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顏辭和沈懿商討跑路的計劃一直到了傍晚, 天色漸晚,他懷揣著不安的心情回到了月牙小筑,陸桑安正在客廳等他。
“你吃飯了嗎?”顏辭進門問道。
陸桑安放下手中的平板, 按了按眉心, “在等你!
顏辭挨著陸桑安坐下, 小聲的試探:“你最近忙不忙呀?”
陸桑安像只大貓一樣扒住他身上, 顏辭怕他壓到自己的肚子,費力地推開他半分。
“齊銳和你說什么了?”陸桑安點破道。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見到了齊銳?”顏辭吃驚:“你派人跟蹤我?”
“沒有,你昨天不是說要去創藝處理一點事嗎?回來就問我忙不忙, 我就猜到齊銳跟你說了什么。”陸桑安說。
“你挺厲害呀, 齊銳說,你要帶我去臨海過冬。”顏辭如實說來。
陸桑安鼻哼了一聲,就知道那小子嘴上不把門, 兩人剛見面就把他計劃好的度假抖了個干凈, “他都和你說完了,我說什么?”
顏辭在他懷里癡癡的笑著, “我們還真要去臨海過冬呀?”
“嗯,我問過齊銳了, 你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工作,不如趁這個機會我們好好出去休息一下。”陸桑安淡淡的說。
顏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扣了扣手, “你都不先問問我的意見嗎?萬一我不想去呢?”
陸桑安撐起身子, 盯著顏辭的臉看,皺眉, “你不想去?”
顏辭被他看得心驚,感覺要把他心底的秘密看穿般, “也不是,哎呀, 就是……”
“就是今年過年我都在劇組里過的,我想先回一趟家再陪你去臨?梢詥?”顏辭心虛的撇開眼神。
“我媽念叨我好久了,我想回家看看她!鳖佫o聲音越說越小,眼神也飄忽不定。
陸桑安勾起顏辭的下巴,“當然可以,需要我派私人飛機送你回家嗎?”
顏辭咬了咬唇,“不用,我家在小縣城,沒有飛機場……”
他變得猶豫不定起來,無數個壓在心里的秘密此刻開始在他心里叫囂,他眼底閃過一抹痛苦之色。
他深吸一口氣,緊緊地抱住陸桑安的腰,在他懷里甕聲甕氣的說道:“還是算了吧,我們先去臨海度假,等回來我再回家看我媽媽。”
陸桑安輕笑一聲,手臂圈著顏辭,手掌摩挲著他的后背,柔聲道:“你不用糾結,你可以帶上阿姨一起來臨海過冬!
顏辭在他懷里搖頭,“不要,我媽媽肯定不會來的,還是等度完假我再回去看她吧!
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那就讓他再陪陸桑安最后一回吧,說起來他還沒坐過游艇呢,他在心里勸說著自己。
去吧,勇敢的人先享受人生。
“你決定就好。”陸桑安說。
于是,陸桑安和顏辭兩人決定好一同前往臨海市度假,陸桑安這次特地空出一個星期的時間出來陪顏辭。
和他們一起的還有齊銳和他的朋友們,顏辭和陸桑安去臨海游玩的行程和齊銳他們除了出海坐游艇那天一樣外,其他的時間都只有他們兩個人。
齊銳還在飛機上打趣兩人,他們要去過二人世界。
陸桑安對此淡淡笑了笑,不語。
臨海市不愧是著名的旅游城市,風景簡直好看得沒話說,氣候常年保持在二十五六攝氏度左右。
顏辭褪去厚重的冬裝,換上夏裝,一件簡單的白t搭灰色的沙灘褲,這身打扮像男大,整個人年輕又飛揚。
這時的他在鏡子前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照著,他已懷有身孕快四個月了,醫生說他的胎靠后,屬于不顯懷中的不顯懷。
可再怎么不顯懷,寶寶也長到四個月大了,多多少少能看出隆起的形狀了,要說前幾天他的肚子還是一個小包,現在就是一個小山丘了。
寶寶長得也太快了。
他都怕被陸桑安看出來,來臨海市后他就一直穿的寬松的衣服遮著,親熱的時候也不肯脫掉上衣,陸桑安以為是他新情、趣就沒多問,還順著他。
顏辭照鏡子的時候,陸桑安后面出現,一把摟住顏辭腰肢的同時還舉了他一下,這下可把顏辭嚇壞了,嚇得他冒了一身冷汗。
“你干嘛?快送開!鳖佫o拍打著陸桑安的手臂。
“寶寶,你最近好像長胖了點!标懮0埠退Z。
“胡…胡說!才沒有!一定是你的錯覺…”顏辭慌神,有些口不擇言的說。
陸桑安將顏辭翻過來,兩人面對面的看著,陸桑安熟練把人抱起來用手掂量兩下,沉言道:“大概長胖了六斤!
自懷孕以來,顏辭每天都在記錄自己的體重變化,還真讓陸桑安給說對了,他真的長胖了六斤三兩。
“你上輩子是個秤砣精嗎?”顏辭吐槽道。
陸桑安見自己猜對了,勾唇一笑,“沒事,胖點好,手感更好了。”
說著陸桑安一手摟住顏辭的屁股,一手還捏了捏他肉肉的手臂,軟軟的。
顏辭怕摔了,緊緊地環住陸桑安的脖頸,“是今天出海坐游艇嗎?”
“嗯,除了齊銳還有其他人在,你介意嗎?反正游艇送給你了,如果介意的話,就不要帶上他們,就我們兩個人也行,這樣我們兩個人還可以在露天的甲板上做……”愛。
陸桑安最后一個字沒能說出口,就被顏辭用手捂住了,大白天的,說這么露骨,要死了。
陸桑安看著顏辭羞紅的兩頰不客氣的笑出了聲,順便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顏辭柔軟的掌心。
顏辭立馬收回手在陸桑安的衣服上擦掉口水,有種想罵陸桑安是個變態的話,又怕他爽到。
可惡。
他們到了碼頭時,顏辭仰頭看著這艘有三層甲板的超級游艇,驚得眼神都不聚焦了,指著這個可以容納幾十人玩樂的游艇說道:“你說,你把這玩意兒,送給我了?”
“嗯,我看現在的年輕人都比較喜歡游艇,所以買了一艘送你,平時保養的費用你不用擔心,會從我賬上扣除,你負責玩就可以!标懮0矊櫮绲娜嗔巳嗨念^道。
“你是不是錢多了心里燒得慌?”顏辭發自內心的問。
“我們平時又不住在臨海市,買它干嘛?今天玩了以后趕緊退了吧!鳖佫o補充道。
身后傳來齊銳和他朋友的嬉笑聲,“小辭,你沒必要替陸總省錢,錢在他眼里已經不是錢了,只是一個冰冷的數字。”
顏辭回頭看齊銳帶著他們的朋友來了,就沒再和陸桑安討論退不退游艇的事了。
齊銳的朋友們是一群年輕人,剛才還嘻嘻哈哈的,看到陸桑安后立馬畢恭畢敬起來,自發的站成一小排和陸桑安和他友好的打招呼。
陸桑安只是淡淡地點頭,然后牽起顏辭的手上了游艇,他們上了游艇后,其余人也陸續跟上。
不一會兒游艇就浩浩蕩蕩的出發。
等進了游艇的內部顏辭才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奢華,游艇內住宿、娛樂設施一應俱全,最頂上還有個停機坪,果然只有顏辭想不到的,沒有他們有錢人買不到的。
顏辭跟著陸桑安又一次見識到了世界的參差。
他默默的摸了把肚子里未出世的娃,感嘆到,寶寶啊,以后跟著我要吃苦啦。
陸桑安不喜歡熱鬧,他陪著顏辭參觀完整個游艇,又叮囑了齊銳照看好顏辭,才回了房。
游艇里的酒吧被幾個富二代占據著,他不想進去湊熱鬧,就讓請來的服務人員幫他弄了根魚竿,他坐在甲板上開始海釣。
釣魚是很考驗人的耐心,但顏辭自懷孕后,開始頻繁的上廁所。
這不,他剛上完不久,他又想去了,他輕嘆一口氣,懷孕可真是辛苦啊,他放下魚竿任命的走去衛生間。
顏辭在隔間上好正要出去,聽見有兩個年輕人進來了,他想了想還是等那兩個人走了再出去,不然他現在出去不知道說什么。
“你知道這艘游艇多少錢嗎?”一人問。
“不知道,幾千萬吧?”另一人猜測。
那人呵笑一聲,用手比了個六,“六個小目標!
“我去!”另一人驚嘆著,在隔間里的顏辭在心里發出了同款驚訝。
“這么貴的游艇,就送給一個小情兒?!陸總也太豪橫了吧!媽的,老子都想當陸總的情人了!
“你快照照鏡子吧,你這副樣子別說陸總了,齊銳都看不上,你小聲點,別被人聽見了!币蝗司璧恼f著。
顏辭在隔間眨巴眨巴,壞心眼的想著他這時候開門出去,這兩人的表情會不會很精彩?
很快他就遏制住了想出去的想法,因為他聽到,一個人說:“還得是陸總會玩啊,我剛聽齊銳說起陸總是個不婚主義,怪不得他三十幾歲了還不結婚,這樣一來,直接打消了所有想上位的小情人!
“該說不說,陸總的小情人長得是真好看呀,等陸總玩膩了不要了,我也想包養幾天玩玩……”
后面的話越來越渾,顏辭沒再聽下去,腦子里不斷地重復著那句“陸總是個不婚主義”。
他之前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難怪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和陸桑安,都堅持的說他們不會長久。
原來陸桑安一開始就沒打算結婚。
想到這里,顏辭的眼睛竟然有些酸澀起來,想起那兩人說的話,他們一直稱呼他為小情兒,可想而知,陸桑安雖間接承認了他的身份,但其實在豪門中,沒一個人相信。
他不信輿論爆發出來的時候沒有人問過陸桑安,為什么現在還有人稱呼他為情人呢?
那就只有一個答案,陸桑安沒有為他正名過。
顏辭在衛生間冷靜了很久,確定外人看不出異常后他才慢吞吞的出來。
他坐在甲板上,呆若木雞的拿著魚竿,等齊銳過來詢問他釣到什么魚時,他抬起魚竿一看,發現魚餌早就不見了。
他完全沒有心思釣魚了。
顏辭往陸桑安的房間走去,輕輕地開門看見陸桑安正在開視頻會議。
說是空出一個星期的時間陪他,其實他還是不得不遠程辦公。顏辭悻然地關上門,不打擾他。
到了晚上,白天湛藍的海水變得漆黑無比,一望無際的黑暗仿佛頃刻間就能把這艘超級游艇吞噬。
今天他們要在游艇上度過一夜,第二天才會搭乘陸桑安的私人飛機回北城。
陸桑安這會兒總算忙完了,他找到顏辭,他們二人在第三層的私人領域吃完了晚餐。
這晚的顏辭很主動,情到深處時,他趴在陸桑安袒露的胸膛上輕聲問道,“陸桑安,你是不婚主義嗎?”
“嗯。”
陸桑安聲音似帶著嘶啞的承認,末了還補充一句,“從小就決定了的!
“我知道了!鳖佫o聲音平淡,不見任何情緒,他只是捧著陸桑安那張俊朗又迷人的臉,垂下頭來,輕輕將唇印在陸桑安的唇上。
“還記得你認出我的那天,我們說了什么嗎?”顏辭輕聲詢問。
陸桑安正被顏辭極大的滿足著,大腦被強烈的歡愉充斥著,“說了什么?”
“我說,”
“我是專業的。”
第42章 第 42 章
翌日上午, 陸桑安將顏辭送到他老家最近的一個機場,下飛機時,顏辭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陸桑安, 輕聲又鄭重道:“陸桑安, 再見!
陸桑安唇上勾著淺淺的笑容, “早點回來, 到家記得給我發個信息!
顏辭沒有回應他,而是轉身利落的走了,陸桑安看向顏辭離去的背影, 眉宇間皺成個“川”字, 心中泛起隱隱的不安來,總覺得這一別后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
這個念頭僅在腦中出現一瞬,很快就被陸桑安打消了, 因為顏辭只帶了和他一起度假的行李, 等過幾天,他找人給顏辭安排一部男主的電視劇, 相信要不了多久,顏辭就會乖乖地回北城。
顏辭坐上回家的車, 望著窗外急速后退的風景,罕見的迷茫起來。
他不是一個沒有規劃的人, 相反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穿書前他想當影帝,便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最后卻死在了提名參加影帝頒獎典禮的路上。
穿書后,他想換個方式生活, 沒想到被債務逼迫再度工作,想著賺夠養老金就收手, 可被突如其來的孩子打亂了所有計劃。
他不得不提前退圈跑路,娛樂圈更新迭代的速度是很快的,不知道一年后他能不能成功產后復出?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得努力賺錢養家才行,不然他坐完月子提前兩三個月復出?
顏辭算了算時間,大概可以在明年十月份復出,正好那段時間他拍的電視劇播完幾個月,再加上電影的熱度,他那時候復出,觀眾不至于把他淡忘了。
很快這個想法就被顏辭否定了,他在陸桑安對他最上頭的時候跑了,難保陸桑安不會因此記恨上他,別到時候他剛出現在大眾視野里,轉頭就被陸桑安給封殺了。
要是再被陸桑安查到他和他有個孩子,那就糟糕了,雖然陸桑安說過不喜歡小孩子的,但他生都生了,陸桑安總不能把孩子重新塞回他肚子里打掉。
陸家這么有錢肯定不允許陸桑安的親生孩子流落在外,勢必要和他爭奪孩子的撫養權,他肯定爭不過有錢有權的陸桑安。
要是他精心打算這么久的去父留子,結果去的父是他,那他真的要哭死。
顏辭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他只跑路一年會不會太短了些?要不兩年?不不,還是三年?
他頓時發散性的想到揣娃跑路的女頻小說來,通常小說的第一章就是五年后女主攜一對天才萌娃雙胞胎回國的情節。
不得不說他目前這個狀況和小說里的女主還挺像,他把自己帶入到女主身上,胡亂的想著自己帶著寶寶在五年后陸桑安重逢,讓寶寶叫陸桑安叔叔的場景。
顏辭想著想著不由得癡癡的笑起來。
開車的司機頻頻看向后視鏡,看著顏辭一會兒難過一會兒震驚,一下傷心一下高興的,司機看顏辭的眼神逐漸變得像看村口二傻子。
顏辭到家時剛好是飯點兒,林女士早知顏辭今日回家,早早準備好了一桌子豐盛的午餐等著他。
他憑著原主的記憶順利找到自己家,他家是一個二層的自建房,占地面積不大,兩層加起來大概有一百多平米,一樓主要是客廳和廚房,二樓是原主小時候和林女士的兩間臥室。
雖然小,但被林女士打理得很溫馨。
“媽,我回來了!彼掖箝T沒關,他直接進門說道。
林女士聽見聲音立馬從廚房探出頭,“小乖到了呀?不用換鞋,快進來!
她將一大早就燉上的雞湯盛了出來,解下圍裙拉著顏辭左看看右瞧瞧,最后說了句所有母親的經典臺詞,“瘦了!
顏辭咧嘴笑著:“哪有,我還胖了七斤呢!
林女士今年四十多歲,雖然她臉上已經有歲月的痕跡,但骨子里散發出的溫柔氣質不妨礙她成為一個被歲月優待的美人。
本來顏辭剛坐了車,沒什么胃口,但聞到記憶中熟悉的飯菜香頓時就餓了。
顏辭過了早期孕反,現在胃口大增,林女士看到顏辭吃得越多,自己也發自內心的高興。
飯后,林女士似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今早有個男的自稱是你的朋友,來問你回來沒有,我擔心是你的私生粉,我就沒讓他進來,那人說下午還會再過來一趟,讓你提前準備一下!
顏辭怔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沈懿安排來接他的人,便說道:“那應該是我朋友介紹過來的人,不是私生粉。”
林女士笑道:“這樣呀,那下午我多弄點菜,讓你朋友在家里一道吃個晚飯吧!
顏辭輕咬下唇,思索著要怎么向林女士解釋他們需得換個地方生活的事,林女士看出顏辭的糾結,主動溫聲詢問,“小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他思來想去最后鄭重的開口:“媽,我要和你說一件事。”
顏辭把自己懷孕和得暫時換個地方避一下風頭把孩子順利生下來的事簡單的闡述了一遍,并未提及他和陸桑安的事。
“什么?!!小乖,你說的是真的?”林女士震驚的瞪大雙眼,手不自覺的撫上顏辭的小腹,當她真切的摸到顏辭肚子上的突起后,眼里仍然充滿了不可置信。
“天哪,你怎,怎么可能會…會…”林女士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徹底顛覆了,震驚得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媽,我現在已經能良好的接受這個孩子的存在了,您能接受它嗎?”顏辭抿了抿嘴,“還是說,您接受不了?覺得我很怪?”
