態度里看出了上面那幾個人的想法——他們在引導柑曼怡。
或許是希望能用這樣的辦法讓柑曼怡恢復以前的記憶?
說起來……
“你的父母,”
萩原研二收回了思緒,同時收斂了眼底真實的情緒。
嗯,剛才和貝爾摩德談到了柑曼怡的父母……
說句題外話,萩原研二覺得他的演技在這三年里得到了質的飛躍。
柑曼怡身體的芯片在無時無刻地提醒著他要做好偽裝,而且那個監控程序到現在還在琴酒的手機里。
至于他為什么知道,就要說起半年前的某天晚上,當他坐在安全屋的沙發上看恐怖電影的時候,安全屋的門突然被人暴力踹開,然后他和琴酒四目相對……
發現他在干什么之后,琴酒身上的冷氣狂飆,和電視機里那張慘白的鬼臉結合起來,在沒開燈的房間里,他體驗了一把看4D電影的感覺。
音效、畫面、氛圍都到位了,就是有點廢安全屋的門。
總之,那之后萩原研二確定了柑曼怡身體里的芯片如他意料之中的還在發揮著作用。
這些想法極快地劃過萩原研二的腦海,他抬起眼去看貝爾摩德時,面上沒有露出絲毫異樣之色。
貝爾摩德開口之后,說了一半的話語停頓了下來,她似乎在斟酌著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最終,貝爾摩德只是說:“你的父母,都已經死了!
死了?
萩原研二瞇了瞇眼睛,他問:“怎么死的?”
他直白又冷靜地詢問“自己”父母的死因。
貝爾摩德看了他一眼:“據我所知,病死。”
“是嗎?”
萩原研二狐疑地看著貝爾摩德。
如果柑曼怡的父母只是簡單的因病逝世,貝爾摩德剛才為什么猶豫了那么久?
貝爾摩德瞥他一眼,往后躺倒在沙發上,開始趕客。
“我困了。”
萩原研二無奈地看著貝爾摩德,她是一點也不掩飾地在敷衍他啊。
“看看現在幾點了。我可不像你,在白天睡了個好覺。”
貝爾摩德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尾音帶著些許埋怨:“你知道美容覺對一位女士而言有多重要么?”
萩原研二:……
我白天也沒睡覺,睡覺的只是柑曼怡的身體。
幸虧意識轉移給萩原研二的感覺更像是深度睡眠下做了一個夢,否則按普通人的作息,萩原研二很快就會因為睡眠不足猝死。
“好吧,熬夜是年輕人的特權!
萩原研二聳了聳肩,他說。
背對著萩原研二的貝爾摩德這次沉默了很久很久。
萩原研二眨下了眼睛,他突然感覺……有點不妙-
A-01實驗室。
宮野志保坐在電腦前,神色專注地敲擊著鍵盤,她的手邊擺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電腦屏幕上,小屏打開著幾個文檔和圖像。
宮野志保時不時看著屏幕上的圖像和數據陷入思考,許久之后才繼續敲擊鍵盤。
整理完今天的實驗數據后,她挺直的脊背才放松下來,往后靠在椅背上長出口氣。
“快兩點了啊……”
她側頭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將手臂搭在眼睛上方。
宮野志?吭谝伪成祥]著眼休憩了一會兒,直到差點就這樣睡過去才突然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還差一點!
她打了個哈欠,一邊把桌子上的咖啡端起來抿了一口。
她小口小口地喝著咖啡,另一只手握著鼠標滑動電腦屏幕里的圖片,有一搭沒一搭地分析著圖片里顯示的實驗結果。
安靜的房間里,只有鼠標輕點的聲音時不時響起。
所以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的時候,宮野志保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發生什么事了嗎?
她看了一眼電腦,下一秒干脆地跳下了椅子,幾步跑到門邊握住門把手,把門打開一個縫隙。
守在門外的研究員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宮野志保探出頭看著匆匆走過的幾個研究員,她想了想,喊住了一個人。
“請問,發生什么事了嗎?”
研究員下意識停下來,轉頭看見宮野志保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掛在門邊的牌子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他說怎么在研究所里還聽到了小孩子的聲音,原來是新來的雪莉。
“啊,沒什么事,就是貝爾摩德大人和柑曼怡大人打起來了!
大家都忙著去看熱鬧……咳,去阻止他們。
“?”
宮野志保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柑曼怡和貝爾摩德打起來了?!
“為什么?”
研究員:“不知道,不過聽其他人說貝爾摩德大人很生氣!
研究員:“既然雪莉大人沒事我就先走了!
再不快點去,他怕來不及了。
宮野志保看著研究員一臉焦急地跑走,她站在房間里思考了一秒鐘。
那個一直跟著她的研究員也不在門外,那……-
我就知道。
萩原研二躲過迎面而來的抱枕,同時側身避開貝爾摩德抓來的手,他后退幾步拉開距離。
貝爾摩德沒抓住人,收回手直起身體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青年,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反應不錯!
萩原研二嘆了口氣。
從他說出那句話后,貝爾摩德先是沉默了許久。
察覺到一絲危險的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子,默默站起來禮貌地道了個別,就在他往門口走去時,背后傳來一陣破空聲。
貝爾摩德就像是現在這樣砸了個抱枕過來,然后估計是想要湊上來揍他一頓。
萩原研二很敏捷地躲了過去。
兩個人你來我往了幾下,貝爾摩德很明顯沒用全力,很多時候可以出拳的地方都被她改成了抓握的動作,她只是想先抓住萩原研二。
畢竟她和萩原研二都清楚柑曼怡的身體情況,貝爾摩德真要一拳下去,柑曼怡估計立刻就得去實驗臺上躺著。
但是當他幾次都躲開之后,貝爾摩德的表情漸漸變得興味起來。
萩原研二注意到這一點后,他沉默了一瞬。
反擊是不可能反擊的,先不說柑曼怡的力量就比不上貝爾摩德,他真正擔心地還是在反抗的時候用出警校里學的招式。
那就只能躲唄。
但躲著躲著貝爾摩德來興趣了,非要抓住他……
萩原研二:絕對不能被揍!
萩原研二在房間里四處逃竄,貝爾摩德追著他想要抓到人,兩個人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大,終于引起了路過的研究員的注意。
研究所里貝爾摩德和柑曼怡的房間都是無法反鎖的,注意到房間里傳出的動靜后,研究員開門探頭小心看了一眼。
然后一傳十、十傳百……如今貝爾摩德房間外已經圍了一群研究員,透過半開的房門觀察著房間里的追逐戰。
這群研究員看出來貝爾摩德沒用全力,放心地在外面看熱鬧,順便擋住了他逃出去的路。
萩原研二幽幽地掃了一眼房門口的一群人。
第034章 晨曦19
等宮野志保趕過去的時候, 房間外面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她停在一個不遠也不近的距離,看著那扇半開的門,有些踟躕。
她還記得第一次與貝爾摩德見面時發生的事, 也謹記了柑曼怡的提醒, 除了在必要的時候,一直都離貝爾摩德遠遠的。
但現在柑曼怡和貝爾摩德打起來了……
“雪莉大人,您怎么來這里了?”
就在她站在原地猶豫的時候,一個人影靠近了她,宮野志保抬頭看見了她的“監護人”, 那位一直跟著她的研究員。
她瞬間收斂了臉上的所有情緒, 神色冷淡下來:“沒什么。”
“您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嗎?”
研究員也不在意, 他催促對方:“如果沒有完成, 還是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
宮野志保冷淡地點了下頭,她又看了一眼那個房間之后轉身。
“小雪莉?”
她走了幾步, 身后傳來一道有些驚訝的聲音。
熟悉的聲音和稱呼讓宮野志保立刻停了下來,她轉身看去,青年從一群研究員里探身出來看向這邊,紫色的眼睛泛起淡淡的笑意。
宮野志保站在原地, 看著柑曼怡從人群中走出來幾步走到她面前,彎腰和她打招呼:“這么晚了還沒睡嗎?小孩子經常熬夜的話, 對身體很不好哦, 我聽說熬夜太頻繁的話,不僅會脫發、還會導致記憶力衰退、注意力下降……”
聽到“脫發”,宮野志保的臉色微微一變。
而后面的話,萩原研二看著研究員不自在地摸了一下后腦勺, 他笑了笑,不再多言, 直起了身體。
“好了,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就不要再熬夜了,也不要再在這里看熱鬧了。”
萩原研二把門口的研究員包括雪莉全都趕走后,他靠在墻上嘆了口氣。
果然人類的本質是看熱鬧,這些研究員比他想象中還要八卦。
“怎么,不和你的同類多聊幾句?”
貝爾摩德打開房門,看著萩原研二不冷不熱地說。
萩原研二轉頭看了一眼貝爾摩德,有些哭笑不得地說:“你說的是小雪莉嗎?什么時候我們成了同類!
聞言,貝爾摩德反思了一瞬,竟然認同地點了下頭:“你們確實不像!
萩原研二:“你再說下去,我的好奇心就藏不住了!
他仰頭看著研究所走廊的天花板,輕聲說:“你好像很了解以前的柑曼怡!
貝爾摩德靠在門上看著他:“你對以前的自己好像沒什么認同感?”
