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段淳方先是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又去看關南邑。
后者則低著頭,耳尖紅通通的。
隔了一會兒他才欲蓋彌彰地說:“噢,下次有機會吧,畢竟平時我們也不常見面嘛!
段望津也反應過來, 表情平靜地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也是,那行吧。”
他說完又瞥了一眼那丫頭, 段淳方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 他緊張得不行,就聽到段淳方用十分心痛的表情說:“我喜歡小邑那么久,你也知道。結(jié)果和他是好朋友甚至能吃到他做的飯!你還瞞著我!”
終于消除顧慮, 段望津默不作聲地跟關南邑對視后,又清了清嗓子,隨后甩鍋:“我這不是怕?lián)哪悴缓煤脤W習?還怪我,真是。”
被甩鍋的人瞪了他一眼,低頭猛吃, 夾了口番茄燉牛腩,心里幻想著關南邑做的是什么味道。
“明天的考試你準備的怎么樣了?不會考不上吧?”段望津到最后才提了一嘴。
說到這,段淳方可就硬氣起來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水平嗎?還質(zhì)疑我能不能考上?”
“我現(xiàn)在的水平,還真不是我吹”
這句話,關南邑似乎也在他哥嘴里聽過。
“我肯定能跟我crush一起考a大!倍未痉诫p手抱著展望美好未來。
男人嗤笑一聲,“還crush, 幼不幼稚——你爸可是說了, 考不上a大就給我出國待著去。”
“看你上哪兒找你那什么crush!
段淳方滿不在意, 眼睛靈動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無所謂地說:“那他肯定會跟我一起出國的!
“男人說的話你也信?”段望津不信。
關南邑咬著米粒, 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哼,他就是這么聽話呀。”段淳方反問,“你羨慕嫉妒了?”
關南邑又看他。
段望津閉了閉眼,他此刻非常想質(zhì)問關南邑:難道我不聽話嗎?
但奈何沒身份,只能忍耐。
“行了,吃完就回你房間休息,休息夠了就看書!
段淳方吃完了,但就是不想走,“誒?我突然想起來,你當年出國上大學是不是就是因為沒考上a大呀?”
這下他哥是真惱羞成怒了,段淳方看到他表情,做作說道:“不是吧不是吧,就這么被我氣得臉紅了?”
“哈哈哈哈小邑你看他!”
段望津回頭,真的看到關南邑坐在那里笑。
這邊,段淳方待夠了就去另一邊。
一會兒跟白糖玩一會兒跟黑糖玩。
“小邑,你的貓叫白糖啊,和黑糖的名字好像哦,跟親兄弟一樣哎!
關南邑緊張一瞬,段望津拎著她的衣領起來,“你怎么這么多廢話?咱們是親兄妹我也沒見你叫段望方啊!
段淳方個子沒他高,胳膊沒他長,手掙扎著:“你懂什么,我爺爺是希望我將來又有純凈的心靈又能為人端正!”
“小邑,我的名字是不是特別好聽?”
關南邑彎著眼睛跟著點頭。
段淳方又指著段望津問:“是不是比他的名字好聽多了?”
“呃”關南邑不敢說了。
段望津終于松手,段淳方也不鬧了,趕緊溜進房間。
周姨給她收拾了一間客房,也在二樓,只不過不和他們兩個的房間挨著就是了。
輕快的身影在各個房間穿梭,還去段望津房間看了一眼,客廳坐著的兩人生怕她看出什么,結(jié)果只聽樓上的人大喊:“哥,為什么別的房間沒有收拾啊?小邑不住這嗎?”
“我們住一間!倍瓮螂S口回。
“?”腦袋從走廊探出來。
“別的客房都改了,你住了一間那關南邑就只能跟我住一間唄。”他說的半點不結(jié)巴。
關南邑有時候真的很佩服他空口說瞎話的能力。
“也對,”段淳方還不閑著,“那為什么還修了一間舞蹈練習室啊?”
段淳方也學跳舞,對這里再熟悉不過。
“要修健身房,還還沒修完!倍瓮蛘Z氣也有點虛了。
“樓下不是有?”
“太遠了還要下樓,這個多方便!
上面沒聲音了,段淳方回了房間,應該在收拾東西。
“哎,那個我可沒騙過你!
段望津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關南邑明顯很意外,“什么?”
“就剛才我跟那丫頭說的嘛,我怕你以為我騙過你”
想起剛才的一些畫面,關南邑恍然,隨后坦然笑笑,“沒關系,這有什么好解釋的!
這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讓段望津有些摸不到頭腦,他也安靜下來苦思冥想。
樓上又熱鬧起來,段淳方開心的從房間跑出來,“哥!我房間的超大玉桂狗和兔子警官玩偶是周姨給我買的嗎?”
“肯定不是啊,我選的。”段望津說。
“啊啊啊我超喜歡!等我去上大學了能不能帶走一個啊!”
“隨你!
因為之前偶然聽到段淳方說她跟關南邑都喜歡玉桂狗和什么兔子警官,覺得特別巧之類的。段望津就記住了。
所以那兩個大型玩偶本來是段望津給關南邑買的,但買了以后他又擔心關南邑晚上睡覺會不會就不抱著他了,于是就扔到了段淳方房間。
他余光看了看,果然看到關南邑眼睛一亮,心想,下次可以給他買小一點的。
“好喜歡這張床!哥你真是大好人,以后你談對象了但爸媽不同意的話,我一定堅定地站在你這邊!”
關南邑愣了幾秒,去看段望津,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也在看他,難得心跳加速,關南邑笑著說:“你家里氣氛真好!
“?也也還行吧。”他拍了下黑糖試圖探過來的頭,撓了撓脖子。
晚上。
段淳方房間早早關燈了,段望津卻帶著關南邑出了家門。
這家酒吧是段望津常和人去的,因此來得很熟練。
他解釋:“我真的戒酒了!要不是今天賀東成要來,我肯定滴酒不沾的。”
“這次你開車,行嗎?”段望津商量說。
關南邑點頭,又說:“你真的不用跟我保證什么,這都是你的事!
他不想聽,攬著關南邑的肩就進去了。
里面,賀東成早就等著了,只有他一個人。
見到人進門,雙腿交疊坐著的男人卻把目光放在段望津按著關南邑肩頭的手上,隨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他站起來跟關南邑打招呼:“你好,我是賀東成!
關南邑的腰彎了彎,禮貌笑著:“你好賀總!
“叫賀總也太見外了!你叫我東成哥不就——”
“話怎么那么多呢?”段望津拉著關南邑直接坐下,毫不客氣地跟關南邑說,“你就叫他賀東成就行了,還叫哥,美得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如此,關南邑還是說:“東成哥!
賀東成笑得沒邊,跟段望津挑了挑眉,好像在說:怎么樣?都沒跟你叫過哥吧?
“你快行了,合同準備給什么條件?”
關南邑沒想到話題這么快就步入正軌,很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段望津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認識多年,賀東成早熟悉段望津的性子,“絕對是星創(chuàng)a+的合同,怎么能虧待你的人?”
一沓被訂好的a4紙從玻璃臺面滑過去,在關南邑面前停下。
“關先生,看看吧,沒問題就找時間簽一下!
“就不能現(xiàn)在簽?”段望津等不及了。
賀東成白他一眼,“哥們你當睡覺呢?隨地都能大小睡?”
一到關南邑的事情上,段望津就急得不行,他反駁,“你不急,你不急怎么這么快就把對象帶回來了?”
“是他留學回來,我就正好跟著回來了,不然你再催我也不管用!
“呵,戀愛腦。”段望津嗆他。
“你不是?”賀東成反嗆。
關南邑害怕被滅口,低著頭看合同假裝什么也沒聽到。
模模糊糊就聽到什么戀愛腦,他也不懂,可能段望津以前談戀愛的時候都是戀愛腦吧,雖然他開始的技術好像不像談過的。
但跟自己又沒關系。
“合同條件也太豐厚了,我有點擔心”
“沒事,我錢多,再者”賀東成摸著下巴想,“你看起來不會讓我賠錢!
就算真賠了,我還能跟你老公要回來。
這話賀東成不敢說。他知道老段還沒追到人,具體他也不懂,還問過為什么對方愿意接受他給的資源卻還沒讓他追上。
賀東成還想讓段望津去查查看自己是不是被騙了。
當時在電話里,段望津說話聲音別別扭扭的像個純情少男,他也聽不明白。
最后還是陸雪舟說的,這下他才懂:哦,意思是他們現(xiàn)在是包養(yǎng)關系,段望津喜歡人家并且在潛移默化地想讓對方也喜歡上自己。
就是還沒開始明戀的意思,就還沒明戀,就要給他做這做那的,看來比自己戀愛腦的程度還要更深更重。
“那等我殺青了這個合同再簽吧,我還要告訴我經(jīng)紀人一聲,不能真的先斬后奏了。”關南邑笑道。
賀東成點頭,“這倒是!
合同他也沒拿回去,只說:“加個微信吧,回頭具體時間還好商量,你好給你經(jīng)紀人看看。”
段望津目光如炬,賀東成視而不見。
關南邑的微信二維碼遞了過來,“麻煩您掃一下吧。”
叮的一聲,好友就加上了。
“哎,小邑?我可以這么叫你嗎?”
反正都算是他家的藝人了,叫的親近點也是應該的。
關南邑忽略段望津的眼神,說可以。
“行,那我想合同期間的話藝人談戀愛一般是不太被允許的——”
關南邑一愣,表情被賀東成盡收眼底。
嘿,段望津那小子還是有點勝算的。
第42章 42
不過段望津可沒聽懂賀東成說這個問題的目的, 在桌子底下懟了一下他的腿。
賀東成瞪了他一下,又回頭跟關南邑笑著說:“但我又考慮到小邑你都二十四了,談戀愛無可厚非,所以——這個規(guī)定我就從合同里去掉了!
他說話時還在關注著關南邑的表情, 發(fā)現(xiàn)對方對這點似乎十分在意, 頓時胸有成竹覺得自己掌握了天大的秘密。
于是得意地看了段望津一眼,后者不明所以, 跟他擰著眉對視, 意思好像在說:你在搞什么古怪!
“那就這么說定了吧,這么點小事麻煩您來一趟——”
“哎哎哎,叫什么‘您’啊, 這多見外,就用你我稱呼就好了。”賀東成揮揮手。
關南邑從善如流,笑著點點頭。
“小邑,你不喝酒?”賀東成還要給他倒,“這酒可貴了, 你看老段在你面前還一副想喝不敢喝的樣子!”
聞言,關南邑還真去看段望津。
后者心虛的抿了抿唇,去擋住了賀東成要給關南邑倒酒的手, “你還真倒啊,關南邑他不喝酒!”
“抱歉啊東成哥,我真的不喝酒的,你和望津多喝點吧, ”關南邑起身, “我先去個衛(wèi)生間!
人走了, 兩個人說話更加肆無忌憚。
“你就直呼人家小邑的大名?”賀東成奇怪。
“嘖,不然呢。”段望津把酒搶過來, 說話不耐煩。
“不是,據(jù)我所知,娛樂圈和他合作過的藝人啊,工作人員什么的,都叫他小邑啊,聽著特別親切。你一個和人家躺一張床的也沒個小名能叫叫?”
“人家還一直叫你望津呢。”
想到關南邑溫聲細語叫他小名的時候,段望津突然臉紅,覺得在他嘴里念出來也實在太動聽了,想親。
賀東成看他沒出息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小子想什么歪門邪道的呢?”
“哎呀,言歸正傳,我覺得那么叫他顯得太太肉麻了,真叫不出口!
“肉麻?你不就是想跟人家有親近的關系嗎?”
賀東成發(fā)現(xiàn)他好像不認識這個認識多年的朋友了。
“那先別說這些,我就好奇——你跟關南邑說過你喜歡他這回事嗎?”賀東成止住話題,開始問他真正好奇的。
“沒有啊!倍瓮蛘f。
“你不著急?”看他云淡風輕的樣子,賀東成簡直就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怕什么,我們有三年的合約呢,溫水煮青蛙你懂不懂?”段望津瞥他一眼,好像賀東成才是那個戀愛小白一樣。
賀東成懶得管他,端起酒杯一口悶,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喂,你怎么沒帶你男朋友來?他也不喝酒嗎,不會是認生吧。”
“不是他今天累,睡得早,我把他哄睡就來了!