顏辭后半句聲音變小,明顯的情緒低落。
林女士急忙擺手否認,“不不不,不是的,媽媽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就是,就是…”
她越說越急,眼里含滿淚水,說著說著雙手捂臉埋頭低聲的啜泣著,“就是媽媽覺得很對不起你,是我把你生成這樣的,是我讓你要遭遇一遍生育的苦……”
她作為母親,怎么可能嫌棄自己的孩子,她只是心疼顏辭,更難過自己沒有把顏辭生成一個正常的男孩子,她的孩子作為一個男性卻違背天理有了身孕,天知道他是不是要受一些不為人知的生育苦楚?
女人生孩子尚且要在鬼門關走一遭,男人豈不是更難了?
顏辭不知道怎么安慰林女士,只會拍著林女士的背脊一遍一遍的說著,“沒事的,媽,沒事的!
林女士緩了良久,平復下心情后紅著一雙眼不死心的問道:“真的不能的打掉孩子嗎?”
顏辭搖了搖頭,“醫生說前期打掉孩子的風險太大,現在孩子快四個月了,我上次孕檢聽見了寶寶的心跳聲,是一個小小的,和我不同頻的心跳聲,媽,我舍不得,我想生下它!
林女士愣怔的看著顏辭臉上洋溢的笑容,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懷上顏辭的樣子,她嘆息道:“小乖,你可得想好了,這是一個小生命,你生下來就要負起為人父母的責任,你這樣的情況,今后你和孩子少不了要面對其他人的非議,你確定還要生下這個孩子嗎?”
見顏辭仍是堅定的點頭她便不再說什么了。
“媽,我們下午就得出發了,趁現在趕緊收拾收拾行李吧。”顏辭說道。
林女士發愁,“一定得搬家嗎?我們小心些,不到處張揚不行嗎?”
她在這個小城市住了幾十年,感情深厚,實在不想重新換個城市再適應一遍了,而且她丈夫的墓也在這兒,她不想離開這座城市。
“我跟你說啊,你媽我當年躲計劃生育就沒被發現過,在躲人這方面我是相當的有經驗,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暴露的!绷峙颗闹馗f。
顏辭聽到林女士說躲計劃生育時有些好笑,他發現原主的媽媽是有些幽默在身上的,“媽,這是兩碼事,而且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找人的方式也不一樣了。”
“媽,我不想失去這個孩子,你能陪我換個城市生活一段時間嗎?只是暫時的,興許過個一兩年我們就能回來了!
林女士嘆了口氣,死老頭兒哪有兒子重要,她妥協道:“好,我聽你說咱們下午就要動身,那現在我可得好好收拾一下了,不然來不及了!
說著她就起身開始收拾行李。
顏辭沒有說孩子的父親是誰,林女士也沒有多問,她因為顏辭職業的原因會關注娛樂圈的八卦,自然知道前段時間顏辭鬧得沸沸揚揚的緋聞。
顏辭沒主動和她說,她就當是娛樂圈的炒作,不當真,如今顏辭有孕回家,她想八成和網上那個男人有關。
想到這兒,林女士憤恨地握緊了拳頭,可恨她無權無勢不能替兒子撐腰,不僅如此,他們還要搬家躲著那個男人。
林女士恨恨地拍了下大腿,希望兒子能和那個男人斷干凈,以后的日子都順遂。
她抹了一把淚,手上的速度加快了幾分。
顏辭趁林女士收拾行李的空擋,去外面銀行取了不少現金出來,畢竟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能使用自己的銀行卡了。
下午林女士說的那個男人果然如約上門,那人名叫許如風,五官周正,身形魁梧,一身的腱子肉,沙包大的拳頭像是一拳能捶死一個小朋友。
顏辭確定他就是沈懿找來幫他們逃跑的人后松了口氣,不得不說,跟在這樣的人身邊確實很有安全感。
林女士一個人居住,要帶走的行李不多,就幾套衣物和錢財這些,家里保質期短的東西包括今天剩下的飯菜,她都一一分發給鄰居了。
她給最要好的鄰居大嬸打好招呼,說自己要和兒子外出旅游一段時間,歸期未定,又塞給大嬸一些錢,讓她幫忙照看一下空房子和死老頭兒的墓。
許如風兩三趟就把行李就搬完了,三人坐在車內準備啟程。
“顏先生,你現在可以把手機卡換了。”許如風提醒道。
顏辭垂眸點開微信,想了想還是給陸桑安發了最后一條微信,發完后他沒有猶豫的關掉手機,拿出手機卡扔出了車窗外。
許如風啟動著車輛,說道“你們最好也不要使用舊手機了,里面的軟件你們實名認證過,點開容易被追蹤,后座有兩臺新手機,是沈先生準備的。”
顏辭輕聲“嗯”了下。
車子很快行駛到高速路段,林女士察覺到顏辭的情緒不高,便輕輕攏了攏他的肩頭,安慰道:“媽媽在呢,別怕!
顏辭鼻頭一酸,將臉埋進林女士的懷里。
與此同時,陸桑安收到了顏辭發的微信。
【陸桑安,我拿走了你的一樣東西,一件你很多,對你不算重要的東西,希望你別介意!
第43章 第 43 章
陸桑安順著顏辭的話問下去, 但是直到晚上他準備上床睡覺了,顏辭都沒回復他。
他煩躁地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看來這人一回家心就野了, 膽子大了不少, 早上離別說好到家給他發消息沒有發不說, 現在沒頭沒尾的發這么一個微信就不理人了。
陸桑安正想打一個電話過去質問, 卻在撥打的瞬間停了下來。
他深深地蹙起眉頭,他這是在做什么?
像一個毛頭小子查崗一樣。
陸桑安忽然意識到自己最近心緒正被顏辭一舉一動牽著走,他倍感吃驚, 他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又不是二十來歲的小子, 怎么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
陸桑安深吸一口氣,將手機丟得遠遠的,他側身躺在床上剛要入眠, 正巧和顏辭拍戲帶回來的玩偶貓對視上。
玩偶貓斜視的望著他, 眼神里似乎充斥著滿滿鄙夷。
陸桑安伸出手幼稚地將玩偶貓拍倒,玩偶貓被打得頭朝地的匍匐在床頭, 他確定看不見玩偶貓的眼神后,才安然入睡。
第二天, 顏辭沒有給他發任何消息,他無動于衷。
第三天, 顏辭依然沒有主動聯系他, 他面上并無異樣,實則內心萬般思緒涌上心頭。
他近日頻繁地查看手機, 開會時手會不自覺的敲打桌面,種種跡象無一不在說明他心緒不寧, 手下的員工每日上班都戰戰兢兢的,深怕一個不小心就引火上身。
就在陸桑安快忍耐不下去時, 他找的私家偵探向他匯報調查后的成果了。
陸桑安觀看了完整的監控視頻,以及私家偵探查到的顏辭購買藥品的記錄,他放下資料,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陸先生,在調查顏先生中藥一事中,我發現了不少的疑點!彼郊覀商秸f出自己的發現。
“我走訪調查發現,顏先生的性格、能力、生活方式以及他會的技能技巧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顏先生參加裴池他們的成團宴這晚就是改變的開始!
私家偵探分析著監控里顏辭下藥前和下藥后的舉動,以及他喝下自己下了藥的酒的行為,就像全然不知一般。
私家偵探說著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雖然人經歷了重大的事故確實能讓人發生改變,但顏辭顯然不屬于這種情況。
他是在短時間內,且毫無征兆的發生了變化,從那天起,他呈現出來的狀態和以前完全不搭邊,就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
私家偵探走后,陸桑安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面前的一沓資料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抬手捏住鼻梁,片刻睜眼后,眼底堅定了幾分。
他不管顏辭身上有什么秘密,他只需要確定待在他身邊從始至終是這個人就好。
陸桑安突然間很想聽到顏辭那活潑清亮的聲音,像是想要確定什么似的。
這回他沒有猶豫,拿起手機迅速地撥通電話,他手指不斷的摩擦著,彰顯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他聽著聽筒傳來的“嘟嘟”聲,面色越來越沉,直到聽見機械的女聲說他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陸桑安眉宇被皺成一個“川”字,他一遍一遍的重復撥打著電話,對面依舊是一成不變的說辭。
他猛地泛起陣陣不安的情緒來,其中還夾雜著他沒察覺到的恐慌。
為什么顏辭的手機會關機了?
陸桑安握著手機,手指因過于用力而導致指節泛白,腦中倏地閃過顏辭最后發給他的一條微信,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心臟泛起密密實實的悶痛,如同漣漪般流向四肢百骸,手掌都微微的顫抖起來。
顏辭,你最好不是故意關機的。
陸桑安恨恨的想著,眼底一片猩紅,盡管如此,他仍努力維持平靜,吩咐秘書定好最近飛往顏辭家鄉的機票。
他坐私人飛機還要申請航線,不如買飛機票來得快些,然而最近的一班飛機都要明早出發。
還要等一個晚上的陸桑安內心無比焦躁,他甚至深夜聯系上顏辭的好友,白一楊,只為得到顏辭的消息。
然而白一楊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得知陸桑安聯系不上顏辭還狠狠地嘲笑了他一番。
陸桑安氣得后槽牙都咬緊了,嘴唇緊抿,但現在找到顏辭要緊,他暫且不和白一楊計較。
白一楊掛斷陸桑安的電話后,打了個電話給顏辭,不出意外顏辭的手機仍然處于關機狀態。
他嘗試用其他方法聯系顏辭,然后看到自己有封未讀的郵件,正是顏辭三天前發給他的。
他趕緊點開郵件,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看完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原來顏辭終于決定離開陸桑安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顏辭選擇退圈一段時間帶著他母親四處旅游,讓不用擔心。
白一楊放下心來,給顏辭回復了一封有困難就來找他,他絕不會出賣朋友的郵件。
他回復完顏辭轉頭撲進心上人的懷抱,他現在的男朋友叫熊浩,一個身材高大很老實的男人。
“大熊,我們繼續呀!卑滓粭畛断滦芎频难澴,用手握住小熊,不僅如此,他還沖著小熊哈了口氣,小熊頓時精神了。
白一楊行事大膽,熊浩小麥色的肌膚立馬泛起微紅,他彎腰單手將白一楊抱了起來,白一楊熟練的纏在他身上。
“你剛剛和誰打電話?”熊浩啞著聲音問。
“一個神經病!
說完白一楊解釋道,“是陸桑安,他剛發現小辭不見了!
熊浩知道顏辭是白一楊最好的朋友,本想關心一下的,但他現在想不了這么多了,因為白一楊在他身上四處點火,白一楊一拱一拱的說:“他沒老婆了,咱們還得過夜生活不是?”
熊浩覺得白一楊說得對,于是兩人繼續他們的夜生活。
翌日,陸桑安趕到顏辭老家時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陸桑安意識到顏辭真的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了他,他頓時戾氣暴起,一拳打在顏辭家的鐵門上,鐵門發出一聲巨響,引得周圍鄰居不滿,但看到顏辭家門口黑壓壓的站著十多個西裝革履的彪形大漢后,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查!馬上給我查!”陸桑安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來。
陸桑安回到車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徹夜未眠,馬不停蹄的趕到這里,來之前他就隱隱有了這個猜測,但發現顏辭真的走了,他還是忍不住的暴怒。
陸桑安罕見的爆了句粗口,“媽的!艸!”
“馬上找人查顏辭和他母親的消費記錄,證件使用記錄,還有他手機軟件最后的定位以及瀏覽記錄,通通查一遍!”
陸桑安一邊交代著一邊抑制不住身體發出的顫抖,憤怒,恐懼,不安,害怕等等萬般思緒涌上來,他被各種復雜且劇烈的情緒影響著,眼眶生理性的泛紅起來,布滿血絲的眼睛竟然變得濕潤。
他無法接受顏辭的離開,他一定要把人找出來!
相比陸桑安發現顏辭逃跑后的盛怒,身處另一個城市的顏辭倒是過得歲月靜好。
顏辭最后聽從沈懿的建議,和林女士搬到西北方的一個叫麓林的小城市里,他們住在城邊的一個帶花園的小洋房,遠離市中心,畢竟他也算是個公眾人物,住在城市中心要是被人認出來就不好了。
雖是城郊,但房子附近一公里還有個大型的生活超市,生活和交通都很便利,更重要的是這座城市有沈家贊助的私人醫院。
沈懿說他會讓北城的醫生每個月以做公益的名義飛往麓林給顏辭做定期產檢。
沈懿事無巨細的替顏辭他們安排著,顏辭也能從中感受到沈懿的用心,對沈懿的態度好了很多,不再是之前那種拒之門外的態度了。
顏辭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幾天,了解了這座城市的生活節奏后,逐漸開始享受這種慢生活。
這天傍晚,顏辭吃完晚飯出門消食遛彎。如今雖然已經入春了,但北方的初春一點不比冬天遜色。
顏辭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大半張小臉埋在林女士給他織的圍巾里,加上天色昏暗,他這個樣子根本不擔心會有人能認出他來。
他在附近的公園轉了轉,看到這么冷的天竟然還有不少的大媽出來跳廣場舞,他坐在亭子下看她們跳舞,心里默默地記下舞蹈的動作。
他就這么一直看大媽們跳廣場舞,直到大媽們跳完散去,他拍了拍大腿,很好,他已經學會了,并且決定明天他就過來和大媽們一起跳!
他拿出手機發現都晚上九點過了,上面還有林女士催促他回家的消息。
他搓了搓凍僵的臉頰,起身往回走,快到家時突然聽到旁邊的綠化帶傳出一聲微弱的貓叫聲。
顏辭趕緊豎起耳朵聽了聽,確定真的有貓叫聲,他立馬彎腰在綠化帶中尋找著聲源。
不一會兒他扒開灌木枝看到一只蜷縮在一起的小貓咪。
“呀!”顏辭驚嘆出聲,小貓警覺地抬頭沖著他呲牙叫了一聲,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這是一只牛奶貓,大概只有兩三個月大,顏辭在附近沒有看到大貓,確定這個小貓應該是白天和貓媽媽走丟了。
顏辭要是沒發現它話,估計今晚就要凍死在綠化帶了。
顏辭不敢徒手抓貓,怕它咬到自己,他現在懷孕了,最好還是不要打狂犬疫苗,他想了一會兒變把圍巾取下來,把小貓包得嚴嚴實實的,確定它動彈不得才放心的抱在懷里。
他走在路燈下仔細觀察著這只小貓,發現它的胸脯上竟然有一撮毛是黑色的,很像長了一撮胸毛,和他放在月牙小筑的玩偶貓驚人的相似。
顏辭驚喜的摸了摸貓頭,柔聲說道:“你以后就跟著我吧。”
“給你取一個什么名字好呢?你這么小一點……”
顏辭思忖片刻,“有了,不如就叫你小鼻嘎!”
“喵!!”
小貓似乎在用自己嘶啞的聲音抗議著,但顏辭不為所動伸出點了點小貓頭道,“抗議無效。”
顏辭快走到家時和一個十五六歲小女生遇上了,女生看了看顏辭,又看了看他懷里的小貓,沒有說話,但顏辭看到她手里拿著牛奶和火腿腸頓時就明白了。
顯然是這個女生先發現了小貓,可在她買東西喂小貓期間,顏辭又發現了小貓并把它抱走了。
顏辭把小貓往懷里緊了緊,“手慢無。”
他無辜地眨巴眨巴大眼,微仰起下巴,慶幸自己下手快的同時還帶著一絲不令人察覺的驕傲,“它是我的了,嘿嘿!
第44章 第 44 章
“陸先生, 除了六號那天下午顏先生在銀行提取了大量現金后,我們就再沒有查到顏先生的任何證件的使用記錄。”
偌大的辦公室氣氛降至冰點,助理小心翼翼地匯報著, 陸桑安強大的氣場壓得他不敢抬頭, 他低著頭顱眼觀鼻, 鼻觀心的站在辦公桌前, 額頭上已經緊張得沁出細細密密的冷汗來。
陸桑安放下捏著鼻梁的手,睜眼才發現,他眼內布滿血絲, 紅得可怕, 眼下一片青紫,渾身上下發散著陰沉駭人的氣息。
自從顏辭一聲不吭的從他身邊逃走后,他就沒再睡過一次好覺, 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他。
陸桑安覺得此時此刻他的精神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對顏辭還不夠好,才讓他產生了逃離的想法。
“繼續找, 找不到就去調監控!把顏辭他家附近的監控全部排查一遍,看有沒有可疑的車輛和人員!
