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小番外
這株古蓮很奇怪,不僅僅是只開了這一朵黃蓮花,而且還凋零得像是曇花般特別快。
顧嬿白心里有點猜測,可能是這株古蓮藏蘊的木之精被她捕捉了的緣故,這株黃蓮花的花期便迅速結束了。
但好在花落了,蓮蓬卻生長又快又好,結了十八粒十分飽滿的蓮子。
由于說出去怕鄭老懊惱錯過了見識這株黃蓮花,顧嬿白在鄭老問起她家里那株古蓮時,她只說是粉紫色的蓮花。
跟花木基地這邊,鄭老留下的那株開花顏色一致,鄭老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本來都是一樣的古蓮子嘛。
在這一批古蓮中,開的花大多數都是粉紫色的,只有被寺廟請去的古蓮中有那么一兩朵是青蓮色。
留下的古蓮結出的蓮子,鄭老試過之后說是藥效確實極好。
謝老十分眼饞,過來跟鄭老討到了幾顆蓮子。
看到顧嬿白時,謝老眼神里很是失落地長嘆一口氣:他孫子到底是沒追到人。
他可是知道,他孫子沉悶了好一段,上次演奏時,經紀人還打電話到他這里,問謝流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然為什么在演奏時忽然落淚。
鏡頭捕捉到這一點時,可是讓媒體記者們興奮了一下,一下子成了采訪的一個熱點。
好在謝流觴這一段總算又恢復了面上的平靜,他也知道孫子的心情要恢復也是需要時間,也沒敢多問。
他也是替自家孫子有點感覺失落,畢竟他知道謝流觴還沒對誰動過心,第一回上心,就落了個無功而返。
別說感情的傷了,就這孩子的驕傲估計都要消磨掉一點了。
但他有點心思沒敢表露出來,就是他覺得自家孫子這么失落一回也……挺好的……其實。
畢竟他這孫子有點恃才傲物的,一路走來太順了,性格上很有點自我,這么沉淀一下,也是一種心性的磨煉。
至于謝流觴會不會由此憤恨不平,由此嫉妒暗惱甚至對曾經喜歡的人惡意相向……
謝老倒是不擔心。
他相信老謝家,不會出這種沒品的壞種,更相信他孫子的人格品性。
“嬿白啊,”
這么想著,謝老拿著從鄭老那邊討來的古蓮子,笑瞇瞇看著顧嬿白道,“昨天家里做了點小點心,我給你帶來了一些——就是用咱們鶴園牛奶做的,里面還放了我老家那邊過來的豆面,你上回說了好吃的那種——”
說著,從他屋里拎出一小包來又笑道,“可不許跟我老頭子客氣啊,我也把你當孫女來看呢。”
“謝謝謝爺爺,”
顧嬿白笑著接過來那一小包點心,“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管她和謝流觴成不成,謝老對她一直很好,這也讓她和謝老說話依舊很是感覺隨意親和。
“咳咳。”
等顧嬿白離開這邊去忙了,沈老看著謝老故意輕咳了兩聲。
“咳什么咳,”
謝老一看到沈老就無語,“嘚瑟起來沒完了是嗎?”
自從沈成墨和顧嬿白兩人重新好了,沈老簡直就嘚瑟個沒完了,整個民宿里常駐的幾位,都耳朵起繭了。
“立冬,”
沈老笑瞇瞇道,“成墨和嬿白他們兩人說了,婚事就定在立冬那天——立冬啊,好日子,好日子。”
謝老:“……”
“婚事打算怎么辦?”
謝老無語歸無語,還是十分關切道,“嬿白有什么想法嗎?”
一聽這話,沈老登時有點沮喪:
他們沈家想大辦,大辦特辦的那種。
可是卻聽沈成墨說了,顧嬿白并不太喜歡人多繁雜的那種。這簡直讓他有點有勁沒地方使的感覺。
……
“嬿白,你喜歡小島是嗎?”
這天沈成墨在顧嬿白這邊待著時,一邊陪著顧嬿白一起刷洗假山池,一邊問了一聲,“我想起來,以前在國外買過一個小島,你想去看看嗎?”
之前有一段時間,一些有錢人興起過在國外投資地產,包括一些小島的潮流。
當時,宋宴和他,以及還有幾個同輩的,都買過。
但宋宴和他,都對整飭那小島弄什么娛樂休假場所的不感興趣,只交給專業經理人去打理過一番。
沈家除了他,只有沈成毫去過那邊消遣,但也沒多待過。
畢竟小島聽著好聽,但其實對于在國內各類娛樂場所玩嗨的人群來說,那邊就游泳沖浪什么的還方便點,余下根本沒什么玩頭。
又單調,又無趣。
他腿出事之前,每年會去那邊沖浪,但也沒有長住過。
“有多大?”
