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戰略總在小憩中生成
須彌冒險家協會的分會長卡瑪爾曾對想要移居須彌城的初來乍到者介紹過:
“依圣樹而建的須彌城上層歸教令院,下層則是普通居民的生活所在。
想要在學術或公職道路上有所成就者盡管瞄準上方努力;如果只是想普通生活安居樂業做個小本生意就行,大巴扎附近則是你更有性價比的選擇。”
阿帽同學的男寢宿舍我又不好蹭著住,天天住旅館也太奢侈了,還是先租個房子才好開展我隨后的商業謀劃。
那么這租房的位置就有講究了:
一些不住宿舍的教令院職工或是學者多選擇靠近上層的居住地方便上班上學,如果我和他們成為鄰居混跡其中潛移默化地推廣咳咳,好處自不必說。
但是下層的租房價格著實物美價廉
流哥看穿了我:
“別裝作一副在認真思考的樣子了,反正你最終都會選擇便宜的那個。”
雖然不合時宜我突然有點帶入買不起好學區房的家長。
誒,就租大巴扎附近好了,這邊各種水果攤販多,打探原材料行情也方便。
我拍拍流哥的肩:“雖然這樣上學的路遠了,但你的速度又很好地彌補了這一點。”
說到此,貓貓聳聳肩把我的手抖下來,不太想理我的亞子。
有了確定的住址,我趕緊收了拖延癥寫了兩封信寄往稻妻。
一封寄給八重堂,大加贊嘆一番出版社的高效;
一封寄給神里家,感謝他們之前的照拂,詢問一下蜜雪冰冰稻妻分店的經營近況以及,當初走得急,還要麻煩他們幫忙把我的一些行李寄到須彌。
不多時日,隨著行李一齊寄到我的須彌小屋子的,還有一件包裹得像禮物一般的稻妻式樣的衣裙。
綾人的來信里說,這是綾華在小倉屋幫我定制的,“客卿離去匆忙,未及相贈。”
我想到當日在那樣的情境里說跑路就跑路,連個辭別的招呼都不打,實覺有些失禮的羞澀。
今見神里大人的信件,語氣一如往日伙伴之誼,淡淡地聊表問候,未見責怪,我這才安下心來。
“好看嗎流哥。”我把包著禮物地緞帶解了,提起衣裙。
貓貓很吝嗇地掃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還行。”
還行?我不確定地再欣賞了一番手中提溜著的裙子,肯定道:
“明明很好看。”
聽我肯定的語氣,流哥又把目光轉回來:
“老古板樣子。圖案倒是不落俗。”
我:“是現在神里家那位大小姐送我的喔。”
流哥無所謂地站起來準備出門:“我不關心現在小輩的事。”
你小子,搞得自己很成熟嘛。
我又戀戀不舍地看了兩眼,把漂亮衣服疊回禮物箱收好。
其實在須彌也沒什么機會穿,還是收藏的成分更大;這里的氣候比稻妻還要濕熱,為防止衣物發霉,還是得多找幾包吸濕劑放進去
“等等我啊流哥,我們一起去”我一邊找吸濕劑一邊喊手已經放到門把手上的阿帽同學。“一起去教令院!”
貓貓不耐煩地小嘖一聲:“快點。”
我匆匆地把這份來自稻妻的禮物收好,只是在后來偶然一次和綾華的通信中才知道——
“不是。裙子的圖案是兄長手繪的。”
我方知道被我壓箱底收藏的除了衣裙,還有某些如落櫻入海的心意。
*
我最近總愛往教令院跑。
阿帽同學對于我提出的——拜托他在教令院疏通疏通關系幫我直接拿一個校內經營名額的癡心妄想提議,只是“憐愛”地摸了摸我的額頭:
“發燒了?”
這回輪到我“嘖”了,撥拉下貓貓故意來探我額頭的手:
“去去,誰發燒了。咱家健朗得很。”
哼,捷徑走不了,我自己在教令院找機會。
咳咳,當然不是作為閑雜人等出入啦。
經過書記官兼職代理大賢者艾爾海森大人的審批,智慧宮如今的使用權限已經拓寬了,除了教令院的職工和學生,須彌城的普通居民如今也可以來這借閱書籍,而我就是這普通居民的其中之一。
本來我的打算是勘察一下地形,看在智慧宮有沒有機會開個像有些大型書店里會配的“閱讀咖啡廳”一樣的飲品店,可惜失敗在第一步。
工作人員攔住準備拎幾杯飲料進去推銷的我,不帶感情:“智慧宮內禁止攜帶餐食飲料。”
好吧,只能純看書了。
別說這智慧宮作為教令院的藏書閣還真是個好地方,浩如煙海的藏書里還真被檢索到幾本好東西——
比如《古法冰淇淋的制作教程》、《如何用赤念果偽造吸血鬼的愛物血漿》、《棗椰糖分的提取方法新研》
我沒事就愛去那窩著看書,尤其是看著學生們焦頭爛額復習的復習、寫論文的翻文獻我這閑書看得更悠閑了。
流哥有事的時候慣常會消失不見,沒事的時間里早上大多數會和我一起去教令院。
(大多數?還有小部分是是我在睡懶覺。)
呼吸著清晨的新鮮空氣,沿路買兩個香料卷餅當早餐,和阿帽同學一路往上散步的時光實在很美好。
我感慨道:“我們這樣子好像校園小說里會一起上學的青梅竹馬誒!”
阿帽:“你成天窩在智慧宮里就看這些?”
哼╭(╯^╰)╮不解風情,我的努力無需解釋。
我:“就是每天都這么走上坡有點累,要不你背著我垂直飛上去怎么誒誒你別一個人飛啊帶著我!帶著我——”
是的,偶爾也會有這樣拌嘴后小圓帽在前面飛冤種我在后面追的拉練場景。
其實我也嘗試向教令院投過開店申請,不過被一紙“未有招標需求”冷酷的幾個字打回來了,致使我的戰略計劃一時陷入困境
直到某天看閑書時我聽到一耳朵學生們的討論,新一年度的【學院爭霸賽】快開始了!
我茅塞頓開,沒有需求就創造需求嘛!
要是在這樣的大型活動里教令院的教職工和學生都能一嘗酷熱中清涼果飲的快樂那未來何愁沒有飲品店的招標需求呢?
聽說教令院的學院慶典除了競爭性質的學院爭霸賽,還會有娛樂性質的學院游樂會;
據傳六個學派都會布置好自己的特色攤位來招待游客這要是能和某些學派打好關系蹭上攤位的一兩處小小展位,那蜜雪冰冰就宣傳不愁了呀!
我興奮地找到流哥:
“你想不想在今年的學院爭霸賽上一雪前恥?!”
流哥像是早知道我會來問,轉身就走:
“謝邀,不想。”
我一把拉住貓貓:
“非常好!”
“那來和我一起做比賽的飲品保障吧!”
第152章 在哪兒能蹲到書記官大人呢
想要做大型賽事的飲品保障,哪里就有我想得那么容易了。
教令院嘛,干什么都要打申請。
院內的文件如流水,院外的申請文件如鑲邊的水花。
為了不使自己遞交的申請表如滴雨入河浪花不見,我決定還是親自跑一趟代理賢者那在艾爾海森面前混個臉熟,厚臉皮地自我推薦一番然后催辦比較…好?
好吧,想想那位的性格,結果可能也不會好。
大概率會被那位大人冷著臉以公事公辦的態度擋回去在數以百計的申請表后面乖乖排隊,然后遙遙無期等一個駁回的結果……
那種事情不要啊!
提納里曾告誡過各位:“小心艾爾海森。”
和這種極度理性的人打交道雖然會讓我有點頭頂鴨梨,但是不在賽前盡我所能發揮主觀能動性爭取一下的話…難免會抱憾須彌城(說嚴重了吧喂!)…
越往教令院的高層走越安靜,尤其是乘上通往代理賢者大辦公室的電梯更是安靜得陰森…在把所有恐怖的事情想了一遍后,電梯“鐺”地一下停在最高層。
藍灰色的光影下,滿層藏書的墻壁空心合抱,而在對面頂光的盡頭正是大賢者的辦公位。
我咽了好幾次口水才懷著“崇敬”且要求人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挪到了辦公位附近,卻發現位置前本來背立的人影并非艾爾海森。
教令官帕納見了我如是說:“你好!請問是來遞交申請的嗎?是的話把申請表給我就可以了。”
我乖乖把申請交過去,而心理活動已然過度到了——【哦,我就說從遠處看身材剪影就不大像海哥,寬肩窄腰連披風都蓋不住的大長腿怎么會輕易走樣…】
教令官帕納把表遞還給我。
我:?
這就當場打回了嗎?
我一臉懵地接過:“不用艾爾海森大人看一眼嗎?”
帕納先生道:“哦,我正想和你說呢,原來你知道。”
我知道啥呀,我更懵了:“…我不太知道,煩請您詳說。”
教令官帕納:“是這樣的女士,您不是教令院的學者,這邊只處理學者們的各式申請;”
“至于這份《學院爭霸賽飲品保障申請表》,可以交給今年度也負責該賽事的書記官艾爾海森大人處理。”
我終于覺出什么不對勁:“他不在這里辦公嗎?”
帕納先生如是道:“艾爾海森大人已經辭任代理賢者的職位了,現在還是書記官,不過也幫忙處理一些學院慶典的事宜。”
“關于學院爭霸賽的各種贊助支持保障事宜,您把申請表交到書記官的辦公室就好。”
我:“哦,謝謝指明。”
拿回申請表的第一件事我不是沖去書記官的辦公室(畢竟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以海哥的脾性必不可能在非辦公時間在辦公室多待一秒,還是不白跑路了),而是直接去質問小圓帽:
“哇,你怎么連艾爾海森辭任代理大賢者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訴我。”
正在吃素咖喱飯的阿帽同學淡定非常:
“原諒我沒有將教令院的人事變動一一詳實及時地匯報,耽誤您在學術名利場的刀光劍影里浮沉一番走上頂峰的大業進程了。”
呦呵,流哥什么時候學會得這么不帶臟字地諷刺人啊。
我也笑瞇瞇地陰陽怪氣回去:
“呵呵,讀書就是好,文化人吶。”
順便搶過勺子挖幾大口咖喱飯將臉頰塞得滿滿邊嚼邊走人了。
無語的阿帽:“再要一盤不就行了?”
“唔(不)唔(用)。”我留給他一個搖搖頭的敬業背影。
姐還要去書記官的辦公室門口蹲艾爾海森呢。
*
海哥的辦公時間就張貼在他的辦公室門外,看著他辦公時間,弄得我也想在教令院考個編制穩穩妥妥上班了。
ε=('ο`*)))唉羨慕不來,首先腦子這關就過不去。
撇去羨慕之情不說,我在門口蹲守了半天,已然過了上班時間點依然沒有瞧見那位學術型男一點影子之后,才反應過來很多時候大家是無法在書記官本該到場的辦公室找到這位大人的。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本來規則就很難約束那些極有能力的人,在教令院這個學術能力至上能換取大多資源的地方,規則小部分時候只是有能者的鑲邊。
詢問其他工作人員書記官大人去了哪里,也只能得到“把申請表放在他的桌面上就行”的回復。
事實上這與我想在他面前發揮一番主觀能動性的愿望背道而馳,而結果也正如我所料。
幾天后冷冰冰的駁回申請像秋日的落葉一樣飄在我的臉上,誠然須彌很難有入秋的時段。
我幾乎能想象到海哥說那句話時的神情:“最近亂七八糟的申請表太多了,都駁回吧。”
在游戲里聽這句話非常酷,輪到駁回到自己身上了就知道是如何的痛。
雖然我不是學者,但已然能感受到課題被駁回項目經費沒被批準的痛了。
對此,我迫切地想要蹲到艾爾海森。
寫了八頁紙的《蜜雪冰冰三國經營陳述》以及拜托提納里特別為我寫的推薦信,為的就是能在書記官大人面前i人裝e慷慨陳詞,好求一個申請表的特批通道。
可惜卡在了見到面的第一步。
如果我記憶不錯的話,早上他喜歡喝咖啡?下班偶爾會去酒館?