陸桑安啞著嗓子的說, 他竭力地遏制住自己快發瘋的情緒。
助理連忙應聲出去,留下陸桑安一人在辦公室里。
連著調查了三天, 依舊沒有一點兒顏辭的消息, 他不信顏辭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他就是掘地三尺, 也要把顏辭找出來。
他們之間不可能就這么斷了。
陸桑安盯著桌上的紙張,正是顏辭十多天前的瀏覽記錄, 看著上面赫然是搜索宜居城市的記錄,他目光猩紅, 近乎將這幾張薄薄的紙張洞穿。
顏辭,你到底在哪兒?
齊銳趕到時,陸桑安疲憊的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地看向辦公桌上的一個丑娃娃,兩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他喊了好幾聲,陸桑安才遲緩的“嗯”了聲。
“出入境那邊我已經找人盯著了,一有消息會立即通知你的!饼R銳說道。
齊銳的話沒有激起陸桑安半點反應,仍是一眼不錯的看著那個丑娃娃,他看到好友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里也跟著五味雜陳。
“桑安,你……”
齊銳想說,不過是跑了個小情人,跑了就跑了,何至于此,但看到陸桑安這副頹廢的樣子又說不出口了。
“放心吧,會找到的!饼R銳改口安慰道。
任由齊銳在陸桑安面前如何勸說,陸桑安依舊沉默不言,齊銳長嘆一口氣,他和陸桑安一起長大,從未見過他這樣。
陸桑安生來就是天之驕子,膽識過人,向來倨傲,哪怕在他時候面對家族企業大變動的時期,他依舊能沉著冷靜的應對,年僅二十七歲就成為了家族企業的CEO。
回想以前,陸桑安在商界意氣風發的樣子,和今日一對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你對是顏辭認真的?”齊銳問。
陸桑安眼珠微微一動,終于正視自己的內心,輕輕點頭。
“你……”齊銳又嘆了一口氣,“你不是不婚主義嗎?你們之間核心問題不能解決,你就算把人找到了又能怎么樣?難不成讓他一輩子無名無份整天提心吊膽的跟著你嗎?”
陸桑安一怔,望向齊銳的眼睛明亮,他好像找到問題的關鍵了。
他回想起前幾日在游艇上顏辭試探的詢問,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就果斷的承認了自己是個不婚族。
顏辭既然這么問他,肯定也是喜歡他的,只是得知自己是不婚主義后,這才傷心欲絕的離開他。
那是不是他……
陸桑安一想到那個可能性,胸口就開始劇烈的起伏,心里充滿了激動、欣喜和酸楚。
“你不會是想……”齊銳瞇眼看著陸桑安戰術性后仰的問著。
“是!”陸桑安無比肯定的說,“我討厭婚姻,但如果我結婚的對象是顏辭的話,我想,我可以接受!
陸桑安從小就是一個堅定的不婚主義,齊銳想,可能是受到父母的影響,陸桑安才如此討厭結婚,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愿意為了顏辭改變自己從小以來堅持的觀點。
“你提醒我了,我得讓他知道我現在的想法,但我找不到他,我該怎么才能他知道的呢?”陸桑安有些手足無措的說。
他瞟見手邊的手機,頓時有了想法,沒有猶豫的拿起手機,“有了,我在網上發布就行,顏辭一定能看見的。”
這一頓操作看得齊銳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陸桑安嗎?
怎么顏辭一走,他就發了瘋,失了心,降了智般,別不是被什么臟東西奪舍了吧?
齊銳急忙阻止,“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他搶走陸桑安的手機,大聲道:“你今天敢發出去,明天就上各種新聞頭條,即時所有人都知道你為了個男人不顧公司形象在網上發瘋,到時候股價暴跌,你公司不要了啊!?”
被搶走手機的陸桑安瞬間暴怒,一腳踹翻辦公桌,桌子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怒吼道,“是!我是發了瘋!”
積壓已久的情緒突然爆發,陸桑安神似瘋魔,“三天!整整三天了!我沒有一點顏辭的消息,我找不到他,找不到他!”
“除了這樣,我能怎么辦!我還能怎么辦?”陸桑安聲音近乎哽咽。
陸桑安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跌坐在地上,彎下背脊大力地揪著頭發,悲涼的吶吶道,“他走了,他不要我了……”
“你別這樣,他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在這個互聯網時代,只要他還活著,總留下痕跡的!
齊銳瞟見地上散落的紙張,看了一眼立馬說道:“我們就先從這上面的城市一個一個的排查,一定會找到顏辭的下落的!
兩個月后,陸桑安和齊銳找遍了顏辭瀏覽過的城市,仍然一無所獲。
比起顏辭下落不明,陸桑安更害怕顏辭有沒有遭遇什么不測,兩個月以來,顏辭沒有用過一次證件,也再沒取過錢,他不知道顏辭現在過得怎么樣?
肯定是過得不好的,走之前就取了這么點現金,日子能好過到那里去?
也沒查到顏辭開酒店的記錄,不知道他住在哪兒?有沒有住的地方?吃得好不好?
每每想到這兒,陸桑安的心就跟被油烹了般難受。
眼見陸桑安又在發瘋的邊緣徘徊,齊銳馬上獻計道:“既然這些城市都沒有顏辭的蹤跡,我看我們不能這么盲目的查下去了!
“你想想,僅憑顏辭一人能躲過我們的搜查嗎?他背后必定有人在幫他,你想想,他在離開前都和那些人有過接觸?有什么你覺得反常的事發生?”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齊銳發現陸桑安一遇到顏辭的事兒就跟那無頭的蒼蠅似的。
陸桑安仔細回想,還真讓他找到蛛絲馬跡來,他想起顏辭離開的前段時間對他的態度變得忽遠忽近,忽冷忽熱的。
這種態度的轉變好似都發生在顏辭拍攝電影期間,這段時間他最反常的事……
陸桑安倏地想起顏辭曾因為身體不適去體檢,之后他就被冷落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他親自去劇組抓人,顏辭才重新理他,難道這和顏辭離開有什么關聯嗎?
陸桑安不敢往深處想,馬不停蹄地找人調查。
他查到顏辭當初體檢的醫院,但醫院以保護病人隱私的為借口不肯拿出顏辭的就診記錄,醫院越是隱瞞他越是覺得有蹊蹺。
陸桑安一邊給沈家施壓讓醫院拿出顏辭的就診記錄,一邊盤問當時陪著顏辭一起去醫院檢查的周維。
然而周維并不知道顏辭的體檢結果,反倒是從顏辭的經紀人口中得知了顏辭生了一場大病需要動手術的消息。
這一刻,陸桑安感覺自己的天塌了。
他腦中頓時轟鳴,如同被卸力般無法支撐起他的身形,還是一旁的齊銳眼疾手快的扶住搖搖欲倒的陸桑安。
“你現在別想最壞的結果,咱們先把人找到再說,振作起來,就算顏辭有個什么絕癥,你有錢有勢,還怕找不到最好的醫療團隊嗎?哪怕他半只腳踏進閻王殿你也能把他搶回來的!饼R銳沒想到調查出來是這樣的結果,他也有些慌神,說話口不擇言起來。
陸桑安聽完齊銳說的話,心里更是惶恐不安起來。
六月初,麓安的天氣已經變得暖和起來,人們褪去厚重的棉服換上輕便的外套,好些身體強壯的人都開始換上短袖了。
懷有七個月身孕的顏辭肚子明顯的隆起,不再是一件寬松的T恤就能遮住的存在。
夜幕降臨,吃完晚飯的顏辭套上外套,趁著林女士在廚房洗碗的功夫,他打算溜出去走一圈。
他悄摸的走到門邊,握住門把手小心翼翼地的開門,剛打開門,坐在沙發上正在舔毛的小貓敏銳地發現了逃跑的顏辭,并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朝他奔來。
顏辭也不是吃素的,迅速地用腳格擋了一下,攔住想要越獄的小貓,小聲的和小貓商量著,“小皮卡,別鬧,等我回來給你帶貓條呀!
小皮卡就是他來麓林不久撿到的那只小貓,當時林女士嘴上說著嫌棄不想養的話,但實際上比他還喜歡這只小貓。
不僅如此,還給小貓改了名字,把他取的“小鼻嘎”這個名字一票否決,并取名“小皮卡”。
“喵喵~”小皮卡蹲在顏辭腳邊叫了兩聲。
“好的,給你買兩根貓條,你小聲點,別讓我媽發現了,不然……”顏辭話還沒說完,廚房里就傳來林女士的聲音。
“小乖,不準出去跳廣場舞,你現在月份大了,當心摔著!
顏辭撅嘴,“媽,我不去跳廣場舞,只是出去走一走,消消食,醫生也說了讓我多運動運動的,俗話說,飯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嘛,哈哈!
林女士從廚房走出來,一邊解下圍裙一邊說:“那我陪你出去消食!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再說了你追的電視劇馬上開播了,我就不耽誤你看劇了!鳖佫o不等林女士說話就立馬出了門,行動迅速得不像身懷六甲的孕夫。
“這孩子,真是的!绷峙空Z氣中帶著寵溺的說道。
顏辭出門倒不是真的要去跳廣場舞,他一個星期前就不跳了,不是怕摔著,而是如今天氣熱了,他再去跳廣場舞容易被發現。
他走出小區,穿過一個七彎八拐小巷子停在一個小攤面前。
“老板,還是老樣子!”
烤羊肉串的老板抬頭看了一眼顏辭,發現是老顧客,熱情道:“好嘞,顏先生坐在旁邊稍等,馬上就好!
老板手腳麻利的給顏辭烤著串兒,老板娘怕顏辭等得無聊,送上一瓶啤酒,“今天客人有點多,怕您久等,送您一瓶啤酒!
顏辭連忙推拒,“不用不用,我不喝啤酒!
他話音剛落,旁邊一桌的顧客笑道,“小兄弟,你這啤酒肚都這么大了,還不喝啤酒啊?”
顏辭羞赧,微微拱著腰,試圖把肚子藏起來,心虛道,“就是有啤酒肚了才更不能喝了!
旁邊的客人爽朗的笑著,“哈哈哈,是不是被媳婦兒嫌棄了,才不敢喝了?沒事的,偶爾喝一次不礙事的!
客人看到顏辭微紅的臉頰也不再打趣他,“你一個人吃沒什么意思,來和我們一起整點兒?”
他們看顏辭細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以為他是來這里旅游的,北方的人都是熱情好客的,也很自來熟,不等顏辭拒絕就塞了兩把串在他手里。
“……”
“那就一起整點兒吧。”顏辭咽了咽口水妥協。
顏辭打著嗝走出小攤,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感慨,這還真是飯后走一走,又吃九十九啊。
第45章 第 45 章
吃飽喝足的顏辭慢悠悠地往家那邊走, 然后輕車熟路的走進離家不遠處的水果店,他挑了串青提讓老板幫忙洗干凈,這是他等會兒要吃的。
趁老板洗水果的功夫他又挑了幾個蘋果, 這是他拿回家做掩護用的。
他肉串吃多了有些膩, 吃點水果解膩的同時又能除去嘴里的燒烤味兒, 回去還不用被林女士發現他在外面偷吃, 簡直就是兩全其美。
林女士從小就不讓顏辭吃路邊攤,她覺得外面的食物都是地溝油做的,不健康, 自從知道顏辭有孕后, 在吃食方面,林女士管得更嚴了。
但顏辭懷孕后口味有所不同,前期嘴特挑, 飯菜里稍微有點別的味道他就吐得不行, 過了孕反后,他又喜吃辣了。
偏偏林女士做的飯菜主打一個養生和營養均衡, 導致顏辭饞辛辣的食物饞得不行,無奈他只能偷偷在外面另謀吃食。
顏辭出來偷吃前都觀察周圍小吃攤好久, 確定這家烤肉串干凈又衛生他才敢吃的。
吃之前他還特意詢問了醫生能不能吃燒烤一類的辛辣食物,醫生還開玩笑的回復他, 孕夫只要不吃虧, 什么都能吃。
顏辭拎著一小袋蘋果和一盒青提出了水果店,他一邊走一邊往嘴里塞青提。
走到小區門口時顏辭還沒吃完手中的提子, 不過所剩不多,他不好意思拿著這么點青提在保安亭里蹭坐, 便坐在小區大門不遠處的綠化帶臺階上,打算吃完了再進去。
昏暗的路燈下, 顏辭捻起一顆顆無籽的青提往嘴里送,把自己吃得像只小倉鼠似的。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開,顏辭滿足的瞇了瞇眼,好吃得晃了晃腳丫。
夜晚微涼,晚風習習,地上落葉被風撩起在空中打著轉兒,淡黃的路燈照耀下,就像是一群小人在燈光下跳著舞。
顏辭煞有興致的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定他身上沒有燒烤遺留下來的味道后,他才悠悠起身打算回家。
這時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駛到他面前停下。
顏辭愣神,他們小區什么時候搬來了一位土豪?
他眨了眨眼,怎么看著有點眼熟?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車門被打開,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下了車,路燈自上而下的灑在男子的頭頂上,有一大半的容顏隱在陰影下,顏辭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不過僅憑昏暗的燈光勾勒出來的輪廓,顏辭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他是誰了!
他就是他肚子里寶寶的親爹!
……
變故來得太快,顏辭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做不出別的反應,呆愣在原地,他表面沒有任何表情,實際內心已經開始吶喊了。
死腿,你快跑啊!
他好慌,怎么辦?跑?
他想就算他懷里沒有揣一個球也跑不過陸桑安。
不對!這劇情不對。“凑找话阈≌f的套路他難道不應該幾年后攜萌娃在北城和他偶遇的嗎?
現在娃都還揣在他肚子里,怎么可以就重逢了呢?
陸桑安見顏辭呆滯在原地,身影一動,大步向他靠近,動作十分迅速,以至于他的衣擺都揚起一個很帥的幅度。
顏辭見他直直朝他走來,一慌神,手上的蘋果差點散落一地。
他如果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在他慌神之際陸桑安已經穩穩當當的站在他面前了,高大的身子遮住了大部分的路燈,顏辭被這道長長的陰影籠罩著。
一陣微風吹過,樹葉響動,頃刻間仿佛天地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沉悶良久的氣氛讓顏辭心跳加速,他肚子里的寶寶像是和親爹有感應般,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顏辭蹙緊眉頭悶哼了一聲。
寶寶最近在他肚子里活躍得很,有的時候能一腳把他從睡夢中踹醒,每次被踹醒時,顏辭都會有一種想打又打不到的無助感。
陸桑安忙扶住他,顏辭就聽見他那低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怎么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他聲音沉穩,可手腳卻有些不知所措。
顏辭垂著頭顱,輕嘆一口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自以為很鎮定的說,其實仔細聽不難發現他的聲音帶著輕微顫抖。
他肚子揣了個娃,他很難不心虛,他努力的彎著腰試圖把隆起的肚子藏起來,但已經懷孕七個月的他怎么藏都很明顯。
陸桑安對顏辭問題避而不答,只是一手接過他手中的蘋果,另一只手帶著無法抑制顫抖又十分堅定的撫上他的肚子。
顏辭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躲開陸桑安的手,像只護犢子的小獸一楊,雙眼警覺地盯著陸桑安。
陸桑安卻毫不在意顏辭的眼神,突然發自內心的笑了出聲,隨即張開雙臂將人緊緊地摟在懷中,他輕嗅著顏辭側頸傳來溫暖又熟悉的味道。
在他們分開的兩個多月里,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過來的,他沒有一天不想這個人,常常想得他心臟都泛起陣陣疼痛,這種痛感如影隨形的跟著他。
剛開始他會埋怨會憤怒,怪顏辭為什么一聲不響的離開了他,后來時間久了,害怕的情緒占了上風,他總擔心顏辭在他看不到地方過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他生著病,有人照看他嗎?
陸桑安越想越是擔驚受怕,逐漸開始變得卑微,從一開始的想法是把顏辭抓到關起來,讓他意識到錯誤,并補償自己。
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不斷地降低自己的要求,到后來無盡的思念將他吞噬,他便想,只要能確定顏辭安然無恙就好了。
天知道他昨晚查到顏辭住處時有多激動,他徹夜未眠,連夜趕到麓林,直到今天在車上看到毫發無傷的顏辭坐在臺階上吃水果時,他有那么一瞬間想哭。
現在把他摟在懷中,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心臟飽漲踏實的感覺。
陸桑安像摟一件珍品般,不敢用力又舍不得放手。此時顏辭圓滾滾的肚子正頂著陸桑安,他想掙脫陸桑安的懷抱,但又被陸桑安精瘦有力的臂膀緊緊鉗制在懷中。
“這就是你帶走的東西?我很多?還不需要?”陸桑安柔聲的問。
顏辭不吭聲,垂著眼皮不知在想什么,但他的耳尖正悄悄泛紅。
他怎么有一種被抓包的尷尬呢?
