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們是假的
就算祁宴再任性, 一言不合從電子男友博主轉型成?情侶博主，轉型該有的流程還?是得有。
并不能前一天才剛心動，發?“結婚照”宣布戀愛, 后一天就直接開始其他情侶的“接吻挑戰”或者?“分手廚房游戲挑戰”，以及更多情侶恩愛的視頻。
按照柳芳的話來說，第一個視頻已經給了粉絲們巨大信息量轟炸，需要一些?循序漸進。
三?日vlog，顧名思義, 情侶相處的三?天時?間里都做了什么。
詳細的策劃書發?過來的時?候, 林染看著?腳本上明確的相戀日期“一星期”，需要兩人演出并不算熟又互相被吸引的感覺，一頭霧水。
什么叫“不熟但互相被吸引”, 這難道?是什么他聽不懂的暗號嗎？
怎么會有這么細節的設計。
“真的會有人已經確定關系后還?不熟嗎？”林染由衷地問。
祁宴則是躺在他腿上伸了個懶腰, 手賤地去戳他的嘴唇。林染自己?大概并不知道?, 自從接吻練習過，他的嘴唇就一直很紅潤，漂亮得像一朵含苞中就被強行打?開的花, 吐露鮮美的花蜜。
“因為在我們的劇本里，我對你一見?鐘情, 對你窮追猛打?, 你抗不過我的攻勢才同意戀愛。”
……
“啪”地一聲，作亂的手指被無情拍開。
林染垂頭看了眼祁宴, 臉色一言難盡。
真想給祁宴端來鏡子照照，看看祁宴和他們團隊的人是不是對他的長相和條件有誤解, 以至于想出這么懸浮的劇本。
以及, 林染覺得自己?并不是瞎子，他對自己?的長相和條件也很有數。
個子不高, 皮膚比較白，最?多只能稱得上五官端正。
帥哥倒貼并且窮追猛打?普通人……真的會有人相信嗎？
林染說出了自己?的困惑，換來某位已經對接吻上頭的貓咪猛地起身，扣住脖子。
一個很輕的吻落在唇角，還?遺留著?嘴里清新的薄荷牙膏味。
林染：“……”
沒完沒了了還?。
林染又一次對這種親密行為脫敏，從面紅耳赤到?面不改色只過了一個小時?。
剛要罵人，臉頰被一只大手掐住，擠出軟軟的肉印。林染皺起眉，蓄勢待發?地曲著?腿準備開踹，祁宴十分依依不舍但見?好就收地把?人摁在床上，安分守己?地摟住林染，一副結束任何對話息事?寧人的模樣。
兩人每天晚上十點過后，并排躺在床上，只要祁宴一摟過來環住林染，就表明他要睡覺了。
“睡覺，不許踹我。”
但林染卻不想就這么結束，在他懷里拱了拱，掙扎兩下：“問你話，裝什么沒聽到?。”
“聽到?了。”祁宴毫不在乎地說，“有什么懸浮的。喜歡這件事?難道?不是很私人的嗎？我喜歡你，所以追求你，并不需要你優秀好看甚至家財萬貫。”
很流利的一番話，林染驚奇地發?現祁宴語文學習得真好。毫無反駁的余地，不僅如此，林染在聽到?喜歡這個詞后，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這樣嗎？”林染若有所思。
在父母去世前，他并沒有聽到?過這樣明確的“喜歡”兩個字，只有越來越多的要求，和數不清的責任。
所以他不太懂，原來喜歡也是可以無條件的。
就像林染喜歡咪咪那樣，并不指望他回報任何，只需要祁宴陪在自己?身邊。
*
縱使祁宴的粉絲各種心碎，跑到?視頻底下刷了幾萬條評論拒絕祁宴轉型，鬧得越來越激烈，但祁宴根本不在乎，兩耳不聞窗外事?，軟磨硬泡要林染配合自己?拍攝三?日情侶vlog。
vlog第一日是約會，為了觀看效果?好，祁宴特地買了兩張音樂會的門票，還?大早起來做了個簡單的造型，穿上衣柜里最?好看的衣服。
林染穿著?大褲衩，邊撓背邊從浴室里走出來時?，睡眼朦朧中，仿佛看到?了一只正在開屏的孔雀。
灰色大衣，黑色長褲，淺色的短發?隨意披在額頭和耳側，莫名的貴氣優雅。似乎他天生就該去一些?林染從前沒考慮過的高檔場合，花幾千塊買一張門票，聽林染根本聽不懂的高雅樂器。
這個做派，根本就不會被人揣測聽不懂音樂會。
哪怕幾個月前，他是林染親自撿回來的，那只渾身傷，耳朵里臟兮兮都是耳螨的瘸腿小貓。
祁宴不知道?他心理活動這么復雜，盯著?林染的衣服，不滿地說：“你怎么還?穿成?這樣，半小時?后要出門了。”
“必須得穿成這樣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收購音樂廳的。
兩人的約會行程先是去餐廳吃飯，下午才是去音樂會。穿成這樣不會要去什么精致漂亮，但根本吃不飽的餐廳吃飯吧。
“這是拍攝。”祁宴淡定地從衣柜里掏出幾件不知道?什么時?候給林染買的新衣服，扔到?他面前。“穿好看點，你現在也是網紅了。”
林染把那些看起來很昂貴的衣服穿好，一出浴室，就感覺大門被敲響。左右看了看，祁宴不在房間里。
人呢？
林染一頭霧水地推開出租房的房門，高貴優雅的貓咪站在門后，拿著?手持攝像機，對著?林染茫然的表情一通拍。
“我來接你。”祁宴聲音很低，一眨不眨地看著?林染，伸手就把?人勾到?懷里，切換了一下視角，把?他親吻林染的鏡頭完完整整地拍下來。
目前國內的同性戀婚姻幾十年前已經合法，但某些?大尺度照片或者?視頻也不允許在公共場合發?布，最?多也就做些?脖子以上的事?，因此在某種程度上說，接吻，確實是情侶博主們唯一能在屏幕上直觀表達愛的方式。
但是吻也有許多不同種類，母胎單身的林染并不知道?，熱吻到?呼吸不暢的程度，其實并不符合兩人的“戀愛”進度。
祁宴似乎一碰到?林染的嘴唇就停不下來，還?是林染想著?視頻正在錄，才捏著?他不安分的爪子，把?人逼停下來。
這個顯然已經超過戀愛進度的吻，被當做廢素材藏起來，林染又被迫拍了幾次親吻視頻，才在祁宴導演的明示下，確認拍攝成?功，得到?喘息的空間。
嘴又紅了。
祁宴徑直忽略林染的控訴，把?人帶到?餐廳附近，一下車，就有人過來迎接。
剛和服務員說了兩句話，一道?灼熱的目光從林染背后掃射過來，身體猛地一僵，林染愣住了，回頭，卻什么都沒看到?。
“怎么了？”祁宴拉他的手，試圖黏糊糊地十指相扣。
林染在外面臉皮薄，趕緊把?自己?手扯回來：“沒什么。”
餐廳是s市比較高端的創意餐廳，位于標志性河流的河畔邊，主打?陳設高雅簡潔，觀賞河景，人均消費也高，并不算好約。
林染第一次踏進這樣的地方，被服務員引進最?靠河畔的位置時?，感受到?餐廳里其他桌若有若無的目光，投射過來，更加局促了。
好在祁宴從頭到?尾都沒什么表情，一副經常出入這種高端場所的淡定模樣，給予了林染不少安全感。
按好拍攝的角度，兩人等待服務員把?食物慢慢端上來。
但是新一輪的困難又出現。
三?日情侶vlog的劇本上明確寫?著?，讓林染喂祁宴吃飯。備注：符合戀愛進度版。
這件事?本身并不難，但符合戀愛進度的吃飯確實比較難以捉摸。
林染思索了半天都找不到?感覺，剛要硬著?頭皮喂祁宴，視線敏感地掃過周圍目光，瞬間捕捉到?一抹十分灼熱的視線。
林染看到?不遠處有一道?模糊的人影，站在餐廳的門口，隱隱約約盯著?兩人的方向。
愣了愣，示意祁宴有人跟在后面。
“你身后好像有人。”林染說，“從剛才就覺得有人在跟著?。”
祁宴蹙著?眉，回頭看了兩眼，那道?身影消失了。
一次覺得有人偷看就算了，短時?間內第二次，非常不正常。
祁宴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變得有點臭，“你還?記得上一次我突然開直播抵制接機嗎？”
林染點頭。
“只是加好友騷擾我，也不至于直接公開叫板，無視就完了。但那天有個女人渾水摸魚，問我包月多少錢。”
林染以為自己?聽錯了：“包月？什么意思？”震驚到?細長的鳳眼都瞪大了，看起來有些?可愛。
祁宴似乎被他的反應取悅到?，沒再那么煩悶，語氣戲謔：“把?我當鴨子了唄。”
難以置信。
林染緊緊盯著?餐廳門口的方向，企圖抓住那位出手闊綽但十分不尊重人的粉絲，可一直到?他磕磕絆絆喂完祁宴吃飯，都沒有在餐廳里發?現特殊的異樣。
然而兩人剛起身準備離開，一道?身影徑直走到?祁宴面前，似乎早有準備，猛地把?手機摔在桌上，引起兩人注意力。
“我都看到?了，你們是假的！”
林染怔愣地轉過頭，是一個妝很濃的女孩，看不大出實際年齡，渾身都是他不知道?的名牌。
這是祁宴的粉絲？
很快這個猜測就應驗了，祁宴似乎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她，表情瞬間凝固，臉臭得夸張。
那位粉絲情緒逐漸激動：“你明明是單身，為什么裝自己?是gay，你知不知道?gay很惡心！”
安靜且并不大的餐廳里，很快被她的喧嘩吵到?，客人們紛紛看過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出軌被捉奸現場。
太過突然的變故，林染來不及反應，慌張之下連忙呼叫服務員。很快幾位餐廳的員工就跑過來，把?這位情緒越發?激動的女粉絲控制住。
可她不僅發?出尖銳的“別碰我”的叫聲，還?聲色俱厲地辱罵服務員，嘴里蹦出來的話難聽到?難以置信。
林染拽住祁宴就想往外走，他向來是個體面人，除非被惹急了，否則也不愿意在大庭廣眾之下成?為焦點。
但是祁宴先一步扣住他的腰肢，牢牢禁錮住。不好的預感從腦袋里涌出，林染剛抬起頭看了看祁宴，就感覺自己?的嘴唇被濕漉漉地咬了一口。
唇舌間短暫溫暖了片刻，是這兩天被貓反反復復偷親后，產生的非常熟悉的觸感，林染愣住了。
餐廳里的咒罵聲也猛地停下來。
祁宴的綠眼睛里都是不耐煩，將?猝不及防的林染摟進懷里，在把?他的嘴唇蹂躪得嫣紅后，才面無表情抬頭，看向這位并不認識，但把?他當成?自己?所有物的粉絲。
無聲證實了自己?的性取向確實為男。
這副場景給予人的沖擊力太強，周圍看過來的人都驚訝地注視著?，聽到?祁宴沒什么起伏的聲音。
根本不在乎粉絲的突然出現和發?作。
語氣冷淡又嘲諷。
“滿意嗎？介紹一下，我男朋友。”
第32章 柔弱小白花
頻繁接吻練習的好?處瞬間體現出?來, 在祁宴沒打一聲招呼就親過來后，受到驚嚇的林染并沒有第一時間給他扇巴掌拆臺，而是非常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里, 露出?一小截白皙的下巴和微紅的耳根，秀色可餐，內斂溫柔。
頗有些?楚楚可憐的意?思?。
實際上手?已?經伸到祁宴背后，一寸寸掃過他的皮膚，在腰側狠狠擰了一把。
祁宴感覺到后背有點刺痛, 并不是很在意?, 冷臉警告完粉絲，又原路返回親了親林染的嘴唇。
“你嚇到我男朋友了。”
誰嚇誰。
在場的圍觀群眾看到那?位女粉絲猙獰的表情完全呆滯，服務員趁機指揮幾位保安, 硬生生架著人兩只胳膊, 送出?門。
這位受到巨大沖擊的粉絲, 從?目睹祁宴和林染接吻到徹底離開，全程都?不再掙扎，和剛才?判若兩人。
林染目送她的背影, 無奈地想捂臉，又覺得根本沒有任何用。畢竟柳芳不止一次說過, 當網紅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臉皮拋下。
否則怎么拍視頻照片，怎么討好?粉絲賺錢。
人不能?既要又要。
哪怕是祁宴在轉型前?, 也得錄制很多媚粉視頻和拍攝男友視角照片，觀眾喜歡什么, 就得拍什么。
很簡單的道理。
因此祁宴決定轉型后, 柳芳會那?么憤怒。因為在她看來，祁宴的行為是在違逆粉絲。
而今天在餐廳發生這樣的事, 就是祁宴選擇轉型后最直觀的結果。
林染有點擔心，哪怕在后續的音樂會也蹙緊眉頭根本無法投入，導致視頻素材呈現出?來的效果并不好?。
“要不明天補拍吧。”林染坐在祁宴的車上，邊用手?機看祁宴的主?頁脫粉情況，邊反反復復刷評論，一個字一個字瀏覽那?些?并不好?聽的臟話。
祁宴并沒有阻止他，淡淡掃了眼林染鉆牛角尖的行為，啟動了他剛買的新車，一言不發地開回兩人出?租房。
果然，車剛停在樓下，正準備打開車門，就聽到副駕駛上的人懨懨的聲音。林染縮在座椅和車門的夾角處，閉著眼睛，臉色有點蒼白。
“我覺得我害了你……”
祁宴“嘖”了聲，打斷他的話：“你哪里害我了？”
林染舉起手?機屏幕，沒精打采地給他看：“你已?經脫粉五萬了，最新發的視頻底下都?是罵聲……”
很直觀的反應。
即使柳芳已?經在強調轉型要循序漸進，但粉絲們的反應還是十分激烈，從?線上到線下，所有人都?不相信兩人是真情侶。
祁宴抿著嘴唇，一把搶過林染的手?機，單手?摁開安全帶，整個人都?往副駕駛擠過去。
這輛新買的車很符合祁宴的審美，全身磨砂黑的一款熱門越野車，容量大，車前?座十分寬敞，車頂也高。
祁宴一米八多的個子?攀過中控臺，也竟然沒有太擁擠。
“你別擠過來！”林染整個人被祁宴的胸膛一壓，有點喘不過氣，只感覺身側被一只大型動物黏糊糊地蹭了蹭，耳朵又是一股熱氣，順著一路蔓延到脖頸處。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可祁宴根本一點都?不會聽，一邊擠一邊雙臂張開把林染環住，肉貼肉地埋進他肩上。
“你管他們？你不會以為我沒轉型前?挨得罵就少了吧。”說完，還不滿地用鼻尖拱了拱林染，“你是不是一點都?不關心我？”
冤枉啊。
林染被擠得臉都?皺起來，努力把大貓毛茸茸的腦袋往外推，無果，只好?捏他耳朵。
“我哪有，我還不夠關心你嗎？”林染對他說自己沒少挨罵有點意?外，在林染的印象里，祁宴的評論區一直非常和諧，除了夸就是贊美，自己根本沒刷到過攻擊祁宴的評論，十分驚訝。
“你為什么會挨罵？”
祁宴舉著手?機，在某個女性用戶占大頭的紅色軟件搜索自己的名字，給林染看。
