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搬離
小巷出口, 整理好襯衫的楚拾銜走到了中將面前。
譚中將總算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了一點兒:“最近的任務強度還適應嗎?”
楚拾銜點了下頭。
“不錯,”譚中將點了點頭,“這幾天先休息一下, 過幾天有個大任務, 會有一位聯盟的貴賓來軍校,由你負責保護。”
楚拾銜沒什么表情地應了一聲:“誰?”
譚中將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看了楚拾銜身后的謝檐一眼。
“您不用防范我,”謝檐懶懶地舉了下手, “雖然我算得上半個帝國的軍官, 但比不上楚拾銜同學,不過是個閑職而已。”
“謝復的孫子, 我不覺得會是等閑之輩。”譚中將冷哼一聲,“論手段,楚拾銜在你面前估計不夠看。”
“啊……怎么會?”謝檐笑著瞥一眼楚拾銜,“他在我眼里一直很夠看。”
譚中將上下打量一眼謝檐,突然轉頭朝楚拾銜開口:“按照規定, 聯盟和帝國的軍官不得過多接觸, 正好我開了懸浮車過來, 你把宿舍搬了。”
楚拾銜愣了一下。
“或許現在謝檐是你的朋友, ”譚中將說,“但你應該明白, 作為同期同等級的軍官,你們倆個很快將會成為彼此最強勁的對手, 甚至是政敵。”
與其到時候撕破臉,不如從現在開始就保持好距離。
“軍校早就給你批下來了軍官宿舍,你現在就搬。”
有意思。謝檐勾了下唇,譚中將看似是要楚拾銜搬宿舍, 實際上是要楚拾銜當著謝檐的面畫清界限。
就算謝檐現在和楚拾銜是朋友,一但楚拾銜應了譚中將,那么最后的結果,就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的疏遠。
謝檐也壞心眼地望向楚拾銜,想看他怎么決定。
楚拾銜的紅眸看了一眼謝檐,又看了一眼譚中將,沒怎么猶豫地鎮定開口:“行。”
謝檐:“……”
譚中將也哼了一聲,他倒是對謝檐沒什么敵意,但他不看到他培養的軍官未來因為同帝國軍官的牽扯影響到晉升。
看來他高估了謝檐和楚拾銜之間的關系。
……
謝檐坐在楚拾銜臥室的床上,看著楚拾銜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裝進軍用旅行袋里,他的行李并不多,很快就能夠整理完。
譚中將正把懸浮車停在公寓門口外等著。
楚拾銜又拿起一件襯衫。
“你當初不是說,這件和我一起穿?”謝檐笑著按住襯衫,“現在軍官大人這么快就要和我撇清關系了?”
楚拾銜垂眸看向謝檐。
謝檐在楚拾銜的注視中慢慢收斂了笑意:“你不在家,還怎么偷情?是不想偷了嗎?”
謝檐其實心情算不上太好,他當然也不影響楚拾銜,但楚拾銜實在答應譚中將答應得太快了。
他對楚拾銜就像可有可無一樣。
楚拾銜偏頭看了一會兒謝檐,放下了襯衫,低下頭吻了下謝檐的唇:“偷。”
謝檐挑了下眉。
楚拾銜站著不太好親謝檐,于是半跪坐在謝檐腿側,偏過頭又親了一下謝檐的唇瓣:“先功成名就,再追你。”
謝檐:“……”
他有些一言難盡地看向楚拾銜:“你這么快答應譚中將,就因為這個?”
楚拾銜點了下頭:“等我賺錢了,就不用偷情了。”光明正大娶哥哥。
“哈?”謝檐沒忍住,他摟過楚拾銜,把臉埋在楚拾銜肩上笑了起來,“楚拾銜,你怎么什么都信?”
楚拾銜看了眼謝檐,哥哥真好哄。他在心里嘆了口氣,回抱住謝檐,輕聲撩拔道:“你說的,我才會信。”
“我說什么你都信?”謝檐偏過頭,很輕地蹭了一下楚拾銜的臉,“如果我現在要你拒絕譚中將呢?”
“嗯,”楚拾銜點了下頭,“但我還是更希望功成名就,你應該會喜歡我更久。”
沒錢的話,養不好哥哥怎么辦?
“不用拒絕,之后我會想辦法,”謝檐看了一會兒楚拾銜,伸手把他的頭不容置喙地按下來,很輕很緩地碰上冷淡的薄唇:“楚拾銜,喜歡和我接吻嗎?”
楚拾銜用深吻回應了他。
楚拾銜同樣也很善于學習。每次接吻都能從謝檐那里學會一點技巧。不過他很尊重哥哥,不會像謝檐那樣強行撬開吻上的唇,只會一點一點舔過唇瓣,然后再用舌尖蹭過唇縫,勾引謝檐把唇打開。
謝檐笑著啟唇。
楚拾銜便趁機吻了進去。
舌尖與舌尖觸碰,再彼此纏繞,津液的聲音在臥室內響起,楚拾銜吻謝檐吻得深,想把謝檐按下去。
結果謝檐握著他后頸的手一用力,半跪著的他就被謝檐一把先按在了腿上。
兩個alpha觸碰上了彼此。
謝檐離開了楚拾銜的唇,把他摟得更近了一點:“楚拾銜,只會學我嗎?”