其實現在的柑曼怡在貝爾摩德看來變化真的很明顯,明顯到有時候她都懷疑從這具身體里醒來的那個意識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BOSS和朗姆估計會欣喜若狂吧。
但這個人現在的性格和他們想要的那個人也差了十萬八千里。
柑曼怡醒來的這三年,她也被BOSS找過好幾次,問的都是她對柑曼怡的看法,以及實驗究竟成功沒有。
貝爾摩德不是專業的研究員,她能提供的只是這點性格上的分析,不過她更傾向于柑曼怡還是原來的那個人。
因為那個孩子在那件事發生前,似乎在模仿著某個人,而那個人的性格……應該與如今的柑曼怡有幾分相似。
貝爾摩德不知道柑曼怡模仿的究竟是誰,不過如果柑曼怡潛意識里想成為那個人,失憶后的他將性格往這個人身上靠攏,也是說的通的。
……
說起來,從那件事之后,拉弗格也變了不少。
而且拉弗格……當初BOSS和神索把這個實驗全權交給對方的時候,貝爾摩德一度以為醒來的不會是原來的柑曼怡。
BOSS和神索想要實驗成功,拉弗格也不希望實驗失敗。
如果醒來的是柑曼怡,拉弗格對組織而言就變得可有可無——如果柑曼怡想要復仇,組織也不會阻止。
拉弗格他自己應該也清楚這一點。
貝爾摩德瞇了瞇眼睛。
是因為柑曼怡始終沒有恢復記憶,所以他有恃無恐嗎?
“話說回來,你還要在研究所里待多久?”
萩原研二想了想說:“反正也是半個月來一次,正好把下次檢查一起做了吧。”
貝爾摩德抱起手臂,不冷不淡地說:“你對雪莉很感興趣?”
萩原研二應了一聲,有些苦惱地說:“小雪莉可是唯一能幫我的人了!
他轉頭笑吟吟地看著貝爾摩德:“如果你能為我翻譯一下那些書的主人到底寫了什么,我也就不用這么煩惱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貝爾摩德聳聳肩:“這我可幫不了你!
她身上的氣息卻緩和了下來,貝爾摩德不再和萩原研二多言,轉身走進了房間。
萩原研二在心里嘆了口氣。
貝爾摩德和小雪莉……還真是麻煩啊-
時間緩緩流逝。
白天,萩原研二在警校打掃澡堂。
晚上,已經離開研究所的柑曼怡得到了琴酒大哥送的任務大禮包一份。
萩原研二:還真是別具一格的問候方式。
他躺在沙發上劃拉著郵件,另一只手打開電腦,簡單做了一下前期調查。
大致了解了一些情況后,萩原研二打開收件人名單,開始找人分配任務。
他手機里的這些收件人,大部分是組織的底層成員。
有些是朗姆劃到他名下的,有些是他從這兩年組織進來的新人里隨手選的。
一般情況下,他會通過郵件給這些人分配任務,等他們在規定時間內把他想要的情報交給他,萩原研二整理好情報后再發給琴酒。
在這個過程中,整理情報是必要的工作,因為組織招的這些成員能力參差不齊,搜集到的情報也有好有壞。
比如,有些人就算加入了組織,也不忘記在工作中劃水。
萩原研二點開這人上次發給他的郵件,掃了一眼里面的內容,然后淡定地把人備注之后分到了劃水組。
劃水組里的這些人,不管他們因為什么加入了組織,既然他們想劃水,不想給組織做任務,萩原研二也樂見其成,一般也就把這些人放在那里不管,時不時給他們發個任務增加點存在感。
不過劃水的只是少數,大部分人還是在兢兢業業地完成他發下去的任務。
畢竟任務做好了組織給的也不少。
萩原研二繼續翻著名單,視線每掃過一個收件人,這個人的基本信息和之前完成任務的情況就會在他腦中浮現。
他從中篩選出適合完成這次任務的人選,將任務一一分配下去。
“唔,小山健也……”
萩原研二掃到這個人,微微挑了下眉。
這個人能力還算不錯,就是喜歡喝酒,酒喝多了的時候容易辦錯事。
上次他給小山健也發了一個任務,拿到的情報和另一個人交上來的情報之間有明顯的矛盾之處。
萩原研二又派了一個人去調查的同時,他自己也去目標人物附近轉了一圈。
不過,在中途見到小山健也的身影后,萩原研二沒再自己去調查,干脆地抽身離開。
在他離開不久后,小山健也重新給他發了一份郵件,修正了上次情報中的錯誤,并解釋了他失誤的原因是前一天喝多了酒。
萩原研二看了郵件之后沒說什么。
也許是他太敏感,當他在現場看見小山健也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絲極淡的危險感。
失誤的理由、出現在任務目標周圍的原因看上去都沒有問題。
但就是這種完全符合邏輯的舉動,比起巧合,在萩原研二看來,更像是提前給自己的行為找好了借口。
后來萩原研二調出小山健也的資料重新看了一遍,驚訝地發現這個人已經在組織待了快十年了。
十年,在組織里算是老人了。
而這人之所以在組織待了十年還沒有拿到代號,就是因為他喜歡喝酒,又總是會在喝酒之后犯一些小錯誤。
所以,如果是個慣犯的話,小山健也的行為看起來沒什么問題?
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
“不管如何,暫且先保持原樣,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他想了想,還是把這次的任務發給了對方-
東京,神戶屋烤肉店。
一只手掀開了門前掛著的暖簾,店內的店員連忙走過去。
“您好,請問是一個人嗎?”
“嗯!
小山健也的視線在店內掃了一圈,他說:“我想要個安靜點的地方。”
店員點頭:“好的,請您跟我來!
小山健也跟著店員來到店內的角落,那里還剩下唯一的二人桌。
和這個位置靠的最近的也是一個二人桌,同樣坐著一位獨自來吃烤肉的中年男人。
小山健也走過這個男人身邊,他的腳步一頓,隨后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小山健也點過單后,店員躬身離開。
小山健也和中年男人相背而坐,等待著店員上菜的這段時間,他左手從衣兜里拿出手機,靠在椅背上打發著時間。
“叩叩。”
靠著墻面的那邊,其中一條椅子腿被有節奏地、輕輕地敲擊了幾下。
小山健也落在手機屏幕上眼神絲毫未動,他放在衣兜里的右手借著身體的遮擋垂落下去,同時一個U盤從衣袖中滑落出來,被他握在手心。
兩只手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接觸了一瞬,然后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
第035章 晨曦20
隨著秋天的到來, 炎熱的天氣逐漸涼爽下來。
與此同時,本屆警校生畢業的時間也緩緩而至。畢業之后的去向成為警校生們越來越關注的話題。
萩原研二五個人聚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免會提起這件事。
“我的話, 應該會去警視廳搜查一課!
伊達航咬了咬嘴里的牙簽說道。
“誒?那很好。“嚅L以后就是一名刑警了!”
萩原研二坐在松田陣平旁邊笑著說:“不過我聽說搜查一課真的很忙, 班長,畢業以后就會邁入工作的海洋了~”
伊達航對此也有耳聞,他摸了摸后腦勺,爽朗地笑了笑:“沒事,都是業績!”
諸伏景光想了想說:“我記得上次那位目暮警部就是搜查一課的警官, 班長會分到那位前輩的名下嗎?”
萩原研二疑惑地問:“上次?”
松田陣平解釋道:“抓外守一那次, 警視廳派來的警官!
降谷零點頭:“雖然那位目暮警部有點嚴肅……不過人應該不錯。”
前段時間他還對目暮警部不讓他跟著hiro一起去警視廳有些郁悶, 直到不久后他被警察廳的人找了過去。
降谷零接受了警察廳的邀請, 同時也得知目暮警部當初是接到了警察廳的授意,心里那點小郁悶煙消云散。
而且……降谷零悄悄看了一眼諸伏景光。
“嗯?”
諸伏景光注意到了幼馴染的眼神, 他轉頭看向降谷零,眼底帶著笑意。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直到松田陣平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眼神交流。
松田陣平狐疑地瞇起眼睛:“你們兩個在干什么呢?平時沒看夠?”至于對視那么久嗎?
“說不定是在交流什么秘密哦,小降谷和小諸伏。”
萩原研二搭在松田陣平肩膀上笑瞇瞇地打趣。
降谷零咳了一聲, 移開了視線,含糊地說:“沒什么!
諸伏景光從善如流地轉移了話題:“如果班長能分到目暮警部身邊, 應該很不錯吧。”
伊達航笑了笑:“其實, 目暮警部已經聯系過我了!
“所以已經確定了嗎?”
看見伊達航點頭后,幾個人都為他高興。
“恭喜啊!班長!
伊達航:“別說我了,你們幾個呢?應該都確定了吧!
“萩原肯定已經確定了吧。能說嗎?”
都是當警察的,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他們都清楚, 本來只是隨便聊天,如果不能說的話大家也不會強求。
萩原研二點了下頭, 他說:“是警視廳公安部!
部門倒是無所謂,而且他除了是松田陣平的聯絡人,平時也要做公安的工作,來掩蓋他聯絡人的身份。
啊,這樣說起來,他好像也沒資格說班長,他自己以后也是一個社畜呢。
伊達航恍然:“原來是公安部。那松田呢?”
松田陣平說:“公安部!
伊達航看了看兩個人,有點疑惑:“你們兩個都是公安部的,那為什么只有萩原前段時間那么忙?”
松田陣平撐著臉,懶洋洋地說:“因為看上我們的原因不一樣!
“好吧!
伊達航沒多問,他看向降谷零和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撓了撓臉頰:“那個……我也是警視廳公安部的!
巧了嗎這不是。
降谷零:……
在四個人的注視下,他的視線飄忽了一下。
松田陣平:“……你不會也是公安部的吧?!”
降谷零搖頭:“我不是警視廳公安部的!
萩原研二觀察著降谷零的表情,他輕易地注意到了降谷零話語里的漏洞:“不是警視廳,那你是警察廳的公安?”
降谷零點了下頭:“嗯。”
伊達航:“……”
寂靜的氛圍里,他默默往外面挪了一個位置,收到四道疑惑看來的眼神。
伊達航正色道:“我聽說公安和我們警視廳的警察關系不太好!
要保持距離。
“班長!你好過分!”
“我看過分的是你們幾個才對吧?!”
全都是公安是怎么回事啊?!
四個人心虛地面面相覷。
萩原研二攤手:“我也很不理解啊,為什么我們四個全都進了公安部!彪m然小降谷是警察廳的,但那也是公安啊。
松田陣平驚訝了一瞬,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好吧,這件事在他看來沒什么大不了的。
不過……“景老爺,以后我們三個就是同事了!