這個軟件女性用戶多，粉絲轉換率高，也是顏值博主?和時尚博主?的主?力戰場。
最上方跳出?來的點贊量幾萬的帖子?里，林染看到這樣一句話。
【有沒有人知道祁宴這位網紅，能?不能?入股？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每次刷到都?覺得眼睛被凈化！】
兩個月前?的帖子?，當時的祁宴粉絲剛破二十萬，已?經小有名氣。
針對這樣的提問，底下評論有好?有壞。
【路人甲：本體是孟加拉豹貓，性格高冷脾氣不好?，要不是臉好?看分分鐘被網暴刪號的水平。】
【從?前?慢：脾氣壞是哪里傳出來的謠言？樓主?你別搭理她，祁宴絕對入股不虧。就算退一步說小貓咪脾氣傲嬌一點也很萌啊】
隨后，這兩位點贊量最高的評論就開始了長達十多二十條你來我往的對線，話題重?心仍舊在探討祁宴的性格。
甚至有其他人也參與進來，“聽說”祁宴確實性格并不算好，有認識的朋友和他一起工作過，全程沒什么好?臉色，一直冷冰冰的，只給金主?笑一下。還沒紅就開始拜高踩低。
林染看到這里，茫然地去掰祁宴的臉，看他的眼睛。
雖然不大相信，但總覺得會是祁宴干得出?來的事。只不過和人類理解的并不一樣。
“你工作的時候全程臭臉？還只對金主?爸爸笑？”
祁宴一點都?不心虛：“不然？我又不認識他們，還都?是人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討厭人類的味道，而且他們總是偷看我，偷拍我，沒禮貌。”
這個理由倒是比較合理。
“但也不能?一直板著臉，好?像人家欠你錢了。”林染去捏他鼻子?，“知不知道你板起臉很兇啊。”
“不知道。”祁宴理直氣壯。
林染嘆氣，又問了一遍，為什么只對金主?爸爸笑。
他一點都?不想貓咪染上糟糕的習慣，誰知道這些?網紅們真實工作的環境怎么樣，要碰到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萬一被帶壞了，非常不好?。
“因為柳芳要我笑，理由是要對給錢的態度好?。我覺得這句話沒什么問題，畢竟要賺錢。”祁宴毫不在意?地說，“但從?這一點看也太片面，你們人類真的很虛偽，難道笑一下就能?體現一個人真正的性格？只在乎表面的東西。”
被地圖炮了，林染把貓咪嘴捂住。
“少以偏概全。”
祁宴撥開他的手?：“你現在知道了吧，當網紅討好?粉絲當然重?要，但實際上她們也都?是從?我身上挖掘自己需要的東西，比如我的臉。”
煞有介事地指著自己的下巴，祁宴表情嚴肅，一副正在做學術研究的認真模樣。
“所以能?當我粉絲的，都?大概率已?經接受了我的性格。”
林染想了想，點點頭：“那?我也需要設計一下我的性格，讓粉絲們更能?接受我一些?，畢竟我沒有你長得好?看。”
于是林染開始琢磨自己和貓咪戀愛的人設。
林染對于昧著良心和祁宴裝情侶這件事始終感到不安，他的性格又有些?保守，因此總是會不自覺地在心底多做些?計劃。
比如在外面絕對不能?吵架、擁抱的姿勢、記住雙方的日常小習慣，還有最重?要的——人設。
面對這些?擔憂，祁宴不耐煩地叫林染做自己就好?，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林染，不明白為什么林染要給屏幕前?那?些?人偽裝出?自己根本不擅長的模樣。
但是林染才?不管他，通過一晚上的思?考，早上從?祁宴的胸口爬起來時，非常高興的宣布，他之后的人設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花。
“什么玩意?兒？”祁宴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染則是笑瞇瞇地告訴他，自己詢問過江嫣，一致認為小白花人設能?少挨罵，不僅如此，對比起祁宴的壞脾氣，林染溫柔一些?，或許更有CP感。
情侶vlog最重?要的是氛圍，根據林染埋頭進被子?刷手?機做了幾個小時的功課總結，無論是什么內容，情侶間黏糊的氛圍才?是關鍵。
祁宴一開始還不贊同林染給自己打造的柔弱人設，然而當他切實得到了好?處，就立馬閉上嘴。
接下來兩天的約會行程里，祁宴對林染的各種“欺負”都?變得越發肆無忌憚，時不時以拍攝為理由捏林染的臉頰。
在被偷偷瞪一眼后，更加興奮，變成一個全自動招惹林染的機器。突然撩一下衣擺、用冰可樂蹭林染的臉，甚至得寸進尺到被偷掐胳膊，也要湊上去親林染。
于是，在祁宴粉絲熱熱鬧鬧抗議了幾天后，某天傍晚，一條最新更新的視頻，頂著巨大壓力，風雨無阻地出?現在祁宴主?頁。
綠色的花字標題，“戀愛三?日vlog”這幾個字伴隨著輕柔的音樂，出?現在屏幕最中心。
vlog并不長，十來分鐘的樣子?，以祁宴自言自語地上門接林染開始，以最后一天傍晚手?牽著手?一起在河邊散步結束。
林染從?茫然無措到逐漸適應鏡頭，任由祁宴欺負他，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在各種被捉弄的畫面里，隔著屏幕控訴祁宴。
兩人之間的氛圍，確實非常放松。雖然不像其他情侶博主?那?樣露骨又熱鬧，但是將剛戀愛的靦腆羞澀把握得剛好?。
特別是兩人坐在河畔餐廳里，林染被要求要給祁宴喂飯時，面容清秀的男人紅透了的臉頰和閃爍的目光，以及祁宴強勢地抬著他下巴硬要他面對的場景，給本來一肚子?臟話的祁宴粉絲們整沉默了。
評論區和彈幕出?現了一種只發“……”的奇觀，與之相匹配的是沉默的播放量，視頻更新的四?小時后，第一個情侶vlog突破了千萬播放。
看過的粉絲，從?罵罵咧咧，到逐漸沉默，甚至在視頻快要結束時，忍不住給予祁宴一聲“好?賤一男的”的評價。
總而言之，祁宴高冷的人設崩塌了，林染的小白花人設完完整整地立起來。
而這個感嘆，播放到兩人在餐廳吃飯時碰到線下不理智粉絲，林染縮在祁宴懷里的畫面時，直接具體化為驟然暴增的彈幕。
像一朵被狂風摧殘、沾滿雨滴的花朵，即使搖搖擺擺，也不愿意?折腰。
林染努力地把自己縮在戀人寬闊的胸膛里，滿眼都?是努力遏止的驚慌。嘴唇因為剛被親過，紅潤非常。
大概是被保護得很好?，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出?來一股子?難以言說的甜滋滋的味道，哪怕之后的視頻里，林染再怎么裝柔弱都?沒這個效果。
【貓咪大人：姐妹們……我覺得我好?像有點被勾引到】
【祁宴的狗：祁宴男朋友他好?像一個妖精】
【冷冷冷：我……我先嗑了】
視頻發出?的第十個小時，祁宴在已?經掉了整整十萬粉后，賬號脫粉的情況突然停止，緊接著以一種極慢的速度，開始漲粉。
這讓所有盯著祁宴賬號數據的人都?松了口氣。
本來應該是一件好?事，可祁宴因為一條被頂到最前?排的評論生氣了。
臭著臉回復了三?條評論“滾蛋”“不可能?”“做夢”這樣攻擊力極強的話，卻?招惹來不少笑聲。
因為這條點贊量幾萬、讓祁宴本人破防的評論是這樣：
【祁宴給你們，他老婆我笑納了。】
第33章 新邀約
祁宴的粉絲體量和基數大, 暫時有粉絲因為嗑到糖倒戈背叛，但也還有更多的粉絲對此?仍舊不滿意，怒氣沖沖地打斷祁宴和那些粉絲看起?來其樂融融的互動, 直接開啟無差別貼臉攻擊。
有人撩架，就有人反擊，兩邊紛紛開始對線，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戰場，很?快這支視頻底下?的評論不堪入目。
祁宴不想搭理, 可偏偏林染總是很?擔心這些, 蹙著眉頭搶過手機硬要一條一條地看，發現有人罵祁宴就刪評論。
“干嘛，給自?己找不痛快？”祁宴托著下?巴看他, “那幫膽大包天的人居然想搶走你, 說明你在視頻里表現很?好, 開始圈粉了。”
“我知道。”林染懊惱，“可我不想看到她們罵你。”
祁宴懶洋洋地說：“罵兩句能少塊肉？評論越多，熱度當然會越高。”
道理當然都懂, 可林染還是沒辦法接受自?己成?為別人攻擊祁宴的工具或者切入口。
畢竟他作為當事人之一，一直清楚一個事實——自?從賬號宣布轉型起?, 祁宴已經整整一星期都沒接到新?的商務了。
很?多品牌都在關注他的轉型情?況, 這么大體量粉絲的顏值博主，一個弄不好就成?了塌房現場。
揣著滿肚子不安入睡, 然而讓林染沒想到的是，他的噩夢竟然成?真了, 一覺醒來, 兩人的情?侶vlog被?頂上?當日?熱搜榜最末端，遲遲不下?。
原因是越來越多的粉絲因為視頻內容而逆反, 在評論區發布脫粉宣言。這個場面，竟然比某些明星藝人的塌房現場還要激烈。
但奇怪的是，祁宴的整體粉絲居然在逐漸上?漲。
“這是為什?么？”
祁宴一早起?來被?柳芳連環奪命call叫醒去公?司開會，此?刻睡眼惺忪地在玄關處穿鞋子。
“可能是有新?粉絲關注我們。“
“那你為什?么要去開會？”林染跟在他屁股后面，亦步亦趨，“我能不能也去？”
真是很?害怕又擔心啊。祁宴在這種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轉過頭伸手撫了把林染的耳根，冰涼。于是壞心眼地使勁兒揉了揉，硬是把這里揉得發紅發熱。
林染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別手賤。”
祁宴自?從和林染接吻練習后就愛莫名其妙動手動腳，似乎少了那一層微弱的隔閡，多了一道借口，所有親密的舉動在他這里都是理所當然。
“你在家呆著，有好消息我帶回來給你。”
“好吧。”
*
將近六月份的天氣，s市的春末夏初還是一片和煦的涼風，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綠色。
兩人租房的老小區雖然規劃比較糟糕，不僅沒有停車場，電動車還和小車緊緊挨在一起?，亂七八糟，但業主們并不在乎這些，反倒很?喜歡在小區里種植樹木。
當初林染選擇住在這里，也是因為綠化漂亮，能讓工作一整天的他在回到小區時感覺到安心。這種老舊的筒子樓，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彌補林染童年沒有完整的家的遺憾。
因為在他的印象里，同學們的家都在這樣的老小區，一到傍晚，每家每戶做飯的香味就會從窗戶里傳出來，特別溫馨。
這些話，都是祁宴還是貓咪的時候，從林染的嘴里聽到的。
林染看似很?獨立頑強，但實際上?非常脆弱，容易悲觀，鉆牛角尖。
獨自?出門的祁宴，滿腦子都是林染忐忑的表情?，心里很?介意，一邊往小區門口走，一邊掏出手機給江嫣發消息，麻煩她去安撫一下?林染。
做完這些，人慢悠悠地走到停車的地方，突然看到一道陌生的身影，靠在車門前，不亢不卑地朝他問好。
猝不及防的祁宴：“？”
貓咪高挑的身體猛地一僵，收手機的動作停下?來。
想了片刻，皺起?眉，語氣里沒有多少意外。
“你是我家里的人？”
重新?變回人類的這些日?子，祁宴身體早就恢復得十分健康，當然一些在極端情?況下?失去的記憶也逐漸回歸。雖然祁宴總是會在腦子里抵觸這些回憶，可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
于是也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人和事。
比如，面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人，大概是和祁宴一起?長大的人，但以他的身份而言，這位并不能稱之為發小，而是保護他的保鏢。
本體是一只邊牧，犬系動物人，智商很?高。
“昨天我跟在您身后，本來想先一步攔截那位女士，但是被?她掙脫了，是我失職。”
邊牧保鏢指的是幾天前林染和祁宴在河畔餐廳時發生的事，事實上?，林染一直感受到的灼熱目光，并不是只有女粉絲，還有這位一只偷偷跟在祁宴身后的保鏢。
“沒關系。”
祁宴并不想理他，直接拉開車門，卻?被?一雙手攔住了。
“抱歉，我來遲了。當初您摔下懸崖后，家里找了一個月都一無所獲，所有人都以為您死了，老爺不愿意放棄，把家里的人送往各地一直在尋找您，沒想到您在共和國，還被迫和一個普通人綁在一起?，當……”
對于這位保鏢而言，“網紅”這個詞似乎非常難以說出口，祁宴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整整一分鐘。
“網紅。”祁宴幫他把話補充完，“我現在的生活過得很?好，你們別來打擾我。”
“好嗎？您竟然和人類攪合在一起?……”邊牧保鏢似乎十分詫異祁宴的行為，“您之前最厭惡人類，您難道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祁宴冷著臉把人從自?己的車門邊推開，自?己拉開車門，坐上?去。
在啟動車，離開這個被?保鏢嫌棄的滿是人類的老小區前，最后一次警告。
“滾遠點。”
聲音冷淡，表情?漠然，祁宴并不介意在除林染之外的人身上?釋放自?己的居高臨下?的傲慢和惡意。
當然包括這位突然冒出來打擾他生活的保鏢。
他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回憶，只要有林染就夠了。
*
祁宴前往公?司開過會后，果然給林染帶回來了好消息，好的程度甚至十分離譜。
據工作室的員工說，就在兩人發布情?侶vlog的第?二天一早，祁宴的工作郵箱終于接到了空窗期整整十天的第?一只廣告。這只廣告的分量，還十分驚人。