他男朋友最近才回國,要忙的事情簡直一籮筐,段望津前兩天聽他說過,也知道一點。
“他對你還真放心。也不怕你偷著出來干點什么!
賀東成自信的笑了一聲,“當然,那是因為小洄知道我愛的人是他啊,再者,我的所有卡都在他身上,我出軌能出到哪去!
“那那也是!倍瓮虻拖骂^。
賀東成禮尚往來:“你呢?他不管你在外面干什么?”
段望津撇著嘴,“他都不問我!
“但我可是每次出去都跟他說!”
關南邑每次出門倒也會跟他報備,但倒胃口猜測對方只是害怕他這個金主起疑心罷了。
但段望津可不在意,他剛才都說了,要溫水煮青蛙。
看到段家太子爺少見的這副卑微樣子,賀東成忍不住發(fā)笑,“你怎么這么窩囊?平時不會天天都是你做飯暖被窩刷碗洗衣服吧?”
段望津挺了挺胸,“當然不是!”
音量過大,關南邑進門的聲音把他嚇得一下就坐了回去,胡亂從桌子上找了杯酒全灌進肚子。
關南邑進來邊坐下邊把目光落在他身上,見他一臉慌張的看著自己,實在疑惑,又用表情詢問賀東成,對方忍著笑,跟他說沒事。
酒吧的果汁也是鮮榨,關南邑很喜歡,喝完后唇邊會覆著一層水漬,亮晶晶的誘人極了。
段望津盯著不放,把關南邑看得不知道怎么樣才好。
小狼一樣的眼神關南邑在段望津眼睛里見過無數(shù)次——
且都是在限定場合。
關南邑估計著,如果不是地方不對,周圍還有人的話,段望津臉都要伸過來親他了。
本來還要聊一會兒的,段望津閑不住,手直接抱上了關南邑的胳膊,甚至人也向他這邊傾斜著。
關南邑推拒,心里響起警告。
面上正跟賀東成笑著說話,如今表情也變得勉強起來,賀東成看出不對勁,看了看桌上空著的酒杯才想起來,“嗷,剛才段望津混著酒喝了吧?”
“哎,他這個人體質(zhì)也是奇怪,單喝一種酒沒事,喝的種類一多就立馬醉了,那個我?guī)湍惆阉杰嚿希俊辟R東成試探著問。
但看著段望津抱得死死的手,估計他想把兩個人分開也難。
關南邑面露難色,“那麻煩了!
好不容易上了車,段望津手還是不松,一定要關南邑和他坐在后面,實在不行,后面又叫了個代駕。
第段望津喝醉了就開始胡作非為,鼻梁在關南邑頸側(cè)磨蹭,手更是順勢把關南邑完全摟在他懷里。
“望津,你松開行不行?”關南邑試著對他好好說話。
“不要!蹦腥苏Z氣執(zhí)拗,像小孩一樣。
前面開車的代駕恨不得自己什么也聽不到,這車上的人身份一看就不一般,關于人家之間說的話那是少聽一點是一點。
關南邑嘆了口氣,“你這樣我們待會兒到了家怎么下車?周姨和妹妹都睡了,誰把你拉走?”
“親!倍瓮蚰樕蟽邵缂t暈,嘟囔著吐了個字。
“什么?”關南邑是真沒聽清。
“親我”段望津還真重復了一遍,“親我就放開你”
“不親不行!”
皇帝都沒他語氣這么強硬的。
懷里的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喝醉的段望津憑著肌肉記憶直接把車前后座之間的擋板收升起來了。
真是騎虎難下。
關南邑抽了抽手,沒抽動。
他妥協(xié)道:“酒味很重,你”
話沒說完,側(cè)臉就被人咬了一口。
接著,唇也沒離開他的臉,而是輾轉(zhuǎn)親遍,關南邑笑不出來,一臉的口水印。
關南邑呈弱勢,動作像是默認了一樣碰了碰他的胳膊。
段望津也像得到默許,往下吻著。
當然,就算喝醉了他也很能克制,沒一會兒就停下了動作,因為再不停下,場面就要不受控制了。
最后,車到達目的地。
段望津也確實像他承諾的那樣松開了關南邑,乖乖被他拉著下車。
才下了車,代駕都沒動呢,他又低頭親了親關南邑,親的是嘴唇。
蜻蜓點水的一下,關南邑還沒反應過來一切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他愣愣的反應著,一抬頭看到段望津一臉真誠的盯著他,眼睛和小狗一樣亮。
“快點進去吧!彼屏送贫瓮。
后者則順從的跟著上樓。
進了臥室,關南邑才要叫他去洗澡,結(jié)果段望津很自覺地就換衣服進了浴室。
關南邑多看了他幾眼,去廚房給他沖了一杯蜂蜜水,拿回來放在床頭柜。
“喂,你喝了蜂蜜水再洗漱!标P南邑朝里面說。
里面半晌才應答一聲
夜晚回歸平靜。
男人身體熾熱,熱度把關南邑圍在懷里。
“小邑”
關南邑睜開眼,小聲問:“怎么忽然想起叫我小名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倒胃口腦子好像清醒了許多,他講話流利:“你的小名就叫這個嗎?別人怎么都這么叫你!
懷里的人搖了搖頭,“不是,但你也可以叫!
“不!他們都這么叫你,我就不這么叫你了。”段望津按著他的后腰,頭往他胸前埋,聲音悶悶的傳出來,“我要給你起個小名,好不好?”
沒什么不行的,關南邑笑了笑,“那你也不用自己想了,我有一個小時候爸爸給起的小名,叫燦燦!
段望津沒回復,關南邑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怎么樣,接著說:“是希望我未來的人生燦爛光明,他去世了就沒人再叫了,反正也是個好寓意的名字,要是叫的話你就叫我燦燦吧。”
“還不用擔心別人也會這么叫我,因為除了我媽媽,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段望津沒再回應,關南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但實在很晚,沒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段望津醒的時候看到關南邑還沒醒,小心翼翼把他放開,又動靜極輕地下床、洗漱,動作一氣呵成。
今天是高考第一天,周姨做了豐盛的早餐,吃完了就送段淳方去高考。
但不知怎么的,段望津一和段淳方對視,對方的眼神就下意識地閃躲。
李特助在駕駛座開車,段淳方看他一眼,才像是終于忍不住了一樣跟段望津說:“哥,你跟小邑是什么關系啊?”
段望津看她一眼,表面波瀾不驚:“什么什么關系?”
“你們在一起了是不是?”段淳方說話沒前搖,直接得很。
前面李特助開著車,驚得直咳嗽。
“你瞎想什么呢?趕緊給我想想高考語文的知識點!
“真的!我昨天晚上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但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想告訴我,我怕小邑害羞不自在就一直忍著!”段淳方言辭懇切。
段望津回過味來,“那你說什么將來我談戀愛爸媽不同意你會站在我這邊合著是給他說的?”
段淳方狠狠點頭,邀功說:“我這不是怕小邑和你在一起沒自信嘛!怎么樣?我是不是特別聰明一點就通?”
第43章 43
對此, 段望津不置可否,只問她:“我跟他真的特別像情侶?”
段淳方點頭,“其實我本來還存疑的,但昨天晚上我下來去冰箱拿吃的看到你們倆親嘴兒了”
說完, 她還悄悄去看她哥的表情, 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閃現(xiàn)幾抹可疑的紅暈。
“嗯,猜得很好但我們還沒在一起。”
段淳方有些聽不懂中|國話了, 她皺著眉但很快想通, 腦子靈光一現(xiàn),“你們是先婚后愛?不不不——叫先doi后愛是不是!”
“你早說啊,我在小說里經(jīng)常看, 你要跟我說沒準我還能給你參謀參謀呢!
“你快拉倒吧,馬上就到學校了,你趕緊給我高考去!倍瓮蚱^頭。
有點興奮過頭了,她看了看手里的透明袋子,才想起來今天要高考。
“嘿嘿, 等我考完了,一定給你出謀劃策,我走了!”
“加油啊!倍瓮蛘f。
“必須的!”人都跑遠了, 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關南邑下午要回劇組了,上午起床后把昨天賀東成發(fā)來的電子版合同給方文綺看了看。
對方驚訝于星創(chuàng)的速度,但在得知星創(chuàng)的賀總和段總的關系之后又有了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隨后,方文綺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合同。
條件不可謂不豐厚, 換句話說, 就算是條咸魚來了都能硬生生包裝成錦鯉。
“那什么時候簽呢?”方文綺更關心這個。
“我沒著急, 想著等殺青了再說,和樂娛解約的話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公司估計不會輕易放我走,如果現(xiàn)在就有風聲傳出去,恐怕會打草驚蛇!
“有道理,這邊我先不告訴小陳他們,就咱們兩個知道就好,到時候給他們一個驚喜。”
“好,那文綺姐我就先掛了,收拾一下東西,下午回劇組!
“好!
收拾完東西,關南邑又沒事可做,就坐在窗邊的飄窗上看外面。
甚至總想起昨晚他跟段望津說的話。
關南邑不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聽到,如果聽到的話會不會能猜透幾分話里的意思。
在察覺到自己有一點喜歡上段望津之后,關南邑反而擔心起他們之間的距離過于親密。
這個距離指的是心靈上,而非身體上。
或許是性格作祟,關南邑遇到事情第一想法絕對不會是找人傾訴而是埋在心里。
風象的天秤座好像就是這樣,上學的時候喻風來就說過無數(shù)次他這個問題,關南邑只聽,但從未改過。
過去決定沒什么,但現(xiàn)在他忽然有點埋怨這樣墨跡的自己,一點點陷在內(nèi)耗里的自己。
正想著,手機微信響起提示音。
關南邑本以為是到了的小陳,結(jié)果竟然是段望津。
【段望津:出發(fā)了嗎?】
【段望津:我沒記錯的話,好像還沒有吧[思考]】
【段望津:午飯吃得好一點,沒辦法親自送你了,在劇組好好拍戲,我很快就能去找你】
最后帶了一個可愛到和段望津本人的總裁身份十分不相符的表情包。
關南邑回復了一個“好”字和一個大笑的黃豆臉。
他忽然就不想這些了,好像一直像現(xiàn)在這樣“在一起”也不錯。關南邑的處理方式一向是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一點變化沒有,他們起碼還能用這個身份“在一起”兩年半。
已經(jīng)很好了,關南邑在心里勸自己,以他們的身份差異,就算是真的在一起又能維持多久的感情,如果是金主和情人的身份,他們起碼能在一起三年。
除非自己哪天能徹底鼓起勇氣改變現(xiàn)在的局面否則就是這樣了。
微信提示音再次響起。
這次是小陳,對方發(fā)消息說車已經(jīng)到別墅前面了。
關南邑去了劇組,路上給段望津報備行程。
對方應該在忙,只匆匆回了一個ok的手勢。
“小陳,肅殺還要拍多久?”關南邑問。
“還有一個月兩三天,邑哥!
“好,謝謝。”關南邑又不說話了,靠在車窗邊補覺。
當晚,關南邑下戲下得早,給段望津發(fā)過消息之后對方就打來了視頻。
他收到視頻的時候根本沒準備好,鏡頭里,男生的表情中帶著幾絲慌亂。
段望津看著,眼里帶著笑。
旁邊的段淳方嗖一下擠了進來,揮著手和關南邑打招呼,“小邑!我考完了兩科啦!
看她表情,肯定是考得不錯,關南邑聲音溫柔和緩,“這么晚了,淳方你趕緊睡吧,明天狀態(tài)得跟今天一樣好,我特別期待你成為我學妹的那天。”
段淳方?jīng)]敢說自己昨晚看到他們親嘴后久久不能入眠,有種老婆背著她出軌的感覺
“嘻嘻,我是天生熬夜圣體,越熬越聰明的那種啦。”段淳方指了指段望津,“反倒是他,吃晚飯的時候半天也不動筷子,不知道在想誰呢,這種人包考不上a大的。”
“段淳方!”段望津咬著后槽牙。
段淳方撅了撅嘴,真不敢說了,怕暑假出去玩的錢到不了手。
就在晚上,他親愛的總裁哥哥許諾了她一筆不菲的經(jīng)費,段淳方覺得自己做夢都能笑醒。
“那我先走了我的地理還不會呢!”
