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忠犬
31/
謝違找上門來這一頓輸出,讓喬意瓷雙頰一緋,她梗著脖子回譏:“難道還要我給你頒個獎狀嗎?”
“獎狀我看不上。”
“我也沒打算給你頒獎狀,你技術也就一般般。”喬意瓷目露不屑。
房門被謝違反手關上,隔絕了走廊里的腳步聲與言語聲,房間里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私密空間。
謝違眸色深幽,一錯不錯盯著她,嗓音冷沉:“喬意瓷,你確定要現在跟我討論技術問題?”
“……”喬意瓷不自然地吞咽了一下,別過臉不看他,繃著聲音營造出冷漠的感覺,
“你到底來做什么?”
“來問問你那天晚上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喬意瓷聞言皺起秀眉:“我說什么了?”
見她什么都不記得,謝違冷哼一聲,嘲弄意味十足,繼而當著她的面取出手機。
謝違鳳眸透著勢在必得,視線淡淡掠過喬意瓷,點開一段錄音。
下一秒,靜謐的房間里就響起謝違和喬意瓷對話的聲音。
喬意瓷聽到手機里謝違帶著蠱惑的低音炮:“你想睡我?”
“想啊。”她作答的聲音醺醉又低柔。
“那不行。”
錄音里傳出喬意瓷沮喪失落的質問:“為什么?”
“我要結婚了,我只能跟我老婆睡。”謝違回答得一本正經,前提是忽略他粗重的呼吸。
“啊?那你剛才……”
“剛才不算,所以你現在如果想跟我上床,就要跟我結婚。”謝違循循善誘。
“這么嚴重?”
不過是睡一覺,還要跟他結婚,喬意瓷的聲音聽起來更失望了。
手機里響起謝違磁沉的低笑:“我可是正經人,不是隨便誰都能跟我上床的。”
聰明如她,想到了另一種交易方式:“……我可以付你錢。”
喬意瓷站在謝違對面聽著這些胡話,目光躲閃,垂在身側的手都捏緊了,腳趾也不知覺忙碌起來。
“我又不是出來賣的。”謝違冷哼。
喬意瓷主動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聲音也被錄下來了,她悄悄說:“……賣一次又沒人知道。”
“你別再說了,我是有原則的男人,”謝違聲聲誘哄,“你要是答應嫁給我,我們就繼續做剛才的事,不答應就各睡各的。”
在這種關頭還能停下來跟她談判,喬意瓷心里也是佩服他的。
錄音里出現了一段沉默,誰都沒有開口,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看誰最先沉不住氣,下一次傳出來的就是喬意瓷糾結的聲音:
“一定要結婚嗎?”
謝違態度強硬:“嗯。你要嫁給我嗎?”
“……那嫁吧。”
似乎沒想到她妥協了,謝違默然幾秒,聲音變得更加啞而沉:“喬意瓷,這是你自己說的。”
到這,錄音被謝違按停,房間里的氣氛變得朦朧。
賬肯定是要賴的,喬意瓷紅著臉辯駁:“哪有人趁人喝醉求婚的?這不是趁人之危嗎?”
謝違隨手將手機放在玄關的柜子上,“是嗎?我只記得你答應了。”
“反正這不能算數。”
謝違聽明白了,挑眉:“所以你不打算負責?”
“負責?我都沒要你對我負責,你還……”
喬意瓷話還沒說完,就被謝違打斷:“我可以對你負責。”
喬意瓷一噎,后退了一步:“我不要。”
謝違緩緩點頭:“那你對我負責。”
“你是無賴吧,”喬意瓷罵了一句,硬著頭皮繼續跟他爭論,“以前又不是沒睡過。”
“以前睡過就可以不兌現承諾嗎?”謝違聲音緊繃,冷峭的眉眼逐漸攀上怒意。
見他逐漸被激怒,喬意瓷心里也有點急了,目似秋水,為了證明她的堅決和原則,她急慌慌說:
“結婚是不可能結婚的,追到我的人,我才愿意嫁呢,你,我肯定是不嫁的。”
“追到你?”
“對啊,你別想訛我。”
今天她就把話撂這了,謝違肯定不干。
然而下一秒,謝違忽然說:“行,我追你。”
喬意瓷都做好聽到謝違說由不得她的準備,對上謝違勢在必得的眼神,不由得怔住:“你……你說什么?”
謝違提步朝她走近,直勾勾盯著她如同沁了水的美眸,一字一頓:
“我說我追你。”
喬意瓷眼睫如蝶翅輕顫,猛地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走入了謝違早就設計好的圈套——
先拿結婚的事嚇她,然后讓她不得已開出條件,以證明謝違不符合條件。
最后謝違再應征她主動說出的要求,讓她沒辦法拒絕。
喬意瓷唇瓣抿了又抿,腦子里想了好多種話術,好一會兒才說:“我我可是很難追的,追我的人都排到法國。”
“那我要不要先取個號?”謝違扯唇,沒好氣地輕哂。
“……”喬意瓷抬眸,撞進謝違深邃似潭的眼眸里,正色道,“謝違,我沒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有跟你開玩笑。”
喬意瓷沒想到今晚是這樣的走向,喉嚨忽的有些發干,她聽見自己干巴巴地問了個傻問題:“你為什么要這樣?”
謝違眼神復雜,那雙眼里有著太多喬意瓷難以置信的感情。
“你覺得呢?”謝違肅著臉把問題拋給她。
喬意瓷裝聽不懂他的話,別過臉看著沙發,冷冷道:“如果你只是要一個結婚對象,你可以找別人。”
謝違被她氣笑了,“你也知道如果我只是找個結婚對象,根本用不著這么復雜。”
追人還這種語氣,喬意瓷才不給他好臉色,她拉住他的手臂把他往外推。
“你出去,我要睡覺了。”
起初謝違并未反抗,被喬意瓷推到門口時才抬手按住門框,另一只手反握住喬意瓷的手,目光灼灼盯著:
“什么時候給我個準話?”
“……我需要給你什么準話?”
喬意瓷試圖把手抽出來,沒能成功,謝違握得太緊了。
謝違蹙眉:“我追你,你什么時候同意?”
“短則一年,上不封頂。”她脫口而出。
“一年?”謝違眉頭擰得更緊了。
見他不爽,喬意瓷揚起臉,口吻傲嬌:“嫌長你別追啊。”
謝違定定看了她幾秒,短促輕笑,爽快應下:“可以。”
得了準話,謝違直接轉身離開,喬意瓷望著他修長的背影,后知后覺自己好像又被謝違帶偏了,她壓根沒同意他追她啊。
喬意瓷趿著拖鞋回到床邊,她坐在床邊回想著她和謝違之間的曾經。
以前她想過離開可能就是結束,現在她意識到離開真的也是另一種開始。
曾經她追著謝違,現在反過來,謝違說要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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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時尚慶典的活動主題是國風,傳統文化與時尚流行元素相融合,受邀參加的各大品牌、明星、模特都身著與主題相適應的服裝。
喬意瓷的任務不光是參加一下慶典活動,柳喻還交代給她一個特別的任務。
本次活動的主辦方是國內十分有名的九大主流女刊之一,柳喻希望下個季度能與之達成合作,便想讓喬意瓷今晚先向他們拋出橄欖枝,試探一下。
在時尚服裝品牌工作過后,喬意瓷心里也有了比較。不得不承認,她還是更喜歡模特行業。
模特行業充滿機遇與挑戰,通過鏡頭展示自己,向內發展的魅力是無比吸引人的。她深耕這一領域,積攢各種人脈資源,經營社交媒體平臺,實在舍不得半途而廢。
她打算幫柳喻完成這最后一項工作,過完年回江市辦完離職,還是回京市發展。
喬意瓷在賓客席坐了許久,不時注意著龔主編的去向。這家雜志以前找過她合作,但因為她通告很滿,最終沒能達成合作,也是喬意瓷的遺憾。
她等了很久,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她起身跟上,半路卻突然被一個女人攔下,
“誒?你是喬意瓷吧?”
喬意瓷不動聲色躲開她的手,淡淡應了一聲:“嗯。”
那女人臉上揚起笑容:“你好,我是漣漪婚紗品牌的出品人陳樺。”
她自報家門后,喬意瓷心里就清楚了。
因為漣漪婚紗和柳喻的春令婚紗品牌是對家,涉及商戰吶,出發前柳喻就提醒她,漣漪婚紗品牌為了干掉她們可以說是不擇手段。
喬意瓷五官偏明艷,不笑時氣質高傲,她語氣疏離:“有事嗎?”
“沒事,就是在那邊看到你,想過來打個招呼,你之前不是模特嗎?怎么現在做起服裝品牌了?”
喬意瓷看出她在有意拖延時間,直接拒絕:“抱歉,這是我的私事。”
徐樺訕訕笑了笑,點頭:“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好奇。”
喬意瓷微微勾唇,忽然注意到徐樺眼神和不遠處另一個女人對上。
下一秒,徐樺就說:“那我不打擾喬小姐了,喬小姐玩得愉快。”
喬意瓷見她離開的方向也是朝著休息室,就知道徐樺今晚應該也想見到龔主編。
幸好在這之前,喬意瓷通過之前聯系她的工作人員,先和龔主編溝通好,喬意瓷快步朝約好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設在一家古色古香的民宿內,外墻上甚至滿是休眠的爬山虎,一簇簇經絡分明,宛若畫在墻上的花草畫。
整棟樓只有四層,但一樓的下面還有一層木架,增高了每一層的層高,且每扇窗戶都在墻面偏高的位置。
這里不如外面熱鬧,鮮少有人過來,來的路上喬意瓷都沒見到幾個人,環境靜謐清幽,適合觀景談說。
喬意瓷高跟鞋穿得累腳,便坐在休息室里等,無所事事時突然聽到門鎖有聲響。
她迅速警惕起來,走過去按動門把手,卻發現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喬意瓷又開了好幾次,還真的打不開了,明明剛才她進來的時候是可以從里面打開的。
她趕緊拿出手機要聯系人,又發現這個房間里沒信號,她猜到這里多半被人開了信號屏蔽器。
現實的商戰還真是樸實無華,把她鎖著不讓去,把她信號屏蔽了讓她聯系不到人。
這一刻,喬意瓷對柳喻口中的“不擇手段”有了實感。
走門出不去,喬意瓷目光在房間里搜尋起來,最終落在那扇古窗上。因為是古風的建筑,窗戶并不是防盜窗,此時倒成了喬意瓷出去的唯一途徑。
喬意瓷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裙子,古典清麗,淡青色系宛若夏日薄荷,又帶著江南的獨特韻味,其上點綴著碎鉆和薄紗,是喬意瓷為了今晚專門定制的禮服。
原本一樓是不高的,但這棟樓下面有一層增高的小木架,比平房的一樓窗戶便又高出一米。
現在不僅要為了出去弄臟禮服,還可能要冒著摔傷的風險。
喬意瓷沒時間猶豫,把剛才坐著休息的椅子挪到窗邊,先將高跟鞋從窗戶里丟了出去,然后踩上椅子,小心翼翼地半坐在古窗邊。
旁邊的方格窗戶晃晃悠悠,喬意瓷不敢借力。
她慢吞吞往窗戶上坐,才放下一條腿,就聽到不遠處響起一聲緊張擔憂的男音:
“喬意瓷!”
喬意瓷循聲望去,濃墨般的夜色里,謝違站在石橋上,湖面波光粼粼,倒映著一輪皎月。
湖面上的粼粼水光折射在謝違臉上,襯得他面容愈發冷峻。
那一刻的四目相對,喬意瓷知道自己可以無痛下窗了。
謝違只見喬意瓷顫巍巍坐在窗沿,一條腿垂在窗外,一手扶著墻壁,本來還慢吞吞地動著,每一個動作都看得他心驚。
見到他的那一刻,水眸亮晶晶地望著他,眸里閃動的不知是月色還是眼淚。
謝違喉結滾動,快步朝她走去,也不管那窗戶下面都是叢高的雜草和泥土地。
喬意瓷手指緊緊抓著墻壁拐角的地方,目光緊緊跟隨著謝違,直到他就站在窗戶下面。
“你怎么才來?”被對家針對設計的委屈來得遲緩,她現在才感到鼻子一酸,別扭地問。
距離縮近,謝違看到了她的狼狽,淡青色裙擺沾上了灰塵,雪白的手臂上也不知在哪蹭到了灰。偏偏冰肌玉骨,在夜里也白得發光,不曉得該說是雪媚娘還是臟臟包。
謝違沒計較她話里的漏洞。
只朝她伸出手臂,聲音沉穩有力,讓人信服:“別怕,我抱你下來。”
第32章 忠犬
32/
喬意瓷當然不會害怕了。
在看到謝違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今晚她可以無痛下窗了。
謝違身量本就修長,伸長雙臂便足夠拉到她的手。他說:“你跳下來,我能接住你。”
喬意瓷抿了抿唇,小心翼翼朝他傾身,勇敢往下一跳就落入謝違懷里。
室外的溫度比室內低上許多,喬意瓷身上穿的還是薄如蟬翼的禮服,一陣寒風吹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謝違感受到她在發抖,慢慢將她放下,讓她踩先在他的鞋上。喬意瓷雙手扶在他腰側,乖乖照他說的做。
謝違脫下深灰色大衣,披在她肩頭,再帶著她走到高跟鞋旁。
喬意瓷低頭穿好鞋,跟他客氣了一下:“你不穿嗎?”
“我不發抖。”
“噢。”既然他這么說,喬意瓷也不跟他客氣了,是他主動把衣服給她的。
謝違側目望向窗內,臉色陰沉下來,問:“怎么回事?”
大衣上還有謝違的體溫,貼在肌膚上很暖和,喬意瓷不禁收攏大衣,怒了努嘴:“被人關在里面了唄。”
他當然知道是被人關住了,謝違眉頭深深折著,眉眼滿是厲色,
“誰?”
喬意瓷心神微動,苦著臉告狀:“肯定是漣漪婚紗的人。”
謝違低壓著眉,他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喬意瓷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沒聽說過,想到她還有要緊的事要去做,揮了揮手道:
“你不知道很正常,你又不是干這一行的。我先走了。”
“我知道了,”謝違漠著臉應下,對她的離開不滿,“你要去哪?”
“我去找龔主編。”他幫了她,喬意瓷現在對他態度也還尚可。
謝違徐徐掀眸:“你知道她在哪?”
喬意瓷一噎:“……我出去問問就知道了。”
“跟我過來。”謝違定定看了她幾秒,態度強勢地直接拉住她的手,帶著她朝外走去。
望著謝違挺拔的背影,盡管他都沒說跟他過去做什么,喬意瓷一時也沒有掙開他的手,任由他牽著她往外走。
喬意瓷視線下移,落在謝違牽著她的那只手上,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握著她的,成了此時此刻,她可以汲取的唯一熱源。
走到慶典活動廣場時,周圍不再像來的路上那般安靜,業內很多名人都聚集在此,喬意瓷才開始掙扎:“謝違,放開我。”
聞言謝違停住腳步,回頭看她,沉聲:“你怕緋聞?”
喬意瓷沒作答,謝違當她默認了,冷著臉松開她的手。
其實喬意瓷倒不是怕緋聞,只是她現在還沒有做好和謝違手拉手出現在公眾面前的準備,而且今晚來的有很多媒體,如果被拍到謝違牽著她,還不知道會怎么編娛樂新聞呢。
廣場上的燈光絢爛,流光溢彩般,投在她和謝違身上,輪廓在光影中不斷變換。
喬意瓷正要開口,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喊她:“喬小姐。”
她應聲回頭,看到龔主編就站在不遠處正笑著看向她。
喬意瓷眼里滿是訝色,“龔主編?”
龔主編主動走過來,唇角漾著和善的笑容,“喬小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龔主編,我還打算去找您呢。”
“剛才有人跟我說你換了地方,我還覺得奇怪呢,后來謝總讓我在這里等,他說他去帶你過來。”
喬意瓷笑容微斂,這才知道謝違是怎么找到她的,她偏頭朝謝違望去,發現他已經轉身離開,身影被黑夜拉得更加修長,逐漸消失在她的視野里。
“喬小姐約我見面,是有什么要跟我談的?”龔主編開門見山向她提問。
“是的,我現在在春令婚紗公司工作,知道您下個季度要做一個婚紗服裝的雜志,不知道到時候有沒有機會合作?”
“春令?我看過這家的婚紗,非常浪漫且有設計感,我很喜歡。”
“真的嗎?我們很榮幸。”
龔主編問起她:“你現在在婚紗公司,那以后還做模特嗎?”
喬意瓷點頭:“做,我準備過完年繼續回京市發展了。”
“是嗎,那你有興趣來做我下個季度婚紗專題雜志的模特嗎?”龔主編轉而向她拋出橄欖枝。
喬意瓷一怔:“我?”
“嗯,之前沒能合作成,我這個心里挺遺憾的,你很有天賦,我之前找你合作就是看過你拍的雜志和模卡,很有表現力。”龔主編絲毫不吝嗇對她的贊賞。
喬意瓷當然不會拒絕,國內九大主流女刊之一,她也很向往。
她紅唇勾起愉悅的弧度:“有興趣。”
龔主編把手機拿出來要跟喬意瓷交換私人微信,“好,等你回京市直接跟我聯系。”
“嗯。”
和龔主編分別后,喬意瓷就一直坐在賓客席,雖坐著沒動,但目光一直在周圍逡巡,試圖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惜直到活動結束,喬意瓷都沒看到那抹身影。
臨走前,喬意瓷忽然想到她的大衣還留在那間休息室,不知道后來有沒有人去把門打開,她朝那里走去,不想卻遇到謝違。
他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他也沒有再讓人給他拿件衣服,就這樣屹立在風里,似乎完全不懼寒冷。
喬意瓷視線下移,發現謝違的手臂上搭著她留在休息室里的大衣,她走上前問:“你怎么在這?”
聽到她的聲音,謝違側目,視線淡淡掠過她的臉,將手臂上的大衣遞給了她。
她接過,下一秒就聽到休息室里傳來恐懼的喊聲:“放我們出去啊。”
“憑什么把我們關在里面?”
喬意瓷覺出其中一道聲音有些耳熟,似乎就是漣漪婚紗的徐樺。
她眼眸不自覺睜大,驚詫望向謝違:“你把她們關在里面了?”
謝違并沒有否認,投向休息室的眼神森寒,唇線緊抿,嗓音寒冽如冬夜:“長長記性。”
話音落完,他收回目光,落在她身上,沉聲:“回去?”
喬意瓷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謝違的手就握住她的,并且五指滑入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牽著她朝停車場走去。
“你干嘛牽我手?”他十指相扣的動作這樣熟練自然,反倒顯得喬意瓷大驚小怪。
“冷。”謝違頭都沒回,惜字如金。
“冷你把大衣穿上啊。”
喬意瓷抬手就要扯下肩上的大衣還給他,還沒扯下來就被謝違制止,還挨了訓:
“好好穿著,脫什么。”
“我自己有衣服。”
謝違嗤笑,毫不留情諷刺:“那么薄一件,能暖和?”
“……要風度就要做好不要溫度的準備。”
她一本正經跟他理論的樣子逗笑了謝違,他冷峭的眉眼柔和下來,扯唇道:“閉嘴。”
謝違繼續不容抗拒地拉著她前行,喬意瓷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走著,盯著他的背影開口:
“謝違,沒有你這樣追人的。”
“我怎么了?”
“哪有人會跟追求的女人說閉嘴啊,一點都不溫柔。”
謝違驀地停下腳步,不悅斂眸:“你喜歡溫柔的?”
喬意瓷反問他:“如果我說是呢。”
“你不喜歡溫柔型的。”
喬意瓷不理解他為什么語氣這么肯定,下巴微揚:“……你憑什么這么說?”
謝違低垂著墨黑的眸,薄唇輕啟:“你初高中看的那些言情小說,不都是什么霸總,痞帥拽哥。”
突然被提起以前的事,喬意瓷神情有些不自然,找補道:“我的看書品味并不能代表我的擇偶標準啊。”
謝違直勾勾盯著她,眸似點漆深邃,“真喜歡溫柔的?”
“真喜歡。”喬意瓷點頭,溫柔和謝違是絲毫不沾邊,她喜歡溫柔的,就意味著謝違追她沒戲。
“好,”謝違眉骨輕抬,微微頷首,“以后我會試著裝一下。”
“……”
快走到停車場時,謝違忽然緩緩停下來,沒頭沒尾地說了句:“感冒了會很難受。”
喬意瓷一怔,不等她回答,謝違繼續牽著她朝車走去。
被謝違送到酒店房間外的時候,喬意瓷終于有點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
“感冒了會很難受”是“閉嘴”背后的深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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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意瓷結束連市出差的工作,準備訂票回安市過年時,驚訝地發現統統沒票了。
前幾天忙別的事忘了購票,本來僥幸地想著連市沒多少人要去安市那個地方,卻沒想到打開購票軟件全是售空。
喬意瓷打電話跟喬意好說了這個消息,喬意好說實在買不到票就算了,讓她在連市好好玩。
電話里還能聽到喬父喬母歡笑的聲音。
喬意瓷初中就離家,嘴上說對這個家沒多少感情,但逢年過年她基本都會回去。
如果她不回家去刷刷存在感,家里人對她的感情就更少了。
喬意瓷掛了電話,坐在床上靜靜欣賞落地窗外的景色,心里驀地空落落的,又是這種熱鬧歡笑都與她無關的感覺,糟透了。
想了會兒,她還是打算回家。實在等不到票的話,只能先到周邊的城市轉一下了。
今天中午酒店房間要退房,喬意瓷起床收拾行李,快收完時聽到門鈴響了。
喬意瓷走過去從貓眼里看了一眼,是謝違。
她不知道謝違現在來找她做什么,但還是給他開了門,“有什么事嗎?”
謝違目光越過她的肩,看到她攤開放在地上的行李箱,“等你。”
“你等我做什么?”
謝違垂眸,目光定格在她不施粉黛的臉上,嗓音醇厚:“不是要回家嗎?”
他的話讓喬意瓷有些茫然,她嘴唇翕動:“……你什么意思?”
“我開車送你回家。”
“開車?你知道有多少公里嗎?”
“沒什么好擔心的,今晚可以找個地方住一晚。”
喬意瓷還是搖頭:“你開車回京市吧,我自己回去。”
謝違蹙眉,“我回去做什么?喬意瓷,我沒有家人了。”
聽到謝違聲音里透著股落寞,喬意瓷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甚至喉嚨都有點發干。
謝家家族龐大,人丁興旺,但真心相待的人卻很少。
謝違自幼喪母,謝父去世之后,他在這世上就沒有了家人。
喬意瓷低著頭,聽到謝違話鋒一轉,
“但等你嫁給我,我就又有家人了。”
“……”聞言喬意瓷驀地抬眸,撞進謝違深邃的黑眸里。
謝違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你慢慢收拾,我在外面等你。”
門從外面關上后,喬意瓷默默嘆息一聲,謝違還真是會拿捏她的心,知道他說出那種可憐的話,她就會不忍心。
/
坐上謝違的車后,他突然遞給她一本紅艷艷的房產證和一把鑰匙,她遲疑著接過來,不解問道:“做什么?”