海哥曾說分享閑暇時間是比分享個人觀點更私密的一件事,但愿曾經游戲里他陪我到深淵十二層的情分能讓我在這些地點蹲到他。
……
事實證明,酷哥不講情分,我和海草帥哥也沒有緣分。
咖啡店和酒館老板倒是被我混熟不少,讓我以八折的優惠價格買到一些感興趣的菜單……咳咳,偏題了。
總之,越想碰到誰,越見不到想見的那位。墨菲定律怎么用都可怕得很。
在我放棄巧遇計劃的第二個早午間,沒再去教令院和咖啡館蹲守的我放肆睡了懶覺后起來覓食,因緣際會居然在一處葉子陰涼的石橋邊看到了“日思夜想”的書記官大人。
他正捧著本紙質書專注地看著。
“艾爾海森?”
我試探著叫。
沒反應,我禮貌點:
“書記官大人?”
還是沒反應,干脆不講禮貌了吧:
“海哥!!”
最終好像還是我拿手當喇叭的奇怪動作引起了他的注意。
海哥的手似乎移到耳朵旁按下了某個按鍵:
“剛剛開了耳機隔音。”
“你是在同我打招呼嗎?”
“嗯嗯!”幸好隨身帶著申請表,我掏出東西就要上前。
冷酷的書記官大人提前制止了我:
“非辦公地點不收取任何紙質資料。”
第153章 打動酷哥?打不動一點兒
酷哥的冷峻真是在須彌如此悶熱的氣候里給俺送來了一縷難得的涼風。
涼,涼透了。
如果他不做書記官的話,給各大餐館聘回去當一臺好看的制冷空調也實在不錯。
開玩笑的,以海哥的經濟自由程度,須彌除了教令院還有哪座小廟容得下他這尊大佛呢。
正是因為從前在游戲里太熟悉他的脾氣秉性,故知此時上去死纏爛打交申請表并不會對我的項目審批有任何的正向幫助。
我把一沓紙質資料背過手藏在身后,留下一句“稍等”匆匆離去。
不消片刻,我端著一碗用須彌薔薇凍干做的紫色冰淇淋球,和一杯塑封好的薄荷氣泡水匆匆回來。
其實說“稍等”的時候我并沒有抱持書記官大人真的會在原地稍等我的期待,一般來說被陌生人打擾轉身就走才是常態。
我只是在當下選擇了“管它有沒有用能不能成功呢,做了再說”的決定。
但當真的看到那個青黑交錯真的在樹下等你的身影,讓人還是覺得,這個世界的氣運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還是眷顧這個曾經是玩家的自己呢。
“你還在啊。”我端著東西小步跑過去。
“謝謝等我這個無關之人。”嘶,這話好像說矯情了點。
這回海哥的自制耳機里應該沒有放著音樂,他沒有看我,指尖又撥過一頁。
“我只是在看書。”
哦,澄清沒有在等我的意思,表明我這位打擾他獨處小世界的“不速之客”不要自作多情。
這里確實看書正好,樹葉的陰影答得密,讓刺眼的陽光只漏了零星光斑灑落在海哥裸露的一半肩側。
不得不說美術和建模真是有品,全身裹得那么嚴實連袖子都帶到了手掌只留下幾段蔥白的指尖,大拇指那是戒指還是勾連衣袖的環?這么禁欲的非傳統知識分子打扮卻讓外套還是披風只遮住一側肩頭。
我盯著那一小截被偷逃日光親吻了的肩臂看了兩秒,忽覺很不禮貌,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很大幅度把頭偏開。
而海哥正在此時把手中的書“啪”一身合上,轉而用他某種鷹類一般的漂亮眼睛看著我。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敢長時間盯著他的眼瞳看,如綠玻璃中綴了顆紅寶石一般。
“一般來說,自稱‘無關’的人往往包含著被他人承認‘有關’的期待。”他道。
好吧,不愧是海哥,就這么淡淡點破別人的小心思。
在我沒來得及尷尬之前,海哥又道:“既然想把‘無關’轉變為‘有關’,基礎的自我介紹應該不用他人多言。”
哦,作為沒怎么打過照面的陌生人且是有求于人的陌生人,自報家門理所因當。
可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有種想把一切真相傾吐的威懾感像磁鐵一樣吸住我的嘴巴。
腦袋里滾了好幾遭怎么介紹更好,鴨鴨的那句“至冬國最好的玩具銷售員”靈光一閃地啟發到我。
我就比較大言不慚了:“幸會幸會,我是提瓦特最好的飲料冰品銷售員豐雪!”
“我的店鋪——也就是申請本次學院爭霸賽飲品保障的企業法人蜜雪冰冰,這是一點點試吃商品!”要拒絕嗎?我在心里默數兩秒,保持微笑盡量把自己當作一位真的在煩惱月底業績的銷售員。
海哥凝眉看了兩秒,然后低頭把手中的書塞回他的行動者腰包里。
“這個看起來很難在讀書時吃。”
完了完了,我在記憶里使勁搜索是不是犯了他什么討厭食物的忌諱了,于是想方設法找補:
“這個可以裝在蛋卷殼里吃,就是今天時間緊沒來得及…否則一手舉著吃一邊看書不成問題的!”
可能是我的語氣有些急,海哥在接過冰淇淋碗時又補充了句:
“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偏好,不具有普遍代表性,所以不必過于在意;銷售最終還是要抓住最大多數人的需求市場。”
酷哥艾爾海森大部分時間沒什么表情。
看見我用冰元素熟稔地保持冰淇淋球地新鮮度也好,還是用冰淇淋勺挖下一小部分放入口中也好,都沒什么表情。
也許他只是認為我和他一樣,對于證明力量的【神之眼】未有賦予那么崇高的意義,只是當作一件有點用處的輔助品而已。
雖然神情方面沒有給出什么反饋,但艾爾海森無疑是一位真誠的品嘗者:
“嘗起來有點像薔薇奶糊的固體版本,但相似程度不多,口感更綿密清新一些,這些紫色顆粒帶來的澀正好中和了過于濃郁的花香給人帶來的粘膩感。”
“加了一點勾勾果的果皮碎,嘿嘿。”我解釋道。
能收獲海哥這么認真的評價我是沒想到,大部分人或因忌憚或因性格不合而少有與艾爾海森主動接觸,或許這位書記官大人比想象中的平易近人。
海哥平靜且快速地吃完了整個冰淇淋球,我還以為他會就意思一下嘗一點呢。
“這是那本《如何用赤念果偽造吸血鬼的愛物血漿》書中第三十七頁提到的——
‘適當加入一些勾勾果果皮碎碾成的紫色汁液可以使赤念果漿液的紅更接近于真實血液顏色’的延申用法嗎?”
他把冰淇淋碗遞還給我的時候問道。
我目瞪口呆:“您也看過這本書??!不瞞您說,上述的制作方法確實對我有所啟發…”
“我還以為這種稀奇古怪的書只有自己找著看呢…哦當然我知道認為自己的品味小眾也是一種傲慢…只是沒想到那么巧,您居然也會看。”
海哥不愧是海哥,這閱讀量也是海量啊。
艾爾海森道:“不是專門找的。”
“還書的時候看到回收書架最上面擺的這本,名字雖然嘩眾取寵,但內容還算有趣。”
我并沒有在智慧宮碰到過艾爾海森,沒想到還有前后腳共讀一本書的緣分。
“這個也是試吃品嗎?”他問我手中拿的另一杯薄荷氣泡水。
我趕緊插上吸管遞過去。
海哥接過飲品,又單手從青綠色的腰包里翻出了剛讀到一半的書目,悠閑地靠到橋欄閱讀。
這個符合他“適合在看書時間飲用”的標準了吧!
橋欄的白色大理石磨得圓潤,海哥剛好靠到腰處;看著很好靠的樣子,我也倚上去,只覺得硬石質硌得俺脊柱疼。
不知道他看書時介不介意旁邊有人說話,但我決定還是抓緊機會吹吹耳邊風。
如果實在嫌我吵,反正他可以自己打開耳機降噪模式嘛。
我:“如果今年的學院爭霸賽還有沙漠項目的話,飲品保障還是很必須的。”
“實不相瞞,我有一位生論派的朋友叫提納里…當然,您應該認識。他在去年的學院比賽的第二環節里就因為缺水而差點昏倒了。”
“除了不耐熱不適應沙漠環境可能出現缺水情況的同學,在較長時間的比賽環節里也很有可能有同學出現低血糖的情形。”
“我們申請提供的汽水飲料不緊便攜恒溫,而且加入了適當的糖分以及特殊的元素材料,可以有效抵抗沙漠中可能出現的地脈紊亂的情況。”
艾爾海森淡淡看過來:“比賽開始前,為了公平性考慮,所有比賽項目是絕對保密的。”
我點點頭:“我知道啊,我猜的!”問阿帽,老帽頭說他不關心。
“猜錯的話,申請里的優勢闡述一欄就沒什么競爭性了。”艾爾海森道。
我倒是看得開:“聽天命盡人事吧。”
海哥不言,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猜沒猜對。
“這個我可以帶走喝嗎?”他問。
知道海哥吃到什么不符合口味的就會打包回去給卡維這一飲食習慣的我很緊張:“是不好喝嗎?”
“不是,只是打算回去了。”
“啊?回家?”剛出口就感覺自己問多了。
艾爾海森:“回書記官的辦公室。”
“對了,你剛剛拿的申請材料需要我幫你帶過去嗎?”
我:……
之前不還說非辦公地點不收任何紙質材料嘛!
我:“…給放家了。”
艾爾海森擺擺手留下一個背影:“下次辦公時間放到桌面上就行。”
我:哇。
經此一遭,感覺熟稔了不少。
這種感覺是不是預示著俺的申請即將通過呢?!
*
*
*
兩天后。
【申請駁回。】
我:wqnmd。
又是一場海哥蹲守戰。
下一次蹲到他的時候,我“謙虛”地纏著這位打動不了的酷哥問了半天究竟為什么不通過。
艾爾海森:“雖然你的連鎖店鋪背調符合資質,但既然是須彌的比賽,怎么會讓在須彌城沒有駐點的企業法人通過申請。”
“我以為這是很明顯的漏洞,不用特意提醒。”
我拍了拍腦袋,本來是準備先打出名聲再開店的,如今看來還是先在大巴扎附近搞個攤位掛上須彌城的營業資質再說吧。
在我著急忙慌地準備告辭看攤位跑流程之前,艾爾海森叫住了我:
“記得生日的時候,給你預留過一次申請表的特批通道。”
“但你是新的你。既然選擇了新的道路,往日種種便不需去看。”
什么意思?
我是新的我?
他看出來我誰了?
看到我震驚且迷惑的神請,他推薦我去智慧宮借閱一本十年前出版的《微表情:靈魂的指紋》稍作閱讀,十七年前出版的《行為習慣學》也可以略讀一下。
我不知道作為學者遵循知論與證辯的艾爾海森緣何沒有追求一位故人的變化和新生,也許是時刻保持對一切質疑的態度讓他認出了我;
而他濃厚的個人主義風格和讓人永遠猜不透的態度讓其將一切輕輕放下,如同普通地翻過一頁書。
不愧是回眸像鷹隼一般犀利的男人。
我想這正是他的自由所在。
“公事公辦吧。”
他道。
我查缺補漏再一次提交了申請表。
幾日后,我收到了申請通過的回函。
第154章 爭霸賽賣瓜老農
其實這么快能搞定申請資質還是要感謝海哥他經常被氣得比風史萊姆還要鼓的冤種室友卡維的。
時間緊湊,要是僅為了申請資質就在寶商街下血本速盤個店鋪顯然是不太理智的做法;
大巴扎攤位申請難度和管理費用倒是容易和便宜一些,可惜沒有空置現成的可以撿便宜,只得找人現建現壘個簡易的。
誰知道是不是小草神大人保佑,在找合適的木工泥瓦匠師傅談需求時正巧遇上了路過的卡維,他和阿金師傅熟識,順道就接下了這個簡單的活計。
有妙論派的大建筑師出手,只消一個上午,簡易而不簡單的蜜雪冰冰掛牌飲料攤雛形已現,再往細里收拾收拾估計第一天早上就能完工。
中午我想提前把設計費結給卡維的時候他卻表示:“不用不用,一點小事,很簡單的活。”
我掏摩拉的手頓住了,方知說一個人心腸太好太善良是怎么個形容了。
記憶中卡維的經濟狀況可不怎么良好,也不知道他去年學院爭霸賽贏得冠軍之后財務狀況究竟好轉了多少
誒,也不好直接問。
幾次推拉后,卡維再三拒絕了酬勞,我:“好吧。”
“那我請你吃飯。”
卡維:“呃不用。”
他客氣之后又撓了撓頭:“如果你以后有大型商鋪的建筑設計需求,可以找我。”
有眼光,太有眼光了。
我握起卡維的手搖了搖、再搖了搖:“借你吉言!合作愉快!”