楚拾銜往后動了動,想離開硌著他的謝檐一點:“你學了很多人?”
謝檐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每一次親的都是楚拾銜同學,卻還是要被這么污蔑。”
楚拾銜看向謝檐:“以后每一次也都是我?”
“嗯?不是在偷情嗎?”楚拾銜同學要求很多。”
楚拾銜蹙了下眉,突然捏過謝檐的下巴,把兩人的距離拉近:“別人會比我好?”
謝檐抬了點下巴,方便楚拾銜捏:“我思考一下?”
“謝檐,”楚拾銜捏著謝檐的下巴,用指腹狠狠碾過謝檐的唇瓣,“現在把你親硬的人是我。”
謝檐挑了下眉,楚拾銜偶爾急了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
“嗯,是你,”謝檐就著這個姿勢,歪了下頭,“那把我親成這樣,你要負責嗎?”
楚拾銜被謝檐的歪頭殺萌到了,有點怔地點頭。
“那怎么負責呢?”謝檐裝作有點苦惱的樣子,“楚拾銜同學有想好嗎?”
楚拾銜同學還在一個緊盯著謝檐看,顯然沒有想好:“用手?”
謝檐笑了下:“我自己也有手,似乎沒有體現出楚拾銜同學的價值。”
楚拾銜想了會兒,湊近謝檐:“我可以口。”
謝檐怔了一下,楚拾銜明顯感覺謝檐似乎被刺激到了一點。
謝檐的眼神明顯沉了下來,他意有所指地開口:“你是alpha。”
幾乎沒有alpha愿意這么臣服給另一個alpha。
楚拾銜的神情倒是依舊冷冷淡淡的:“我是alpha,你就不動我了嗎?”
要柏拉圖的話,謝檐的信息素紊亂癥可不同意。
“而且,要教唆你出軌的話,應該要有比得過你的網戀對象的地方?”楚拾銜淡定道,“你看起來應該想上我,既然一個alpha都被上了,那其他地方有什么好糾結的?”
“……”好像莫名挺有道理。
謝檐突然攬過楚拾銜,很輕地摸了一下毛茸茸的頭發:“楚拾銜,別把自己想的這么差,也別把我想得這么壞。放心一點,你不愿意我也照樣跟你偷情。”
“……沒有這么想,”楚拾銜停頓了一會兒,才很輕地開口,“謝檐,不只是你有感覺。”
謝檐當然也感覺到了楚拾銜,更確切地說,兩人一直互相抵著。
他悶笑了一聲:“知道了,楚拾銜同學的大號沒買錯。”
楚拾銜臉上終于又浮現了點薄紅,他負氣地低頭堵住了謝檐的唇。
……
譚中將駕著懸浮車在公寓外等了好一會兒,依舊不見楚拾銜的身影。
小年輕就是行李一大堆,想當初他還是士兵的時候……
譚中將搖了搖頭,打開車門,走進了公寓。
客廳沒人,楚拾銜估計在臥室收拾東西,他轉頭看了一眼,有一個臥室是關著的。
他敲了敲門,沒人應。
于是又敲了敲:“楚拾銜。”
“譚中將,”謝檐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邊,一邊欣賞著剛結束一個深吻,半躺在床上的楚拾銜,一邊應了譚俞兩聲,“楚拾銜還在收拾。”
“收拾什么這么久?”譚中將皺了皺眉,“生活必需品新的公寓里面都會有,簡單收拾一下重要物品就夠了。”
謝檐看著楚拾銜小口小口喘著氣,冷白的頰上染了點緋紅,連瞳孔都有點輕微地渙散開來。
就這樣居然還說能幫他口。
謝檐伸出食指輕輕觸了一下楚拾銜被親得有點紅的唇瓣,以后不會把楚拾銜做壞吧。
指腹突然傳來星星點點的濕意,謝檐垂眸,看見楚拾銜正很認真地舔了一下。
謝檐的眼神黯了下來。
如果楚拾銜被弄壞的話,一定是自己找的。
“還有,收拾的時候不要讓謝檐待在你的房間里,如果有什么重要的私人物品……”
譚中將又在外面囑咐了一句,楚拾銜也終于稍微回過神來,起身把東西全部都整理好。
謝檐撐了下頭,覺得外面的聲音真的很煩。
……
楚拾銜把行李放好,轉身坐進了懸浮車的副駕駛。
謝檐笑意盈盈地靠在車窗上:“突然間少了一個室友,我大概會很不習慣。”
譚中將提醒:“以后你還會有很多不習慣的時候。”
“這樣啊,可能畢竟是第一次,尤其不習慣。”謝檐笑著開口,“你覺得呢,楚拾銜?”
譚中將懶得再管他們兩個,轉過頭去。
楚拾銜也很輕地歪了一下頭,用口型說:“不習慣。”
謝檐被逗笑了,他思索了一會兒:“告別是不是應該要有一點儀式?”