她隨手翻開,看到所登記的房產是一棟臨水別墅,權利人是謝違。
“你給我看這個是什么意思?”
向她炫耀他又買了一棟別墅嗎?
謝違發動車輛,嗓音平淡,像是在說一件無比小的事情:
“你之前喝醉不是說住膩了現在那個小區,要住臨水別墅,帶后花園和泳池的,給你買了。”
“……”聽著謝違的描述,喬意瓷隱約想起來她好像是這么說過,但那只是喝醉了隨口一說。
謝違繼續說:“等過完年去把別墅轉給你。”
喬意瓷沒想到她只是酒醉胡言亂語,謝違就當真了,還真的在這些天里買了一棟符合要求的臨水別墅。
一本不動產權證書并不重,但此時卻的確有足夠的分量。
其實以前和謝違在一起的時候,他也贈與過她房子,只是那些房子的意義和這棟臨水別墅都不一樣。
喬意瓷把房產證放回去,扭頭看向窗外:“我不要,我只是隨口說的。”
“我當真了。”謝違聲線低沉。
“……”
車內詭異地陷入安靜,喬意瓷放在腿上的雙手都絞緊了。
喬意瓷看得出來謝違出發前是做了準備的,提前規劃好了路線,而且夜間行駛的車輛比白天少,一路上都開得很通暢。
夜里下了高速后,謝違帶著她在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一晚。
很多自駕回家過年的人都選擇在這里休息一晚,他們到的時候只剩下最后一間房。
房間里也只有一張大床,連個沙發都沒有。
謝違站在床前沒動,似乎也考慮到自己目前是追求者的身份,上床是不合適的。
喬意瓷注意到他眉宇間的疲憊,連續開了這么長時間的車肯定累了,沒在意同床共枕,反正只是過渡睡一晚。
晚上他們睡在一張床上,聽著空調微噪的聲音,疲憊的身體逐漸得到放松。
床上并不是很暖和,起碼喬意瓷睡的位置直到她快睡著都還有些冷。
困倦襲來,喬意瓷迷迷糊糊中感受到她放在身側的手被一只溫熱干燥的大手握住了。
緊接著,身邊有了翻身的動靜,她被人擁入溫暖的懷抱。
她下意識嘀咕:“你抱我干嘛啊?”
頭頂響起謝違不悅的聲音:“這么冷還不讓人抱?”
“就不。”雖然他懷里很暖,但她可不會讓他占便宜。
“睡覺,別說話。”
喬意瓷都快困死了,也懶得睜眼跟他計較,哼唧了幾聲,順從地靠在他懷里繼續睡。
明明很困,喬意瓷卻許久沒睡著,只覺得思緒很亂,記憶很亂。
鼻息間是熟悉的男性氣息,清冽又低沉,讓人心安卻又躁動。
喬意瓷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和喬意好的那通電話,喬意好對謝違最深的印象不是他是謝家的掌權人,而是曾經送喬意瓷回家過年的男生。
那年她沒買到票,一個女孩子獨在異鄉,春節還回不了家,謝父讓她留在謝家過年,她還是忍不住哭得眼睛紅紅的。
謝違最煩她哭,叫她別哭了。
那年謝違沒拿駕照,所以是他雇的司機開車送他們從京市到安市喬家。
那年冬天也很冷,或許和今年差不多,畢竟每年冬天都這么冷。
晚上他們沒住酒店,而是將車停在服務區,坐在車上睡覺。
喬意瓷的心情是輕松的,但肩膀是沉重的。
因為謝違抱著雙臂睡覺時,無知無覺朝她傾過來,將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短短的頭發戳在她臉側,讓她有點癢,但喬意瓷沒敢動,怕把他弄醒了。
喬意瓷借著月光悄悄看謝違的臉,他高挺的鼻梁在昏暗的環境中最為明顯,劍眉走勢鋒利,側臉輪廓分明,氣質痞烈,看著又兇又冷。
她清楚地記得她睡覺時謝違還靠在她肩膀上,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就變成她把頭枕在謝違肩膀上。
謝違見她醒了還捶了捶肩膀,說她枕著他睡了一晚,現在他的肩膀疼死了,要她幫他捏肩。
喬意瓷并不知道自己枕了他的肩膀多長時間,可能真的很久吧,只能乖乖幫他捏肩膀。
但她確定姿勢的調換肯定是謝違干的。
半夢半醒間,喬意瓷主動往謝違懷里拱了拱,嗔怪:“你可真壞啊。”
謝違側過臉,仔細聽她的聲音:“什么?”
她嘟囔著:“壞謝違。”
謝違低笑:“我哪兒壞了?”
“……你讓我幫你捏肩膀。”喬意瓷聲音細若蚊蠅。
“什么時候?”
“服務區。”
謝違沉默了幾秒,終于反應過來喬意瓷說的是什么時候的事。
謝違睜著眼,幽暗的環境里,黑眸中眸光閃動,他搭在喬意瓷背上的手緊了緊,將她往他懷里壓,嗓音戲謔:
“不應該嗎?我可是讓你枕著睡了一晚。”
第33章 忠犬
33/
喬意瓷和謝違是年二十七到的喬家。
喬意瓷將回家的消息告訴了喬意好,但沒說是誰送她回來的,所以喬意好包括喬父喬母都以為她是包的車。
當謝違幫她把行李從后備箱里拿出來時,喬父喬母都愣住了,相顧無言半晌才開口:“瓷瓷啊,這是謝家那孩子吧?”
喬意瓷挎著鏈條包,裊裊婷婷站在旁邊,她還沒回答,謝違就從容應下:“叔叔阿姨,我是謝違。”
喬母還沉浸在詫異中,有些沒看懂目前的情況:“真沒想到送瓷瓷回來的人是你啊,這孩子都沒跟我們說一下,這一路上真是麻煩你了。”
謝違把后備箱關上,扯了扯唇:“不麻煩。”
“到家里坐坐吧,瓷瓷,人家謝違大老遠送你回家,你都不邀請人家進屋坐坐?”
謝違目光淡淡掃過喬意瓷,見她攥著鏈條咬唇沒說話,便主動開口:“不坐了阿姨,我先走了。”
話還沒說完,謝違忽然開始掩唇咳嗽,臉頰都咳得泛紅。
喬意瓷瞬間緊張起來,下意識朝他走近幾步,口吻擔憂:“你不會現在發燒了吧?”
進入安市內的時候,謝違其實就有點癥狀了,但車上沒有感冒藥,一直拖著沒吃,現在看上去感冒應該更嚴重了。
不等謝違回答,喬意瓷已經伸出手探向他的額頭,謝違站著沒動,甚至配合著低了點頭,任由她摸自己額頭的溫度。
兩人如此熟悉自然的動作看得喬父喬母都傻眼了,不約而同地面面相覷。
喬意瓷摸完額頭,心里就有數了,不悅道:“你真的發燒了。”
謝違將她緊張的神情看在眼里,故作不以為意:“沒事,我去附近藥店買點退燒藥吃。”
喬意瓷看他這不在意的態度,就不放心他一個人去買藥,轉頭問喬母:“媽,家里有沒有感冒藥?”
喬母連連點頭,朝謝違招手:“有有有,我去拿啊,謝違你快進來坐坐。”
謝違垂眸凝著喬意瓷,只見她回頭,黛眉緊蹙,瞪了自己一眼,說:“你跟我過來。”
謝違無聲勾唇,黑眸中閃過一瞬難以捕捉的暗芒,跟在喬意瓷身后進了喬家別墅。
喬意瓷去倒水時,喬母坐在沙發上端詳著謝違,問道:“謝違啊,怎么是你送瓷瓷回來?”
“阿姨,我正在追喬意瓷。”
謝違坦白的時候,喬意瓷正在餐廳里倒水,聽到這話,嚇得水都灑出來了。
“什么!你現在在追瓷瓷?”喬父喬母也同樣很驚訝,雖然看到謝違送女兒回來時想過這種可能,但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嗯,我喜歡意瓷。”謝違眸光深沉,一點都不害臊,在二老面前表白的話說得特別溜,還在說話時望向餐廳的方向。
喬意瓷趕緊把溫水端出來,放在謝違面前的茶幾上,肅起臉警告他:“吃你的藥。”
別再講話。
喬母:“那你等會兒去哪里啊?今天還回京市嗎?”
“沒地方去,我在安市轉轉吧,等年后回去工作。”
喬意瓷坐在旁邊默默聽著,就知道他又要開始賣慘了。
“這……”果然下一秒喬母驚得說不出話,神情都變得心疼起來,甚至想過會兒馬上給閨蜜蘇玉梅打電話。
喬意好從外面回來,看到客廳的沙發上坐滿了人,還有一個她只有過幾面之緣的男人。
“瓷瓷回來了?”
“小姨!”柔柔一看到喬意瓷,就興沖沖地跑過來撲進喬意瓷懷里,“你今天就回來啦?我還以為要明天呢。”
喬意瓷把她抱起來坐在腿上,“嗯,想沒想小姨啊?”
“想了,”柔柔乖巧點頭,杏眸盯著陌生的謝違看,仰頭好奇地問,“小姨,這是小姨夫嗎?”
“小姨夫”坐姿松弛,不緊不慢喝著她給他倒的溫水,靜待喬意瓷回答。
喬意瓷立即否認:“當然不是。”
“哦。”柔柔點了點頭。
謝違見她否認得這么快,無聲彎了彎唇,對此不置可否,任由喬意瓷怎么說都行。
“謝違啊,要是你沒地方去的話,就在我們家住下,家里還有個客房呢,”喬母忽然開口,還扭頭詢問喬意瓷的意見,
“瓷瓷,你覺得呢?”
喬意瓷抬眸遲疑地望向喬母,余光注意到謝違正在看她,又將視線轉移到謝違身上。
四目相對,喬意瓷瞬間就看出謝違想住下。
謝違現在還發著燒,吃了退燒藥容易犯困,開車肯定不安全。他感冒大概率是因為時尚慶典那個晚上他把自己厚重的大衣披在她肩上,寒氣受足了引起的。
謝違凝眸直勾勾注視著她,似乎只要她覺得不好,他就會立刻走。
喬意瓷抿了抿唇,嗔怪:“你住下唄,發燒了還開什么車啊。”
喬母笑著站起來,對謝違和顏悅色:“好,那我去把客房的床鋪一下。”
喬意瓷看到喬母這個神情,就知道喬母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抬手將喬母按坐回沙發上,“我去鋪。”
客房在二樓。
喬意瓷快鋪完床的時候,謝違提著他的行李箱上來,將行李箱放在衣柜前,半坐在桌上漫不經心望著喬意瓷的背影。
“你不該在我媽面前說喜歡我的。”喬意瓷彎腰整理被角,驀地開口。
謝違聲線低沉:“有什么關系?”
“我媽就想讓我嫁入豪門,你一說喜歡我,我媽肯定要纏著你不放了,非要你娶我。”
謝違意味不明笑了一下,唇角噙著壞笑:“還有這種好事?”
喬意瓷見他還敢逗她,隨即警告:“謝違!你再說一句試試。”
謝違眸色認真:“婚姻自由,你當然可以選擇不嫁給我。”
“我當然不會答應嫁給你。”
“我住在這里不是想借阿姨逼你什么,只是不想和你分開。”
他突然這樣一本正經說情話,喬意瓷十分不習慣,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指著床說:“鋪好了,你要想休息的話,可以先休息。”
說完她像逃似的離開了客房,不想再待在和謝違單獨相處的空間里,真的很容易被謝違蠱惑。
以前謝違還有毒舌和冷漠這兩個減分項,現在被他克制后,再頂著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專注盯著你說情話,真的很能蠱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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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喬母和喬父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看到喬意瓷一個人從樓上下來,便問道:“怎么就你自己,謝違呢?”
“他吃過藥要睡覺了吧。”喬意瓷也在沙發坐下,一直在嘗試壓下心頭的悸動。
喬母坐到她旁邊來,壓低聲音問:“你和謝違怎么回事?”
“沒事。”
“謝違不是說喜歡你,在追你呢,你怎么還沒答應人家?”
喬意瓷皺眉,語氣透著煩躁:“他追我,我就要答應他嗎?”
“什么?你不喜歡謝違啊?”喬母看起來很震驚。
“媽你什么眼神?我當然不喜歡他。”
見她神情認真,喬母瓜子都不磕了,若有所思道:“原來謝家那孩子是單相思啊?”
“謝家多有錢啊,謝違還喜歡你,為什么不答應他啊?”
喬母已經有了勸導喬意瓷的趨勢,喬意瓷覺得不能再待在這里了,不耐道:“我上去睡覺了。”
“一說你就跑,這孩子!”
喬父拉著喬母說:“看電視看電視。”
喬意瓷上樓時路過喬意好的房間,房門半開,喬意好把她叫住:
“瓷瓷,進來坐會兒啊。”
喬意瓷腳步頓住,猶豫了幾秒推開門走進去,坐在喬意好對面。
“現在這么看來,謝違說結婚的對象是你吧?”
喬意瓷不語,粉嫩的唇瓣輕咬著,喬意好一看就知道自己說對了,打趣道:
“還真是挺驚喜的,吃瓜吃到自己妹妹身上了。”
“你再說我就走了。”喬意瓷冷下臉,威脅道。
“別別別,我就開個玩笑,感情的事呢要自己做主,冷暖自知。”
“我知道。”
喬意好又問:“你是什么時候知道謝違喜歡你的啊?”
這個問題喬意瓷想了一會兒,答得含糊其辭:“……很久啦。”
喬意好低頭慢笑,緩緩點頭:“那還真的有點久了。”
“什么?”喬意瓷皺眉,一時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還記不記得謝違送你回家那次?”
“嗯。”昨晚她做夢還夢到了呢。
喬意好一臉神秘,壓低聲音:“那天晚上,我下樓的時候聽到謝違和爸媽在門口說話。”
喬意瓷一愣:“謝違說什么了?”
“他跟爸媽說,不要因為你不在家住就忽略了你。你只是出去求學了,不是消失了,讓他們平時多給你打電話,”喬意好回憶道,
“那小子當時看著還挺兇的,說話的也一板一眼,跟訓人似的。”
喬意瓷聽完喬意好講的這些,低垂的眼眸里滿是難以置信。
謝違還背著她,和喬夫喬母說過這些話?
難怪那年寒假她回京市后的頭一個月,喬夫喬母給她打電話的頻率高了很多,但也只維持了一個多月,后來還是老樣子。
人長大了就能接受父母并不是那么愛自己這件事,喬意瓷也早就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
但聽到喬意好說起當年的事,還是忍不住鼻頭一酸,有種滯后性的委屈油然而生,爬滿了心頭。
“你是不是知道他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你?”
喬意瓷垂著濃密的長睫,搖頭:“不是,他那個時候不喜歡我。”
喬意好覺得奇怪,“啊?他不是那時候開始喜歡的嗎?更早?”
喬意瓷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站起來說:“我困了,我先去睡一覺,晚上吃飯記得叫我。”
“行,你去睡吧。”
喬意瓷回到自己的房間后,沒有立刻上床睡覺,而是坐在椅子上回憶著從前。
謝違總是做事滴水不漏,不光在生意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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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飯的時候喬意瓷敲了兩次謝違的門,都沒聽到他應,喬意瓷自己打開門進去后,發現謝違還躺在床上睡著。
“謝違?醒醒,吃晚飯了。”喬意瓷站在床邊,輕輕推了推謝違。
謝違劍眉緊蹙著,睡得很不安穩。
喬意瓷看著他泛紅的臉頰,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又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發現比下午那會兒還要燙。
她頓時焦急起來:“謝違,醒醒啊,你燒得更燙了,起來穿衣服我帶你去醫院。”
謝違嗓子啞得不行:“不要折騰,睡一晚就好了。”
“什么睡一晚啊?吃了退燒藥還燒得這么厲害,不能大意。”
聽到喬意瓷有些生氣了,謝違吃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看到喬意瓷正在他床前忙碌著,把他脫下來的衣服全都拿來放在被子上。
他任由喬意瓷將他扶著坐起來,在喬意瓷彎腰湊近幫他穿衣服時,謝違連眼睛都不舍得多眨。
晚上這個點醫院里面病患還不少,還沒進入急診大樓,就聞到了醫院專有的消毒水味。
冬天感冒發燒的人多,輸液室里統共大概有五六個人。
他們沒吃晚飯就來醫院了,空腹輸液,謝違肯定會不舒服。
所以謝違開始輸液后,喬意瓷就跑到醫院外的快餐店里買了兩份青菜瘦肉粥,咸香醇厚。
本來是讓謝違自己吃,但看到謝違用左手吃得那么別扭,喬意瓷最終還是看不下去了,自己吃了個半飽后,就開始喂謝違。
旁邊有個面容和藹的大爺看到這一幕,笑著問:“姑娘,你對你男朋友可真好。”
喬意瓷舀粥的動作一頓,澄清:“他不是我男朋友。”
謝違咳了兩聲,看著她這幅較真澄清的樣子,笑而不語。
喬意瓷注意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有點忍不住惱了,眼神警告了他一下,謝違才斂起笑容。
謝違今晚要輸三瓶吊針,回家應該不會早了。
喬意瓷下午沒睡,這會兒好不容易安定下來,輸液室里安靜又溫暖,困意就漸漸襲來了。
她打了個哈欠,看到謝違闔著眼靠著椅子,似乎也已經睡著了。
反正現在藥水要輸完的時候都會有提醒,喬意瓷也放松地靠著椅背,慢慢合上眼皮。
在喬意瓷睡著后沒多久,原本緊閉雙眸的謝違緩緩掀眼,微微偏過頭,悄悄觀察起睡著的喬意瓷。
喬意瓷眉眼舒展,呼吸均勻清淺,頭微微倒向左側,下巴搭在毛絨大衣的毛領上,女人膚白賽雪,并不輸毛領的純白色。
謝違知她累了,連晚飯都沒吃,急著親自開車將他送到醫院,還要一個人掛號、繳費、買晚飯,跑上跑下。
果然當男人沒用,他的女人就會避免不了辛苦。
謝違視線下移,落在喬意瓷豐滿粉嫩的唇瓣上,真真是唇不點而紅。
他喉結滾了滾,目光灼灼盯著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傾身,薄唇輕輕貼上喬意瓷的。
他的唇因為發燒很熱,而喬意瓷的微涼,宛若可口的果凍。
一觸及離,柔軟酥麻的感覺都來不及捕捉和深入。
這下真成了竊香的采花賊。
旁邊的大爺將謝違偷親喬意瓷的這一幕看在眼里,壓低聲音揶揄道:“小子,你偷親可不道德啊。人家姑娘說你不是她男朋友。”
謝違長睫低垂著,目不轉睛看著喬意瓷恬靜的睡顏,鋒利的眉眼攀上溫柔,唇角微微勾起:
“她是我未來的妻子。”
第34章 忠犬
34/
燒得厲害還是得來醫院輸液,謝違一晚上輸了三瓶水,接著連著輸了兩天,身體的各項機能才基本都恢復。
年三十晚上,喬家在家里設宴吃年夜飯,大伯和小叔家的親戚都來了,往年他們也都是來喬家一起吃年夜飯。
今年大伯和大伯母一來就注意到了謝違,他們之前都沒見過謝違,又看謝違寸步不離跟在喬意瓷身后,下意識以為他是喬意瓷帶回家的對象。
大伯笑容滿面,問喬父:“老二,這是你家二女婿嗎?”
喬父不用看都知道大伯說的是謝違,大手一揮,“沒成呢,送瓷瓷回來過年的。”
“沒成?還沒處對象啊?”
“嗯。”
大伯又扭頭悄悄關注餐廳那邊的兩個小年輕,語氣興奮:“我看他喜歡瓷瓷可喜歡得緊呦,那個眼睛一直跟在瓷瓷后面轉呢,走哪跟哪,眼里還有活。”
喬父湊過去壓低聲音,有意無意炫耀:“是啊,好小子,大哥,你曉得吧,這男孩家底厚著呢,京市的大老板,身價現在估計上萬億了。”
果然大伯聽說后眼神都不一樣了,嘴巴半天合不上,感慨道:“這么有錢吶?你家瓷瓷以后可是有福了,你們也跟著享福嘍。”
“嗐,隨孩子們去吧。”喬父擺了擺手,故意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在廚房里幫忙的喬意瓷完全不知道外面親戚和父親之間的對話,低著頭幫喬意好擇菜。謝違挨著她站,主動跟她一塊兒擇菜。
窗外落日熔金,夕陽從窗口照進來,柔柔落在喬意瓷身上,仿佛給她鍍了一層金,垂落在臉側的兩縷碎發,讓本就精致的側顏更加溫婉俏麗。
謝違低眸偷偷看她時,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整個人都好似散發著光暈,美不勝收。
心思在別處,干活當然就不在狀態。
喬意瓷注意到謝違把好的青菜葉也扔了,起初沒說什么,直到那菜都快剝到菜心了,才忍不住出聲,口吻嫌棄:“你到底會不會啊?你要是不會,就到外邊待著去。”
謝違這才回過神,低頭看了眼手上拿著的青菜,神情有些不自然,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找補道:“這菜葉上面有小黃點。”
“哪有啊?”喬意瓷較真似的探頭過來看。
謝違是胡謅的,當然拿不出黃點給她看,只能把那些菜葉全部倒進垃圾桶里,嗓音冷淡:
“你這個視角看不見。”
喬意瓷半信半疑,謝違這家伙騙她的吧,擇菜都心不在焉的,不曉得在想什么心思。
“你要是覺得在我家沒意思,那你就走吧。”
聽到她趕人的話,謝違臉色猛地一沉:“你在趕我走?”
喬意瓷沒好氣說:“你不是心不在焉的嗎?難道不是覺得無聊?”
謝違見她誤會,不得不妥協承認:“我剛才是在看你。”
“……你看我干什么?”喬意瓷一怔,下意識側眸朝他望去。
謝違冷著臉,一本正經:“看你好看。”
喬意瓷沒想到他這么實誠,還真是把人逼急了什么話都說。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嗔怪:“你有病啊?”
下一秒,謝違盯著她冷哼一聲:“嗯,病剛好。”
喬意瓷被他堵得啞口無言,瞪了他一眼。
不久后,喬意瓷還是忍不住質問謝違:“你最近是打開什么騷話開關了,還是在哪偷師學藝了?怎么你以前一句好聽的話都不說?”