竟然是獨立國那邊一家奢侈品品牌的邀約合作。這家品牌的創造者是一名非常著名的動物人，曾經在年輕時引領過動物人自?衛反抗的革命，地位極高。
而這位傳奇的創始人把工作全?部卸任后，養老時因為太過無聊，創立了自?己設計的品牌，一經誕生，就成?為獨立國人人追捧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象征著獨立國動物人民族甚至種族榮耀的品牌。
這些年來，品牌的知名度因為動物人的地位提升也一直水漲船高，幾乎所有國內外動物人明星藝人都在爭相?搶奪這個資源，怎么會落在目前陷入轉型旋渦里的網紅祁宴身上?。
在所有國內金主爸爸都在觀望的時候，居然就這么水靈靈地出手了？
難以置信。
林染聽到消息后，因為過于鄉巴佬，并不知道這個品牌的內涵，直到祁宴給他科普，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竟然從天而降了這么一個頂級巨餅？
林染甚至恍惚地想，這個品牌的商務團隊是不是準備接裁員了才敢這樣做。
“三天后，這個品牌會邀請我們，一起?前往獨立國的首都。”祁宴打斷他莫名其妙的想象，沒好氣說，“網紅怎么了，我難道很?低級么？這可是他們品牌方的董事長親自?給我郵箱發的合作邀請。”
“那他一定是老年癡呆了。”林染斬釘截鐵道，“我上?網查了一下?，這個品牌的代言只找巨星，你何德何能……誒呀！”
話還沒說完，林染被?憤憤不平的祁宴撲倒，整個人都滾在床上?。
四肢被?壓住，滾燙的氣息縈繞在臉側，林染想躲開，又被?祁宴咬了一口脖子。
“你是狗嗎！”林染大叫，“不許咬！”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祁宴的皮膚饑渴癥又上?升了一個臺階，不再局限于小打小鬧的動手動腳，開始動嘴。
在林染發出不在拍攝期間不許接吻這樣的指令后，不甘心的祁宴開始把吻變成?了別的，滿身精力?無處釋放，就逮著祁宴到處亂咬。
兩人一通鬧騰，林染的不安和忐忑也隨之消逝。
衣衫不整并在白皙細嫩的脖頸上?掛著幾個明晃晃牙印的林染，在祁宴的壓制中猛地跳起?來，異常雀躍。
“我們可以出國旅游了，說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我長這么大還沒出過國呢！”
已經對祁宴的“侵犯”完全?脫敏，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祁宴單手托腮看著林染，眼底都是不易察覺的谷欠望，他最近似乎又進?入了某種敏感的時期，已經連著好幾個早上?看到林染安靜睡著的模樣就勒得疼。
十分禽獸。
但是為了不吵醒他，祁宴只能綠著眼睛躲進?浴室里自?己解決。
祁宴覺得自?己真的很?貼心，又怕憋久了憋出毛病。好在這次品牌的邀約正是時候。
彎了彎嘴角，靠在墻邊的人伸出手，又一次把瘦弱的身體從不遠處拽到身邊。
林染還以為祁宴又要咬自?己，努力?地躲開，放狠話。
“你敢咬就滾下?床睡覺。”
看看，這么久了，威脅的話就從來只有那幾句。祁宴非常得寸進?尺，把人壓在懷里，趁機掏出手機，做出一副要收集拍攝素材的模樣，煞有介事道。
“親一下?。”
“耳朵。”
“不行。”
“臉頰……”
討價還價的話還沒說完，濕熱的牙齒輕輕咬住了林染的嘴唇。唇舌交纏，林染已經在貓咪的無數次偷襲和熱吻中，學會了偷偷換氣。
但他仍舊會忍不住抱怨祁宴的吻太深太狠，自?己總是難以抵擋。
親到最后，結果就是渾身癱軟在祁宴懷里，任由他為所欲為。
這真的很?不好！
“慢點……唔……“林染的小聲嗚咽成?了一劑椿藥，刺激得祁宴獸性大發，好在貓咪是個聰明貓咪，知道殺雞取卵的典故，并不著急把這只看似軟乎乎實際上?堅硬無比的人類拆吞入腹。
只會在林染控制不住喘氣的時候，引誘一般去舔舐他的鎖骨，一路向下?。
祁宴甚至在想，失憶前的自?己實在是沒見識，人類這樣美味的存在，到底為什?么會討厭。
第34章 好尷尬啊
向祁宴拋來橄欖枝的品牌, 直譯為蘭登，旗下?從成衣到香水美妝都有，自獨立國向外擴張市場的十幾年時間?里, 名聲越來越響，甚至收購了不少曾經和它并駕齊驅的經典品牌，時至今日，已經成為全球動?物人群體的代表性品牌。
接到這么個驚天巨餅，按照行業規矩, 本不該提早泄露消息, 畢竟對合同時一般都會連帶著簽訂保密協約。
可祁宴的情況比較特殊，最近在視頻賬號平臺上被罵得?太慘，許多商務都不敢找上門?, 因此柳芳偷偷聯動?了慈星旗下?的營銷號, 把消息放了出去?。
于是, 在祁宴和林染坐上跨洋飛機趕往獨立國的近十個小時里，s市網紅圈里傳出祁宴確認轉型后的下?一支視頻，被蘭登給予了天價贊助費的消息。
雖然不知情的粉絲評論區仍舊亂成一鍋粥, 但某些?嗅覺異常靈敏的品牌商務部，已經迅速聯系上柳芳, 先一步發來合作邀請。
某種程度上說, 祁宴的轉型危機，就這樣被蘭登突如其來的邀請解決了。
當事人之一的林染對此當然一無所知, 因為在飛機上與世?隔絕，還十分倒霉暈機了, 整個人腿軟腳軟又頭疼, 縮在他心心念念好幾天的頭等艙套房里，什么也干不了, 只能睡覺，表情懨懨。
航空公司當然很貼心地送了暈機藥，可林染吃了不僅毫無效果，落地時還因為溫差著涼了，迅速染上了感冒，不停地打噴嚏，鼻子通紅，看起來十分可憐。
但是落地獨立國當天晚上還有品牌方舉辦的宴會，林染為了表明?自己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蒼白著一張小臉也要跟在祁宴身后一塊兒去?。
祁宴對此很不贊同。
晚上的宴會雖然在酒店室內，但大多都是穿西裝出席，獨立國的天氣比國內低不少，很容易造成感冒加重?的情況。
可不管祁宴怎么說，始終拗不過林染的執著，氣得?周身溫度驟降，語氣冰冷：“少你一個宴會又不會辦不下?去?，生病就回酒店睡覺。”
“不行。”林染難得?任性頂嘴，“這是我和你一起做博主后真正意?義上第一份工作，我不想這么不負責任的缺席。”
“你是生病，并不是不負責任。”祁宴盯著他吃藥、喝熱水，“我會向他們解釋。”
可林染仍舊不松口，司機來酒店接人時，甚至厚著臉皮掛在祁宴的胳膊上，硬要跟著他一起去?。
祁宴黑著臉在他的西裝里貼了五六張暖寶寶，語氣嘲諷：“提前說一聲，就算你今晚暈倒在宴會里，我也不會扶你，你自找的。”
林染被念得?心煩，本來就不舒服，硬著頭皮工作還要被說這樣難聽的話，頓時也生氣了。
“隨便你。”
“那?你別貼這么緊，不是不怕冷么？”
兩人坐在車后座，雖然開著暖氣，但傍晚凜冽的寒風仍舊無孔不入地擠進車的縫隙。
林染從沒穿過西裝，也沒去?過這種還有司機接人的宴會，心底十分緊張，不自覺地靠在一直散發著滾燙體溫的祁宴身邊，聽他這么說，立即抿著嘴唇往另一側退開。
不貼就不貼。
然而屁股還沒挪開兩步，就被一只大手扣住他的腰，重?重?地撈回來。林染猝不及防整個人砸在祁宴的身上，發出小聲的叫聲。
“你有病啊！”
林染開始掙扎，被祁宴狠狠鎮壓下?來。根本無法抵抗的力度禁錮著林染，叫他整個人都只能靠在祁宴身上。
“你不是讓我離你遠點嗎？”林染氣得?眼眶都微微漲紅，“拽我干嘛。”
祁宴沉著臉看他，湖水般碧綠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很黑，深不見?底。
“叫你離遠點就往外跑，讓你留酒店休息，你聽嗎？”
林染一時間?啞口無言，憤憤地閉上嘴不愿意?說話。
兩人坐在車上，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卻?保持著一個詭異的沉默狀態，就這樣吵起了架。
這一次沒有人愿意?妥協，雙方都覺得?自己說的才?是對的，下?車之后，林染臉上僵硬的表情差點收不回來。
祁宴更是比平日里更冷淡，要不是他硬要林染挽著自己，他周身的氣場甚至無人敢接近。
當然，吵架歸吵架，工作歸工作。
林染沒忘了自己的小白花人設，不想給祁宴好臉色，對著來接待他們的人倒是很溫和。
忍著頭暈，眼角彎彎地朝對方笑?著，時不時配合工作人員的解說點點頭，言笑?晏晏。
一邊的祁宴跟個背景板一樣，個子高高的杵在一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林染松開手，只能臭著臉跟在他身后，隨時注意?林染情況。
日暮時分，獨立國首都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區域已經燈火通明。赴宴的人從入口下?車，走?過紅毯，繞著中心花園的白色天使建筑、和噴泉池進入酒店大門，甫一眼就是金碧輝煌的獨立國風情建筑。
色彩鮮明?，大片美麗的壁畫鋪設在酒店大廳內部墻上，奪目爭輝。
前來赴宴的人不僅有祁宴他們這樣的大網紅，還有明?星藝人，因為宴會舉辦方是蘭登，邀請過來的大多都是動?物人，包括林染在內的幾位人類竟然成了罕見?的存在。
在祁宴和林染走?進會場時，不少人注意?到他們。一位人類小模特余雨，小鳥依人地挽著帶他來赴宴的中年制片人胳膊，在用餐區域喝著香檳，敏感地看向入口處。
遠遠打量了好一會兒，余雨在心底感嘆，祁宴的這張臉蛋真是造物主的奇跡。
怪不得?蘭登這樣的品牌會破天荒地和網紅合作，這個消息放在娛樂圈里，也是爆炸性的。
簡直史無前例。
而他身邊矮個子戀人就被映襯得?十分遜色了，唯一值得?一提的，只有看起來十分溫柔的脾氣。
同樣是人類，余雨有點嫉妒林染。
憑什么他還沒有自己好看，就能談上這么漂亮的帥哥，被蘭登這樣享譽國際的奢侈品品牌邀請過來，而自己只能靠著惡心的老男人赴宴。
人類和動?物人的矛盾雖然在表面上已經化解，但實際上進了某些?圈子里，仍舊涇渭分明?。
余雨為了抱大腿，只能對動?物人上位者討好賣乖，以此來滿足動?物人對人類的征服欲和惡意?。
在這個惡心又骯臟的圈子里混，靠著出賣身體往上爬。
林染第一次來到這樣新鮮的場合，對他人莫名其妙的惡意?一無所知，從頭到尾都十分配合地笑?著面對所有來打招呼的人。
雖然他們幾乎都是來和祁宴聊天的，可祁宴對任何人一視同仁的冷臉，派頭比很多明?星藝人都大。
而林染作為祁宴的“對象”，不得?不挨個接過話茬，緩和氣氛。
好在多年社畜的經驗，讓林染即使生著病，也表現得?很出色。一位兔子動?物人男網紅，雙眼亮晶晶地給祁宴問好，在得?到了冷淡的回應后，將目光轉向林染。
“你好，我是小優。”
小優是一位從模特轉行做自媒體的顏值博主，一張可愛又漂亮的臉蛋，卻?頂著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視頻平臺擁有幾百萬的粉絲。
也是一名大網紅。
因為之前和祁宴合作過，特地來打招呼。
林染連忙道：“祁宴嗓子有點不舒服。”
“沒關?系。”大概是合作時也見?識過祁宴的脾氣，小優并沒有太過在意?，笑?著夸兩人很勇敢，并祝福兩人長長久久，賬號數據大爆。
很實在的人。林染忍不住發笑?，剛笑?了一半，就感覺身側的手指被人用力一掐。
身體僵了僵，果然是祁宴這個臭臉怪幼稚鬼。
“干嘛你，別給我找事！”
“你對他笑?什么笑?。”祁宴盯著林染的嘴唇，“從下?車就不搭理我，對其他人笑?得?開心。”
“別逼我在這種場合扇你。”林染深呼吸，為了保持小白花人設，裝模作樣地挽著祁宴的胳膊，貼在他身側，不著痕跡把人拽到角落甜品區。
雖然被放了狠話，但林染總算是理他了，祁宴心情好了很多，還想接著給自己遞臺階緩和關?系，就看到宴會入口處走?進來一位個子高挑的男人。身后跟著好幾位強壯的保鏢，來頭不小。
幾乎在同一時刻，所有人都看他。廳內稍微有頭有臉的人立即涌上去?，和男人問好。
這種場面，來人必定非富即貴。
穿著定制的西禮服裝，長相英俊帥氣，舉止優雅，雖然有著一雙和祁宴一樣的綠眼睛，卻?是個實打實的人類，沒有絲毫動?物人的痕跡。
祁宴瞇著眼睛盯了半天，冷哼一聲收回目光，還沒在桌上找到喜歡的水果填肚子，就聽到林染問他那?個人是誰。
“他……他和你長得?好像啊！”林染雖然很驚訝，但還是很小聲說話，“要不是他沒長貓耳朵，我都快以為他和你有什么親戚關?系。”
“不認識。”祁宴冷冷地說。
*
宴會很盛大，但也比林染想象中的無聊。應付了一晚上不認識的人，出門?前吃的感冒藥副作用終于開始起效，逐漸染上困意?。
和祁宴打了聲招呼，往洗手間?的方向走?，試圖用冷水讓自己清醒些?。但是祁宴一定要跟在林染屁股后面一塊兒去?。
林染只好帶著他離開會場。兩人走?進一條昏暗的走?廊，順著標記去?尋找洗手間?，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推開了一件空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一個自帶的衛生間?，微微亮著燈。
林染有點怕黑，緊緊拉著祁宴的手去?找休息室的燈，卻?壞了，怎么摁都不開。沒辦法，只能暫時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往衛生間?走?去?。
“好嚇人呀。”林染小聲嘀咕，“這么豪華的酒店怎么還有這種地方。”
祁宴被他緊緊牽著手，心情很好地接話：“放心，鬼不吃你。”
鬼什么鬼，封建迷信！
“閉嘴。”