不好意思讓人請吃飯的話,我跑去蘭巴德酒館打包了幾個魚卷回來給大家分一分:“工作餐!”
下午從水果商進的西瓜也剛剛到貨,大巴扎里陰涼,正好就存放在這了。
須彌的西瓜實在便宜,清脆且甜不沙瓤,到時候榨西瓜汁當氣泡水的果味基底正好。
我凝出把冰刃殺了幾個西瓜分給附近的人,卡維本來在監修做最后一點設計調整的,突然接過來碩大的半個瓜,顯然被我“一個西瓜分兩半”的作風震了震。
卡維:“這有點太多了”
地上臨時鋪了個毯子我正盤腿坐著大勺舀西瓜往嘴里送呢:“唔唔須彌這(嚼嚼)不流行這么吃么?”
難道這邊都把西瓜果肉用專業工具挖成一個個圓球盛在精致的果盤里用簽子吃不成?
卡維也不推辭了,學我大喇喇盤腿坐下來用勺子挖著大口吃:“哈哈,也沒有啦。”
“這樣很好,自然又隨意,我很喜歡。”
在干飯速度這件事上,我一向是領先得一騎絕塵;
別人才吃了一半呢,我已經攥著冰刃無聊地在西瓜皮上刻圖玩了。
估計是和大建筑師待在一起的緣故,我也無知無覺刻出棟小樓圖案來。
卡維探過身來看:“這是什么建筑?”
我手不由腦,反應了會兒才答出:
“噢,這算是璃月的旅店加飯店?叫做望舒客棧。我在那住過一些時日。”
“這樣的結構很獨特啊”卡維擱下才舀了一半的西瓜,轉而接過我手中隨意刻著玩的瓜皮仔細觀瞻,反倒讓我有點不好意思。
“是吧,和須彌這邊的建筑風格很不同呢。”我有一搭沒一搭打哈哈聊。
“你想去采風的話,客棧位置就在璃月與蒙德交界的石門往南,穿過一片荻花洲就可以望見了不過要說從須彌這邊怎么走,我還真沒”
真沒注意過。
畢竟有條件的時候能走錨點就走錨點,絕佳適合我這樣的懶人配置。
無所事事抑或者emo的時候倒是會漫無目的地跑跑圖,可惜不怎么有方向感,不然也像可莉的媽咪艾麗斯女士一樣,高低整出本旅行指南來。
卡維很快站起來:“沒關系。”
“等把眼前這些收尾完,我回去翻翻地圖收拾下行李,明天就出發去璃月。”
我:???
“明天就走?有點倉促了吧。”
卡維:“哈哈還好吧,建筑的內部結構還是要實地觀摩過才能更好體會。”
“哦工程質量的事你盡管放心,有什么問題可以找阿金;如果是不著急的事等我回來也行”
哎呦,這哪跟哪呀。
“今年的學院爭霸賽你沒有參選學派代表嗎?”
我好奇。畢竟搏一搏拿到獎金的話單車變摩托。
卡維略微低下頭撓了撓頰側:
“本來是有點這個打算的不過這樣不好,我去年已經參與過了,應該把機會留給更需要更渴望它的人再說眼下不是有更重要的事了嗎?!”
我:“更重要的事?去璃月啊?”
“嗯嗯!”我們的大建筑師露出金毛般可愛微笑,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目瞪口呆。好家伙一個瓜皮就決定接下來的計劃動向了
該說不說,這就是p人的隨性嗎?!
我自認已經夠自由隨意的了,如今比起來,自愧弗如、自愧弗如。
*
辦重要的事還是要j一點,準備好齊全的資質材料再一次提交申請后,發發慈悲的艾爾海森終于給我批過了。
為了保證飲品品質,最好是比賽開始前的八小時內新鮮制作儲存。
品類單一短時出量的活計我可不怕,主要是提前定好配方,到時候喊阿帽同學這個壯勞力幫我裝杯就好。
要說沙漠里活動適合的飲品,西瓜氣泡水再清甜解暑不過;
只是我關于飲品“能有效抵抗沙漠中可能出現的地脈紊亂的情況”牛都吹出去了,實際產品要是沒點效果可就打臉了。
流哥:“所以這就是你大太陽天拉我到沙漠‘散步’的理由?”
“我倒是無所謂,某人”
快熱成哈巴狗的我嘴硬:
“看,我編的草帽這就派上大用場了吧!是不是比你的原裝小圓帽更輕盈透氣通風?”
“哈哈,我應該給自己再搞一頂帽檐大大大的”
“撐把遮陽傘還得占一個手位,有點麻煩不過我買的這把是長柄的耶,是不是跟單手劍一樣酷炫,傘劍!”
“我收——我戳戳戳沙蝎一只、圣金蟲一只啊,好曬!”
流哥略有擔憂地去扶我的肩膀:
“喂你還好嗎?”
“怎么好像開始說胡話了。”
“雖然從前說的話也沒多清醒。”
忽略掉他吐槽我的部分,帽還是很關心我的,我探探自己曬地發燙的額頭:
“不打緊啦,我可是打過爆炎樹的人,實在不行在把雪人盔甲再穿起來”
流哥無語:“兩種環境并不一樣。”
“我可不想出現在明天的須彌早報上算了,”瞥了一眼我紅紅的臉,“能穿快穿!”
等我把這層特殊的冰元素盾裹上:“在沙漠里維持這個可真費勁啊!”
“話說琺露珊前輩借我的這個地脈波動探測儀真的準嗎?我剛明明感覺暈乎勁兒上來了,怎么這儀器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晃動著用細鏈系在指根的微型金屬球體。
流哥:“你那是曬的好吧。”
“速戰速決,上來。”
他在前面‘勉為其難’蹲下身,我穿著雪人盔不客氣地扒拉上去:“嘿嘿,怎么樣,是不是很冰涼很降溫?”
小圓帽:
“嘁。”
“我又不需要。抓好了——”
“嗚哇!!——”
我的喊聲橫飄過沙漠上空,不過由于太空闊,并沒有引起明顯的回聲。
飛天小圓帽載著墩墩小雪人在大漠巡回良久,手中的探測儀終于給了點反應。
“就這!”
流哥帶著我精準落點。
受到地脈紊亂的影響,胃里那股惡心感一下上來了。
我先喝了口氣泡水壓壓勁醒醒神,還嚼了一大把薄荷葉,趕忙開始試驗元素材料。
要保持氣泡水的口感和鎮靜凝神的作用,老朋友極寒之核是少不了的;
不過在酷熱的環境下驟然飲下太過冰涼的飲料并不健康,還得加點熱性的材料中和一下呃,就用燃愿瑪瑙碎屑溫一溫吧
等等,這飲料怎么開始邊滾動邊尖叫了??!
我問流哥:“這也是地脈紊亂的影響?恐怖如斯!”
流哥幫我撐著傘呢,聞言翻我一眼:“你的杰作。”
好吧,為了中和兩者帶來的激烈元素反應,我嘗試加入了一滴【排異之露】準備“以暴制暴”。
“這可是專門請狛荷屋從稻妻快遞過來的。原本這個小露珠的排異特性是不太適合放在飲品里的,但我想著用不用得上都備著以防萬一”
常言道亂拳打死老師傅,出奇才能制勝,說不定這種特性正是一劑安撫激烈元素反應的良方呢?
眼看一滴加進去之后原本翻騰尖叫的氣泡水真的平靜下來之后,我感嘆:
“天,真成了啊?!瞎蒙的也行吶我可真是個做元素飲料的天才!”
“你說我是不是該去素論派報個名?也去上個學研習一下什么的以后在教令院和你當同學,也做做課題拿拿經費什么的”
“哦,不過咱倆跨系呢,話又說回來,距離產生美——”
某帽:“美你個頭。”
“是不是腦子被地脈影響得真紊亂了?趕緊干正事。”
真是位冷酷的監工,我吐吐舌頭:“開玩笑放松一下嘛。”
說罷端起試驗飲品我就一口悶了,流哥看著,難得夸了我一句:
“某種程度上你也算是超乎常人的勇敢了。”
我喝完長長舒了口氣,神清氣爽,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藥到病除’,非常完美!”
*
不辜負我“以身試飲”的試驗精神,正式賽事開始的那天,蜜雪冰冰特供的西瓜氣泡水受到了參賽選手、工作人員和熱心觀眾們的一致好評。
第一場比賽果然又設置在沙漠地區,主題正是從前在活動中出現過的【沙蟲治理】競速升級版。
通俗地描述眼前的畫面嘛,大概就是“大炮速轟抱臉蟲”,驚悚感拉滿;
也不知是不是真有地脈紊亂的影響,反正大家san值都下降不少,紛紛來多領幾杯解暑凝神的飲品壓壓驚
庫存可能有些抵不住,我和流哥在巨大的樹葉傘底下把幾臺榨汁機都快掄出火星子了;西瓜皮很快在旁邊堆起座小山,還得請其他工作人員幫忙清理掉
作為賽事外聘臨時工的賽索斯路過:“喲,賣瓜呢!”
“夠專業啊阿帽兄弟!”
我和阿帽一人一個草帽、脖子上再掛條冰毛巾,確實有點專業賣瓜老農的意思。
被濺了半身新鮮西瓜汁的阿帽同學已經麻木了,并不做理會。
幫忙研究沙蟲習性的提納里和作為賽事安全監督員的賽諾也來了,兩人待在我們的臨時飲品供應點稍作中場休息。
小提這回看起來也被熱得不輕,灌了兩杯西瓜氣泡水下去好上一些;我不忍心,于是現場凝了個大雪球讓狐狐抱著降溫。
向來適應沙漠氣候的賽諾就自如多了,甚至還有心情同我們講:
“提問——也就是關于提納里的問題。”
“問:提納里在哪里打葉子牌的手氣最好?”
等了幾秒,自問自答道:
“答案是——在沙漠里。因為提納里一到沙漠就被熱‘糊’了。”
“糊了,音同‘胡了’,也就是說”
小提狐忍無可忍,抓了塊瓜皮就用纏藤箭射過去;
賽諾靈巧地避過:
“咳咳,我該去監督下半場比賽了。”
第一階段的賽事快結束時,路過準備去宣讀結果的艾爾海森也拿了一杯西瓜氣泡水。
“謝謝。”
沒什么感情,眼里似乎充滿了打工人的麻木。
“再也不能讓教令院那些愛偷懶的家伙知道我又能做什么了,否則又是一堆麻煩事推給我。”
“不會接了。”
“不會有下一次了。”
碎碎念的海哥背影漸行漸遠。
我旁邊風刃切麻了改用徒手掰西瓜的阿帽似乎和他深有同感。
明明是艷陽天,卻有種男鬼般的幽幽怨怨:
“不會有下一次了”
第155章 決戰大孔雀雞!