“你們聊得愉快!”
人走了,這里才徹底清凈下來。
“那個”
“那個”
兩個人異口同聲,說完都有些尷尬。
“你先吧!倍瓮蚨Y讓。
關南邑也不推辭:“那個能給我看看白糖嗎?”
段望津怒,剛才關南邑問他的那幅表情,知道的是他在問能不能看看貓,不知道的還得以為他在問能不能看看腹肌。
“我去抱過來!
白糖對他絲毫不抗拒,看起來相處得不錯。
關南邑眼睛一亮,白糖似乎也認出了他,在屏幕里面急得喵喵叫。
段望津心想:好像找不到媽媽的小孩。
關南邑是媽媽,那自己
想著想著,段望津嘴角升起一抹可疑的弧度。
關南邑和白糖親近過后,才跟段望津說話。
“那個”段望津才有空隙能說他想說的話,“我給你買了兩個玩偶,是跟段淳方屋子里一樣的,就是小一個碼!
關南邑一愣:“我沒說”
“我猜的。”段望津快速回,眼神亂瞟。
“還有就是有了玩偶能不能就擺著看,不要晚上抱著它們睡覺?”段望津咬了咬唇,看著關南邑不停眨眼。
關南邑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段望津頭要埋在地底下了,“就是我想抱著你啊!
“關燦燦,到底能不能答應我?不答應我現(xiàn)在就扔了!”段望津語氣突然強勢起來。
如果關南邑不同意,他也不敢扔,估計會窩囊地半夜“貍貓換太子”。
他語速過快,關南邑還在反應過程中,許久才問:“你叫我什么?”
段望津一怔,“我昨晚做夢好像夢到你跟我說自己的小名叫燦燦,說讓我這么叫你,我就試試嘛。”
“怎么了?不好聽嗎?燦燦燦燦多好聽啊,火山一樣熱烈。”
關南邑忽地笑了,眼里蕩漾的好像水波好像清晰可見。
段望津一時看呆了。
“可以,”關南邑換了個姿勢和他視頻,“還有,那好像不是夢哎。”
這下輪到段望津說:“?”
原來昨晚自己以為的遙不可及的夢:關南邑那么走心地溫柔地跟他說話,這居然都是真的。
段望津早上醒來還以為是自己喝酒過度臨睡前產(chǎn)生的最后幻想。
好大一個驚喜,段望津有點暈。
“那那那”段望津那了半天,什么也沒說出來,最后只是笑了一聲。
關南邑打破沉靜:“我有點困不然我們先掛了吧!
一聽到關南邑說困,段望津也顧不上激動,連忙應好。
半夜躺在床上,段望津以及從告白成功夢到他們在父母祝福下結(jié)婚再到洞房花燭夜最后到白頭偕老了。
第二天一上班,段望津就翻日程表,也顧不上有沒有工作在西城區(qū),只要那天空閑,他都有想去看關南邑的沖動。
“喂?”段望津憑著肌肉記憶接通電話。
“段總,病人李女士的病況不太樂觀!
段望津猛地站起來。
拿起車鑰匙就出了總裁辦公室,李特助見狀連忙跟上問:“怎么了段總?這么急?”
“會議推遲。”段望津急匆匆走了,李特助知道能讓段總這么著急的,八成就跟關先生有關。
“哎,李特助,段總怎么了?不會是家里出事了吧?”部門的小女生好奇,剛才段總失態(tài)的樣子大家都看到了。
“你們別瞎打聽,做好自己的事!
旁邊有人問待會兒的會怎么辦,李特助照說:“會議推遲!
“?推到什么時候?”
“不知道。”
醫(yī)院,手術室內(nèi)。
段望津在外面等著,外面的人走來走去,只有他坐在那里動也不動。
關南邑的媽媽病情突然惡化,緊急送到手術室了。
現(xiàn)如今還在里面生死未卜,并且病人在失去意識之前死死扯著醫(yī)生的袖子說不要告訴她兒子。
醫(yī)生也跟他說了,要是能安好的出來,就別告訴了,要是不行了那就必須要說。
照理說,段望津根本不該在這里。
他和關南邑又沒有結(jié)婚,李清的手術他并沒有決定權(quán)。
但病人完全相信他,所以才有了現(xiàn)在段望津守在這里的這一幕。
手心一層冷汗,段望津緊緊閉著眼睛。
過了不知道多久,好像都從早上到午后了,手術室頂上的燈終于變綠。
段望津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如果他媽媽出了事,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跟關南邑交代。
偏偏李清死也不要關南邑知道這件事。
醫(yī)生出來。
“醫(yī)生,病人情況怎么樣?”段望津忙上去問。
第44章 44
醫(yī)生搖了搖頭, 皺著眉說:“我們只能盡量控制,但病人最多也就一個月了!
關南邑媽媽這邊每個醫(yī)生都是段望津讓李岐找的,手術成功率都極高,要是他們都說不行, 那基本就是真的沒希望了。
“病人已經(jīng)推走了, 要是有什么親人就都叫來看看吧!
段望津心情沉重,沉默的點了點頭, “謝謝醫(yī)生, 您先去忙吧。”
李清臉色蒼白,眼睛緊閉。
他請的護工已經(jīng)到了,在旁邊理著東西。
接到李岐的電話, 段望津出去接。
“怎么了?”
“段總,今天的會已經(jīng)推到下午了,您下午要是還來不了,那”
“可以,具體時間發(fā)我就行!
段望津聲音有些沙啞, 是剛才的過度緊張所致,李特助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出了見段總也解決不了的事。
“您注意身體, 好好休息。”
下午李特助開車來接段望津去開會,路上挺通暢,李特助安靜地在開車。
道路平穩(wěn),給了他足夠的時間思考:“李岐, 你說要是有個朋友, 他媽媽生了很嚴重的病, 但他媽媽不想我告訴他,你說我該怎么辦?”
都不用想, 李岐都知道是誰,他有些為難:“段總,要是你的話呢?你會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母親的情況吧。”
“要是哪天出了很嚴重的后果,事情敗露,沒準連這個朋友都沒了”
段望津聞言,抬頭輕輕呼出一口氣,“我知道了,你先認真開車吧!
到了公司就開始開會,然后就是忙不完的工作,就這么忙,他還能抽出時間看護工發(fā)來的消息。
沒有壞消息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這樣還是不行,他想。
緊接著,段望津又把李特助找來,對方似乎早有準備,段望津還沒問他就直接答了上來。
“段總,我都看過了,明天可以把后天也就是周五的總結(jié)大會提前,還有和李總王總的飯局可以提前到明天中午和晚上,別的時間是真的擠不出來了,但如果您是在很想見關先生,后天一天的時間是能有的!
段望津用贊賞的表情看著他,恨不得去拍拍他的肩:“很好,你去安排,新的日程發(fā)我一份!
“好的段總,那我先走了。”
辦公室回歸寂靜,段望津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盯著一處不動。
他這次去找關南邑主要是給他說說李清的病情,畢竟歸根結(jié)底,自己什么身份都沒有,沒有資格決定不把實情告訴關南邑。
如果局面失控,自己和關南邑之間會有一道永久的隔閡
忙起來的時候一天過得也快。
坐在去往關南邑所在酒店的車上,段望津卻沒有往常的興奮與期待,李特助觀察到后座面色凝重的段望津,穩(wěn)了穩(wěn)握著方向盤的手。
關南邑還在拍戲,劇組在趕進度,因為資方?jīng)Q定要趕著明年的五一檔,拍攝周期就要縮到最短。
夜里回酒店的時候發(fā)現(xiàn)段望津居然在里面,這是他所沒想到的。
“你怎么突然就來了?我都沒收到消息!标P南邑自然地詢問讓段望津放松下來。
對方坐在他旁邊,段望津呼了口氣,說:“燦燦”
這個語氣一聽就是要有事,關南邑坐直身子,認真起來。
“阿姨前天做了個手術,就是病情突然嚴重了”
關南邑臉色越來越難看,段望津急忙說:“手術挺成功的!”
“就是醫(yī)生說,說阿姨可能就一個月的時間了,本來阿姨死都不讓告訴你,但我覺得你應該有知道的必要,我沒權(quán)利瞞著你!
“我記得你快殺青了吧,要是那啥殺青早的話,就快回去吧,最后陪陪阿姨!
一段話說完,段望津心里總算輕松許多。
他看關南邑表情,卻并沒看出太大波動。
“你”
“我沒事,麻煩你一直幫我照顧我媽媽,其實我早就做足了準備的,我媽媽這個病我也了解過!
段望津摸上他的手,只握到冰涼的觸感。
關南邑眼睛亮著,“是我媽媽不讓你告訴我的吧,不然你前天肯定會告訴我的!
“算是吧!倍瓮蛉鐚嵳f。
“我媽媽就是這樣的性子,我理解,你怕瞞著我的時候她出了事,要是我見不到她最后一面會怪你,是嗎?”
關南邑實在太能洞察人心了,段望津點點頭,全被猜中了。
“不會的,我只會怪我自己,工作太忙沒有陪在我媽身邊,沒有在她需要我的第一時間出現(xiàn)。”
“真的,我應該謝謝你!
畢竟是酒店,客廳沙發(fā)不大,兩個人都有一米八,段望津更是將近一米九了,坐著的時候緊緊挨著,段望津把人摟著,低頭吻了吻他,“去睡吧,你明天還要拍戲!
“嗯!标P南邑答應,隨后利索起來。
平靜的夜晚,關南邑睡夢中恍惚夢到小時候,夢到一家三口最幸福最圓滿的時候,媽媽笑著問他:“燦燦以后想找個什么樣的對象?”
小時候的他什么也不懂,嗦著勺子說:“對我好就行,我也會對他好的!
“哇,燦燦真聰明,一下就猜到了!媽媽告訴你哦,找另一半要看中內(nèi)在,外表才不重要。”
“嗯哼,我當然知道!毙r候的他咯咯笑著。
關南邑醒來時嘴角都是淺淺彎著的,一抬眼就看到段望津的臉。
男人離他很近,閉著眼睛毫無防備地睡著的樣子很像乖順的大型犬,靠在他懷里有著十足的安全感。
段望津動了動,把人抱得更緊。
手箍著他的腰,把關南邑睡衣衣擺都往上蹭了一點。
兩個人的身形在被子里緊緊相貼,龐然大物悠悠轉(zhuǎn)醒。
段望津似乎在夢里,一下一下磨蹭著不肯松開。
關南邑溫順地被他抱著,但他顯然還沒夠,手鉆進被子里把關南邑的一條腿抬起來勾住自己的腰,更方便他動作。
還是不行,眼看著時間要到了,關南邑只好隔著衣服幫他。
段望津一睜眼,就是關南邑低頭紅著臉認真的模樣。!
原來一切都不是夢!
直到自己的衣扣被扯開,關南邑才發(fā)現(xiàn)男人已經(jīng)醒了,驚訝地抬頭去看,段望津卻正捉到他脆弱的地方,聽到關南邑的驚呼聲,段望津更加變本加厲,甚至低頭去口|乞。
從關南邑的角度看很像小孩子。
但小孩子的牙齒也有這么大力嗎?
關南邑去劇組的路上遮遮掩掩的就算了,還對著手機看了好幾遍,最后確認沒有任何漏網(wǎng)之魚后才放心。
第一場就是他的戲,要拍和陳會中哥哥的會面,這時候陳會中假裝投降敵方,在有人監(jiān)視的地方,兩人四目相對。
飾演陳采中的演員此時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會中,你怎么會”
陳會中則是神色淡然,“哥,人各有志,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或是意識到場合不對,陳采中低下音量,“你怎么能這樣做?你不知道他們殺過多少人嗎?你竟然還與虎謀皮,幫著殺戮我們的同胞!”
“哥,生逢亂世,我只想保全自己!标悤刑稚⒘松⒉枥锏乃粽{(diào)未變。
陳采中徹底卸力,整間茶館氣氛都十分安然,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在為弟弟的投降而歇斯底里。
孤立無援,有心無力。
“卡!”導演激動地拿著對講機喊,“特別好!兩個人的眼神戲也太好了,老張,你說是不是?”