謝違斂眸盯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喬意瓷也沒指望他答出什么,無非是現在在追她,當然要說些好聽的話哄女孩子開心了。
/
因為喬父先前給親戚們講過謝違的身份,吃年夜飯時來家里的親戚都纏著謝違喝酒。
家里喝的酒當然沒有謝違平常喝的那些典藏酒好,而且長輩們喜歡喝白的,都攛掇著謝違一起喝。
謝違竟也沒拒絕,真陪著喝,幾乎來者不拒。
喬意瓷坐在旁邊看著他這幅殷勤又好說話的樣子,都不敢相信他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王謝違。
謝違酒量好,最后把喬父和大伯他們都喝趴了,胡言亂語夸著謝違上道,醉態明顯,恭維吹捧的話一直沒停。
“老二啊,我來之前還說要讓我媳婦給瓷瓷介紹個靠譜的對象呢,現在一看根本不用我們操心啊。”
“那是,瓷瓷長得漂亮又會賺錢,性格還好,這幾年多少人家想跟老二攀親家,連瓷瓷人影都見不著。”
“要我說,還是瓷瓷眼光好,那些男的跟謝違這小伙根本沒法比啊!”
謝違反應淡淡,不緊不慢搖晃著杯身,嘴角勾著淺笑,面對這些他聽膩的話也沒無視,態度還算可以。
喬意瓷不時夾一筷子菜吃,喬意好在旁邊戳了戳她,眼神里興味很濃,喬意瓷也用手肘輕輕回擊了她幾下。
喝到快散場時,喬意瓷見她爸和大伯那些喝慣了白酒的人都醉了,謝違竟然還沒醉,便以為他酒量是真的好,千杯不醉啊。
等大伯他們回家,喬母和喬意好都坐在沙發上看春晚。
喬意瓷不見謝違,走到餐廳一看他還坐在桌邊,她走過去喊他:“怎么還坐在這?”
謝違坐在椅子上揉捏著眉心,微微搖了搖頭。
剛才喬意瓷沒有仔細觀察,現在才注意到謝違冷峻的眉宇間悄然攀上朦朧的醉意,也開始有點上臉。
“你也喝醉啦?”她站在他旁邊問。
謝違徐徐掀開眼皮,意味深長地睨了喬意瓷一眼,嗓音暗啞:“頭暈得厲害,扶我上去睡會。”
“你自己不能走嗎?”
“天旋地轉的,怕摔了。”
喬意瓷看他皺著眉難受得緊,忍不住嘀咕:“不能喝還喝那么多,我爸他們是喝慣了白酒的,你的胃受得了嗎?”
“那點白酒算什么,”謝違扯了扯唇,輕蔑哂笑,“當初集團危機,我出去應酬哪次不喝白的?一喝就是幾小時。”
喬意瓷也不禁想到了那段日子,謝父去世加上集團危機,謝違整個人頹喪到不行,卻又不得不堅強起來,既要打擊外敵,還要鏟除吃里扒外的蛀蟲。
她沉默著扶起謝違的一條手臂,帶著他走上樓梯。
一路上不知道謝違是不是故意的,幾乎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灼熱的呼吸和喘息聲還一直縈繞在耳邊。
拍開客房里大燈的時候,喬意瓷都氣喘吁吁了,但她即使很吃力,也沒松開謝違的手臂,怕真的把他給摔了。
他這么金貴,到時候摔壞了她可賠不起。要是再被他賴上,情況就更糟糕了。
慢騰騰移到床邊時,喬意瓷很想利落地將謝違甩到床上,可是現實很骨感。
她不僅沒把謝違甩出去,還被謝違拽了下去,順勢將她抱在身上。
喬意瓷趴在謝違身上,感受到他硬邦邦的肌肉,立刻想撐起身體從他身上下去,可是腰后緊錮著她腰肢的手臂不讓。
她急得拍了謝違的肩兩下:“謝違,你放我下去!”
謝違目光自下而上盯著她,翹了翹唇角:“你自己摔我身上的。”
喬意瓷臉都紅了,不斷掙扎著,“明明就是你拽我的,你根本就沒醉吧。”
“別晃,頭暈。”謝違變本加厲的,雙臂都環著她纖細的腰肢,蹙眉開腔。
喬意瓷見他俊臉泛紅,咬著唇慢慢不動了,怕給謝違晃吐了。
兩人身體相貼,彼此胸口起伏都能感受到,喬意瓷半撐在身上,讓自己的柔軟離開他的胸膛,嬌滴滴地抱怨:
“你準備什么時候放開我?”
“等會兒。”
謝違目光炙熱,匯聚在她臉上,把喬意瓷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喬意瓷只當謝違喝醉了想占她便宜,沒過一會兒忽然聽到謝違問:“喬意瓷,為什么你總是三分鐘熱度?”
聞言她一愣,下意識反駁:“我哪有。”
“還說沒有,”謝違繃起臉,細細列舉她的罪狀,“鋼琴、古箏、新聞你都是三分鐘熱度,這些你可以隨意摒棄,人呢,你也是說喜歡就喜歡,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三分鐘熱度,還不是因為她沒天賦,太艱難了嘛。
謝違鳳眸里泛著洶涌的不甘:“喬意瓷,你的喜歡有幾分真實,能維持多久?你以為你自己演技很好嗎?”
“你知不知道你之前跟我說,你早就不喜歡我的時候,我有多生氣。你知道我當時心里動過什么念頭嗎?我想把你關起來,關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每天讓你只能看到我,這樣無論你喜不喜歡,你都只能面對我,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喬意瓷趴在他身上,他因為生氣胸腔引起的振動她都能一并感受到,嚇得她一動不敢動,雙手搭在謝違肩上,怔怔望著他。
“我還不知道你?你要是知道我喜歡你,尾巴早就翹上天了,穩操勝券,就等著我寵你。喜歡我一陣,然后呢,拍拍屁股走人,說膩了,不想玩了,還是你找到更感興趣的了?”
謝違逼問她:“你還會花那么多心思去研究我,想著討好我,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嗎?”
喬意瓷抿了抿唇,不作聲,因為她可能真的會和謝違說的一樣。
但謝違在她心里,又是和別的有錢男人不一樣的,她會更依賴他,也更忌憚他。
“不說話了?”
謝違氣得冷哼,眸色明顯變得慍怒又不甘,橫亙在她腰間的手臂也更用力,喬意瓷感覺她的腰都要被他勒斷了,甚至能感受到棍子的存在。
擇菜的時候喬意瓷問他以前為什么不跟她說好聽的話,他敢說嗎?要是被喬意瓷知道他早就對她愛得無法自拔,還不得騎他頭上來?
“你覺得我會讓不喜歡的女人靠近我嗎?我告訴你,我要是不喜歡你,你連我一根手指頭都別想碰到,還跟你上床呢!白日做夢差不多。”
“你兇什么兇啊?”喬意瓷聽懂了,這時候沒理也要強裝有理,急得胡言亂語,“我也是喜歡過一個人很久的。”
她說的什么玩意,謝違更生氣了,咬牙切齒:“誰?你喜歡誰很久?你告訴我,我保證不去找他。”
“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不記得了。”
謝違諷笑,語氣刻薄:“連喜歡了很久的人都不記得,看來我要給你買點核桃補補腦。”
喬意瓷為自己辯解:“不喜歡了才會不記得。”
“噢——”謝違意味不明地拉長尾調,“那還要感謝他給我騰位置了。”
燒火棍越來越邦邦硬,喬意瓷捶了一下謝違的肩膀,嘟著嘴唇不悅:“滾蛋,我不跟你說了。”
謝違怎么可能這么輕易放她走,這些天他發燒,她忙來忙去的,把他心疼壞了,心里也更加想和她親近,就犯渾起來找茬道:“把我蹭in了就走是吧?”
喬意瓷雙頰一緋,也跟喝了酒一樣,指著他說:“是你自己色膽包天。”
謝違大掌撫上她的長發,按著她的后腦勺不讓她后仰,脖子向上追著她親,嗓音啞得不像話:“給我親一口,就一口。”
“不要。”男人犯起渾來真的難纏,喬意瓷東躲西躲,呼吸都亂了,被謝違得逞吻在下巴上。
“我就貼一下,不伸進去。”美人在懷,誰能忍得住,謝違還不放棄。
“你不要說了,咱倆什么關系啊,我憑什么讓你親。”
“名分不還得你給。”
喬意瓷見他喝醉了發春一樣,小手捂住他的唇,覆住他的作案工具后,他就不可能親她啦,紅著臉警告:“你想得美!”
謝違被捂住唇,露出那雙幽深且情.欲尚存的黑眸,和喬意瓷對視著。
忽然謝違主動將喬意瓷放到旁邊,不讓她再趴在他身上。
喬意瓷還在想他怎么突然這么容易松開,謝違翻身側過去,拿背對著她,“壓得我兄弟疼。”
語氣平淡正經得跟在討論今晚吃的菜似的。
喬意瓷起身站遠,把被子蒙他頭上,“……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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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梅春節期間也是回安市過的,謝家那些人不認她,那些親戚也不可能帶她一起過年,還是回家鄉來才有歸屬感。
大年初三,蘇玉梅到喬家來玩,早就聽喬母說了謝違住在喬家,現在還在追意瓷,她知道后還不敢相信。
這謝違心思可真能藏啊。
同居一個屋檐下這么多年,她竟然都沒看出來謝違這孩子喜歡意瓷。不過既然現在知道了,也能聯想到很多蛛絲馬跡。
不說別的,就說喬意瓷寄住在謝家,要是謝違這個親兒子死活不同意,老謝估計也不會答應喬意瓷住過來,還是這么多年。
所以吶以前謝違表面上討厭喬意瓷,實際上心里肯定不是那樣。
但蘇玉梅知道的比喬母多一點,之前喬意瓷忽然離開京市,她還以為是和謝違鬧不愉快,估計吵架了,誰也不讓著誰。
現在看來估計不是一般的吵架,而是感情上的糾葛。
喬意瓷有很長時間沒看到蘇玉梅了,蘇玉梅樣子還是沒變,標準的闊太太。
她當初離開京市也沒跟蘇玉梅說去哪兒,只說要去別的地方工作,瞞著蘇玉梅,她也是無奈之舉,不然謝違向蘇玉梅問起不就知道她去了哪里。
蘇玉梅拉著喬意瓷細看,人還是漂漂亮亮的,瞧這標致的鵝蛋臉大眼睛,不僅有本錢,還特別會打扮自己,白色的襖子穿著也不顯臃腫,反而多了分可愛和活潑。
她看了半晌最后總結出:“瘦了,出去工作沒好好照顧自己。”
“沒有,干媽,我都挺好的。”
蘇玉梅看到謝違這會兒不在,悄悄跟喬意瓷說:“干媽還真沒想到謝違竟然還會做出這種事,還真是男人為了追女人,什么都做得出來啊。”
聽喬母跟她說,謝違不僅住在喬家,幫著家里做事,買年貨,他們回老家走親戚,謝違也跟著去,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還讓喬家那些親戚都對他贊不絕口,這波收買人心可以啊。
“干媽,我和謝違……”喬意瓷欲言又止。
蘇玉梅拍著胸脯,讓她安心:“小瓷,你放心,干媽無論如何都是挺你的,我早就把你當成親女兒對待了,我不是謝家那些勢利眼。”
“你要是也喜歡謝違,想和謝違在一起,你不用管謝家那些親戚,他們能說的上什么話。”
喬意瓷笑:“我不是這個意思,干媽,我現在還沒想到那么多。”
“啊!你沒打算跟謝違在一起啊?”
“……我還在考慮呢。”
蘇玉梅點頭:“是啊,處對象要慎重,謝違這孩子雖然冷了點,脾氣也不好,但人品是沒問題的,反正你們都是一起長大的,彼此都知道。”
她又輕輕拍了拍喬意瓷的手背,“主要還是看你喜歡。”
“嗯。”
蘇玉梅用牙簽戳了塊橙子吃,壓低聲音問:“那干媽能不能悄悄問你個問題?”
“什么?”喬意瓷不解。
“謝違這孩子有戲嗎?”
“他……”喬意瓷猶豫起來,回想起這么多天謝違的表現,最后給出答復,“可能吧。”
“哎呦哈哈哈哈哈。”蘇玉梅笑得合不攏嘴,要是沒可能那是根本不用思考就回絕了啊,真有可能發展的才會猶豫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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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假結束后,生活還要一切回歸正軌。
喬意瓷本來想自己買票去連市,讓謝違直接開車回京市,她機票都買好了,謝違不干,搶走她的手機把票退了,還把機票錢轉給她,非要他開車送她去連市,真是沒苦硬吃!
喬意瓷拗不過他,他愿意開一千多公里就讓他開吧,反正她坐在車上什么都不用干。
謝違把她送到小區外面,喬意瓷要把行李箱自己拿上去,他又不肯了,一直用手擋著,喬意瓷連行李箱都沒碰到,過完年回來就跟在外面散步回來似的。
謝違把她的行李箱放進她的臥室里,又細心周到地把家里每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確保安全才徹底閑下來。
喬意瓷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人,趁這個時間給謝違拿了瓶礦泉水,雖然謝違車上有水,但還是要以示感謝。
一瓶水謝違喝得很慢,小口小口的,不時還倚著沙發光明正大瞧喬意瓷,仿佛這樣就能看到地老天荒似的。
可惜看也沒用,看再多喬意瓷也不是他的,還徒增不舍。
真不爽。
這么多天的朝夕相處,到了要分別的時候總歸是有點舍不得的。
但集團有事要回去處理,本來前幾天就該回去了,但舍不得跟喬意瓷分開,一拖再拖。
不知道能不能把喬意瓷裝在口袋里帶走。
其實這一刻,不止謝違一個人傷感,喬意瓷心里也有一點沮喪。她喜歡別人體貼入微地照顧自己,喜歡被重視,被呵護的感覺。
在喬家的時候,都是謝違照顧她,比父母和喬意好都對她上心。
因為喬夫喬母和喬意好眼里有比喬意好更重要的人,而謝違的眼里只有她,也說她就是最重要的。
一瓶水就算再磨蹭,也有喝完的時候。
兩人并排坐在沙發上,誰也沒開口,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似乎這樣就能長長久久。
謝違的手機有電話打進來,是陳助理,估計現在人已經到樓下了,準備送謝違去機場。
喬意瓷故意不看他,低著的脖頸纖細,身段窈窕柔美,謝違看了只想把她緊緊擁入懷里,哪里也不去。
哎要不怎么說君王有了美人就不愛早朝了呢,誰舍得離開心愛的女人。
謝違將手機放進大衣口袋里,薄唇輕啟:“我要走了。”
“噢,你快走吧,不然堵車就趕不上飛機了。”喬意瓷才記起他還在似的,抬眸望向她的目光淡然,眼神里瞧不出絲毫留念。
謝違皺眉,一本正經:“那我再買一張票。”
“……”你有錢你說了算。
謝違眉骨輕抬,腳步已經朝門口走去,肩背寬闊,是能給女人帶來足夠安全感的那種。
“不送送我?”男人聲音微啞。
喬意瓷才不送,縮了縮脖子:“外面冷。”
謝違看她可愛的動作,忍不住嗤笑:“小沒良心的。”
不送就不送吧,要是把人凍感冒了,牽掛不下的還是自己。誰讓她現在不愿意跟他一起走呢。
在謝違即將開門出去時,喬意瓷忽然站起來,像雪白的小兔一樣跑到謝違身邊,叫住他:“謝違!”
“嗯?”謝違一聽到她的聲音就停下來了,深邃的眼眸里盛滿的都是愛意,正低著眸專注看著她。
喬意瓷唇瓣抿了又松好幾次,猶豫不決,最后還是直接問出:“你現在就不怕我三分鐘熱度了?”
這段時間表現得對她那么喜歡,毫不遮掩,愛意都要從眼睛里溢出來了。
她語氣十分較真,似乎真的想不通,年三十那個晚上謝違向她坦露心聲,喬意瓷才知道原來謝違還擔心自己表現得太喜歡她,會被她習以為常從而輕視他,不關注他了。
謝違眼尾上挑,唇角半勾,口吻倨傲又惡劣:
“有我在,你還能反了天不成?喬意瓷,你如果哪天喜歡別人,我就是搶也要把你搶回來。反正這輩子你只能和我修成正果。”
“如果你三分鐘熱度,我就讓你每個三分鐘喜歡上的都是我。”
天之驕子的眼神一向帶著勢在必得的銳氣和自信。
喬意瓷目不轉睛看著謝違,無聲地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謝違聽力好不好,會不會聽到她現在加快的心跳聲。
謝違口袋里的手機又在震動,他斂了眉:“真走了。”
目送著謝違走到電梯口,喬意瓷嘴比腦子快,又出聲:“謝違!”
“注意安全,不許再過來看我。”
“不讓我來看你,那親一下?”謝違駐足,嘴角漾著不著調的笑容,和他在外冷漠的樣子截然不同。
喬意瓷以為他在逗她,口嗨而已,“親什么親啊,流氓。”
謝違還真不逗她,長腿一邁,快步折返回她面前,眼里有什么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廊道里響起:“預支行嗎?”
喬意瓷一怔,似懂非懂,眼睫輕顫,粉唇微微張合:“預支什么?”
下一秒,她的柳腰被謝違長臂攬住,帶進有著淡淡雪松香的懷里。
謝違俯身,鼻尖碰到她的,兩人四目相對,心跳和呼吸全都在失控,就比誰的快。
謝違見她半天也不掙扎,不知是默許,還是愣住,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直接低頭封住喬意瓷的粉唇,輾轉研磨。
柔軟香甜,淺嘗輒止已經不能滿足,必須是攪動一汪池水。
謝違口袋里的手機還在不停地震動,兩人身體相貼,連帶著喬意瓷也一同感受到那震動的頻率,可是無暇顧及。
手機的震動仿佛在提醒他們此刻沉溺情愛的荒唐,喬意瓷身體被親得微微后仰,抓著謝違大衣的手又緊了緊,后背已經被謝違壓得抵在墻壁上。
謝違忍得厲害,這次逮著機會親,當然不親夠不肯罷休,直把喬意瓷親得兩眼水汪汪的,眼神迷離,唇瓣微腫才把人放開。
他當然感受到喬意瓷對自己態度的軟化,要是放在之前,怎么可能兩次叫住他,明明心里也舍不得他,女孩好面子不說,他都懂,也不會給戳穿了,不然就把人給惹惱了。
謝違沉沉笑了,盯著她泛紅的臉蛋,不正經道:“現在知道我預支什么了嗎?”
第35章 忠犬
35/
那天最后不是喬意瓷落荒而逃,而是謝違又俯身意猶未盡地親了幾下她的唇瓣后,松開她毫不猶豫轉身走進電梯。
如果謝違再不狠下心,恐怕魂就全部被喬意瓷勾走,人也根本舍不得離開了。
謝違離開后,喬意瓷懵懵的,許久才把氣喘勻,親完就跑,這跟提上褲子就走人有什么區別啊!
喬意瓷懊惱不已,剛才就不該心軟,不該被謝違蠱惑,太容易就讓謝違親到了!他都不珍惜,沒有安撫她就走了,可惡!
喬意瓷在回來前就和柳喻說過她年后要離職的事情,柳喻表示尊重她的決定,所以她手頭上的工作一交接完,離職也很快辦好了。
她當初來連市只帶了一只行李箱,其他東西都是她后來新買的,六個月下來,東西也攢下不少,搬家的工程量還挺大。
喬意瓷委托搬家公司,把她置辦的家具都運到她京市一套閑置的房產里。
離開連市的前一晚,喬意瓷久違地在自媒體平臺上開了一場直播。這段時間太忙,她也忘記了為自己的回歸增加曝光。
其實她以前也很少直播,頂多是周末播一兩次,直播內容大多是閑聊、分享化妝教程或是護膚心得。
但是女粉很多,粉絲粘性也很高,離開京市后她就沒登過微博,一開播就陸續有很多人進來。
直播開始后,隨著在線觀眾越來越多,喬意瓷簡單地跟大家打了個招呼,開玩笑說失蹤人口回歸啦。
喬意瓷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身后堆著一些打包好的紙箱,背景就是珍珠白的客廳墻壁,都沒有專門布置直播背景和打光,但在鏡頭里仍舊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喬意瓷是模特圈出名的濃顏系大美女,即使化的是淡妝,也依舊明眸皓齒,風情萬種。
直播間的粉絲看到她開播都興奮得一直刷評論。
【老婆!!你終于回來了!等你好久了嗚嗚嗚】
【啊啊啊啊剛才有彈窗提示老婆開播了,我還以為我看錯惹!!!】
【回來就好,想死你了老婆】
【老婆又變美了,好漂亮好想親呦,是不是染頭發了】
【越素越美的瓷寶~~~】
【老婆在收拾行李嗎?】
【你知道這幾個月我有多想你嗎!你要怎么拼湊好我這顆破碎的心】
喬意瓷紅唇微抿,瀏覽著屏幕上的評論,眼神專注認真,捕捉到粉絲的問題后,就耐心溫柔地回答,桃花眸清澈剔透,彎彎如月牙,甜到人心里。
直播間氣氛歡快輕松,在線人數蹭蹭蹭往上漲,還有很多人在不斷地刷禮物。
禮物特效緩緩升起來,有小熊貼貼,兔子月亮,還有浪漫的告白氣球,都有點擋住喬意瓷看彈幕的內容。
有不少粉絲在彈幕里問喬意瓷這幾個月去哪里了,喬意瓷想了想回答:“謝謝大家的關心,沒更新的這幾個月我去體驗新的職業啦,過段時間還是回歸模特行業。”
【好耶!老婆記得要經常更新——】
【嘿嘿嘿在商場里偶遇過瓷寶,瓷寶還請我喝了奶茶,誰羨慕了我不說】
【嗯老婆做你喜歡的事情,我們會一直在的】
喬意瓷一邊收拾行李,一邊不時捉條彈幕回答一下。
因為她很久沒出現,今晚粉絲們都很熱情,直播間活躍度很高,直接把直播間送上熱門。
平臺推流進來了很多新觀眾,直播間的在線人數不知不覺已經達到四萬人了。
喬意瓷特別驚喜,她以前直播可沒有哪次有這么多人看,心里頓時還有點小緊張,說話也沒有之前面對粉絲時放的開。
【哇主播好漂亮!是我沒見過的類型誒】
【新來的嗎?朕怎么從沒見過你】
【老婆,忘記把你納入后宮了】
【現在入股還來得及嗎???】
喬意瓷低頭了一會兒,再抬頭時,屏幕上忽然不斷地出現禮物特效,而且是直播禮物中最貴的太空漫步,一個特效結束,下一個禮物特效迅速接上,就這樣一直霸占著屏幕。
禮物特效有點不好看,但是喬意瓷知道這個禮物很貴,一個就要充三四千塊錢呢。
她視線左移,掃了一眼送禮物的用戶名,發現是一串小寫的英文和兩個數字——xwwa11,看著像是注冊的時候隨便輸入的。
喬意瓷沒多想,看到“xwwa11”還在繼續給她刷很貴的直播禮物,不光有太空漫步,還有浪漫的告白氣球和浪漫滿屋,這兩個的禮物特效比太空漫步好看。
她趕緊出聲提醒:“寶寶們不用給我送禮物啦,只是開個直播和大家閑聊,寶寶們跟我說說話就好,不用破費啦。感謝!”