兩人一通摸索到了衛生間?，剛往里走?，突然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
很急促，伴隨著激烈的喘息，似乎直奔兩人所在的休息室而來。嚇得?林染趕緊拉著祁宴躲進衛生間?里。
這個休息室的衛生間?是開放的，沒有門?。
林染被嚇得?腦袋空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干嘛要和做賊一樣躲起來，突然聽到休息室的門?被重?重?推開又被關?上的聲音。
似乎有人十分著急地沖進來，直奔沙發。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和喘息聲傳遍整個休息室，林染瞪大眼睛躲在祁宴懷里，突然聽到來人開口了。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卻?十分嬌柔。
“別……別這么著急！我的衣服，待會兒還得?出去?見?人的。”
另一個人似乎在親他，動?作急促，發出水聲。
林染茫然地帶著祁宴躲在衛生間?里，不知道現在要怎么辦。
“他們在干什么？”林染湊到祁宴的耳邊，小心翼翼地用氣聲說。
祁宴把腦袋埋進林染的肩窩里，壓著嗓子在他耳邊回了幾個字。
很快，母胎單身多年，連少得?可憐的經驗都是來源于某只心機貓咪的林染，從臉到脖子一路都變得?滾燙泛紅。
他……他們不會要聽這兩人的現場吧？！
不要啊！
第35章 喂藥
林染沒想到會有人大膽到這?個地步, 在這?種場合偷偷摸摸找了間休息室做這?種事，腦袋一片混亂，根本沒想起來此?時應該發出聲音打斷他?們。
總而言之, 因為錯過了最佳的時期，再開?口已?經晚了。
明明做壞事的是別人，林染自己卻變得進退兩難。
整個人逃避一般鑲進祁宴懷里，聽?著貓咪近在咫尺的呼吸，林染沉默地發現, 外面?那?兩人大概是脫完了衣服, 很快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林染：”……“
最離譜的是，林染一開?始還以為是一男一女，直到他?聽?到他?們的聲音同時響起, 才意識到原來是兩個男人。
男的和男的……原來真?的可以……
林染尷尬到腳趾扣地。為什么會是他?和祁宴一起經歷這?種事。
這?些人發晴都不分場合, 有那?么著急嗎？
樓上就?是酒店房間, 為什么不去開?一間房，非要在休息室里亂搞，也不怕中途有人來敲門！
“怎么辦……”林染感覺自己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 而埋在他?肩上的祁宴好像也很燙，可是這?種情況哪里敢開?水龍頭洗臉, “我想出去……”
祁宴似乎在笑, 把他?整個人壓在衛生間的墻上，很輕的氣聲鉆進林染耳朵里：“那?你喊停他?們。”
唯恐天下不亂的建議, 林染感覺自己的臉上更燙了，連祁宴的呼吸掃過他?耳根都讓他?越發不自在。
明明每天晚上抱著一起睡覺也沒什么感覺, 可是伴隨著那?兩個男人發出的聲音, 他?覺得這?個姿勢實在是有點親密過頭。
林染開?始試圖往后縮，想避開?耳邊的讓自己起雞皮疙瘩的熱氣, 可腰間那?雙胳膊卻摟得很牢。
“我有點熱，你松開?我。”
兩人說了很多話，雖然都壓低了聲音，可動靜卻不算很小，大概是外邊的人太過激烈，根本沒察覺到里面?的衛生間還有人。
或許即使有人也不在意。
林染掙扎兩下，反而被祁宴摟得更緊。
他?沒忍住在祁宴腰側擰了一把，可這?只壞心眼的貓身?上的肌肉鐵做的一樣，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林染不敢想兩個男人應該怎么去做那?種事，平時和祁宴貼在一起時也沒什么特殊的感覺，現在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曲起腿往下躲，再一次試圖從祁宴的懷抱里逃出去。
他?掙扎得厲害，祁宴掛在他?后腰上的手掌不自覺落下去，林染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屁股被摸了一把。
因為今天是來赴宴，雖然天氣很冷，為了穿西裝，林染只穿了一條褲子。
西裝是定制的，薄薄的布料非常合身?的貼在身?上，林染在酒店換好衣服后還感嘆過，原來昂貴的面?料穿起來這?么軟這?么舒服。
一點都不像他?過去在賣場里批發的那?些廉價衛衣那?么粗糙，怪不得一開?始祁宴穿了會過敏。
當然輕薄柔軟的布料也意味著，祁宴的手掌掛在那?里的時候，林染幾乎都能感受到貓咪手心滾燙的溫度。
林染：“！”
林染現在敏感得不行，完全忽略是自己先亂動導致這?一局面?，伸出手去捉祁宴的手掌，死死掐住不放。
“你在干什么！”
高挑的男人語氣無辜且淡定：“是你在動，我什么都沒有做。”
林染慌張地把祁宴的不安分的手掌從屁股上撈過來，幾乎十指相扣地抵在冰涼的墻上，臉紅耳赤。
“你……”
林染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只是覺得這?樣真?的特別不對勁。
哪怕兩人之前因為林染被變態下藥，祁宴好心幫助他?緩解，也沒有讓他?覺得這?么難堪。
林染雖然實戰經驗幾乎為零，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再加上外邊那?兩個不知羞恥的男人發出那?么大的聲音，他?想不亂想都難。
可偏偏祁宴還要湊過來問他?：“我其實很好奇，兩個男人，要怎么……”
林染幾乎是惱羞成怒地把臉側過去，努力靠在墻上降溫：”別問了，我也不知道！“
話音剛落，外邊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來了，正抱在一起輕輕喘氣。
糟糕的聲音也都停止下來，林染如?蒙大赦一般，松了口氣。
快點結束，他?好想出去啊 。
然而那?兩人結束之后，居然還有功夫聊天。
“比起你傍的老頭，我是不是更厲害。”聲音更沉穩的男人語氣戲謔，一巴掌拍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發出很響的聲音。
“哥哥真棒。”回應他的聲音很夾，故作嬌媚，讓林染一個直男非常難以置信，男人怎么能發出這?種聲音，“老頭快五十了，一點都不中用，還想讓他多給我幾部戲，結果撈了一年，連錢都少得可憐。又扣又廢，再過幾個月還不給我資源，我就?找別人。”
這?人把用身?體換資源的事說得像是家常便飯一樣隨意，林染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什么信息量很大的瓜，屏息凝神開?始偷聽?。
沒想到兩人說著說著，談起了剛才在宴會上帶著一群保鏢，浩浩蕩蕩氣勢洶洶地走進會場的那?位男人，從他?們嘴里聽到了對方的身份。
那?人是蘭登現任的執行總裁，叫陸聞遠，之所以作為人類身份管理蘭登這個動物?人之中最響亮的品牌，是因為他?是品牌創始人的養子。
這?位陸聞遠在兩人的口中，聽?起來像是一塊香噴噴的肥肉，林染聽?著有點乏味，剛想和祁宴吐槽他?們人品好差勁，就?感覺祁宴箍著他?腰的力道更重了。
這?個力度可能會淤青。林染有些責備地抬頭看貓咪，剛想提醒他?輕點，卻看到了一個十分陌生的祁宴。
兩人之間那?些不自然和別扭因為外面?的談話已?經散得七七八八，衛生間里亮著微弱的燈，昏暗異常，可林染還是能很清楚地看到面?前的祁宴，眼底那?抹揮之不去的厭煩。
讓林染想起了自己被下藥那?晚，趕來救他?的祁宴，這?是這?個表情。
眼瞳黑沉，像是一種野獸最原始的殘暴本性，冰冷又涼薄，和林染印象中那?只嬌氣又黏人的貓咪一點都不一樣。
林染去摸他?的眼睛，不想他?這?樣。
“怎么了？”
“沒什么。”
祁宴低頭看著林染好一會兒，那?些控制不住的陌生情緒才漸漸退卻。
黑暗對于小貓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從始至終都能看到林染精彩過頭的表情，很有趣，也很生動。
忍住親他?的谷欠望，祁宴伸手捏了捏林染的臉頰。
明明人很瘦，觸感卻很好。
外面?的兩人在做那?些事時，祁宴其實是很嫌棄的，可看到林染像只兔子一樣驚訝又慌張的表情，惡心和不適被沖淡了許多。
只要林染在身?邊，祁宴的心情就?會不自覺變好。
等?到那?兩人終于結束離開?，林染被藥物?副作用影響得越來越困。祁宴半抱著他?走?出休息室，回到會場，和蘭登的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就?往外走?。
回到酒店后，林染感受著空調房里的暖氣，睡得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里是什么地方?，祁宴就?穿著浴袍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林染摸了摸身?下的床鋪，睡得臉頰泛紅：“我睡了多久？”
“兩小時。”祁宴看著林染，逐漸走?近。“頭還暈嗎？”
林染似乎是被他?一提醒才發現自己好像還在生病，晃了晃腦袋：“暈。”
說完又想起來什么，從懷里掏出手機，去看祁宴賬號底下的評論區。卻沒想到在他?的主頁又看到了新照片。
是自己睡著時拍的，睡姿十分安詳。
祁宴第一次配文：生病睡著了。
評論區很精彩。
【祁宴的狗：雖然是個陳述句，也沒有表情。但總覺得有些人很心疼的樣子】
【貓咪老師：睡顏好可愛，要記得吃藥啊】
當然還是有粉轉黑的人在底下陰陽怪氣。
【煩得很：又秀，知不知道秀恩愛死得快啊！】
【夏天的風：怎么又刷到男同了，我都點了不感興趣了還推，煩死了煩死了！】
林染捂著臉抬頭看祁宴：“你干嘛趁我睡覺偷拍我。”
沒有人回答林染這?個問題，祁宴非常鐵面?無私地遞過來一小瓶藥，讓林染喝下去。
這?個藥很苦，林染白天為了讓自己快點好起來去宴會，捏著鼻子幾口喝完了，差點干嘔出來，整整塞了兩顆糖才把苦味壓下去。
現在已?經沒有宴會了，林染不想吃藥，和祁宴打商量：“我明天再喝。”
“不行。”
林染只好接過藥，放在腿邊，裝模作樣地起身?去洗澡，轉移話題。
然而很快被祁宴識破并且抓住，一把將人摟在懷里，壓在床上。
這?個姿勢平時兩人經常做，可今晚過后林染覺得實在是太曖昧，想起來被迫聽?兩個男人現場的一小時，渾身?跟炸了毛一樣開?始掙扎著逃離，卻沒有任何用。
“我洗完澡再吃藥……”
“現在吃。”不容置喙的語氣。
最終林染還是被盯著把藥灌進肚子，苦到眼睛睜不開?，胃里泛著惡心，剛想把腦袋埋進膝蓋忍耐過去，就?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人抬起來。
“別鬧……”
話還沒說完，祁宴的嘴唇吻上林染，十分嫻熟地撬開?他?的牙齒，一個柔軟的東西貼過來，是溫熱濕潤的觸感，舌尖鉆進他?的口腔里，肆無忌憚地攪合。
林染被這?個吻弄得猝不及防，本能想躲開?，祁宴垂著眼沒說話，親得更深。
苦味被舌尖卷走?，林染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感覺不僅苦味沒了，嘴里還變得很甜。
想退開?，卻被牢牢摁著腦袋。祁宴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嘴里塞了糖，就?這?樣把糖果從兩人濕熱的吻里送了過來。
林染渾身?發軟地癱在祁宴懷里，被氣喘吁吁地放過，咬著糖果，紅著臉發呆。
沉默半晌。
“還苦嗎。”
祁宴明知故問。
林染像是被他?一句話嚇到，整個人都像驚弓之鳥埋進被子里。
祁宴怕他?喘不過來氣，去掀被子，也被牢牢揪住不讓掀。
知道他?臉皮薄，彎著唇角去浴室里吹頭發。
林染今晚上受到的刺激太多，他?覺得眩暈的腦仁處理不過來這?些，于是摁著胸口的位置，說服自己。
這?是在假裝情侶，都是假的，不要因為這?種行為方?寸大亂。
稍微撩開?被子看了眼，祁宴在浴室，林染縮回去偷偷摸摸在被子里打開?手機，在搜索引擎上打出“心動是什么的感覺”這?幾個字。
屏幕跳出來一大堆圖片和文字。林染剛要點開?其中一個，手邊突然彈出一個窗口，不小心碰到了。
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新頁面?跳出來兩個男人赤果的身?體疊在一起的廣告。
林染：“！！！”這?是什么東西！
第一反應是想關掉，但是慌亂之中，手機從手里掉了下去，砸到了臉。
“啊！嘶……”
林染抽了口冷氣，緩了好一會兒，摸著臉去找手機，突然，被子被掀開?，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浴室里出來的祁宴，正蹲在床邊看他?。
似乎是聽?到他?被砸的聲音過來的。
“你怎么……”嘴里剛蹦出來幾個字，視線不自覺被攤開?在床上的手機屏幕吸引——實在太過扎眼。
林染反應過來立即搶過去，可還是晚了一步。
祁宴看到了林染手機里的東西，眼底涌出幾分驚訝。
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
林染捂住他?的嘴：“我是不小心點到的！”
祁宴反應了好一會兒，最終彎了彎眼睛，撥開?他?的手，似笑非笑地挨在林染耳邊，低聲道。
“不用看他?們，我們也可以。”