“嗯,你說得對,我有很多,但,只給你!标懮0膊渲佫o的脖頸,時不時地輕吻著他頸窩。
顏辭被陸桑安說得愣神,他是說葷段子嗎?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你快放開我!鳖佫o裝傻的推搡著。
然而顏辭越推,陸桑安就抱得越緊,像是要把他揉碎了塞進他的身體一樣。
“別再離開我了,寶貝,我很想你,”陸桑安在顏辭耳邊喃喃道,“你回到我的身邊,我們結婚吧!
顏辭怔住,推搡的手漸漸失力垂下,陸桑安還以為他答應了,默認了,欣喜的在他側臉上親了又親。
實則他并沒有答應也不會答應他,因為他發現自己真的很被動,這讓他很無力,也很委屈。
他們的第一夜是他是被動的,他們的開始是由陸桑安決定的,哪怕他們之間感情升溫變成情侶關系,他也是被動,陸桑安好似從來沒有問過他的真實想法,從來沒有問過他愿不愿意。
他們的關系好像從一開始就不對等,陸桑安習慣了做掌控者,所以在感情上,他依然做那個高高在上的上位者,那后面發生的一切在陸桑安眼里都是那么的理所當然。
等顏辭意識到后,他想為自己,為寶寶爭取一次,因此,那晚他在游艇上,他努力地想回到他和陸桑安一開始的金主和情人的身份。
因為這樣的關系里不參雜任何感情,只關乎利益,如此一來,他們都能好聚好散。
他毅然決然的選擇離開了陸桑安,可現在看來,他還是處在一個被動的位置上。
憑什么?憑什么一切都要在陸桑安的掌控之中?憑什么他就要聽他的?憑什么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憑什么陸桑安覺得自己就一定愿意和他結婚?
顏辭掙脫不了陸桑安的桎梏,惱羞成怒地對著陸桑安的鞋狠狠地踩下去!陸桑安痛得悶哼一聲,手上的力道減了幾分,顏辭順勢脫離了他的懷抱。
本來陸桑安不打算放手的,但敏銳的感覺到了懷里的小家伙情緒明顯不對,他只有先放手,之后慢慢哄。
顏辭瞪著紅紅的眼睛,鼻翼一張一翕,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仿佛在無聲的宣告主人的憤怒。
他緊緊咬著嘴唇,深吸了幾口氣,“陸桑安,原以為我離開你會明白我是什么意思的,但好像你不是很清楚,那我現在就和你好好談談!
“我離開你就是不想和在一起了,你結不結婚,和誰結婚,都和我無關,我們之間還是有很多美好的回憶,所以我希望我們能做到好聚好散!
顏辭微微仰頭,眼睛正視著陸桑安,語氣認真的說。
陸桑安聞言擰緊眉毛,面色一沉,“什么好聚好散!你想和我分手?顏辭我告訴你,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們分手!”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顏辭,沒有幻想中重逢的喜悅就算了,還被告知他要和他分手,他怎么可能接受?
顏辭看著他那張英俊又熟悉的臉,嘟囔一句“誰管你同不同意”,他一副“我不是和商量,是來通知你”的模樣越過陸桑安,快步地朝小區走去。
陸桑安看著顏辭決然的背影有些心痛,顏辭往前走了幾步,似又想起什么來,腳步頓了頓,回頭朝陸桑安走去。
陸桑安以為顏辭反悔了,立馬展開一個大大笑容,誰知,顏辭從他手里扯過蘋果頭也不回的走了。
第46章 第 46 章
顏辭魂不守舍的進門, 正在看電視劇的林女士頭都不抬一下的說:“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晚?我兩集電視劇都要看完了!
“我走得遠了些,回來的時候又去一趟水果店,所以耽擱了點時間!鳖佫o把重新奪回來的蘋果放在茶幾上。
原本枕在林女士腿上的小皮卡看見顏辭回來了, 立馬從沙發上跳下來, 在顏辭腿邊蹭來蹭去的“喵喵”叫著。
顏辭見小皮卡粘他的勁兒, 本想回房間的他又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輕輕彎腰抱起小皮卡,“我才走這么一小會兒,你就這么想我呀?”
小皮卡坐在顏辭腿上, 一動不動的盯著顏辭, 像是在等著什么。
林女士嗤笑一聲,點破道,“它是想你給買的貓條了。”
壓根就忘記買貓條這回事的顏辭:“……”
等了半天沒能如愿吃到貓條的小皮卡果斷的轉頭跳進林女士的懷抱, 看都不看他一眼。
林女士雖然眼睛盯著電視, 但還是時刻關心著顏辭,她覺得今天小乖出門后回來有些不對勁。
“你怎么了這是?心不在焉的!绷峙侩S意的一問。
顏辭否認道, “沒怎么呀?就有點困了!
“怎么?樓下的小吃攤今天沒擺攤?”林女士斜眼瞟他。
剛吃完烤串的他一整個大心虛,“媽, 你說什么呀?我聽不懂,小吃攤今天擺不擺攤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又不吃這些垃圾食品, 哈哈。”
林女士輕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買東西吃, 上回我還看見你在樓下偷偷摸摸吃煎餅果子呢。”
不得不說,顏辭偷吃的技巧實在是過于拙劣了, 這幾天經常燒烤的味道都沒散干凈就回家了,對此, 林女士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
被發現了的顏辭尷尬的摸了摸鼻頭。
“唉,是媽媽做的飯不好吃了,所以小乖才會吃外面的東西,媽媽真是太傷心了。”林女士故意這么說著。
顏辭立馬抱住林女士的胳膊撒嬌,“哪有,媽媽做的飯是天底下最好的吃,我天天吃都不會吃膩!”
林女士溫柔的笑著,也不逗他了,摸了兩把顏辭的臉蛋,“媽知道你有分寸,但也不要在外面吃太多,適量就好!
顏辭在她懷里點了點頭,林女士像擼貓一樣摸著顏辭的背脊,輕聲問道:“所以小乖心情好點了嗎?”
顏辭眼眶一熱,靠在林女士身上小聲的說著:“媽媽,陸桑安來找我了。”
“陸桑安?是誰?”林女士不解。
“就是孩子的另一個爸爸。”
林女士倏地皺眉,“他來找你做什么?想要回孩子?”
“不知道,他說他一直在找我,他想和我和好,還想和我結婚。”顏辭陳述著。
林女士眉頭越皺越緊,“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乖乖?你想和他重新在一起嗎?”
顏辭有些遲疑,“我拒絕了他,媽媽。”
“乖乖,你別想太多,沒事的,我永遠會站在你這邊,凡事隨心就好。”林女士開導著他。
有親人的陪伴顏辭就好像有了底氣,就算陸桑安突然找到他們,打亂他們的生活節奏,他也不會像剛才在樓下那么慌張。
躺在床上的顏辭腦子不自覺的想起今天晚上遇到陸桑安的事來。
他不禁疑惑陸桑安是怎么找到他們的,他都按照沈懿說的方法來做的,沒有使用原來的舊手機,沒有聯系以前的朋友,也不曾使用過證件和銀行卡。那陸桑安是根據什么方法找到他的呢?
他復盤了一會兒,想起他已經快有一個多星期沒和沈懿聯系了。
他拿起手機撥通沈懿的號碼,但對方卻是一片忙音,他又試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難道是沈懿那邊出了問題?
沈懿幫了他這么多,他肯定是不會出賣他的,除非陸桑安是使用不正當手段,通過威脅沈懿才找到的他。
顏辭不免開始擔心沈懿的處境,又發了幾條短信給沈懿,依舊沒有得到回復,他有些著急了,他怕因為自己,而連累到無辜的人。
正巧這時候他手機收到一條沒有備注號碼的短信【小辭,明天我能陪你去產檢嗎?我可以免費當你們的司機!
不用猜,顏辭也知道是誰了。
他抿了抿唇,陸桑安都將他產檢的日子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了,他還要怎么躲他?
他想來想去有些苦惱的捶了一下松軟的枕頭,最后還是編輯了一條短信回復給陸桑安。
陸桑安此時此刻在離顏辭家最近的酒店里住著,他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今晚被顏辭踩過的一雙皮鞋,他正看著皮鞋上的鞋印淺笑著。
盡管今天顏辭對他的態度不是很好,但他總歸是見到他了,見到一個有手有腳,活蹦亂跳,全乎的顏辭了。
相比起兩個多月前,顏辭似乎還胖了些,更有肉感了,抱住的手感也更好了。天知道今天他用了多大意志力才能把想要吻住他的念頭制住。
不僅如此,顏辭還懷了他們的孩子。
陸桑安一想到這兒就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就算他在兩天前已經知道顏辭有身孕的事實,他也用兩天的時間徹底消化了這件事。
他忽然想到顏辭曾經問過他喜不喜歡小孩子?記得當時他的回答是不喜歡。
他的確不喜歡小孩子,但他一想到這是顏辭和他的孩子,一個和他又和顏辭血脈相連的孩子,好像事情又變得不一樣起來,就像他得知顏辭懷孕后,第一反應竟然覺得慶幸。
慶幸顏辭得的不是什么別的疑難雜癥,而顏辭會懷孕這件事他并不感到反感和奇怪,相反,能擁有一個把他和顏辭緊緊連在一起的紐帶,他光是想想都覺得欣喜萬分。
于是陸桑安從討厭小孩到接受自己有一個小孩再到喜歡小孩,這個過渡他總共花了不到一只煙的時間。
雖然他早有準備,來麓林會看到懷著他們孩子的顏辭,但,真實感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不禁又開始反復回味以前的事來,想到顏辭可能在年前頻繁嘔吐時就已經懷上了,他這兩天一遍遍的推算時間,終于找到顏辭最有可能懷孕的那個晚上。
那時顏辭在一個小山村里拍戲,突發山體滑坡,他乘坐直升飛機前往,就是那個晚上,他們在停電一片漆黑的房間毫無保留的接觸。
陸桑安越想越燥熱,他松了松衣領正要去浴室洗個冷水澡降降火氣,聽見手機輕響了一下,他眼睛亮了一下。
拿起手機果然是顏辭發來的短信。
不過在看到短信內容的一瞬間,他臉色鐵青。
【你把沈懿怎么樣了?】
陸桑安自嘲的笑了一下,眼眸變得幽黑,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會和沈家那小子成為情敵。
他一想到就是沈懿攛掇顏辭從他身邊逃走,而且這兩個多月,顏辭和沈懿來往親密,他就恨不得把沈懿千刀萬剮。
他不過是查到沈家頭上,為了讓沈家早點拿出顏辭行蹤略施小計罷了。
沈懿的父親為了保住沈家,不僅配合他拿出了顏辭當初在沈家的私人醫院的就診記錄,還直接在他面前把沈懿的腿打斷了,沈懿也是個硬骨頭,就算這樣沈懿還是沒把顏辭現在的住址說出來。
不過陸桑安拿到了就診記錄,順藤摸瓜,從顏辭看診的醫生下手調查,不出半日的功夫他就查到顏辭的所居的城市。接下來的一切就變得順利無比了。
現在的沈懿估計還在自家的私人醫院養傷吧?
但這些,陸桑安都不會告訴顏辭的,他輕描淡寫的回復【我只是找沈家老爺子拿了你的就診記錄而已,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你聯系不上他了嗎?】
收到短信的顏辭歪了歪頭,他怎么覺得陸桑安說話陰陽怪氣的?
顏辭以為今天遇見了陸桑安他會失眠的,結果他放下手機打了個哈欠,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顏辭和林女士一起出發去醫院產檢,他們剛出小區門,毫不意外的看到等候已久的陸桑安。
“伯母,我送您們去醫院吧。”陸桑安紳士地為林女士開車門。
林女士并沒有答應上陸桑安的車,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陸桑安,雖然陸桑安穿得人模狗樣,衣冠楚楚的,她昨天聽顏辭說過,陸桑安今年馬上三十六歲了,比她兒子整整大十六歲!只比她小個幾歲!
簡直就是老老老牛吃嫩草。
林女士對陸桑安本就沒什么好印象,得知陸桑安的真實年齡后,她更是不會給陸桑安一個好臉色瞧。
“不勞你費心,我們昨天晚上已經約好司機了,馬上就到了。”林女士剛說完,陸桑安車后就緩緩停下一張大眾的網約車。
“我們的車到就先走了,陸先生請便吧。”說著林女士拉著顏辭就往他身后走。
陸桑安站在原地不敢反駁顏辭的母親,眼看著顏辭就要上了那輛又臟又丑的網約車,他上前拉住顏辭,試圖挽留道:“小辭!
顏辭拂開陸桑安的手,眼睛瞟向一邊,一副“別看我,沒結果”的小模樣。
林女士看到他還在和自己的兒子糾纏,直言道:“陸先生,以前是我兒子小,不懂事,招惹到你,但現在不會了,還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兒子!
末了,林女士覺得自己輸出的攻擊力還不夠,于是補了一句,“對了,陸先生,你還是叫我林姐吧,畢竟我比你大不了幾歲,你叫我伯母就差輩分了!
顏辭聽到林女士的最后一句話,頭一次看到陸桑安受氣憋屈模樣,差點笑出聲。
林女士瞪了一眼全程看戲的兒子,拉著他上了網約車,留下面如菜色的陸桑安在原地。
良久,陸桑安沉重的嘆了口氣,用力地搓了搓臉頰,又重新振作起來,上車啟動車子,火速跟了上去。
上車后的顏辭終于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媽,您實在是高哇!”
能把北城首富的陸桑安懟得啞口無言,林女士絕對稱得上第一人。
林女士伸出食指點了點笑得歪三扭四的顏辭,“你呀,就是年紀太小了才這么容易被人哄騙。”
到了醫院,陸桑安亦步亦趨的跟在顏辭和林女士兩人身后,不敢多說一句話。
顏辭和林女士輕車熟路到了醫生的診室,這才發現給他看的醫生換了個人,換成了一個外國一頭白發的女醫生。
而平時給他做孕檢的醫生像個學生一樣,畢恭畢敬地站在這個女醫生身后,期間還不停地用英文快速的交流著。
顏辭瞬間就懂了,肯定是陸桑安重新聘請過來的重量級婦科醫生。
由于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換了個主治醫生,那么他這次要檢查的項目又多了起來。顏辭瞪了陸桑安一眼,給了他一個“你好煩”的眼神。
然而陸桑安沒有接受到顏辭的眼神,因為他正全神貫注的聽那個外國女醫生講話,時不時還會和醫生用英文討論幾句。
顏辭的英語水平已經達到了能和外國人流暢交談的程度,但他們之間的對話,顏辭只能聽個半懂,因為他們對話里包含了許多學術名詞,他不是很懂。
但他沒想到,陸桑安竟然能全部聽懂,可見他私下用心的研究過他的病例。
顏辭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醫生檢查完顏辭其他幾項指標后,才讓他躺下做個B超,看看胎兒發育情況。
林女士由于聽不懂英文在診室待著很是煎熬,便在顏辭抽血時出去給他買早餐去了,現在就留下陸桑安和顏辭兩人。
顏辭依言躺下,熟練的撩起衣服讓護士涂抹耦合劑,做B超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嘛,涂抹完藥劑后,醫生便用探頭在他肚子上掃描。
當胎兒畫面出現在顯示器上的那一刻,他明顯感受到了一旁陸桑安的呼吸加重了不少。
顏辭盯著顯示器,看了半天,除了大概輪廓看清外,其他眼睛鼻子一律看不到。
不對啊,他之前做B超的時候,眼睛鼻子都可以看到了的,現在怎么什么都看不清了?
顏辭連忙緊張的問道:“醫生,我怎么看不清寶寶的五官?”
醫生一臉嚴肅的皺著眉頭,顏辭頓時心里咯噔一下子,卻聽到醫生說:“這小家伙拿屁股對著我們呢!”
“啊?”顏辭錯愕又有些好笑。
陸桑安臉上也跟著流露出一抹無奈。
第47章 第 47 章
外國的婦科醫生用手輕輕轉動了幾下顏辭的肚子, 想要讓寶寶受到感應轉過身來,結果它任然對醫生不理不睬,繼續用屁股對著人家。
無奈醫生便收了探頭, 讓護士擦干凈耦合劑, 顏辭以為醫生不看了, 連忙問道:“醫生, 就不做了?”