顯然直播間里的觀眾們也發現了霸屏大佬的存在,彈幕里開始有人討論起“xwwa11”是何等大神。
【天啦前排圍觀土豪大佬!!】
【瓷寶叫我寶寶,好的我答應做你的寶寶】
【果然,有錢人吸引別人目光的方式都充滿了金錢的味道】
【主頁啥都沒有啊,哪個大佬注冊的小號咩?】
【是不是請的托啊?都干上直播間榜一了】
【老婆,你的直播間小時榜排名第一了!!!】
【以前老婆總能讀到我的彈幕,今天老婆還沒從大海中將我的彈幕撈起嗚嗚嗚嗚嗚】
“xwwa11”當然不是喬意瓷請的托,今晚本來就是心血來潮開的直播,她都沒怎么好好打扮自己。
有了“xwwa11”的禮物刷屏,喬意瓷的直播間觀看數已經漲到了十二萬。微博粉絲也一直在漲,短短一個小時竟然漲了近三萬粉絲。
喬意瓷讓不要刷禮物,然而“xwwa11”還是揮金如土似的,豪華禮物跟不要錢似的送,才十幾分鐘感覺已經砸出去二十幾萬。
喬意瓷眼看著直播間觀看數越來越高,有點失控,趕緊找了個理由下播了。
關播后,喬意瓷切換小號,特意去搜索用戶“xwwa11”,ip在京市,主頁什么東西也沒有發布,連頭像都是系統自帶的,真的很像新創的微博賬號。
喬意瓷的直覺讓她想到一個在京市的男人。
“xwwa11”中的“xw”該不會是謝違的拼音首字母縮寫吧?
喬意瓷在通話記錄里找到謝違,手指剛要按下去,又趕緊縮回來。
如果不是謝違,那豈不是顯得她很自戀?太沒面子了,還是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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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京市謝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謝違面色凝重,看著喬意瓷直播間的關播界面,濃眉擰起昭示著他的不悅。
他點進喬意瓷主頁看直播回放,看到熟悉的溫馨背景,她居家的裝扮坐在手機前,仿佛在跟他視頻通話。
謝違回想起剛才看到彈幕里好多人喊喬意瓷老婆,心里有點酸溜溜的,他還沒叫過喬意瓷老婆呢。
是她們老婆嗎,看見人就喊。
謝違以前也知道喬意瓷偶爾在微博上開直播,但開播時間不固定,他總是碰不上。
上次離開連市時,雖然他親到了喬意瓷,但他和喬意瓷的關系到現在還沒有確定下來。
這幾天給喬意瓷發消息,她也是愛回不回,天高皇帝遠,他也管不到,等得謝違急死了。
開會間隙看手機,簽合同看手機,就連洗澡的時候也要把手機帶進浴室,生怕錯過喬意瓷的消息。
高強度工作了這么多天,謝違唯一能放松的就是和喬意瓷通話的時候,可惜不僅通話時長嚴重縮水,接不接還得看大小姐的心情。
總不至于分開這些天,喬意瓷已經忘了他對她的感情,現在正疏遠他吧?
呵呵。
辦公室落地窗外的夜色愈深,寫字樓底下的街道上霓虹閃爍,車水馬龍,最是繁華,也最是忙碌,人人都是行色匆匆。
謝違擰了擰眉心,緩解疲憊感,將手機平放在桌面上,播放著喬意瓷直播的回放,繼續處理手上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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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機場外,車來車往,看得人眼花繚亂。
喬意瓷戴著墨鏡,唇紅齒白,輪廓柔美,在人群中又嬌媚又冷酷,推著白色行李箱站在風口,拂開被風吹到臉上的秀發。
她又往外走了一段路,站定張望,她將落地的時間告訴了原來的司機方停,約定好在這里接她的,卻到現在都沒看到方停的車。
正當她要在微信上給方停發消息問他把車停哪時,視線偏移無意中恰好看到一輛黑色的汽車開走后,露出被擋在后面的奔馳。
是方停的車。
原來是被別的車擋住了,難怪剛才她一直找不到。
蹙著的眉終于舒展稍許,喬意瓷推著行李箱朝那輛黑色奔馳走去。
本以為自己走近后,方停會下車幫她把行李箱放進后備箱里。可是后備箱自動打開后,也沒看到方停下來幫她。
幾個月沒見,方停現在沒有眼力見了?
喬意瓷昨晚因為直播效果超出預計差點失眠,今天在飛機上又沒睡好,現在恨不得飛回家睡個昏天黑地。
實在不想自己把行李箱放進后備箱,喬意瓷推著行李箱繞到駕駛座那邊,抬手敲了敲車窗,
“方停,下來幫我放行李箱。”
車窗貼了頂級的防窺膜,漆黑的亮面,喬意瓷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完全看不到車里的人。
里面的人卻能毫無顧忌地盯著她。
喬意瓷聽到車門有推動的聲音,就放下行李箱,拉開后排的車門坐了進去。
全程看都沒朝外面看一眼,上車就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身后傳來后備箱關閉的聲音,不一會兒,駕駛座的車門也被拉開。
“方停”回到車上,從后視鏡里看到喬意瓷已經合上眼睛,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以為她是一段時間沒見害羞了,無聲地勾了勾唇,發動車輛。
車輛行駛平穩,喬意瓷在車上睡了個好覺。
車停在她住處樓下時,她都沒醒過來,還毫無防備地睡著。
直到謝違打開后排的車門,想輕輕將她從車里抱出來,喬意瓷才被他的動作吵醒,緩緩睜開眸子,透過墨鏡看到近在咫尺的謝違。
謝違側臉輪廓凌厲,長睫濃密似鴉羽,脖頸處的青筋微微凸出,很有張力。
喬意瓷怔怔望著謝違,起初還以為是夢,反應過來后嚇了一跳,下意識推開謝違,訥訥道:“你怎么在這?”
謝違被她向后一推,頭差點撞上車頂,蹙眉:“你上車的時候沒看到是我?”
喬意瓷眼神茫然,皺著眉回憶,她當時上車就睡覺了,哪注意看司機了,她想當然的以為是方停呢。
見她不知道來接她的人是他,謝違臉色猛地一沉,聲線也緊跟著冰冷起來:
“喬意瓷,你心是真大啊,都沒確認司機是誰,上車就敢睡覺。”
“那這車不是方停的嗎?”
“是啊,因為外形一樣,車牌號一樣,你就可以不設防了?”謝違眼里的怒火如有實質,教訓著她。
謝違說得確有道理,喬意瓷理虧,咬唇自責了幾秒,就梗著脖子反駁:“方停當初不是你給我找的司機嗎?我當然相信他了,誰知道你和他串通了……”
謝違聽出來了,她這是在變相說相信他,頓時心里的火氣被澆滅了不少。
能怎么辦呢?心愛的女人就這一個,不能罵更不能打,她還會暗戳戳講好話讓他沒辦法生氣。
謝違意味不明地冷哼一聲,見她醒了,也沒必要抱她上樓,就直起身走到后面拿行李箱。
他離開后,籠罩在喬意瓷周身的威壓也隨之散去,她呼吸都輕松了許多。
也不能說她慫,實在是謝違冷著臉教訓人的樣子太可怕了。
喬意瓷的這套房子,謝違也來過不少次,不用喬意瓷帶路他就熟門熟路走到她家門口。
“謝謝你去機場接我,你就送到門口好了,快去忙你的事吧。”
現在謝違心情不好,神情冷沉,要是進去了只有她和謝違兩個人,她還真沒把握穩得住謝違。
喬意瓷話音剛落,謝違徐徐側眸,寒烈的鳳眸一瞬不瞬盯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走廊里氣氛有點安靜得詭異,最后喬意瓷還是沒扛得住謝違的冰冷凝視,抬手開門放他進去。
喬意瓷提前讓家政阿姨打掃過房子,家里窗明幾凈,一塵不染,墻體刷的是溫和的珍珠白,跟在連市租的房子一樣,處處溫馨。
謝違進屋后沒把自己當外人,直接往沙發上一坐,眉宇軒然,周身都散發著痞烈的氣息。
喬意瓷故意在廚房里磨磨蹭蹭,不愿意跟他待在一塊兒,畢竟他才兇巴巴地教訓過自己,跟他高中的時候教她做題一樣。
她站在島臺前欣賞陽臺外的風景,身后忽然響起低沉的男音:“你燒水要燒一天?”
喬意瓷心猛地一驚,捂著心臟嗔怪:“你嚇死我了。”
謝違將她心不在焉的樣子看在眼中,“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喬意瓷才不會告訴他,剛才想到他以前兇巴巴訓她的往事。
謝違皺眉,這種和喬意瓷中間有距離的感覺,他一點也不喜歡。
或許是他剛才語氣太重,傷到她的心了,現在跟他甩臉子,不給他好臉色看。
謝違躁澀地舔了舔唇,語氣稍微和緩了些,蹙著的眉也微微舒展,
“在外面無論哪里都要注意安全知道嗎?壞人的手段多著呢,如果你不警惕一點,很容易就中了他們的圈套。”
“我當然知道。”
“你說因為覺得是方停才不設防,這也是不對的。方停你也不能完全沒有戒備心,他只是拿錢辦事,誰給他錢都可以。”
見喬意瓷低著頭還在賭氣似的,謝違決定說點恐怖的嚇嚇她,聲音嚴厲了一些:
“萬一他被人買通,在車里放點迷藥,把你這個漂亮又年輕的女人賣去山里,你怎么辦?”
喬意瓷一聽,眸色隱隱透著害怕,放在身前的小手都絞在一起了。
霎時謝違心又軟了,眉梢輕揚,沉聲:“當然,方停背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是我千挑萬選的。”
“那照你這么說,誰能完全相信啊?”
“我。”
聞言,喬意瓷睫毛顫了一下,抬眸望向他,謝違眼神堅定銳利,主動握住她絞在一起的雙手,低啞磁性的聲音帶著蠱惑的意味:
“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依賴我,我一定不會傷害你。”
燒水壺里的水快要燒開了,正咕嘟咕嘟冒著泡。
但謝違說的每個字還是清楚傳到了喬意瓷的耳朵里。
謝違情不自禁摩挲著她的手背,眼神也隨之變得幽暗起來。
喬意瓷敏銳察覺到曖昧的氣息,神情不自然地將手抽了出來,板著臉警告道:
“謝違,你別來勁啊,現在是你在追我,你擺正自己的位置。”
謝違呵笑:“就因為還在追你,我教你道理的方式才是用嘴說。”
“你什么意思?”喬意瓷又扭過臉看他。
謝違黑眸沉沉盯著她,“如果你現在是我女朋友,我可能會身體力行讓你漲漲記性。”
“你出去!我連水都不給你喝了。”
喬意瓷徹底被他惹得惱羞成怒了,伸手拉著謝違的手臂,把他往門口推。
謝違順著她的力道往外走了幾步,突然毫無征兆地轉身,反握住喬意瓷拉他手臂的手,將她拽進懷里抱著。
謝違人高馬大的,躬著腰,將下巴輕輕搭在她肩膀上,聞到她秀發上的馨香,漂泊不安了這么久的心終于有了歸處。
喬意瓷突然被他抱住,緊緊貼上他的胸膛,她回過神后迅速去推謝違的腰。
推了幾下,雙手分別被謝違握住,拉到他的腰后,引導著她環住他的勁腰。
喬意瓷正要說他現在怎么這么厚臉皮,就聽到耳畔響起謝違示弱的聲音:
“一一,好想你,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他的聲音又啞又沉,仿若是礫石摩擦過砂紙發出的那種,蘇得很。
喬意瓷掙扎的力道慢慢變小,在他懷里安靜下來。
謝違持續發力:“一一,為什么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消息?你是不是不想給我機會了?”
“還是你變心了,在那邊看上什么野男人了?”
切,要說野男人,他現在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野男人好叭!
他久違地喊出那個僅他知道的小名,一一。
電光火石間,喬意瓷福至心靈,想到了昨晚那個給她豪擲千金的“xwwa11”,她忽然就肯定了這個人是謝違。
篤定到,她都不需要問謝違。
喬意瓷一時間忘了回應謝違的話。
她的沉默落在謝違眼里就是默認,是無話可說。
他收緊摟住她纖腰的手臂,偏過頭對著她的耳畔,逼問她:“嗯?說話。”
喬意瓷被他灼熱的氣息弄得很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反被謝違的薄唇追著,蹭了蹭她柔軟又敏感的耳垂。
她的腿一下子就軟了,低低叫了一聲,“別親我耳朵,癢。”
“那你說為什么對我變得冷淡?”
喬意瓷咬著唇,不想回答。
可是她不說,謝違就一直追著她耳朵親,喬意瓷覺得她的小耳朵應該已經紅透了。
怎么也躲不開,她只能肅著小臉,較真開口:
“因為要循序漸進啊,你這才追了我多久啊,還想我怎么熱情?”
“就因為這個?”謝違半信半疑。
“嗯。”
謝違眼神犀利,試探:“不是因為反悔同意讓我追你?”
喬意瓷黛眉輕抬,模樣傲嬌,“你現在想我反悔,也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違猛地低頭湊近嚇得自己捂住唇。
謝違眉頭一壓,本就漆黑的鳳眸里面洶涌著偏執的情愫,他輕撫她腦后的長發,動作慢條斯理,半提醒半威脅:
“你敢反悔,我也不會遵守約定了。”
喬意瓷露在外面的眼睛澄澈明亮,目不轉睛注視著近在咫尺的謝違,任由謝違的氣息將她環繞。
“……你不是說抱一會兒嗎?”
“剛才和你說話的時間不算。”
喬意瓷不滿:“憑什么不算?”
“顧著和你說話,沒有好好感受你。”
喬意瓷靜默了幾秒,遲疑道:“你在開車嗎?”
“沒有,你腦子里在想什么?”謝違笑聲沉沉。
喬意瓷發狠擰了他的腰一把,“……被你帶壞的!”
謝違一貫沉冷的聲音難得不正經:“那快點讓我對你負責。”
“想peach呢。”
“老子想你。”
弄清了喬意瓷疏遠他的原因,謝違這會兒氣定神閑,還有心情跟喬意瓷一來一回的,氣得喬意瓷擰了他好幾下。
/
喬意瓷在京市的工作重新步入正軌后,遇到的第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會在攝影棚附近遇到謝違的二叔,還約她去咖啡廳聊聊。
謝違的二叔,她基本沒有打過交道,鮮少的幾次還是謝父在世的時候,謝二叔來過謝家幾次。
謝父去世后,謝二叔就再沒來過謝家。
她對他的印象就是城府深,笑面虎。
喬意瓷還真猜不到他今天找她所為何事。
“喬小姐,請坐。”
到底他是長輩,喬意瓷對他態度還算恭敬:“謝二叔。”
“喬小姐真是前途無限啊,遠遠一看在人群中都發光呢。”
“謝二叔過獎了,您精氣神看上去也很好。”
謝二叔搖頭:“哎呀,最近不太好,遇到了點事情。”
喬意瓷動作一頓,知道要切入正題了。
“喬小姐是個明白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給我那侄子看了一門好親事,他爸爸在世的時候也說過那個女孩好啊,我就想著讓我那侄子跟人家女孩處一處,兩家聯姻那不是頂好的事。”
果然是和謝違有關的事情。
喬意瓷扯了扯唇:“那謝二叔你找錯人了吧,您應該去跟謝違說,而不是過來跟我說。”
謝二叔見她也不是個笨的,故作爽朗地笑了幾聲,才緩緩說:“可我那侄子的心不是在你身上嗎?”
“謝二叔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
謝二叔氣得冷哼:“他恨不得天天要去找你,我要發現很難嗎?”
以前謝違做的隱蔽,而且多是喬意瓷直接去鶴園找他,現在謝違明著追求她,連藏都不藏了,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那您也應該去找他,跟我說沒用。”喬意瓷笑著搖頭。
“你拒絕了,他不就死心了?”謝二斂眸遮住眼里的算計,
“我知道喬小姐現在吊著我那侄子,是存了嫁入豪門的心思。可我告訴你,不是人人都像蘇玉梅那么運氣好,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她懂什么啊,就知道花謝家的錢!”
“喬小姐,我可以給你一張三千萬的支票,你只要拒絕我那侄子的追求就行,別的什么都不用干。”
本來喬意瓷還能不撕破臉,結束這場談話,但是現在謝二在她面前說起蘇玉梅的壞話,她徹底冷下臉,諷笑道:
“謝二叔您出手真闊綽,三千萬吶,那我還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沒想到這種給支票的行為也會發生在她身上呢。
謝二正要揚起笑容,心想喬意瓷也沒多難搞定時,就聽到喬意瓷漫不經心開腔:
“據我所知,謝二叔您現在也沒出去工作,生意賠的賠,廠倒閉的有好幾個,每年都是靠收取集團的分紅,您花的也是謝家的錢啊?不光花,還敗。”
這些都是喬意瓷以前聽謝違說的,謝違很不喜這個謝二,老賴還總是想坐在家里拿錢。
謝二破防了,氣得吹胡子瞪眼:“我花謝家的錢怎么了?我是謝家的人!”
喬意瓷故意拖長聲音:“噢——原來這樣就可以永遠吸著集團的血啦。”
“喬小姐,你不要不識好歹。”
喬意瓷慢笑,語氣一轉:“識啊,三千萬的支票,只要我跟謝違說一聲拒絕的話,對嗎?”
“對,只要你拒絕他,三千萬就是你的。”
“空口無憑,錄個音吧。”喬意瓷打開手機里的錄音器。
“我難道還能騙你一個后輩?”
喬意瓷眉骨輕抬,“難說呢。”
為了聯姻背后的利益,謝二忍了,在喬意瓷手機上錄好音。
喬意瓷將支票捏在手里,剛要起身,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以及響起熟悉的冷冽男聲:
“你們在聊什么?”
喬意瓷沒想到謝違這么快就來了,唇角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低眸及時斂起眸底的算計,絲毫不急也不慌。
反觀謝二此刻臉色已經很難看,喉結明顯地吞咽了一下,不敢直視謝違森冷的目光,心虛緊張的表現。
喬意瓷拎著包緩緩起身,亭亭玉立站在謝違面前,迎著他幽沉的目光,雙眸迅速像沁了水一樣,抬手在他面前晃了兩下支票,口吻抱歉:
“謝違,不好意思,你二叔給了我一張三千萬的支票,你以后不要再追我了,我不能答應你的追求,再見。”
第36章 忠犬
36/
在喬意瓷說完要路過謝違身邊時,謝違冷不丁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力道又重又緊,像是生怕她真的就這么走了。
喬意瓷抬眸,撞進謝違深不見底的眸子里,他冷哂:“三千萬?”
“三千萬就足以讓你這么果斷地拒絕我?”
喬意瓷掙了掙胳膊,沒掙開,抿著唇不悅道:“一句拒絕你的話,我凈賺三千萬,為什么不?”
她漂亮的眸子里仿佛凝著一層水霧,讓人感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特別想把她擁入懷里哄。
謝違沒再說話,只是依然緊緊攥著她的胳膊,不讓她有機會離開。
“你別拉著我了,拉拉扯扯的不好。”
見喬意瓷一副泫然若泣的委屈模樣,謝違氣憤的話語全都堵在喉嚨里上不來了,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其實喬意瓷有什么錯呢,謝二主動來找她,用三千萬利誘她拒絕他的追求。
而喬意瓷又是個小財迷……
謝違深呼吸了一下,平復剛才看到喬意瓷沒有選擇他的憤怒心情,舌尖不爽地抵了抵后槽牙,完全無視謝二的存在,手指滑入喬意瓷的手心,與她十指相扣,態度強硬將她拉出去。
謝違肩寬大長腿,心情不爽步子就邁得大,喬意瓷被他拽著往前走,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他。
喬意瓷不動聲色觀察著謝違隱含慍怒的背影,他的手心干燥又溫暖,因為用力握著她的手,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格外性感有張力。
謝違把她帶到了他的車旁,不由分說讓她坐上副駕駛,在關車門前還陰著臉撂下一句:“敢下車你試試。”
“……”她沒說要下車啊。
謝違上車后就立刻將車門落了鎖,這下喬意瓷徹底走不了了。
車里彌漫著車載香薰淡淡的香味,安靜又沉寂,雙雙緘默,都沒有開口打破沉默。
謝違余光看到喬意瓷低著頭,將三千萬的支票小心翼翼放進包里,那謹慎仔細的樣子看得謝違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本期待著喬意瓷放完支票能解釋幾句,無論她說什么,他都不會怨他。
然而放完支票后,喬意瓷也沒有任何要開口解釋的意思,坐在旁邊漫不經心把玩著美甲上的鉆石。
謝違鼻子都要氣歪了,偏偏還不能跟這小祖宗發火。
本來她就可以為了錢拒絕他,要是再讓她覺得他死性不改,恐怕正宮上位遙遙無期。
謝違的手臂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率先打破安靜:“喬意瓷,你知道我有多少個三千萬嗎?”
喬意瓷一怔,稍稍坐直了些:“你有再多,那又不是我的。”
謝違修長如竹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有規律的敲擊著,語調慵矜:“你想要,可以變成你的。”
聞言,喬意瓷側眸朝他看去,笑得嫵媚:“天底下還有這種好事?”
“當然有,我的女人可以擁有我的一切。”謝違一句話暗示性滿滿。
喬意瓷眼帶希冀望向他,“那如果我不做你的女人,還能擁有你的一切嗎?”
謝違嘴角抽了抽,哂笑兩聲,斜睨了她一眼,“你覺得呢?我是什么冤大頭嗎?”
哼,就知道他不會這樣大方。
喬意瓷撇了撇嘴:“謝違,你一點都不真誠。”
“你夠真誠?”