第36章 第一次廣告拍攝
可惡的小廣告, 居然讓他這?么社死！
林染捂著暈乎乎的腦袋，覺得自己可能缺氧了，喘不上來氣, 從床上跳起?來，見縫插針地掠過祁宴身側，最后健步如?飛直奔浴室。
總而言之，遇到沒辦法解決的事，一個字逃。
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拿, 沖進去硬生生淋了半小時滾燙的熱水澡, 從頭到腳都?被蒸得嫣紅，還是不肯出?來。
直到祁宴來敲門?，問他是不是掉馬桶里了。
“你?今晚沒吃東西, 我出?去買點吃的, 自己一個人在屋子里注意安全。”
很善解人意的暫時離開, 祁宴體諒到林染還生著病，逗人也要有?度，萬一又炸毛不搭理自己, 完全得不償失。
這?邊門?外的貓咪自以為很體諒笨主人，但林染卻不這?么想。
弄得他像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未成年人一樣, 一個人待在房間里還要被念叨。
林染故意雞蛋里挑骨頭。
因為他發?現祁宴最近好像越來越愛捉弄自己, 主人和?貓咪的地位在不知?不覺中?完全倒轉，自從祁宴變成了人, 林染卻受他的照顧更多。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作為主人的威嚴全消失了, 任由祁宴揉搓拿捏。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林染思索半天, 回想起?兩人相處的一點一滴，在回憶到第一次陪祁宴工作時, 瞬間鬧了個大紅臉。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還是得出?了結論——原來罪魁禍首還是祁宴，以下犯上，是一只壞心眼的貓咪。
那之后，林染被下藥，還失業，和?祁宴綁在一起?做情侶博主，樁樁件件，一點一點把他本來就不多的作為主人的威嚴消磨掉。
變成了今天這?樣，很奇怪的相處模式。
雖然有?點別扭，但林染覺得自己好像并不討厭，甚至很放松。
他的人生中?放松的時候不多，幾乎時時刻刻都?緊繃著，像一顆野草，扎根在貧瘠的土地里，拼命求生。
在所?有?人都?享受雨水和?陽光的滋養時，他的世界是暴風驟雨。
其實林染一直都?不太明白，為什么自己的人生這?樣倒霉，明明他并不是個壞孩子，卻要遭受老天爺的那么多區別對待。
堅持微笑?沒有?用，只不過是他艱難時刻的妄想。哭也很多余，因為那些泥濘的路并不會因為他怯懦的眼淚就更好走。
本來以為以自己的性?格，大概很多年都?會是孤獨的一個人，卻沒想到運氣都?用在了撿貓上。
一只漂亮、威風凜凜，綠眼睛的小貓，來到林染家，改變了很多事。
讓他從孤僻又冷漠的普通人，變成了一個無憂無慮的笨蛋。最近更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快要退化成單細胞動物。
好罪惡。
林染紅著臉，抱著臟衣服在門?后，聽到祁宴問他想吃什么，猶豫地推開門?。
這?一舉動，倒是讓靠在門?邊的祁宴愣住了。
以為林染還要在浴室里多待一小時，沒想到就這?樣勇敢地出?來了。
林染穿著和?祁宴同款式的浴袍，因為有?點大，掛在他身上顯得松松垮垮，即使腰間的帶子系的很緊，還是免不了裸露出?很多被熱水沖刷得很粉的肌膚。
線條精致的脖頸到鎖骨，漂亮又誘人。
此刻的林染，渾身上下像一塊剛烤好的、散發?著香甜味的粉色小蛋糕，十?分可口。
祁宴的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被小蛋糕暗暗瞪了一眼，沒什么震懾力，反而像在調情。
“外面這?么冷，點外賣不行么。”
祁宴開門?見山：“你?不是不想面對我。”
“誰不想……我又沒這?么說！”
見他不肯承認，祁宴開始翻舊賬，并不給林染逃避的空間：“我記得有?些人很不禁逗，最愛干的事，就是一覺醒來翻臉不認人。”
林染非常心虛：“隨便你?怎么說好了，我頭疼，要睡覺了。”
兩人的對話不似平常，在經歷了這?一整天復雜的事后，顯得有?些耐人尋味。
最終，祁宴看了林染好半天，還是親手把人塞進被子后出?門?了。
似乎是接收到什么似是而非的信號，貓咪比平時顯得更浮躁，說是要出?去吹吹冷風清醒一下。
刻意忽略祁宴吹冷風的原因，林染躺在被子里試圖入睡，卻怎么都?睡不著。
又一次翻出?手機，去搜索之前?被中?斷的問題——“心動的感覺什么樣”。
于是喜提徹夜難眠。
清晨，酒店窗外迎來鳥叫，伴隨著初升的太陽從天邊漸漸顯現，透過窗簾映出?微光。
祁宴漸漸蘇醒，第一反應是睡眼惺忪地撈一撈身側的人，卻撲了個空。
蹙起?眉，睜開眼，看到某個已?經穿戴整齊的身影，拖著沉重的步伐從浴室里走出?來，黑眼圈很明顯地掛在眼下，似乎沒怎么休息好的模樣。
“頭還疼？”
“不疼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對昨天的事避而不談。
今天有?挺多的工作和?拍攝，祁宴看著他滿臉憔悴，有?點疑惑：“你?怎么一副晚上背著我出?門?做賊的樣子。”
林染欲言又止，掃了他一眼，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起?床，芳姐已?經在樓下等了。“
今天的拍攝很重要，是一個創意廣告，需要向全球范圍內的社交媒體投放。
為此，蘭登請來了他們全球代言人，一位動物人頂流巨星，來幫助做廣告的中?心概念。這?位頂流是歌手出?身，本體是一只長毛布偶，特別好看。
林染只在電視機里見過他，一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和?大明星合作，本就沒怎么好好睡覺的林染已?經完全飄飄然，到拍攝基地時，完全魂游天外。
兩人作為唯一被邀請的網紅，在廣告的某個小單元出?現，鏡頭并不多，但根據幾天前?發?過來的鏡頭腳本，基本上都?是特寫。
祁宴一邊聽著柳芳的拍攝安排，一邊盯著林染吃完早餐，帶著人進了化妝間，經過半小時的化妝，他看到了一個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林染。
林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則有?些別扭。
化妝師給他上了眼線，還抹了唇蜜，可是眼角有?點癢，卻不敢擦，只好不停地眨眼睛來緩解。
等他注意到祁宴在看自己，并且趁自己不備偷拍了幾張照片后，已?經是好幾分鐘后。
“……看什么？”
祁宴從來不吝于夸獎林染：“好看。“
林染過去對于這?種濾鏡十?米厚的夸獎，根本面不改色，畢竟祁宴是那種連他睡覺醒來眼睛腫成核桃，都?會面不改色夸獎的笨貓，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也是隨口一說，突然讓林染心跳加速起?來。
目光閃爍地避開視線，直到兩人來到片場，林染看天看地看工作人員，就是不看祁宴。
他覺得自己心臟有?點壞掉了，自從昨晚上祁宴給他喂了糖，林染就難以直視祁宴。無論如?何，接吻喂糖都?不像是偽裝的情侶能干出?來的事。
沒有?拿著手機拍攝，也不是喝醉了酒后意識不清的行為，林染聯系自己看到的那些帖子，覺得兩人的關系步入了一種很模糊又透明的階段。
不再是單純的主人和?寵物，變成了另一種……難以言說的關系。
這?讓林染大腦過載，以至于一晚上都?沒能睡好覺。
和?祁宴一塊兒從化妝間轉移到拍攝現場，兩人一進門?就惹來不少目光，連被人群包圍的頂流都?看了過來。
林染自認自己并不是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側頭看了眼祁宴。
他今天的妝造和?林染是一體的，但是化妝老師更深刻地強調了眼線，導致祁宴的五官看起?來比平時更有?張力。
再加上祁宴穿的是蘭登偏運動風的衛衣、淡藍牛仔褲，將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截出?一層明晰的分界線，凸顯出?祁宴超長的雙腿。
頭小肩寬腿長，站在十?米開外的人群中?，和?身邊人完全格格不入。
林染身高不夠，服裝師則給他穿的是一套看起?來比較像大學畢業實習時穿的西裝。
兩人站在一起?，林染看起?來像個職場新人，而祁宴則像是還在讀書的大學生，有?明顯的年齡差別。
給的劇本也是林染路過足球場，卻被踢球的祁宴不小心撞倒，隨后兩人雙雙摔在草地里，一見鐘情。
這?樣簡單的描述。甚至沒有?臺詞，全靠動作。
拍攝并不算很難，林染之前?從未拍過廣告，好在一直有?工作人員和?表演指導告訴他走位，也就沒怎么出?現問題，也很順利地拍攝成功。
最后和?祁宴一起?滾在草地上的時候，林染在半空中?被祁宴掉轉了個方向。從被球和?人撲倒，換成了祁宴主動墊在林染身下的姿勢。
林染仰著頭看著祁宴的臉頰，兩人身體疊在一起?，在導演的特寫中?，近到呼吸交纏。
幾乎是忘記了現場還有?這?么多人看自己，林染最后根據慣性?將祁宴緊緊摟住，最后情不自禁地把臉埋進他肩窩里。
“咔——”
導演喊停。
“這?個姿勢最后要定格慢動作，兩位堅持一下，臉對著臉但是不能接吻，也不許把腦袋貼到對象懷里！”
這?話一出?，現場的大家從藝人到工作人員都?在悶笑?，連祁宴都?笑?吟吟地盯著林染看。
林染捂著臉，害羞到完全沒辦法抬頭，只好舉起?手讓導演給自己一分鐘時間緩解一下。
“抱歉……”
祁宴在鏡頭看不到的側面拽了把林染，動作輕柔，手也搭在“戀人”的手上，似乎在鼓勵他。
但實際上貓咪勾起?嘴角，看著和?自己幾乎臉貼臉的林染，用只能兩人聽到的聲音，施施然評價。
“臉紅的像猴子屁股。”
林染：“……滾蛋。”
這?一幕被在不遠處候場的柳芳捕捉到，不知?情的她覺得溫馨又動人，連忙招呼助理拍下。
于是，在拍攝結束詢問過導演意見后，一段并不算很長又有?點模糊的視頻，在祁宴的賬號更新。
柳芳的本意是給這?支廣告預熱，卻沒想到意外的小火了一把。
凌晨三點，隔了十?多個小時時差的祁宴的粉絲們，在軟件上刷到了一個從頭到尾只有?祁宴側臉，而他的小白花男朋友半趴在他懷里捂著臉的視頻——
【記錄一下拍攝花絮，有?人因為下意識埋進男朋友懷里被導演嘲笑?后臉爆紅，大家且看且珍惜，很快就會被刪掉的一個視頻獻上】
視頻里，祁宴仰躺在草地上，尾巴放松地輕輕拍打，而俯臥著壓在他身上的身體則十?分緊繃。兩人大概在說著什么話，林染眼睛里都?是羞澀的水光，亮晶晶地瞪著祁宴。
既曖昧又純情，好嗑到不行。
自從祁宴轉型之后，兩人的CP粉組織越發?壯大，因為糧太多被喂得白白胖胖，竟逐漸能和?祁宴龐大的黑粉有?來有?回打上一架。
無論是評論區還是論壇，甚至是各大平臺，只要有?兩人的痕跡，必有?CP粉蹤跡。
很快，蘭登品牌官方賬號被來自另一個國度的網友闖入，她們不約而同地興奮地留下視頻截圖，并配文：
“謝謝金主爸爸讓我CP大賣特賣！”
“金主爸爸會拍多拍！”
“啊啊啊啊啊你?們太有?眼光了，活該你?們賺錢！”
第37章 聚餐
拍攝結束后, 蘭登的總裁助理?請現場的所?有人吃飯，包括藝人網紅和攝制組。
林染和祁宴一塊兒跟著去?了金主爸爸包下來的餐廳，在席間見到了不?少那天晚宴見過?的熟面?孔。
包廂非常大, 可以容納很多人，大明星不?在這里。林染有些失望，他還想和這位家喻戶曉的頂流明星合影呢，長得真好看?。
林染和祁宴理?所?當?然坐在一起，然而剛落座沒多久, 祁宴突然被一位看?起來像是服務生?的男人請了出去?。
服務員也?是一名動物人, 本體看?著像邊牧，耳朵嚴謹地耷拉在腦袋上，戴著眼鏡, 態度不?卑不?亢。
不?知道為什么, 祁宴一看?到他臉就黑了, 似乎非常不?耐煩。林染注意到他的臉色，在桌下輕撫祁宴的手背。
“怎么了？”
祁宴回頭看?他一眼：“沒事。”
似乎做了好幾分鐘心理?建設，祁宴最終還是跟著邊牧離開包廂。
林染目送兩人離開, 等著上菜的同時，掏出手機想看?看?今天祁宴的賬號底下有沒有被罵, 就聽到身側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大概是座位碰巧分配在一起, 林染側頭一看?，沒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 是這種場合里和自?己一樣很罕見的人類。
“你好。”余雨笑著朝林染打招呼，非常熱情地把身體靠過?來, 舉起手里的酒杯, “我?叫余雨，是個小模特, 今天也?在拍攝現場，在祁宴背后當?群演。”
“你好。”林染拘謹地朝他點頭，用飲料和他碰了碰杯子，“我?叫林染。”
“原來你的名字叫林染呀。”
余雨非常自?來熟，根本不?在乎林染的靦腆和逃避，對他眨了眨眼，笑著說自?己是祁宴的男粉，在兩人公開轉型前和喜歡他了。
“祁宴老師是我?的理?想型呢，都是同行，我?甚至幻想之后能和他有合作，所?以他宣布戀愛的時候我?一開始還有點生?氣，但看?到你長得這么好看?，立馬氣就消了。”
祁宴還有男粉？是林染的鳳眼瞪圓了。
他這是被祁宴的粉絲線下抓到了嗎，有點害怕。
“……不?好意思啊。”想起祁宴轉型之后不?管粉絲死活的所?作所?為，林染立即滑軌道歉。
余雨勾起唇角：“不?用不?好意思呀，我?最近好喜歡刷你倆的視頻，好甜的。”