楚拾銜也認真思考了一下。
“那就……”謝檐勾了下唇,突然挑了下楚拾銜的下巴,在楚拾銜驚訝的目光里很輕地吻了下來。
譚中將只要一轉頭就能看見。
楚拾銜僵了一下,卻沒拒絕。
謝檐邊吻楚拾銜邊抬起了眼睛:主駕上,譚中將正看著旁邊透明的車窗。
車窗上倒映著的正是謝檐親吻楚拾銜的畫面。
他瞪大了眼睛,偏過頭來就要大聲呵止,楚拾銜仍背對著他,有些僵硬地承受著這個吻。
“胡鬧”兩個字即將從譚中將唇邊脫口而出的時候,他正對上謝檐看著他的眼睛。
是一雙散發著點點金光的金色豎瞳。
譚中將的眼神在一瞬間空洞起來。
……
譚中將聽著謝檐和楚拾銜說了些類似告別的廢話,他轉過頭來打斷他們:“該走了,又不是以后不見了,說個不停干什么?”
楚拾銜愣了一下,他剛剛在和謝檐接吻,什么時候說個不停了?
“行了,”譚中將搖上另一側的車窗,把謝檐和楚拾銜隔開,“該走了。”
他打開自動駕駛,想了想,又打開了車窗的自動清洗模式。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有清潔過的原因,今天的車窗有點意外的模糊。
看來送完楚拾銜要再把車送進清洗工廠了。
……
謝檐唇角很輕地勾了一下。
望著疾馳而去的懸浮汽車的,依舊是一如天空般澄澈湛藍的眼眸。
第62章 哄你
“嘭, 嘭,嘭——”
屋內每響一聲,章青回和沈容就渾身激靈一下,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 默默躲得更遠了一點兒。
一直到響動慢慢停了下來,他們倆才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謝檐正半靠在墻邊, 悠閑地用一只高檔絲絹擦著手,看起來像一位再優雅不過的紳士。
如果他的皮鞋下沒踩著一根顫顫巍巍晃著的巨大老鼠尾巴的話。
而這根老鼠尾巴, 居然出自一個已經被打得半死的中年男人身上。
沈容小心翼翼地往地上看了兩眼:“他還活著吧?”
“沒死。”謝檐看了一眼沈容, 兩個手下立刻十分有眼色地把地上的鼠型畸變體拖到一旁五花大綁起來。
“我說,”章青回皺了皺眉, “他畢竟也是我們的同類……”
“我聽老大說,他好像犯事了,偷了帝國和聯盟好幾個機要文件,還把攔他的士兵的手啃了,”沈容小聲說, “我牽幾根紅線都被抓進去了, 他憑什么不用踩縫紉機!”
章青回:“……”在這種地方嫉妒合理嗎?
“反正, 我就當抓壞人了, ”沈容在鼠性畸變體的背后打了一個死結,他偷偷瞅一眼旁邊的謝檐, “你不覺得老大有點不開心嗎?丫的我反正不敢在這個時候忤逆老大,還想多活兩天呢……”
這就老大老大叫上了……章青回無言地看了一眼沈容, 轉頭往向謝檐。
不過……這個謝檐,實力是不是太可怕了一點?他們手上的這只鼠型畸變體是一只異化方向偏向身體強化的畸變體,速度夠快,下手夠狠, 爪上還有劇毒。
一般人幾乎還沒反應過來,便會被他直接抓傷,然后中毒失去行動力。
而且這只老鼠異化時間久,能力運用十分熟練,在組織內排序比章青回還要高一點。
謝檐居然輕輕松松就把他給解決了。他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之前從來沒聽說過?
這邊章青回已經在各種猜測自己的老大是什么隱世大拿了,那邊謝檐卻不慌不忙的掏出了自己的通訊器,給楚拾銜打了過去。
通訊很快就被接通。
“謝檐?”
“嗯,”謝檐輕聲開口,“譚中將走了嗎?”謝檐五個小時之前就給剛離開不久的楚拾銜打過電話,沒想到那邊楚拾銜卻直接掛了。
“在忙。”這是楚拾銜唯一的回復。
謝檐面無表情地放下了通訊器,剛好接到了牧斯年新的任務。
他甚至沒有叫上大忙人楚上尉,自己過來單刷了這只鼠型畸變體。
手段之殘忍,讓在場旁觀者沈容和章青回都看得牙疼。
“嗯。”那邊楚拾銜回了他,“有事?”
“沒事的時候就不能找你?”謝檐的口吻里帶了點輕嘲,“才剛親完,楚上尉就翻臉不認人了?”
旁邊的狐狐豎起了耳朵。
“認。”楚拾銜解釋了一句,“剛剛在操縱軍用機甲,接不了通訊。”
譚中將對楚拾銜倒是挺不錯,居然給他開放了機甲權限。
謝檐得寸進尺道:“口頭說說不算。”
“我負責,”楚拾銜壓彽聲音說了一句,“你提要求。”
“啊……這樣啊,”謝檐低著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剛剛我的皮鞋被弄臟了,怎么辦,楚拾銜?”