“等一下再做,你先去爬一下樓梯,十分鐘后再過來, 得讓孩子轉過身來才能做檢查!蓖鈬膵D科醫生慈祥的笑著說道。
“哦, 好!鳖佫o乖乖的應著。
顏辭出了診室邊爬樓梯邊和肚子里的祖宗說著:“寶寶,你不可以這樣沒禮貌,用屁股對著別人是不禮貌的, 知道嗎?”
一直跟在顏辭身后的陸桑安突然說話, “它是個淘氣的寶寶。”
顏辭回頭,一記眼刀瞪向陸桑安, 他不允許任何人說寶寶的壞話。
陸桑安不在意顏辭瞪不瞪自己,他上前扶住顏辭的手腕, 陪著他一起爬樓梯。
在這狹窄寂靜的樓道里,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清晰可見, 氣氛也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小辭, 你不必躲著我的,”陸桑安首先開口道, “你放心,我不會和你搶寶寶的!
陸桑安在得知顏辭懷孕, 一向精明的他瞬間明白顏辭離開他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了,知道顏辭最大的顧慮是孩子后, 他也算是找到兩人冰釋前嫌的突破口了。
顏辭一邊爬著樓梯一邊氣喘吁吁,口是心非的說:“我不擔心,你都說了你不喜歡小孩子嘛。”
陸桑安輕聲道,“別人的不喜歡,但只要是你生的我就一定喜歡!
顏辭抬眸一不小心和陸桑安對視上了,看到他認真的神情,他不禁有些緊張起來,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你喜歡,喜歡,也不給你。”
顏辭抽出陸桑安牽著的手,扭頭快步爬了幾步樓梯,將陸桑安甩在身后。
不知時不時爬樓梯導致心跳加速的原因,顏辭剛剛感覺到寶寶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轉過身來了?
等顏辭他們回到診室和醫生看著顯示器上的大屁股后,他差點氣笑了,他輕拍了一下肚子笑罵:“小壞蛋,沒禮貌!怎么還拿屁股對著別人呢?”
醫生又讓他肚子朝下在床上趴著,如果還不轉過來的話只有過兩天再來了。
顏辭維持這個姿勢幾分鐘便有些吃不消了,畢竟現在月份大了,這樣支撐著實在累人,汗水從額頭沁出來,沖著肚子說道:“你要是再不轉過來,我過兩天也不會來了,等把你生下來就送人!”
“送我嗎?”陸桑安拿著紙巾替顏辭擦著汗道,“如果連你一起送的話,我就照單全收!
顏辭側頭白了陸桑安一眼道:“你想得到是挺美。”
這時肚子里一直不肯轉身的祖宗也動了一下,把他的肚子兩側撐得難受,顏辭吃痛的悶哼一聲,陸桑安忙不迭的去扶住他。
緩過勁兒后顏辭沖著外面喊到:“醫生,它動了。”
醫生走過來用探頭一看,確實轉過身了。
顏辭心里暗想著:果然還是得威脅才管用!
陸桑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b超影像,他抿唇鄭重其事地仔細觀察寶寶的五官,那認真的模樣比看幾個億的項目還要認真。
陸桑安得出結論,“寶寶的眼睛長得像你,鼻子像我,”他余光看到林女士正走進來,便補充道:“嘴唇很像你媽媽!
“……”
顏辭無語的扯了扯嘴角,他不明白陸桑安是怎么看出來寶寶鼻子像他的,明明五官都和他很像好嗎?
“寶寶的腿很長,長大肯定是個大長腿。”醫生也跟著夸贊道。
顏辭仔細觀察著,發現確實挺長的,便嘟囔一句,“怪不得踢人這樣痛!
陸桑安聽到顏辭的抱怨,有些心疼他,懷孕真的是太辛苦了,“醫生,能不能給他開點安胎藥,讓寶寶安靜些,別這么折騰他!
他話音剛落,檢查室里驟然安靜了。
顏辭虛眼看著陸桑安說道,“你是認真的嗎?”
陸桑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后,頓時扶額苦笑,齊銳說得沒錯,他在顏辭的事上總是關心則亂,就跟降了智一樣。
“不好意思,是我無禮了。”陸桑安說道。
顏辭還從來沒見過陸桑安這樣子過,覺得新鮮無比,他咯咯的笑了好久,“哈哈哈,都說一孕傻三年,這傻的人不會是你吧?”
陸桑安看著顏辭那發自內心的笑容,心想要是顏辭的母親不在,他肯定要捏一捏顏辭那張笑得泛起淺紅的臉蛋,他被顏辭的笑容感染到,故而嘴邊也勾起一抹微笑,持續了很久。
“哎,寶寶臍帶下方怎么還長了個小啾啾呀?不會是什么瘤子吧?”顏辭指著寶寶的兩腿之間緊張的問道。
醫生看了一眼,輕咳一聲,隱晦的說:“這個東西我不太方便透露!
看到醫生的反應顏辭頓時反應過來這是寶寶的小追追。
……
顏辭欲哭無淚,他就這么陰差陽錯的知道了寶寶的性別,本來他還想到生下來的時候揭曉的。
現在好了驚喜沒了。
顏辭跨著一張臉,滿臉寫著不開心。
陸桑安揉了揉顏辭的頭,安慰道:“沒事,提前知道了也沒關系,方便我們給寶寶準備衣物了!
顏辭仰頭,問道,“可我已經給寶寶買了粉色的小裙子了,怎么辦?”
陸桑安陪顏辭產檢的氣氛實在太好了,讓兩人都忘記了他們還沒有和好這回事。
“那就留下來給他穿,反正他還小,不懂事!标懮0矊欀佫o說。
照完b超,陸桑安正打算扶顏辭從床上坐起來,然而他還沒伸手過去就被林女士搶了先。
“檢查下來,寶寶的基本情況都很健康,就母體的羊水少了些,平時注意飲食,多喝水和牛奶,記得補充維生素就行了,其他各項指標都挺好的,沒什么問題!贬t生在單子上邊寫邊囑咐。
“回去好好休息,記得不能提重物,五斤以上的都不能拿。”醫生強調道。
“嗯,回去吧,記得下周再來做產檢!贬t生交代著。
顏辭疑惑,“咦,之前不是都說一個月檢查一回嗎?怎么現在改成一周一回了?”
如果每次產檢都像今天這么累的話,顏辭是真的不想每個星期都檢查一次。
“之前是孕中期,現在你處在孕晚期,加上你和普通的孕婦不同,還是產檢來得勤快些保險!贬t生解釋道。
顏辭無奈的點了點頭。
產檢完的返程,林女士沒再叫網約車,而是默認坐陸桑安的車。
陸桑安體貼的為林女士開了車門,而后對正在啃玉米的顏辭說,“小辭,我剛來麓林不久,不認路,你能坐副駕幫我指路嗎?”
顏辭完全不吃他這套,一屁股坐到后座,不客氣道:“你不是有手機嗎?自己導航去!
計劃沒得逞的陸桑安微微有些遺憾,不過很快他就又振作起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陸桑安都留在麓林,一天中除了晚上睡覺的時間他都來顏辭這邊變著法兒的獻殷勤,刷存在感。
不過像陸桑安這樣驕傲的人估計這輩子都沒這么討好過別人,所以他獻殷勤總是狀況不斷,搞得林女士很是頭疼。
經過這幾天,陸桑安的臉皮好似變厚了,如果他們讓陸桑安進門后,無論林女士怎么趕他,他都能做到無動于衷,然后在顏辭家賴到晚上才走。
如果一開始看到門外是陸桑安而選擇不開門,那他就會在顏辭家小區門口的亭子坐著一邊處理公務,一邊蹲顏辭出門。
這天早晨,顏辭起床往樓下一看,果不其然的看到陸桑安雷打不動在那個亭子里敲鍵盤。
“他肯定是賄賂了物業和保安,不然他怎么可能天天進小區還不被保安趕走!鳖佫o自言自語道。
“他都沒什么事情可做嗎?一直待在麓林干嘛呀!鳖佫o煩躁的說。
顏辭是個閑不住的人,一天不出門就刺撓,故而陸桑安在小區蹲他簡直就是一蹲一個準兒。
就算他如何輕手輕腳,只要他出門,就會被對方發現,這不,今天他一出門就被陸桑安看到了。
“陸桑安,你的公司不忙嗎?怎么天天在這兒蹲我呀?”顏辭哭喪著個臉。
陸桑安收好筆記本電腦淡淡的說道,“現在我主要以你為重,公司那邊有專人打理,你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公司了!鳖佫o小聲反駁。
陸桑安淺笑著說,“你想去哪兒散步?我陪你。”
“我不要你陪!鳖佫o推了一下陸桑安,就是因為這人的原因,他已經好幾天沒吃路邊攤,嘴都要淡鳥來了。
“對了,你家隔壁的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我今天剛進來,以后我們就是鄰居了!标懮0埠皖佫o說著。
顏辭驚訝,“你還真打算在麓林定居呀?”
陸桑安點頭,“你都可以,我為什么不行,我早就和你說過,你在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顏辭真的是徹底敗給他了,“陸桑安你真的沒必要為我做到這種地步,我和分手的原因不止是因為孩子和你是不婚族!
“那你說,我都記著,下去一定改!标懮0颤c頭。
顏辭感覺自己和陸桑安說話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那種無力感。
他有些著急了,因為以他對陸桑安的了解,覺得找到他后陸桑安可能會暴怒,會質問,甚至會威脅他,逼他就范。
然而陸桑安什么都沒有做,而是體貼細心的陪著他,處處為他考慮,小心翼翼地照顧的情緒,默默的付出,只字不提回北城的事,反而是想在麓林這里安家了。
這樣的陸桑安讓他覺得陌生。
是他懷孕了緣故嗎?
應該是的吧。
“你不用改,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是怎樣的一個人都和我沒關系!鳖佫o再次強調他們分手的事。
陸桑安雙手把住顏辭的雙肩,微微彎腰與顏辭直視,“別再說分手兩個字了,我不想聽,我們之間并沒有結束!
顏辭被陸桑安炙熱的眼神燙到,他感覺到了陸桑安的認真,他忙垂下眼簾躲避陸桑安的眼神。
“我不想你找到我的,你為什么要找到我呀……”顏辭低聲喃喃著。
顏辭想要推開他,但他越是往外推,陸桑安對他的桎梏就越緊。
“我不要你找到我,你總是這樣,做很多決定從來不會過問我,也不管我想不想要就硬塞給我……陸桑安,我討厭你。”
或許是孕期情緒起伏大,顏辭沒說出幾句話來他的聲音就開始哽咽,眼淚竟然也開始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他帶著哭腔道:“你一點都不尊重我…也不喜歡我…”
陸桑安聽到顏辭這樣說,就像吃了個檸檬,酸澀的滋味兒在心底蔓延得到處都是,他輕輕擦拭著顏辭的淚珠,一手輕拍顏辭的后背為他順氣,想讓他不要太過激動。
“我沒有不喜歡你,是我沒能及時看清自己的心,才讓你傷心了,是我的錯,直到你走了,我才明白過來,我喜歡你的,或者應該說,”陸桑安溫聲說道,“我愛你!
“對不起,以前的我確實很自私,以后不會了,”陸桑安難受的輕吻著顏辭的額頭,“我們的開始不是很美好,那我們就徹底結束上一段關系,重新開始好嗎?”
“別哭了乖乖,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一個人,不管你還要不要我,我都會在原地等你,直到你愿意重新接受我!
陸桑安把人攬懷里,“你以后別玩消失了,我年紀大了,心臟經不起二次刺激了,就算你不肯接受我,也別趕我走,我真的害怕……”
顏辭在他懷里愣怔,原來陸桑安也會害怕嗎?
他不知道的是,在陸桑安從他經紀人口中得知他患了一場很嚴重的病時的反應,陸桑安只覺天旋地轉,差點被嚇暈過去。
當時他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要找到顏辭,給他請世界上最好的醫療團隊,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顏辭治好。
在找顏辭的那天晚上,其實他在車上盯了顏辭很久,確認顏辭在沒有他的兩個多月里還活得好好的那一刻,他在車上喜極而泣。
這是他三十多年來頭一次感激上蒼。
顏辭剛才還哭的眼淚鼻涕一把的,這會兒緩了過來有點羞澀,他把頭埋在陸桑安胸前,然后偷偷摸摸的把鼻涕蹭在陸桑安身上。
陸桑安看著顏辭在他胸前拱來拱去的姿勢,哪里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笑道,“要我把衣服脫下來給你擦鼻涕嗎?”
顏辭悶聲:“倒也不用了!币呀洸粮蓛袅。
“陸桑安,我沒有原諒你,所以我們還沒有和好!彪m然他此刻正窩在人家懷里,但他還是特意強調道。
“我知道,乖乖,我會努力求得你的原諒,還有不是和好,是我要追求你,我想和你重新建立一段正常健康的伴侶關系,我想和你結婚。”陸桑安鄭重的說。
顏辭側過頭,無情的拒絕道:“我不想和你結婚,我媽說你太老了!
其實顏辭還是顧慮陸桑安是因為有了孩子才想和他的結婚的。
陸桑安聽到顏辭的拒絕,一顆老心都碎了,他不太想繼續和顏辭討論年齡的話題,轉移話題道,“乖乖,你下來想做什么?”
顏辭突然想起自己下樓好像是想去偷吃路邊攤的,“陸桑安,我想吃一個辣味的手抓餅……”
陸桑安寵溺的笑了,“這不巧了,我剛請了一個四川的老師傅過來,要跟我去看看嗎?”
顏辭咽了咽口水,應聲:“要的!
第48章 第 48 章
陸桑安把顏辭送到他家樓下時已經很晚了, 林女士都把家里的燈關了,整棟樓陷入了寂靜的黑暗中,他頓感不妙, 拿起手機一看晚上十點十五分。
雖然林女士是每天固定晚上十點就睡覺, 但她不可能睡前一盞燈不留給他, 一定是林女士生氣了故意這么做, 以此無聲的宣告著對他晚歸的不滿。
顏辭顯然是看懂了,捧著肚子匆匆和陸桑安道了個別就往家里跑,陸桑安在后面看到顏辭靈活的背影, 看得他心驚膽戰的, 生怕顏辭一個沒站穩摔了,忙囑咐他不要跑,小心腳下。
顏辭輕手輕腳地打開大門, 發現林女士還是心疼他, 沒把家里的所有的燈關了,在玄關處留了一盞小燈, 就怕他進門看不見被絆倒。
由于房間的布局,顏辭在外面看就像是林女士把所有燈都關了一樣, 其實沒有。
顏辭心里暖暖的,然后趕走睡在玄關處的凳子上小皮卡, 自己坐了上去, 慢悠悠的換鞋。
被趕走的小皮卡不滿的沖顏辭叫了兩聲,見顏辭沒有要和它吵架的意思便高傲地扭著屁股走了。
顏辭換好鞋走到客廳, 剛把燈打開就冷不丁地看到盤腿坐在沙發上的林女士,把他嚇一跳的同時他肚子的寶寶也跟著動了一下。
“還知道回來呀?”林女士輕描淡寫地乜了他一眼, 語氣平淡的說。
但顏辭從這平靜的語氣中聽到“殺氣”,他頓時慫得像是一個在外面玩得樂不思蜀忘了家里還有門禁這回事的叛逆小青年。
“啊, 我,我今天吃得撐了些,所以就多走了走,一不小心就回來晚了些!彼涣峙孔チ藗現行,十分心虛的說。
林女士明顯不信,用鼻子冷哼一聲。
顏辭立馬實話實話,林女士一副“我就知道你在和姓陸的那小子鬼混”的表情。
“當初要躲著他的是你,現在和他呆到深夜的也是你,你和我說句準話,你對他是不是還有感覺?你究竟是個什么態度?”林女士一針見血的問。
顏辭站在林女士面前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扣著手,低著頭支支吾吾的說:“我還沒想好……”
林女士看顏辭那副樣子就知道他對陸桑安還有感情,也根本放不下,作為過來人的她清楚棒打鴛鴦只會讓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深,再說了,顏辭作為一個成年人,有獨立思考的能力,讓他們自己想明白后果就好。
她頭疼地揮了揮手,沒再說顏辭,讓他趕緊洗漱回房休息。
顏辭洗完澡帶著一身熱氣,小臉被水蒸氣熏得通紅的爬到床上,撈起手邊的一個烏龜玩偶墊著手臂打開了手機。
手機里有一條陸桑安半個多小時發來的晚安短信,顏辭沒有理會,關掉手機將它仍在一旁,眼不見心不煩,然后拿起無辜的烏龜玩偶泄憤似的扇了兩下,隨即低喃道:“我該怎么辦呀?”