制片人笑了笑,說:“還是您演員選的好。”
“哈哈哈那可不——段總?”王征看著自然坐在他旁邊的段望津,面露詫異。
他能認識段望津也不奇怪,他也動過跟對方拉投資的心思,雖然最后沒有付諸行動,但對段望津這個人也是了解過的。
“您來干嘛?”
他看著段望津,像是在等待回答,對方卻許久沒說話,眼睛一直盯著鏡頭回放畫面里穿著一身淺色長衫坐得如青竹一樣的關南邑。
眼里的感情哪有看不懂的。
王征把關南邑叫過來。
本來意外導演會叫自己的關南邑一看到坐在這里的男人,一切疑問迎刃而解。
導演識趣走開,這里只剩下兩個人。
“你來看我拍戲?”關南邑先打破僵局。
段望津點點頭,“你拍戲真好看。”
這話有歧義,關南邑心想,難道他平時不好看嗎?
段望津又說:“和平時很不一樣,我之前看你拍戲沒覺得,但今天這種感覺格外明顯!
關南邑笑笑,“因為拍戲就是要演另一個人啊,可能陳會中身上的閃光點遠超我本人吧!
“才不是!”段望津看他,認真說,“是你,是演員給了他生命!
“這個一定能拿獎!”他斷言。
不過關南邑只聽聽,沒當真。
“你什么時候走?”
段望津抬手看了看腕表,說:“馬上!
他說完就抬眼看關南邑,逗他說:“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不等回答,他就自顧自說下去:“舍不得也沒辦法,等殺青回家了,就能天天看見我了!
沒想到關南邑下一句卻催他,“你快點走吧,李特助估計已經(jīng)在等你了,別讓人等太久啊!
段望津聞言,哼了一聲,生著悶氣走了。
他走后,關南邑才笑出來,眼尾的蕩漾藏不住,王征這時走過來:“小關啊,別太拘泥于兒女情長,你是拍戲的料子,要是以后他讓你回歸家庭,你千萬不能同意。”
一番話把關南邑說蒙了,他愣著,下意識點頭。
王征滿意地走了,關南邑意識回籠。
他剛才聽到了什么,又答應了什么。
第45章 45
距離殺青也就二十來天, 關南邑晚上還是問了導演能不能加快點進度。
導演微信時刻在線,很快回:要是你平時把戲份提上來,也能再壓出幾天,也就是挺累的啊。
接著問他:你是有工作嗎?我怕你身體累壞了, 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關南邑實話實說:王導, 我媽媽可能撐不到多久了,我想提前回去陪她最后一段時間, 這邊要是能提前的話就請您盡量幫我提一下吧, 麻煩啦[哭]
王征在房間里,看了回復直嘆氣,說了聲好就去跟編劇那邊接洽了。
別的演員都不知道緣故, 只接到通知說好幾場夜戲都空出來了,還以為是導演大發(fā)慈悲,但不明實情的他們看到夜戲都排了關南邑的戲之后,無不震驚。
這人也太努力了吧。
到底是多重要的工作能讓他這么拼的趕進度啊。
關南邑倒沒跟大家一一解釋,一來也不是什么好事, 二來他真的在為每天緊追慢趕的工作認真準備,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
殺青那天是個大晴天,關南邑拍完最后一場戲, 紅色血痕幾乎要流進他的衣領。
拍攝結(jié)束,小陳拿著濕紙巾過來給他擦了擦臉,這才露出關南邑本人的皮膚顏色。
“殺青了?”關南邑小聲說,竟還有點恍惚。
“是啊, 咱晚上還有個小型的殺青宴, 結(jié)束了就回去!”小陳很興奮地說。
關南邑從地上爬起來,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立馬就有劇組的工作人員往前送了束花。
是極其漂亮的向日葵。
“關老師, 殺青快樂!”劇組小姑娘跟他笑。
“嗯,謝謝你啊!标P南邑也笑。
等卸了妝回酒店,已經(jīng)到太陽落山了,趕了這么幾天地工,關南邑一躺下就昏昏欲睡。
直到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喂?”關南邑看到是段望津,立馬接通。
對面語氣十分焦急:“燦燦,你什么時候能趕回來?阿姨現(xiàn)在狀態(tài)很差醫(yī)生說沒多久了”
這次的沒多久不是還有幾個月,也不是還有幾十天,是真的馬上要不行了。
事情還要從今天早晨講起。
關南邑把他今天要殺青的消息告訴段望津,段望津自然而然講給李清聽,一到醫(yī)院就看到病房里全都是人。
好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和醫(yī)生助理圍在里面,段望津都有些暈白色了。
“段先生,病人狀況不太行,早上我來查房,發(fā)現(xiàn)”
接著,醫(yī)生把李清的身體狀況給段望津講了講,估計也就是今明兩天的事了。
尚有意識的李清用她僅剩的力氣拉著段望津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不要告訴他,小邑的工作重要小段”
段望津緊緊回握住,李清的手滿是褶皺,已經(jīng)是蒼老的跡象,但她其實只有五十歲。
“阿姨燦燦今天殺青,馬上就結(jié)束工作回來了,一定不會影響他的,我現(xiàn)在給他打電話去,他他才給我發(fā)過消息,已經(jīng)殺青了準備回來的!
段望津小小撒了一個謊,這時候的他其實根本不知道關南邑的戲到了什么進度,這么說只是為了讓李清安心見關南邑。
所以才有了這通電話。
關南邑手失力,電話從手中滑落,聲音還從聽筒傳出來,“燦燦?你還好嗎?調(diào)整好情緒吧阿姨在等你呢!
“好,謝謝你!
關南邑掛斷電話,東西也沒收拾就準備走了。
小陳還要留下,殺青宴直接消失總要給個解釋,關南邑就拿了鑰匙自己開車。
還好這個時間段車并不是很堵。
關南邑不停深呼吸,盡量讓自己不要亂想。
另一邊,病房里只有段望津和李清,段望津坐著,靜靜聽著李清說話。
“他不愛說話的是個溫吞性子,要是什么時候不開心了你得問他,要是不問,他會一直想一直想”
“這個時候啊就得麻煩你好好跟他說了,你多問問他,別不管他以后我就不在了!崩钋鍦I水橫流,段望津知道他沒力氣去擦,就自己抽了紙巾給她擦淚。
“阿姨,我一定會對他好的,永遠不會欺負他,認真了解他,您放心。”段望津眼眶也有點酸,“燦燦還在路上,您再撐一段時間行不行?”
“燦燦他都讓你怎么叫他了,一定很喜歡你的小段,我”李清掙扎著,用力從枕頭底下抽出張紙,雖然折著,但里面的字可以透出來,想必是寫的東西。
“這是?”段望津愣愣接過來。
“小邑說過,想吃的蔥油面我做不了了,方法就給你”
剩下的她實在沒力氣說,但段望津已經(jīng)聽懂了,他用力點了點頭,“好!
關南邑也不知道車停到什么地方了,也沒注意看位置是不是對的,一下車就跑著進了醫(yī)院。
戴著口罩,拍戲時的頭發(fā)還保持著,沒什么人認出他,一路暢通無阻。
“小邑特別單純別人一看就能知道他的想法朋友也不多但他朋友都很好”
“我擔心把他拖垮這么久卻沒聽到他說過一句生活事業(yè)上的不順利,他”
李清已經(jīng)開始有些語無倫次,眼睛一直盯著門口,卻一直沒人進來。
到最后,或許她都放棄了,才把頭偏過去,門就被人從外面狠狠打開。
“媽!”關南邑跑得滿頭是汗,氣喘吁吁。
段望津把地方讓開,關南邑急忙摘了口罩坐下,身后站著的男人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肩膀。
“媽”關南邑想摸摸李清,卻擔心不知道碰到哪里就會疼到她,最后只握著她的胳膊哭。
“小邑忘掉過去燦燦以后天天開心”這是李清說的最后一句話。
“媽!”關南邑泣不成聲。
心跳歸零,在顯示屏上變成一條直線,哪怕人體還有還未散盡的余溫,卻已經(jīng)天人永隔。
醫(yī)生那邊得到消息過來,跟他說了句節(jié)哀。
“燦燦,阿姨也希望你開心的,你這樣——”
話未說完,關南邑頭一暈,倒在了他身上。
身上突然一重,段望津低頭一看,關南邑緊閉著眼睛,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關南邑!”段望津急得叫了他全名。
顧不上別的,段望津先把他抱起來。
關南邑第二天早上才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一看就是在醫(yī)院,段望津在一邊守著。
“燦燦,你醒啦!倍瓮蚩雌饋砗芫脹]休息了,眼底的疲憊都要溢出來。
“我媽”
“我都會安排好,你放心,至于阿姨的遺體是要火化還是?”
“就火化吧辛苦你為我做這些,你對我媽媽真是比我這個親兒子做得都要多!
“才不是,你已經(jīng)是個很好的兒子了,”段望津皺眉打斷他,“而且你說這些干嘛?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醒了的話待會兒去吃點東西吧,醫(yī)生說你是勞累過度,情緒又太激烈,所以一下子就倒了,好好休息,我能把事做好的!
“好!标P南邑答完,坐起身。
但手支著膝蓋久久不動,久到段望津還以為他又在哭,才要安慰就聽他說:“你說,明明早就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為什么為什么我還是好難受!
“因為你是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啊,既然有感情,又怎么會跟想象中理想狀態(tài)下的自己做得一樣呢?”段望津耐心說。
關南邑扯著嘴角,勉強笑了笑。
“火化的話還要算日子嗎?”
段望津立刻說:“要吧,圖個吉利嘛,我問過了說明天就行全看你。”
關南邑點點頭,“那就明天吧!
“早點去天上,或許沒有病痛會過得輕松點!
“斯人已逝,燦燦看開點吧。”段望津勸他。
看他難受,段望津伸手把他攬進懷里,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發(fā)頂
一路上,段望津都陪在他身邊。
最后,關南邑只得到一盒小小的骨灰。
墓地是關南邑選的,是一塊風水寶地。
葬禮上來的人不多,畢竟他們家里都沒什么親戚在了,喻風來倒是來得早,在段望津的授意下陪著關南邑很久。
關南邑做了那么多年單親家庭的孩子,對母親的感情肯定十分深厚,否則當時不會寧愿簽包養(yǎng)協(xié)議都要給他媽媽籌錢。
這些事,喻風來都熟知,也不好勸他放下,畢竟設身處地地想一下,要是自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肯定也放不下。
于是只好拉著他勸著:“你在阿姨生病以后就從學跳舞轉(zhuǎn)行做了演員,確實賺的多了,但阿姨心里一定經(jīng)常擔心會不會拖垮你”
“說句難聽的昂,阿姨臨去前沒準還想著松了口氣,覺得終于不會再拖累你了,可能還會開心一點,現(xiàn)在去世了又在天上看到你天天以淚洗面,又會難受了!
“小邑快好起來吧,阿姨要是看到你好起來肯定會開心的,一開心沒事就給你托夢了呢!
關南邑本來低著頭,知道喻風來說這些都是為他好,又抬頭跟他笑,不過笑得很苦澀就是了。
段望津在遠處看著,一分鐘也離不開眼。
喻風來是葬禮晚上才走的,他也知道自己只能說到這里了,自己媽媽去世了,做孩子的怎么會不難受,一切都得靠自己放下,他也只能說到這里了。
**
從此每天晚上睡覺,關南邑總在夢里驚醒,夢到自己根本沒趕到,沒見到李清最后一面。
一醒來才幸覺都是噩夢一場。
第46章 46
段望津還睡著, 但擰了擰眉,下意識把人往懷里帶了帶。
想起來今天沒有安排,關南邑看他幾眼也順著這個姿勢窩在他懷里又睡著了。
由于每天都有工作,段望津早就養(yǎng)成了生物鐘, 沒半個小時人就悠悠轉(zhuǎn)醒了。
但一動胳膊就發(fā)現(xiàn)他動不了, 低頭一看,關南邑在他懷里睡得安穩(wěn)。
睫毛輕輕覆在上面, 投出暗的陰影面, 不知道夢到什么了,臉就會蹭幾下他的胸膛,然后找到一個合適的姿勢氣息又變得沉穩(wěn)。
段望津看著看著, 眼尾就不自覺帶著笑,然后低頭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然后是側(cè)臉和嘴角。
實在是要遲到了,他只好小心地把人和自己分開,給他整理好衣服被子, 看了許久,又手癢地撥弄了幾下關南邑的劉海。
空調(diào)遙控器就在床頭柜放著,段望津走前順手把溫度調(diào)到適宜。
今天公司也沒什么事, 正好給了段望津摸魚的機會,他甚至不用手機了,直接登陸的電腦的微信,然后十分自然地在群里問他們怎么告白。
要說以前在群里問他們一點關于關南邑的事情, 段望津總是會下意識扭扭捏捏的, 但次數(shù)多了就自然起來, 有事就找這兩個軍師仿佛成了他下意識的舉動。
【趙永川:應該要很盛大吧!本來在一起就是不怎么光彩的,你不得給人家一個很正式的告白場景?】
【陸雪舟:永川說得對, 不過你得先問清關南邑的喜好吧?他會喜歡什么地方,什么娛樂活動,或者什么花,你都了解嗎?】
哦,他忘了,告白是跟關南邑告白,迎合關南邑喜好這種事他的幾個兄弟怎么可能會知道?