這句話說完，林染從害怕變成了尷尬。
有種現實中被人喊網名的不?適，但很快忍耐過?去?了，因為這位叫余雨的模特特別能聊天，一直沒讓話茬子掉在地上，不?僅如此，還很善于挖掘新話題。
余雨掏出手機，非常自?然地伸到林染面?前，給林染和自?己拍了張照片：“染染，你真可愛，見到你我?真開心，為了紀念這次合作，我?們來合影吧。”
真不?愧是娛樂圈的人。林染一邊在心底感嘆，一邊默默在鏡頭前擺出了剪刀手。
就在兩人熱聊時，余雨身后走近一個人。是一名動物人，比余雨高一些，看?不?出品種，國字臉，個子高又壯。他似乎和余雨關?系很好，上來就碰了碰余雨的肩。
雖然同樣也?沒見過?，但詭異的是，林染再一次覺得對方聲音很耳熟。
仔細琢磨了很久，林染終于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哪里聽到兩人的聲音，猛地瞳孔地震。
原來是昨天晚上在休息室里野戰的那對男同！
受到巨大沖擊，林染幾乎是瞬間身體就僵硬了，余雨還要繼續找他聊天，林染簡直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于是只?好趁菜還沒上立即借口?出門洗手離開包廂。落荒而逃。
沒有安全感，林染的思緒有點混亂，好不?容易平復心情，第一個想法就是找到祁宴。
餐廳很大，離開包廂后林染順著走廊的標識去?找洗手間，幾乎是迫不?及待發消息告訴祁宴，他碰到了昨晚上的兩個男人，然而因為走路沒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人。
“抱歉……”
很輕的古龍水香味，被擦得噌亮的地板上掉落了對方的身上的什么東西?，林染抬頭看?了眼自?己撞到的人，連忙低頭把看?上去?像是名片的東西?撿起來。
“不?用了，扔掉吧。”
男人垂眼看?林染，黑色的頭發打理?得很柔順，一只?手微微插兜，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手腕。雖然穿著便服，周身的氣質卻卓然，一副渾身上下都貴得要死的模樣。
是那天在宴會上的出現時身邊跟著一大群保鏢的男人，之后林染從那對狗男男嘴里知道，這位大佬的真實身份是蘭登的執行總裁。
林染后來還查過對方的百科，非常年?輕有為的頂級富豪。
于是又慫慫地說了一次“抱歉”。
對方沒搭理?他的局促，反而冷淡地問：“你找祁宴？”
嗯？
林染愣了愣，這句話的信息量好大。這位大人物居然認識祁宴，還知道自?己和祁宴是一起的。
“是的……”
陸聞遠語氣很淡：“他在走廊盡頭的露臺。”
說完，陸總直接轉身離開。
好強大的氣場……林染后怕地眨了眨眼，跟著標識繞過?漫長的長廊，又走過?拐角，果?然看?到通向露臺的門。
一路過?來，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見到祁宴。
走近了發現露臺的門并沒有關?嚴實，露出一道半只?手掌寬的縫隙，林染剛要推開門，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手僵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那一截很寬的縫隙里，露臺外是非常明媚的陽光，揮灑在門后。
林染看?到祁宴和那位特別漂亮的頂流大明星，幾乎是十?分親近地靠在一起。
不?知道在做什么，那張無可挑剔的臉蛋靠在祁宴的后脖頸輕輕嗅聞，邊說邊笑。
祁宴背對著林染，他看?不?到貓咪的表情，但沒有看?到祁宴拒絕對方，甚至還聊起了天。
林染曾經在家里和還是貓咪的祁宴一起看?過?這位明星演的電視劇，很好看?，他甚至在主角死的時候看?哭了，抓著小貓的爪子擦眼淚。
那會兒祁宴剛被撿回家沒多久，林染被不?耐煩的貓咪蹬了一腳。
印象深刻。
林染知道這位藝人就是因為這部劇，才成為娛樂圈頂流。得知能合作，他有點開心，甚至想偷偷要合影。
換句話說，林染甚至算他半個粉絲。
沒想到祁宴居然連這位大明星都認識，隔著厚厚的露臺門聽不?到兩人在說什么，但看?動作，大概并不?是陌生?人。
露臺外的林染呆呆地看?著，在意識到里面?的談話聲終于停下來，他們似乎要開門出來，于是條件反射地鉆進了距離最近的洗手間。
沒來得及關?門，林染明明什么都沒干，卻像是做賊心虛一樣，脊背緊緊貼在洗手間的墻上，放空地看?著前方敞開的窗戶。
*
包廂里，菜幾乎都已經上齊，林染裝作若無其事地洗完手坐回位置，祁宴已經在旁邊等了他好一會兒。
拖著嗓子抱怨：“怎么不?回我?消息，去?哪兒了。”
“沒看?手機。”林染垂著眼睛沒看?他，肚子有些餓，從口?袋里把手機放在桌上，埋頭吃飯。
祁宴被這么敷衍的一句話搪塞，有點不?高興，還想繼續問，突然看?到林染的手機上壓著一張鎏金的名片，似乎是和手機放在口?袋里，被順手帶出來的。
“你被誰喊走了，這么久。”林染漫不?經心說。
祁宴的注意力全在名片上的字上：“不?重要的人。”
“是嗎？”
祁宴看?清楚名片里的名字，上面?大喇喇地寫著那位頂流大明星的經紀人名字，為了表明身份，甚至還特地標注了他手下帶的藝人。
“你怎么會有他經紀人的名片，找你干什么？”
林染順著祁宴的手，看?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這張名片原來是那位大明星的經紀人給陸總的。
真是好巧。林染有點發愣。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點都不?喜歡那位大明星了，已經當?場脫粉。
但林染心情差到什么都不?想說，只?回了一句“在路上撿的”就繼續吃飯。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緊繃起來，祁宴敏感地察覺這一變化，但是找不?到原因，想緩和，從自?己面?前桌上拿過?來一瓶果?汁遞給林染。
沒想到居然被林染拒絕了，拒絕的理?由是，被祁宴喝過?了。
祁宴有點驚訝地看?著林染：“你嫌棄我?？”
林染抬頭看?他一眼，笑了笑：“沒有，突然什么都不?想喝。”
“你就是嫌棄我?。”
“我?沒有。”
“撒謊。”
林染被祁宴的質問弄得更沒有食欲，懶得搭理?，埋頭吃飯。
林染的變化實在是異常，祁宴之后再和他說話，都沒有得到一句回應，心底涌出煩躁，覺得堵得慌。
但礙于現在是在外面?，祁宴也?沒有再熱臉貼冷屁股，只?是臭著臉把飯吃了。
這一頓飯，兩人吃得都非常郁悶，即將離開的時候，祁宴去?開車，林染又被余雨叫住了。
祁宴開著車來到餐廳外的停車區時，遠遠地就看?到這兩人的腦袋靠的很近，不?知道在干什么。
其實余雨是想加林染的好友，并且讓祁宴的賬號和自?己互關?。林染婉拒，可對方纏得很緊。
實在沒辦法，林染只?好用祁宴來擋槍。
“其實我?沒辦法決定他的事，不?如你主動問問祁宴本人比較好。”
余雨疑惑：“你們不?是情侶嗎？這都不?能決定？“
林染勉強地笑了笑：“情侶有的時候也?不?能越過?另一半的意見，甚至祁宴有很多事也?不?會告訴我?。”
這話說的刺耳，余雨立即見好就收，正好等到祁宴開車過?來接人，林染逃避似的躲進車里。
但是上了后座。
祁宴：“？”
林染垂著頭看?手機，不?說話。
祁宴被他這副怪異的模樣實在弄得沒話說：“坐什么后座，把我?當?司機？”
語氣很沖。
以往的林染只?要發現祁宴生?氣，都會第一時間哄他，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無視、裝傻。
“沒有呀，后座寬敞，今天有點累，想躺躺。”
一聽就知道又在扯謊，祁宴簡直氣笑了。
轉過?頭，祁宴臉上的那些笑意未達眼底，森森的，毫無溫度。
“林染。你對我?有什么意見？“
被點到名字的人和他對視，沉默了好一會兒，破天荒露出委屈的神色。
“你在兇我?嗎？”
祁宴：“……”
這是在撒嬌？祁宴瞬間氣消了大半。
然而林染繼續道：“如果?你要兇我?的話，可以把我?放在這里，我?自?己打車回酒店。”
語氣沒什么起伏，非常平靜，聲音也?很小，但話里的殺傷力非常強。
祁宴的心情在短短三十?秒內簡直像坐了個過?山車，起伏巨大。
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再次沉下來。僅僅兩句話，就讓祁宴消失的脾氣去?而復返。
可是林染覺得他兇。
氣也?不?行，不?氣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肝，只?好沉默著開車，把人帶回酒店。決定回去?再好好聊聊，今天林染到底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
祁宴惱火地想。
第38章 鬧別扭
回到酒店, 兩人沉默著坐電梯上樓，狹小的空間令人呼吸不暢。
門開了，林染的身影彈簧一樣從電梯沖出去, 直奔房間，隨后?在祁宴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刷卡開門，沖進浴室，上鎖。
動作一氣呵成。
祁宴都看愣了，冷冷地盯著被鎖住的浴室門, 往沙發上走。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養成的習慣, 一生氣或者?害羞，悶頭就往浴室里鉆，一呆就是幾小時, 不催都不出來。
催了也不出來。
想好好談談都沒機會, 林染改名叫林烏龜算了。
祁宴心底也堵著氣, 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剛想搜一搜哄人的辦法?，突然, 手機屏幕彈出一個消息。
【小雨小雨：今天和大帥哥@祁宴的男朋友見面了，幫大家測試過, 染染寶寶的臉很軟哦~】
配圖是余雨和林染在餐桌前的合照。
余雨的笑?容大概精心設計過, 對著鏡頭瞪眼睛，露出姣好的側臉, 顯得可?愛又陽光。
而與之對比有些潦草的是他旁邊的林染，似乎沒太適應突如其來的合照, 笑?得有些靦腆尷尬, 舉在臉邊的剪刀手看著像什么游客照，非常僵硬。
祁宴鑒茶的本事還?不到位, 只是本能地覺得這人給林染拍得很敷衍。不過他很喜歡林染舉剪刀手的姿勢，很呆，像只笨兔子。
點?開評論?區一看，熱評一邊在問林染是誰，一邊在狂夸余雨好看，比旁邊這位臉小很多。
這其中不免有祁宴的黑粉，聞著味趕來，嘲諷林染長得很一般。
“原來這就是讓祁宴一見鐘情的長相啊，也不怎么樣嘛。”
“我的評價是，不如博主。”
“原來平時發的那些情侶小視頻都套了十層濾鏡，修那么狠，狗都好看了。結果一看生圖，哪來的素人。祁宴眼光真差。”
簡直就像是什么陰暗的霸凌團伙，對著林染一張沒拍好的照片評頭論?足，各種陰陽怪氣。
真沒品。祁宴眉頭緊鎖。
明明那么可?愛。
往下掃了眼，發現?不少自己和林染的CP粉刷到照片，在評論?區和黑粉又開始大戰三?百回合，評論?區一片烏煙瘴氣。
事實上，只要是吃互聯網這碗飯的，都逃不過被審判被辱罵，這些難聽的話，祁宴當網紅后?經常能刷到。
他早就以?一種很坦然且放松的姿態面對一切聲音，哪怕并不知道為什么那些人明明不認識自己，隔著互聯網，也會對自己有那么大惡意。
但總而言之，全都無視，根本不在意。
然而今天這些人罵的人是林染，祁宴突然覺得這些話真是非常刺耳。
磨了磨牙，想把這幫人的破嘴毒啞。
于是祁宴直接點?開這位博主的后?臺私信，讓他刪掉照片。
祁宴說話的風格從來簡潔明了，因此發過去的消息免不了帶著命令的語氣。
對面很快回話了。
【余雨：祁宴！你刷到我照片啦！】
【祁宴：刪掉】
【余雨：啊，可?是我覺得這張拍的很好看，想留著……】
【祁宴：？刪】
【余雨：那你和我互關，我就按照你的做】
余雨的要求很一目了然，就是蹭祁宴的熱度。
他本來時常都會在祁宴的視頻底下評論?，可?惜祁宴并不認識他，也一視同仁地不管是誰來評論?都不回復，因此很多時候余雨的評論?都被粉絲們?的消息沖到下面，根本看不到。
喜歡祁宴的臉也是真的，所以?之前祁宴突然官宣時，余雨傷心了好幾天。
其實非常嫉妒這個祁宴男朋友。
他打從心底里覺得，這個男人配不上祁宴。
今天一塊兒吃飯時，林染還?不知道為什么生氣了，祁宴看他生氣很是著急，在旁邊哄他，但怎么哄都不肯松口。
余雨在一邊偷聽得牙癢癢。
他覺得，林染真是不識好歹，如果是自己和祁宴戀愛，覺得不會讓祁宴委屈成這樣。
余雨等?了好一會兒，對面沒再發消息。
有點?煩躁地罵了聲臟話，但下一秒，最新?通知彈出一個提示，叫他瞬間心如擂鼓。
【祁宴@：關注了你】
還?沒高?興兩秒鐘，緊接著又看到一條消息。
【祁宴：林染剪刀手的照片還?有沒有，全發我】
*
林染用自己的打游戲的號在網上無聊地刷視頻，當然早就刷到了余雨發的照片，也知道自己被罵不好看，心情有點?低落，干脆坐在馬桶上開了盤游戲。
然而游戲還沒打一半，門被敲響了。
祁宴的聲音被門阻攔了大半，有點?悶：“我想上廁所。”
林染從馬桶蓋上站起?來，猶豫了一會兒，開門，打算目不斜視地直接走向床的位置，果然在中途被人攔截。
滾燙的手掌扣住林染的手腕，看到他怔忪的表情，祁宴邀功似的亮出手機屏幕，給林染看。
“我讓他把照片刪了。”
一副得意的樣子。