不帶降谷那家伙玩。
松田陣平瞥了一眼降谷零,惡劣一笑。
降谷零捏了下拳頭,擠出一個微笑:“不好意思,警視廳的公安也是歸警察廳管轄的。”
所以他們四個其實都可以算作同事,只不過降谷零在的部門級別要高一點。
而且hiro已經決定和我一起去執行臥底任務了!才不會拋下我!
松田陣平挑眉:“哦~警察廳的公安先生現在就開始以權壓人了!
萩原研二配合地開了個玩笑:“看來以后我就不能叫小降谷了,應該叫降谷先生,對吧?”
降谷零:“……”
伊達航咬著牙簽,聲音低沉地說:“嗯?磥砦乙院笠驳酶母,進了職場之后可不能對上司失禮!
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嗯,降谷先生……”
他的語氣里帶著笑意。
降谷零忍無可忍,紅著耳朵拍桌站了起來,他大聲反駁:“我哪有以權壓人了?!還有不要這樣叫。
降谷先生什么的,從這群人口中喊出來真的超級羞恥好嗎?!
“hiro!你不要也跟著他們一起起哄!”
松田陣平嘲笑他:“你可真不經逗。”
“小降谷還是這么活潑呢~”
諸伏景光笑著說:“zero,太容易激動了哦!
伊達航哈哈笑了兩聲:“降谷的性格一直沒變啊!
降谷零瞪了一眼這群人,坐下來抱著手臂沒好氣地說:“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家伙!
“嘛,要不了多久,大家就各奔東西了啊!
伊達航感慨地說。
“不過,雖然部門不同,但大家都在東京,見面也很方便!
諸伏景光溫和地說。
這一次,降谷零只垂了垂眼,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也是。”
伊達航贊同地點頭,他摸著后腦勺笑了一聲:“這樣說的話,都沒什么畢業的感覺了。”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感覺再說下去很容易說到一些麻煩的問題,比如之后一起聚一聚什么的。
想到這里,他轉移了話題:“對了,今年的畢業生代表好像已經確定了吧?”
沒參與上個話題的松田陣平終于把頭抬了起來。
“還能是誰?當然是那邊那個金發大老師啊!
松田陣平戳了戳萩原研二:“你不行啊,hagi!
本屆警校生有三個職業組。
警校開學前,降谷零的入學成績就是本屆第一,第二和第三分別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開學后的幾次考核里,降谷零的綜合成績都穩居首位,成為畢業生代表當之無愧。
萩原研二的文化課成績和降谷零差不多,但在逮捕術和劍術上還是稍遜一籌。
諸伏景光比他們兩個人差一點。
順帶一提,逮捕術和劍術成績最高的是伊達航,不過他的文化課也沒有萩原研二和降谷零高。
松田陣平也打不過伊達航,和降谷零算是五五開,兩個人就算關系好了起來,也經常在課上打的起勁,松田陣平曾經讓萩原研二幫他計過數,他和降谷零到底誰贏的次數更多。
降谷零無語地說:“你幼稚不幼稚!”
松田陣平:“怎么,你怕了?”
降谷零:“誰怕了?來就來!”
在萩原研二、諸伏景光和伊達航的監督下,兩個幼稚的人從開學一直計數到了現在。
……
總之,五個人有著各自的優勢和短板,綜合算下來,他們的成績追得很緊,又超過第六名一大截。
“畢業生代表,我記得是要上臺發言的吧?”
降谷零點頭。
諸伏景光說:“zero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寫演講稿!
“還沒寫完嗎?”
降谷零的神色很認真:“我寫了兩版,不過覺得還差點意思,準備再修改一下。”
諸伏景光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松田陣平“嘖”了一聲:“不愧是畢業生代表!
換成他,隨便來個謝謝已經夠意思了。
“啊,那天警視總監應該也會到現場吧?”
萩原研二小聲說:“小陣平,要不要去揍一頓~這可是個好機會哦~”
松田陣平穿著警校制服,制服帽被他放在并攏的大腿上,脊背挺得筆直。
蓬松的卷發下,他靛青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正在往畢業典禮講臺上走去的警視總監百田陸朗。
聞言,他斜了一眼萩原研二,冷哼一聲:“我又不傻!
這個時候上去揍人,他警校就算白讀了。
等他以后換個身份,倒是可以去把人揍一頓。
幾個人坐在畢業典禮的禮堂里,聽著講臺上的演講,一邊小聲低語著,直到鬼塚教官再次走上講臺。
“畢業生代表,降谷零!”
“在!”
降谷零站了起來。
……
畢業典禮結束后,五個人在學校里拍了很多照片,萩原研二把鬼塚教官也拉了過來。
“鬼佬,這個時候別這么嚴肅嘛。來,笑一個!”
松田陣平笑嘻嘻地舉著照相機對著鬼塚教官說。
鬼塚教官瞥了一眼圍上來的一群小子,他咳嗽了一聲,嚴肅地說:“你們以后就是真正的警察了!可別像以前那樣到處惹事!到時候你們的上級可不會像學校里的教官一樣好說話!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啊鬼佬!
松田陣平指揮其他人站好隊形,一邊敷衍地說。
鬼塚教官:“……”說的就是你這小子!
“鬼塚教官放心,大家都知道分寸的!
諸伏景光站到鬼塚教官身邊安慰他。
萩原研二:“鬼塚教官,看鏡頭啦。要開始拍了!”
松田陣平架好照相機,幾步往這邊跑來。
萩原研二伸出手,拉著松田陣平一起蹲了下來。
“咔嚓!
被定格的時間里,六個人聚在一起,露出燦爛的笑容。
單薄的照片承載著厚重的情感,被珍惜地保存在手機里,跟隨他們一同奔向各自的明天。
下一次,還能再相遇,一起拍一張照片嗎?
一定會的。
第036章 濃霧01
畢業之后, 松田陣平直接被打包塞進了公安的臥底培訓基地。
萩原研二拉著行李箱把人送進去,眼巴巴地站在門外看著卷發青年:“小陣平,早點出來哦~”
松田陣平:“……”
他額角冒出一個生氣的井號:“我又不是去坐牢!”
萩原研二嘆氣:“是啊, 坐牢還有探監的機會呢!
松田陣平一拳砸在門上, 沒好氣地說:“別在這演了,快滾回去工作。”
“喂,那邊兩個干什么呢?!”
松田陣平的背后,聽到聲音的教官走了過來。
萩原研二和走過來的教官打了個招呼,禮貌地說明了情況后, 看著松田陣平跟著教官離開, 才轉身坐上了來時的車離開這里。
松田陣平進行進行臥底培訓的這段時間, 萩原研二在山川警官的指導下開始處理他的資料和檔案。
在松田陣平勸過一次之后, 萩原研二就不再阻攔他去組織臥底,一是因為松田陣平當初說的確實有道理。
他們需要擁有追查組織的主導權, 才能將這些年搜集到的情報用合適的方式交給警方,削弱并摧毀組織的勢力。
但真正讓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在明知警視廳內部存在組織眼線的情況下仍然接受了臥底任務的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山川警官安排了萩原研二成為松田陣平的聯絡人,并且讓他參與了臥底前期的大部分工作。
包括封存臥底的資料、聯系知情人做好保密工作、給臥底準備新的身份……
“既然我的資料是你在處理, 那就沒問題了!
萩原研二回過神來,把手上的資料裝進密封袋里封裝好, 趴在桌子上嘆了口氣。
一般來說, 臥底培訓至少要進行一年,也就是說,他有一年都見不到小陣平了-
從警校畢業到正式入職,年輕的警察們通常都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全新的工作環境。
警視廳公安部和刑事部辦公的位置隔得不遠, 午休的時候萩原研二、伊達航和諸伏景光三個人也會聚在一起,像還在警校那時候一樣去警視廳的食堂吃個飯。
也是因為這樣, 伊達航和諸伏景光幾次都沒看見松田陣平的身影后,他們都若有所悟。
面對兩人的眼神,萩原研二只能無奈地聳聳肩。
“你們知道的!币C馨。
沒辦法,幾個人工作地點離得太近,只要湊在一起很容易就能發現少了個人。
伊達航默默叼了根牙簽:“知道了。”
松田……果然是去執行秘密任務了啊。
“不過萩原你和諸伏都是外事第三課*的吧?”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齊齊點頭。
“嘛,雖然如此,我和小諸伏沒有分在同一個前輩下面,所以平時的工作也不一樣!
諸伏景光默默點頭,他低頭去夾菜。
他的上司嚴格來說是zero來著。
不過降谷零正在接受臥底培訓,諸伏景光如今在公安前輩的指導下做著公安的基本工作。
三個人沒有再提松田陣平的事,他們岔開了話題,隨便聊了一會兒。
直到萩原研二想起什么,他隨口說:“說起來,也不知道小降谷在警察廳那邊做什么!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
考驗演技的時候來了,諸伏景光無奈地想。
他說:“我上次給zero打過電話,是空號。”
“?”
萩原研二和伊達航對視一眼,看向諸伏景光:“空號?”
“嗯!
諸伏景光低頭抿了抿唇:“估計警察廳那邊也有任務吧。”
伊達航:“行了,看來那家伙也不能問了!
他有點無奈地說:“畢業之后最鬧騰的兩個家伙反而銷聲匿跡,還真是不太習慣啊!
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子,感覺到現在的話題有些沉重,而且也不太好繼續聊下去,他換了個話題,詢問伊達航的近況:“班長呢?在搜查一課還適應嗎?”
伊達航也沒再聊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的事,他將對這兩個人的擔憂放在了心里,聽到萩原研二的話之后點了下頭,說道:“像你之前說的一樣很忙,不過搜查一課的前輩們都跟和善,目暮警部人也很好!