學院爭霸賽順利結束,我對流哥說學院慶典再接再厲,流哥對我說我看你像個瓜皮。
唉:-(被貓貓兇了。我有些委屈,也知道是咎由自取。
但我勝在臉皮厚想得開。
找學派合作為慶典展出提供提□□品、連攤位都不用自己擺自己站的優容活計,老帽不愿幫忙也罷。
“可是因論派真的不打算借《各地果飲文化的歷史衍因分析》一文、實體展出一下在提瓦特大陸各地流行的果飲類型嗎?不才蜜雪冰冰正好”
掰西瓜榨汁的流水線方向不行,說不定學術方向帽會愿意,我扒拉著貓貓袖子。
流哥打斷我的毛遂自薦:“沒有這篇論文。”
我扒拉著貓貓褲腿流淚蛋花眼:“有。QAQ”
流哥:“哪呢。”
我:“在我心里,或者兩小時后流哥的筆下哎、哎別走呀!”
“呵,大白天要做夢的話可以躺回床上去,墊著枕頭暢想還能保護一下腦子。”
流哥低頭冷笑出門去,留下我輩一個小丑人。
油鹽不進如我:流哥讓我睡回籠覺,流哥心疼我。
而真的短暫地回床上小躺一會兒的我在反復思索間突然坐起來:叮叮,我有一個想法!
怎么把素論派給忘了!
以元素飲料為特殊招牌的蜜雪冰冰,和沒事就在搞元素反應試驗的素論派,不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合作伙伴嘛!
我掀了被子就去找賽諾,有風紀官大人的牽頭,再搬出悉般多摩學院謎一樣的傳奇師姐麗莎,和素論派主研元素反應的學者就好打交道得多。
當然,決定我極其迅速地談妥合作展出事宜的并非人脈關系,而是幾款熱銷的元素飲料我一做好端上來就贏得了同學們的連連稱奇。
大家人人胳膊肘下夾一本《神奇的元素力》,紛紛試喝后一邊對照著書一邊記錄反應效果:
【蜜雪冰史萊姆凍結反應落落莓宅急凍凍結反應+1
☆鉤鉤果的冰火吻奇怪!明明有冰元素和火元素怎么沒有觸發融化反應?!怎么做到反應隔離的??·待研;
☆蹦蹦小兔冰動態效果類似超載反應的擬態,但為何一點點雷元素都不含其中·待研;
巖棋炒米奶茶精細的結晶反應;
緋櫻球熔巖飲預言占卜特別款好典型的感電反應!效果明亮、危險系數低非常適合做教學模型】
一圈飲品試喝得七七八八,別說在學院慶典上的掛牌贊助聯合展出了,就連未來給素論派課堂教學特別供貨的飲料款都談好了。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真是自助者天助!
順利拿下合作與生意的我有點飄飄然了,大有些拿冰淇淋和茶飲盡可攻略提瓦特大陸的快哉,以至于自信心膨脹什么聽一耳朵都能先承應下來。
“老師老師,接飲品定制嗎?”
哦呦,還喊老師,太客氣了。
我:“接的接的。”
“老師老師,這種反應效果也可以指定嗎?”
我:“包的包的。”
臭屁地拍拍胸脯裝完,才反應過來我這個金手指的隨機性還是很大的——
譬如白雪公主她后媽調制能改變容顏的魔藥,一堆玄乎的液體通過各種方式混合在一起,但求擬態而已。
我:“咳咳普通飲品的口味和材料接受定制,但精確定制元素反應效果難度較大,本店暫未開放此種業務。”
牛皮吹過了得丟點臉收回來。
那孩子本來上揚的神情一下隨著眉梢又落下來了,嘴里含了口氣把一側臉頰鼓得跟剛偷了十顆花生米的花栗鼠一樣。
我心虛地把這位小兄弟拉到一旁:“不過今日有緣,我方才誤應了,如此便特例接這一單、噓——”
這位同學十分配合:“噓!”
和他繞著教令院邊散步邊聊,才知道他不是素論派的學生,而是生論派的優秀弟子。
我:“哦,原來是小提的學弟。”
他:“小提?”略一思索,“您認識提納里師兄?!”
“非常好的朋友哦。”我點頭,心道不會真遇到跟小提一個碩導的嫡系師弟了吧。
這算聊到對口了,我們倆悉悉嗦嗦嘮叨狐狐如何如何好嘮了好久,最后才落點到這位小師弟因為也想去小提那里做見習巡林官,寫了篇關于在野外如何辨認各種可食用蕈類的文章,結果還評上了今年的年度優秀論文。
他:“導師說我這篇論文的實用性很強,建議在學院慶典上做成果展出。”
“雖然已經采集好了相關蕈類的實物樣品,但若只是呆板地展示出來也太無趣了!”
“幸好見識到了小提師兄的好朋友豐雪師姐的神奇飲料,要是我們學院的慶典攤位能提供一種喝了能產生飄浮蕈類模型的飲品就好了!”
怎么也跟著我喊小提了?等等啊我不是師姐
“展出想要擬態模型可以理解,怎么還有飄浮這個要求?”
他:“當然是為了觀賞性嘛。嘿嘿,剛剛看到師姐做的飲品連騰空的電光法陣都能做到,幾個泡泡大小的飄浮蘑菇,一定也可以吧!”
我不忍掃興:“可以可以,那還有沒有什么發光的需求?”
他:“哇,可以的話那更好了!!”
小兄弟的語氣太捧場了,把我也哄得暈頭轉向的。
我:“好說好說。”
左不過是加兩包熒光孢粉的事情,直接在商人那進貨就好;不過飄浮這個需求嘛,我還是得親自找兩只會飛大蕈獸的孢囊晶塵來試驗一下。
最難的還是在于它要分化生長出不同蘑菇泡泡這個事舊有的材料是不太行
我皺著眉有些想啃指甲,壞習慣,忍住了。
生論派小師弟:“怎么了師姐?很難嗎?要不要去智慧宮看看文獻找找靈感?”
我說你們這些好學生怎么沒事就愛往圖書館里鉆啊。
“還行。”我模棱兩可,不過還是聽了他的建議準備去智慧宮溜達一趟。
“那師姐你先去,有幾種菇類樣本我還想多采一點;欸,樹王圣體菇也太難找了”
我懶得反駁,不知道怎么就成師姐了估計是沾的小提的榮光吧。
“你要摘那個啊不用跑了,我找元素材料的時候一并采了就行。”
小師弟:“可以嗎?那個很難找的!雨林本地人售賣得都不多”
我:“順手的事。”
當初為了給流某人升級那采集點位別提我背得多熟了。
“對了,聊了這么多,你還沒說飲品口味需求如何呢?能提的都提了吧,我好對齊一下顆粒度。”
小師弟對這個問題倒是不太在乎:“都行吧,能喝就行”
看到我乙方般的死寂眼神,趕忙又補充了句,“做成小提師兄喜歡的口味就行。”
“懂了,超鮮蘑菇湯。”我比了個ok的手勢,跟他再見之后進了智慧宮的大門。
不進不要緊,這一進讓我一眼就看到角落桌子旁的貓貓身影。
我狗狗祟祟準備貓過去,結果老帽警惕性太強,老遠注意到我一把將案上的書本嚴絲合縫正在書寫的紙頁上。
哦,順帶把書名也遮上了。
好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感動非常:
“流哥!你真的在寫《各地果飲文化的歷史衍因分析》嗎?!”
流哥斬釘截鐵:“沒有。”
我狐疑地去拽被貓貓壓在桌上的紙頁,可惜阿帽同學死命不松爪。
僵持了一會兒,我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來喘口氣:“呼,好啊好啊,有秘密。”
“不說這個了,剛剛我又談下來”
藏不住一點事,我把從素論派生論派攬下的活計傾吐一通。
“哦,有你忙的了。”阿帽不冷不淡,“終于能讓我清凈一會。”
我:“o( ̄ヘ ̄o#)哼哼,好好清凈吧,這次我自己去。”
“舊的元素材料沒合適的,我記得須彌好像有一只草元素的魔物叫什么,大孔雀雞?我準備去那碰碰運氣。”
“大孔雀雞?”流哥不可置信地重復了一下這四個字。
我心虛:“呃,有點難記那個名字,反正是四個字的。就老大一只,尾羽有點像孔雀嘴巴有點像雞的魔物首領。”
阿帽同學傾情科普:“那叫翠翎恐蕈。是雨林里的眾蕈之王。”
默了一會兒看我沒反應,阿帽:“你確定你沒問題嗎?”
我不以為然:“沒太大問題吧。”
記憶里這個大孔雀還挺好打的,就會笨重地跑來跑去啄人、用尾羽掃人,碰到火元素會噴吐孢子,遇到雷元素興奮一陣就趴下了
“莫問題啦,儂安心休息~”我又重復了遍,不準備老是麻煩貓貓,“我回去給自己準備點火雷元素的小料,到時候應該能管點用。”
說罷我站起來佯裝要走,緊接一個回手掏,想趁阿帽放松的時候搶過紙頁一睹他到底是不是在寫論文
早有預料的流哥:“呵。”
人家手心一個旋轉的風球正把方才寫過的紙碎成雪沫似的片片,聚攏后安然地扔垃圾桶了。
我:“嘶,這么狠。好歹是智慧成果。”
不像俺寫的那叫學術垃圾。
太要面子了貓貓。
“教令院就應該雇你去當碎紙機。”我吐槽完就溜之大吉。
*
在水天叢林用借著四葉印像嗎嘍一樣蕩了好幾圈,塞了一滿包的樹王圣體菇;
除了幫生論派那位小師弟摘的一些,其他的習慣性地想給阿帽。
不知道流哥收到這個蘑菇是什么表情呢?會不會覺得這個配色和他的斗笠特別相像呀,嘿嘿。
走錨點去找翠翎恐蕈很方便,站在巨大的木藤上展開風之翼向前滑行一段距離就可和大孔雀雞迎頭相撞。
當然,我的頭沒它的喙硬,我選擇快速落地給自己上個盾先。
可惜事與愿違,我的進階版冰球球盾的霸體防震效果不太明顯,致使被人侵犯領地而惹怒的大孔雀雞踏著它的大腳丫朝我跑過來一跺腳、我就連人帶盾一塊飛球了…
就像倉鼠球里的倉鼠,蹦蹦停停不遂人愿啊!
冰盾還沒干碎,腦瓜子先給我上上下下撞懵球了。
不行不行,這個策略不行。
我卸了盾,轉用蜜雪碎冰冰流潛入雪塵里讓呆孔雀找不到確切的沖擊方向;
再趁那廂被氣得胡亂甩尾巴得間隙,用白梅觸媒牽引著冰棘地縛把蕈王的大腳丫周密地捆了一捆——
誒、奏效!
現在它改原地尖鳴了。
幸好俺早有準備,戴了耳塞,淡然拿出封裝好的雷元素飲料【魔法少女的集會】特裝小瓶版,一口悶后,提溜著配套地餅干魔棒就去戳孔雀雞。
呃…電一下…電兩下…
怎么沒有一點暈倒趴地上的跡象?
好吧,觀賞型飲品短暫提供的電量果然不能和游戲里拿阿忍的大招劈魔物的效果比。
來都來了,甭管有沒有效果,我還是把另外一瓶用烈焰花調制的蒼古落日果飲版也喝了,對著大孔雀雞死馬當活馬醫地噴兩口小火…
得叻,沒見它燙著,倒是俺的冰棘觸發融化反應松動了…
大孔雀雞跳起它的菌王舞步一蹶子給我踹飛——還好還好、反應快套了雪人套裝。
好巧不巧的是,翠翎恐蕈還真因為那兩口小火開始吐出不穩定孢子云!
就是這個、四散的草元素孢子云!
我尚被錘飛在半空中,用俺精準的動態視力觀察輕狀況后興奮地揮舞著手臂,就等著彈到地下趕緊去接孢子呢。
…
呃…
怎么還沒落地?
在后面架住我的流哥:
“…你怎么總愛穿這套。”
我:“哦哦,你來了呀!”