“給你買新的,”楚拾銜十分干脆地開口,“我直接轉賬給你。”
“但是現在穿著臟著的鞋,讓我的心情很不好。”謝檐繼續說,“你應該先安慰我,再陪我去買新的。”
“嗯,”楚拾銜嘗試了一下小時候謝檐總是用來安慰他的方法,“謝檐,不哭。”
謝檐有點忍俊不禁道:“就這么叫我的名字,好像用點僵硬。”
楚拾銜想了想,十分沒有原則地開口:“哥哥,不哭。”
“噗……”謝檐沒忍住笑出了聲:“楚拾銜,你是在哄孩子嗎?成年人之間的哄法大概會不一樣一點。”
那邊的楚拾銜卻罕見地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長大之后沒人哄過我,我沒機會學。”
謝檐愣了一下。楚拾銜是一個孤兒,在流民區這種地方,這些年來大概一個人過得很苦。
心臟像突然被很輕地咬了一下,他放緩了一點語調:“沒關系,楚拾銜,以后我會哄你,你好好學。”
沈容捧著臉,滿臉幸福地看著謝檐。
章青回一臉迷惑地湊近沈容問:“你這什么眼神……你不會喜歡謝檐吧?”
沈容一個機靈,沒好氣地看向章青回:“說了我還想多活兩天!回哥!不許拆我cp!”
章青回:“……”地鐵,老人,手機。
謝檐聽到通訊器那邊傳來了機甲啟動的聲音,大概楚拾銜那邊又在進行機甲訓練了。他不欲再打擾楚拾銜,正準備掛掉通訊。
就聽到楚拾銜的聲音夾雜在格斗和轟擊的喧囂里面傳了過來:“我現在就要哄。”
謝檐的指尖很輕地頓了一下,他一邊繼續接通通訊一邊往外走,身后的沈容反應過來連忙拍了一下章青回,兩人拖著被五花大綁的鼠型畸變體跟了上去。
“怎么了,”謝檐放輕了聲音,“想我怎么哄你?”
楚拾銜冷靜地操縱機甲,一拳又打倒了一個模擬戰斗目標:“想見你。”
“這么黏人啊,楚拾銜同學。”謝檐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以后要是經常不見面怎么辦?畢竟你和我是在‘偷情’。”
楚拾銜避開如狂嘯般轟來的模擬射擊,啟動機甲攻擊模式,精準確認彈道:“我不能上位嗎?”
楚拾銜說這句話時居然頗有一點傲意在里面,就像是覺得謝檐一定會答應他一樣。
謝檐倒是挺喜歡楚拾銜這樣:“如果你以后只有一個哥哥的話,我就考慮一下只有你一個正宮。”
渣男語錄啊。沈容邊聽邊搖了搖頭,偏偏他的老大說起這些話來還有一種奇特的蘇感,能把人撩得一愣一愣的。
更別提本來就很喜歡他的楚拾銜。
“轟”的一聲,楚拾銜將最后一個目標擊中!伴隨著機械女聲播報所有項目近乎滿分成績的同時,楚拾銜很輕地開口:“哥哥。”
“謝檐哥哥。”楚拾銜重復了一遍。
謝檐的腳步停了下來。
“哎……!”沈容一個沒注意,差點撞上謝檐,他愣了一下抬頭,才看見謝檐在笑。
謝檐經常在笑,但沈容還是被這個笑晃了一下眼。和平常不達眼底的笑意不一樣,這個笑就像是一瓣桃花落入了一碧春水,水波流轉蕩漾,將桃花的艷色都溢了出來,一直沿著眼尾泛到了勾人的淚痣上。
沈容有點暈暈乎乎的,到底誰才是真狐貍啊!
“嗯,小拾,”謝檐的聲音也拂過了春水,釀出了醉人的味道,他輕聲說,“我來找你。”
想見我的話,我就來找你。
……
謝檐把鼠型畸變體往作戰基地隨手一甩,轉頭便指揮沈容和章青回把懸浮車往楚拾銜的新宿舍去開。
“我們就這么大咧咧地在軍校里跑,不好吧……”沈容左瞅一眼右瞅一眼,生怕被作戰基地的人給發現。
“不用擔心,應該只有牧斯年熟悉你的臉。”謝檐隨口安慰。
他倒是真不怕有人注意到沈容,畢竟……他可以隨時讓他們忘了沈容的模樣。
謝檐撐著頭,在通訊器上物色離學校近的新公寓。
“老大,你要搬家啊,”沈容湊了過來,“實不相瞞,自從你們把我抓了,我的身份沒了,工作也吹了,我現在一直擠在回哥住嗚嗚嗚,老大……”
謝檐十分落井下石地奚落:“作戰基地一直有你住的地方。”
“……”沈容連忙擺了擺手,作戰基地那叫牢房,狐狐還是跟回哥擠一下吧,”算了……我看這些公寓也挺貴來著,老大要破費了……”
謝檐選的全部都是離軍校比較近的公寓,地段夠好,價格本來就節節攀升,更何況很多帝國高級貴族和聯盟高官子弟。都喜歡在軍校附近單獨租房子,導致這些公寓價格水漲船高。
什么破費不破費,能哄好楚拾銜就行。謝檐剛笑了一下,卻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或許偶爾節省一點,也非常有必要。”
沈容愣了一下看向謝檐,就看見謝檐直接把購房鏈接發給了他:“你先替我挑幾家合適的單人公寓,一個臥室就夠了。”
沈容瞪大眼睛:我靠,真是什么機會謝檐都能抓上啊——他這不就是想和楚拾銜同居,好然后每天都把楚拾銜給……
老大也太壞了。
絲毫沒覺得自己壞的謝檐好整以暇地坐在沈容旁邊,看著懸浮車停到了一個裝修精簡而凌利的公寓面前。
“老大!你快去找楚拾銜吧!”狐貍搖了搖手,“糖,好磕!”