于是段望津把目光放在了喻風來身上
喻風來看到好友申請的時候嚇得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不過看到對方順便發(fā)了一句:想問問你關于關南邑的事,麻煩同意一下。
于是他抱著懷疑的心態(tài)點了通過。
沒想到對方連句自我介紹都沒說,開門見山地問:
【你好,知道你是關南邑的朋友,我想跟他告白,不知道他會喜歡什么樣的風格,能麻煩你給我提供一下思路嗎?謝謝[握手]】
這樣的說話語氣讓喻風來不禁懷疑:這段總說話風格和長相也太不相符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爸呢,還握手
不過告白?
幾乎是一瞬間,喻風來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這個像丈二和尚一樣摸不著頭腦的段總喜歡上他們小邑要告白了!
喻風來知無不言。
【這我清楚!他越是安靜性子,你就越得用高調(diào)方式才能打動他】
【因為據(jù)我所知,他其實并不是很自信,你要直白的告訴他你喜歡他,給他慢慢的依靠和安全感!要是磨磨蹭蹭吞吞吐吐的他可能會以為段總你不喜歡他哎,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托手]】
段望津看完這幾段話,真是茅塞頓開。
【謝謝你!以后有事找我就好,我搞不定就叫人幫你搞定!】
喻風來覺得這段總還怪客氣嘞,回復了一個OK的表情包。
他以為兩個人的對話就此擱置下來,沒想到段望津那邊把這段截圖下來整日觀摩揣測。
“直白?”段望津自言自語,想了半天。
正趕上小助理代替李岐來送東西,段望津想到對方才因為訂婚請了假,就把人叫住。
被叫住的小姑娘顫顫巍巍回過頭,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
只聽他們段總十分發(fā)愁的問:“你覺得一個男生會喜歡什么樣的告白場景?”
“!”女生瞪大雙眼,按耐住要八卦的心,說到:“段總,我覺得男生女生對待表白的態(tài)度肯定都是一樣的!”
“最起碼得有個九十九朵玫瑰,再來點小禮物,比如項鏈啊情侶戒指之類的,然后在幾十層高的樓上俯瞰萬家燈火!抬頭,就是五彩斑斕的煙花!”
女生努力搜索著自己在綠江看的那些小說,努力出謀劃策:“段總你別看這都土了點,這些方法能流傳這么久肯定是有著非常龐大的受眾的!畢竟真的很浪漫哇!”
段望津點點頭,“那你走吧,我再想想。”
“好的好的,祝段總早日成功哦!
段望津彎了彎嘴角,隨后很快就壓下去,穩(wěn)重地說了聲“嗯”。
家里,關南邑就顯得無聊起來,他玩著手機,時不時刷幾個小視頻,大數(shù)據(jù)竟然給他推送了某博主的情侶日常vlog。
很感人很走心,點贊已經(jīng)到了將近一百萬。
關南邑看著看著就看完了。
忽然,手機閃出一條微信消息,關南邑發(fā)現(xiàn)是喻風來發(fā)來的,但由于是圖片,他就點進聊天頁面看。
對方什么也沒說,就發(fā)了一個桃花的照片,關南邑發(fā)了個小熊撓頭的表情包,對方來了一句:
【我剛拍的,好看不!】
關南邑想了想,這也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吧
但對方或許是去錄綜藝的時候拍的道具假花,他回了個好看,對方就沒說什么了。
這段對話在他們的日常聊天記錄里顯得十分突兀,但關南邑并不是會回去翻聊天記錄回想這些的人,因此他沒發(fā)現(xiàn)。
四點多的時候,關南邑下樓發(fā)現(xiàn)周姨正好要去買菜,他想著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一起出去看看。
于是就跟著周姨一起去了。
到超市,關南邑觀察到周姨拿了兩小捆蔥,又稱了幾斤排骨,到豆角面前,她按了按發(fā)現(xiàn)豆角有些蔫兒,就又放回去了。
“小邑,你想吃什么啊?再買點素菜吧!
關南邑看了看,想到段望津喜歡吃番茄,就說:“撿幾個番茄拿著吧,就做番茄炒蛋?”
“行啊,這個簡單,畢竟是先生掌廚!敝芤陶f話是不經(jīng)意一句帶過的。
卻在關南邑心里生起波瀾。
“他他今晚做飯嗎?”
都沒跟自己說呢。
周姨想起來先生說不告訴小邑,此刻卻說漏了嘴,那就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先生是這樣說的,他晚點回來就做,而且我也要回家一段時間了。”
“?怎么突然嗎?”關南邑關切說,“您是家里有事嗎?”
周姨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我兒媳婦嘛,她懷孕了,才兩個月吃什么吐什么,我回去照顧她一段時間。其實前一段時間她就說想吃我做的菜,我這才有空回去!
“她又嬌氣得很,我兒子做飯那兩下子平時還能對付對付,她現(xiàn)在懷孕挑得很,就愛吃我做的,吃不到就瘦了特別多,等我把她照顧得胖回去就回來!敝芤套焐险f兒媳婦嬌氣,但臉上還是笑,就跟說自己親生女兒一樣的。
關南邑有感而發(fā):“您兒媳婦平時對您一定也特別好。”
“那也是,從上高中就經(jīng)常來我家吃飯的,我當時還沒來段家,總做飯給她吃這不就把她胃口養(yǎng)刁了嘛!敝芤绦。
“您不用急著回來,先緊著您兒媳婦吧,懷孕累得很,我們這里吃什么都行的!
“唉,先去結(jié)賬吧,先生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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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段望津已經(jīng)到家了。
看到關南邑和周姨一起回來,很自然地問道:“和周姨出去了?”
后面,段望津又看了關南邑提著的手提袋一眼,“怎么沒買點喜歡的零食。俊
“沒,家里不是都有嗎?”關南邑解釋,“而且我不怎么愛吃零食的。”
“嗷那我先去做飯。”他把塑料袋拿走。
關南邑問:“你做什么?”
他一邊嘴角彎了彎,故作玄虛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然后就催著關南邑進屋了。
關南邑只能淪落到玩手機度日,手里抱著段望津給他買的玩偶。
他趴在床上晃著小腿刷手機。
忽然,手機音量一停,就看到方文綺電話打了進來。
“喂?文綺姐,怎么了嗎?”關南邑把電話放在耳邊。
方文綺先是問了問他最近的情況,自從葬禮之后兩個人就沒見過,方文綺很擔心他的情緒。
但怎么聽著好像很平常差不多,這樣方文綺也輕松了點。
最后才問到重點。
“你和段總現(xiàn)在還好嗎?你們之間是不是已經(jīng)假戲真做了?要真是這樣的話記得告訴我一聲”
關南邑媽媽的葬禮是由段望津一手操持的,這事在圈子里都傳開了,雖然他們兩個人一開始在業(yè)內(nèi)就有點風言風語,但大家話術大多不怎么贊成。
也都覺得他們走不久,估計就是豪門繼承人和白月光明星之間一段佳話罷了,至于段總對他,大家也都覺得估計只是玩玩罷了。
但連人家唯一的親人都照顧的這么周到,怎么可能就是玩玩?
因此很多人又說:段總對關南邑可能是認真的,沒準關南邑媽媽生前就見過段望津,過不了多久兩個人就要結(jié)婚了等等。
至于粉絲也聽到了圈內(nèi)自稱“人脈”的人說過。
【保真瓜 內(nèi)娛某會跳舞的白月光男明星最近資源飛升,疑似背后有大佬 】
【某G姓男星即將嫁入豪門真瓜】
【D姓家族繼承人和G姓男星之間的種種,盡在今晚直播為你詳解】
下面是網(wǎng)友的評論,從中可以看出大家的情緒都不是很穩(wěn)定。
【他倆保真!那次gny戴的珍珠項鏈是周家旗下復徠品牌的,太子爺周從是復徠的老板,但同樣和D家這位是一起留學歸來的好朋友哦,當時他們品牌也在下面回復了是老板的朋友直接拿走的~不用多說了吧】
第47章 47
【而且我朋友是D家西城區(qū)某個項目的負責人助理, 聽說在前幾月的時候D家那位總往那邊跑,還把視察項目當理由[捂臉]每次都給她老板嚇個半死,至于是去看誰的就很明顯了吧】
【我靠我現(xiàn)在就像瓜田里的猹】
【原來你們都知道!這么勁爆的消息居然看著我們!咱們還是不是互聯(lián)網(wǎng)好朋閨蜜了!】
【誰敢說呀那可是D家太子爺?shù)氖耓擦汗]】
【不是什么啊,gny我知道是誰, 這個D到底是誰。慷苦??】
【是段啦, 大家不敢說可能是怕號沒了,但我覺得我們家男嫂子不是那樣的人[堅信]】
【確實有人號沒了我剛看見有人說關壞話的下一秒再刷新就看不到了】
翻到這些評論的方文綺一點也不淡定, 立馬就給關南邑打來了電話。
“你們要是真的談戀愛的話一定要跟我說一聲!咱們公關團隊這邊好提前寫文案”她解釋。
關南邑這邊一直也不說話, 方文綺都快等不及了,聽他慢吞吞說:“怎么會傳成這樣?我們的關系沒變化我真沒跟他談戀愛!我們還是之前那樣的包養(yǎng)關系啊!
知道關南邑性子遲鈍,也不指望他, 方文綺深吸一口氣,試探問:“那段總在你旁邊嗎?我能不能跟段總聊兩句?”
關南邑回頭望望,認真聽著樓下廚房的動靜,鍋鏟翻炒的聲音十分明顯,于是收回目光和耳朵, 說:“可是他在做飯呢!
方文綺:“做飯?金主做飯給情人?”
聽起來好像確實是不太對,關南邑嗯了半天,“好像是這樣!
她大概是懂了, “好先掛了吧,我先去忙!
“嗯好,再見!标P南邑放下手機。
想到剛才方文綺的話,關南邑心里也不由得想多一點。
段望津一個總裁, 還是那么大一個家族的繼承人, 日理萬機忙了一天, 回來還給自己做飯他圖什么?
關南邑心里砰砰地跳著,理智讓他不要多想, 但從心的話關南邑覺得自己好像想清了。
他喜歡段望津,這是關南邑從早就悟出來的,但喜歡的程度自己始終拿捏不準。
他心里為什么會這么高興呢?就這么喜歡嗎?
段望津這樣,應該也是喜歡他的,關南邑好像也可以確認這一點。
自己以前想的是用這樣的身份過下去,一直裝傻不知道,等到了時間自然而然就可以分開再后來,他們會忘記彼此,過上自己本應擁有的生活。
但
“燦燦?下來吃飯了!
正想著,段望津走了進來,探頭進來叫他下去吃飯。
關南邑防備不及被嚇了一跳,看著他睜大眼睛的樣子,段望津不由笑道:“干嘛呢?嚇成這樣是干壞事了?”
對方已經(jīng)下床,快步走到他面前,紅著臉拉他,“沒走吧。”
本就是逗他,段望津收了笑,順手牽上了關南邑的,“行,讓你嘗嘗我做的飯!