林染沉默地掃一眼他的私信界面，目睹祁宴和余雨的聊天記錄，最后?小聲說了什么。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祁宴沒聽到林染說的話，耳朵剛湊過來，就聽到林染近在咫尺的聲音。
很輕，好像一點?力?氣都沒有。祁宴不喜歡他用這個語氣說話，總顯得林染死氣沉沉的。
“我討厭你。”林染低聲說。
祁宴：“？”
掙脫開祁宴的手，林染趁祁宴還?在發呆，冷著臉又想縮回浴室鎖門，但是被抓住了。
一股極大的力?氣從手腕處傳來，林染猝不及防，根本控制不住地被拉出去，身體無法?維持平衡，就這樣倒在祁宴懷里。
熾熱的呼吸由?遠及近地包圍住林染的耳朵，林染覺得癢，想躲開，卻被嚴絲合縫地鎖緊，一動不能動。
“放開！”
“說說，為什么討厭我。”
祁宴的語氣沒什么起?伏，和平時臭臉生氣時一點?都不一樣，意外的平靜。但這樣的祁宴，反而讓林染有點?發憷。
他拼命地想掙脫開祁宴的桎梏，卻無奈地發現?根本做不到。
“就是討厭你。”
“是嗎？”祁宴說，“討厭我幫我做x科普，討厭我和我裝情侶，討厭我和我接吻？你的討厭真稀奇。”
祁宴不明白，林染的嘴唇明明很溫暖，嘴里也很甜，到底是為什么能說出那么冰冷的話。
說完，祁宴的臉朝林染的方向貼過來，用了力?氣，顯然是想親他。
林染立即把腦袋埋進他懷里：“不讓親。”
“為什么不讓。”
“假裝情侶，一天到晚親來親去干什么。”林染臉藏著看不清表情，露出一截細嫩又白皙的后?脖頸。
祁宴聽著他這話牙癢癢，一口咬了上去。
“啊！”林染感覺脖子上被一股溫熱的濕意襲來，祁宴的舌尖又舔來舔去的，整個人有點?發抖，“你個壞貓，混蛋！”
祁宴攔腰把林染抱起?來，掛在肩上，朝床的位置走去。
“你也記得我們?是假裝情侶，為什么和那個男模特拍照的時候離那么近，你想告訴大家你要綠我？”
都知道余雨是模特了，明明祁宴平時根本不關心別人的，他和柳芳工作了幾個月，甚至一直以?為柳芳的芳是方圓的方。
林染昂著腦袋，賭氣回答：“那我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嗎？”
“什么朋友？發你沒拍好的照片讓你在網上挨罵的朋友？”祁宴把人摔在床上，床面彈了彈。
林染無助地在被子上滾動，皺著眉，仰起?頭看著冷淡地盯著自己的祁宴。
這個視角看祁宴，從下頜角一路向上，高?挺的鼻梁暈出陰影，綠眼睛漂亮得像一汪湖水，但此刻湖里波濤洶涌。
房內燈光并不算亮，這人卻仍舊帥得人神共憤，要是不要那么兇就好了。
林染剛想支起?身子往后?退，就被抓住腳踝往前拖了拖。他張著腿，毫無安全感地被祁宴撈在腰上，被迫和祁宴面對面，一點?都不許逃避。
“我看你就是想氣死我，居然因為這樣的爛人和我吵架！”
“你都和他互關了，你裝什么和人家關系很差的樣子……而且也不是……”話說不下去。
林染抿著嘴唇，緊緊貼在祁宴的身上。這個姿勢讓兩人全身都貼得很緊，往常林染會覺得很有安全感，但現?在只想逃開。
“因為他說互關才刪照片。”
祁宴的嘴唇親過來，一口叼住林染的耳根，叫他忍不住抖了抖。
“那你就關注他了嗎？我又不在乎照片好不好看。”
“我在乎。”祁宴的聲音因為一點?點?在親吻林染，顯得有點?模糊，“我不想你被罵，怎么了。”
林染終于沒有了頂嘴的谷欠望，瞇起?半邊眼睛，隨著貓咪越來越向下的吻，微微側開身體。
濕潤的舌尖碾過林染的鎖骨，力?道有點?重，林染嘴里發出含糊的聲音。
“又說什么？討厭我？”祁宴的牙齒輕輕咬在林染的脖頸處，稍微用點?力?，就有點?舍不得地用舌頭舔舐。林染被舔得渾身抖。
他的身體越發敏感，控制不住自己。試圖用手推開，但是連手也被抓著舔了一口。
怎么會有這么愛舔人的貓咪。
林染喘不上來氣，又想說討厭祁宴，可?是嘴里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很想哭，眼底溢出淚光，被硬生生抿著眼睛，吞了回去。
在被剝掉衣服的時候，林染整個人都軟乎乎的，沒有力?氣，全靠祁宴扣在腰間的手才沒從他身上滑下去。
“還?討厭我嗎？”
祁宴盯著他。
“討厭也不會放開你。”
林染淚眼朦朧地看祁宴，覺得有種特別陌生的情緒，控制自己的思緒，叫自己根本無法?反抗。
他常說祁宴嘴硬，其實自己也是一樣的。
林染很清楚，祁宴當貓的時候，自己有多愛把喜歡掛在嘴邊，但自從他變成了人，就不再說這些話。
好像他的喜歡有多寶貴一樣。
其實只有林染自己清楚，因為他的喜歡拿不出手，所以?不敢再說。
貓咪很小，林染肆無忌憚地喜歡它，天天喊它寶寶，因為貓咪的世界只有林染一個。
但是祁宴是個特別帥氣又討人喜歡的小貓人，他會有父母、朋友、粉絲，連大明星都向他拋出橄欖枝，有那么多愛他的人。
比起?那些熾熱的喜歡，不知道怎么愛人的林染的愛，或許不值一提。
林染變得低落，又很沮喪。
他的喜歡說不出口，就像他整個人一樣，擰巴又自卑。
所以?林染把最開始對著貓咪經常掛在嘴邊喜歡藏起?來，面對祁宴小聲又底氣不足地說，我討厭你。
似乎這樣，才能和那些喜歡祁宴的人區分開，顯現?出一絲微妙的與眾不同。
“還?討厭我嗎？”祁宴不停地追問。
林染被親得迷迷糊糊，小聲嘟囔。
“……”
聲音比蚊子叫還?小，祁宴沒聽清：“說什么。”
“……不討厭了吧。”
“嗯，再說一遍。”
“……笨貓。”
第39章 發Q期
酒店房間里開了暖氣, 溫熱的風從中央空調的輸送口吹拂而下，掠過床下掉了一地的衣服。
祁宴把?林染壓在?床上親他，吮著軟綿的下唇, 舔在?林染嘴里溫熱的軟肉上，逐漸往里探，越過被迫張開的牙齒，往里觸碰到了瑟縮起來的舌尖。勾纏著，肆意妄為地一寸一寸侵占林染口中空氣。
最后林染又喘不上來氣, 本能地推搡對方, 叫他停下。
祁宴眼眶有點紅，垂在?林染上方，滾燙的呼吸都噴灑在?林染鼻尖, 直勾勾地看著身下的人。
林染意識則是迷糊了, 白皙的臉頰被暖氣蒸得粉紅, 唇舌更是被帶出一抹誘人的水光，放空地回看祁宴。
“這?樣討厭嗎？”
“……”
“說話，還討不討厭了。”
林染已經后悔對這?只?玻璃心又叛逆的貓咪說出“討厭”兩個字, 在?撲上來各種?親吻舔咬自己嘴唇的時候，祁宴似乎挑釁一樣, 每隔一段時間問?一次。
但實際上這?種?問?話沒有任何用, 祁宴不會因為林染說討厭而停下，甚至咬得更重, 非得逼他說出不討厭接吻這?句話。
可林染不想如他的意，始終不愿開口。
祁宴的吻, 就從嘴唇, 慢慢往下延伸。貼著下巴又吻到脖頸，又舔又親。
這?是屬于?貓科動物的生理本能。
雖然?林染的皮膚光滑細膩, 可祁宴舔人的方式就像是小貓給自己梳理毛發一樣，濕潤的舌尖舔個不停。
“不行……”
林染紅著臉阻攔他越來越往下的腦袋，手掌扶著他的肩膀，整個人像一株搖搖欲墜的花，被蹂躪得花瓣落了一地，露出最中間漂亮的花蕊。
“這?樣討厭嗎？”
“討厭……”
“是嗎？”祁宴彎了彎嘴唇，手掌抵在?他肚子上輕輕撫摸，“可是不像是討厭的樣子。”
林染猛地一顫，羞憤欲死，自己的心口不一被祁宴用非常鮮明的證據證明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慌亂之下為了抵抗這?濃郁到幾乎實體化的曖昧氛圍，又想用“暴力?”逃避——曲起腿想踢祁宴。
但是腳脖子又被輕易抓住了，甚至似乎更加方便了祁宴，被拽得很開，林染像個被翻了面的烏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肢體。
“不行……不能再繼續了，你今天怎么回事……”
這?個動作叫林染徹底慌張起來。他有種?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失控感，就好像連靈魂都被祁宴拿捏了，每一次反抗都會讓自己起雞皮疙瘩。
祁宴的眼睛綠得發黑，眼眶又是濕潤泛紅的，里面的谷欠望如有實質一般，在?林染的身體上碾壓。
“我發晴了。”
猝不及防聽?到這?句話，林染瞪大眼睛，好像聽?不懂人話一樣，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
沉默了好一會兒，被祁宴催促一般親昵地蹭了蹭腦袋，才想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什么……叫發晴……”
這?個時候的祁宴，已經把?林染當成自己的盤中餐，那些晦暗的目光和想把?他拆吞入腹的神色更甚，慢條斯理地給林染解釋自己即將?品嘗他的原因。
“動物人成年后，每年春夏之交，會有一段時間的發晴期，這?是原始的生理谷欠望所掌控的，原本可以靠藥物控制。但我失憶了，也沒特地去學習動物人的生理課，不知道還需要這?樣，所以這?幾天一直處于?易感狀態。今天在?餐廳，那位和我一樣都是貓的大明星，說隔著很遠都聞到了我身上的味道，特地來提醒我。”
事實上祁宴并不是對自己的身體變化一無所知，但只?有這?么說，才能厚顏無恥地做他想做的事。
果然?，林染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表情有點呆地問?：“……什么味道？”
隨后就是驚訝且不想面對地側開臉，卻被祁宴抬著下巴再次被迫面對面。
“發晴的味道。”祁宴殘忍地復述了一遍，笑著說，“大概同?個種?族能感受到彼此間的氣味，但我當時尷尬得都想打暈他，但凡他不是大明星的話。”
“……”
林染沉默了一會兒，瞪了他一眼，祁宴卻把?腦袋伸過來，親他的嘴唇。
“你非得在?這?種?時候勾引我嗎。”非常擅長倒打一耙。
在?林染抗拒的時候強勢，在?他心軟的時候撒嬌，把?他吃的死死的。
“我是瞪你！”
勾引什么，腦子里都是臟東西的笨貓！
林染意外聽?到那位大明星朝祁宴示好的真相?，一直擰巴的情緒被松解了幾分?，但此刻他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又想掙扎出祁宴的壓制，躲進熟悉的浴室，鎖上門。
可惜他實在?是太沒戒備心，也太信賴對自己虎視眈眈很久的祁宴，早早被困在?床上，哪里都跑不掉。
“你不幫我嗎？”
“我怎么……”林染低聲說著，感覺自己的心臟又控制不住地狂跳。
發晴這?個詞很直白，即使林染再無知，也知道需要做什么才能緩解。
雖然?之前因為不小心聽到其他人的現場，被迫了解了一些這?種?事，可林染還是無法接受這?些。
裸露的、直白的，原始谷欠望。
更別提他現在?還處于?一個正在理清自己對祁宴感情的迷茫狀態，就要被迫承受這?樣爆炸性?的消息。
感覺到祁宴又湊過來撕咬自己的嘴唇，林染想，原來這?樣親個不停是因為發晴嗎？
“幫我。”祁宴的聲音很低，像是在?引誘，又像是在?哄騙，在?林染耳邊縈繞，“很舒服的，你也會舒服。”
林染瑟縮著，不說話，又被撬開齒關。
祁宴的手探到林染的腰側，隨后到了一個不應該去的地方。林染咬著牙，身體逐漸發抖。
“求你了。”貓咪的聲音很近，近到林染耳根酥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拒絕。
其實是應該拒絕的，這?又不是那種?很普通的互幫互助。
這?是……
“我不要……”
祁宴不說話，吻入侵得更狠更深，似乎早就想到林染會這?么回答，身體力?行地哄著他沉淪。
于?是林染混亂的大腦逐漸做出決定，或許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就這?樣有了結果。
林染沒再抵抗，即使之后整個人抖成了篩子，也伸展著身體，沉淪在?那些他從未想過的事情里。
比如，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身體可以那么柔軟，從未想過原來確實很舒服，從未想過，祁宴溫柔得讓他有點想哭。
好像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那些緊緊跟隨著林染很多年的壓力?、困苦，讓林染自以為給靈魂筑上最堅固的堡壘，卻輕易地被祁宴的溫柔入侵，使他完全潰不成軍。
祁宴摸到林染胸口處被燙到的疤痕，彎下腰親吻，讓林染更加敏感，發出很低的聲音。
因為這?里是林染年幼時父母不在?家，他第一次獨自一人嘗試做飯時留下的。
恢復的時候很癢，祁宴的舔舐讓他想起了那些獨自一人的時光。因此有點走神，卻被小心眼的貓咪故意戲弄，叫林染猛的抱緊祁宴的背后，狠狠抓了幾道印記
“你要想著我，看著我。”祁宴說，“你眼里只?能有我。”
林染覺得他太貪心，自己都這?樣了，還要怎么想著他看著他。
“不……不要。”
他故意這?樣說，祁宴卻一點都不生氣，只?是把?報復全都當場回報在?這?件事上，叫林染最后小聲尖叫地哭出來。
笨貓一點都不溫柔，溫柔都是裝的！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林染被騙得干干凈凈，徹徹底底。
……
第二天兩人都賴了床，林染的生物鐘搖擺不定地催促他醒來，望見外面日光透過窗簾，艱難地抬起酸疼的胳膊拿過手機。
下午兩點。
雖然?今天沒有工作，但睡到這?個點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渾身上下像是被車碾過一樣，林染努力?從身后一直環著自己的懷抱里鉆出去，剛探出腦袋，就被胸口上橫著的手摁了回去。
“放開！”
雖然?祁宴什么都沒做，林染卻有點羞惱，忍著身體的酸痛不適，想起身去浴室洗漱。
笨貓雖然?很溫柔，但那都是裝的。