“當然了,”喬意瓷毫不猶豫就認下,還舉起了例子,“剛才拿了錢我就辦事,多真誠多守信。”
她不提剛才還好,提了之后謝違的臉色明顯又冷了一個度。
謝違側了側身子,黑眸直勾勾注視著她,唇角噙著一抹諷刺的弧度:“是嗎?你答應做我老婆,看看誠意。”
“那不行。”
忽然謝違猛地傾身湊近,那架勢和眼神和要在車上強吻她一樣,嚇得喬意瓷條件反射后退,緊緊貼著車門,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謝違,警告:
“謝違,你要是敢強吻我,你就死定了。”
謝違濃眉輕挑,瞳眸里的興味更濃了,冷聲慢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
隨著謝違視線下移落在她的櫻唇上,唇形飽滿,還有唇珠,每次深吻時,謝違吮吻她的唇珠總能讓她很快卸了力氣。
喬意瓷感覺橫豎躲不過一吻了,剛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就感受到旁邊的安全帶被人拉動了。
她猛地睜開眼,果然對上謝違似笑非笑的鳳眸,
他半謔笑半自嘲:
“你放心,我擺得正自己的位置。”
“……”
謝違幫她把安全帶系上,喬意瓷有點臉熱,不自覺咬著唇瓣,扭過頭看向車窗外。
車輛逐漸行駛起來,車窗外的景物在倒退。
喬意瓷意識到自己稀里糊涂上了謝違的“賊船”,忙扭頭問:“你要帶我去哪?”
“把你賣了。”
“你舍得嗎?”
謝違目不別視,冷嗤:“你又不是我老婆,我為什么舍不得?”
喬意瓷知道謝違在跟她開玩笑,嬌氣地哼了一聲,不理他了。
謝違從后視鏡里看了她一眼,喬意瓷臉頰微鼓,側臉輪廓清晰,無視他的存在。
他翹了翹菲薄的唇角,沒有出聲故意惹她。
/
車在謝氏集團樓下停下。
喬意瓷看著周圍矗立的高樓大廈,心中很是不解,“你帶我到你公司來干嘛?”
“下車。”謝違解開安全帶,自顧自推開車門下車。
謝違大步流星,在喬意瓷猶豫的這會兒功夫,已經從車前繞到副駕駛這邊來,親自幫她拉開車門,將她帶出來。
現在是下班的高峰期,寫字樓里不斷有員工從旋轉門出來,看到身形氣質優越的謝違和喬意瓷,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當謝氏的員工發現男人是謝違后,喬意瓷明顯發現他們走路的速度慢了很多,暗暗朝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謝違光明正大地拉著她的手,喬意瓷小聲嘀咕:“謝違,松手。”
謝違淡淡掃過周圍的行人,根本沒放在心上,“讓他們看,出了緋聞我給你澄清。”
其實是直接坐實。
“……”
她敵不過謝違,被謝違帶進一個會客室里。
當緊閉的大門推開后,她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戴著黑框眼鏡,一副精英的模樣。
那男人看到謝違來了,隨即站起身,恭敬地喚他謝總。
謝違微微頷首,按著喬意瓷的肩膀,讓她在沙發坐下。
到現在喬意瓷還是一頭霧水,不安地拉著謝違的袖子,美眸靈動映著燈光,
“你到底要干嘛?”
站在一旁的精英男忽然開口:“喬小姐,我是集團里的一名律師,你叫我賀律師就行。謝總今天是讓我過來見證他將名下的銀行存款以及部分股票賬戶資金轉移給你。”
喬意瓷心里一驚,直愣愣盯著謝違:“你把存款都轉給我做什么?”
謝違緩緩在她面前蹲下,劍眉星目顯得格外俊朗,“喬意瓷,你要多少個三千萬我都有。”
他絲毫不介意被賀律師看到他降低姿態的一面,也是,這么大筆財產說轉就轉,地位能有多高。
“這些都是我個人的財產,全都可以給你。”
“……你剛才在車上的時候,還說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好事。”
謝違勾唇:“天底下當然沒有這種好事,但我可以讓你有。”
“為什么?”
謝違眼尾上挑,口吻戲謔又寵溺:“你不是小財迷嗎?”
喬意瓷想到了網上的一句話,有人說你拜金,也有人說你是小財迷。
她咽了咽,傲嬌地仰起臉提醒他:“你給我了就是我的錢了,我是不會還給你的。”
“給你了就是你的,我有另一個做生意的資金庫,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為你賺到。”
“你擇偶的選擇有很多,看看到底誰才是最值得你入股的。”
謝違把賀律師遞過來的財產轉移協議交給她,
“我之前已經簽過名了,現在你簽一下就好。”
喬意瓷手里握著謝違塞給她的簽字筆,低頭看著這份價值上百億的協議,一時間不敢下筆。
“我簽了可不代表我答應跟你在一起啊。”
“我自愿贈予,對你沒有要求。”
既然謝違都這么說了,喬意瓷沒再猶豫,利落在協議上簽上名字。
就喜歡這種被錢狠狠纏上的感覺。
在謝氏辦完這件事,謝違把她安全送回家。
車停在樓下時,喬意瓷不禁在心里感慨謝違現在真是上道,照這個趨勢下去,她還真的要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被愛心軟了。
結果還沒感慨完,就聽到謝違無比自然開口:“我去你家蹭頓晚飯。”
喬意瓷解安全帶的動作一頓。
謝違漫不經心開腔:“存款都給了你,現在我要靠你接濟。”
喬意瓷才不吃他這套,“你裝什么裝啊,你不是說你有別的小金庫。”
謝違懶懶挑眉,一本正經反問:“是有啊,但我攢了這么多年的老婆本都給你了,蹭頓晚飯過分嗎?”
好一個老婆本,在這等著她呢!
“看在人民幣的面子上,賞你吃一桶泡面。”
謝違哧笑,緩緩搖頭,繼而好整以暇凝著她,鳳眸里醞釀著濃烈的興味,
“能不能賞我個別的?”
“……什么啊?”喬意瓷偏頭看他。
今夜月色尚好,路燈昏黃泛著光暈,瘦長的路桿在地面拉出的影子更長。
謝違慵懶地倚著椅背,姿態閑散,側臉在昏暗的環境里半明半暗,周身散發著游刃有余的氣息。
車廂內悄然安靜下來,他們四目相對,喬意瓷注意到謝違晦暗的眸色愈深,就這么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像小石子似的喉結上下滾動一番。
不清白的眼神已經替謝違傳達出內心的想法。
喬意瓷心跳漏了一拍,握著身前安全帶的手指微微蜷縮,目光也不受控制地落在謝違唇上。
車內的氣氛逐漸變得曖昧,暗含危險,喬意瓷艱難穩住心神,錯開眼,將安全帶解開,急慌慌地去開車門。
然而她才側過身,左手就被身后的男人拉住,向后一拽。
她還沒反應過來,后脖頸就被謝違大手握住。
謝違的大拇指按在她耳垂處,輕柔撫摸著她這一塊細膩的皮膚。
喬意瓷美眸不自覺睜大,怔怔望著近在咫尺的謝違。
謝違氣息沉熱,和她的匯聚在一起,彼此融合,早已分不清。
車里的氣溫似乎一直在攀升,謝違的唇始終沒有落下,但又不讓她后退,這樣的距離像極了兩人在車里調情。
喬意瓷不禁心跳如鼓,她都能聽到自己微微亂了的呼吸。
明明謝違還沒有吻上來,她卻先亂了陣腳。
可如果謝違直接吻上來,她大概不會有現在這么煎熬悸動的感覺。
謝違鷹隼般的眸子里早就醞釀出情欲,直勾勾審視著她在此情此景下身體的真實反應。
謝違在勾引她的欲望。
而她上鉤了。
喬意瓷實在是受不了,看準近在眼前的薄唇,主動湊上去“啵”了一下,黛眉微蹙,嬌滴滴地嗔怪:“你到底親不親啊?”
他這么大方地送她這么多錢,賞他一個吻也沒什么。
謝違被她弄得愣了兩秒,偏偏喬意瓷在他唇上啵唧完,還伸出粉紅的小舌頭舔了舔唇,把謝違看得眼里的火越燒越旺,眉眼低壓著,摩挲著她臉蛋的手背上青筋凸起,隱隱發力。
喬意瓷以為貼一下就好了,手搭在謝違肌肉結實的手臂,正要推開他,就看到謝違的臉在她眼中迅速放大。
緊接著,男人身上熱烈的氣息將她包圍住,她唇上一軟,仰著頭承受謝違鋪天蓋地的吻。
謝違熟練抵開她的唇縫,開始瘋狂地攻城掠地,喬意瓷承受不住這如暴風雨般的熱吻,連連往后躲,每次都被謝違緊緊壓在懷里。
起初她還本能地想推開他,到了后面,整個人都軟在他懷里,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上謝違的脖頸,將自己掛在他身上,不時回吻他。
香津在唇齒間交纏過渡,兩人的呼吸都不受控制地變得急促。
“嘴再張開點,讓我親親里面。”男人聲音啞到了極致,還不忘指導她。
“嚶……”
耳邊是性感的低啞喘息,眼前是巨大的視覺沖擊。
這一吻結束的時候,喬意瓷大衣的扣子都被解開了,里面的毛衣下擺也亂亂的,她紅著臉理了理,感覺舌根被吮得發麻。
晚上睡覺前,喬意瓷又想到了在車里的這個吻,莫名覺得有點情.色.交.易的味道,真羞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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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謝違后來對謝二做了什么,謝二竟然親自來給喬意瓷道歉,讓她千萬不要把那張支票背后的任務當真。
喬意瓷態度疏離,冷笑:“你不會是想來把那三千萬要走吧?”
謝二擺了擺手,“不是,錢你還拿著,我侄子的事你不用管我,你們年輕人該在一起就在一起。三千萬當我提前給你們隨份子錢了。”
他現在怎么還敢惹喬意瓷不快,他那侄子護得緊,那天發現他找上喬意瓷后,壓價收購了他在謝氏持有的股份,還聯合董事會里那些人把他踢出局,以后他是再也不能拿集團的錢逍遙了。
喬意瓷目光落在謝二臉上的傷,傷得還挺明顯的,看著像是被人揍了。
活該。
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謝二身上,收到他的道歉后就徑直離開了,多待一秒都會覺得周圍的空氣污染度又高了一度。
走出咖啡廳的時候,竟然又恰好碰到了正要進咖啡廳的談叡,身邊還有一個女人挽著他的胳膊。
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見過談叡,上次見面還是在連市那家新開業的西餐廳里。
談叡看到她時,眼神明顯一動。
喬意瓷覺得沒什么打招呼的必要,剛要無視他離開,手臂就被談叡拉住,他叫住她:
“喬意瓷,你等等。”
喬意瓷討厭他總是這樣拉住她的手臂,他們又不是多熟的關系,他這樣也太沒邊界感了。
“有事說事。”明艷的臉上浮現出明顯的不虞,甚至用手撣了撣被談叡觸碰過的地方。
談叡的心被她的動作刺痛,扯唇一笑,“好久不見,你居然又回京市了,你現在跟謝違和好了嗎?”
“這不關你的事。”
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談叡有點沒面子,讓他旁邊那個女人先進去找位置坐下等他。
談叡說:“之前的事情我還沒有跟你道歉,如果不是我拉住你不讓你走,我那兩個朋友也不會說那些難聽的話。”
“既然你知道拉住我不讓我走不對,你今天又是在做什么?”
“我只是想跟你道歉。”
喬意瓷心想,今天或許是世界道歉日。
“我不需要。”
“喬意瓷,你為什么總是在面對我時這么高傲冷漠?我追你,你看不出來嗎?”
“看出來了,”喬意瓷反應平淡,下一秒朝咖啡廳里看了看,輕抬下巴,
“你女朋友看出來他男朋友還在糾纏別的女人嗎?”
“她還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你女朋友,已經能這么親昵地挽著你的手臂了,你真是好大方。”喬意瓷緩緩點頭,嘲弄之意鮮明。
談叡勾唇自嘲:“喬意瓷,我知道你嫌我渣,但本來我回國是想為你收心,好好追你的,但你對我還是那么冷,這些年你消息回過我幾條,都是我跟一個舔狗一樣給你發消息。”
“而且你還和謝違在一起了,我就知道沒希望了。你總不能讓我吊死在你這一棵樹上吧。”
“當然不用,我從來沒讓你追過我,或者把時間花在我身上。”
“你干嘛把自己說得那么深情,別真把自己給感動了。還有,你難道給我發過很多消息嗎?咱倆有好多年沒用微信聯系過吧。”
“難道你覺得我在騙你?”談叡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翻出和喬意瓷的聊天記錄給她看,滿屏的舔狗綠,他底氣十足,
“你看,你是不是一條都沒回過我?”
喬意瓷隨意翻了一下談叡跟她的聊天頁面,發現備注還真是她的名字,但這些消息她一條都沒收到。
她目光定格在頭像和微信號上,心里無語一瞬,語氣十分平靜地告訴他:“這個人不是我。”
“不是你?!”談叡不敢相信,他發了這么多條消息,對面竟然不是喬意瓷,
“那你的微信是哪個?”
喬意瓷見他貌似不相信,從包里拿出手機展示給他看,頭像和微信號全都對不上。
談叡因為給喬意瓷備注了,從來沒注意她的微信號,每次都是搜備注出來。
“那他媽這人是誰啊?為什么我發錯消息都不告訴我一聲!”談叡氣急敗壞。
喬意瓷忽然想到之前看到過談叡回國的消息,自己應該是有他好友的。
既然她在他的微信里不是“喬意瓷”,她還挺好奇到底是什么。
“你搜我的微信號看看。”
談叡照做后,真的搜出來喬意瓷真正的微信號,備注竟然是Z建材批發小張。
“我靠!哪個狗東西惡搞我,給偷梁換柱了!”
他基本不清微信列表,那么多聯系人他不可能特別注意到其中某一個。
而且還是名字這么抽象的。
“……”喬意瓷看到這個備注嘴角也抽了抽,還能是誰啊,肯定是談叡的那些損友干的唄。
“我走了,你快進去吧,別讓你的預備役女友等著急了。”
喬意瓷毫無留念地轉身,談叡也再不好意思去攔她,只能看著她纖美的背影漸行漸遠。
談叡的不甘和憤怒轉化為微信消息,發送給那個冒充喬意瓷的人——
【你他媽誰啊!】
【你信不信我把你揪出來?】
【我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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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意瓷在小區樓下,無意中在草叢里發現了一只看著還很小的三花貓。
她忍不住蹲在草叢旁,跟它玩了一會兒。
忽然身后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她回頭看到來人是謝違。
他還真是每天準點到她的小區里來報道啊。
謝違雙手抄著兜,姿態矜貴,居高臨下看著她在和小貓玩。
“你怎么又來了?”她頭都沒回,專注看著小貓翻肚皮給她看。
“想見你就來了。”
“……”
謝違問:“今天見到誰了?”
“還用我說嗎?你不是很清楚。”
謝違的確心里很清楚,他暗中派了人保護喬意瓷,喬意瓷肯定也感覺到了。
“不是要監視你,最近有人在查我,可能會對我不利,我擔心他們查到你身上后會對你下手。”
謝二想通過幫京市一戶人家攀上謝違的親事大賺一筆,所以才那么舍得砸錢給喬意瓷。
謝違順著去查,發現謝二竟然有涉嫌違法犯罪的行為,他自己一個人沒本事做那么大,肯定還有關系暗網,目前謝違還沒有完全查清楚這事牽扯到多少人。
喬意瓷扭頭質問他:“那你還來找我?”
“有我在,你怕什么?”謝違勾唇,眸色在如水的月光下倒顯得有幾分溫柔。
他自上而下看著喬意瓷蹲在地上逗貓玩的樣子,俏麗又明媚,在他眼里是最亮的存在,就是天上那最耀眼的星星也比不過。
他腦子里不禁浮現出另一幅畫面,是上高中時的記憶。
不記得是哪一天,喬意瓷和他走在路上,在別墅區里偶然遇到一只流浪小貓,正好手里有一根火腿腸,就蹲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掐給小貓吃。
她怕他等的不耐煩,讓他先回家。可是那會天色那么晚了,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在外面肯定不安全。
于是他沒有應聲,提步走到一旁靠在墻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她喂小貓。
怕喬意瓷察覺到他的內心,他一直黑著臉。
畫面很溫馨,他記得那晚喬意瓷眼睛很亮,笑得很開心,連裙擺碰到地面她都沒有察覺到。
那場景逐漸與眼前的重合,謝違不禁低低笑出聲:“小貓。”
不知道是在說小貓還是喬意瓷。
喬意瓷沒聽清,眸光璨璨,回頭望著他:“你在說什么?”
謝違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攏了攏她的大衣,
“沒什么,風大,上樓吧。”
“噢。”
晚上吃飯時,喬意瓷一直沒什么胃口。因為下午她的胃就不太舒服,或許是今天中午攝影團隊的人訂的午餐盒飯不太干凈。
她小口小口吃著,跟在數米粒似的,謝違看了都忍不住問她是在吃飯還是在數飯。
喬意瓷瞪了他一眼。
喬意瓷在他的威視下,又勉強自己吃了幾口菜,還沒咽下去,胃里就一陣翻江倒海的。
她迅速放下筷子,面色難看地捂住唇沖到衛生間。
很快,衛生間里傳來喬意瓷嘔吐的聲音。
謝違濃眉緊蹙,立刻提步跟上站在衛生間外守著。
起初他還懷疑了一下自己的廚藝,因為今晚的飯菜是他親手做的。雖然可能不是特別好吃,但也不至于把人吃吐吧。
忽的,謝違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哪怕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他每次和喬意瓷做都是做好了安全措施的。
可是安全套也不是百分百能避孕,謝違心里頓時緊張起來。
第37章 忠犬
37/
從醫院里出來的時候,喬意瓷眉眼懨懨,整個人蔫蔫的,被謝違牽著手往前走。
她從斜后方偷瞄謝違的神情,此時他眸色晦暗難辨,黑長的睫毛低垂著,側臉棱角分明,看上去沉穩鎮定。
和他剛才等報告出來時的緊張不安截然不同。
喬意瓷當然知道他一定要帶她到醫院檢查,是擔心她可能懷孕了。可是她最近任何妊娠反應都沒有,絕對不可能是懷孕。
謝違還是不放心,態度強硬地帶她來了醫院。
檢查結果當然是她沒有懷孕,而是飲食不衛生導致的。
加急拿到檢查報告的時候,喬意瓷本以為謝違會露出失落的神情,沒想到卻是看到他松了一口氣,緊蹙的眉頭都緩緩舒展開了。
那一刻,喬意瓷心里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堵。
時間過得真快,明明感覺才過完年沒多久,卻已經到了三月。
晚風徐徐,吹過醫院旁的人工湖泊,在倒映著月亮的湖泊上漾開一圈圈漣漪,那輪月亮都在水里顫巍巍的。
喬意瓷回拉住謝違的手,別扭地開口:“我走不動了。”
走去停車場還有一段路呢,她不樂意走了。
謝違定住腳步,回頭睨視了她幾秒,黑眸沉沉讓她看不懂他眼里深藏的情緒。
她目似秋水,望著他,微微咬著唇瓣,等他反應。
可謝違就這樣目光灼灼凝著她,眉眼微壓著,凌厲的眉宇充斥著她看不懂的沉重情感。
她不禁覺得謝違今晚是不是被嚇到了,以為她懷孕了要對她負責。
她心里升騰起一陣煩悶,把自己的手從謝違手里掙出來,賭氣轉身朝前走去。
還沒走幾步,就感覺手臂被人輕輕一扯,緊接著一條有力的臂彎圈住她腰,輕松將她打橫抱起。
距離瞬間拉近,喬意瓷忍不住驚得呼吸微滯,璨璨的瞳眸怔怔盯著謝違冷硬的側臉。
謝違低眼審視著她,唇角微勾:“走不動了還走這么快?”
“要你管。”
“在生我的氣?”謝違沒有兜圈子,直接開口問。
喬意瓷攬在他頸后的手指微微蜷縮,別過臉干巴巴地回:“……沒有。”
去往停車場的路上,無論謝違再說什么,喬意瓷都閉口不言,嘴上說著沒生氣,可是她的行為無不在傳達著“我很生氣”的意思。
公主抱這么浪漫又張揚的動作,在路上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喬意瓷后知后覺有點羞赧,偏過頭將臉埋在謝違的大衣領口處,鼻息間都是他身上清冽低沉的男性氣息,還伴隨著微苦的煙草味。
謝違把她抱上副駕駛后,沒有立即關上車門,而是順勢蹲下,就著這樣的姿勢跟喬意瓷說話。
他這樣蹲在她身邊,喬意瓷想逃避都逃不開。
停車場里環境昏暗,不時有車輛和行人經過,注意到謝違這樣氣度不凡的男人屈尊降貴,蹲在車門旁,都會不著痕跡地瞄幾眼。
“你蹲在這干嘛?”喬意瓷忍不住說。
謝違眸色幽深,輕啟薄唇:“等你消氣。”
“……”她一愣,嘴唇張合了幾下,似乎在猶豫,謝違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蹲在她身邊。
被謝違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喬意瓷慢慢轉過來面對著他,目光有些躲閃,問:“如果今晚查出來我懷孕了,你打算怎么辦?”
“帶你去領證結婚。”謝違幾乎沒有猶豫。
“你都不確定是不是你的孩子,就要跟我結婚?”
“你生的就是我的孩子。”謝違語氣不容置喙。
喬意瓷驚得還沒說話,就聽到謝違繼續說:“在連市剛找到你那會兒,看到你手里拿著的孕檢報告,照那個時間算肯定不是我的孩子,我當時特別生氣。”
“后來我想通了,只要你回到我身邊,那個孩子就當是我和你的。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再和那個野男人有任何聯系。”
喬意瓷完全不知道他當初心里還有過這樣的想法呢。
她堵在心里的那口氣忽的就散了,她問:“那你剛才看到報告的時候松了一口,不是因為不想負責?”
“當然不是,”謝違蹙眉,自揭傷疤,“我媽是生我時難產去世的,我舍不得你冒那樣的風險。”
至此,喬意瓷才明白是她誤會了。
她的雙手不禁絞在一起,聲音也染上愧疚,低垂的長睫在眼下拓了一小片扇形陰影,“對不起。”
謝違大手覆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溫暖又干燥。
她抬眸對上謝違漆黑的眼,他勾唇:“你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因為我忘記了。”忘記了他媽媽去世的原因。
謝違扯了扯唇,唇角的那點弧度顯得有點勉強和苦澀:“這么難過的事情,你不用記得。”
“好了,帶你回家。”
謝違正欲起身,喬意瓷又拉住他的手,語速很快,像是生怕她自己反悔了,
“謝違,為表歉意,我可以滿足你一個愿望,你隨便提吧。”
謝違端詳著她嚴肅的神情,忍不住逗她:“什么都可以?”