說到這里,伊達航頓了一下。
他跟著目暮警部這段時間也跑過不少案子,目暮警部確實是一位很負責任、對下屬很有耐心的警官,就是在推理能力上有點欠缺。
在案發現場指正嫌疑人的時候,伊達航好幾次默默糾正了對方快要跑偏的推理。
不過,伊達航沒說這些。
他摸了摸后腦勺,笑著說:“只要習慣了忙碌,也就沒什么大不了的。”
“伊達,目暮警部找你!
不遠處,一位同事遠遠朝這邊喊了一聲。
伊達航默默取出了嘴里的牙簽放在餐盤上,他嘆了口氣,對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說:“那我就先走了!
“班長去忙吧!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看著伊達航透著匆忙的背影消失在食堂門外,他們對視一眼。
“小諸伏下午有什么工作嗎?”
諸伏景光想了想,他看向萩原研二,發出了邀請:“我聽說公安部有專門訓練狙擊的靶場。我申請了訓練名額,萩原要一起來試試嗎?”
“狙擊嗎?好啊!
萩原研二饒有興趣挑了挑眉。
柑曼怡那邊,他在組織里沒摸過狙擊槍,畢竟柑曼怡連手槍的后坐力都承受不下來,誰敢讓他去打狙?
也不怕他一槍下去肩膀直接骨折。
不過他看過基安蒂和科恩在組織基地里練習狙擊,也近距離觀摩過狙擊手出任務的場景,立刻意識到了狙擊手對組織的重要性。
或者也可以換個說法,狙擊手不管在哪一方,都是舉足輕重的存在。
既然公安部有專門訓練狙擊的場地,萩原研二也很想趁此機會學一下狙擊。
柑曼怡不行,但他可以。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約定好后,兩個人迅速解決午飯,一起離開了食堂,往公安部走去-
就這樣忙碌了一個多月,基本適應了警察工作后,已經習慣性在休息時間聚在一起的三個人找了個彼此都有空的下午,難得準備一起出去聚個餐。
“雖然警視廳的食堂很便宜、也很方便……”
萩原研二嘆氣:“但是真的快要吃膩了!”而且味道很一般。
諸伏景光無奈地說:“工作忙的時候,也沒辦法!
伊達航喃喃道:“刑事部……真是個可怕的部門!
萩原研二揮了揮手機,輕快地說:“我上次在網上看見有網友推薦一家烤肉店,據說很好吃哦~要不要去試試?就在這附近。”
諸伏景光和伊達航紛紛點頭:“那就去試試吧!
伊達航打了個哈欠:“吃完之后應該可以早點回去。”這段時間太忙了,搞得他和娜塔莉晚上打電話的時間都少了。
而且今天一上午都在整理最近發生的案件卷宗,伊達航現在有種大腦信息過載的感覺。
“說起來,班長出名了哦!
三個人往烤肉店的方向走去,一邊隨意閑聊著,萩原研二比了個手勢,笑著說:“一槍擊中引爆器,阻止了炸彈犯的陰謀。班長的槍法還是一如既往的準!”
諸伏景光補充道:“連公安部這邊都傳開了!
“啊,你們說的是前幾天那件事吧!
伊達航抱著手臂,想起那天的事還覺得有些心驚。
起因是警視廳接到了犯人的威脅,對方聲稱在東京市區兩個地方安裝了炸彈,并且不允許警方疏散人群,否則他就立刻引爆炸彈。
犯人提出了要求,除非給他十億日元,他才會停下炸彈。
當時的情況非常緊急,爆.物.處派出了兩個排爆小組分別趕往炸彈所在的地點,也只能在倒計時內拆除其中一個炸彈。
“警視廳只能先答應了犯人的要求,給對方準備了現金,讓對方將剩下那個炸彈的倒計時停了下來!
伊達航沉聲說:“當時警視廳正在疏散人群,排爆組的大家準備拆除炸彈,警視廳卻突然接到了犯人的電話!
“對方似乎因為記者的直播報道誤以為炸彈的倒計時還沒有停止,于是有人提出可以通過還在通話中的電話鎖定這個犯人的位置,趁機抓住對方!
聽到這里,諸伏景光問:“當時還不知道有兩個犯人是嗎?”
伊達航點頭:“對!
伊達航跟著目暮警部幾人匆匆趕到電話亭,那個正在打電話的犯人發現他們之后急忙逃跑,匆忙之下直接被迎面而來的車輛撞上。
幾個人圍在倒在地上的犯人身邊,伊達航站在前輩們后面看著他們檢查犯人的情況。
正在這時,他察覺到有一道帶著強烈惡意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伊達航心生警惕,他不動聲色地彎腰,假裝自己也在觀察地面上的犯人,繞著犯人轉了一圈,實則借此機會觀察著周邊的所有人物。
他很快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帶著帽子的男人站在自動販賣機后面正在看著這邊。
刻意隱藏身形,顯然是不想引起警方的注意。
眼神有明顯的惡意,而且一直在注視著這邊,可能是和這起案件相關的嫌疑人。
伊達航警惕地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在對方轉身之時悄悄跟了上去。
“后來我發現那個人拿出了手機,意識到那可能是引爆炸彈的遙控器后,就開槍了!
伊達航嘆了口氣,心有余悸地說:“當時誰也沒想到還有一個犯人,幸好沒讓那個人按下遙控器,否則……”
當時還在炸彈旁邊的排爆小隊全都會被炸死。
第037章 濃霧02
“確實太緊急了!
三個人走進烤肉店, 在店員的引導下尋了個四人座位坐下。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聽完伊達航對當天具體情況的敘述,同樣有些心驚膽顫。
諸伏景光蹙了下眉:“刑事部的警官決定去抓人的時候,沒有通知還在現場的排爆小隊嗎?至少也該讓他們先離開爆炸中心!
伊達航搖頭:“沒有, 應該是當時的情況太緊急, 而且沒人設想過會有兩個犯人這種可能性!
萩原研二從店員手里接過菜單,一邊說:“遙控器在犯人手里,就是最大的威脅。就算沒有第二個犯人……一邊跑一邊引爆炸彈也是很簡單的事吧。”
他把菜單遞給諸伏景光和伊達航。
“嘛,估計是想要抓到犯人,又認為已經被停下的炸彈不會再有危險, 所以就沒想過通知排爆小隊!
伊達航點頭, 他沉聲說:“這一次確實是刑事部的行為太魯莽了, 上面已經組織了檢討會議, 必須把這一次的教訓記在心里!
諸伏景光微微點頭:“幸好這個危險的犯人已經被抓住了,而且班長及時阻止了他按下遙控器, 也算是有驚無險。”
萩原研二笑了笑:“小諸伏說的對。既然沒有傷亡,那就當個教訓記下來,不用太在意!
“我已經點好了,你們也別光顧著說話!
“現在是下班時間, 就不要討論太嚴肅的話題了,對面的小朋友都被你們嚇到了哦~”
萩原研二轉頭朝隔壁桌的小朋友眨了眨眼:“對吧?”
坐下不久后, 萩原研二就發現隔壁桌的小男孩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
他們說話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 這孩子坐在位置上聽得津津有味,身體都朝這邊斜過來了。
“啊!不好意思!”
小男孩和萩原研二對視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睛還沒說話,就被他母親一把捂住了嘴。
“這孩子的好奇心有些旺盛, 不好意思聽到你們說話了。”
“沒事,不過……”
萩原研二看著眼前這位帶著帽子的年輕女性, 視線在她露出的半張臉上停留了一瞬。
“這位夫人,難道是工藤……”
“噓!”
工藤有希子連忙比了個手勢:“這位先生,可以小聲一點嗎?拜托了!”
萩原研二從善如流地點頭:“當然可以,不過我能有幸擁有一個簽名嗎?我姐姐很喜歡您!
他彎起眉眼,笑著說。
工藤有希子松了口氣,聞言爽快地點頭:“當然可以啦!”
她放下捂著兒子嘴巴的手,去拍坐在身邊的工藤優作。
“優作,你帶了紙筆的吧?給我用一下!
工藤優作收回視線,點頭從衣兜里摸出紙筆遞給工藤有希子。
被松開的工藤新一猛吸一口氣,抱怨道:“媽!我都快要被你捂死了!”
“誰叫你隨便聽別人說話!”
工藤有希子瞪了一眼工藤新一,轉頭露出一個溫柔完美的笑容,把簽名遞給了萩原研二:“這孩子不懂事,打擾你們了!
萩原研二接過來搖頭一笑:“我們也是出來玩隨便聊聊,沒關系!
他們客套了幾句后,等店員走過來上菜就不再多聊。
伊達航和諸伏景光看看坐在旁邊不遠處的工藤一家,又看著坐回來的萩原研二。
伊達航好奇地問:“萩原,你認識?”
萩原研二把簽名折好放在口袋里,他說:“藤峰有希子,已經息影的大明星,班長不認識嗎?”
伊達航默默搖頭。
諸伏景光在萩原研二的注視下,假裝思考了一會兒,同樣搖頭。
伊達航烤著肉,一邊說:“我不怎么了解這些東西,娜塔莉也不追星!彼透粫チ私饬。
諸伏景光點頭:“我也不感興趣!
萩原研二失笑,他輕快地說:“我也是因為姐姐喜歡看藤峰有希子的電影才認識對方的。”
嘛,不過真正的原因其實是,萩原研二在調查貝爾摩德的表身份的時候,發現藤峰有希子曾經和莎朗·溫亞德一起拜過黑羽盜一為師。
貝爾摩德的易容術和變聲技巧是跟著黑羽盜一學會的,那么和她同一時期成為黑羽盜一弟子的藤峰有希子,應該也同樣學會了這些技能吧?
還有,不知道藤峰有希子是否清楚莎朗·溫亞德的真實身份……
萩原研二垂了垂眸,他一邊給肉翻面一邊給伊達航和諸伏景光簡單介紹了一下。
“她十年前就結婚息影了,現在是工藤優作的妻子!