“雪人盔太厚了、沒感受到你,嘿嘿。”
流哥學我傻笑:“…嘿,嘿。”
笑得十分難聽。我決定以后少這么笑。
“別管我了!跟來都跟來了、快去幫我接孢子!在它們落地變成草蕈獸之前!”我扯開嗓子喊,生怕流哥錯失時機。
流哥:“那我松手了。”
我哇啊啊啊地彈到地上。
欸嘿,穿著圓滾滾的雪人盔甲,疼不了一點。
大孔雀雞可不是良善之輩,又想沖著流哥啄,這我可不依,趕緊用冰棘再給它捆上。
流哥的速度誰與爭鋒啊,幾秒內便攬了空中一兜孢子云,優雅落地瞥我一眼:“收工。”
好好好,收工。
可惜山林之王翠翎恐蕈似乎對這個被綁著腳丫的endingpose不太滿意,拼了一身鳥勁,竟不管腳下的束縛直挺挺地傾身壓下!
正是流哥所站的方向!!
一陣青灰色的煙塵揚起、又消散。
魔物短暫地消散,等待著下一輪的恢復期;
而眼前卻空空蕩蕩,只有一個疑似方才打斗中不小心從背包掉出來的樹王圣體菇的二維面餅…
“阿帽啊!阿帽啊!你不會真的被壓扁成樹王圣體菇了吧!”
我一個滑跪撲上去哭天搶地,演得十分真切。
后方的地上浮現一片陰影,是立體的阿帽走近。
立體阿帽:“你最近是不是神智不太清醒?”
“來,我這有一塊再苦不過的茶餅。”
“給你吃了,醒、醒、神。”
流哥一字一頓的時候,往往都沒我好果子吃。
“看不出你還隨身帶茶餅啊。”我打個岔爬起來就想溜。
可惜臉蛋被捏住了。
“呵呵…還不是某人…言傳身教得好。”
阿帽的臉在湊近,最苦最苦的茶餅也在湊近。
【騷瑞啊我再也不玩抽象了哥!!!】
演過頭的我聽天由命地閉上了眼。
也許我會得到被塞了滿嘴苦澀的茶葉根。
也許我只會得到一個清苦的吻。
第156章 第六感
順,太順了。最近總有種奇怪的順感。
學院慶典的攤位展出效果很不錯,尤其是素論派的攤位,以元素特調飲品來展示教學各類元素反應,圍觀人數眾多;
生論派那邊的孢子云蘑菇飲也不乏有好奇者嘗試,由草種子炸開生發的飄浮泡泡蘑菇模型固然可愛,可是鮮美菌湯口味的飲品在素論派那邊一眾奶茶果飲的襯托下就格外奇怪了。
果然特別口味的飲品的受眾范圍要小很多呢。
我本來只是把它作為偶爾一種新奇口味的嘗試品,故將其從蜜雪冰冰接下來的上新列表中劃掉也不算太心疼,雖然研發調制也花費了不少氣力吧
害,該有的試錯成本也不必心疼。
峰回路轉的是,蘭巴德酒館的老板居然來找我購買這個蘑菇飲的配方,據說是和客人聊天時聊到有一個蘑菇飲料配他家的蘭巴德魚卷吃特別美妙,他希望店里再出一道專門配熱銷魚卷的蘑菇湯。
果然是金子不發光也許只是放錯了地方。
由于老板給的是買斷的價格,我把不影響口味的元素材料刪去后售出,刨去人力物力后竟也小賺不少。
自從在學院慶典上打出名聲后,開在城區下層的蜜雪冰冰攤點有越來越多的學者光顧;
為了趁熱打鐵搶占教令院的學生市場,我又提交了一張在教令院教學區與宿舍區之間的飲品營業花車申請。
教令院的建筑區劃很嚴格,想要平地新建個小賣部的難度,大約等于讓艾爾海森給你跳海草舞、讓風紀官大人放棄收集七圣召喚的典藏牌背
除非你是小草神大人的親戚什么的說不定或可一試
想到此,我心虛地看了阿帽一眼。
做了會兒心理準備,還是沒張嘴;
同時自我批判了一番:豐雪啊豐雪,你怎么能想裙帶關系想走后門這種不健康不道德違反公序良俗違背公平競爭原則的事情呢
我可是個正直的(商)人。
一般進場昂貴的商場里租不起店面又想進駐的商家會考慮以花車的形式擺在過道,體面嘛是沒那么體面,該蹭的客流量一點也不會少。
我也照貓畫虎提交了花車申請給教令院,本以為會再吃幾次艾爾海森大人的“閉門羹”,結果居然一點不拖泥帶水地批了同意下來。
“各學院的學生與教職工對貴品牌的反響很好,不得不說你的銷售策略卓有成效。還有什么問題嗎?”
這是我好奇去問過書記官大人后得到的原話。
為防反悔,我抱著營業審批恨不得踩著瓜皮速溜告辭,留下書記官辦公室的門扉一開一合晃蕩著,正好昭示著書記官大人無語的內心。
近水樓臺先得月,哪個大學生在繁重的課業之余不喝幾杯全糖半糖七分糖的奶茶果茶撫慰一下疲憊的頭腦與心靈?
蜜雪冰冰就是您最好的選擇!
智慧之國崇尚智慧,而須彌城最有智慧和學問的人在大多數人的眼中都集中在教令院;
除了美麗動人得遠近聞名的妮露小姐,我想學者們正是在須彌最容易引起明星效應光環效應的群體。
蜜雪冰冰的飲料品牌在學者之間流行起來,很快,在須彌城的居民間也蔚然成風。
進教令院多少還是有些不方便,許多顧客會選擇去大巴扎那個最初我為了糊弄資質而速速開起的小攤出購買;
都說“小廟容不了大佛”,我這個小小零售點也是客流過載,不得不提早把在寶商街盤鋪子提上日程。
是的,盤鋪子;
雖然當初和卡維吹水以后要請他這個大建筑師來設計我發達后的店鋪,不過在寶商街這個地段買地自建房的手續實在麻煩;
且大建筑師本人貌似還在璃月采風呢,沒回來也找不著人,總不能真到望舒客棧去蹲他吧。
冒昧,打擾別人旅行實在冒昧。
事急從權,我直接在寶商街租了個內裝差不多合心意的店面,圖方便罷了。
新的闊氣的店面火熱營業起來,大巴扎的那處攤點我也沒撤銷,畢竟大家去祖拜爾劇場欣賞劇目時帶一杯飲料也是順手的事。
一切走上正軌得太快,就是人手左支右絀了些,口是心非阿帽同學一邊說“絕無下次”一邊垮著貓貓批臉在店里幫忙。
他那些明論派的同學們聽說阿帽在奶茶店打工都一臉不可思議,紛紛舍近求遠跑到這邊來點了飲品坐在店里偷看面冷心熱不好接近的阿帽同學。
“啊,感覺阿帽同學的臉比平時更黑了。”
“可是總覺得黑著臉的阿帽同學最有韻味…”
“啊、他瞪過來了!”
以上是店里一角傳出的對話。品起來偷感十足。
我從旁邊牢牢捉住流哥貌似要舉起來做投擲動作的手,悄聲道:“不可以朝顧客扔桌布啊!”
“我、知、道。”貓貓皮笑肉不笑。
下一秒桌布出現在了我頭上。
好好好,不可以扔顧客,但可以扔老板。非常可以。
在阿帽同學的再三“威脅”下,我答應會速速招聘培訓好人手,讓他當一個幸福的甩手老板娘——
啊,話音剛落,本來拜托流哥用風刃幫我削一下皮的墩墩桃山、哐哐像桃子旋風一樣把我埋在中間。
被埋在桃子堆里的我像僵尸破土一樣伸出個手臂,企圖挽留一下出走的流哥:
“削…皮…”
流哥徹底沒聲沒影了。
我自己爬出來的時候還在那嘎嘎樂,總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太幸福了:
擴張的門店、火熱的生意、總是待在一起的貓貓偶爾開個玩笑鬧個脾氣
一切如此順利,順利到讓我偶爾會質疑此刻幸福的真實感;
害,別怪自己多想,居安思危總是刻在基因里的東西嘛,不亂想點東西就不舒服;
而這點小忐忑直到我瞥見新店門口似乎閃過了一個黑色的鬼鬼祟祟的身影,方才終于落到實處——
哦,這回又要給我搞點什么鬼東西?
第157章 再遇阿列克謝
唐突了,沒有什么鬼東西,只有在門口猶豫要不要進來的阿列克謝。
看那黑影在店門邊緣來回晃蕩了五六七八次,就是不邁進來;我心道這什么角色啊,還怪會往人心上抓癢癢撓的。
憑借習武多年(略作夸張)練就的敏銳感,我好好在空氣中感受了一番——嗯,沒有殺氣,沒有威脅感。
要不就是位我察覺不到氣息的個中高手(這條否了,畢竟在門口狗狗祟祟的身法看起來不怎么高明),要不就是位社恐到不敢一個人進店買奶茶的普通人。
哎,小可憐。
憐愛了。
曾經的我也是個社恐偶爾發作的i人,但到了提瓦特隨著一場一場的經歷多了臉皮厚了,眼下已是能跟人熟練殺價的隱性社恐,為了“審批”連冷臉書記官的辦公室都敢“三顧茅廬”,出去一個人吃個小火鍋啥的更是不成問題。
本著關愛同類的想法,我欲出去客氣地迎一迎——
雖然存在越有人主動搭話越社恐的情形,但萬一人家是擔心店里人太多遭到忽略與冷遇、而提前預設了一個尷尬場景,由此不敢進店呢?
剛放下手中的活計,店門口突然出現了顆金色的腦袋,攬著那黑影就進來了。
“誒、是你啊,怎么光站門口不進去?”
來人者正是我們的大建筑師金發善心小天使卡維是也。
“老板人很好的。話說你們不是認識嗎?”他道。
被攬過來那個一身黑色勁裝裹身的人,明明個頭比起卡維來還要略高一咪咪,可就是能讓人感受到他掩蓋在面具下無措的眼神。
我真誠道:
“阿列克謝,你穿這么多在須彌不熱嗎?”
“哇,還沒出聲隔著面具都能認出來。”卡維驚嘆道,“看來的確是很熟的朋友了。”
“不、不熱。”阿列克謝站在那有點局促,跟站軍姿似的筆挺那么一大高個立在那,引起了店里不少人的側目。
他耷在褲縫的手指微蜷,昭示著身體主人此刻有點無所適從;阿列克謝似乎沒想到我這么快認出他,也沒想到重逢的第一句問候不是驚訝、生疑抑或討厭。
也是寒暄上了。
嘿嘿,姐這個處變不驚裝得不錯吧。
“感覺,一種感覺。”我高深莫測答卡維剛剛那句。
“那你的感覺真準。也許下次建筑選址前我應該請你來‘感覺’一下,這樣比較保險。”卡維開玩笑道。
知情者自知玩笑的背后頗有辛酸,不過卡維能以這樣玩笑的方式講出來,想必是過往心結早已解開。
也算是熟人了,我希望阿列克謝也能放輕松點:“哈哈,應該是不熱。在璃月的時候我記得你還整日穿著那件帶毛領子的披風呢。”
卡維也同有所感:“對對對,我在璃月遇到他的時候還在想,面具加毛領,這個人不熱嘛璃月的氣候確實爽利一些,幸好不是在須彌,否則這個毛毛領不得給人捂昏過去”
阿列克謝:“”
“本來穿著的后來在沙漠,”阿列克謝欲言又止,停頓了一下“弄臟了,就收起來了。”哦天吶,裹著毛毛領披風橫渡沙海,謝天謝地他沒中暑撅過去;
即便如此,我面上還是說:“啊穿著好,沙漠地區晝夜溫差大,穿著省得夜里著涼;呃脫了也好,須彌城里是要比沙漠濕熱,白日夜里都有點悶,需要慢慢習慣”
i人強行聊天的后果我在說什么呀:“好了好了,兩位快去坐,別站著聊天了。”
有朋友來了,正好我也不這么事必躬親偷會兒懶,托盤端了三杯西瓜氣泡水坐旁邊聊天去。
“我請客!不夠隨意續杯呀~”嘿嘿,當了飲品店的老板,此時不裝更待何時。
“多謝。”“謝謝。”
兩位有禮貌的大朋友端起冰冰涼涼水紅色的果汁啜吸一口,一個被冰得微微聳肩像金毛甩水一樣,一個本來有些緊繃的雙肩此刻才算是真正松弛下來。
“不錯吧?”我雙手托著下巴笑嘻嘻道。
看向阿列克謝的時候,他握著杯子的手指總是會習慣性蜷一下,實在很好懂。
“很好喝。”他道。
“怪不得現在須彌城賣那么火,非常消暑啊。”卡維感慨道,“對了,璃月那邊我看也賣得火熱,不愧是豐雪老板,家大業大啊。”
金發小天使給我這一頓吹,搞得人家還要拼命忍住嘴角馬上要起飛到耳朵根的笑意。
我趕緊轉移話題:“還沒問我們大建筑師在璃月采風得如何叻?”
