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的話題,并不美妙,至少周寧聽不下去了,這到底是生日宴,還是她的相親宴。
“小清,我是你張叔叔,小時候還抱過你。”
“這個年齡談戀愛了嗎?”
“小清倒是和白家這個孩子挺配的。”
她有點后悔來參加這個壽宴,明明是白家的酒席,為什么他們的話題老是往她身上扯,即使在遲笨的人也品出一絲不對勁。
話題一直往周寧清的情感方面談,有的人甚至還暗搓搓的說周寧清應該和白子軒在一起,而白母在一旁并沒有制止,反而還說道。
“我倒是希望能有啊清這個兒媳,子軒從小和啊清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的,倒也合適。”
白方說道:“你別這樣說,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周寧清有點想離開了,白家這幾年生意不好,持續走下坡路,而周家,卻一直在上升,已經成為南城最頂層的那一批了,白家這個時候,這樣的態度,看似在維護,實則在推波助瀾。
野心不要太明顯。
畢竟是長輩,從小看著周寧清長大,不能鬧的太難堪。
周寧清也很無奈。
飯桌上聊天還在繼續,一些問好的,周寧清就禮貌的回復,一些想讓她牽線搭橋周開濟的,周寧清也點頭答應。
還有一些人總是有一種惡趣味,喜歡給人拉郎配,對于這種人,周寧清也只能充耳不聞。
沒辦法,越是生氣,這些人只會越興奮。
白子軒站在樓道上,和一個男人正在說話。
“二叔,這是我買的,你一會兒把它加到菜里面”
白子軒將一小瓶不明液體遞給男人。
“子軒,如果被發現了,周開濟找我們麻煩怎么辦,周寧清可是她唯一的女兒”男子接過瓶子,不安的說道。
“不承認就行了,誰能證明我們干的,到時候推給其他人就行了,就說本來是別人下的,菜上錯了,被周寧清吃到了”
白子軒表情狠厲,周寧清對他愛搭不理,也一直防著他,平時他根本沒有機會,現在這種絕佳的機會,他不能錯過。
再說了,下了藥,女生一般為了名聲都不會說,女生始終是吃虧的那方,還能順水推舟,就算周家要追究,藥又不是他下的,二叔不就是用來賣的嗎?
“子軒,可是這樣,”男子還在猶豫。
“二叔,這幾年我們家也幫助你不少,你就不能幫我一下嗎”
白圓不在說話,眼神里一絲陰冷閃過,但又很快消失,他堆起笑容:“你是我侄子,我當然幫你。”
“記得,手腳做干凈一點。”
白子軒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推開門走了回去。
白圓沖著白子軒的后背露出無聲的冷笑。
可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樓梯上一層。
鄭芯不善的看著眼前的女生,她只是想出來在樓道抽根煙,結果聽完了談話,還莫名奇妙的被一個女生壓在墻上捂嘴,半天都沒有發出聲音。
白方他們已經走遠了,女生還捂著她的嘴,而且看著這樣子,這女生在思考,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還捂著自己的嘴,鄭芯搖了搖頭,試圖提醒。
林見舟連忙放下手道歉:“抱歉。”
“就一句抱歉?”鄭芯不滿,“你這捂了我半天,就一句抱歉?”
“對不起,我也是太著急了,我可以補償你,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說完,林見舟就想離開,她剛才聽完的全程,她必須要去帶周寧清離開。
“是想去救周寧清?”鄭芯看見林見舟想走,接著說道:“要不等一下,或許我有個更好的辦法。”
林見舟停住腳步,這個在樓道的陌生女人,她記得在未來,她并沒有關于這個人的印象,所以這不是周家人,也不是林家人。
“我覺得白子軒的做法太無恥了,不如我們小小的報復一下?”
“你為什么要幫我?”
“那你為什么要救周寧清?”鄭芯上下打量了林見舟一番,最后說出,“女朋友?”