“工藤優作?”
伊達航恍然:“是那位世界知名的推理小說家吧!”
諸伏景光溫和地說:“看來他們一家是隱藏身份出來聚餐的!
萩原研二點頭。
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他們不再多言,換了個話題-
“新醬,偷聽別人說話很不禮貌哦。”
工藤有希子坐回位置上,戳了戳工藤新一的腦門。
工藤新一躲開她的手指,捂著額頭:“沒有偷聽,就是不小心聽到了一點!
他小聲說:“炸彈啊什么的……”
工藤優作把烤好的肉放到工藤有希子碗里,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那三位年輕人應該是警視廳的警察,他們說的是前幾天那起炸彈勒索案。”
工藤新一放下手,看著工藤優作眼神一亮:“老爸知道嗎?”
他期待地看著工藤優作,眼里的情緒分明在說:告訴我嘛!
工藤優作低頭看了他一眼,推了下眼鏡:“我和你媽媽可是難得陪你一起出來吃一頓飯!
工藤有希子連連點頭,她傾身捏了一把工藤新一的臉頰:“現在是愉快的親子時間!案件什么的等之后再說!”
無視捂著臉氣鼓鼓瞪著她的兒子,工藤有希子坐了回去,夾起烤肉吃了一口,眼睛一亮:“優作,這個烤肉好好吃哦!”
“是嗎?”
“你也嘗嘗~”
工藤新一雙手撐著臉,看著坐在對面的父母,露出無語的表情。
他本來就是坐不住的年紀,對面那兩個沒良心的父母不僅在他面前秀恩愛,還不告訴他想知道的案件細節。
工藤新一慢吞吞地給自己烤肉,視線又在烤肉店里亂轉起來。
“你好!
一位年輕的女人走過他的身邊,工藤新一的視線正對著她垂落的左手,掃過了她手指上的美甲。
是很漂亮的星月圖案。
女人叫住了烤肉店的一位員工:“請問有熱水嗎?”
“有的,我馬上為客人準備。”
女人跟著員工離開了。
工藤新一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眨了下眼睛-
“春奈也真是的,既然身體不舒服還干什么出來吃烤肉啊!
不遠處,三個男人坐在桌子前,看著山村春奈去跟店員要熱水,離開了座位。
其中一個男人無奈地說。
“我還是去看看春奈吧,新田、高原,你們先吃!
“啊,井出,山村不是不叫你跟過去嗎?”
新田昌彥抬頭對井出裕介說道。
井出裕介反駁他:“怎么會呢?春奈可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能放下她一個人不管。”
井出裕介:“我先離開一下!
說完,井出裕介起身,往山村春奈離開的方向走去。
剩下兩個人坐在烤肉桌前,新田昌彥嘆了口氣,他夾起一塊烤肉。
高原健吾:“新田,我有一件事很想問你!
新田昌彥抬頭看向對方,他注意到高原健吾看著他的眼神很復雜。
新田昌彥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問:“怎么了?”
高原健吾看著他:“美紀子那件事你知道嗎?”
新田昌彥點頭:“知道!
他又有些疑惑地看向高原健吾:“我和大倉小姐不熟悉,高原你想問我什么?”
高原健吾看著他許久,放在桌子下的手緊緊握拳:“你……”
“唔呃——”
“砰!”
椅子被人大力推到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即使烤肉店里此時人聲嘈雜,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邊發生的動靜。
高原健吾僵硬地坐在座位上,顫抖的瞳孔里倒映出新田昌彥捂著嘴臉色扭曲地倒下去的身影。
“新田?”-
新田昌彥捂著嘴踉蹌地站起來時,坐在他們不遠處,正對著這邊的萩原研二瞬間注意到了他異常的動作。
“班長!”
萩原研二放下筷子大步跑了過去。
伊達航轉頭看見已經蹲在新田昌彥身邊檢查對方脈搏的萩原研二,半長發的青年很快抬頭看向伊達航,朝他搖了搖頭。
伊達航臉色嚴肅起來,他拿出電話立刻開始叫救護車,然后又聯系了自己的上司目暮警官。
“諸伏,拜托你穩住店里的客人,讓大家先不要出去!
諸伏景光神色嚴肅地點頭,轉身往店門口走去-
萩原研二蹲下來檢查了一下新田昌彥的狀態。
死前似乎出現了呼吸苦難的癥狀,中毒嗎?
他的視線在對方顏色異常的口唇上停留一瞬。
“新田……”
站在旁邊的高原健吾望著這一幕,神色間滿是不可置信。
“這位先生,請先冷靜下來!
萩原研二從衣兜里抽出手套帶上,他摸索著新田昌彥的衣服,從外套內側的口袋里抽出一個類似卡夾的東西。
他翻開卡夾看了一眼里面的內容,微微一頓。
“萩原!
伊達航走了過來。
“班長,你來吧!
萩原研二讓開了位置。
他取下手套,看著伊達航檢查死者的情況,自己轉頭看向站在旁邊的高原健吾。
“這位先生是和死者一起來的吧?”
“是……”
高原健吾聽到聲音后回過神來,下意識應了一聲:“請問你們是?新田他怎么了?”
萩原研二拿出警察證示意了一下:“我們是警視廳的人,在救護車和鑒識科的同事來到這里前,請大家稍安勿躁!
“同時,為了避免再出現意外,希望大家不要再食用料理,也不要再讓任何東西接觸到口鼻!
“如果有身體感到不適,出現諸如呼吸困難、頭暈癥狀的客人請告訴我。也不用太過緊張,救護車馬上就會到!
第038章 濃霧03
萩原研二看向高原健吾:“請問一下如何稱呼?”
高原健吾連忙說:“是。警官, 我叫高原健吾!
“高原健吾,和你還有這位新田同桌的另外兩位客人,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嗎?”
高原健吾說道:“山村春奈小姐的身體不舒服, 剛才去找店員要熱水了。井出裕介去找她了!
萩原研二微微點頭:“可以請你帶我去找一下他們嗎?”
“好、好的!”
高原健吾看著高出他一大截的青年, 又看看正在保護現場的伊達航,他心里難以生出什么拒絕的心思,聽到萩原研二的話后連連答應下來。
“班長,我去找一下另外兩位同桌的客人!
萩原研二彎腰蹲在伊達航身邊,他把剛才從新田昌彥外套口袋里找到的證件拿給伊達航看了一眼。
“另外, 待會兒目暮警部來了的話, 拜托班長私下告訴他一聲。”
伊達航掃了一眼證件里面的內容, 他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這個案子……”
萩原研二蹲在他旁邊,低聲說:“先把犯人找出來。”
如果是與新田的真實身份無關的案件, 那就以普通的案子歸檔,剩下的公安那邊再去交涉。
但如果涉及到更深的東西……這個案子恐怕就得移交公安部處理了。
萩原研二把手里的CIA證件裝進透明的物證袋后,收進了衣服口袋里。
然后他才站起來,看向高原健吾, 笑了笑:“我們走吧。”-
這一邊,新田昌彥倒下的時候工藤新一就立刻注意到了。
他剛跳下椅子準備過去看看, 但就在這一眨眼間, 身高腿長的青年已經幾步越過他走到了死者身邊,和半長發青年一起的另外兩位警官先生則是一人去守住了店門,另一人立刻撥打了電話。
之后,留在現場的兩位警官迅速隔離了群眾, 將案發現場留下的各種痕跡保護了起來。
工藤新一郁悶地鼓了一下腮幫子。
腿長了不起!
他仰頭看了一眼工藤優作,又看看就算站在人群中心也遠遠高出人群一個頭的萩原研二。
工藤新一來回對比了一下, 發現不管是自家老媽還是自家老爸都沒萩原研二高,那他更不可能比人家高了。
“新醬,你在想什么很失禮的事嗎?”
工藤有希子注意到工藤新一的眼神,單手叉腰躬身盯著他,狐疑地說。
“沒有!
工藤新一下意識否認,他立刻移開了視線,踮著腳往人群中心張望。
但是這樣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嘛!
工藤新一看著人群之中的縫隙,握著父母的手漸漸松開,蠢蠢欲動。
工藤有希子反手抓住了快要溜走的兒子。
“新醬,不要亂跑哦!
“哦!
逃跑失敗,工藤新一只能站在原地,被父母一左一右牽著手,無聊地轉頭觀察著店里的情況。
他看見剛才去守住門口的那位黑發藍眼的警官走了回來,帶著匆匆趕到現場的搜查一課的警官們往案發現場走去。
工藤新一看見走在最前面的目暮警部,眼神一亮。
“老爸!是目暮警官!”
工藤優作轉頭看了一眼,微微點頭。
“等這個案子結束后,我們再去和目暮打聲招呼吧!
工藤新一:“……不可以現在去嗎?”
工藤優作思考了一會兒,他說:“新一,你不是想知道幾天前那個案子的細節嗎?”
工藤有希子搖了搖食指:“新醬,不可以去打擾警官們工作哦!
“好吧!
工藤新一點了點頭,三個人坐在了他們原來的位置上,一起聽工藤優作說他了解到的案件經過-
“目暮警部!
伊達航站起來走到目暮警部身邊。
“伊達啊,看來今天下午你又得加班了。”
目暮警部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向站在一邊的諸伏景光:“你們兩個是在聚餐?”
他對伊達航和諸伏景光都有印象,雖然諸伏景光現在是公安部的人,但對方身上沒有其他公安那種長久累積出來的傲慢和自大。
再加上當初是他負責的外守一的案子,目暮警部對這個性格溫和的后輩印象很不錯。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
“好了,這個案子什么情況?”