之后不管林染怎么想盡辦法裝困想睡覺，甚至帶著哭腔說想洗澡，都被拒絕了，直到早上太陽升起，窗外鳥鳴漸響，林染真的暈了過去。
一只?霸道的、可惡的壞貓！
祁宴聲音懶洋洋的，有種?饜足感：“去哪。”
去哪都要問?，一覺醒來更黏人了。
“浴室……”
“干什么。”
林染有點難以啟齒：“……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祁宴悶悶笑了兩聲：“沒事，你暈了之后我帶你進去清理過，有點腫，沒受傷。”
簡直、簡直污言穢語。
林染不想面對自己，更不想面對祁宴，捂著臉把?自己縮在?被子里。
“我餓了。”
祁宴似乎很高興，聲音里都帶著笑：“點了粥。”
話說完，兩人之間一時間涌動著難以言喻的氛圍，叫林染渾身不自在?。
不用想也知道祁宴正在?盯著自己看，林染紅著臉說：“你能不能別看我了。”
“為什么不能看。”
“因為我……不想讓你看。”
“我偏看。”祁宴掀開林染故意擋著下巴的被子，露出通紅的臉頰，于?是又想起昨晚上非常美味的主人，朝他的方向伸手。
林染像只?受驚的兔子，猛地彈開：“你發晴期還沒過嗎！”
其實還沒過，但是祁宴早上檢查了，林染不適合再繼續，只?好忍著，決定回家吃藥。
但這?不妨礙祁宴還想趁機會多逗一逗林染。
這?種?感覺實在?太好，就像是把?一只?軟乎乎又很慫的小動物從他的巢穴里叼出來，讓他被迫面對自己，看著他害羞的模樣，祁宴感到非常滿足。
這?種?滿足感建立在?他想要全方位入侵林染的人生上，哪怕是連一點微小的習慣，最好也要和祁宴掛鉤。
祁宴對林染的占有欲，已經擴大到他希望林染隨時隨地都會想到自己。
所以，面對林染任何情緒，祁宴都想要參與，看到，品嘗。
這?世界沒有比他的主人更可愛的人，祁宴為林染著迷，徹底淪陷。
他不會再去想自己變成貓之后遭到虐待的那些遭遇，也不想去回看作為祁家繼承人那些艱苦的時光。
祁宴的人生被縮小成一個片段，一個人。
去年秋天，那個陰冷潮濕、骯臟發臭的垃圾桶里，林染發現了他，把?他從死亡的邊緣拯救回來。
那么孤獨又可憐的人，因為那只?貓咪變得開心，快樂。
祁宴想，他遇到林染，也會是自己的人生中最幸運的事。
第40章 當家的
就這樣被奪走了第一次的林染, 試圖用剩下半天的時間消化對他而言太過炸裂的經歷，事后?復盤的時候甚至在想，祁宴昨晚上到底給自己灌了什么迷魂湯, 居然這么就答應了。
啊啊啊啊真是被美色迷惑，干了不該干的事。
光想想都頭疼，不再思考兩人現在這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林染只想洗完澡吃過飯好好休息一下，隨便做些什么都好, 一點都不想用腦子。
可惜祁宴并不想給林染太多獨處的機會, 甚至比之前更黏人，連林染行走不便地去洗漱，也?要跟在身后?, 雙手扣住林染的腰, 整個人緊緊貼在他身后?, 用腦袋蹭他的肩膀。
個子比林染高了半個腦袋，表情很酷，說?話卻甜滋滋的。
“林染。”
“……別蹭了, 牙膏沫都掉衣服上了。”林染刷著?牙，說?話有點含糊, 避開?鏡子里祁宴灼灼的目光, 努力平復心?情。
好不容易忍著?羞恥將人趕出去，林染把衣服扒干凈, 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身上的痕跡，目瞪口呆。
簡直就像是什么案發現場。
林染的皮膚白?皙, 人又?不愛運動?, 身上稍微一被按壓就會有印記。
想起來早上哽咽著?要睡覺時，甚至感受到祁宴聽到自己的哭聲后?更興奮了, 動?作越發粗暴，導致他今天一身的痕跡。
胸口又?紅又?腫，大腿和后?腰也?布滿了揉捏的青紫痕跡，更讓林染無語的是，蠢貓居然還咬他的肚子。
林染前段時間失業在家，宅了一個多月，雖然還是瘦的，但身上的肉變得很軟，一直沒有腹肌的小腹更是軟成一團，摸上去手感很好。
平時睡覺的時候，祁宴就愛摸著?他小腹入睡，昨晚上這只禽獸趁林染失神?的時候，在上面留下了好幾個牙印。
滿腦子不敢面對祁宴的害羞，已經變成發現自己被折騰得不成樣子的惱火，恨不得沖出浴室揪著?沒輕重的貓的耳朵開?罵。
林染深吸一口氣?，決定?以后?再也?也?不會因為蠢貓兩句話就幫他應付什么狗屁發晴期，實在是太過分了。
聽到浴室里吹頭發的聲音停下來，祁宴靠在門?口，想等?林染出來后?問他，兩人是不是可以確定?關系。
結果“啪”地一聲門?推開?后?，祁宴看到林染一張臭臉。
怎么了？
祁宴疑惑地想貼過去抱他，被林染推開?。
“我以后?再也?不會幫你了。”林染呲起牙，裝兇，“你給我咬成什么樣了。”
“什么樣？”
“我剛剛穿衣服的時候……發現我肚子上……還有屁股上……都有牙印……”林染難以啟齒，好不容易說?出來后?臉瞬間通紅，色厲內茬地質問，“你是不是變態！”
祁宴很無辜，綠眼睛輕飄飄地眨了眨，掩去其?中笑意：“因為很軟，口感好。”
好離譜的回答，又?不是食物，怎么會有人這樣描述他那里……
“你閉嘴！”
林染故意躲開?祁宴伸過來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床邊走去，卻在路過床邊的垃圾桶時，不慎被絆倒，好在祁宴反應很快地抓住了他身上的浴袍，這才使林染沒有在酒店房間里摔個大跟頭。
剛生完氣?放完狠話就摔跤，對林染來說?真的很丟臉。
但是更丟臉的是，他不小心?被垃圾桶絆倒，垃圾桶也?被他踢得很遠，里面的東西撒了出來。
很多個剛用完的byt就這樣水靈靈地出現在地板上。
林染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些突然出現的東西，根本沒有印象祁宴是怎么拆開?，又?是怎么全部用完的。
“你……”
怪不得早上起來覺得又?麻又?疼，原來用了這么多。
這只壞貓，是什么時候準備的這種東西，他的發晴期不是來的很突然嗎。
“……你給我解釋一下。”
雖然臉爆紅，林染還是很努力地控制自己復雜又?洶涌的心?情，想讓自己顯得嚴肅點，更有主人的威嚴一些，這樣似乎就能掩蓋昨晚上的荒唐是出于幫助祁宴緩解發晴期，而不是因為別的什么。
結果祁宴看著?他的模樣，愣了幾秒，隨后?嘴唇先一步探過來，在林染沒準備好的情況下，在他紅腫的唇角親了一口。
板起臉的林染瞬間破功。
“又?親……”
祁宴低聲撒嬌：“解釋什么？有這個不是更好么？一開?始我忘了拆，你喊痛，我才想起來……”
“別、別說?這些……”林染尷尬地打斷他，“我要問的是，你不是說?你突然發晴的，為什么提早準備好了這種東西。”
祁宴沉默了一會兒，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好像沒有辯解的余地。
他確實是提前發現自己身體出現變化，但是并沒有控制，反而期待發晴期的到來，并且非常篤定?林染會縱容自己強迫他解決發晴期，才提前準備好的工具。
“我提前學了點，覺得用這個會讓你更好適應。”
“是嗎？”林染努力恢復正常表情，懷疑地看他，“你真的是發晴期嗎？沒在騙我吧。”
原來質疑的是這件事，以為他故意騙炮。
沒忍住笑出聲，祁宴懶洋洋地靠在他肩上，非常無賴地拽過林染的手。
“你感受一下我是不是還在發晴期。”
林染嗖地一下把手抽走。
“你不是說?，你已經結束了嗎。”
“我怕你疼才這么說?的。”祁宴聲音很低地湊近他，這次沒有被推開?，于是肆無忌憚地啄吻他的耳根，“你不體諒我，還懷疑我騙你。”
“……”林染的怒火已經被幾句話瓦解，毫不自知?，小聲說?，“誰叫你這么值得懷疑。”
兩人不知?道怎么又?滾到床上，林染時而清醒時而迷糊，被祁宴騙得團團轉，浴袍一拉就裸露出滿是痕跡的白?皙身體。
祁宴盯著?他，眼瞳又?開?始發沉。
“不許這樣看我，很腫了，穿衣服都磨得疼。”
林染倉促地把被子蓋起來，掀到下巴底下，卻被祁宴很快拽下。
祁宴也?只穿著?浴袍，腰帶松散地系著?，從外賣剛送到酒店的袋子里，掏出一瓶碘酒和一包棉簽。
從林染的視角看過去，他渾身上下散發著?奇怪的氣?質，不像從前那樣，而是一種嶄新的、特殊的強勢意味，讓林染想起昨晚上某些零碎的片段，呼吸又?急促起來。
高挑的人回到床邊坐下，不顧林染的拒絕，徑直剝開?他的浴袍，一只手慢吞吞地拈著?沾了藥的棉簽，另一只手的指腹不輕不重地撫在嫣紅的地方，似乎在感受那塊肌膚腫脹的程度。
“有破皮嗎？”
林染緊緊抿著?嘴唇，咽了口口水，嗓子發緊。
“好像沒有……”
“如果破皮要先抹藥。”
“嗯……”林染感受著?祁宴滾燙的手指，觸碰著?紅腫的地方，輕聲說?，“真的沒有，別摸了。”
“那看看有沒有別的需要抹藥的地方。”
祁宴的手指始終不肯停下來，再一次游走在細嫩的肌膚上，拂過那些自己留下來的痕跡，像是一頭豹子坦蕩又?占有欲十足地盯著?自己的食物。
林染的視線跟著?他的手指移動?，感覺有點癢，但不是不能忍受的程度，又?覺得心?跳開?始加速，大腦慢半拍，不知?道接下來會怎么樣。
然而祁宴卻突然停下來了，林染茫然地抬頭看他，兩人視線相交片刻。
祁宴的手從林染身上抬起，捂住他的眼睛。
就在林染愣神?的時候，聽到面前的人喟嘆：“你又?勾引我。”
“誰……”林染覺得自己被污蔑，很冤枉，“我從來沒有勾引你。”
“想被x的話就繼續這樣看我。”
祁宴悶笑兩聲，嘴里肆無忌憚地說?著?葷話，“我還在發晴期。”
于是某個剛才還咋咋呼呼的人突然安靜下來。
房間里頓時沒有了聲音，只能聽到暖氣?很輕的傳送聲。
祁宴勾著?嘴角剛想夸他很聽話，很乖。突然感覺自己手掌下的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眼睫毛在他手心?里搔得有點癢。
就像是小動?物突然鼓起勇氣?在他的心?口輕輕地蹭，表達依賴，讓祁宴愣了幾秒的神?。
“你的發晴期要多久……”林染的語氣?小心?翼翼。
“……你還真想繼續？”
手心?里的眼睛又?眨了眨，似乎是有點緊張。那張嫣紅的嘴唇在手掌下方，開?開?合合。
過了好久，似乎是做夠了心?理準備，林染有點難以啟齒。
“如果你難受的話……”
幾乎是林染剛說?完，下一秒，等?待了很久的祁宴，立即伸手，十分急不可耐地拉扯他的衣服。
浴衣裹得很松，在之前已經散開?得差不多。
兩人視線相接幾秒，林染像是被燙到一樣垂下眼，任由祁宴的嘴唇再一次親過來。
一直吃素的人一旦吃了肉，就再也?忘不掉食物美妙的滋味，更別提祁宴本身就是肉食動?物，他才二十歲不到，一個精力充沛到可怕的年紀。
哪能聽到喜歡的人說?這種話。
然而眼看著?就要擦槍走火，就在兩人意亂情迷的當口，突然，一陣腳步聲從厚厚的房門?外傳來，下一秒門?就被敲響了。
很急促，很大聲，似乎是有什么要緊事。
兩人的動?作被打斷，林染驀然清醒過來，在心?底咆哮。
怎么會這樣！
祁宴真的給自己灌了迷魂湯了，他剛才怎么會主動?說?幫他繼續解決發晴期。明明剛才還在反思，一看到祁宴的臉就……
實在是太恐怖了！
林染對自己被谷欠望控制大腦這件事感到震驚，眼前的貓咪也?因為被打擾好事而發出不耐煩的“嘖”聲，一口咬在林染嘴唇上，又?在抽離的時候依依不舍地親了親他嘴角。
這才把祁宴塞進被子，自己披著?衣服去開?門?。
冷著?臉，拉開?門?鎖。門?外是柳芳和她的助理，表情十分驚訝。
“你們還沒起床？昨晚上做賊去了！”
祁宴讓她有話快說?。
“有事說?事。”
“那什么，人家大明星龐霖的經紀人找到我這里，問有個合作要不要一起，打你電話半天沒人接，打林染電話也?不搭理，我就只好來找你了。”
龐霖就是那位布偶貓頂流。
祁宴不解地皺眉：“他找我合作？”
祁宴不會覺得頂流主動?找自己合作是屈尊降貴，第一反應是怎么又?是這人，和他很熟嗎？
躲在被子里的林染遠遠聽到那位他很在意的大明星名字，豎起耳朵。
“其?實也?不是，龐霖最近簽約的一個綜藝是咱們總公司慈星投的，制作人也?是咱們自己人，除了幾位大咖，基本上都是慈星的藝人，但是網紅這一塊目前最頭部的就是你還有另一個博主，總公司想帶你們一塊兒去曝光一下。但是得兩人之中二選一。”
網紅上綜藝，這是不算稀奇。當今流量為王的世界，網紅的影響力在某種程度上甚至超過大部分明星藝人，特別是綜藝這個老少皆宜的板塊，明星和網紅的界限越發模糊。
近幾年很多影視劇甚至都會找平臺的千萬粉絲搞笑博主進組參演，為了后?期宣傳做爆點。
“現在龐霖作為拉投資的重要人物，他給咱們提的建議是邀請你去，所?以制作人和他經紀人都來找我了，問你的意見，畢竟你有高度自主權嘛。而且你現在還和林染綁在一塊兒。”
林染聽到外邊兒說?了這么一大串話，頂著?亂蓬蓬的頭發隨便裹上外套就湊到門?口。柳芳看到他，被嚇了一跳。
“誒呦乖乖，臉這么紅，發燒了？”
林染搖頭：“暖氣?有點熱。”
于是柳芳在林染面前又?說?了一遍剛才的事。
“怎么樣？接不接？先說?好，自家公司項目報酬少，但有龐霖在，曝光高。”
祁宴掃了眼林染：“問他。”
突然被隨意丟過來很重要的事的選擇權的林染愣住了，本能地抗拒：“干嘛問我啊……”
祁宴幫他把衣服拉好，輕聲說?：“嗯，因為你是我們家里當家的，不問你問誰。”
……
門?外的兩人把曖昧的目光轉移到林染身上，各種掃射，林染被看得垂下頭。
最終在柳芳的極力推薦下，還是同意了。
綜藝？真新鮮。
林染在心?底感嘆。半年前的自己還在為生計發愁，沒想到半年后?不僅當了網紅，還能上綜藝了。
這個世界真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