謝檐的手指剛碰上車把手,突然頓了一下。
他很輕的皺了一下眉,然后收回了手,透過車窗望了一會兒亮著燈的公寓,最后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先回去。”
沈容十分不理解的抬頭:“為什么啊?挺不容易才準備好……”
沈容的話說到一半沒了下文:封閉的懸浮車廂內,他聞得了一股縈繞在空間內的雨木味道。
狐狐動了動鼻子。
謝檐居然要到易感期了。
謝檐撐著頭看著車窗外,似乎和平常一樣平靜而從容,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冷靜:“現在去楚拾銜家,我可能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先離開。”
沈容往公寓望了一眼,又回頭瞧了一眼謝檐,趕忙點了點頭,把懸浮車掉轉了過去。
……
楚拾銜側身站在窗邊,看著謝檐的懸浮車經過又離開,好一會兒,一直到遠去車體的最后一點痕跡也消失不見,他才垂下了眸,重新放好了窗簾。
楚拾銜覺得自己有點哄不好了。
第63章 血肉
“我感應到了, ‘祂’就在那所軍校里。”
“還有人在找‘祂’。”
“人類,真是一種貪婪的生物啊,把我們驅逐, 卻又覬覦‘祂’的力量。一粒蟲子, 也妄想染指燭龍之光……放心,沒有人會比我先找到‘祂’。”
……
謝檐打開冰箱, 隨手拿起一瓶礦泉水灌了半瓶,然后扭緊了瓶口, 將剩下半瓶礦泉水丟在了沙發上。
他半仰著頭靠在冰箱上, 沒什么表情地看著空蕩蕩的天花板,吊頂的智能燈散發著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白光, 謝檐就這么一錯不錯地直視著它,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燈光的刺眼。
他的瞳孔里倒映著白色的亮點,然后亮點逐漸開始被金色慢慢淹沒。
謝檐也感受到了他的瞳孔在不受控制地變成金色。
明明之前已經能夠很好的自由控制……謝檐偏過頭,看到冰箱壁門的反光上,自己的眼睛正奇異地由藍色漸漸過度成金色。
是因為易感期嗎?謝檐看著反光里的自己, 曾經藏在心底的懷疑突然冒出頭來, 他真的是因為腺體受傷造成了信息素紊亂嗎?
還是……因為他的身體畸變?
謝檐其實并沒有一直展現得那么從容。沒有人會在突然變成一只怪物后依舊波瀾不驚。
他幾乎整宿整宿地不睡, 不斷探索和控制自己的能力, 又推翻了自己規劃好的人生安排,重新制定了新的計劃。
如果有一天, 人類容不下他,他總不能坐以待斃。
這也是他突然和章青回、沈容兩個畸變體交易的原因, 他把擴展勢力的方向做了改變。
謝檐把每一個步驟都做得有條不紊,看起來強大又從容,但偶爾有些時候,他也會有那么一點迷茫。
比如……謝檐突然挽起了襯衫的袖口, 白色的布料被卷起,被遮蓋的手臂上居然赫然長著一片金色的鱗片。
他是一只怪物,謝檐想。
或許他根本沒有信息素紊亂,只是因為他本來就是一頭亂發情的野獸而已。
瞳孔中的金色已經快要徹底覆蓋如一汪靜湖的碧藍。
謝檐皺了皺眉,一雙奇異的眸盯了一會兒手臂上的鱗片,突然抽出了腰間的能量刃。
冰冷的刃尖觸上了金色的鱗片。
他其實不敢見楚拾銜。
……
楚拾銜走在路上,望見謝檐的懸浮車對向駛了過來。
他偏頭看過去,懸浮車上坐著的是一只“章魚”和一只“狐貍”。
沒有謝檐。
章青回正一邊哼著歌一邊悠哉悠哉地把著方向盤,旁邊的沈容樂呵呵地掏出吸管,準備喝新的一瓶蜜桃味飲料。
突然,狐貍的余光瞥到了一個人!
他“騰”一下站了起來,拼命給楚拾銜揮手示意:“楚拾銜!快去看老大!快去看老大!”
旁邊的章青回也轉過頭來,他十分迷惑地問:“謝檐不是不想見楚拾銜嗎?你怎么……”
“笨蛋!”沈容一邊揮手一邊無語地瞥章青回一眼,“老大明顯是想見的不得了好嗎?男人,說不想就是想!懂不懂啊你!身為手下,我們就要幫老大排憂解難!楚拾銜!楚拾銜!
章青回:“……”說好的先虛與委蛇保住小命,再伺機反水逃跑呢?