關南邑記得,他們剛認識的時候自己吃過對方做的飯,雖有疑惑但沒問。
不過在距離餐廳還有幾米遠的時候關南邑就聞到了一陣香氣。
總有點莫名的熟悉感。
進屋一看,關南邑眨了幾下眼才能確認自己看到的是真的,意想不到的驚喜把關南邑的眼睛變得亮亮的,他回過頭看向身后比他高上半個頭的男人,“你做的蔥油面嗎?”
“嗯哼,快坐下嘗嘗,阿姨給我一張紙條,我猜測是她身體還算健康的時候?qū)懙,我照著那個做的,味道肯定比不上阿姨,你先吃吃看,后面哪里不好的我下次就改進。”
懷著復雜的心情,關南邑看他一眼,隨后坐下。
在他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下,關南邑先吃了一小口,段望津就眼看著他嚼了幾下就不動了。
關南邑眼睛盯著碗里的面,眼眶一下就紅了,眼淚好像馬上就要掉下來,段望津不知所措,立馬抽了兩張紙給他擦干淚,嘴里帶著關切:“好了好了不要哭了,眼淚掉在面里就不好吃了。”
面吃進嘴里,關南邑就能想到小時候的自己,那時候蔥油面幾乎都吃夠了,直到長大后才知道有多么珍貴。
“這是我媽媽什么時候給你的”關南邑說話有點啞,清了清嗓子才好點。
“就阿姨去世前不久,”段望津說著,起身從圍裙兜里拿出還沒來得及收好的紙張,遞給關南邑,“但我估計是阿姨寫完了很久的,畢竟字跡都很整齊漂亮,一看字就知道阿姨一定是個溫柔又有文化的人,怪不得能教出你這樣的兒子。”
關南邑接過來,看到十分熟悉的字跡鼻子又有點發(fā)酸。
這張紙的字里行間都是對自己兒子的愛和不舍。
“小邑喜歡蔥花少一點的,他愛吃蔥花面,但會下意識把蔥花挑出來!
“他喜歡加點辣,曬干的小米辣切幾段扔進去,熱油一澆就正好了。”
“還有小段,面里不要加很多鹽,他隨我,吃不慣口重的。”
“他是個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人,希望小段你能多包容他,對他好的人他能分辨出來,也會對你很好的,最后希望你們的未來幸福美滿,這是我作為一個母親最后的愿望!
眼看著他又要哭了,段望津提前遞給他幾張紙,又把紙張拿走,開玩笑說:“少哭幾次吧,不然家里的紙都要不夠用了,還有阿姨寫的教程,你眼淚落在上面把字暈開了怎么辦?我可還沒學會呢。”
關南邑被他逗笑,“好,那你也吃吧,沒事的話圍裙就摘掉啊!
這下段望津低頭看到剛才忘記摘掉的圍裙,才覺得有點尷尬,紅著臉站起來扯后面的帶子。
圍裙的周姨平時穿的,是大紅色,段望津襯衫西褲穿著,又搭一個紅色圍裙屬實有點滑稽。
段望津頭使勁低著。
圍裙帶子在后面看不到,被他扯得一下成了死扣,越解越亂越解越亂,段望津臉越來越紅,在喜歡的人面前發(fā)生這樣的糗事讓他尷尬的腳趾扣地。
結(jié)果下一秒,那個死結(jié)不知道怎么就離開了他的手。
段望津愣著抬頭,此時關南邑已經(jīng)不在餐桌前了,他動都不敢動,直到關南邑溫柔的聲音從后面?zhèn)鬟^來,像是在吐槽他,就像情人之間的打情罵俏一樣:“你好笨,認真解嘛,用蠻力的話肯定會變成死扣啊!
腦子里轟隆一聲。
段望津想,就算五十年以后,他都不會忘記今天,不會忘記這一刻的感覺,就像萬米海浪狠狠撞上孤舟那樣翻山倒海不可控制的心動。
心跳聲清晰可聞,他不知道關南邑有沒有聽到。
腰間一松,關南邑提醒他:“解開啦!
“?哦!
“快吃吧,都要坨掉了。”關南邑坐回去。
段望津坐在他對面,給他介紹:“這個排骨特別好吃,番茄炒蛋也是!我看到阿姨寫的說你不喜歡太咸的,就做了甜口的,快嘗嘗!
關南邑塞了口這個,又塞了口那個,嘴都塞滿了像倉鼠一樣嚼啊嚼。
好可愛想親。
段望津一點飯也吃不下,恨不得立馬就到晚上。
“白糖的飯你喂了嗎?”關南邑問,白糖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才打了疫苗,也能吃一些貓糧了。
“啊好像還沒!待會兒我去!倍瓮蚺滤鷼庾约簺]照顧好他的寶貝女兒。
“沒沒沒,我的意思是你沒喂的話我待會兒去喂了,沒有催你的意思。”
“嗯那待會兒我去喂黑糖吧!
“那我洗碗吧,飯都是你做的了!标P南邑也不知道說什么了,氣氛有點奇怪不,是太奇怪了。
“?不是有洗碗機嗎?”
“也是,那我把碗筷拿過去,正式省事了!
“好!
段望津也覺得氣氛很奇怪,兩個人好像剛認識一樣,多說一句都覺得不自在。
做完飯一身的油煙味兒,段望津硬是忍到晚上才去洗澡。
關南邑洗完澡在床邊坐得板正,心里像一團亂麻一樣解不開理還亂。
可以看得明白的是他們之間的關系有點不對,不對到讓他害怕,好像即將到達某個不可控制的點,馬上就要爆炸。
而他們之間,一直都蒙著一層薄薄的看不清的紗。
關南邑想,或許兩個人同樣欠缺一點勇氣,誰也沒走出第一步。
浴室門一開,段望津看到關南邑還坐著,滿臉詫異問,“你怎么沒躺下,還坐著干嘛”
“我,我這就睡了!
但晚上就不尷尬了,畢竟□□上的接觸更那能改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段望津按著關南邑的腰不松手,另一只手撈著他的腿,一直不松開。
關南邑的腳后跟總是不自覺的搭上段望津的兩個腰窩。
腰間癢癢的,段望津聲音不太正常,“關燦燦,把腿放下!
一邊說,一邊動。
關南邑真的努力了,最后卻只能用手碰碰他的腰,“你按的那么重,我怎么放下呀!
“那就忍著。”
關南邑起初不懂話中之意,直到下一秒被迫抓|緊枕頭
有種快死了的感覺。
夜色更濃時。
關南邑的腿終于能著地,他手累得動不了了,還不忘記問段淳方,“淳方和同學出去玩什么時候回來?”
“呵,什么同學,她男朋友。”
段淳方高考成績很不錯,是組合里全校第一的成績,也考上了a大最喜歡的專業(yè)和她那個crush一起。
第48章 48
“她做事肯定有分寸的, 而且淳方很聰明啊,你別把她想得太傻了!标P南邑說。
段望津當然知道段淳方不敢亂來,就是覺得妹妹大了真是留不住,他又說:“還好明天就回來了, 早上的飛機下午就能到家!
他又跟關南邑說:“她說來了一定要來找你, 給你帶了禮物,還不告訴我是什么卻沒說有沒有給我?guī)!?br />
關南邑笑, 安慰他:“肯定有你的, 只是沒告訴你而已,我看她挺在乎你這個哥哥的!
“哼。”
果然,段淳方確實給他帶了禮物。
只不過是隨便選的一支鋼筆, 難為段淳方正兒八經(jīng)雙手遞給他,一臉虔誠地說:“祝我親愛的哥哥每天都能簽到幾個億的合同!”
段望津收下看了兩眼,“嗯,挺好看的!
每次送禮物的時候這家伙都是這兩句,沒勁。
段淳方轉(zhuǎn)而看關南邑, 這下笑得真誠許多,就像獻寶一樣從包里拿了個盒子出來,“小邑小邑, 這是我特意給你選的!你戴上絕對超級好看!”
說著,段淳方迫不及待地把盒子打開,這神秘樣子連段望津都忍不住伸頭過來看看到底是什么。
盒子打開,里面的東西亮相。
是一串玉石手鏈, 呈現(xiàn)通體透亮的白色, 段望津也覺得關南邑戴上一定好看。
她去的就是盛產(chǎn)玉石的地方, 自然都是好料子可供挑選。
“好看吧!這是我挑了很久的料子找?guī)煾刀ㄗ龅,所以我才回來的這么晚”
段淳方意有所指, 不知道在指責誰,“我可不是貪圖享樂以致樂不思蜀!”
聽著聽著就不對了,段望津扒拉一下段淳方的肩膀,一臉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你的意思是,我這個鋼筆就是你逛T市商場的時候買了一個在a市也隨處可見的牌子的鋼筆,給他的禮物就是你精挑細選的玉石料子?”
事實是這么個事實,但話可不是這么說。
段淳方嘖了一聲,勸他:“小邑還不是你老婆,我給他你還不高興?你看看你手上哪有戴手鏈的地方,那一點都不符合你的霸總氣質(zhì)!”
“你再看看我選的鋼筆,高尚優(yōu)雅低調(diào)奢華的黑色,多么適合你在辦公室放著撐場面。雖然是大眾了點,但買它的錢也是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啊,你在不滿意什么?”段淳方屬于是理不直氣也壯。
是不是“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尚且不提,段望津還想說什么,段淳方眼神卻已經(jīng)不看他了。
她把手鏈拿下來,直接給關南邑的右手戴上,她還瞥了一眼關南邑頸間那條珍珠吊墜,語氣酸酸的,“小邑,是我送的手鏈好看還是他送的項鏈好看呀!
關南邑聞言,不知怎么解釋似的抬頭看了看段望津,段淳方把他肩膀拉回來,“你放心說!不用在乎某人的眼光!”
“呃手鏈更好看啦,淳方你眼光很好啊,有沒有給自己買點東西?”關南邑轉(zhuǎn)移話題的本事一流,畢竟對面坐著的男人臉都黑了。
段淳方把自己的手腕展示出來,“你看!手鐲好看嗎?”
確實一看就是好料子,關南邑點點頭,只聽她說:“是他送的嘿嘿。”
段望津翻了個白眼,“沒出息!
“你懂什么,誰家都跟你一樣條件好啊!貴不貴不重要就是用心不用心的事!反正我很喜歡啊。”
看到段淳方馬上就要拍案而起的樣子關南邑急忙出來打圓場,“你哥就是下意識的不喜歡你男朋友,和他送什么東西都沒關系,和他是誰也沒關系,本意不是要嘲諷他送的東西便宜的。”
段望津似乎也認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眼神不自在的看著某處。
段淳方也氣得不說話,嘴撅得很難看。
關南邑叫了聲,“望津。”
男人聞言,終于看了眼還在生氣的小姑娘,“好了,剛才我說的話有不對的地方,我道歉,你別放在心上。”
他十分違心的說:“以你的眼光看上的人,一定差不到哪去,我相信。”
旁邊的女生臉色這才好看一點,但她還是撇著嘴,“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了!
她又惡狠狠地警告:“絕沒下次!”
段望津嗯嗯的應付回答。
一下飛機就來了段望津這里,給父母送的禮物還沒送出去,段淳方?jīng)]多久就回去了。
這次輪到段望津跟關南邑算賬,“你真覺得我送的項鏈不如她那手鏈?”
關南邑早知道會有這一刻的質(zhì)問,“不是,小姑娘大老遠給送我的東西,要是聽到我說不好看的話肯定會很失望的,我怎么能掃她的興呢。”
段望津不依不饒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那我呢?你就能掃我興?”
關南邑無奈,蹭著沙發(fā)靠近他一點,語氣也軟軟的,“你送的也特別好看啊,不然我不可能一直戴著嘛,而且你和小孩子計較什么,我總不能真的評出個一二來吧。”
他說完,段望津不然就不說話了,他看著關南邑下定決心問他:“你一直戴著我送的項鏈是因為我作為金主告訴過你想讓你一直戴還是你就是想一直戴因為它是我送的?”