“……我能力范圍內都可以。”
“那你明天陪我吃頓晚飯吧。”
“吃飯?”喬意瓷覺得不可思議,她都說隨他提了,放水放得這么明顯,他居然說要她陪他吃飯?
一頓飽和頓頓飽,他是真分不清了啊。賺錢賺傻了?
她眼睫顫了幾下,暗示道:“你確定不提點別的?”
謝違仿佛真的沒聽懂她的放水,眼里噙著戲謔,挑唇道:“我就想要這個,你不答應?”
“……好,去吃唄。”她倒要看看有多好吃。
/
翌日,謝違真的帶她去了一家法式餐廳。
喬意瓷不得不承認這家餐廳的菜品真的很不錯,但是她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謝違讓她陪他吃飯,她就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狗男人你知道你為了一頓飯錯過了什么嗎!
她再也不會給他那樣的機會了。
謝違的車停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里,因為是比較里面的車位,從電梯出來還要走挺遠的距離。
喬意瓷步子邁得小,走走停停落在后面,謝違不時停下來等她。
吃得有點撐,喬意瓷不想走了,索性讓謝違去把車開過來。
謝違不放心她一個人,硬要讓她跟他一起。
喬意瓷拗不過他,望著謝違肩背寬闊的背影,繼續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她不經意間朝旁邊一瞥,發現左邊停著的幾輛黑色轎車間有幾個男人鬼鬼祟祟地盯著謝違,竊竊私語,似乎在伺機而動。
她忽然想到謝違跟她說的最近有人在查他,心里頓時警惕起來,腳步都下意思慢下來,剛要出聲提醒謝違,就看到那四個男人已經結伴朝謝違靠近。
謝違后背對著他們,那四人走到車庫中間的大道上后又裝得若無其事,說說笑笑,以至于走在前面的謝違還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喬意瓷心里一緊,顧不得這樣也會暴露她自己,對著謝違的背影大喊:“謝違!快跑!”
謝違聽到她的聲音,眉心一凜,迅速轉過身看到身后跟著的四個黑衣男,鳳眸陡然變得狠戾,戒備起來。
那四個男人沒想到謝違會突然轉過來,臉上的陰狠還沒來得及藏起,眼看事情已經敗露,現在也沒有藏的必要了。
這四人眼里的陰狠一個比一個強,個個都是刀尖上舔過血的亡命徒,游走在灰色地帶,拿人錢財替雇主辦事。
“謝總,對不住了,我們也是拿錢辦事。”
謝違冷笑:“他們給你們多少錢?讓你們冒這么大風險來殺我?”
在這樣的場合敢做違法犯罪的事情,大多是有去無回,還肯定會被警察盯上。
“這不是謝總太謹慎小心了,兄弟們沒有下手機會啊。”
“謝總不如乖乖跟我們走,不然傷及您的女人就不能怪我們了。”四人繼續朝謝違逼近,躍躍欲試要拿下謝違回去交差。
“想拿我的命,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謝違口吻輕蔑,故意吸引他們的注意。
這四個人都盯著他,謝違心里反而不怕,剛好給喬意瓷爭取時間離開。
喬意瓷知道自己在這里幫不上什么忙,還可能會成為別人威脅謝違的把柄,壓著腳步轉身朝電梯口走去,邊走邊打電話報警。
她報完警回頭看時,發現那四個男人已經對謝違出手了,周圍零星的幾個路人都被此場面嚇跑,行色驚慌地從她身邊經過。
喬意瓷還被一個人撞到了肩膀,差點崴腳。
那四個男人身強力壯,又是專門做這種事的,打架明顯很厲害,四個打謝違一個,謝違應付得有點吃力,但竟然也沒落下風。
謝違下頜緊繃,眼神狠戾,下手毫不留情,拳拳到肉,懶得出手的直接用腳踹,動作利落又暴戾,逐漸占領上風。
他一腳踹在其中一個男人的胸膛,將人踢翻在地,捂著胸口沒能立刻站起來。
喬意瓷剛松了一口氣,回頭看向前方時,就注意到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朝她走來。
她感覺到男人來者不善,一步步向后退。
那男人見她要跑,大步追上她,捂住她的口鼻,將她拖抱到旁邊的一輛車上,粗魯地將她丟進后座,隨即發動車輛要離開地下車庫。
謝違警惕地發現喬意瓷被人帶上車,眼眸一斂,眸底洶涌的戾氣更盛,毫不戀戰,轉身就朝他自己的車跑去。
“快別讓他去追大哥的車!”
那四個人忙去追謝違,想阻止他開車追那輛帶走喬意瓷的車。
謝違胸膛劇烈起伏,眼神已經變得陰鷙可怖,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沾著駭人的血跡。
完全不顧攔在他車前的這些人,直接開車撞上去,嚇得那四人自己閃開了。
他緊盯前方那輛即將開出地下車庫的黑色轎車,腳踩油門加速,手背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越來越凸起。
車里共有兩個男人,一個男人負責開車,一個男人負責在后面控制喬意瓷。
喬意瓷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綁起來了,嘴上也被貼了膠帶,露出一雙蓄著淚水的眼睛。她被限制在副駕駛的座椅后面,根本就動彈不得。
轎車開出地下停車場后,那人回頭一看發現謝違的車還緊跟在他們后面,惡狠狠地罵道:“媽的,謝違的車還在后面跟著呢!”
“大哥你開快點啊,讓謝違追上,咱們今天就空手而歸啊!”
“我知道,你看好那個女人。”
開車的男人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也氣得不行,只能狠踩油門,想要甩掉謝違的車。
夜色深幽,車流密集的公路上,有兩輛車一前一后緊緊咬著,后面那輛賓利不斷大膽地尋找超車的機會,試圖繞到前面距離更近的位置去。
“大哥快點!謝違的車就在后面了!拐小路,這條路太難開了!”
“好。”司機咬咬牙同意,撐到前面的路口,為避人耳目,毫不猶豫拐上偏僻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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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車輛瞬間少了很多,只是這段路有點黑,每隔五十幾米才有一盞路燈,在這種緊張的時刻,都顧不上覺得它陰森。
喬意瓷也一直從右側后視鏡里看后面緊跟的那輛黑色賓利,黑色的車身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車燈大亮,油門踩到底,風馳電掣到宛若黑夜里穿梭的流星。
她的身體害怕得在發抖,縮在車門旁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幸好車里的兩個男人光顧著追車的謝違,無瑕管她。
“大哥你怎么開得變慢了?謝違都要追上了。”
“這條路太黑了,前面萬一設有路障,撞上去不是死了?”
“這路上能有什么啊?踩油門沖啊!”
前面開車的男人還沒下定決心加速,喬意瓷忽然注意到后視鏡里車燈放大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下一秒她聽到一直扭頭關注著后方的男人說:“完了,快開!謝違都加速了!”
“我靠不要命啦!這路這么難開!”那男人罵了兩句,終于狠下心踩油門,眼睛時刻注意著前方的路況。
可惜謝違從駛上這條路就開始加速,兩輛車之間的距離早已大大縮短。
喬意瓷眨了眨眼睛,發覺眼眶里掉出兩滴眼淚,不由得屏住呼吸。
謝違踩油門跟不要命了一樣,從落后他們到和他們并行,開始試圖別車,逼他們停下來。
車身不斷發生碰撞,喬意瓷被晃到車座下了,下面比上面安全,她索性一直坐在下面。
還不等車里的人反應,謝違面無表情地加速,眼里帶著嗜血的狠厲,借著前方的一個拐角直接轉動方向盤,狠撞上轎車的車頭。
“嘭”的一聲巨響,輪胎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將車頭逼到墻角和路燈桿子中間,卡得死死的。
霎時,兩輛車的車頭都開始冒煙。
轎車司機坐的位置所受撞擊最嚴重,直接被彈出的安全氣囊震暈過去。
后排的男人也是坐在受撞擊大的那一側,閉著眼似乎也暈過去了。
車輛碰撞后沒幾秒,賓利駕駛座的車門就被人從里面推開,謝違動作利落從里面邁出來,周身散發著殺伐氣息,臉上不帶任何表情,用他車里的利器一下下砸著駕駛座那側的窗戶。
玻璃碎開后,謝違也不管會被割傷,絲毫沒有猶豫將手伸進去將車門鎖全都打開。
謝違立即繞到喬意瓷在的那一側,拉開車門,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喬意瓷。
她雙手雙腳都被綁住,眼淚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奪眶而出,臉側的長發被淚水糊在臉上,看上去受盡了委屈。
逼停的位置恰好在一處路燈下,昏黃的燈光從頭頂灑下,喬意瓷看到謝違額頭流著血,英俊的臉上還被碎掉的玻璃片劃了好幾道口子,眸子里的駭人陰鷙在看到她的這一刻頃刻間被心疼和著急取代。
謝違眼神掃過車里兩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此時都緊緊閉著眼睛,看上去都暈過去了。
“一一,不怕,我來了。”謝違一邊說著,一邊將喬意瓷從車里抱出來,放到他車的后排。
謝違站在車門旁,彎腰給喬意瓷解開手上的繩子時,喬意瓷突然眼神一凜,發現謝違身后出現的男人,驚恐喊道:
“謝違小心有刀!”
那男人眼看偷襲被發現,快步上前不管不顧地用刀刺向謝違。
謝違轉身已經來不及控制住那人的手。
喬意瓷聽到謝違一聲悶哼,隨后是謝違用力踹開男人,刀器落地發出的聲音。
她手腳上的繩子還沒解開,只能眼睜睜看著謝違捂著腰腹,濃眉緊擰成川,靠著車身喘息。
挨了一刀后,他的喘息聲明顯變粗。
被謝違踹開的男人還不肯死心,又從地上撿起刀,目標明確地刺過來。
謝違在他來之前,就先將車門關上,喬意瓷只能隔著車窗看謝違跟那個男人的打斗。
那男人剛才暈倒是假裝的,其實他在后排,跟喬意瓷一樣只是受了點沖擊。對抗中了一刀的謝違,他明顯占著上風。
謝違知道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體力會消耗得越來越快,只能速戰速決,所以每一下都打得很重,每一下需要調動的氣力也很多。
他始終擋在喬意瓷這側的車門前,不讓那男人有半點可乘之機。
即使環境昏昧,視線模糊,喬意瓷隔著車窗也能看到謝違腰腹處的襯衫有一塊位置比其他地方顏色都要深。
血這樣流下去,是會休克的。
她在車里什么都做不了,看著外面心急如焚,豆大的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幸好在謝違體力快要耗盡前,警察終于根據謝違提供的位置趕過來,控制住了那個亡命徒。
有警察扶住了謝違的手臂,詢問他身體情況。
謝違揮了揮手,重新打開后排的車門,繼續幫喬意瓷解開綁在手上和腳上的繩子。
喬意瓷低頭注意到謝違的右手上也滿是鮮血,把繩子都染紅了。
雙手一得到解放,喬意瓷立刻捧起他的手,攤開才發現謝違手心疤痕的位置又被刀劃了一道很深很長的口子,鮮血從里面涌出來,連帶著把她的手也染紅了。
“秦驊,拜托你幫我把她安全送到謝宅。”謝違身上已經不斷疼出冷汗,他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趕緊把喬意瓷的事托付給信任的人。
被稱作秦驊的就是剛才扶謝違的警察,也是謝違的舊友。
喬意瓷聽到他這樣的語氣,立刻慌了:“謝違,我要陪你一起去醫院。”
“聽話,回家,那里安全。”謝違聲音低沉,用比較干凈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臉,將她從車里拉出來。
喬意瓷時刻注意著他的刀傷,眼淚急得越流越兇,“你別說了,快去醫院啊。”
在她就快要把謝違塞進警車時,她忽然被身后的人用力拽了一把,不受控制地撲進他懷里。
謝違被她撞得悶哼一聲,但還是緊緊抱著她,兩人身體緊密貼著,她這才感受到謝違在顫抖。
“謝違……你別嚇我。”喬意瓷聲線也開始抖。
謝違頭暈目眩,每個說出口的字都要花費很多力氣,感受到她還在他懷里平安無事就好,他湊到她耳邊說:
“你受委屈了,我的錯。”
喬意瓷還沒回應他,就感受到謝違的重量全都壓在她身上,喬意瓷腦子里空白一瞬。
秦驊眼疾手快拉住謝違的手臂,厲聲:“謝違!”
周圍的墻壁上倒映著警車不斷變換的燈光,眼前變得混亂起來,所有聲音都往喬意瓷耳朵里涌,亂成了一團。
她看到謝違被秦驊扶進警車,她迅速也要上車跟去醫院,被秦驊攔下:“謝違要我送你去謝宅。不想耽誤他治療,就聽我的。”
喬意瓷沒了話說,被秦驊強硬塞上另一輛警車,只能扒著車窗看謝違所在的那輛警車。
他們在路口駛向了相反的方向。
漸漸的,喬意瓷從車后窗也看不到謝違所在的那輛警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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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謝宅突然來了很多保鏢,里里外外地守著,蘇玉梅就知道有大事發生了。
喬意瓷被送回謝宅后,蘇玉梅看到她身上的白裙子沾了好多血,嚇得不得了,緊張地繞在她身邊問她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她魂不守舍,搖頭說血都是謝違的,他流了好多血,他會不會失血過多而死。
蘇玉梅把喬意瓷抱在懷里,不斷安慰著她,說謝違一定會沒事的。
喬意瓷一整晚都沒睡,坐在床上,守著手機等謝違的電話,也等那個叫秦驊的警察的電話。
他去醫院看謝違了,他不讓她跟去,說謝違醒了知道她亂跑會生氣。
可是她一晚上都沒等到任何消息。
喬意瓷眼睛哭了一晚上,早上起來的時候都紅紅的,腫得像核桃,她也顧不上化妝。
起初那些保鏢還攔著她不讓她去,后來他們似乎也得到了指令,竟然同意送她去醫院看謝違。
喬意瓷還以為他們這么瞞著她是謝違一直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沒想到進了病房后,喬意瓷看到謝違竟然是醒著的。
只是他朝她投來的目光有些冷淡疏離,不似昨天那般熱烈,盛滿愛意。
喬意瓷注意到謝違的腰部和右手都纏繞著繃帶,臉上被玻璃劃破的傷口隱隱泛紅,顯得他本就硬朗的臉更加冷峭鋒寒。
她壓下心中的委屈,忍不住問:“你醒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忘了。”
她一怔,走過去在椅子坐下,“你的傷,醫生怎么說?”
謝違淡淡收回視線,嗓音低沉:“不關你的事,你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很多年了,謝違還沒有用過這么冰冷疏離的語氣跟她說話。
他一句話,喬意瓷就確定了他態度的轉變,忽的慢笑:“過好我自己的生活?謝違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本就是與你無關的紛爭,把你摘出去,對你是最好的。我身邊不安全,你想出國發展嗎?我送你出國,不會讓那些人找到你。”
喬意瓷唇瓣緊抿,眸里閃動著淚光,“謝違你在把我往外推?”
謝違自顧自說:“巴黎?不是很多模特都想去嗎?我送你去。”
“我一晚都沒睡,大早上跑來看你,你跟我說這個?”她不禁皺眉,覺得謝違行為反常。
“你明天就得走。”
喬意瓷發現他現在根本就不聽她的,冷笑:“如果我不走呢?”
謝違黑眸沉沉,語氣平淡:“你不是最怕卷入這些嗎,膽小惜命,不想牽扯到危險的事,為什么不走?”
“你真的想我走嗎?”
“想。”
喬意瓷目不轉睛看著他,聽到他如此果斷的回答,緩緩點頭:“好,我答應你。因為你昨天晚上受傷,我才答應你的。”
“嗯,我讓陳助理送你。”
喬意瓷受不了他對她這樣冷漠,也不想看到他那雙淡漠的眼睛,立刻轉身朝門口走去。
快出去時,她停下腳步,又回頭看了謝違一眼。
謝違正倚著枕頭,目送她離開,眸子里她竟找不出絲毫不舍。
她吸了吸鼻子,對謝違放下狠話:“謝違,我走了就不會回來了,真的。”
謝違只是凝眸望著她,沒有像喬意瓷想象中那樣挽留她。
謝違做好的決定就不會改變。
喬意瓷不再為他停留,狠心離開了病房。剛出來就差點撞上秦驊,喬意瓷擦去臉頰上的眼淚,繞開他離開。
秦驊走進去,吊兒郎當的樣子和昨晚判若兩人:“不是吧?你真舍得讓人家姑娘走?”
謝違低頭勾唇:“不然呢?人家又不喜歡我,憑什么為我冒險?”
“昨晚警方根據那幾個人提供的線索,已經基本鎖定了犯罪集團所在。”
秦驊點出:“她現在在你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你不會不清楚吧?”
出了國,天高皇帝遠,跨國執法還不高效,那才是真的不安全。
謝違偏頭看向窗外,碧藍的天空洗去昨夜的黑暗,狀似無奈道:“那也得人家愿意留在我身邊才行啊。”
病房外的走廊里很安靜,喬意瓷早就被他氣走了。
“你都沒問,怎么知道她不愿意留在你身邊?”
謝違左手輕點被面,菲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慢聲:“她膽子小,還喜歡逃避。”
秦驊嘖嘖兩聲:“人家可是說走了就不回來了啊,你等著后悔去吧。”
“如果真是,那我只能以后追去了。”謝違挑眉。
他話音剛落,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
謝違一怔,唇角的苦笑僵住,看到門口喬意瓷去而復返,剔透的桃花眸比早上來時還要紅,胸膛起伏著,像是被氣狠了。
喬意瓷快步朝他走近,直接坐在床邊,也不管秦驊還在旁邊,傾身抱住謝違的脖子,在他耳邊又嬌又氣地罵他:
“謝違,你個大混蛋!我討厭死你了!”
第38章 忠犬
38/
喬意瓷抱住他的力道有一點重,謝違腰腹處受到擠壓,疼得他眉頭一皺,卻硬生生憋住了悶哼。
秦驊看到他們抱在一起,眉頭一挑,望向謝違的眼神帶上興味。
謝違對上秦驊看戲的目光,眼神警告,秦驊點點頭自覺退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謝違任由她抱著,沒有回抱她,但也沒有推開她。
他能感受到喬意瓷蹭到他脖頸處的眼淚,滴落在皮膚上的那一瞬是溫熱的,隨后發涼。
謝違沒有反駁她罵他的話,因為他的確是個卑劣的混蛋。
“討厭我你還回來?”他聲線微沉,沙啞的聲音摻著笑意。
“對,我討厭你趕我走。”
喬意瓷收緊手臂,伏在謝違肩頭,聲音里的哭腔十分明顯:“我都知道了,你別瞞著我了。”
剛才喬意瓷從病房離開,根本不是想賭氣離開醫院,而是直接去了謝違主治醫師的辦公室,從醫生那里才得知謝違的右手傷得很重。
曾經謝違的右手就因為救她,留下一道刀疤。
現在那道刀疤又被劃開,刀鋒刺得更深,已經傷到里面的神經,會出現握物無力、手指麻木的癥狀。
喬意瓷托起他纏繞著紗布的右手,撇著嘴角:“你的手現在有知覺嗎?”
“有,疼。”疼得他都睡不著。
謝違這么一說,果然喬意瓷眼里盛著的晶瑩更多了。
他十分坦然地說:“醫生說不確定我的右手能不能恢復好,如果好不了的話,我的右手就廢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喬意瓷就再次抱住他,搖頭道:“一定能好的,你別亂說。”
感受到她對他的憐惜,謝違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勾起薄唇,沙啞的聲音卻有幾分黯然神傷的意味:
“本就你就不喜歡我,現在我右手廢了,你更不可能喜歡我了。”
聞言,喬意瓷輕輕從他懷里退出來,瓷白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她目不轉睛望著謝違深邃的黑眸,一本正經:“誰說我不喜歡你,我答應你了,我做你女朋友。”
謝違眸色深幽:“我不要你因為同情答應和我在一起。”
“誰說是因為同情?我又不是多善良的人。”
謝違低著的眸子里閃過暗光,循循善誘:“不是因為同情?那,你是因為喜歡我?”
他的目光熾熱殷切,喬意瓷粉唇微抿,對上謝違受傷和不自信的目光,羞赧點頭:“嗯……我喜歡你啊。”
當然喜歡了,不然她為什么不走。
謝違喉結滾動,啞聲:“真的嗎?不是哄我的?”
“當然不是,我是真的……喜歡你。”
謝違直勾勾盯著她,認真開口:“喬意瓷,如果你選擇跟我在一起,以后無論發生什么,我都不會給你機會離開我。”
“我知道,我不離開你,你能不能不要問了?”
下一秒,謝違露出受傷的神情,低嘆一聲:“我才問了兩句你就不耐煩了,哎,果然說喜歡我是騙我的吧……”
他說著就要松開喬意瓷的手,喬意瓷心里一疼,連忙反握住他的,口吻堅定:
“我沒有不耐煩,我就是不想看到你這樣不自信。”
“真的嗎?”
“真的。”
“那你能親我一下嗎?”謝違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
“……”他轉變得這么快,喬意瓷都差點跟不上。
謝違見她不說話,又暗自神傷:“親我都不愿意,看來你沒那么喜歡我……”
他自嘲的話都沒說完,唇上就驀地一軟,喬意瓷堵住了他的唇。
謝違睜著眼眸,看到喬意瓷闔著眼,卷翹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珠,濕漉漉的,惹人心疼。
他沒有受傷的左手扶上她的后腦勺,將這個淺嘗輒止的吻加深。
突然,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急匆匆打開,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謝哥!”
接吻被打斷,喬意瓷下意識推開謝違的肩膀,引得謝違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悅地朝門口睨去。
來人是顧擇竟,他開門時也沒想到謝違和喬意瓷正在里面接吻,一時氣氛有點尷尬。
他掩唇咳了兩聲,故作淡定:“門沒關。”
喬意瓷羞得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聽到顧擇竟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忙從床上下來,
“你們聊,我再去找醫生問問。”
說完她轉身匆匆離開,路過顧擇竟身邊時一直低著頭,但顧擇竟還是眼尖地看到了她微微紅腫的唇瓣,一看就是剛激烈地吮吻過。
他心里忽的一堵,臉色也有些沉下來,可是他有什么資格嫉妒呢。
喬意瓷走后,病房里只剩下謝違和顧擇竟。
顧擇竟走過去在床邊的椅子坐下,胸腔排出一口濁氣,
“身上的傷怎么樣?”