“哈哈我啊,按你說的找到了那家客棧。”卡維回憶著,“真的是很精妙的建筑結構。”
“去辦理入住的時候,還把‘老板’錯認成了‘老板娘’,不過她很嚴肅地糾正了這一點。”
“老板看起來不像璃月人呢。不過她一聽我是來璃月學習當地木質建筑特色的,就建議我去最繁華熱鬧的璃月港看看。”
“我跟你說,真是不逛不知道,我一進璃月港,嚯!那琉璃瓦,紅漆墻,飛廊交錯!只恨自己來晚了,應該早出來采風的。”卡維越說越興奮,又喝了兩口飲料。
“對了朋友,我在那邊一個被當地人稱作‘緋云坡’的地方畫速寫時,正巧就看到二樓蜜雪冰冰斜伸出來一個大大的招牌,我心想這不是你那個飲品店的名字嘛!”
“結果去店里一問還真是!同一個老板。”
我:“嘿嘿,連鎖店嘛。”
卡維;“你那間店鋪的位置和設計真不錯,上下兩層貫通,四周的樓閣似乎都是緋色的建筑。遠遠看去真如朝起的緋云一般,真是漂亮,璃月人起名字不僅貼切,而且很有詩意。”
我:“哈哈,是吧,人杰地靈。喜歡以后常去,我們可以一起回,不知道你吃辣怎么樣,我請你去吃虎巖那里特別地道的一個小館,叫萬民堂。”
“還不知道你吃辣怎么樣?”我轉向阿列克謝,“這回來須彌是出差公干嗎?還回不回璃月?到時候一起吃飯呀。”
說完感覺有哪里不對,補充道:“害,說糊涂了,哪還等回璃月再吃、待會就我請客!”
“這邊有家酒館做魚卷做得特別妙,烤肉也很不錯,是與璃月風格迥異的美味,你一定要嘗嘗。”
向來不善言辭的阿列克謝面對這一大段話,一時不知從何答起。我記憶里隱約有原主還在愚人眾時的保密規矩,忙打圓場道:“哦,隨口問問,不是打聽行程。”
阿列克謝聽后卻搖了搖頭:“…不是公干。”
“來、旅行。”
說完怕我不信,又補了句:“卡維先生介紹的。”
我:“旅行好啊!”
“對了,還沒問你們倆怎么認識的?”
“你說這個啊。”卡維放下杯子,“當時我進去璃月那家蜜雪冰冰的時候,這位小哥正排在我前面呢。”
“他打包了好多好多杯,出餐需要一會兒時間,我就跟店員聊起來了。”
“聊到店老板你的時候,他一下子回頭盯著我,嚇了我一跳呢。”
“我就問他,‘莫不是你也認識一位賣稀奇古怪的飲品營生的女孩子?’他應聲了,我們就一來二去的聊開來了。”
我:“別以為我沒有注意到你趁機吐槽我的飲料‘稀奇古怪’(╯^╰)”
卡維:“哈哈,褒義詞,這里可是絕對的褒義詞。”
“原來有這么一段緣分。”我感慨道。
“是吧。”卡維應和著笑道:“當在異國他鄉發現自己認識的人有如此的成就、如此的朋友,竟然有一種奇妙的自豪感呢。”
“不過你一個人怎么買那么多杯呀?支持我生意也不用這么給力嘛哈哈。”想起阿列克謝那個性子,我真怕他逞強一個人灌那么多冰飲別喝壞了肚子。
阿列克謝解釋道:“是同事們拜托我帶的。她們都很喜歡。”
我:“哦哦,原來如此。”嘿嘿,追著問反倒顯得像我硬要聽別人夸蜜雪冰冰如何如何受歡迎了。
“來、舉杯舉杯!”我拉著兩人三面成行碰了個杯。
杯壁相撞叮當作響的時候,面具下的阿列克謝微微垂下眼眸,陷入回憶。
*
是的,從她走后,他還是待在愚人眾在璃月的活動點。
因為受了不輕的傷,公子大人酌情免去了他身上多的活,只讓他暫時待在北國銀行里幫忙就行。
工作一下清閑不少,自由活動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多。
他有大把的時間盯著一角發呆,可是那一角已沒有他想見的人。
他還是會經常去那家店里買飲料,同事們都習慣了,瞧他去的時候紛紛讓他捎帶一杯,省得外送還要配送費(銀行滴干活,謹遵富人大人的教誨)。
也許她某天會回來。他想。
可是他每次去,暗暗地張望;一次也沒有,一次也不在。
直到遇見那個金色頭發的人進店同店員聊天時口中的“你們老板”越聽越像他所認識的那個人。
然而還真是。
聽聞她最近在須彌發財。
阿列克謝在心中道了句恭喜,又想:她不回璃月了嗎?
又想:她平安就好。
“須彌城雖然不比璃月港的氣候好,但也是個風物極美的好地方。有機會可以去看看,正好你們老朋友也能見見面。”那個金色頭發的男人如此道。
阿列克謝微微握了握拳,覺得自己撒謊了:或許自己對她來說只是個行為莫名其妙偶然見過幾面的人罷了。
又思考:自己是不是太久沒有放假了?或許安排一次去須彌的旅行也很好。
想了,便做了。
阿列克謝難得地請了他好好攢了三年份的年假,畢竟再不用就失效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為這個理由…),于是,就這么來了須彌。
路上雖遇到點小麻煩,但好歹又重新見到了她。
他聽過璃月有一句詩叫“近鄉情更怯”,站在店門前的時候,正是如此所感。
不敢走進去,不敢看她什么反應,不敢想她還記不記得自己。
然而眼下一切都好。
飲料好喝,她依然是個和善可愛的人。
*
說好的聚餐,卡維又先溜了。
“不好意思,我得先回去好好整理整理旅途上的資料了。”金發小天使雙手合十告辭了。
我沖阿列克謝一攤手:“天才就是這樣的。靈感來的時候,就是一頓飯的時間也沒有。”
“沒關系,我們吃。”
包著魚卷大塊朵頤的時候,我問他:“你想來點這里的酒嗎?畢竟是酒館,酒很不錯。”
“雖然我一貫倡導奶茶果飲統治世界,酒水就應該被氣泡水替代!但如果萬一你想喝的話…還是不要錯過當地特色。”
畢竟難得來一趟嘛。
“不用。”阿列克謝小聲拒絕了。
“方才卡維在不方便問,你那時的傷如何了?”
“那位大人幫我請了很好的醫生,已經恢復了”聊到這個時,我們兩個都有些沉默。
“能待幾天,什么時候回去?”我問他。
“三天。”阿列克謝答道。
誒,真是可憐的假期。估計往返路上就要花掉不少時間。
還是自由職業好。
“三天好,三天我還能近近地主之誼。”我道。
畢竟當初離開璃月去稻妻時,人家可是拼了一身安危來提醒我有“危險”,雖然是一場烏龍吧,但想起那時的場景,我仍心有感念。
不多的時間里,我帶阿列克謝去逛大巴扎、看祖拜爾劇場的表演;去泡普斯帕咖啡館,慫恿他也打一場七圣召喚;去道成林比較安全的地方采蘑菇(咳咳,憑借小提和他那個疑似小師弟傳授的野外菌類分辨經驗)…
最后一天逛寶商街買紀念品的時候,阿列克謝看到一個鑲嵌著綠松石的口琴很喜歡。
“我送你啊。”
“不用的…不用。”阿列克謝掏出了他的小錢包,“這幾天已經麻煩你很多了…我可以自己買…”
頓了頓,面具下的雙眸看向我:
“你有什么喜歡的嗎?…想,送給你。”
我連忙擺手:“哪有客人買紀念品送給我這個東道主的道理!嘿嘿,雖然我來須彌的時間也說不上太太太長…但好歹是有產業的人嘛!不怕貴,我送你!”
哼哼,擺闊的感覺就是爽。
“呵呵,真是大方啊。”
聽到冷不丁出現流哥的聲音,更是“爽”得頭皮發麻,驟然的冷意竄到天靈蓋了。
來不及說“我可以解釋”,身旁的阿列克謝已條件反射般地進入戰備狀態,氣氛一下子緊繃起來。
誰都不怪,畢竟兩者上次相見是那樣的場景。
戒備的阿列克謝似乎有微微的顫抖。
我知道人發抖是因為面對威脅時飆升的腎上腺素告訴身體你可以隨時準備應戰了;
故扶了下他的胳膊以示安慰,走到他前一步的地方、幫他擋在上次揍過他的貓貓面前,回頭向阿列克謝解釋道:
“他是好人。”
第158章 奇怪的委托
單給流哥發完好人卡后我覺得不太對,故雙手往后指了指阿列克謝,對流哥道:
“他也是好人。”
身后的了紀念品商店老板見狀道:“這位顧客真是年輕有為、實力滿滿啊!”
我暈,是誰這么會說話。
無語凝噎,我轉頭看了眼老板一副“灑家見得多了早已洞悉一切了然了然”的神情,想是他必定誤會了什么。
掛著點尷尬的微笑正想略微解釋一下,哪抵得住老板先發制人:“這一碗水可得端平,不給那位小哥也買些什么?”
“那樣脆生生俊俏的模樣要是傷了心,顧客小姐可不得心疼。”
這兩句話一出來,我瞬時覺得人精老板是不是只是假裝誤會,實則拿捏了銷售技巧站在更高一層
站得不遠不近的流哥聽完了這場對話,掛著個冷漠貓貓臉,沒有像往日里一樣氣惱了就噴我一臉飛行尾氣就消失,而是揣個小手走著直線不偏不倚地向我和阿列克謝走來
額,向我和阿列克謝身后的老板走來。
看著貓貓一臉冷峻,我緊張地上去扒拉住貓貓左側胳膊,低聲勸慰道:
“不能砸啊,這家店的標價還挺貴的。”
誠如店老板所說,同為須彌城里做生意的人俺是有點“實力”在身上的,可惜唯獨缺一點對金錢淡泊的心態,“晴雯撕扇”這等事不是不能做,賠倒也能賠
完了,越想越覺得自己像那種死要面子講漂亮話但實際賊摳門發到互聯網上大家一水勸分的藍朋友
我眼一閉:“貴,但是東西不錯。想要什么隨便挑,包了都行。”
流哥:“哦,那就包了吧。”
老板利落地拿出進口算盤啪啪噠噠:“本店的店面轉讓費是裝修剩余總貨款”
我兩眼一黑又一黑,微微顫抖地扶上柜臺穩住身形,自言自語安慰自己:“哈哈也好再開個分店不浪費”
正在算賬的老板聽到一點嘀嘀咕咕:“啊?您說什么呢?”
流哥幫我答了:“她開玩笑的。”
“好的。”老板熟稔地把賬本收下去,保持著一如之前的微笑:“那客人您隨便看看。”
我:啊、這老板對于店面的轉讓態度這么隨意的嗎?這就是須彌人的松弛感嗎?