問完這句話,段望津好像也松了口氣。
這個問題要是回答了基本就等同于結(jié)果了,本來預定好的計劃被提前,段望津心里也在打鼓——
本來對結(jié)果十分自信的他此刻忽然有點泄氣,因為關南邑低著頭許久沒個答案。
久到他都有點想放棄,想收回這個問題的時候,關南邑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關南邑有點明白段望津這句話的意思了,但他很難把我喜歡你這四個字說出口。
兩個人在一起之后需要面對什么,需要失去什么他考慮得很多,哪怕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在關鍵時候缺了點勇氣,但這種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形成的性格已經(jīng)很難改變。
對段望津也算了解,關南邑甚至能想象到段望津會如何暴怒,會不會生氣的直接和他斷掉,畢竟身為段家繼承人,他應該很少被人拒絕過。
果然,對面的男人不說話了,關南邑不知道對方的眼神在最后一刻是否在自己身上停留過。
只用余光看到他站起來,幾步就越過自己,又在沙發(fā)邊上停留許久,最后說:“我去做飯!
他說去就真的去了,關南邑的肩膀瞬間就塌下來,在廚房的人一直忙碌的期間,他沒動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好了,來吃飯吧!倍瓮虻恼Z氣平常中帶著一絲疏離。
關南邑慢慢站起身,到了餐廳才發(fā)現(xiàn)飯菜的分量好像只有一個人的。
這時,兩個人之間才有了那句拒絕后的第一次交流。
“怎么”
段望津解釋:“哦,抱歉我忘說了,今天我有那個應酬,是跟合作商的,今晚不在家吃,你吃完就早點睡吧,我可能不會很早回來!
“呃你要讓我?guī)裁磫?”段望津有時候真想改一下他這舔狗習慣,人家都說過“對不起”了他還在這里說這些過界的話。
“不用了,你路上注意安全!标P南邑嘴角扯了扯,禮貌說。
段望津嗯了一聲就走了,房間立即空曠下來,關南邑沒胃口也就吃了幾口就收拾了。
恰巧喻風來打來電話,關南邑卻沒想到對方也是來訴苦的。
“小邑!我要完蛋了我跟你講。”
“我經(jīng)紀人告訴我,我們大老板因為偷|稅|漏|稅被抓了,我才看到熱搜怎么辦啊。”
“現(xiàn)在是新老板了,他壞死了,我經(jīng)紀人說他一直在動歪心思不想搞好公司”
對面的語氣聽起來累極了,關南邑也忘了自己這點事,急切問:“那你接下來怎么辦?”
“我和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幾家公司了,但都害怕沾上事,誰也不敢把我的經(jīng)紀約包過去!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是這樣觸碰紅線的大事,誰也不敢輕易接手。
“那我有什么可以幫忙的嗎?要是有需要一定要說!”雖然明知自己幫不上什么忙,但也聊勝于無吧。
“沒事!我就是累了一天回家和你發(fā)發(fā)牢騷,實在不行我工作室獨立出來單干好了,總有辦法的嘛。”
“你心里有底就好。”關南邑今天話很少。
喻風來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問他:“你怎么聽起來不太開心的?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關南邑把那些事簡單講了一下,喻風來疑惑地說漏嘴了,“他還沒跟你表白嗎?”
“?”關南邑理解的表白好像不是那樣。
“我靠我說漏了”喻風來秉承著說多就多了的原則接著說下去,“哎呀,其實就是他之前就找我問過你喜歡什么樣的告白之類的其實也沒什么,我以為他問了之后就跟你表白了呢”
“等等,你拒絕了?你說對不起?不是你為什么不答應。 庇黠L來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但仔細想想就明白了,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誰也不能要求對方和自己想法一樣,關南邑他就是會想的多一點。
可能段望津和他說的是當下,他怕是就下意識想起了兩個人在一起之后的磨難和最壞的結(jié)局。
這是他不敢面對當下的主要原因,喻風來沒辦法干涉,只能說:“你等他回來好好跟他說說,他也不是不了解你,你再認個錯,兩個人和和美美甜甜蜜蜜在一起就好了,哪有那么難解決?”
喻風來經(jīng)紀人找他有事,說完這些就急急忙忙掛掉了,關南邑還在想,想得久到時間都忘了。
段望津回來得晚,身上還帶著酒氣,進屋發(fā)現(xiàn)關南邑還沒睡,眼神里露出幾分明顯的擔憂,不過很快就收好情緒,問他:“怎么還沒睡?”
“我我在等你來著!
關南邑起身,要跟他解釋自己想明白后的想法,結(jié)果一走進就聞到了一股明顯的香氣——
是段望津身上從未有過的濃烈的櫻桃香味,好像是某款新上市的香水。
往前走的步子瞬間停住,關南邑腳步收回去,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你你先去洗澡吧,我去給你沖杯蜂蜜水。”
還是和段望津每次喝酒后的流程一樣,關南邑下樓沖了杯蜂蜜水放在床頭柜。
段望津出來后喝了再去洗漱。
再走近時身上的香味已經(jīng)散掉了,但關南邑還是下意識不想靠近,他躲了一下。
段望津愣了幾秒,站直身子說:“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第49章 49
就連晚上睡覺, 兩個人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摟著抱著。
其實段望津表達過他的想法,在關了燈后,他的手從被子里伸到關南邑那里,想握住他的手, 關南邑就跟早有準備一樣把手放到身體另一側(cè)去了。
下午的時候他氣上心頭, 賭氣回來晚了,本來以為關南邑會哄哄他, 這件事能就此翻篇, 結(jié)果
段望津頗有怨言地看了眼旁邊的人——
雖然也看不清什么。
他晚上在外面也一直在反思自己,或許今天真的是因為自己太急了,關南邑才拒絕他。
所以段望津打算再這樣相處一段時間, 讓這段感情開始的順理成章。
關南邑也沒睡著,心里一直在胡思亂想。
是不是
但他覺得段望津是一定不會亂來的。
是不是要找個機會說清楚?說自己并不是不喜歡他,再和他把一切都說清楚。
要不然就現(xiàn)在,段望津應該也沒睡
不然還是算了吧,關鍵時刻關南邑心里又在打退堂鼓。
這話到最后也沒真的說出口, 想著想著關南邑就睡著了。
奇怪的是關南邑第二天醒來又是在段望津的懷里,兩個人前后醒來,默契的誰也沒問為什么。
是誰先主動的, 又是誰先順從的,這些事都沒人問。
段望津懷著平靜的心情去了公司。
不過他是騙自己的,他其實一點都不平靜。
因為昨晚朦朧間感受到是關南邑主動鉆進他的懷里,嘴里還哼哼唧唧的說了句夢話, 段望津沒聽清但這已經(jīng)足夠他開心。
懷里的人是自己喜歡的, 臉上的軟肉隔著薄薄的睡衣貼著他的胸膛。
感覺心癢癢的, 好爽。
當時不敢打草驚蛇,段望津只是輕輕把人摟好, 關南邑就又貼近了他一點!
心情就像放煙花一樣砰砰的炸開。
什么拒絕,什么不能在一起,這些問題都被他拋到九霄云外了,哪怕關南邑早上起來又不跟他說話,那又怎樣!
能和關南邑躺在同一張床的人只有他!
段望津就這么把自己哄好了,就等著下班回家給關南邑做飯。
于是他抽時間要給關南邑打個電話問對方想吃什么,下班路過蛋糕店要不要給他帶點小蛋糕之類的,電話卻沒打通。
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有點不對,段望津反應過來之后又給他打了一個。
這次又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段望津心里都盤算好要問保安調(diào)監(jiān)控了,電話卻被接通。
他忙把手機聽筒貼近耳朵,對面聲音卻有點嘈雜,段望津喂了幾聲,什么也沒聽到。
“怎么回事?”他看著手機疑惑地自言自語。
“喂?是段總嗎?”對面忽然有聲音了,但顯然不是關南邑的聲音。
“你好,我是段望津!倍瓮蛘Z氣聽不出變化,“你是?”
對面語氣無奈,“我是喻風來,小邑在酒吧喝醉了,我發(fā)個地址麻煩你過來接他一下可以嗎?我有急事要回公司”
喝酒了,還喝醉了。
段望津回:“好,我馬上去!
說馬上就是馬上,段望津穿上外套就出發(fā)了。
他沒來過這家酒吧,中間尋找就花了一段時間,到的時候關南邑已經(jīng)紅著臉不省人事了。
“段總,你可算來了,小邑把酒當氣泡水喝了,明明沒幾度就跟氣泡水一個味,他還是醉了,麻煩——哎哎哎!”
話沒說完,關南邑身子就控制不住的往一邊倒,段望津急忙把人摟著扶回去。
“來來,我好難受頭好重!标P南邑說話摻著鼻音,聽著像是在撒嬌,喻風來又看了眼手機發(fā)現(xiàn)是經(jīng)紀人在催他,只能轉(zhuǎn)頭跟段望津說:“你趕緊陪著他吧,小邑的性格你也了解,他為什么拒絕你這很難解釋,但他一定喜歡你!這我能拿自己的事業(yè)發(fā)誓!”
段望津聽到他的話,尤其是說關南邑喜歡他之后,渾身血液都在翻騰。
“嗯,你走吧,這里交給我。”段望津手還摟著關南邑的腰。
人走后,包廂里只剩下兩個人,關南邑被酒醉紅了臉,在意識到包廂內(nèi)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眼神逐漸聚焦到段望津身上。
段望津不知其意,只能任由他看著。
“燦燦怎么了?”
對面的人不說話,眼眶卻慢慢紅了,淚眼盈盈看著他,眼淚馬上就要落下來。
光是哭也不說話,段望津手足無措,抻了幾張紙巾給他胡亂擦干。
“好了好了,哭什么,想阿姨了嗎?”段望津試著理解。
關南邑卻閉著眼睛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心有點疼。”
因為他即將做一個重大的決定。
對面的人顯然又沒理解,只顧著摟著關南邑又順著他的后背拍。
就在此刻,他聽到關南邑說:“你是不是在外面認識了別人或者喜歡上了別人?”
天大的一口鍋,段望津立馬否認:“怎么可能!我是那種人嗎!”
關南邑沒理他,接著說:“那反正都這樣了,我們的合同就到這兒吧,違約的代價我認了,以后我一定會拼命補償你的!
“我拒絕你了,你找別人也是應該的,你沒錯的!标P南邑眼淚又在眼眶里裝滿了。
段望津一頭霧水,“不是誰跟你說的?”
“我昨天晚上是出去應酬了,但我沒跟任何男生接觸!”
他努力回想,最近不知想到了什么,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又苦著臉說:“燦燦你聽我解釋!你是不是聞到我身上的香水味了?”
“那是因為我被平時不太熟我根本不好拒絕的朋友拉著給他女朋友挑香水去了,我這才沾了一身破櫻桃味!
當然,他順勢和別人去的原因之一還是不敢面對剛剛拒絕過自己的關南邑。
解釋過后,段望津立刻表忠心:“我這個人,從里到外從上到下從前到后都只有過你一個人!我連戀愛都沒談過你怎么能誤會我!”
關南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段望津看他慢半拍的模樣才想起他是喝醉的人。
自己和他計較什么,段望津失笑,才要把人抱走回家。
一直坐著的關南邑忽然帶著一身酒氣撲到他懷里,氣息噴灑在段望津的頸側(cè),熱得讓他快要不能呼吸。
“你你突然撒什么嬌!倍瓮驔]來由的說了這么一句。
“既然你不喜歡別人,那能不能我們不要冷戰(zhàn)了,你原諒我拒絕你的事情好不好,我不是故意那么說的,我們和好吧,你跟我好行不行?”
你跟我好行不行?
你跟我好
行不行
必須行!
段望津一時呼吸不穩(wěn),他按著關南邑的肩膀強迫對方看著自己,激動地問:“你再說一遍你要我干嗎?”