顧嬿白來了點興致。
不過說實話,對于這小島是在國外而不是國內有點遺憾。
“跟你海洋牧場在的那小島比,”
沈成墨忖度了一下道,“大約要大個五十倍左右吧,也不算大,但那島上的植被還有地形優勢比較突出。對了還有一個不小的淡水湖——”
說著頓了頓道,“不過——”
“不過怎么樣?”
顧嬿白好奇道。
“不過氣候不太好,”
沈成墨如實道,“極端天氣比較多,暴雨、臺風……是在熱帶,你知道,就這樣的。”
極端天氣多了,有時就會有很多麻煩。
電力、信號……各種麻煩。
他這小島還算好的,宋宴買的那島上,還有好多毒蛇,跟個蛇窩似的……麻煩更多。
“但也有一個好處,”
沈成墨似乎怕顧嬿白失望,立刻忙又描補道,“小島上出燕窩。”
但宋宴和他那島上倒是有一處比較相似,就是都出燕窩。
小島上有金絲燕,這一點倒是他和宋宴都比較看重的地方。
“以后可以利用起來,”
顧嬿白想了想道,“不然空放著真有點浪費。”
說著想了想又道,“那邊人工怎么樣?用工方便嗎?”
“當地用人還是好說,”
沈成墨解釋道,“但都比較——受教育程度不高。”
顧嬿白笑了笑,知道他的意思。
但這也足夠了。
她真要做什么,有人能用就行。不管種植養殖,在她這里,大多都是體力活。
“那邊崖壁條件不差,”
沈成墨道,“可惜金絲燕幾乎無法人工飼養。”
他知道顧嬿白的本事,不過和花木牛羊什么的不同,金絲燕本就是極難人工養殖的物種。
“金絲燕?”
顧嬿白眸色閃了閃笑道,“我名字里也有一個嬿字,帶個燕的偏旁,說不定和金絲燕有緣——”
她也不確定,但有靈華,金絲燕那般精靈,肯定也會對她的靈華有反應的。
不管如何,那島既然在那里了,空放著也是放著,以后有時間,她還是要去試一試。
“你真喜歡?”
看著顧嬿白明亮的眸色,沈成墨立馬道,“看來我投資果然很有先見之明,年年賠本,但架不住老婆喜歡啊。”
顧嬿白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腰。
沈成墨笑得差點把手里拎的小水桶給弄翻了。
“婚事你打算怎么辦?”
沈成墨放下水桶,伸出雙臂從顧嬿白身后抱住她的腰道,“老婆大人給個明示吧,我好早點準備。”
顧嬿白:“……”
又來。
自從她說了立冬,沈成墨幾乎就每隔幾天問問婚事要怎么怎么辦,似乎這輩子就剩下結婚一件事可做了。
“涼辦,”
顧嬿白拍了一下他的手道,“折騰什么,有什么好辦的。”
她不太喜歡人多,更別說還是這種熱鬧的人多。
“我早說了,”
回頭看一眼沈成墨,顧嬿白頓了頓又小聲道,“我這人很寡淡無趣的……你要不要再好好考慮——”
“我更無趣,”
沈成墨不等她說完,立刻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含笑壓低聲音道,“負負得正,說不定咱們結婚湊一塊,就湊成了一個大笑話。”
顧嬿白:“……”
“不用湊了,”
顧嬿白瞪著他道,“我看你自己就像個大笑話了。”
說著把手里拿著的那大水瓢,往他頭上一扣又道,“惟妙惟肖。”
扣完她起身就要跑。
卻被沈成墨拼力拽住,狠狠將她按在自己懷里,又狠狠吻了下去。
“嗷嗚嗚——”
雪獒和金毛兩只看著打鬧在一起的兩位主人,面面相覷地嗷嗚叫了一聲:
又這樣,又這樣,整天黏一起,還管不管它們啦。
碗里狗糧都沒了!