鑒識科的人已經開始在現場搜集證據,目暮警部簡單和諸伏景光聊了兩句,就很快進入正題。
伊達航把剛才搜集到的信息匯報給目暮警部。
諸伏景光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公安和警視廳其他警察的關系本來就微妙,他畢竟是公安部的人,最好不要插手搜查一課的工作。
而且有班長在,這個案子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諸伏景光這樣想著,看到萩原研二帶著兩男一女從不遠處走到了目暮警部那邊,他們簡單交流了幾句后,萩原研二朝他走了過來。
“小諸伏~”
萩原研二走到諸伏景光身邊,兩個人坐在無人的座位上一起看著搜查一課的警官們調查案件。
“對了,那個死者的身份有問題。”
萩原研二比劃了一下,諸伏景光瞬間理解,他若有所思:“那這次的案子會和這個有關嗎?”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從死者的死亡癥狀看來應該是中毒,而且毒發時間非常短。”
萩原研二撐著臉看著那邊正在詢問嫌疑人的警官們:“犯人應該沒想到會遇到警察,案發后我們立刻控制了現場,ta還在這里!
諸伏景光微微點頭,他看著那邊的兩男一女:“最有可能下毒的,還是和死者一起來聚餐的另外三人!-
“根據我們的初步推斷,死者應該死于氰.化.物中毒!
目暮警部點頭:“檢測出毒藥殘留在什么地方了嗎?”
鑒識科的警官說:“我們在死者使用過的筷子和烤盤上發現了殘留的毒藥。死者應該是食用了被下毒的食物后立刻毒發身亡!
“什么?!”
站在旁邊的兩男一女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為什么,烤肉被下了毒?難道是這個店的員工……”
山村春奈抬起手又落下,她聲音顫抖地說。
注意到這一幕,伊達航轉頭看了她一眼。
站在另一邊的店主連連擺手:“我們真的沒有下毒!到現在除了這位死者先生,其他客人都沒事不是嗎?”
鑒識科的警官:“目前為止,我們確實只在死者使用過的物品上檢測出了毒藥的殘留!
聞言,烤肉店的店主大松了一口氣。
“嗯……”
目暮警部點了點頭,他看向站在一起的三個人:“你們三位就是和死者一起聚餐的吧,請幾位做一下自我介紹,順便說一下和死者的關系吧。”
“另外,我們需要檢查一下三位隨身攜帶的物品,請你們配合一下。”
“為什么要檢查我們?我們怎么可能殺害新田!”
井出裕介不滿地說。
目暮警部咳嗽了一聲,嚴肅地說:“誤食氰.化.物到毒發身亡的時間非常短,警方已經排查過后廚,沒有發現毒藥殘留的痕跡,也就是說下毒之人應該就在你們之中!
伊達航咳了一聲,他走了過去:“請幾位配合一下。”
三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把隨身攜帶的東西交給了警方-
井出裕介隨身攜帶的物品有:鑰匙、手機、U盤和一盒煙。
高原健吾同樣帶了手機和鑰匙,除此之外還有一瓶藥。
目暮警部問他:“這是什么藥?”
高原健吾回答:“是止痛藥,我有嚴重的偏頭痛,所以總是把藥帶在身上。”
目暮警部微微點頭:“山村春奈小姐呢?”
山村春奈把挎包交給警察。
警察檢查了她的物品,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東西。
目暮警部讓人檢查一下那瓶止痛藥里的成分,在這段時間里,他看向三個人,開始詢問他們和死者的關系。
“我們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
井出裕介說:“新田上次在聚會的時候給我們推薦了這間店,據說味道不錯,于是我們四個人就約定好一起來這里聚餐!
“你們四個人平時的關系很好?”
井出裕介含糊地說:“還算可以吧……不過新田那家伙最近好像不喜歡我。對了,高原和新田的關系好像現在也鬧得有點僵,高原你和新田吵架了嗎?”
高原健吾臉色變了一下:“我和他有什么好說的。”
目暮警部瞇了瞇眼:“這位先生和死者的關系不好?”
高原健吾矢口否認:“沒有!我就是有點事想問他!我不可能殺他的!”
“你想問他什么事?”
目暮警部追問道。
高原健吾支支吾吾了很久,才開口:“我想問他美紀子那件事……”
“美紀子?”
山村春奈驚訝地說:“高原,你為什么會想問這個?”
高原健吾捏緊拳頭,低著頭克制著情緒說:“因為美紀子她不可能會自盡的!真的很奇怪不是嗎?!新田、新田他……”
井出裕介疑惑地說:“但是新田他和大倉美紀子不熟吧?高原你是懷疑新田殺了美紀子嗎?”
“嗯?”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目暮警部聽到了一個有點熟悉的名字,他挑了下眉:“大倉美紀子?”
第039章 濃霧04
“應該是一周前被發現溺亡在河里的女性, 大倉美紀子生前也是日和株式會社的員工。這次的死者和三位嫌疑人應該和大倉美紀子在同一家會社工作!
伊達航回想著今天上午才整理過的資料:“大倉美紀子被發現于上周一早上六點三十三分,發現人是經常在那條河附近釣魚的路人,對方在那天照常去河邊釣魚, 卻意外發現了從河里浮上來的尸體!
伊達航:“對方報警后警方趕到了現場, 后續我們進一步確認了死者的身份!
目暮警部問:“死亡時間呢?”
伊達航沉聲說:“根據現場打撈上來的尸體的浮腫情況,法醫推斷大倉美紀子死亡時間是在前一天晚上9點到11點左右。”
目暮警部看了一眼那邊還在爭執不休的高原健吾三人。
“已經確認大倉美紀子是投河自盡嗎?”
伊達航:“還沒有。我們調查過那條河周圍的監控,沒有找到那天晚上大倉美紀子出現在監控里的身影,經過現場調查后我們推斷大倉美紀子應該是從沒有監控的另一條路來到的河邊!
目暮警部沉吟道:“所以就算大倉美紀子是被人推下河中,如果兇手走了沒有監控的那條路, 我們也無法確認嫌疑人的身份。”
伊達航點頭:“是的!
“但是如果是被人推入河中的話, 大倉美紀子小姐應該會很激烈地掙扎求救吧?沒有人聽到大倉美紀子小姐的聲音嗎?”
伊達航和目暮警部沉默一瞬, 齊齊轉頭, 看見了站在警戒線外面正在眼巴巴盯著他們的小孩。
伊達航:這不是剛才那個工藤家的孩子嗎?
目暮警部仔細一看,認了出來:“哦!你是優作家的孩子新一吧!”
“新醬!”
工藤優作帶著工藤有希子姍姍來遲:“抱歉。打擾你們了, 目暮!
“是優作和有希子。『镁貌灰娏!”
目暮警部笑呵呵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目暮警部和工藤優作先生看起來關系很不錯?”
諸伏景光遠遠看著這一幕說道。
萩原研二點頭:“我聽說警視廳以前委托過工藤優作先生解決一些疑難案件,工藤優作先生是推理小說家,有些時候犯人為了脫罪,總是會想出一些新奇的作案手法!
他聳了聳肩:“這可太考驗警察的想象力和推理能力了!
諸伏景光輕輕點頭。
正在這時, 鑒識科的警員提著透明的物證袋從他們旁邊走過,萩原研二掃了一眼他手里的東西, 瞇了下眼, 叫住了對方。
“這是在衛生間里找到的東西嗎?”
“是的。萩原警官!
鑒識科的警員拎起物證袋:“您剛才說嫌疑人去過衛生間,我們去那邊調查過后,找到了這個!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把目光落在上面。
袋子里面,裝著一根不到一指長的木棍, 一頭呈扁平狀,另一頭是圓錐形的尖端。
兩端都有微微浸濕的深色痕跡, 應該是沾過水。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諸伏景光也陷入思考,他思索著說:“這種特殊造型的木棍應該有特定的用途,看起來不像是隨意丟在那里的!
但是看著那個木棍,諸伏景光一時半會兒也猜不出來它是用來做什么的。
聽到諸伏景光的話,萩原研二轉頭朝他眨了下眼睛。
諸伏景光歪了下頭:?
萩原研二對鑒識科的警員說:“可以檢查一下上面有沒有毒藥殘留的痕跡!
說完,他拉著諸伏景光離開了案發現場-
“法醫尸檢后,在死者身體里檢測到了高濃度的酒精,我們判斷大倉美紀子應該喝了不少酒。”
伊達航回答了工藤新一的問題:“大倉美紀子在墜河前可能已經因為醉酒意識不清,所以事發當時沒有人聽到她的呼救。”
高原健吾大聲說:“所以說美紀子一定是被別人推下去的!她不可能跳河自盡!”
伊達航問:“就算如此,你為什么會認為是新田昌彥殺害了大倉美紀子小姐?”
目暮警部也轉頭盯著高原健吾,沉聲說:“如果你有什么證據,可以告訴警方。”
高原健吾:“我……我那天晚上在那附近看見新田了!”
高原健吾咬牙道:“他當時一個人,而且穿得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高原健吾:“我當時沒有多想,后來知道美紀子的事情之后,我就覺得他很可疑,本來今天和他一起出來就是想找機會問問他。”
沒想到他還沒問出口,新田就……
目暮警部點點頭,他問:“也就是說,你那天也出現在大倉美紀子死亡現場的周圍了?”
高原健吾的臉色變來變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井出裕介突然說:“所以,也有可能是高原把美紀子推下去的吧,然后你在回去的路上看見了新田,就想嫁禍給他。”
“不是我!”
高原健吾反駁道:“我那天晚上一直都在酒吧里,很晚才回家!而且我是在回去的路上看見了新田的!
山村春奈猶豫地說:“酒吧……剛才警官他們說美紀子那天也喝了很酒,高原,你是不是在酒吧里看見美紀子了?”
井出裕介補充道:“然后你把喝醉酒的美紀子帶到了河邊,把美紀子推了下去!
高原健吾:“……”
他被兩個人逼得踉蹌著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井出裕介和山村春奈:“你們怎么會這樣想?我怎么可能殺害美紀子?!我喜歡她啊……”
伊達航阻止了再度想要開口說話的井出裕介:“在沒有證據之前,請兩位不要放大自己的猜想,也不要輕易給別人定罪!