“沒什么大事,養一養能好。”謝違垂眸看了看右手,手指嘗試動了動,皮肉拉扯瞬間產生痛感,但他面不改色地忍下來。
其實手上的傷沒有他剛才說的那么嚴重,醫生那邊也是為了防止有人刺探他的病情,故意讓醫生夸大說的。
“你是命大,被捅了一刀還說沒大事。”顧擇竟沒好氣地說。
謝違扯了扯唇:“辛苦你了,昨晚多虧了你幫秦驊,才能那么快鎖定位置。”
“謝我做什么,咱們都多少年兄弟了,”說完,顧擇竟還是忍不住問,
“你現在和喬意瓷又在一起了?”
“嗯,”聊到喬意瓷,謝違凜冽的眼神情不自禁柔和下來,翹起唇角,半得意半欣慰,
“她說喜歡我,以后都不離開我。”
顧擇竟盯著謝違臉上的笑容,百感交集,“沒想到你現在還挺沒出息的,笑得這么不值錢。”
謝違側眸朝他望去,笑而不語。
為了追到喬意瓷,他確實是連節操都不要了。
遇到心愛的人,再高傲的人也會甘愿低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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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違在醫院里住了一個多星期,躺在病床上還不忘關注外面的情況。
這段時間里警方也一直在根據線索尋找犯罪集團,爭取將其一網打盡。
秦驊來醫院看過謝違好幾次,不知道是不是算準了的,每次他進病房時,謝違都在賣慘拉著喬意瓷膩歪。
幾次下來,喬意瓷說什么都不肯讓謝違親近了。
謝違眼看著喬意瓷堅決和他保持距離,醫院也不愿意住了,決定出院搬回鶴園。
喬意瓷之前說好要照顧到他康復,自然也要同他一起住進鶴園。
剛出院的那幾天,謝違還挺像個正經人。漸漸地,喬意瓷就發現謝違的畫風變了。
謝違腰腹處有傷,醫生提醒過他不能用力過猛,不然可能會把刀口崩開。喬意瓷也一直謹遵醫囑,態度堅決地不讓謝違有可乘之機。
可是忍得越久,欲望就越強烈。
又一個晚上,她扶著謝違躺到床上后,她剛要回側臥睡,手就被謝違拉住。
她回頭俯眸,看到謝違低壓的眉眼透著不虞,他口吻失落:“你還要躲我幾晚?”
“我沒躲著你啊。”喬意瓷聽得一頭霧水。
“你現在晚上都不跟我一起睡了,還說沒有躲我。”
喬意瓷看到他眸中閃過的受傷,趕緊解釋:“我那是怕晚上睡覺壓到你傷口。”
也怕躺在他身邊,他忍不住呀。
“我睡右邊,你就不會碰到我的右手。”
“那萬一我晚上把手臂搭到你腰上呢?”
謝違哧笑:“你手臂能有多重?還能把我弄疼了?”
他纏得緊,喬意瓷實在沒轍,只能也脫了鞋子上床。
關燈后,臥室里陷入黑暗,周圍安靜得過分,只有謝違均勻的呼吸聲。
以前又不是沒睡過,喬意瓷逐漸放松身體,放在身側的手忽然被謝違尋到握住,在被子底下十指相扣。
她下意識側眸朝他望去,謝違的眼睛在黑夜里仍是熠熠,正深情地看著自己。
喬意瓷感覺到被子下謝違握著她手的力道在加重。
她剛要開口,就看到謝違靠左手臂支起身體,朝她傾過來。
動作迅速干脆,絲毫不拖泥帶水。
謝違目標明確低頭覆上她的唇,仔細描摹她的唇線,抵開她的唇縫滑了進去。
熾熱的男性氣息將她覆蓋,唇齒相依,濕滑接觸,喬意瓷忍不住嚶嚀一聲,下意識抬手抵在謝違胸口。
謝違立刻悶哼一聲,像是傷口被她弄疼了,進攻也不由得停下來,短暫離開她的唇,啞聲:“好疼。”
喬意瓷一聽到他說疼,立刻急了,要起來扶他躺下,“那你快點躺下啊。”
謝違按住她的肩膀,聲音帶著哀求的意味,
“起都起來了,你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可是她剛才抵住的是他的肩膀,這也會痛嗎?
來不及想那么多,謝違再次俯身壓下來,吻勢強烈中帶著繾綣,很快她又被謝違帶進情|欲的漩渦。
她生怕弄疼了謝違,親吻的過程中根本不敢伸手,幾乎是任由謝違動作,臉上都燙得要冒煙了,情不自禁發出的聲音含嬌帶媚。
她的縱容讓謝違愈發放肆,硬是在床上廝磨了近一個小時。
事實證明真的不能太慣著男人,否則他們就會利用自己的優勢,讓你的底線一點點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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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意瓷回到京市后龔主編就主動聯系了她,婚紗雜志專刊確定與春令合作,而喬意瓷也作為婚樣模特全程參與了拍攝。
這期專刊作為新年的第一期,完成度勢必要處于一個較高的估值,對模特的拍攝要求很高。
拍攝期間,喬意瓷幾乎要在攝影棚里待上一天,和攝影師討論動作、神態等內容,出外景還要更加忙碌。
謝違身上的傷口逐漸愈合后,右手的康復訓練也提上日程。
兩人白天各忙各的,晚上才有時間待在一起。
喬意瓷心里還挺不好意思的,之前說好陪著謝違直到他的傷全部康復,現在他還沒好全,她就沒時間和他在一起了。
謝違倒是很支持她忙自己的事業,經常還會去拍攝地點看她,請大家吃東西,所以雖然她和謝違在一起這件事對外界是保密的,但在合作的團隊中已經不是秘密。
偶爾他們看到謝違昨天來了今天又來,還會調侃謝違太黏女朋友。
盡管謝違不說,喬意瓷心里還是會有一點點小內疚,想著要彌補他,多和他親近親近。
有天晚上,喬意瓷要進浴室洗澡前,在衣柜里無意中發現了她以前買的性感睡裙,是跑路前她為了誘惑謝違一起買的兩件。
誘惑謝違的那條早就被他撕壞了,這條紫色小睡裙還是新的沒穿過。
這會兒謝違在書房里處理工作,喬意瓷站在衣柜前糾結了會兒,最終將薄如蟬翼的睡裙抱在懷里,溜進了浴室。
洗完澡穿上睡裙,喬意瓷發現她的眼光真是一絕。
紫色韻味十足,胸前蕾絲貼合,包裹著雪白,網紗透出里面嫩白的肌膚,在浴室的燈光下更顯瑩白。
她側了側身,看到后面大露背的設計,兩側還有一條細細的帶子束在腰側。
鏡子里的女人膚白賽雪,腰身纖細,凹凸有致,簡直是勾人心魄的小仙女。
為了給謝違一個驚喜,喬意瓷跟以前一樣在睡裙外面裹了一件浴袍。
書房的門虛掩著,謝違穿著居家的睡衣,正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夜景,喬意瓷唇角勾起笑容,一步步朝他走去。
謝違聽到腳步聲回頭時,喬意瓷已經像個小炮彈一樣撲進他懷里,控制著力道輕輕抱住他的腰,仰著小臉笑瞇瞇望著他,甜到他心里去。
謝違第一反應是擁住她,垂眸看著她也勾起唇。
喬意瓷這時才注意到謝違戴著藍牙耳機,里面似乎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她偏頭看到桌上打開的筆記本電腦,滿屏的人臉,她甚至還看到了一臉震驚的陳助理。
她看著屏幕的同時,謝氏集團的參會人員也好奇地盯著喬意瓷,無一不訝于她的突然出現,以及她和謝違之間情人般親昵的舉動。
大晚上穿著浴袍在謝違家里,還這樣直接沖進來抱住謝違,這就是傳聞中謝違交往的女朋友吧?
喬意瓷臉上的笑容逐漸僵住,謝違怎么沒告訴她,今晚他要開線上會議啊。
還好沒直接穿著性感睡裙進來,不然她現在可以直接買站票逃離這座城市了。
相較于她的怔愣,謝違反應格外鎮定從容,說了句“散會”就走過去不緊不慢將電腦合上。
喬意瓷羞得雙頰緋紅,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她轉身就要朝門口走,被謝違扼住手腕扯了回去。
謝違姿態懶散坐在桌邊,長腿分開,將她牽進雙腿之間,謔笑:“跑什么?”
喬意瓷抬眸嗔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告訴我你在開會啊?”
“我沒想到你今晚會進來。”
這段時間喬意瓷每天晚上洗完澡護膚結束就直接上床躺著了,根本沒出來找過他。
“……”今晚的確是她臨時起意,怪不得謝違,喬意瓷咬著唇一副懊惱的神情。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抱了一下,又不是做那種事被看到。”謝違唇角勾起壞笑,左手摸上她微涼的耳垂,輕輕揉著。
喬意瓷心里的退堂鼓說敲就敲,掙開他的手,“你繼續工作吧,我去睡覺了。”
謝違舔了舔嘴角,鳳眸里閃過暗光,忽的說:“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喬意瓷停住腳步。
謝違目光落在她領口:“你里面穿的。”
喬意瓷一噎,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果然看到浴袍領口露出的紫色蕾絲,她欲蓋彌彰地用浴袍擋了擋,
“什么都沒有。”
謝違笑而不語,起身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放在桌上的遙控器,操控著將書房的窗簾關上,里面再也看不到外面的夜空,外面也休想窺見書房里的景色。
喬意瓷感受到氣氛不對,正要繼續往外走,就被謝違拉到他腿上坐著。
謝違眼尾上挑,手臂橫亙在她腰間,嗓音含笑:“不獎勵我了?”
喬意瓷又想起她最初的念頭,搭在謝違肩上的手指微微蜷縮。
“原來是我誤解了,果然我是在肖想美好。”謝違眼神黯淡下來,聲音也摻上點自嘲。
“不是……”
喬意瓷聲音細若蚊蠅,她主動來書房就是想在書房里和謝違,因為謝違現在腰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如果讓謝違出力的話,大概會不利于他養傷。
“你不用為了哄我委屈自己。”
喬意瓷不想聽他這么說,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從謝違腿上下來,利落解開浴袍的綁帶。
隨著浴袍落地,她也換了個姿勢,變成面對面坐在謝違腿上,一雙藕臂摟著他的脖子,柔柔貼近他。
喬意瓷的美是動人心魄的,剛洗完澡出來,身上還帶著潮濕的水汽,雙頰透著健康的粉,雙眸烏黑瑩潤,坐在他腿上就像來蠱惑他心神的女妖。
她的睡裙沒了遮擋,在謝違眼前展現出全貌。
紫色清純又性感,蕾絲貼合處宛若雪白的山巒。
裙子本就短,喬意瓷這個姿勢坐著,裙擺直接上移到腰際,全都堆在腰間。
他在衣柜里見過這條睡裙,也知道這是喬意瓷以前買的。
只是他沒想到有一天她還會主動穿上這條裙子。
謝違喉結明顯滾動,虛虛攬在喬意瓷腰后的大掌也不禁收緊力道,感受到大露背設計下光滑的皮膚,他徐徐撩眼,黑眸里透出野性的壞,口吻惡劣:
“又想引我上鉤,然后跑?”
喬意瓷聽出他的內涵,咬了咬唇,心一橫,扭著腰覆上他的唇。
氣息交換后,她眼神含羞帶嬌,胸口因為緊張起伏得更離開,別扭地暗示:“謝違,你該交公糧了。”
聞言,謝違扯唇沉沉笑出聲,磁沉的笑聲都把喬意瓷聽臉紅了。
謝違被她勾得體溫都升高了,也不跟她客氣了,傾身銜住她的唇,左手握住她的,在她耳邊葷笑,親昵咬耳朵:
“寶寶,我交不了,要不你主動來拿?”
第39章 忠犬
39/
鶴園整體以黑灰為基調,連書房里也是復古簡約的風格,與謝違一貫冷酷淡漠的性格很是相配。
許是因為在書房本該沉穩冷靜,心無雜念,但現在卻顛覆了正經的用途,心中也全是雜念,喬意瓷身體反應尤其明顯。
書桌后還有一整面黑玻展示柜,一抬眸就能從鏡面清晰看到此時自己嬌媚的情態,下意識低眸,卻又看到更加讓人羞恥的畫面。
以前做這種事喬意瓷沒多久就哼哼唧唧說累了,想讓謝違停下來,謝違都會冷笑著說她光躺著都不出力,還好意思抱怨說累。
可喬意瓷就覺得累,維持一個姿勢很長時間當然累了,而且謝違還那么用力。
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今晚喬意瓷對這句話的認知又上了一層樓。
兩人廝混了近兩年,百無禁忌,當然也嘗試過這種,但那都是謝違半威脅半誘哄的。
今晚不一樣,今晚是喬意瓷主動的,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剛上去就跨下來,鬧著不干了。
薄如蟬翼的睡裙被謝違隨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動作時喬意瓷手臂慌亂借力,無意中往扶手上一按,睡裙就輕飄飄墜落在地毯上。
一旦開始,時間仿佛變得無比漫長。
謝違姿態散漫,后倚著椅背,一條手臂漫不經心搭在扶手上,另一條則虛攬在喬意瓷身后護著。
黑眸深不見底,洶涌著無盡的欲望,眼眸微斂,稍帶輕佻之意睨著喬意瓷,唇角半勾,看她神情隨著動作變幻。
喬意瓷覺得如果現在給謝違點一支煙,讓他咬在嘴里,和那些縱情聲色犬馬、放浪形骸的二世祖沒兩樣。
根本無法將他和那個冷淡禁欲的謝家掌權人聯系在一起。
雪白之下浮出粉色,宛若被暴雨肆虐打濕的花骨朵,顫巍巍靠在謝違身上,渾身都汗津津的,周圍空氣中幽香彌漫,不光是女人香,還有旖旎的味道。
喬意瓷藕臂摟著謝違的脖頸,有氣無力地依偎著他,休息好久,急促的呼吸才逐漸平復下來。
從椅子上下來時,她感覺兩條腿都在打擺子,跟膽怯的小兵從槍林彈雨的戰場出來時一樣。
喬意瓷以為結束了,彎腰撿起地上的浴袍,眼神一偏看到浴袍旁的那抹紫,本就是輕薄的布料,現在更是揉卷成一團,扯得可憐兮兮。
剛轉身,手腕就被身后站起來的男人輕輕扯住,堅實手臂環住她不堪盈握的腰,輕松一抱就把她放在實木書桌上。
書桌上的冰涼與她此刻肌膚的滾燙形成極致反差,喬意瓷不禁瑟縮了一下,雙手下意識往后一撐,按在文件上。
“你干嘛?”喬意瓷眼尾還染著薄紅,明知故問。
“寶寶你太慢了,弄得我好難受。”謝違坦然回答。
書房天花板的燈帶投下暖光,落在書桌前一站一坐的兩道人影身上。
男人肩背寬闊,手臂肌肉線條流暢漂亮,蓄滿了力量,薄汗順著腹肌流下,不緊不慢的動作看得喬意瓷氣息又忍不住急促起來,躁意上涌。
謝違將她困在上面,當著她的面,動作熟練地打了個結丟進垃圾桶里,又從小方盒里隨意倒出幾片。
男人動作不急不躁,但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男性荷爾蒙。
喬意瓷趁謝違低頭時,目光向上落在謝違頸肩的咬痕上,齒痕還很新,是她剛才實在忍不住的時候留下的。
她知道謝違現在是要換姿勢,剛才由她主導,一直慢吞吞的,到了后面體力告急,更加偷懶又懈怠。
把癮勾上來,卻又得不到完全的釋放和滿足,是最讓人難耐的。
喬意瓷垂眼去看謝違腰部的刀傷,縫合處已經結褐色的痂,不影響美感還增添了痞性。
她仍不放心,忍不住提醒:“你的腰不是還不能做激烈運動嗎?”
謝違大掌托著她的后腦勺,抬高,低頭覆下去,眼里滿是放蕩不羈的笑意,吮著她的粉唇,口吻肆烈:
“s你的力氣還是有的。”
“寶寶,張嘴。”
“等一下,萬一把傷口扯烈呢?”
被吻后,喬意瓷眸子里再度泛起迷離的水光,也不忘抬手抵在他肩頭。
謝違啞聲慢笑,垂眸端詳她眉眼間的風情魅惑,緩緩拿下她的手,十指相扣反按到桌面上。
傾身壓倒,喬意瓷一頭烏發凌亂地鋪在兩人手下。
喬意瓷雙腿懸空,聽到謝違附到她耳邊低語,聲音暗啞又危險:“不會,我輕輕的。”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又被謝違強勢封住唇。
看這來勢洶洶的架勢,不像要輕輕來的樣子啊,極有可能被套路了。
謝違這張書桌很大,除去他坐主位常用到的空間,兩側還有盈余,甚至面積大到足夠躺下一個喬意瓷。
擔心喬意瓷被天花板的燈光晃眼睛,謝違關掉了頂部的燈,只留下書桌上那盞復古臺燈,幽幽發出暖調的燈光,包裹著他們。
書房里的環境暗下來,藏匿了很多欲望和洶涌的新潮,惡劣的念頭有了黑暗的庇護,叫囂得愈加猖狂。
喬意瓷就知道謝違不會輕輕來。
被抱離書房時,她望向結實的桌腿,試圖辨認出厚重的書桌有沒有被謝違撞得移位。
不光是書房桌面上,從書房到臥室,凌亂不堪,所到之處地面留下可疑的水痕,像是不小心灑出的礦泉水,落在地毯上洇濕一片。
喬意瓷覺得今晚自己就不該開這個頭,浮浮沉沉直到凌晨一點多才停下來。
鶴園是7m挑空的大別墅,空間非常大,曾經謝違買下這套臨江別墅時,覺得這里永遠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人情味,也永遠留不住溫度。
夜深,雨點斜斜打在落地窗上,喬意瓷恬靜地睡在他臂彎里,兩顆心逐漸靠近,臥室里暖意融融,將這座別墅盈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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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違的右手在進行康復訓練之前,如果長時間使用右手,他就會皺眉跟她說手心疼。
每次他一說疼,喬意瓷就會幫他輕輕按摩手心。
一些生活上的小事,也會主動幫謝違做了。
然而,謝違擅長得寸進尺。
因為前兩天做得狠了,喬意瓷死活不肯再順著他,謝違竟然恬不知恥低頭親她的手,想讓她幫他緩解。
誰讓她心軟呢?
喬意瓷跪坐在他旁邊,一只手擋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動作生澀地幫他。
過程對她來說十分煎熬,除了味覺,她的五感都受到了謝違強烈的沖擊。
其實以前謝違教過她的,只是她都忘記了。
后來謝違左手覆住她的,帶著她,由生澀笨拙,再次變為熟練且有技巧。
一次兩次喬意瓷還能忍,但很快喬意瓷發現謝違得了趣,每次都讓她幫他,看她羞赧又忍不住湊過來親她,邊親邊自己送。
喬意瓷開始催謝違定期去康復中心做訓練,等他右手好了,她可就解放了。
恰好今天收工早,喬意瓷沒有告訴謝違,直接去了康復中心找他。
她之前也陪謝違來過康復中心很多次,知道謝違固定在一個康復室里訓練,輕車熟路就乘電梯找到了那間康復室。
喬意瓷剛準備敲門進去,透過門上的玻璃板就看到謝違單手輕松舉起一個約莫10kg啞鈴,還連著舉了好多下。
一貫冷峭的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疼痛,甚至是游刃有余,與他在家里不時到她面前擰起眉峰說手疼的樣子截然不同。
喬意瓷猛地意識到自己可能被謝違套路了。
她趁著謝違和康復師說話,悄悄離開,直接打車去醫院找謝違的主治醫生,故意說謝違最近右手仍是不見好,她作為女朋友特別擔心。
那主治醫生沒多想,而且謝違已經出院一個月,便不解道:“不應該啊?謝總當時右手雖然傷到神經,但一個月恢復是綽綽有余了,不該總是疼啊。”
喬意瓷:“您當初不是說不確定他的手能不能恢復如初嗎?”
“噢,那是謝總當時授意讓我對外這么說的,想要降低那些在暗處的壞人的警惕心,沒我說的那么嚴重,一個多月就能恢復好啦。”
喬意瓷這才知道原來謝違瞞著她呢,故意在她面前賣慘,讓她心疼他,然后縱容他過分羞恥的行為!
狗男人心思不純啊!好深的心機!
當晚喬意瓷回到鶴園后,就和謝違說明天要和拍攝團隊去外地拍景。
謝違驚訝她突然的出差,但被她三兩句含糊過去了。
其實雜志社那邊定的就是這幾天,但喬意瓷不放心謝違,本打算推遲一段日子,但今天下午無意中發現謝違竟然在騙她,她就當即跟雜志社確定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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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亞的海藍得與天空融為一體,波光粼粼,宛若灑下無數碎金。
拍攝地點很多變,無一不是浪漫自由。
落日黃昏時橘子海,夜幕下的萬寧日月灣教堂,焰火下的篝火晚會……
喬意瓷統共估計換了一百多件婚紗,短短三天就完成所有的拍攝任務。
出來的成片效果無論是攝影師和主編都很滿意,空出的三天就是大家各自的度假時間。
這三天謝違給喬意瓷打了好多電話,心情好時她也是會接的,但每次沒說多久,她就會找借口把電話掛了,弄得謝違在京市心神不寧,想她想得緊。
喬意瓷的不耐煩,光是聽聲音就聽得出來。
喬意瓷非常明顯地在冷落他,疏遠他,這個認知讓謝違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
謝違不得不向已婚的徐暮束詢問,放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問徐暮束的。
因為謝違自認徐暮束是個比他還直的直男,但現在為了喬意瓷,他也是不恥下問了。
徐暮束想了一會兒,得出結論說喬意瓷是在冷暴力他,一般情侶中某個人這樣做就是逼對方先提分手。
謝違聽后輕蔑扯唇,放杯子時過于用力,茶水都灑了出來,他冷笑:
“分手?不可能,喬意瓷心里有我。”
“那她為什么離開你就不搭理你了,你是不是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了?”
“我對喬意瓷一心一意。”
徐暮束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那看來是喬意瓷膩了。”
謝違字正腔圓一個字“滾”送給他。
事不關己,徐暮束就是要犯賤,怎么惹謝違不快,他就怎么猜。
“會不會是拍攝的男模特太帥?看不上你了?”
謝違蹙眉回憶了一下:“帥?我見過那個男的,丑的很一般。”
“你就死鴨子嘴硬吧,丑還能當模特?”好兄弟都是直接罵的。
“……”
徐暮束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旅拍途中看上別的男人了,喜新厭舊,你懂她的。”
徐暮束每分析一次,謝違的臉色就陰沉一個度,幾句下來謝違臉黑得不行,語氣不善:
“行了,你別再分析了,沒一個說得對。”
“忠言逆耳,是你自己來問我的啊!”