隔了一段距離,楚拾銜看見懸浮車里一只狐貍一直對著他說個不停,然而懸浮車的隔音太好,楚拾銜半個字都沒聽見,只看見狐貍在瘋狂招手。
懸浮車疾馳而去,他也沒什么興趣地移開了頭。
楚拾銜拿出通訊器,盯著謝檐的通訊號碼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卻依舊沒有點開。
謝檐說要哄他,要來見他,卻又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楚拾銜蹙眉仔細想了一會兒,難道在來的路上,突然出現了某個新的偷情對象比過了他?
楚拾銜皺了皺眉,他居然就能吸引謝檐這么一會兒?
他長得很丑么?楚拾銜歪了歪頭,覺得要勾引謝檐真的很難。
哥哥的心思好難猜。
不過楚拾銜偷偷生了一小會兒氣之后,還是決定要挽回哥哥,他做足了功課,從云端上搜索了好幾句好聽的情話,背了幾遍之后才又重新點回了謝檐的通訊號碼。
結果楚拾銜的指尖剛觸上拔打鍵時,謝檐的通信居然先一步打了過來。
他的那雙紅眸很輕地睜了一下,似乎是覺得有點訝異:難道謝檐見完新的偷情對象,又覺得他好一點兒了?
他本來就好一點兒。
楚拾銜心里又氣了謝檐一秒鐘,還是很快接通了通訊:“謝檐。”
謝檐那邊什么也沒說,只是呼吸似乎有點急促。
楚拾銜等了一會兒,有些遲疑地開了口:“你……在運動?”
謝檐依舊沒答話。
楚拾銜的眉頭蹙了起來,謝檐不會在和新的偷情對象……做吧?
他的臉色很明顯變冷了一點兒,旁邊路過的其他同學都紛紛自覺避遠了一點。
楚拾銜心情很不好。謝檐名義上的小貓老婆是他,偷情對象也是他,謝檐怎么能找別人出軌。
他用帶著寒霜的口吻重新問了一遍:“你在干什么?”
語氣里帶了點負氣的質問。
那邊謝檐停頓了一會兒,終于開了口,聲音里帶著喑啞,還有一絲奇怪的顫意:“我在……給你做一份禮物,楚拾銜。”
楚拾銜的心跳很奇怪地頓了一下,一顆心臟像被泡在泡沫里一樣,幾乎立刻就把那點生氣拋到了九霄云外:“我的?……什么禮物?很重嗎?你的氣息聽起來有點不穩,需要我過來幫你嗎?”
他說完這一句,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很喜歡,你哄好了。”
連是什么禮物都不知道就被哄好了。
楚拾銜大概真的很開心,雖然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怎么變,但一雙紅色的眸里難得有了些許的溫度。
那邊謝檐卻突然開了口:“不用過來。”
楚拾銜拐過路口:“我有空,過來一趟也……”
“楚拾銜,我想見你。”
“楚拾銜,我害怕。”
那邊又傳來謝檐邏輯有些混亂的幾聲訖語,楚拾銜愣了一下,終于反應過來,謝檐似乎有點不對勁:“謝檐,你還好嗎?”
“不太好,”謝檐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兒,似乎是重新清醒了一點,“我易感期到了。”
楚拾銜加快了步邁,他放低了聲音:“要咬我嗎?”
“楚拾銜同學一個alpha,這么喜歡被我咬?”謝檐的語調有點懶洋洋的,“不用過來,我挺好的。”
不一樣。楚拾銜皺了皺眉,謝檐說話的狀態和以前不一樣。就像在故作輕松一樣。
“你是不是很難受?”
“我的易感期從來沒有好受過,”謝檐還在開玩笑,“不過,我這次沒打架,也沒遇到什么煩人的omega,大概一會兒就能好……”
“你在騙我,”楚拾銜打斷了他,“你在騙我,謝檐。”
通訊那邊沉默了下來。
好半天,謝檐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這次楚拾銜聽到的語調居然帶了點奇怪的非人感,像一點溫度都沒有的,能夠凍斃人的堅冰一樣:
“別過來,楚拾銜。”
“我會吃了你。”
楚拾銜撩了撩眼皮,十分干脆地掛斷了電話。
他抬頭看向離他不過幾步之遙的,熟悉的公寓。
……
幾乎是還在門口識別瞳膜的時候,楚拾銜就聞到了一股極其濃烈的雨木信息素味道。
這么濃郁的信息素……簡直和直接打翻了冷木味道的香水沒什么區別。
但凡站在這里的是其他alpha和omega,要么被刺激出兇性直接想闖進去打架,要么被催出發情期,直接進入強制發情。
可以說,光聞味道就能夠把人嚇得退避三舍。
偏偏楚拾銜表情都沒變,直接打開了門。
剛剛半分都沒動搖的楚拾銜卻在這一刻狠狠蹙起了眉,一雙紅眸里居然帶了幾分慌亂。
客廳的地上,有滴落下來的血跡。
幾乎在這一瞬間,楚拾銜的腦子里一片空白,他在客廳里慌張失措地轉了一圈,然后徑直去了謝檐的臥室。
依舊沒有人。
楚拾銜的眼里滿是無措。
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什么似的,立刻轉頭出去,伸手推開了自己臥室的門。
楚拾銜的動作頓了下來。
已經到了夜晚,臥室內卻沒有開燈,只有一點點客廳的光灑了進來。一片黑暗中,唯獨一雙散發著點點金光的,完全的金色豎瞳格外引人注意。