顏辭問完這句話就在他用玩偶搭起來的窩里睡著了。
陸桑安果然在第二天就火速搬到了顏辭家隔壁,睡到日上三竿的顏辭打著哈欠漫步到陽臺,垂眼就望見陸桑安正指揮著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員大包小包的往隔壁房子里搬。
陸桑安抬眼瞟見身穿一身海綿寶寶睡衣的顏辭,展顏道:“是我吵醒你了嗎?”
顏辭帶著剛睡醒的懵懂,緩緩搖了搖頭。
陸桑安覺得剛睡醒的顏辭特別可愛,以至于他這會兒眼睛都看直了,“我為你準備了早餐,要過來吃點嗎?”
顏辭被陸桑安不加掩飾且直白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扭過頭想也沒想的拒絕:“不吃,再過會兒我就可以直接吃午飯了!
他說完這句話不到片刻的時間,他撇了撇嘴不自然的問道:“都有什么呀?”
陸桑安咧嘴笑道:“你來看看不就知道了?都是你喜歡的!
顏辭“哦”了一聲,別別扭扭地說,“我不信,那我就來看看吧!
顏辭穿著睡衣就出門了,期間他路過林女士的時候她連頭都沒抬一下,不得不說,顏辭穿成這副模樣,還能去哪?
她用自己的腳趾頭都能想得到。
林女士嘆息著搖頭,當真是兒大不中留啊。
顏辭到隔壁看到陸桑安布置的房間不禁感嘆著有錢就是好呀,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還能把房間布置得如此精致。
他踩著厚厚軟軟的地毯坐在餐桌前,這才注意到餐桌的四個桌角都被包了軟邊,他環顧四周,發現客廳一切有棱有角的地方都包了軟邊。
陸桑安如此細心體貼的考慮著他,他的心里就像是被小貓撓過一般。
顏辭吃飽喝足后,自認為十分優雅的擦了擦嘴,輕飄飄地點評道:“也就一般般吧。”
陸桑安看他吃得一臉滿足,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又從廚房拿出一盤今早空運過來的水果遞到顏辭面前。
顏辭看了一眼洗凈切好的水果,選擇連盤子一起帶回家。
林女士見顏辭回來后手里還端了一盤水果,皺了皺眉,怎么還連吃帶拿的?
后面幾天,陸桑安以鄰居的身份自居,給顏辭送這送那的,時不時還給顏辭開開小灶,導致顏辭經常往陸桑安家跑。
終于有一天林女士忍不住了,把顏辭叫到跟前來,讓他和陸桑安說,以后就和他家一起吃飯,不用另起一個灶火了。
顏辭不解,“為什么?媽你怎么突然想喊他和我們一起吃飯呀?”
林女士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他一天天跟個空巢老人似的,都是鄰居,大家以后一起搭伙吃個飯也沒什么!
其實是,顏辭天天都會被陸桑安以各種理由拐跑,她再不出手喊人一起吃飯,她就要成空巢老人了。
林女士又說,“再說了,你成天偷偷摸摸地在他家吃東西,別的孕婦一天三四頓,你倒好,一天五六頓的!
顏辭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憨厚的說道,“陸桑安做飯還挺好吃的,媽,您等會兒可以嘗嘗。”
陸桑安雖然請了個廚師,但他還是喜歡自己做飯給顏辭吃,所以顏辭去他家偷吃的飯菜基本都出自他的手。
陸桑安自從在顏辭家吃飯后,就由他負責顏辭一家的一日三餐,雖然偶爾會出點小狀況,但他樂此不疲。
日子就這么平靜的過著,直到月底的某一天被一個不速之客打破了寧靜。
這天,陸桑安一大早就起來給顏辭買他前一天晚上念叨了很久的米糕,就在他買完米糕回家的路上碰見了沈懿。
沈懿右腿打著石膏,身形消瘦了不少,看來他在沈老爺子手里吃了不少苦。
不過這都不關陸桑安什么事,他視若無睹的從沈懿旁邊走過去,半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
沈懿沒沉住氣,厲聲想把陸桑安叫住,“姓陸的,我就沒見過你這么卑鄙的人,你有本事和我光明正大的競爭啊,在背后使些手段算什么本事?也是,你根本不配和我競爭小辭,畢竟小辭為了躲你不惜退圈,他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你又來跑來糾纏他做什么?”
陸桑安回頭,眼神銳利,聲音冷冽,“你叫他什么?”
沈懿頓住,他罵他這么多,卻只在意他對顏辭的稱呼?
沈懿昂著頭,“怎么?你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小辭也是你能叫的?”陸桑安悠悠轉身,面上不見怒氣,甚至嘴邊還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一個連自己父母都搞不定的人,還妄想和我爭,別做白日夢了!
沈懿被他說到痛點,臉上氣得漲紅,“如果不是你橫插一腳,我和小辭之間哪還有你什么事?”
陸桑安嗤笑一聲,“別說大白話了,沈小公子還是早些回家吧,可別讓周小姐久等了的好,要是等沈老爺子派人抓你回去,想必那場面也不好看。”
沈懿確實是真心實意的喜歡顏辭,但他家族傳統,他雖是最受寵的那個,可也逃不過父母的安排。
陸桑安口中的周小姐就是他父母給他強行安排的聯姻對象,在遇到顏辭之前,他從沒有想過要反抗,只想順其自然,遇到顏辭后,他第一次萌生出違背父母意愿的想法來。
不過那時候的顏辭跟了陸桑安,他便放棄了,但他心里卻是一直惦記著顏辭。
直到在醫院偶然遇到顏辭后,他那時正被父母逼婚逼得煩不勝煩,再次遇到顏辭,他認為是命運使然,他決定再為自己爭取一次。
他原本計劃先試探父母那邊的口風,等顏辭接受他了,他再慢慢的向父母坦白。誰知陸桑安查到顏辭失蹤和他有關后,直接越過他,找到他的父母。
后果可想而知,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出了柜,父母震怒,把他工作強行辭掉又關了他數十天,逼他妥協。
直到前一天他在朋友的幫助成功跑出來,他馬不停蹄的趕到麓林,結果在顏辭家周圍第一個遇到的熟人竟然是陸桑安。
俗話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沈懿到底年輕氣盛,陸桑安三言兩語就把他徹底激怒了,他不顧自己右腿還打著石膏,揚起拳頭就朝陸桑安的臉上招呼。
陸桑安小時候學過近身格斗,長大后練過擊劍,且至今都有定期練習,他雖三十好幾了,但論身體素質,他絲毫不遜色沈懿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甚至說更勝一頭。
面對沈懿揮來的拳頭,陸桑安完全能避開的,可他余光瞟見了出門采買的林女士。
心念轉動間,他當下決定挨下這一拳。
盛怒下的沈懿可是用了十乘十的力道,陸桑安嘴角微破,口腔瞬間充斥一股鐵銹味。
顏辭被樓下的動靜吵醒,沒睡夠的他心情煩躁的走到陽臺查看噪音來源,探頭一看,林女士正站在沈懿和陸桑安兩人中間勸說著什么,而陸桑安和沈懿看上去像是做錯的小孩,哏啾啾的站著。
顏辭:?
站在二樓的顏辭看了一眼低眉的陸桑安,又很快注意到沈懿右腿打著石膏,他不禁皺眉,難不成是陸桑安打骨折的?
他快速地下樓,和林女士簡單了解了一下始末,他垮下一張小臉,“小學生嗎?這么大的人了還打架,丟不丟人?”
陸桑安抿唇,努力地壓下嘴角,他心里瘋狂的想著,顏辭穿著卡通睡衣,板著一張小臉訓人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想捏。
顏辭說了幾句,見兩人具是沉默不語,沈懿單腿站在原地,沒有拐杖的支撐,一副重心不穩的樣子,顏辭想忽略他都難,便開口詢問道,“你腿怎么回事?”
沈懿不說話,只是瞪著陸桑安,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顏辭審視般的看向陸桑安,陸桑安立馬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自證道:“不是我打的!
顏辭這會兒才看清陸桑安左邊臉頰紅腫,嘴角還破了一塊,本想兇人的他一下愣住,眉頭微蹙,“誰先動的手?”
兩人又是沉默,還是林女士解釋:“我看到是小沈先動手的,不過我問了,陸先生也有不對的地方。”
顏辭聽到是沈懿先動的手,也不想說陸桑安的不是了,就算陸桑安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沈懿也不該動手打人的。
顏辭輕嘆一聲,朝陸桑安招了招手,示意他低頭,陸桑安暗中蔑了沈懿一眼,眼神里包含挑釁的意味,對顏辭時他又順從地低頭。
顏辭近距離查看才發現陸桑安的臉頰也被擦出了很多細小的血絲來,嘴角破的地方也不止一處,可見打他的人力道之大。
他氣壓微沉。
“出血了。”陸桑安言簡意賅的說,聲音帶著嘶啞。
“哪里出血了?我看看?”顏辭盯著陸桑安的嘴角仔細觀察。
陸桑安咽了咽口水,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親一親正緊張他的顏辭,但礙于還有林母在這兒,他只能壓制內心的渴望。
“里面破了。”陸桑安道。
顏辭抬手輕輕捏著陸桑安的雙頰,蹙著眉,“嘴張開,我看看嚴不嚴重。”
陸桑安依言張開嘴,顏辭偏著頭認真的往里看,吶吶道:“我沒看到呀……”
“破了的,我嘗到血腥了!标懮0苍僖淮螐娬{。
顏辭點頭,拍了拍他的臉頰,語氣狀似哄道,“等會兒上去你用鹽水簌簌口,這兩天吃清淡點就好了!
沈懿死盯著兩人的互動,眼眶泛紅,這還是有外人在場,陸桑安都能當著他們的面這么肆無忌憚的調情,可想他們背后相處肯定更加親密。
沈懿心里說不出來的酸楚。
不禁想自己這幾個月為了顏辭忙前忙后究竟算什么?
第49章 第 49 章
林女士出聲打斷顏辭和陸桑安兩人的互動, “行了行了,也別在門口杵著干瞪眼了,有什么話進屋說, 不許再動手了啊。”
林女士語氣里都是警告的說。
一行人應林女士的話進屋, 林女士環視了這三人一眼, 對著顏辭說, “你們聊吧,我出門買點菜。”
林女士走后,陸桑安沒了顧忌, 趁著顏辭在給他臉頰上藥之際, 湊過去在顏辭唇上親了一口,一來他早在外面就想這么做了。
二來是向沈懿宣示他的主權。
顏辭被親懵了,不過手比腦子反應快, 他一下推開陸桑安的臉頰, 像是一個輕柔的耳光,他警覺的質問, “你干什么?別動手動腳的!
“哦,你不是不信我里面破了嗎?我單純的證明一下, 怎么樣?你沒有嘗到我嘴里的鐵銹味嗎?”陸桑安輕描淡寫道。
顏辭嘴跟不上腦子的說,“光挨一下怎么嘗得出來?起碼得深……”
他話還沒說完立馬剎住車, 果然看到陸桑安充滿戲謔的目光, 他反應過來剜了陸桑安一眼,昂起小下巴, 傲嬌的說,“你想得美。”
陸桑安臉色不加掩飾的流露出沒得逞的遺憾來。
自打他和顏辭在機場一別后, 他就沒再真正意義上的親吻過顏辭,哪怕這些天顏辭對他的態度有所緩和, 但他們仍然停留在肢體上的接觸,擁抱都很少,更別提更進一步的接吻了。
好在經過今天沈懿的一激,他成功為自己爭取到一個吻,雖然很短,不過聊勝于無。
陸桑安輕舔了一下唇邊,反復回憶咂摸剛剛的唇上的觸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過上以前想親就親的好日子?
“顏辭,你不是已經決心和陸桑安不再有瓜葛了嗎?你怎么……”一旁的沈懿實在看不下去了,打斷兩人說,“是不是他纏著你?”
“如果是他非要纏著你,我可以幫你的!”沈懿越說越激動,大有一副只要你敢說,我就敢違背全世界帶你走的架勢。
“我不想再走了,之前的事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害你受傷……”
顏辭垂下顏眸,不敢看沈懿的眼睛,因為他覺得自己虧欠沈懿良多,明知道沈懿喜歡他,在決定跑路的時候還接受了沈懿的幫助。
“你沒連累我!我愿意的,我可以帶你走!你要相信我!我可以!”沈懿神色激動,竭力地想證實自己的能力,眼睛猩紅,眼底盡是執著之色。
沈懿大力扯動著衣服的領口,喘著粗氣探手想拉住顏辭的手,不料被陸桑安抓住甩開。顏辭被沈懿的執著嚇到,覺得他有點魔怔了。
陸桑安面色陰沉,聲音冰冷的說,“沈公子,還請你自重,你都有未婚妻了再來撩撥別人的……”他及時剎住車,把口邊的“老婆”二字咽下去重新說,“不太好吧?”
他找到顏辭后,一直忙著追求顏辭,沒騰出手處理這個小子,沒想到他竟然敢上門挑釁,還想再度拐跑他老婆,簡直癡心妄想。
陸桑安絲毫不給沈懿留面子,當著顏辭的面揭穿沈懿又未婚妻的事實。
顏辭怔了片刻,“?”他轉頭看向陸桑安,眼里都是疑惑。
陸桑安趁勢把顏辭攏到自己這邊,和他解釋著,“沈懿早有婚約在身,但他選擇瞞著不說,還試圖勾搭你,他這人,人品有問題。”
“我沒有,那是我父母給我定下的婚約,我根本不愿意,我已經在想辦法解除婚約了,小辭,你要相信我!鄙蜍裁黠@慌亂的說。
陸桑安嗤笑,“解除婚約?我沒記錯的話,兩個月前你還在和周小姐在西餐廳約會吧?”
顏辭抓住重點,“周小姐?你的未婚妻是女的?”顏辭驚訝,他以為沈懿的未婚妻是男的,“你不是跟我說你喜歡男生的嗎?”
顏辭不解,抿唇,“你是個雙?”
“我不是,我喜歡男的,我喜歡你,你難道不清楚嗎?你沒感受到?”沈懿急忙解釋。
“那你還和周小姐約會,你這是…微雙?”顏辭虛著眼睛看著沈懿,“雙40%?所以更偏向喜歡男生?”
陸桑安聽顏辭說的話,有些哭笑不得,他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顏辭腦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沈懿還想再解釋什么,陸桑安接到一個電話,然后大步走到門口,把門打開的同時幾個西裝革履的保鏢一擁而上,將沈懿死死拿住。
他們動作太快,事情發生就在一瞬間,顏辭被突發情況嚇到,陸桑安連忙趁機抱住顏辭,安撫道,“沒事的,這是沈家老爺子派人來接沈懿回去的!
“陸桑安,你個賤人…你找……”沈懿掙扎著想擺脫控制,無奈他身上有傷,根本掙脫不開,只得大罵陸桑安。
陸桑安一個眼神就讓旁邊的保鏢會意到,沈懿的嘴就被保鏢堵住了。
“陸先生,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北gS說完就架著沈懿離開了。
顏辭回過神后,客廳里的保鏢們和沈懿都走了,留下屋外發動引擎的聲音,很快車輛開走,這里又重新回歸平靜。
“就這樣讓他們帶走沈懿,真的好嗎?”顏辭仰頭問陸桑安。
陸桑安淺笑著揉了揉顏辭的腦袋,“這是他們的家事,我們不好插手!
陸桑安話說這樣說,可實際情況又是另一回事,他在顏辭出現前就已經聯系上了沈老爺子,也不介意借點人手給沈家,幫他們把沈懿帶回去。
顏辭“哦”了聲點頭道:“沈懿真的有未婚妻了?”
“我還能騙你不成?沈家早就和周家聯了姻,他和周小姐也算得上青梅竹馬門當戶對!标懮0舱f道。
陸桑安虛空地眼神看向門口,溫聲道:“乖乖,他可不像你想的這樣單純和熱心腸,你這是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你不過是他反抗家里的一個借口罷了,他利用你向家里出柜,想借此解除婚約,擺脫家里對他的控制,你只是他爭取自由的手段。”
顏辭沉默,他能感受得得到沈懿對他是真的喜歡,但也不妨礙他在真心喜歡他的同時在這里面參雜別的目的。
“不管怎么說,他有婚約在身還來撩撥別人,這就是不對的。”陸桑安總結道。
顏辭確實也認同這一點。
陸桑安此時此刻正抱著顏辭,享受著來之不易的軟玉在懷,就有些飄了,“乖乖你放心,我從來就沒有過什么婚約!
顏辭推開陸桑安,站了起來,抱胸的審視著陸桑安,“呵呵,對呀,差點忘了,你個堅定不移的不婚主義都不結婚了,又怎么可能有婚約呢?”