“不是的,”林見舟立馬否認,她怎么能和周寧清是情侶呢。
“那是為什么?”鄭芯仍然問道。
“沒有為什么,是,是朋友。”
林見舟憋了半天最后堪堪擠出幾個字,她實在不知道怎么去說她和周寧清的關系。
“好吧,勉強相信一下咯”
說完,鄭芯轉身就走,林見舟連忙追了上去。
“你要去干什么。”
林見舟怕鄭芯去和白子軒講。
“阻止白子軒,我正義路人,早就看不慣白家。”
林見舟將信將疑,緊緊的跟在鄭芯身后,她雖然沒有鄭芯的印象,甚至都沒有聽過這個人名,但目前為止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她對這里人生地不熟,只能跟著鄭芯走,到最后實在不行,就直接沖到周寧清面前將她帶走。
酒店廚房
白圓穿著白色的廚師服,一只手插在褲子里,手里緊緊的握著白子軒給他的瓶子,四肢有點僵硬的站在廚房門口,他有點發怵,不知道監控到底關沒有關完,到時候查出來,會不會牽扯到他。
但是沒關系,口袋中的一根錄音筆,讓他緊張的心情得到了緩解。
廚房這里人來人往,各司其職,沒有人注意到白圓,今晚的酒店并不只是白家一家請客,廚師們的手都掄出殘影了,廚房的大排扇轉的吱吱作響,炒菜的熱氣依然阻擋不住。
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他就已經受不了,掃視了一圈廚房,目光落定在角落的蒸籠。
南城人民普遍喜辣,這些清蒸的食物,對于他們來說,沒味兒,都不怎么吃。
而周寧清恰恰吃不了辣,這道清蒸雞,是白子軒特定點的。
蒸籠的定時器已經響了,清蒸雞已經做好了。
白圓斜著站在門口,看著廚師從蒸籠里拿出一盤一盤清蒸雞,只需要晾一會兒,最后撒上蔥花,這些菜就可以上桌了。
乘著廚師去切蔥花的功夫,白圓捏了捏早就帶好的口罩走了進去,大廚房里大家都在忙,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穿著廚師服的白圓。
白圓站在清蒸雞面前,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發現沒有關注自己后,從褲子里拿出小瓶,手指顫抖的連忙往一盤清蒸雞的雞翅上倒了一些藥水。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太過于緊張,途中還有幾滴藥水不慎的曬在手指上,看著藥水滲入雞肉后,白圓在心里松了一口氣,他也不想這么做。
但是為了他自己,不得不這么做,只要周寧清出事,周開濟必然會來查,那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白子軒那個蠢貨,還真以為下了藥,就能拿捏周家,又不是古代,只是可惜周寧清那個小孩了,他也算看著她長大。
白圓按照白子軒的交代,將撒上藥水的清蒸雞放在最右側,到時候會有服務員過來將這盤雞端走送到主桌,最后這根被淋上上藥水的雞翅,會由他嫂子親自夾到周寧清的碗里。
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到他后,白圓低著頭走出了廚房,他要立馬去換掉這身衣服,廚房味太大了,搞得他渾身都不舒服,還有剛才的藥水,也灑了幾滴到手指上,雖然這□□無色無味,但心里還是怪膈應人的。
一邊用衣服擦拭著手,一邊走入了更衣室,還是要洗個澡,渾身難受。
在白圓離開廚房后的五分鐘,一道白色的身影,進入了廚房。
林見舟有些犯難的看著眼前的一盤盤雞,她不知道藥水在那盤雞的雞翅上,而這是幾十個桌子的雞,但現在也沒有時間交給她去辨別了,清蒸雞剛出鍋后會晾一會兒,讓它稍微變涼,林見舟不知道這些雞出鍋多久了,但現在沒有時間給它猶豫了。
稍微一加思考,林見舟快速將手邊緣清蒸雞的盤子打亂,換了位置。
直到發覺有人靠近,林見舟放下盤子,低著頭快速離開,時間不夠了,她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希望白圓下藥的盤子就在其中。
走出廚房,林見舟往女更衣室走去,她要去將衣服還回去,打開更衣室的大門,迎面就是鄭芯,鄭芯也穿上了廚師服,只是沒有帶口罩。
“你怎么在這兒,”林見舟焦急的說到,“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大廳里面嗎?”
按之前約定的計劃,林見舟負責去調盤子,鄭芯去大廳里面,在周寧清的旁邊,若林見舟沒有成功,鄭芯也能阻止周寧清吃下那塊雞翅,可鄭芯這副模樣是要做什么。
“急什么,”鄭芯擺了擺手中的白手套,“打蛇打三寸,知道嗎?”
“你要干什么?”
“你能阻止一次,你還能阻止第二次,第三次,總有個疏忽的,不如直接永絕后患。”
鄭芯扔給林見舟一副手套,帶了口罩:“別換衣服,帶上手套和我走。”
簡單的清洗了一下,白圓迅速回了大廳,樓上的酒席還在繼續,他來之前已經給白子軒發了消息,相信再過一會兒,清蒸雞就會被端上來,到時候。
白圓看著周寧清的眼神帶了一絲憐憫,還有一絲愧疚,他也不想這樣做的,但是為了自己,他也沒有辦法。
希望這孩子,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