“目暮警部!”
鑒識科的警員跑了過來:“我們在高原健吾隨身攜帶的止痛藥里監測出了毒藥的成分,已經確認和導致死者中毒身亡的毒藥是同種藥物!
目暮警部驚訝地說:“什么?!藥瓶上的指紋鑒定過了嗎?”
鑒識科的警員點頭:“瓶身和瓶口都只有高原健吾的指紋。”
目暮警部沉吟道:“也就是說,把毒藥放進瓶子里的只有可能是高原健吾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高原健吾。
高原健吾有點崩潰:“真的不是我啊!我也不知道我的止痛藥里為什么會有毒藥。
井出裕介:“高原……真的是你殺了美紀子和新田嗎?為什么?”
山村春奈不可置信地看著高原健吾:“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俊
伊達航注意到山村春奈抬起手又放下,接連兩次看見對方做出這個動作,他頓了頓,眼里劃過一抹思索。
不僅如此,井出裕介和山村春奈一直在試圖引導警方,給高原健吾定罪。
高原健吾真的是兇手嗎?
在他看來,目前的這些證據并不能證明這一點。
因為……
“高原健吾先生,請問你一直把止痛藥放在你的衣服口袋里嗎?”
伊達航出聲詢問道。
高原健吾立刻搖頭:“工作的時候我一般都是放在我的工位上,只有出門的時候我才會把藥放在衣服口袋里!
“那么,有沒有可能是——高原健吾先生的藥在公司就已經被替換了。”
“殺害新田昌彥的兇手早有預謀,又了解高原健吾平時的習慣,ta趁高原健吾離開工位的間隙將毒藥放進了瓶子里,又擦掉了藥瓶上的所有指紋。”
“這樣一來,等高原健吾下班后再拿起藥瓶,上面就只有他的指紋,而里面的藥也變成了毒藥!
高原健吾打了個哆嗦:“如果我不小心誤食了……”他也會立刻死掉的吧!
伊達航繼續問:“另外,你還記得大倉美紀子小姐死亡那天晚上,你從酒吧里走出來的時候是幾點嗎?”
高原健吾努力地回想著:“我記得應該是凌晨了。”
伊達航微微點頭:“你還記得那家酒吧的名字嗎?我們需要調取那天晚上那家酒吧的監控來確認你說的是真話!
高原健吾連忙點頭:“記得!”
目暮警部轉頭喊了兩個小警員過來:“你們分別去調查一下那家酒吧和日和株式會社的監控!
“是!”
目暮警部沉吟道:“這樣一來,高原健吾是兇手的可能性不高啊。藥瓶并不能作為決定意義上的證據!
他轉頭看向松了一口氣的高原健吾:“不過還不能完全排除你的嫌疑,請你繼續配合警方!
高原健吾點頭之后,他又指著站在一起的井出裕介和山村春奈說道:“如果不是我的話,殺掉新田的只有他們兩個了吧!而且只有他們才能在公司里換掉我的藥!殺掉新田的肯定是他們兩個人其中之一!”
這兩個人剛才一唱一和地想要把殺人的帽子扣在他頭上,如果不是兇手,怎么會這么迫切地把黑鍋推給他?!
而且他們還給他的止痛藥下毒!
要不是他今天偏頭痛沒有發作,不需要吃止痛藥,他可能比新田死得還早!
你們兩個也太狠了吧?!
高原健吾驚疑不定地看著對面的兩個人,他不知道誰是兇手,但這兩個人剛才口徑一致地指責他實在讓他有點后怕。
你們不愧是情侶,我覺得你們兩個都是兇手!
“他們兩個說不定是一伙兒的!”
第040章 濃霧05
眾人隨著高原健吾的聲音看向了井出裕介和山村春奈。
高原健吾的嫌疑暫時解除后, 再看這兩個人剛才的表現,就有些撇清嫌疑的意味了。
而且高原健吾說的確實有道理,能不知不覺替換掉他的藥的只有和他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的員工, 而兇手換藥的目的明顯是想讓高原健吾背上殺害新田昌彥的罪名。
“如果高原健吾不是兇手, 你們兩個人肯定有一個就是兇手吧!”
目暮警部神色嚴厲地看著井出裕介和山村春奈。
兩個人的神色慌張了一瞬,紛紛想要開口辯解,高原健吾在一邊繼續補充:“警官,他們兩個是情侶,我覺得是他們合伙殺掉了新田。”
“他們平時都在一起, 不可能不清楚對方想做什么!
山村春奈反駁:“我已經準備和井出分手了, 而且我為什么要殺害新田?我和新田無冤無仇。”
井出裕介臉色一變:“春奈, 我不同意分手這件事!”
他甚至忘記了給自己辯解, 著急地看著山村春奈:“我們明明已經說好了,下個月就結婚的!”
山村春奈皺著眉躲開他的視線:“那只是你的一廂情愿!而且我沒有答應過你!”
“不, 春奈……”
“咳,兩位!
目暮警部咳了一聲,打斷了他們:“你們結不結婚的事情之后再吵,現在是警方辦案時間, 請不要說無關的話題。”
目暮警部:“我們現在需要還原一下案件發生時的現場情況,請幾位說一下從進入烤肉店到新田昌彥毒發身亡的這段時間里, 各位都做了什么!
高原健吾首先開口:“就是正常的點單, 然后等店員上菜后我們就開始烤肉了!
“對了,新田出事前山村和井出都離開了一段時間!
高原健吾說道:“山村說她突然有點不舒服,想去找店員要一杯熱水,井出后來擔心她就追過去了。他們兩個離開不久后新田就出事了。”
目暮警部轉頭問:“兩位離開后去了什么地方?”
山村春奈說:“我找店員要了一杯熱水后去衛生間漱口, 休息了一會兒之后井出就過來找我了。”
井出裕介點頭:“我找到春奈不久后,高原就帶著一位警官來找我們, 我們才知道新田死了!
目暮警部轉頭招了個警員過來:“衛生間調查過了嗎?”
警員:“是的!剛才已經調查過了,我們在衛生間里發現了一根形狀奇怪的木棍,正在檢測上面是否有毒藥殘留!
目暮警部疑惑:“形狀奇怪的木棍?”
警員把裝著木棍物證袋拿到了眾人眼前。
“是的,我們發現它卡在洗手臺的縫隙里!
“嗯……”
目暮警部盯著這根木棍沉思了一瞬,轉頭詢問山村春奈和井出裕介:“這是你們的東西嗎?”
山村春奈搖頭。
井出裕介也搖了搖頭。
“咦?”
工藤新一仰頭,看向突然發出聲音、表情有些驚訝的工藤有希子,他問:“老媽,你認識?”
工藤有希子和工藤優作對視一眼,她彎腰揉了揉工藤新一的腦袋,把他的頭發揉得亂糟糟的:“不許叫老媽!要叫有希子姐姐!”
工藤優作推了下眼鏡:“是很拙劣的手法啊!
“是什么?!”
工藤新一問。
工藤有希子笑瞇瞇地說:“新醬,你仔細想一想,你應該見過這個東西。”
工藤有希子豎起食指:“我有時候也會用哦!”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他轉頭看向站在那邊的山村春奈。
工藤有希子站直身體,看向工藤優作:“不過,那個東西應該已經被扔掉了吧?”
工藤優作微微點頭:“既然已經調查過衛生間,那個東西被找到的可能性很低了!
工藤有希子:“唔……是被沖走了吧。”-
“檢測結果出來了嗎?”
“是的,這根木棍兩端都有少量的氰.化.物殘留。”
“另外,在木棍的圓錐尖端,我們還檢測出了一些膠狀物!
目暮警部有點疑惑:“膠狀物?”
“不過,這上面既然有氰.化.物殘留,應該也兇手留下來的東西?磥矸溉酥挥锌赡茉谀銈儍蓚人之中了!
目暮警部指向山村春奈和井出裕介。
“不是我!”
井出裕介和山村春奈齊齊否認,高原健吾抱著手臂盯著這兩個人,冷冷一笑:“我看說不定是井出,山村她不想你跟著她你當時還非要跟過去,你走了新田就出事了,肯定是因為下了毒想立刻去銷毀證據!”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懷疑這兩個人了。
“還有山村也很可疑,不舒服為什么還要出來吃飯,我看那只是你找的借口!”
“不舒服?”
目暮警部看向山村春奈,注意到她確實表情有點不適,而且在頻繁地眨眼睛,剛才她抬起手似乎想揉一下眼睛,但估計是害怕身上也有毒藥,又放了下來。
“山村小姐現在感覺如何?”
目暮警部趕緊問她。
伊達航低聲說:“眼部不適,呼吸有些困難,可能是輕度氰.化.物中毒的癥狀。”雖然不會致命,但最好還是檢查一下。
幸好救護車一直停在外面,目暮警部把他們喊了進來。
“只是輕微的氰.化.物中毒,應該是皮膚接觸到了少量毒藥,休息一下如果沒有加重就不用進一步治療!
聞言,目暮警部松了口氣。
“春奈、春奈!你沒事吧?”
井出裕介圍在山村春奈身邊,焦急地看著對方。
“目暮警部。”
伊達航站在目暮警部旁邊,低聲說。
“嗯,我知道!
目暮警部看著山村春奈,緩緩瞇了下眼睛-
“杯子?”
萩原研二點頭,他問:“剛才有位小姐找你要了熱水吧?”
烤肉店的員工點頭:“是的。”
萩原研二繼續問:“那個裝熱水的杯子還在嗎?”
員工:“應該還在后廚!
萩原研二:“那就請你帶我們去一下后廚,把那個杯子找出來吧。”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跟在員工后面,諸伏景光看著萩原研二拿出物證袋把員工找到的杯子裝進去,他若有所思:“那位要了熱水的小姐就是兇手?”