……
盡管顧嬿白從心里來說并不喜歡熱鬧繁雜,但想著穿越過來后的種種……
她還是決定將婚禮放在了鶴園,而沒有選擇沈成毫等人建議的去國外那名勝處去搞什么高端奢華神秘內斂的婚禮。
鶴園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除了家之外,最用心打造的一個地方,是她的第一個田園。
不管是植物還是動物,種植還是養殖……
它們都是深深扎根在這個世界的,踏實,平凡又勃勃生機。
有它們在,她愿意赴身這一場熱鬧。
從她決定將婚禮放在鶴園開始,關河差點就忙瘋了。
連帶著蘆薈園那邊的劉旸,都跟著心里一拱一拱的發熱,拱得他晚上都睡不著。
兩人帶著鶴園的員工,一回一回地開會、整飭鶴園花木、規劃婚禮當天的鶴園景致……
把沈成毫給預定的婚慶公司的負責人,弄得一個頭兩個大。
鶴園民宿現住的所有客人,知道這事后那叫一個積極。
一個主意一個主意地給出著,不光出主意,還出錢出力,說是一定要讓鶴園變成最盛大的婚禮現場……
顧嬿白無奈地攔了又攔,最后被眾人直接拒之門外了:
跟她說,鶴園怎么準備,她不用管了。
顧嬿白:“……”
“不穿婚紗?”
立冬前的婚禮籌備期,嚴櫻聽了顧嬿白的意思后立刻急道,“那怎么成,依我說,中式的西式的都來一遍——婚禮中式,敬酒的時候可以來個西式啊,或者反過來也行——”
她恨不得顧嬿白結婚當天,把所有品類的婚服都穿一個遍:
不然覺得真是辜負了顧嬿白這容貌,這身材。
“就是就是,”
沈成毫雞啄米一般點頭,“其實我還覺得,到時弄個直升機,我嫂子穿著婚紗從天而降——”
“什么?就當天有婚宴?”
謝老、鄭老等人聽了湊熱鬧道,“怎么成,那怎么成,怎么也得搞個三天流水席,那才盡興盡興哇。”
“不不不,你們要想想,”
宋酒這時也是一副大嫂的樣子,急切道,“到時媒體的人怎么安排,這邊我瞧著——”
“化妝我包了,”
洛津拍胸脯道,“嬿白姐你想要什么風格?”
……
你一言我一語,立冬之前的婚宴籌備期,每天幾乎都被眾人的熱情給淹沒著。
唯一和眾人熱情唱反調的是沈熠宣。
好不容易幼兒園畢業的沈熠宣小盆友,在眾人熱情的議論中終于確認了,他心心念念的嬸嬸要結婚了!
“哇——”
受到打擊的沈熠宣頓時哭聲震天,“嗚嗚……嬸嬸要結婚了,不是和我——”
在眾人中,只有一直話少的謝流觴,默默瞅了一眼沈熠宣。
顧嬿白:“……”
一邊哄著沈熠宣,一邊莫名有點后悔在鶴園了,早知道這些,不如來個旅游結婚。
立冬這天,是婚禮的正日子。
整個鶴園幾乎是煥然一新。
每棵樹上都扎了彩紗,花團錦簇的,美不勝收。
婚禮的場地就在魚塘這小水庫的一側草地上。
此時的小湖面波光粼粼,水邊扎了彩紗的林木倒映在水里,一陣輕風吹過,連水里都是旖旎嫵媚。
水面上野鳥紛飛。
還有不怕人的大鳥落在婚禮現場,在來賓群里東走西顧,像模像樣地招惹了許多記者的鏡頭。
鶴園這邊的,林木依舊還葳蕤茂盛,連帶著其中的三角梅、菊花山茶花等等也開的大好。
樹木花草的清香,和淡淡的水汽泥土的清新糅合出一種格外清霜的味道,沁人心脾。
與此同時,場地一側放了一架超大的鋼琴。
謝流觴沒去來賓席,只坐在鋼琴前,為婚禮演奏出一曲又一曲的悠揚琴聲。
傅灼、宋酬等他們都是伴郎,嚴櫻,傅綿等都是伴娘。
“你……”
一身婚服的沈成墨悄悄勾起顧嬿白的手指,壓低了聲音道,“要不要……笑一笑?你不笑,我……有點慌。”
“你……你慌個頭,”
顧嬿白小聲道,“你以為……以為我不慌嗎?”
她感覺心在跳。
咚咚咚……
被勾起的指尖間似乎透著一抹灼熱,直接竄到了她的血脈中,又順著血脈直沖心房。
嘭嘭嘭。
“來句老話定定心,”
沈成墨小聲道,“我說上半句,你說下半句——”
顧嬿白看向他。
“與子偕老。”沈成墨開了口。
顧嬿白:“……你確定你說的是上半句?”
沈成墨:“……”
他真不是慌,就是……就是……好吧確實有點慌。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