“唔跟我好啊!标P南邑皺著眉頭。
下一秒,段望津也顧不上別的了,按著關南邑的脖子就親了上去。
他從來沒這么開心過,不過原本構(gòu)思好的那場告白也要廢了。
不過也不一定,關南邑十月份生日也能用。
水聲十分曖昧,關南邑喝醉了酒連反應都變得遲鈍,被親哭了也只會反應不過來似的眨著眼睛看他。
但段望津看了只會親得更狠。
關南邑手使勁地攥緊了段望津腰上襯衫的布料,用力到手指關節(jié)都泛白。
最后出酒吧的時候是段望津抱著他出去的,因為關南邑身份特殊,不能被狗仔拍到,段望津煞費苦心才把人安全送到車上。
駕駛座的李岐看了眼喝懵了的關南邑,發(fā)現(xiàn)對方嘴唇都是紅|腫的,有地方好像還滲著一點血。
脖子露出一點,紅色印記明顯到有些刻意。
在他心里,段總的形象又壞了一分,殊不知這真的是段望津我情不自禁造成的。
兩個人不,是情侶。
他們坐在后面,前面的李特助任勞任怨的開車,不過段總說要給他加獎金來獎勵他這段時間的努力。
李特助現(xiàn)在開車都覺得干勁滿滿。
后面,關南邑安靜地靠著他的肩膀,人卻沒睡,眼睛時不時瞟他男朋友一眼。
“看什么呢?”
被抓了個正著,喝醉的關南邑卻一點也不害羞臉紅,反而眨著眼睛告訴他:“其實我相信你跟外面的人都沒關系,我剛才那么說就是為了讓你堅定的喜歡我,和我在一起!
喝醉了都知道耍小心眼,是段望津從未見過的關南邑。
他沒忍住笑了笑,又揉了揉關南邑的頭,“那還告訴我!”
關南邑腦袋往他懷里鉆,嘴里嘟囔著:“因為我不能騙你!
李特助都聽到了,內(nèi)心感慨這對一路走來的不容易,并恨不得有兩個棉花團能把耳朵塞上。
真不想聽老板和對象打情罵俏。
車開進別墅區(qū)后段望津就開始毫無顧忌,直接大大方方把關南邑抱進去,他想,好像電視劇里娶新娘子的流程。
關南邑乖乖摟著他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晚上段望津?qū)W著關南邑的習慣給他沖了杯蜂蜜水,喝完就睡了。
更別說今天有多晚,關南邑一躺下就睡著了,再說段望津還不想趁著關南邑喝醉享受不到其中樂趣的時候做那些事,因此晚上兩個人最大尺度的動作就是親吻。
關南邑眼睛閉著,嘴唇會下意識的張開,迎接段望津的到來。
這時候段望津就會大加采擷。
一邊親著,他還一直幻想著關南邑第二天醒來乖乖依偎在他懷里叫他名字的時候。
要是可以,叫個別的稱呼也不是不行
結(jié)果,他萬萬沒想到。
關南邑什么也不記得了。
第50章 50
段望津起床的時候關南邑還沒醒, 他小心翼翼把人松開,又給他壓了壓被角,空調(diào)的溫度調(diào)到適宜,這才去上班。
談了戀愛就是不一樣, 走起路來都顯得春風得意, 李特助從后視鏡看到段總時不時就會莫名其妙的笑一下,作為昨晚一切事件的親歷者, 李特助表示可以理解。
他們段總畢竟是第一次談戀愛, 難免藏不住事。
但公司其他的員工可都不熟悉這樣的段總。
比如他們才要開口跟來上班的段總問好,話沒說出來,段總就先跟他們打招呼, 以前哪有這待遇!
“哎,段總是不是談戀愛了?這也太”
“啊?我還磕他和關南邑呢?居然談戀愛了嗎?”女員工語氣極其失望。
另一個人安慰她:“你別太悲觀,萬一段總就是跟關南邑在一起了呢?”
“那不是以前就在一起了嗎?都被拍到那么多次了”
“那也說不準啊,沒準以前都是曖昧期呢!
這些話段望津都沒聽到,李岐倒是聽全乎了, 心想,等那兩個人公開了嚇死你們。
段望津不知道是不是剛談戀愛的都是這樣,在外面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 恨不得天天在家陪老婆——
不對,現(xiàn)在還不是老婆。
“李岐,你知道哪家蛋糕店好吃嗎?”
“段總這我真不知道,我女朋友不常吃甜食也從不讓我買, 說我買的特別不好吃還容易長胖!
段望津恨鐵不成鋼地看他一眼, 失望的說:“文件放下, 你下去吧!
“好的段總!
正想著晚上回去要給他帶什么吃的喝的回去,忽然想到之前在劇組關南邑說過那什么可可摩卡的蛋糕好吃, 是哪家來著?
他一直沒想到,一直到晚上下班坐上車了也沒想到是哪家。
直到車路過某處蛋糕店,段望津隨意一瞥就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李岐,我下個車!
李岐聽話停下,段望津以最快的速度給關南邑買了個小蛋糕。
心里已經(jīng)能想象到關南邑吃下一口蛋糕后驚喜的表情了。
他打開門大喊:“燦燦!我回家啦!
“黑糖!白糖!”
沒人理他。
關南邑一臉懵的從樓上下來,懷里還抱著貓。
黑糖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跑過來之后卻不上前,隔著老遠蹲著看他,哈哈地吐著舌頭。
不過段望津也沒管黑糖在干嘛,關南邑從樓上下來,他就迎上去,手里還拎著一個蛋糕盒子。
“你一下午都干嘛?想吃什么要不然我們出去吃吧?還是在家做飯?”段望津空著的手牽起關南邑,把他往沙發(fā)上帶。
又把蛋糕放下,他一臉期待地想看關南邑接下來的反應,但關南邑還是那副迷茫的表情。
關南邑從未見過這樣的段望津,說句不好聽的,就像一只繞著主人轉(zhuǎn)企圖獲得主人垂憐的大型犬。
“你你怎么啦?”關南邑小聲說。
段望津才更應該疑惑,“我我給你買的蛋糕!我在路邊冒著危險給你買的蛋糕!你一不嘗嘗二不夸我!”
他覺得自己真慘,談戀愛第一天就如此卑微!
“啊那謝謝!标P南邑看了眼蛋糕。
謝謝
多么讓人感到溫暖的富有禮貌的兩個字。
可段望津怎么覺得自己需要加幾件棉襖御寒取暖。
他氣呼呼的,“我昨天晚上是你先主動跟我表白的,現(xiàn)在你又裝傻!你要干嘛?玩兒我呢!”
關南邑眨了眨眼,眼神真誠又單純,“我?表白?”
段望津現(xiàn)在才后知后覺,他深深吸了口氣,“你你不會是忘了吧?”
“關南邑!”他氣得喊了關南邑全名。
在他的質(zhì)問下,關南邑還真的隱約想起了一點——
自己頭暈得不行,顫顫巍巍倒在他懷里。
后面又一臉委屈的問他:“跟我好行不行?”
關南邑,你真是了不起了,還真敢說出真心話了。
他不敢抬頭,因為段望津一直在盯著他,嘴撅著,一副沒好氣的樣子。
關南邑吞了口唾沫,“我唔!”
才要說話,嘴唇忽然被堵住,段望津用力大了點,咬著關南邑的下唇,手按著他的后頸讓人躲不開。
關南邑不動了,他才轉(zhuǎn)變攻勢,溫柔的在他唇上輾轉(zhuǎn)。
兩個人的舌在糾纏,或許是太舒服,也或許是感覺實在太熟悉,關南邑還順從的舔了一下他的上顎,段望津身體很明顯的一顫,隨后直接親過去,就差把人直接壓在沙發(fā)上了。
最后,兩個人都喘||著氣,關南邑眼尾紅著,可憐兮兮的。
段望津眼睛也有些紅,只不過是像餓狼一樣的紅。
他大拇指反復捻著關南邑的唇,偶爾探到內(nèi)里,沾到一手的水痕。
“想起來了嗎?”
關南邑微微點了點頭,段望津輕笑,“現(xiàn)在知道害羞了?還躲著我,干嘛?不敢看你老——男朋友?”
男生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我我又沒有不承認”
“那叫我一聲啊!倍瓮虼叽偎。
“叫男朋友?那也太奇怪了吧,好肉麻呀。”關南邑叫不出口,“跟以前一樣,我還叫你望津好不好?”
“你有沒有別的小名?”
段望津搖頭,他也很委屈,撒著嬌說:“那跟以前沒在一起根本沒區(qū)別!”
關南邑不想看他這幅表情,哄著他說:“那我們把以前都當做談戀愛,好不好?這樣是不是就行了?”
聽完,關南邑眼看著段望津起身上樓,一下子,沙發(fā)一側(cè)就沒了人。
過了沒多久,段望津又下來。
手里還是空著的。
“你去干嘛了?”關南邑還以為他是去拿合同的。
“現(xiàn)在,我們以前就真的是在談戀愛了。”段望津說。
“?”
“合同撕了,找不回來,就當沒合同得了,至于改口等我們結(jié)婚了再改口唄!”
段望津沒說那本來就沒有法律效力的事,不然關南邑肯定會覺得自己被騙了。
關南邑笑著點頭,“好,什么都聽你的!
這句話很是受用,段望津美得不行,卻沒忘了說:“但那些錢我還得每個月給你打”
他就知道關南邑會拒絕,直接把話說完:“做男朋友的,要是錢不在對象手里管著,對象錢也不花自己的,那顯得多沒地位,我會被笑話死的!”
“所以,我每個月不僅還要給你錢花,還得把什么房產(chǎn)證啊,工資卡什么的都給你拿著,沒錢了我就管你要但你也不能太苛刻,男人在外面花錢的地方多著呢!”段望津摟著關南邑說,一副理所應當?shù)臉幼印?br />
關南邑讓他說蒙了,被哄著點了頭。
結(jié)果沒多久,手里就被段望津塞滿了卡和各種證件。
關南邑隨手抽出一張卡,想給他:“你一張也不留嗎?你拿著一張吧!
男人美滋滋收下,“那這就是我的生活費了,我就給自己留個幾十萬,剩下的都打給你。”
“你要多給自己買東西,管他什么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想要就買。”
他這個男朋友哪里都好,就是太會給他省錢了!
段望津發(fā)誓要治好關南邑這個不愛花錢的毛病。
關南邑把那一摞東西放到一邊,摟著段望津的胳膊問:“那我能不能先把蛋糕吃了?”
他的眼神老早就盯上那塊蛋糕了,透明的四面露出蛋糕的面容,看起來就知道有多么的入口即化。
這點上段望津一點也不縱著他,“不行,吃了就不吃晚飯了!
“但”
但吃了晚飯就吃不下蛋糕了
他低著頭糾結(jié),嘴上說著:“那好吧,我晚點再吃!
話是這么說,頭卻還是不抬起來。
段望津拿他沒辦法,摟著人又親幾下,“現(xiàn)在吃也可以,但只能吃一半另一半給我吃!
“那行!”關南邑立馬抬頭,眼睛都亮了一點。
蛋糕由段望津掌控著,一口一口喂給關南邑,但關南邑只吃了一半,另一半真的被段望津吃光了,一點沒剩。
“我去做飯了,剛才看了看冰箱還有點菜,做了明天就去買新的!
關南邑坐在客廳,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實,喜歡的人和自己在一起了,還會在下班的時候帶他喜歡的蛋糕。
現(xiàn)在又在廚房給他做飯。
這是以前的關南邑從不敢想的場景。
吃了飯,段望津去接了個電話,關南邑沒什么事干,只有之前拍的冰淇淋的廣告最近投放了出來,他負責轉(zhuǎn)發(fā)一下,尋覓新劇本的工作都是方文綺負責的。
在接到新劇之前,關南邑只需要時不時拍個綜藝,除此之外就相當于放假了。
他打開電視找了部動畫片看。
吃飽了的白糖喵喵叫著小跑過來,關南邑也不在乎會不會蹭一身毛,把它帶到懷里擼了幾下。
段望津打完電話心情不錯,看到關南邑還在這里驚訝地問了句:“還在這兒呢?”
關南邑的目光從電視上移開看他,段望津大步走過來,關南邑只以為他要坐下和自己一起看,也并未過多在意。
直到段望津伸手一撈,白糖成功落地。
下一秒,關南邑也被他大手一撈公主抱在懷里,另一只手還能空出來把電視關掉。
“干嘛?”關南邑怕摔,手摟上他寬厚的肩膀。
段望津把關南邑往上顛了顛,抱著人往樓上走,“還能干嘛?當然是入洞房。
“什么洞房啊?”關南邑害羞的頭往他懷里埋。
“洞房花燭夜,沒聽過?”段望津進屋,手一揮把鋪著的被子扯開,又把關南邑放下。
隨后,他壓上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