“什么不婚主義?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陸桑安言辭誠懇,他想拉著顏辭的手,卻被一把甩開,他又繼續表態說,“我想結婚,我特別特別想和你結婚!
“你想結就結唄,關我什么事?我不想結婚啦,我和寶寶兩個人過也挺好!闭f完顏辭抱著肚子扭頭就走了。
陸桑安以前不信顏辭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總怕他在他鄉吃盡苦頭,直到他找到顏辭時,看到顏辭的狀態后,發現林女士把顏辭養得很好,比他養得還要好的時候,他現在信了,信得不能再信了。
顏辭走得瀟灑,陸桑安想挽留都挽留不住,剩下他一個人在客廳懊悔,此時的他真想回到從前扇那個說不婚主義的自己兩耳光。
沈懿這個小插曲過去后,日子又恢復了平靜,這天顏辭窩在懶人沙發上刷手機,身上蓋著薄毯,身側躺著小皮卡,他隨時就可以伸手擼兩把,。
他左邊坐著正遠程辦公的陸桑安,雖在辦公,但陸桑安工作之余仍分了幾根神經時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時不時投喂他幾口水果。
林女士在另一邊的沙發上昏昏欲睡,突然,顏辭坐直了身子,大聲的“呀”了聲,把林女士瞬間激醒,緊張的問道:“怎么了怎么了?肚子痛還是腳抽筋了?”
陸桑安也一臉緊張地盯著他。
“不是,我是看到裴池的熱搜了!鳖佫o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
林女士松了一口氣,屈起手指在顏辭腦門上彈了一下,警告他,“少一驚一乍的,沒什么事我就上樓睡午覺去了。”
林女士打著哈欠上樓,留下兩人一貓在客廳。
陸桑安側頭看到顏辭光潔的腳丫,微微皺眉,走到玄關熟練的從柜子里找到一雙棉襪,單膝跪在顏辭面前,撈起他的一只腳準備給他穿襪子。
顏辭故意動著腳趾頭不讓陸桑安好好穿,陸桑安就雙手握住顏辭的腳摩挲兩下,白嫩的腳趾被搓得泛紅,腳背上清晰可見的脈絡襯得皮膚更加白嫩光滑,宛如脂玉,觸感溫潤宜人。
陸桑安盯著顏辭的腳看了很久,低垂的眼眸里暗潮涌動,顏辭羞赧的縮了縮腳,卻被陸桑安握住了動彈不得。
“別看了,有這么好看嗎?”顏辭說。
“好看!标懮0部隙ǖ幕卮。
顏辭突然神經質的說,“好看那你親一口!
陸桑安眸光閃動,低頭在顏辭的腳背印下一吻。顏辭沒想到他真的親得下去,頓時瞪圓了眼睛,大叫道:“你變態呀?”
小皮卡因顏辭喊的這一聲吵醒,睜眼就看到陸桑安,于是它起身跳起來撓了陸桑安膝蓋一下,罵罵咧咧的“喵喵”了幾聲,然后邁著高傲的小步伐走了。
“喏,小皮卡都在罵你。”顏辭努了努嘴。
“那你說說它罵我什么?”陸桑安問。
“它說你煩人呢。”顏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這回陸桑安握住顏辭的腳踝順利地把襪子為他穿上了,他立馬收回自己的腳,又用毯子嚴嚴實實的蓋住,跟防賊一樣盯著陸桑安。
陸桑安哂然一笑,“是你自己主動要求的,我只是照做而已,藏什么?還有一只沒穿上,腳拿過來,乖!
“不要,我自己會穿!鳖佫o搖頭。
“你現在身子不方便,我幫你,過來吧,那只腳我不親了。”陸桑安拿著襪子商量的說道。
最后顏辭還是讓陸桑安替他穿好了另一只襪子。
顏辭重新拿起手機才想起來自己剛剛想說什么,“哎,你看到熱搜了嗎?”
陸桑安回頭看到顏辭眼睛閃爍著精光,一副想八卦聊天的模樣,陸桑安唇邊勾起一抹笑意,他覺得此時的顏辭就像一只求擼的小貓。
面對“小貓”的要求,他又怎能忍心拒絕,于是他單手合上電腦,順勢坐在顏辭身邊,十分配合的問,“什么熱搜?我看看。”
顏辭攤開手機,指給陸桑安看,“你看,熱搜前十里有八條都是他。”
熱搜第一的詞條【當紅小生疑似毆打助理】后面還跟著一個小小的“爆”字。下面的熱搜詞條基本都是裴池耍大牌,拍戲作假,惡意加戲等等。
然而,陸桑安在裴池霸榜眾多的熱搜的詞條中點進一條排在熱搜末尾的詞條,【顏辭缺席《風起云動》劇組的慶功宴】
顏辭:?
他怎么都沒看到還有這么一條熱搜?
《風起云動》的一經播出就獲得大量觀眾的好評,環環相扣的劇情和波譎云詭的官場都讓觀眾看得欲罷不能,主要的是這部劇沒有大肆宣揚兒女情長,更多的是刻畫了家國情懷,這讓它在一眾的偶像劇中成為了一股清流。
由于《風起云動》大火,創下收視率新高,這也讓參演這部劇的藝人吃到了角色紅利,不管是里面的主演還是配角都乘機狠狠賺了一波流量,升了不止一個咖位。
然而裴池就不一樣了,他在里面夸張的演技遭到了很多人的吐槽,不僅如此,許多博主還節選了其中裴池的戲份并對標其他演員演繹同類型劇情的演技,毫無意外,裴池被襯托更加一無是處了。
最火的一個視頻就是博主選用裴池和顏辭兩個人下線的片段,博主特意開了慢倍數,這樣裴池夸張的表情和猙獰扭曲的五官都被放大,與后面播放顏辭下線的片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裴池因為這個視頻遭到網友的群嘲,他便聯系公司的人將這個視頻博主舉報封號,結果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博主,博主連夜開小號剪輯了近一萬字的吐槽視頻。
網友們刷到視頻后紛紛加入吐槽大軍,裴池的風評從那一夜就開始變差了。
裴池風評變壞,《風起云動》的劇組也不敢邀請他參加慶功宴,反而顏辭因為沒出席慶功宴卻上了熱搜。
《風起云動》的爆紅讓更多的人看到了顏辭,有不少的觀眾都被顏辭飾演的角色下線的那個片段圈粉,網友們本想上微博關注一下顏辭,結果上網一搜,發現顏辭公司發表的他退圈一年出國進修的公告。
網友們看到公告的那一刻心都碎了,有誰懂那種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寶藏藝人,結果剛粉上,藝人就退圈一年的心痛。
無奈顏辭已經進修學習去了,網友們只能在他的微博下留言祝福他學習一切順利,盼望他能早日復出。
這回《風起云動》舉辦慶功宴,顏辭退圈的事又被炒熱,所以才上了這么一個熱搜的。
“你沒能親自到現場慶祝成功,你會遺憾嗎?”陸桑安輕聲問道。
陸桑安知道顏辭為了能生下寶寶犧牲良多,在事業上升期毅然決然的選擇退圈,這次《風起云動》的成功,顏辭缺席的又何止一個慶功宴?
顏辭躺在沙發上,依著陸桑安的手臂,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是挺遺憾的,寶寶的到來讓我覺得歡喜,我很期待往后有它的生活,可這不妨礙我覺得遺憾,因為這確實是個極好的機會,我如果沒有懷孕,說不定我就可以借著《風起云動》的勢扶搖而上,”
“我很喜歡寶寶,這和我沒能抓住這次機會而感到很遺憾是兩種不同的情緒,歡喜無法覆蓋我內心的遺憾,同時遺憾也不沖走我對寶寶的喜歡,事業和寶寶之間,我選擇了寶寶,我有遺憾,但從來沒有后悔過。”顏辭眼里帶著愛意的撫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陸桑安握住顏辭撫摸肚子的手,愛惜的吻了吻顏辭發頂,“以后機會還會有,但始終不一樣了,我的乖乖,你受委屈了!
顏辭側頭,雙眼圓圓的看著陸桑安,卷翹的睫毛蒲扇幾下,輕笑一聲,“一點點!
陸桑安摟著顏辭,心中覺得自己虧欠他太多,于是暗暗發誓,等顏辭復出后一定會加倍,十倍,千倍的補償給他。
顏辭這邊溫情又祥和,而裴池就不一樣了。
當裴池看到網上對他鋪天蓋地的惡評,他氣得快發瘋了。
“究竟怎么回事?讓你們刪個熱搜刪了半天都沒動靜,這點用都沒,公司養你們這幫飯桶有什么用?”
裴池怒極,將辦公桌上的東西橫掃在地,紙張剎時在空中飛舞,稍重一點的文件夾則是砸在他經紀人和助理的臉上。
助理哆哆嗦嗦的說:“我們已經在公關了,可是熱度太高了,一直降不下來,要不您打電話給傅總,讓他想想辦法吧!
“那就趕緊讓公司發申明,你們兩個也給我發微博,發長文說我平時怎么樣,對你們的有多好!”裴池說。
經紀人和助理兩人面面相覷了一眼,這一眼里面情緒包含的很多。
經紀人開口道:“我已經發過微博證明了,但是沒人相信!
兩人在心里默默吐槽,別說網友不相信了,作為當事人他們都不相信,該說不說,這屆網友還真是慧眼識金呀,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微博都是受裴池脅迫的。
“滾!沒用的東西!都給我滾出去!”裴池怒吼道。
兩人火速撤離留裴池一個人在會議室里,生怕慢了一秒裴池的怒火又要燃在他們頭上,會議室的門一關,里面果不其然傳來一陣東西的摔打聲。
裴池砸完所有能砸的東西后,他望著滿地狼藉,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無力感。他狼狽地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臉頰,沉思良久,拿起摔在地上的手機。
手機經過暴力摔打屏幕已經碎了,不過不妨礙使用,他在通訊錄一欄找到傅書毅的電話撥了出去。
在一陣漫長的鈴聲后,電話終于被接起,電話那頭傳來傅書毅懶散的嗓音,“喂,有什么事趕緊說!
裴池聽見傅書毅那不耐煩的語氣,握著手機的手指用力的收緊幾分,指節因過于用力而泛起青紫,手掌輕微的顫抖著。
“不說話就掛了!备禃銦┰甑恼f。
“等等,你不是想讓我不再糾纏你了嗎?你替我查一個人,我就放過你怎么樣?”裴池眼底閃過一絲不懷好意。
“誰?”
“顏辭!迸岢剌p輕開口說。
“你瘋了?!想死別拖老子下水!”傅書毅的罵聲從聽筒傳來,“北城豪門圈有誰不知道陸桑安前段時間跟瘋了似的找這個人,你敢動他的人,嫌命長了?”
傅書毅說的可能有夸張的成分在里面,不過他們確實得罪不起陸桑安,從前幾天陸桑安整治沈家就可以看出來,陸桑安有多護著這個小情兒。
一想到沈家現在在北城都混不下去了,打算舉家搬遷到國外,傅書毅便再次出言警告,“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敢得罪了陸桑安,你就等著身敗名裂吧。”
裴池望向窗外,正好看到盛星娛樂的工作人員正在撤銷他的廣告牌,頓時心中怒火更甚,他現在又何嘗不是身敗名裂呢?
那他還怕什么?
他現在成這樣,全都是拜顏辭所賜,他就算是死也要拖著顏辭一起。
顏辭沒出道前只不過是他踩在腳底下的一只螻蟻罷了,憑什么現在顏辭都退圈了還要來惡心他?!
“你怕什么?我不是做什么早就和你無關了嗎?你要是肯幫我這一次,我就把U盤給你,不然我就把它公布在網上怎么樣?怎么說我現在的關注度也足夠高了,你要不要試試我敢不敢這么做?”裴池輕聲說道。
U盤里是傅書毅通過他在娛樂圈里洗錢的證據,當初他只想留個心眼,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傅書毅聽到裴池的威脅,呼吸沉了幾瞬,最后應聲道:“好,你記住,這是最后一次!闭f完他就狠狠的掛斷了電話。
裴池聽到聽筒傳來的“嘟嘟嘟”聲,將手機拍在地上,發瘋般的笑了起來。
或許傅書毅不理解他為什么這么恨顏辭,但是只有他知道,是顏辭奪走了原本屬于他的一切!
裴池從進公司看到顏辭那張臉的第一眼開始,就覺得厭惡,一切也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偶爾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夢的內容雜亂無章,還能零碎,起初他并沒有在意。因為他曾夢見是顏辭給他下了藥,然后他和傅書毅春風一度,就此他和傅書毅綁定在一起了。
但事實上是,傅書毅對他一見鐘情,他接受了傅書毅的追求,他們才在一起的。只是夢境過于真實,給他留下的影響太過深刻,他鬼使神差的找到了那天慶功宴的監視視頻,想求證一下。
當時他還覺得自己荒謬,覺得自己怎么會相信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可在看到顏辭真的在酒里下藥的那刻,他內心無比的震撼。
裴池將那段監控視頻保存下來反復觀看,不禁感到疑惑,為什么現實和夢境的走向變了這么多?
沒多久他就想通了,可能是某些不確定的因素導致了現實的走向與夢境不同,就像蝴蝶效應一樣。
后來他靠著一些零碎的夢境選擇性的接戲,果不其然,他的劇一部比一部爆,在他洋洋得意之際,他慢慢發現了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傅書毅根本不如夢中那樣愛他,就算夢里的傅書毅也有個初戀,可夢里的傅書毅卻是和初戀劃清界限和他在一起的。
而現實中,傅書毅卻在背后偷偷和初戀見面。
他為此和傅書毅吵過,鬧過,他始終認為傅書毅更愛他一點,所以他有持無恐一樣的和傅書毅鬧別扭,等著傅書毅回頭哄他。
他沒想到他等來的是,傅書毅和他分手的消息。
他不接受這樣的分手,所以他主動跑去找傅書毅和好,卻看到傅書毅正在和初戀有說有笑,他看他初戀的眼神是滿滿的愛戀,相反看他的眼神如敝履。
裴池憤怒之下忽然想到另一個人,那就是陸桑安。
在夢里陸桑安對他可謂是愛而不得,言聽計從。
不過他也發現了,夢境和現實偏差逐漸變大,原本早該折斷雙腿家破人亡的顏辭還在熒幕上蹦跶,甚至有越混越好的架勢。
就是因為他還和他的備胎陸桑安走在了一起,所以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的,而他不僅情場失意,事業上也失意,因為他和傅書毅分手,導致很多看在傅家面子上給他的資源都陸續撤銷了。
他和顏辭的落差越來越大,心里逐漸開始不平衡起來,甚至萌生出是顏辭搶了原本屬于他的富足生活的念頭來。
裴池越想越覺得不能再這么坐以待斃下去了,于是他拿著那段不完整的監控視頻找到陸桑安,他想讓陸桑安認清顏辭的真實面目,然后轉而對有所好感。
誰知陸桑安竟不買他的賬,不相信他說的話就算了,過后還找人闖進他家,銷毀了一切關于顏辭監控的證據,并有意無意的打壓他。
他沒了靠山,身邊的人對他也不忠心,有關于他的黑料逐漸被有心人慢慢地爆了出來,直到現在呈現出墻倒眾人推的場景來。
裴池回想起夢中他過著人上人的日子,對比現實生活中人人喊打,人人嘲弄的日子,心里越發不平。
他到此刻才意識到,他對顏辭已經是深入骨髓的仇恨了。
如果不是顏辭搶了陸桑安的話,此時此刻享受眾人追捧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顏辭真該死呀!我要他和我一起下地獄!
裴池雙拳緊握,仇恨讓他那張俊朗的面容變得可怖起來。
麓林。
“小乖,馬上晚上十點了,你怎么還在玩手機?”林女士皺眉提醒道:“你明天還要早起去產檢,趕緊睡覺去!”
顏辭隨口應了一聲,又繼續投入手機中,他從中午就在微博上吃瓜,怪只怪裴池的瓜實在是太好吃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瓜田里上躥下跳的猹。
他為了吃瓜,還用小號加了好幾個群,他幾經輾轉終于拿到了一手新瓜資料,現在正在沉浸式吃瓜呢,怎么可能乖乖地去上床睡覺?
林女士見自己喊了兩遍,顏辭仍然無動于衷,便決定采用“武力”解決。她快步上前抽掉顏辭的手機,順道在腦門兒上彈了一下以作懲罰。
“嗷”顏辭捂住腦門,“馬上就去了,媽媽,你把手機還給我,讓我看完這個視頻嘛!