“唔,如果是我想的那樣的話。”
萩原研二沒有把話說滿。
“不管是不是,嫌疑人使用過的東西還是要收起來!
回去的路上,諸伏景光問:“那根木棍是用來做什么的?”-
“那根木棍是用來卸穿戴甲的吧!”
孩童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工藤新一跑到山村春奈旁邊,指著山村春奈手上的美甲,仰頭眨著眼看著她:“對吧?山村姐姐!
山村春奈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美甲,她下意識想要握拳藏住手上的美甲。
“咦?”
工藤新一指著她左手尾指上的美甲驚訝地說:“姐姐這個美甲和我之前看到的圖案好像不一樣了誒?!”
“姐姐你剛才換過美甲嗎?”
工藤新一仰頭好奇地問。
“怎么會。”
山村春奈勉強笑了一下:“你是不是看錯了?小朋友!
“沒有。∥矣浀煤芮宄皬潖澋倪@個月亮圖案是朝著另一個方向的!”
“所以姐姐是在衛生間卸了美甲嗎?”
目暮警部拎著那個物證袋,看著里面的木棍有點疑惑:“所以山村春奈是用這個木棍卸了她手上的美甲?”
這怎么卸?
在場大部分男性都是一臉茫然,這觸碰到他們的知識盲區了。
工藤有希子給在場不清楚穿戴甲裝卸過程的所有人解釋了一遍:“穿戴甲想要卸除的話,只需要將手指在溫水里浸泡一會兒,再用那根木棍很輕松就能卸下來!而且再重新戴上也非常方便呢。”
“熟練的話,只需要幾十秒就能卸下一枚穿戴甲。”
伊達航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說,山村春奈將毒藥藏在了她的穿戴甲里,趁機給新田昌彥的烤肉下毒之后,她以身體不舒服為借口去找店員要了熱水,接著又去衛生間卸掉了藏有毒藥的穿戴甲,重新換上了沒有毒藥的指甲!
伊達航看向眼神閃爍的山村春奈:“所以除了新田昌彥,只有你出現了輕微中毒的癥狀。你是在卸甲的時候皮膚接觸到了微量的氰.化.物吧。”
“春奈,真的是你嗎?”
井出裕介不可置信地問。
山村春奈否認:“警官先生剛才不是說過嗎?”
“沒有證據不能輕易給人定罪!
山村春奈辯解道:“那根木棍不是我的,我也沒有用過,只要鑒定一下指紋就能證明這一點!”
“嗯……指紋鑒定做了嗎?”
目暮警部轉頭問鑒識科的警員。
“是!已經做過了,上面沒有檢測出任何人的指紋!
這種情況,很明顯是這根木棍使用后被人為擦掉了指紋。
目暮警部瞇起眼睛看向山村春奈:“新一這孩子剛才說,你左手尾指的那個美甲和之前不是同一個!
山村春奈:“這就是個小孩子!他肯定是看錯了!而且我身上和包里都沒有替換的指甲,你們憑什么說我換過?!”
目暮警部低聲說:“那個用來下毒的指甲……”
伊達航說:“可能被扔進馬桶里沖走了!
“嗯……”
目暮警部眼神沉沉地望著山村春奈。
“目暮警部!
伊達航思考了一會兒,想起一件事:“那個接熱水的杯子……”
那杯熱水應該被山村春奈用來浸泡指甲了,那么指甲里殘留的氰.化.物應該也溶解在了那杯水中。
就算杯子里的水被倒掉了,應該也能從內壁上檢測出氰.化.物的微量殘留。
而且那上面應該有山村春奈的指紋。
山村春奈臉色微微一變。
她看著目暮警部立刻派人去找店員要那個杯子,只能壓下眼里的急躁,強作鎮定地坐在位置上。
她十分希望后廚的員工已經將杯子洗了,這樣上面就不會有她的指紋了。
“杯子?”
慢慢走回來的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正好聽到目暮警部讓人去找杯子,萩原研二喊住了那個警員。
“杯子的話,在這里!
萩原研二把物證袋交給鑒識科的警員,注意到山村春奈微變的臉色,笑瞇瞇地說:“我問過這里的店員了,這個杯子還沒來得及清洗!
目暮警部眼神一亮,轉頭看向山村春奈,厲聲說:“山村春奈,你還有什么好辯解的?!”
到這一步,誰都看出來山村春奈是在強撐著,她就是毒殺了新田昌彥的兇手!
“春奈……”
“閉嘴!”
山村春奈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井出裕介:“我都說了讓你不要跟著我,你為什么要跟過來?!”
如果不是井出裕介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她的計劃,她早就把所有證據都處理了。
就算她沒想到當時店里有警察在,只要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他們就無法給她定罪。
“你真的很煩!”
山村春奈不耐地說:“我早就想和你分手了!”
井出裕介張了張嘴,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不可以,春奈!
“現在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了!”
“我會等你!
井出裕介堅定地說。
山村春奈有點抓狂:“……”
她干脆地說:“不管你等多久我都不會答應你的!”
井出裕介盯著她,眼神閃爍了一下:“是嗎……”
目暮警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伊達航,伊達航微微點頭,他往那邊走去。
井出裕介看著山村春奈,緩緩說:“我知道,是你把大倉美紀子推下了河。”
宛若一道驚雷炸開,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山村春奈。
山村春奈卻倏地看向井出裕介,聲音顫抖:“你在說什么?!”
高原健吾也震驚地看著井出裕介:“井出,你說的是真的嗎?美紀子是被山村推下河的?!”
山村春奈厲聲說:“井出!沒有證據你怎么可以污蔑我!”
井出裕介盯著她:“我有證據!
山村春奈看著井出裕介,她臉色一變再變,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那封郵件……是你發給我的?!”
井出裕介承認了:“你對我越來越冷淡,最近還想離開我,我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山村春奈:“……你瘋了嗎?!你為什么不說是你?!”
早知道是井出裕介發的那封郵件,她也不會去殺新田……她以為那封威脅郵件是新田昌彥發給她的!
“什么郵件?”
目暮警部的臉色嚴肅起來,他指揮兩個警員分別按住山村春奈和井出裕介,看著井出裕介問:“你說你有證據證明是山村春奈把大倉美紀子推下了河?證據在哪里?”
井出裕介在山村春奈的眼神下撇開臉:“大倉美紀子出事時,我們正在通話。我保留了當時的通話記錄。”
所以,山村春奈和大倉美紀子爭執的聲音,還有大倉美紀子落水后的一系列動靜,全都被他錄了下來。
高原健吾憤怒地說:“之前你為什么不說?!你想包庇山村春奈嗎?!”
山村春奈則是質問道:“你為什么要給大倉美紀子打電話?!”
三個人吵成了一團,眼看幾個人快要打起來了,目暮警部趕緊讓人把他們三個分開。
“嗯……所以,這件事的始末緣由是:一周前,山村春奈把大倉美紀子推下了河,被當時正在和對方通話的井出裕介錄了下來,井出裕介用錄音威脅山村春奈,山村春奈卻誤以為是新田昌彥在威脅她,于是先下手為強殺掉了新田昌彥。”
萩原研二在旁邊聽了半天,摸著下巴總結道:“高原健吾因為在大倉美紀子投河當晚看見了鬼鬼祟祟的新田昌彥,也誤以為對方就是兇手!
諸伏景光看著那邊的鬧劇,沉默半晌,緩緩說:“雖然……不過新田昌彥真的很無辜!
雖然不知道這個化名為“新田昌彥”的CIA為什么潛伏在日本,但對方如今已經死亡,而且只是因為誤會就被人殺死,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么。
最終,山村春奈和井出裕介兩個人全都被拷住塞進了警車里。
憤怒的高原健吾也坐進了另一輛警察去警視廳做筆錄。
伊達航轉頭看了看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兩個人沖他揮了揮手,表示理解。
班長又要加班了。
還有,“下次選個清凈一點的地方聚餐吧。”
看著伊達航和目暮警部一起坐上警車離開,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也沒有繼續留在這里的想法,兩個人也回到了警視廳公安部。
萩原研二把留在他這里的CIA證件交給了負責這方面的人:“先調查一下這位CIA先生在日本待了多久了。”
CIA里面的人是什么成分,懂得都懂。
不清楚這人來日本是干什么,先做一下背調再聯系那邊吧。
“是。萩原警官!
萩原研二把情況告訴負責這方面的同事之后他就沒再管了。
度過了被迫加班的短暫休假之后,接下來這段時間,萩原研二繼續處理著松田陣平的資料,又一邊在有空的時候和諸伏景光一起去公安內部的狙擊訓練場練習狙擊。
兩個人在警校只學過手槍,都是第一次嘗試練習狙擊。
聽教官講述了一遍注意事項之后,他們在教官的指導下開始練習。
從零開始學習狙擊是一項很費時間精力的事情,萩原研二畢竟還有任務在身,他沒那么多時間來參加訓練。
與他相比,諸伏景光幾乎每天都去訓練營報到,和狙擊手的訓練比起來,警校時期的那點早訓和重裝備訓練都有些不值一提了。
時間就在繁忙的工作中逐漸流逝。
某天早上,萩原研二照常拿著手機翻了翻網絡上的信息,把他重點關注過的幾個人的消息翻了一遍之后,他注意到了一則消息。
“莎朗·溫亞德幾天后要去參加枡山汽車制造公司舉辦的晚宴?”
枡山汽車制造公司,董事長是枡山憲三,也是組織的元老之一,負責組織的后勤工作、以及提供流動資金,代號皮斯克。
萩原研二早就聽說過這人,不過他沒見過對方。
他想了想,從網上找到枡山汽車制造公司的官方賬號,然后點開他們最近發布的宴會邀請名單。
萩原研二從名單里找到了熟悉的名字,他抿唇笑了一下,輕快地說。
“看來要提前騰出一點時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