轉念一想,或許老板這種混跡“商場”多年的老江湖,見多了打腫臉充胖子的情景劇,總也想搭個戲演一演。
阿列克謝和流哥一左一右地站在我旁邊,兩廂無言,都沉默地看著我,整的我這個媲美漢堡里的夾心肉餅角色有點汗流浹背。
我一手一個推推他們:“都去看紀念品啊,我可小氣得很不常買單,過了這村沒這店哦——”
阿列克謝手中握著方才我們一起看好的口琴,像個懂事的乖寶寶一般:“我要這個就好。”
流哥翻了個白眼:“切。”
切完自己進去挑了,雖然我也跟在旁邊嘰嘰喳喳給建議這個好看那個好玩,但流哥最后只是拿了個動態雪景球放在柜臺讓我結賬。
我:流哥什么品味,這個小玩意有點像小時候精品店里會賣的那種有底座的玻璃觀賞球,“收到的小學同學都哭了”的那種。
剛沒注意陳列臺上的標價,等老板報價時我恨不得鉆流哥斗笠底下和他咬耳朵:
“要這玩意干嘛!不就是個動態景觀球嘛摩拉都能在大巴扎再續一年房租了QAQ”
“喜歡的話我給你現做啊,弄個空心玻璃球然后我一直給它人工降雪不就得啦”
貓貓揣著手臂:“就要這個。”
好好好,我含淚把雪景球和綠松石口琴的摩拉付清。
貓貓拋著我在須彌一年的房租心情似乎好了些,真是大學生不知社會疾苦,嗚嗚。
害理解理解,小貓都愛抓雪花,小貓都愛撥拉球球,流哥喜歡就是最好的。
“一個忠告。”流哥一手拋著球、另一手枕在腦后,自顧自悠悠然地走入人群:
“如果你想一直保持平靜的生活,最好總是離‘那邊’遠一些。”
“螻蟻也好,看門狗也好。”
貓貓永遠年輕,永遠講話難聽。
我對阿列克謝道:“呃他說話就是這種風格的。習慣就好。”
阿列克謝重復:“習慣?”
我:“嗯嗯,早習慣了。”
本來還想拉阿列克謝去其他地方逛一逛的,結果這回他卻堅定地停住了腳步,表示要返程了。
返程的時候走水路回去,不讓我相送。
我:“好吧,就不送你去奧摩斯港搭船了,一路順風!”
“那邊有家烤肉在沿岸左數第三個鋪子,特別香,難得休假出來一定要去試試哦。”
*
和這位特殊的朋友告別完,我的生活好像又恢復了每天打理營業的日常。
只是很難支使動貓貓了。
他只會極偶爾地出現要杯無糖氣泡水,在等候的時間里繼續拋著那顆無聊的雪景球。
哼哼,賭氣冷淡期是吧,看我偷偷加顆棗椰蜜糖甜死你
流哥眼疾手快地端走氣泡水,順手壓著我的手把黏膩的糖果塞俺自己嘴里。
我:
戒糖一天,謝謝。
這種平靜稍起波瀾的一天,是一位‘三十人團’自稱茹卡托的男人找上門來,說有一個委托想同我談一下。
我大概知道‘三十人團’現在是雇傭于教令院使來維護須彌城城防治安的團隊,但我能幫上他們什么?
再者說,“既然是委托,怎么不去冒險家協會掛著等有能者接取呢?”我問。
茹卡托則表示這是一個涉密委托,需要另換個地方詳談——
起碼離開滿是人眼巴巴望著排隊取餐的蜜雪冰冰柜臺前。
由于報出的價款很合人心意,我想何不一聽?故時間地點約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普斯帕咖啡館。
我抿了口榛果味的咖啡:“這不也挺熱鬧的嗎?怎么來這里談。”
茹卡托:“大隱隱于市。”
我:“?”
“那蜜雪冰冰也挺合適的呀!柜臺不方便找個個位置坐下談就行,何苦繞一天來這…”
他:“還是咖啡更和我的口味一些,不愛那些膩歪的糖水玩意。”
我:“……”
我想我應該和這位茹卡托先生不太合得來。
這么一看他確實看起來有些兇神惡煞的(按心情取人是也),眉骨處還有到深深的疤。
看愈合顏色像是新添一段時間說不上久的。
果然這種暴力治安集團的工作還是有相當危險性在的。
茹卡托幾口喝完一杯咖啡粗魯地抹了抹嘴、再抹到褲子上:“我就開門見山了。”
“最近須彌還有愚人眾的殘余勢力在活動,需要你潛入他們找出據點;哦最重要的是找到一個帶著面具,穿著黑色毛領衣服的家伙,然后告訴我。”
我:啊?
啊???
驟然聽到老東家的名姓我還有點不適應,同時緊張起來。
下意識眼風四掃了掃,我皺著眉頭壓低聲音正色道:
“為什么找我?”
不太好的預感,心怦怦跳。
眼前不太友善的男人嘴角漏了抹異常的笑,有些渾濁混著血絲的眼睛盯著我:
“因為你也是啊。”
第159章 謠言陰云
我也是?
不不不,原主曾經是,我現在已然不是了,且以過去許多日子。
那么現在面前之人不善地蓋棺了我的“身份”,要不是他獲得的信息有巨大的時間差,要不是他誤打誤撞、隨口胡謅來試試我的反應而已。
遇到波濤的時候,反而面上要不顯波瀾,我把咖啡杯放下,直視他收不住惡意的眼睛:
“我不是。”
“在下做點小本生意還行,這樣的委托,可接不了。”
“告辭。”
幸福者避讓理論,少和奇怪的人做糾纏,我起身準備走,那廝卻怪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都是一樣的家伙,虛偽狡詐!”
“知道嗎,剛剛我說你也是的時候,你身上的那點殺氣都快漏出來了!哈哈,我鼻子很靈的!”
“緊張了?緊張啦,哈哈哈哈哈”
他笑起來會露出有些缺損的牙齒,顯得可憐又可怖,詭異得緊。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周圍的人有些許目光已經搭過來了,我冷瞥他一眼:
“防身而已。”
*
出了門我直接去找賽諾,拜托他幫我查一查三十人團里有沒有一個叫茹卡托的男人。
他的言行舉止實在不像為須彌城防治安做事的人。
其實在商談之前就應該做背調的,怪我在這邊一直遇到的都是好人,對于不善者的察覺還真沒那么敏銳。
不過他提到的“最近須彌還有愚人眾的殘余勢力在活動”這一點倒是引人注意,是說那些游戲里偶爾能在野外遇到的零散愚人眾紅名嗎?
還是真的是有組織的活動我記得須彌這邊出場的執行官是【博士】,他的切片不是已經?穿越進來的時間點正巧在須彌大事記收尾的時間段,后面應該是按順序開楓丹納塔那邊的地圖了,至于須彌這邊還有沒有什么小劇情沒看到還真不知道。
要問誰最可能知道可惡的博士的行蹤痕跡我還是去找了深受其害的貓貓確認一下。
他之前總是秘密調查著什么,我當時猜測是和博士有關。
對于我的詢問,流哥否認了博士的殘余勢力可能在須彌還有活動這一點。
“那還是很奇怪,他干嘛讓我去臥底找人啊還言之鑿鑿地說我是,也不知道是誤打誤撞蒙的還是真的知道什么往事”原主記憶里也沒這個人啊?
不過愚人眾的同事都帶面具,也難說。說不定不著意間有什么私仇呢。
捋不明白關系,我愁眉緊鎖,本靠在樹上的貓貓彈了彈我的額頭:“擾人的蚊蠅而已。”
“解決掉嗎?”
聽著突然說話跟□□一樣的貓貓,我捂住額頭:“解決什么解決,文明社會。”
“我已經舉報給風紀官了,他們會處理的吧。”
流哥玩笑:“不怕他們把你也處理了?”
我炸毛:“處理什么處理啊!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好吧再說俺早辭職了”
穿越人生的開頭就辭職了好吧!雖然當時拖延癥發作一封辭職信拖了一個月多月才寫
我嘆氣。
*
怕什么來什么。
最初辭職不過是因為我只想當條沒用的咸魚,不想接著過原主那種勤勤懇懇打打殺殺辛苦且危險的賣命工作。
后來找到目標開開心心做飲品生意也很順暢。
由于愚人眾強硬的外交風格和在多國生事的前例我不太想和那層舊身份扯上關系,畢竟可能會影響我平靜安穩地做生意,故隱去全名生活至今。
現在好了,不知誰傳的謠(大概率就是那個叫茹卡托的男人干的!!),說我是愚人眾使團秘密派駐在須彌的臥底。
我:excuseme???
謠言紛紛攘攘,說我在給須彌活動的愚人眾供給物資飲品補給,以及消息——什么銷路就是動向、買賣就是人數,說得神乎其神、玄之又玄,搞得我跟什么高端的諜報機構一樣。
我一個頭兩個大。
要是影響蜜雪冰冰的客流嘛倒也沒怎么影響,不如說到店面的顧客好似比往日更多了些。
躲了玩消失好像更顯得我心虛,俺硬著頭皮直接站柜臺那點單收銀,總感覺有顧客們看猴似的目光往我臉上掃。
倒也沒什么實質傷害,就是大家悉悉嗦嗦帶著幾分好奇幾分探究幾分小害怕(真比我的飲料配方還復雜)的小聲蛐蛐,讓我心理壓力很大啊。
萬一傳得多了,真有沒撤干凈零散的愚人眾成員找我接頭怎么辦,不更洗不清了?
在我擔心這種可能時,有一個經常光顧的小孩子站出來用清脆的童聲力挺我:
“我才不相信豐雪姐姐是愚人眾的臥底呢!”
正在出餐的我聽了這句溫暖的信任之言幾乎瞬時溢了兩眼淚花,汪汪地盛著。
小朋友又道:“豐雪姐姐其實是臥底在愚人眾吧!就像劇場里演的那樣,雙面間諜!太酷啦!”
我的淚花一下子又給嚇回去了,不敢相信真正的在職愚人眾要是聽到這種傳言會不會真找到我這邊算賬。
我趕忙多打了個冰淇淋送給小孩。
小朋友接過冰淇淋做了很嚴肅的“噓”的手勢,踮著小腳腳頭頂勉強蹭到和柜臺一樣高,對我道:“姐姐我懂!噓——要保密!”
我尋思你剛說得挺大聲啊,祖拜爾劇場還演諜戰劇目?哪天和流哥去看看呃不對,偏題了。
眼下哪有心情看戲呀,我自己簡直就是謠言戲臺的中心。
小朋友舔著冰淇淋,對我:“加油!”
圍觀群眾跟著:“加油!”
我的頭更疼了。
*
某天賽諾來店里找我。
我現在內心比較敏感,謠言挺多了,看到風紀官居然有點慌張。
“我真不是啊,補藥抓我啊”
賽諾:“”
難得他沒有講冷笑話開場。
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關于你身份的事,提納里很早的時候就報備過了。”
對哦!小提是最清楚我身份的人啦!畢竟一開始我就是為他所救,狐狐還好心收留我了那么久
賽諾:“而且阿帽為你作證,草神大人對此沒有異議。”
“今天來是想告訴你,那個偽稱‘茹卡托’的男人,已經抓到了。”
茹卡托不過是個假名,男人的真名叫裘斯卡,從前真在三十人團干過,只是不出一個月,便因為斗毆被除名了。
除名之后,他又回了沙漠,混回了鍍金旅團過活,靠劫奪過往商旅財物為生。
賽諾:“經審問后他交待,自己在沙漠里曾與一個穿著黑色衣服擅用刀的男人發生過沖突。”
“說是沖突,其實不過是他們搶劫財物不成,反被揍了一頓。”
我:“嚯,怪不得眉骨上那么長一道疤,活該!”
“那他怎么知道人家是愚人眾?又怎么會找到我?”