像黑暗中窺伺著獵物的猛獸之眼。
楚拾銜借著微弱的燈光看清了待在里面的謝檐。
謝檐正偏頭靠在楚拾銜的床上,一雙金色的眸無意義地、空洞地望著虛無的黑暗。
他大概想要筑巢,但原料有限,只能把床上僅剩下來的幾個枕頭圍在了一起,有些頹散地、懨懨地靠著它們。
一直到客廳的光亮打了進來,他才很輕地撩了下眼皮,偏頭看了過來:“你還是來了。”
楚拾銜點了下頭。
“過來,”謝檐面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很輕的歪了一下頭,“有禮物給你。”
人沒事,看起來情緒還算正常。楚拾銜松了口氣,緩緩走了進去。
僅剩的一絲,從客廳透過來的光亮也被楚拾銜自己一點一點慢慢遮住,他走入了黑暗之中。
謝檐看起來很乖地等著他。
楚拾銜忍不住伸手想摸摸謝檐的頭:“什么禮物……”
話音未落,謝檐突然一把扯住他的手,用一股非人的力道把他重重地往床上一按,楚拾銜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他一把掐住了脖頸。
那雙金色的豎瞳與他近距離的對視,一種下意識的危險感從楚拾銜心底升起,他動用力氣嘗試掙扎,下一秒,謝檐突然用手一把按住他的臉,將他的腦袋直接掰了過去。
楚拾銜幾乎從來沒見到謝檐這么粗暴過,頰間冷白色的皮膚被按得發紅,連一向冷峻而鋒利的眉眼也被擠亂了一點,他被弄得有點亂,本能地想抵抗。
突然,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了楚拾銜的眼睫上。
楚拾銜愣了愣,幾乎立刻就反應過來了那是什么。
謝檐的手臂在流血。
“你……”
楚拾銜剛想說話,卻突然又感覺脖頸間多了什么。
謝檐把他的頭又往下掰了一點,讓楚拾銜方便地看到了頸間的東西——一條金色龍鱗吊墜。
他剛剛居然是在給他戴項鏈!
但這條吊墜不是已經給了謝牧嗎?謝檐為什么說是他做的?眼睫上的血珠讓楚拾銜有點睜不開眼睛,他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謝檐低頭吻上了楚拾銜輕顫的羽睫,舔走了那一滴血珠:“送你的,喜歡嗎?”
楚拾銜訝異地看向謝檐:“那是……”
謝檐勾了勾唇,定睛看著楚拾銜頸間的吊墜,突然一把扯開了楚拾銜的襯衫領口。
“咔嗒——”一聲,襯衫的紐扣崩開,大片冷白的肌膚露了出來。
金色的龍鱗吊墜被襯得更加吸睛起來。
“楚拾銜,我好害怕,怕你離開我,”謝檐一邊掐著楚拾銜脆弱的喉管,欣賞著襯衫凌亂、雪白的胸膛大敞,被他壓制的動彈不了的楚拾銜,一邊假腥腥地示弱,“所以我給了你,我的血肉。”
楚拾銜被弄地一團亂,表情也跟著有點亂地看著謝檐。
謝檐湊近了楚拾銜的臉,一雙金色的豎瞳離楚拾銜不過毫厘,像沒有絲毫溫度的怪物一般,他握著楚拾銜脖頸的力道也不斷加緊,幾乎能讓人窒息:“那么,你給我什么?楚拾銜?”
喉管里只剩下微薄的空氣,就像在警告楚拾銜,只要回答錯了答案,謝檐手底下脆弱的脖頸便會被直接捏斷。
楚拾銜冷靜地抬眸看了看謝檐。
他從來都不知道,謝檐居然這么害怕嗎?
是他沒有給夠哥哥安全感。
想到這里,楚拾銜費力地抬起一點頭,湊近了謝檐,在那雙非人的豎瞳注視下,很輕地親了一下謝檐的唇:
“把我給你,哥哥。”
掐住楚拾銜脖頸的手頓了一下,謝檐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很輕地歪了一下頭。
第64章 怎么給我?
謝檐手上的力道松了一點, 他似乎真的很疑惑,似乎又只是在蠱惑楚拾銜:“你想……怎么給我?”
楚拾銜抬眸看了他一會兒,然后保持著被按住的姿勢, 一把揪住了謝檐的領子。
謝檐被突然的力道帶得往下, 他雙眸微睜,還沒來得及說什么, 就被楚拾銜咬上了唇瓣。
舌尖傳來輕微的刺痛感,楚拾銜用舌尖舔掉了滲出來的血珠, 他放輕了動作, 像是安慰似的,一點一點很輕地來回舔著謝檐的唇瓣。
楚拾銜抬眸看了一眼謝檐, 他正眨著一雙金眸,一錯不錯地看著楚拾銜。
謝檐易感期變笨了,接吻要閉眼睛才對。
楚拾銜被看得臉上覆上了很輕的一層紅,他回想了一會兒謝檐平時的動作,把舌尖停在了唇縫處想擠進去。
謝檐卻并沒有如他所愿。
柔軟的舌尖受到阻力彎曲了一點兒, 楚拾銜大概已經用盡了所有的臉面和手段, 之后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只能先撤退一點。
謝檐卻突然啟了唇, 將楚拾銜的舌卷了進去,他偏頭含住楚拾銜的唇, 纏著剛剛還在作亂的舌尖攪了幾下,然后又將它一把推了出去, 松開了楚拾銜的唇。
楚拾銜的舌尖下意識追逐了一下落了空,他愣愣地抬頭,沒想到謝檐會這么快結束這個吻。
謝檐卻只是眨了下金色的眸,一邊懶洋洋地靠著筑得不太好的巢, 一邊用指腹很輕地摩挲了一下楚拾銜被親紅的唇瓣:“就只給我這些?”