林女士毫不留情的把他手機往自己兜里一揣,開啟她的碎碎念,“你天天就知道玩手機,你知不知道手機的輻射有多大,你現在還懷著寶寶呢!要是寶寶因為輻射……”
顏辭天天都聽這些話,耳朵都要起繭子了,連忙做投降狀,“停停停,媽,我馬上就去睡覺!
然而林女士的嘮叨模式開啟后可不是這么容易關閉的,顏辭就在林女士的催促和嘮叨下洗漱完畢,乖乖的躺在床上。
林女士替他掖了掖被角,“這就對了,你早點睡覺對自己好,對寶寶也好,明天產檢你和陸桑安一起去就好,他好歹是寶寶的父親,媽觀察他這么些天,人雖然老了點,但對你還是沒得說,媽也放心點了,就不跟著去湊熱鬧了,免得跑上跑下的怪雷人的!
顏辭眨巴眨巴眼睛,眼見林女士要回房休息仍然沒有要把他手機還給他的意思,他被那個沒看完的視頻掉得不上不下的,于是他小聲說道,“媽,能把手機還給我不?明天沒有鬧鐘我起不來的!
林女士乜了他一眼,“我還不知道你?晚上看手機多傷眼睛呀?媽替你收著,明早再還給你,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叫你起床!
計劃沒能得逞的顏辭撅了撅嘴,側躺抱著長條狀的鉛筆玩偶睡覺了。
翌日一大早,林女士果然準點的把顏辭叫醒了,顏辭睡眼朦朧被林女士從床上拉了起來,他嘆了好大一口氣道,“媽,我腰好酸啊!
顏辭如今懷孕八月有余,肚子雖比常人要小些,看起來就像是六個月左右的肚子,但架不住月份就在那里,寶寶的發育一切正常,該有的重量他都有,腰酸是無法避免的存在。
林女士聞言心疼的坐在床上,替他揉著后腰,“再堅持堅持,再過一個多月就能卸貨了。”
顏辭享受了片刻就不讓林女士揉了,“懷孕真的好辛苦,媽媽你以前也辛苦了。”
林女士欣慰的摸了摸顏辭的頭,“辛苦是辛苦,不過生下你以后我覺得前面的辛苦都值了!
顏辭親昵地蹭了蹭林女士的手,又在床上賴了好一會兒才下床。
陸桑安早早的在客廳等著顏辭了,見他下來連忙上前扶著,“我準備了些早餐,你慢慢吃,你吃好了我們再去醫院!
顏辭眼睛一亮,“這回不要用空腹了?”
陸桑安點頭,體貼地為顏辭拉開椅子,一邊布置碗筷一邊解釋道,“今天是常規檢查,不用空腹!
“陸桑安,昨天我看到微博上說,你旗下的公司都將和裴池解除合作,裴池還面臨一大筆違約金是嗎?”顏辭吃著早餐,口齒不清的說。
陸桑安旗下的公司眾多,有幾個會和裴池合作顏辭并不覺得奇怪。
陸桑安頷首,“是,他被爆出的緋聞和黑料已經嚴重違反了合約,不止是我的公司要和他終止合約,基本和他合作的甲方都會向他索要合理的賠償!
顏辭在心里算了算,“他好像出道也才一年多,怕是這些日子賺的錢都不夠他賠吧?”
“你在擔心他?”陸桑安問。
顏辭“呃”了聲,“那倒不是!
裴池的那些黑料都是自己做的,又沒別人逼他,他為自己的行為賣單,沒什么值得好同情的。
吃過早餐,顏辭和陸桑安一同前往醫院。
顏辭現在肚子大了起來,走路的姿勢變了很多,變得微微外八起來,陸桑安每次看他走路都覺得他很像一只胖胖的小企鵝,走路一扭一扭的,很可愛。
可愛歸可愛,陸桑安總覺得這樣走路顏辭會站不穩,生怕人來人往的醫院會沖撞到顏辭,所以這次產檢他特意讓醫院開了一條新的通道,就只能他們走的通道。
這次為他檢查的不是上次那個外國女醫生,而是另一個禿了頂的中年微胖男醫生。
顏辭瞟見醫生頭頂上稀疏的頭發,心里一陣放心。那個醫生也是個幽默親和的人,看見顏辭盯著他的頭頂看沒有反感的意思,反而打趣道:“怎么樣?我一看就很靠譜吧?”
說完醫生還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頂。
顏辭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道:“您可太靠譜了,一看就聰明絕頂!”
醫生給他做幾項檢查,然后到了給寶寶做四維彩超的時候,顏辭心里微微忐忑,想起上次做b超的經歷,他生怕寶寶又拿一個大腚對著醫生。
他拍了拍肚子想以此事先通知一聲寶寶做好準備,寶寶和他心有靈犀的動了動,顏辭感受了片刻,確定這次寶寶不是拿屁股對著他們了,他覺得這把肯定是穩了的,便放心的躺在床上。
醫生在探頭上涂上耦合劑時,顏辭的衣服也往上卷了起來,陸桑安則是在一旁目光沉沉的盯著顏辭白嫩嫩的肚皮看。
陸桑安平時都沒機會看到顏辭的肚子,顏辭也很少讓他去觸碰他的肚子,跟個護食的小狗一樣,F在難得的機會,陸桑安自然要多看兩眼。
顏辭察覺到陸桑安灼熱的目光,雙手在肚子遮了遮,“你不許看,把頭轉過去。”
陸桑安依言偏頭,但頭是偏了,眼珠還是盯著顏辭這方的。
顏辭看見他的斜眼的樣子,覺得他好好笑,“哈哈哈,你怎么像個智障一樣呀?”
陸桑安聽見他癡癡的笑聲也跟著勾了勾唇。
醫生的探頭放在顏辭的肚子上緩緩移動著仔細檢查里面的情況,首先看到的是寶寶的大長腿,“你們寶寶的腿很長哦!贬t生夸贊道。
顏辭認同的點頭,“嗯嗯,踢人可疼了!
醫生笑了笑,親和的說道,“寶寶活躍點好,你看寶寶的屁股也很翹,以后肯定要迷倒一片追求者了!
顏辭偏著頭去看影像,發現寶寶正以一個很性感的姿勢在他肚子里,他抬頭和陸桑安對視了一眼,說道,“他好搞笑哦。”
陸桑安俯身摸了摸顏辭憨憨的臉頰,“寶寶腿長隨你。”
顏辭挑了下眉,得意的說,“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
他還沒得意多久,就聽見醫生語氣嚴肅的說,“嘶…寶寶的臉,有點難看呀……”
“難看”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顏辭沒抑制住音量大聲的說:“什么?難看?!醫生,你是認真的嗎?”
醫生的表情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顏辭還是不能理解,“不應該呀,以我兩的顏值,隨便擺列組合在一起,也不至于難看呀,醫生,您再好好看一遍,真的很丑嗎?”
顏辭說到最后語氣都卑微起來了,他癟著嘴,都快哭出來了。
陸桑安忙安慰著顏辭,“沒事,我們的孩子就算丑他也過得很好!
“不是,為什么會丑呀?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整容了?”顏辭質問陸桑安。
“?我沒有。”陸桑安被他質問得一愣。
這會兒醫生反應過來了,意識到顏辭可能誤會了什么,連忙解釋道,“我是想說寶寶的臉被手擋住了,有點難看清,我不是說寶寶長得丑!
顏辭長吁了一口氣,剛剛要掉出來的眼淚又憋回去了,
“臭寶寶,你就變著法兒的折騰我吧!鳖佫o伸出手指戳了戳肚子,里面的寶寶感應到顏辭的動作,小手動了動,顏辭就看見自己剛剛戳的位置上鼓了鼓。
“他在和我打招呼耶!”顏辭欣喜道。
陸桑安看著顏辭高興的臉龐,有些好笑,他的情緒還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欸,寶寶的手放下來了。”一側的醫生說道。
第50章 第 50 章
醫生看寶寶的手這么配合的放下來了就說, “你看,現在寶寶的聽覺很靈敏的,你一說, 他就乖乖的把手拿下來了。”
顏辭聽見醫生說寶寶的聽覺靈敏, 想到剛剛自己還在罵他臭寶寶, 他立馬改口道:“誰說這寶寶臭的?這寶寶太棒了!
陸桑安:“……”
檢查完后顏辭拿到寶寶的四維單子怎么看都看不夠, 走路的時候看,坐在車里返程的時候還在看。
正在開車的陸桑安和顏辭說話再一次遭到對方忽視,側頭發現顏辭果然還在盯著四維彩照的單子瞧。
他輕輕嘆口氣, 他不理解那一片紅的四維彩照有什么好看的?一張單子都要被顏辭盯出花兒了。
照顏辭這么喜愛寶寶的架勢, 他仿佛已經能預料到自己以后上不如老,下不如小的日子了。
“乖乖,還有一個多月孩子就要生了, 不如我們, 先把證領了,到時候方便孩子上戶口嘛!标懮0睬辶藘陕暽ぷ, 試探的提議。
陸桑安表面看起來風輕云淡的,實際上他握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 內心慌死了。
顏辭聞言把彩照單子往胸前一扣,狐疑的斜視著陸桑安, “你休想騙我, 我早就查過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給寶寶辦理出生證是不需要結婚證的,寶寶生下來后可以直接上我的戶口!
陸桑安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既然寶寶這條路走不通,那能換個方式了。
“乖乖, 我之前很少和你談及我的家人,以至于你可能還不太了解我的家庭,我父親為了爭奪家產假意追求我母親,母親那時候年少無知,真的被他哄騙到手,婚后他得到我母親那邊家族的大力支持,使得他順利繼承家業,然而他拿到家族掌管大權后就露出真實面目,”
陸桑安不喜歡和別人聊自己的家庭,因為童年的不幸始終是他的一道傷疤,但如果顏辭知道他以前為什么是不婚主義的原由后,能對他有所改觀,那么再次揭開傷疤也是值得的。
“父親迅速吞并了母親那邊的產業,并把她關在了一座小島上,在母親被囚禁期間,我出生了,我在島上生活了七年,那座島上只有我和我母親,還有一個啞了管家,母親患有抑郁者,終日不言,所以我說話很晚,我到了五歲的時候都還只會單字的往外蹦,”
陸桑安說到這里自己不禁勾唇嗤笑一聲,“我七歲的時候,母親選擇了自殺,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她用她的生命為了鋪了一條通往外界的路!
“我被父親接走,那時候我才知道,他在外面妻妾成群,是真的成群,就連現在都還有他找的七個太太住在國外。”
顏辭此時已經被震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這就是傳說中的豪門秘辛嗎?好刺激,好雷人啊。
“那你父親也在國外嗎?”顏辭問。
陸桑安輕描淡寫的回答:“早死了,他很多年前就帶著他的那些情人去了國外,只可惜沒多久就遇到國外的暴亂,死在暴亂中。”
“他用婚姻困住了我母親的一生,自己卻過得比誰都瀟灑,這種人早就不配活在世上了!标懮0草p蔑的說。
“因為他,我從小就對婚姻產生了抗拒心理,我不希望用婚姻困住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所以我一直以來都說自己是不婚主義!边@時車輛行駛到一個紅綠燈路口,在等紅燈之際,陸桑安伸手握住了顏辭的手。
“直到我遇見了你,我才明白,我不是討厭婚姻,而是太渴望有個幸福的婚姻了,乖乖,我想和你組建一個幸福的婚姻,可以嗎?”陸桑安深情款款的看著顏辭坦白道。
顏辭躲避陸桑安的眼神,卻也暴露了自己泛紅的耳尖,“我現在覺得你繼續當一個不婚主義挺好的。”
“不好,我想和你有個家,特別特別想!
顏辭“哦”了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陸桑安知道顏辭現在有在認真的考慮了,就沒再繼續逼他,畢竟這種事說多了容易讓顏辭產生逆反心理。
那今天他就不提了,明天再問。
明天不行的話他后天再問一遍,顏辭要是一直不同意,那他就一直問下去直到他同意為止,如果他一輩子不同意,那其實他們也算糾纏在一起了一輩子。
晚上八點,在流量最高峰期的時候,一個微博大v預告半個小時后要爆當紅小生的大料,顏辭這個吃瓜達人自然聞著味兒就過去了。
他和一眾網友興致勃勃的在評論去蹲大瓜,還和網友討論預言究竟是他家房塌了。
結果等來的是自己的房子塌了。
“……”
顏辭捧著手機石化了,這誰能想得到啊,前一秒還蹲著瓜田等著吃瓜,下一秒就吃到了自己頭上。
顏辭看著上面爆出來的高清□□的半/裸/照,狠狠地碎了。
這張照片是原主借高利貸拍下來的,他穿過來后和陸桑安達成協議,沒多久就把高利貸還上了。
他記得當時去還高利貸時,他親眼確認了那個放貸的人把他的照片刪除并沒有看見其他備份才作罷的。他后來還報警舉報了那伙放高利貸的人。
沒想到他都做到這個份兒上,這張照片還是被有心人找了出來。
當然,大v博主爆的料不止這個,還有一個重磅的大瓜,就是顏辭被人包養,靠著豪門上位。
博主放了好幾段他們開房的視頻以作證據,顏辭仔細辨認視頻中的場景,很快就認出這是他在拍《風起云動》那會兒被偷拍的。
本來這兩個黑料可大可小,顏辭出面解釋,公司發申明公關一下可能就掀不起什么大風大浪來。
可壞就壞在,這個博主故意用文字抹黑他。
博主洋洋灑灑寫了一篇長文,內容大概說他因嗜賭成性,欠下巨款,傍上金主后雖然還清了高利貸,但仍然用性養賭。
不僅如此,他還靠著金主的勢力拿到了不少的大ip,擅自加戲等等。
里面的內容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參雜在一起,就很能迷惑人,畢竟博主“有圖有真相”。很多不明所以的網友們相信了博主的話,對他進行言語上的攻擊,網絡暴力。
【請有失藝德的藝人滾出娛樂圈!】
【最討厭賭狗了!顏辭滾出娛樂圈!】
【別忘了前一天的裴池,讓他們兩個人手拉手一起滾吧。微笑.jpg】
雖然有大量的網友討伐他,不過還是有幾個保持中立的網友替他說話。
【你們不覺得這個瓜爆出來的時機有點過于巧了嗎?會不會某裴某池故意拿已經退圈的顏辭壓熱度嗎?乖巧.jpg】
【樓上說得很有道理,顏辭都退圈去進修了,還不放過他,小哥哥未免過于慘了些!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這張照片很嘶哈嗎?流口水.jpg】
【唔,果然哪里都有大黃丫頭。撓頭.jpg】
……
網上對他的評論褒貶不一,總體來說,還是罵他的人居多。
他本來還在瀏覽網上的評論,手機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是陸桑安。
“喂,干嘛?”顏辭明知陸桑安肯定是看到了網上的爆料才打過來的電話,但還是小裝了一下。
“我已經買好了你想吃的蛋糕,馬上就回來了!彪娫捘穷^說著。
顏辭坐在懶人沙發上,垂眸“哦”了聲,然后不知道說什么,他閑著無聊就去揪了一下窩在他旁邊的小皮卡。
如今正值夏季,小皮卡脫毛脫得厲害,他一揪就是一小撮毛毛,睡得好好的小皮卡被打擾醒,煩躁的“喵”了聲,回頭就朝顏辭作惡的手輕咬上去。
“乖乖,你先不要上網好不好?”
“已經看到啦!”顏辭嘟著嘴說,自己都沒察覺出來剛剛的語氣帶著幾絲撒嬌的意味。
“那就別看了,相信我很快就會處理好的。”陸桑安斬釘截鐵的說。
“那你快點回來,我餓了!鳖佫o催促道。
陸桑安應聲后掛斷電話,看到網上爆出的黑料眼里一片冰冷。
顏辭做不到不去看網上的言論,突然這么一個黑料砸在他頭上,要說他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什么圣人。
就在他刷微博正考慮要不要和別人對罵的時候,忽然看到白一楊發微博了。
他點進去一看,白一楊發文道【某些營銷號不要拿著一張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照片就瞎說,我們的小辭從來就沒有賭博的嗜好,我作為他最好的朋友非常清楚!我完全可以為他作證!真是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希望各位網友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千萬不要被某些不良營銷號帶跑偏了,不信謠不傳謠,ok?】
顏辭看到這段話時心里一暖,他沒想到他和白一楊三個多月沒聯系了,當他遭到誣陷時,白一楊還能第一時間為他挺身而出。
就在他決定再度聯系白一楊時,微博的服務器突然就癱了,等過了幾分鐘,上面熱搜第一變成了【陸氏集團總裁發文示愛】
顏辭愣住了。
不是吧?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