“裘斯卡說他們圍攻那個人時,從他內袋里掉出了屬于愚人眾士官的徽記還有一個雪花掛飾。”賽諾道。
“據我們調查,那是璃月蜜雪冰冰前段時間推出套餐飲品的附贈品,而同形的雪花裝飾,也出現了在須彌蜜雪冰冰店角的裝飾上。”
噢,哦哦哦確實之前璃月那邊的店長跟我報備過這個贈品活動,還給我寄了幾份打樣的成品,我覺得精致就裝飾在新店的檐角了。
“所以他們尋仇的時候便認定我和那個人有關系…”我恍然。
賽諾:“他們所說的那個發生沖突的愚人眾——”
“我認識。”我坦白從寬。
其實也是剛把線索捋清楚,又是黑衣人,又是毛毛領,還是會隨身帶著璃月蜜雪冰冰贈品的愚人眾,除了阿列克謝還會有誰?
怪不得他把說披風弄臟了呢,原來還有沙漠中一場打斗的緣故。
“他只是休假來須彌旅旅游,順便找我玩。”我解釋道,“我可以保證他在須彌城并沒有從事可疑活動。”
賽諾點點頭:“其實那個人最初從璃月入境須彌時也在我們的監控之中。不過確實是普通旅客身份的行動軌跡沒有異常。”
“他這會兒已經走了。”我道,“不過那幾天我和他總在街上逛,那些鍍金旅團的人怎么沒有直接找上來?而是前幾天才尋上門讓我去臥底找他的蹤跡。”
賽諾抱著手臂:“哦,因為那段時間他們在治傷。”
我:O.O
牛啊阿列克謝,我在心里感慨道,原來他沒和貓貓打的時候還是有些實力傍身的。
“所以這是陰差陽錯搞了個時間差,誒,否則真當面撞上再揍一頓豈不是更好…”我嘆道。
賽諾:“咳咳。”
意識到風紀官正站在我面前,我口出什么狂言,忙道:
“私下斗毆肯定不對,我會在正當防衛后立即上報!”
隨后我想到什么:“所以這段時間那些謠言也是裘斯卡那些家伙搞的?”
賽諾點點頭:“嗯,一并交代了。已經做完筆錄走拘留程序,懲罰很快下來,就來告訴你一聲。”
“只是人雖抓住了,謠言的影響卻難在很短的時間平息。你放心,我們也會幫忙澄清的。”
欸。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謠言五花八門傳得飛快,辟謠澄清卻沒什么人聽——畢竟沒有雙料間諜聽著刺激和精彩。
我也解釋倦了,眼一閉心一橫把我當年的辭職信和離職批復都找了出來,拓印了一份,把該抹的敏感信息抹了,大剌剌就裱在營業執照旁邊。
這下身份疑云落定。既定的事實大家新鮮兩天,便不再當回事討論了。
在我以為風浪將歇的時候,店里卻突然來了位不速之客。
哦,應該說是…不速之橘子頭。
第160章 有浪鴨鴨來
“哦!這天鵝絨包裹的銀白利刃!
哦!這武道極致的追求者,精通殺戮的執行官,招致紛爭的匯源地橘子小汁!
相傳哪里有紛爭,哪里就有愚人眾這位有史以來最年輕執行官的身影。
制敵的利刃,永遠直指至冬之敵最脆弱的腹地。
哦!多么冰冷(先把發色排除)、多么危險!
他將乘著紛爭的風浪,去往一切爭斗之地!”
——誦·鴨鴨
問題是,我這也沒什么大風大浪啊,不就那么一點點謠言的小風小浪小打小鬧,還沒我在浴缸里折騰的水花大呢
怎么鴨鴨乘著這點余浪就來了?!
他還真當自己是伴浴的小鴨子呀!
一天到晚地幾個國家到處跑,上回遇見他是在璃月港稻妻倒是沒遇到這會兒又到須彌來相見了,正可謂:
暫別冬都、偶別冬都、長別冬都玩笑話啦。
不是不知道是因為其他執行官擔心他嗜戰的性格在至冬國土活動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才多打發他去別國執行任務
而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我才擔心在謠言風波剛平息下去的時間點在須彌見到他是否昭示著不太好的消息?
并非我不想見達達利亞。
初登場鴨鴨的那句“小姐,小心別動”不知在多少玩家心里的水潭一石激起千層浪;
實地見來,鴨鴨處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獨一份的帥氣更是讓人挪不開眼。
上次璃月港見面他誤以為貓貓的惡作劇是要綁架我,一聲“放開那位小姐”固然讓人心弦波微動;
但是鴨鴨在工作外的善良并不意味著他在工作內也可被認作是親切的柔善之輩。
【公雞】不是曾有那么一句忠告嗎?——
“你大可信任他,但不必鐘情于他。”
“他”指代的當然是公子達達利亞。
也不知道到底是忠告誰的,總覺得會起反作用啊。(廣大玩家聽后:有個性,更喜歡了。)
他稱“小姐”,而非“伙伴”,說明在當時那場短暫的碰面里認出我;
對待一個尋常女孩子,我當然相信鴨鴨是一位樂于助人的紳士也;而面對有傳言在愚人眾做雙料間諜的人時我實在沒什么把握。
看著來人頂著一頭比泡泡桔果實表皮顏色還要明麗的橘發、長腿一邁走入店內時,我的內心正是如上糾結萬千。
但心理活動再多,也還是千言萬語匯作一句:
“你咋來了。”
可謂脫口而出,說完覺得語詞拿捏得不太對,太熟稔了,搞得我好像跟人哥們似的(霧)。
達達利亞走到點單臺前,悠然自若地坐到高腳凳上、稍稍轉了轉角度,一腿搭在另一邊膝上;
身體微微前傾,一側的手肘撐在臺子上,以手支頤,藍如冰川深海的眼眸看向你真是的!把一張帥臉堂堂放在人家面前!
我:o.o
達達利亞:“看來小姐還記得我。”
“記得記得。”我本來在擦柜臺呢,手里還抓著抹布,忙小雞啄米似地點頭,又因為心虛而條件反射般地奉承起來:
“當日港口勞駕公子大人出手,相救之恩英勇之姿,在下沒齒難忘”
【公子】大人:“你認得我。”
“這么看來,傳言非虛?”
我很想擦拭一下腦門將滲未滲的冷汗,抹布舉了一半才想起來是抹布,只得為了掩飾尷尬擦兩下摩拉收銀機。
“虛的虛的,傳言不實乃是謠言,都是假的。”
“只是從前外派的時候,遙遙望過一眼公子大人身形”這就是編的胡話了,原主好像真沒撞見過鴨鴨。
達達利亞不置可否。
轉而問:“當日在璃月港偏僻的碼頭,那個戴帽子挾持你的人其實你是認識的吧。”
我也想稍稍解釋下這事叻:“害,當日走(被扔飛)得急,未來得及說明情況,只是朋友鬧著玩、一場誤會罷了。”
“他身手不錯,是個值得一戰的對手;只是沒打一會,就追了你去了。”達達利亞不無可惜地道。
“既然是朋友,他現在也在這里嗎?不若邀請他再戰一場”
唔,看來鴨鴨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應得干脆利落:“不在不在的。”
在不了一點。老天奶啊,祈禱流喵這會兒可別突然出現和鴨鴨碰上,兩人別把我新店的房頂給掀了,修繕又是一筆開支
故趕忙轉移話題:“公子大人您怎么有空來小店,也是來須彌旅游的嗎?”
“哈哈,最近須彌旅游好像是挺火的,好多人來體驗森林與沙漠二重風情呢,哈哈哈”
達達利亞十指交叉托著下巴,輕松答道:“是啊,來旅行的,我正想好好體驗一番呢。”
“怎么了,我的下屬可以休假,我就不能了?”
這個下屬貌似大概可能一定說的是阿列克謝吧!我闔了闔眸,決定還是別閑扯太多。
不管他是誰,進了飲品店,總歸都有一個主旨。
“您喝點什么?”我把飲品單放到他面前。
達達利亞掃了眼菜單,用指尖按住、又微微往我這推過來點。
“不急。”他道。
他不急我急。
這小子怎么也學會這套了,冷臉釣著人可真是讓人背后發冷腦門發熱膽戰心驚不知他究竟是怎么個來意。
我這身體緊繃地站了良久,腿又僵硬又酸,故也撐著身子一屁股坐在高腳凳上,兩個胳膊架在臺面上,想要撐著下巴等他選好也給自己多撐點膽量。
達達利亞還是常戴著那副深灰色的手套,看不出質地的啞光感很好的將他修長的指骨勾勒出來,倒菱形的鏤空還露了一截白皙的手背。
不愧是至冬人啊,成天東奔西跑地也曬不黑。
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大理石的臺面,一聲一聲輕響把人心率都叩成同頻了。
直到終于停下的那一刻——
達達利亞:“我們之中出了一個叛徒,”
我一下手軟沒撐住,下巴差點磕臺子上。
穩住、穩住,該來的總會來。
多說無益,我指著裱在營業執照旁的辭職信尷尬一笑:
“要來杯蜜雪冰史萊姆嗎?”
*
*
*
空氣凝滯了幾秒。
直到公子大人無謂地聳了聳肩,笑道:“那就來一杯吧。”
氣氛好容易松弛下來幾分。
“對了,你們這有橘子汁嗎?”
“超級加倍多冰,謝謝。”
好好好,顧客的要求就是上帝的命令。
我剝了三個從楓丹進口的貴價精品泡泡橘放在直口杯子里錘錘錘,混著茶底搖勻后又加入了致死量的冰塊——
蜜雪冰冰,最不缺的就是冰!(但我們平常真不這么放!)
公子大人喝得隨性、喝得瀟灑、喝得雪團子在他橘色的腦袋上一通亂蹦
達達利亞指尖捉住一只微縮的冰史萊姆雪團:“喲,襲擊現任執行官。”
我無語,一把抓住剛從橘子頭上彈開的兩個雪團,一用力,微縮的冰史萊姆模型就變成淡藍色的晶塵從掌隙流下、消散空中,帶來細微的一抹涼意。
“公子大人明鑒,我確實離職很久了;從來只做些賣果汁奶茶的小本生意的,叛徒什么的、絕無牽涉。”
這話講出來怪怪的,像是在戲目劇里的衙門下拱手高唱:
“鴨鴨是個包青天~細細聽我辯一辯~方能知我冤不冤~”
達達利亞把杯子擱在案臺上,向外偏了偏頭:
“跟我來。”
*
好吧。
一前一后,我跟上去。
越走越遠,遠離城區,逐漸進入叢林掩映的蒼郁之處。
大家可不能隨便和人去偏僻的地方哦,無論是認識還是不認識的人。
也就是鴨鴨,實在是從前以高維的層面熟識太久,雖然突然提到愚人眾的事情我確有些緊張,但自有一份單方面的信任和安心感在的。
看著差不多終于到了無人打擾處,達達利亞停下腳步:
“只有在極致的戰斗與危險中,人才會吐出真話。”
“與我一戰吧小姐。”
我:
安心個p。
這個沉醉武藝的家伙。
還什么“極致的戰斗與危險”?我??和我???
我大大理解了作為一個水下只管通風報信的小妖卻被上司通知你去抓了唐僧師徒的無力感。
“噓~噓噓噓~”我裝作事不關己地吹著口哨望向四周,喊誰呢?公子大人喊誰呢?
達達利亞:“別看了,就喊你呢。”
“沒武器嗎?這個給你。”
他不知從哪抽出一把中等長度的銀刀撂過來。
我接住刀柄的一瞬間又向前擲了回去,力度剛好,將將擦過他的臉側:
“向女孩子隨便扔刀片也太失禮了。”
我召出冰華流散執在手中,“我自己有劍。”
鴨鴨避也不避,似乎萬千場戰斗的經驗早讓他明了凡俗意義上任何一劍劃來的軌跡,只是普通地抬起手、接住刀,未曾眨眼。
這回看清了,是緊貼著他大腿外側處縫著一個隱蔽的刀囊。
達達利亞把銀刀收回去,整個人顯得格外興奮起來:
“很好。”
“你會讓我開心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