謝違起身,眸似寒霜,冷冷睨了他一眼:“再也不會問你了。”
從徐暮束的公司離開,謝違的怒氣可以直接引爆世界。
坐進車里,謝違又給喬意瓷打了一通電話,等待音進行到21秒的時候,電話終于接通了。
他久違地聽到喬意瓷清甜的聲音:“喂?”
這次喬意瓷的聲音里沒有不耐,謝違臉色逐漸好轉,森冷的目光也不自覺柔和下來,“一一,這幾天很忙嗎?怎么都不接我電話?”
“前幾天挺忙的,今天剛閑下來。”
“那你是不是要回來了?我想你了。”謝違也不要臉面了。
可惜喬意瓷并未心軟,語氣淡淡:“暫時不回去,這幾天出去玩。”
謝違蹙眉:“出去玩,和誰?”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手機里喬意瓷那邊傳來一道爽朗干凈的男聲:“姐姐,我好了,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聽聲音是個年紀不大的男生,謝違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一一,誰在說話?”
喬意瓷應了那個男生一聲后,才繼續跟謝違講話:“一個弟弟,我先不跟你說了啊,出租車來電話了。”
謝違還沒來得及再說點什么,就被喬意瓷匆匆掛了電話。
垂眸望著通話時間不到一分鐘的界面,眼神一凜。
一通電話非但沒有讓他得到心理安慰,反而讓他心里更加煩躁,周身氣場都變得冷凝起來。
謝違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輕敲著,黑眸微瞇,醞釀著風暴。
他腦子里不斷浮現出這些天喬意瓷對他的冷淡,再想到剛才電話里那道叫喬意瓷姐姐的男聲。
封閉的車廂里響起謝違短促的輕哂,就出去了三天,還認上弟弟了。
喜新厭舊這么快嗎?弟弟?
謝違手背上的青筋愈加凸起,下頜線緊繃,一副隱忍到極致的模樣。
/
喬意瓷本想在三亞好好玩一玩,卻一大早接到喬母的電話,告訴她有個朋友的兒子在三亞玩,結果錢包和手機都被偷了,現在身無分文,在三亞寸步難行,讓她去幫幫那個男生。
“關我什么事啊?”
喬意瓷早上還沒睡醒,接到這通電話時的心情是崩潰的。
“媽媽都答應人家了,你必須要去那個酒店接到人家兒子啊,不然媽媽很沒面子的。你給那個男孩在你住的地方也訂個房間,房費我出。”
這么多年過去,喬母最在意的依然是她的面子,所以即使再塑料的友誼,這時候也得答應幫忙。
“那男孩多大啊?”
“今年大一,我見過,長得可俊了,帥氣小伙,你要是喜歡,”
說到這里,喬母緊急住口,“哎呦媽都忘了,你現在和謝違在一起呢。”
喬母再三叮囑她,把喬意瓷的困意都折磨沒了,一大早就動身去喬母發來的酒店,與那個男生碰面后,喬意瓷承認小伙的確長得蠻俊的,清秀斯文掛。
男生叫韓翊,在看到來接他的喬意瓷后,頹喪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像小狗一樣,還非常自來熟地叫她姐姐。
喬意瓷笑了笑,沒說什么。
謝違突然打電話來時,她正在房間外面等韓翊收拾行李,她有些心不在焉,自然沒注意到謝違聲音里的不對勁。
帶著韓翊在外面吃了頓午飯,又帶他去買新手機,回酒店前,喬意瓷帶著韓翊又去了一趟他報案的警局。
知道他的東西還沒找到后,順便讓他補辦一下身份證。
喬意瓷為了韓翊忙碌一天,接近傍晚才回到酒店。
韓翊寸步不離跟在她身邊,一直主動挑起話題,還大大方方地夸喬意瓷漂亮,心地善良,今天為了他的事辛苦了。
喬意瓷經歷過謝違,當然看得出小男生對她抱有的小心思,敷衍應付幾句。
快走進酒店大堂時,喬意瓷忽然覺得有人在看她,她環顧四周都沒有看到可疑的人,才壓下心中的疑惑繼續帶著韓翊進入酒店。
然而,就在跟韓翊進入酒店大堂后,她視線一偏,正對上坐在大堂水吧區,面容冷峭、氣場痞烈的謝違。
在喬意瓷震驚的時間里,謝違已經來到了她面前,冷眼掃過她身邊的韓翊,薄唇勾起諷刺的弧度,口吻惡劣:
“喬意瓷,你是不是分手忘了通知我?”
“……”
喬意瓷一頭霧水,看到他眸底翻涌的嫉妒,才反應過來他誤會她和韓翊了。
也能理解,畢竟她刻意冷落了他這些天,他一個人在京市難免會胡思亂想。
上午吃的悶醋,傍晚酸味就漫天了,嘴巴跟淬了毒一樣,
喬意瓷抿唇憋住笑,剛要開口解釋,韓翊似乎空耳很嚴重,只捕捉到了謝違話里的“分手”二字,皺眉將喬意瓷拉到他身后,神情戒備,對著謝違貼臉開大:
“姐姐,這是你前男友嗎?死纏爛打真不要臉。”
第40章 忠犬
40/
韓翊個子高,這么往喬意瓷前面一站,直接把人擋得死死的。
謝違看不到喬意瓷,忍不住眉心一皺,誰知下一秒還有更讓他不爽的話,垂在身側的手都不禁緊握成拳。
兩秒后,謝違輕嗤一聲,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沉下聲線:“前男友?離家三天,我就貶值成前男友了?”
喬意瓷的視線也同樣被韓翊擋住,只聽到謝違冷冽的聲音,看不到他的臉。
但不用看她也知道,以謝違強烈的占有欲和醋勁,臉色絕對好不到哪去。
韓翊只當他是死纏爛打的前男友,英雄救美心切,硬著頭皮迎上謝違森冷的目光,堅決不讓謝違看到他身后的喬意瓷。
像這種沒出社會的小男生,謝違根本都不會放在眼里。
上位者的眼神帶著勢在必得與銳氣,謝違唇角半勾,不緊不慢開口:“喬意瓷,過來。”
謝違篤定的語氣讓韓翊有些不安,但裝還是要裝的,剛要嘲笑他癡心妄想,余光就看到喬意瓷從身后走出來,提步朝對面走去。
韓翊下意識拉住喬意瓷的手臂,“姐姐,你別怕他,我不會讓他纏著你的。”
謝違垂眸,目光落在韓翊拉住喬意瓷的那只手上。
他輕哂,眼眸微斂,上前親自將喬意瓷牽到自己身邊,自然而然環住她的腰肢,音質偏沉:
“寶寶,不向他介紹一下我嗎?”
橫亙在腰間的手臂還在不斷收緊,喬意瓷偏頭對上謝違墨黑的鳳眸,眸中暗色翻涌。
她強顏歡笑,對韓翊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謝違。”
看到謝違和喬意瓷之間如此親昵的姿態,韓翊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也知道他們關系不一般。
“謝違,她男朋友,”似乎擔心韓翊聽漏,謝違刻意強調了一句,“現任的。”
韓翊舔了舔唇,沉沉舒出一口氣,“韓翊。”
“你剛才叫她姐姐?”謝違徐徐撩眼望向韓翊,漫不經心啟腔。
“怎么了?有問題嗎?”韓翊皺眉。
謝違眉骨輕抬,一副了然的姿態,懶聲:“那你該叫我姐夫。”
“……”韓翊唇線抿成一條直線,才剛成年的男生喜怒都寫在臉上,滿臉透著不開心。
喬意瓷實在看不下去了,手在謝違身后擰了一把他的腰,警告他別對小孩這么過分。
結果才擰了一把,手就被謝違精準抓住,握在手心里。
酒店大堂里富麗堂皇,住客來來往往,他們三人外形條件俱佳,僅僅是站在這里說話,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喬意瓷只想速戰速決,快點回房間休息,推開謝違禁錮在她腰間的手臂,望向韓翊:“你跟我過來,我給你開一個房間。”
“好的姐姐!”韓翊聽到喬意瓷叫他,眼睛頓時亮起來,還有意無意睨了謝違一眼。
男人之間的眼神,什么意思自然不用多說。
謝違濃眉輕挑,對韓翊幼稚的炫耀視而不見,在喬意瓷快要離開他的懷抱時,長臂一伸又把人拉了回來。
喬意瓷撞上他的胸膛,抬眸不解地望著他。
謝違抬手將她臉側的碎發勾至耳后,嗓音溫和沉斂:“今天累了吧,你帶著我的行李箱先回房間,我帶弟弟去前臺辦理。”
喬意瓷遲疑一瞬,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反正是謝違主動幫忙的,便答應了這個提議。
韓翊失去和喬意瓷單獨相處的機會,還要倚仗謝違晚上才能有房間住,心里賊不是滋味。
視線緊緊追隨著喬意瓷,直到她拐進電梯間徹底看不到,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
結果一轉頭就發現謝違饒有興味睨著他,菲薄的唇角勾著。
謝違迅速在前臺開了一個房間,將房卡交給韓翊。
韓翊接過,不情不愿道:“麻煩你了。”
謝違雙手抄著兜,姿態倨傲,慢聲:“是挺麻煩的。”
韓翊注意到謝違只開了一個房間,忍不住問:“你怎么只開了一個房間,你自己不開一個嗎?”
“我為什么要開?”
韓翊義正言辭:“你和意瓷姐又沒結婚,還是分開睡比較好。”
“是嗎?”謝違若有所思,隨后扯唇沉聲道,“可是我們在一起后每晚都睡在一起。”
“……”韓翊無話可說,拿上行李箱徑直朝電梯間走去。
/
喬意瓷回到房間后沒多久,就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她知道應該是謝違上來了。
喬意瓷將脫下的罩衫掛起來,慢吞吞走去開門。
門剛打開,高大的黑色身影就大力推開門進來,反手直接合上門。
喬意瓷下意識后退一步,抬起眼睫,目光落在謝違帥氣硬朗的臉上。
此時此刻,謝違的眼神已經和在他在酒店大堂里完全不一樣。
現在完全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充滿了侵略性與張力,下一秒就要把她叼上床的架勢。
喬意瓷想起不久前謝違看到她說的第一句話——
“你是不是分手忘了通知我?”
里面有著自嘲和埋怨,肯定是知道她這幾天在故意冷落他,覺得她這個三分鐘熱度的“渣女”可能不要他了。
她敏銳地察覺到玄關處氣氛開始變得微妙,剛要轉身溜走,就被謝違扣住手腕扯回去,一個側身就將她壁咚在門后,鎖著她的腰不讓她有機會開溜。
身體緊密相貼,身前充斥著謝違的男性氣息,他大衣上的烏木沉香中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將喬意瓷層層環繞。
謝違鳳眸半闔,居高臨下審視著她,不急不躁跟她算賬:“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呀?”
喬意瓷仰起臉,眼睛烏黑瑩潤,無辜又茫然。
謝違喉結滾動,順從內心先俯身親了懷里的女人一口,才繼續說:“問你分手是不是忘了通知我?”
果然是過來討債的。
還連吃帶拿,下嘴真快,她都來不及躲。
“我可沒說要分手。”她只是想懲罰他。
謝違眉梢輕揚,沒被她糊弄過去,“沒要跟我分手,這幾天為什么總不接我的電話?”
對此,喬意瓷早就想好了措辭,信手拈來:“我拍攝怎么接電話,手機都放瑤瑤那。”
“吃飯時間也拍?”謝違眸色深幽,靜靜聽她編。
喬意瓷臉上呈現出驚訝的表情,“吃飯的時候你也打電話給我了?我沒聽到。”
謝違抬手輕輕揉捏著她綿軟的耳垂,目光掃向她的臉,冷聲慢悠:
“確定沒看到,也沒聽到?”
耳垂是她很敏感的部位。
喬意瓷長睫忍不住輕顫,小手無意識地攀上謝違的腰,依偎在他身上。
她心虛地低下小腦袋,沒幾秒又強裝鎮定,抬眸跟謝違正面對峙:“沒有。”
謝違緩緩勾唇,一本正經評價:“來這才三天就不耳聰目明了。”
喬意瓷沉默不語。
“男朋友幫你治治。”謝違忽然唇角綻開微笑,只是這笑意不達眼底。
喬意瓷一愣:“怎么治?”
“我來之前問了一個老中醫,他說可能是經脈堵塞,通一通就好了。”
喬意瓷注意到他眼里出現熟悉的暗色,腿已經開始沒出息地發軟,
“……怎么通?”
謝違眼底浮現出促狹的笑意,牽引著她的手按上,意思明顯得不能再明顯:“這么通。”
喬意瓷的手像被燙到,慌忙掙開。
謝違也不強迫她,被她甩開的手向上,捏住她小巧下頜,薄唇強勢覆上去,含住她嬌嫩的唇瓣,又是舔又是咬,兇得不行。
“謝違唔……別咬我……”
謝違低低喘息著:“那你也別咬著。”
喬意瓷搖頭,緊緊抿著唇,不肯放謝違進去。
謝違不急不躁地徘徊在外面,找準時機使力一次壞,就引得喬意瓷短促輕叫。
謝違得了逞,纏著她再也不放,動作也不規矩。
在謝違沒來之前,她脫掉了外面的罩衫,現在身上只有一條紫色吊帶短裙。
細細肩帶被謝違長指一勾就滑落肩頭,短暫掛住半秒,繼續滑落腰間。
喬意瓷被謝違抱高,低頭看到他又短又黑的頭發,忍不住抱住他的腦袋,不知道到底是想推開謝違,還是想把他的俊臉壓進去。
玄關頂部的燈光明亮,均勻灑落在喬意瓷身上,讓她本就雪嫩的肌膚更加瑩白無瑕,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不一會兒,喬意瓷琥珀般的眸子里就盈滿了水光,不知是羞的還是怎么的。
謝違一貫霸道又兇烈,他的吻也是,拉扯著喬意瓷不斷跟著下墜。
情不自禁仰起漂亮的臉蛋,天鵝頸纖長漂亮,仿佛完美的藝術品。
玄關處的溫度無法控制地升高,熱意上涌。
(審核員,沒有過度描寫啊!都是點到為止的側面描寫)
突然,她背后抵著的門板傳來敲擊聲,敲門引起的震動一并傳到她背上。
“姐姐?姐姐你在嗎?”韓翊少年感的聲音僅僅一門之隔。
喬意瓷猛地睜開眼睛,身體也瞬間緊繃起來,連忙推開謝違的腦袋。
謝違徐徐撩眼看她,平素冷淡的眸子此刻也被另一種欲望侵占,深不見底,任其叫囂。
門外那人以為里面的人沒聽到,又敲了幾下門:“姐姐,能借我一個充電寶嗎?”
喬意瓷從欲望的深海中浮上來,看著當下迷亂的畫面,門外又有韓翊在喊,頓時羞恥感拉滿,耳尖紅得滴血。
謝違則不以為意,呼吸沉沉,漫不經心舔了舔唇角,動作又澀又野,看得喬意瓷濕漉漉的眼眸更潮了。
她拍了拍謝違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謝違定定看了她幾秒照做了。
喬意瓷平復了一下呼吸,剛準備彎腰撿裙子,就被謝違抬高下巴吻住,不由分說的,直接撬開她的齒關抵進來。
唇齒間的氣息再次開始過渡,彼此交融,密不可分。
喬意瓷本以為謝違是個理性的,現在發現他是個獸性的,水汪汪的眼眸不自覺睜大,抬手想推開他,卻被謝違單手控住雙手,壓在頭頂。
似乎是故意的,謝違力道很重很沉,重得門板都發出一聲悶響。
門外敲門的動靜戛然而止,不知道沉默下來的這幾秒在想什么。
門內。
光看上半身,謝違依然西裝革履、光鮮亮麗,只開了一處。
隨著白色的安全褲落到二人腳邊,喬意瓷再也分不出心思給韓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謝違身上,跟他斗爭。
她扭著腰想躲,被謝違按住,看似好心提醒道:“再亂動就進去了。”
喬意瓷腿軟得一直往下滑,謝違長臂撈住她才穩住身形。
門外韓翊還沒走,擔心房間隔音效果不好,喬意瓷只能緊緊咬著唇瓣,不敢泄露出一點聲音,眼尾都憋得通紅,看得謝違非但沒心軟,反而更硬了。
良久,門口終于響起韓翊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喬意瓷眼睛紅得像兔子,泄憤般咬在謝違唇上,疼得謝違眉心一皺。
他不再滿足于這點開胃菜,攔腰抱起喬意瓷走進浴室。
一晚上兩人在床上跟較勁似的,都想把對方睡服。結束時,喬意瓷饜足地手指都抬不動,任由謝違幫她洗完澡。
回到床上,謝違依然要跟她十指相扣,惡狠狠地在她耳邊說:“喬意瓷,分手的事你別想。”
“當初我說過,你選擇跟我在一起,我就不會再讓你跟我分開了。”
喬意瓷嫌他吵,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臉靠在他的頸窩睡去,謝違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又把她往懷里壓了壓。
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冷落他,他都不可能跟她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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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喬意瓷婚紗拍攝全部結束了,不然頂著這么多吻痕,怎么遮也遮不住啊。
三亞炎熱,也不可能圍個絲巾,喬意瓷只能對著鏡子,用粉底和遮瑕輪流蓋,但她本身皮膚很白,無論怎么遮,還是能看出一些紅痕。
喬意瓷不禁回頭瞪了一眼慵矜靠在床頭看她的男人,都是他干的好事!
謝違感應到她的怨懟,勾了勾唇,起身朝她走來。
他沒穿上衣,大大方方展示他精壯的身材,側過身把后背露給她看,不正經道:
“你給我背上撓了這么多印子,也挺爽的。”
“……”喬意瓷就知道他說不出什么好話。
本來喬意瓷是打算今天和瑤瑤去海邊玩的,但現在莫名其妙多出兩個男人,還一人戴著一副墨鏡耍酷。
韓翊眼尖地注意到喬意瓷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的吻痕,又想到昨晚在她房門口聽到的動靜,一天的心情都不太好。
但為了不讓喬意瓷發覺,一直積極地要幫喬意瓷拍照,謝違便上前摟住喬意瓷,讓他拍幾張情侶照,把韓翊氣得想翻轉鏡頭自拍。
晚上四人在海邊找了家燒烤店,愜意地吹著海風吃燒烤喝啤酒,欣賞不遠處沙灘上綻放的煙花。
喬意瓷和瑤瑤去挑椰子時,烤攤只留下謝違和韓翊。
韓翊喝了一口啤酒,忽的問:“你和意瓷姐是怎么在一起的?”
謝違冷哧:“想偷師?”
韓翊臉一紅,急道:“我就問問!”
“她搶走了我的初吻,當然要一輩子對我負責。”
“哦,原來是你賴上了意瓷姐。”
“賴?”謝違口吻嘲弄,笑韓翊的自欺欺人,“如果靠賴能讓喬意瓷答應在一起,那她應該有數不清個男朋友。”
韓翊自欺欺人失敗,仰頭喝了一口啤酒。
謝違也仰頭喝了一口,語調閑散,極其平靜開口:“你今天表現得太殷勤,目的明顯,不用我阻止,你的意瓷姐就會主動疏遠你。”
“……你憑什么那么自信?”
“憑我對她十三年的了解。”
韓翊:“那咋了,你別管,公平競爭。”
謝違扯唇,輕蔑嗤笑:“你這不叫公平競爭,你這是撬墻角。”
“那咋了?能撬走是我有本事,你沒本事。”
“你成年了嗎?”
“當然成年了,我都快十九歲了。”
“小男生她可看不上。”謝違諷笑。
韓翊強調:“我比你年輕。”
遠處,喬意瓷和瑤瑤一人抱著一只開好的椰子,說笑著走回來。
望著喬意瓷唇邊漾著的甜笑,謝違眸色不自覺地變得柔和。
不緊不慢說出殘忍的事實:“你能給她什么?除了你不值錢的年輕,見色起意的愛,你能給她花不完的錢,給她無憂無慮的生活,給她看上的任何資源嗎?”
韓翊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握著啤酒瓶的手不斷收緊,低下頭,眸子里出現不甘的情緒。
“弟弟,撬墻角,你連拿鋤頭的力氣都不夠。”
“……”韓翊本就彎著的腰徹底斷了。
謝違說完后沒多久,喬意瓷就回到了她的座位上,完全沒注意到韓翊此刻情緒低落,對謝違說:“我真沒給你買啊,你自己說不要喝的。”
“我不喝,你喝。”謝違眼里都是喬意瓷,嗓音溫沉。
韓翊將他們的互動看在眼里,忍不住又灌了一口啤酒。
好不容易春心萌動,碰到喜歡的姐姐,卻發現她已經有了一個很優秀的男朋友,墻角還是鋼筋水泥加固的。
晚上韓翊喝多了,趁謝違去開車的時候,韓翊拉著喬意瓷哭訴:“姐姐,你男朋友說話太狠了,我被他傷到了。”
喬意瓷一聽就知道是謝違跟他說了一些打擊自信心的話,笑道:“那要不,我代他向你道歉?”
“不用,沒必要,”說完韓翊又拉住喬意瓷問,
“姐姐,他說你搶了他的初吻,你就要對他負責一輩子,真的嗎?”
聞言,喬意瓷一怔,稍作遲疑:“……謝違說,我搶了他的初吻?”
“嗯,”韓翊點頭,黯然神傷,嘆了一口氣,“姐姐你肯定很喜歡他吧,才會搶走他初吻,我沒希望了。”
韓翊的話聽得喬意瓷心跳漏了一拍,很喜歡謝違才會強吻他嗎?
還有她什么時候搶走他初吻了?
喬意瓷還在絞盡腦汁思考,謝違的車開到他們面前,下車幫著把韓翊扶進車里。
謝違看到喬意瓷心不在焉的,問:“想什么呢?”
喬意瓷望著謝違深邃的眼睛,硬是想不出她什么時候搶走他的初吻了,之前謝違還說過他的初吻發生在大一,別是編出來騙小孩的吧。
謝違今晚喝得也有五六分醉,回到酒店他先洗的澡,等喬意瓷洗完澡出來,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這個費解的問題,喬意瓷一直到睡覺前還在想,她覺得今晚要是不弄清楚,是絕對不會睡著了。
喬意瓷拎起環在她腰上的手臂,翻了個身投進身后男人懷里。
她扶著他的肩膀,主動湊上去吻他的薄唇,女人氣息香甜,唇瓣柔軟,謝違呼吸逐漸微亂,惺忪的鳳眸半斂,反客為主,直接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挑起她的下巴強勢吻上去。
趁著謝違的酒勁,還正意亂情迷時,喬意瓷別過臉喘了幾口氣,向他提問:
“謝違,你初吻對象是誰呀?不說實話就不讓你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