謝檐十分貪心地問。
楚拾銜沒什么表情地被謝檐壓著,仔細想了一會兒,他剛想啟唇開口,謝檐卻突然趁隙將手指伸進了楚拾銜的口中。
“唔……”楚拾銜被迫半張著嘴看著謝檐。
“你的表情總是這樣……我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重要,”謝檐撐著頭,邊用手指反復出入著楚拾銜的唇,邊好整以暇地看著楚拾銜染上紅暈的臉,“還是把它弄亂一點好了。”
津液攪動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格外明顯,謝檐看著楚拾銜在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刺.激下眼尾發紅,心里居然升起到一種隱秘的滿足感,他惡劣地低語:“我沒你想得那么好,楚拾銜,把自己交給我,你會后悔的。”
“嗯……”不會后悔……楚拾銜想回答卻又被口腔內反復攪動的手指弄得說不出話來,而謝檐看著他的眼神卻像是篤定他一定會后悔一樣,率先給他宣判了死刑。
怎么會有這么壞的哥哥。
楚拾銜于是用舌尖舔了一下謝檐的手指。
謝檐手上的動作頓了下來。
楚拾銜像在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務一樣,一點一點舔著謝檐的手指,一直舔到指尖的時候,他還用舌尖很輕地勾了一下。
“不會后悔,哥哥,什么都給你,”楚拾銜的表情恢復了一點兒,他很認真地說,“我還能舔別的地方,哥哥。”
謝檐看著楚拾銜一臉冷淡地說出最色氣的話,他的眸色沉得更深了一些,手上的力道卻松開了:“真的?”
“真的。”楚拾銜很能寵易感期的瘋哥哥。他趁謝檐松了力道的機會起了身,很輕地親了一下謝檐的側頰,然后半跪下來,低下去,用舌尖很輕地舔了一下。
和他剛剛吻謝檐的方法如出一轍。
楚拾銜甚至不忘瞧了瞧,謝檐似乎感覺非常明顯,他邊繼續很輕地邊舔邊伸手拉到了謝檐的衣角。
想扯掉礙事的布。
很難形容謝檐的感覺,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這個alpha面不改色地殺了幾十只畸變獸,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靠在濺上一點血的樹干上,像筆直的松木一樣,卻又讓人不敢接近半分。
現在卻跪下來……
謝檐溢散的信息素濃得幾乎要沖出整個房間了。他看著仍然冷著一張臉的楚拾銜,突然把他提起來,反按到了枕頭上。
正工作得十分認真的楚拾銜有點茫然地扭頭:“你……”
謝檐一把掐住楚拾銜的下巴,把他的頭扭過去,有些兇地問:“楚拾銜,你這算什么舔?”
楚拾銜被喜怒無常的瘋批哥哥壓著,只能努力學習:“那怎么才算?”
謝檐湊近了楚拾銜耳畔,壓低聲音誘哄:“你應該直接放進去,然后讓我撞你……”
這也太大了,楚拾銜的眉心蹙了起來,努力努力應該也能……
“可以,但是哥哥,”楚拾銜偏過一點頭,往下瞥了一眼,“你現在是不是想撞我別的地方?”
謝檐沉下眼,一手拿過床頭柜的盒子,另一只手扯壞了楚拾銜扎的襯衫。
……
本該人去樓空的閑置臥室,今天似乎格外吵鬧。
室內傳來家具巨大的晃動聲與隱約渾雜在其中的喘聲,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傳來隱約幾聲隱忍的對話。
“謝……謝檐……”
“乖一點,再分一點,小拾。”
似乎有什么撞擊的聲音傳了過來,漸漸地越急越促,那道冷一點的聲音也一聲一聲泄得更加厲害。
客廳微弱的光芒打進昏暗的房間內,似乎是想要對這奇怪的聲音一探究竟。
僅剩的一點光線沿伸到了柔軟的床單上,終于勉強照清了里面的情形。
金眸的男人被枕頭擋住了腹部,整個人看起來衣冠楚楚,襯衫和西褲完完整整的,都只是稍微皺了一點而已。
而他懷里另一個男人卻和他完全相反,冷白上大片大片覆上紅意,他整個人都在輕顫著,把臉埋進了枕頭里,隨著謝檐像一片浮萍般被水面的波瀾帶動。
筑巢用的枕頭此時被墊在了楚拾銜腰間。
謝檐似乎嫌看不到楚拾銜的表情,也討厭枕頭吞掉了楚拾銜泄出的聲音,他把懷里的人一把拖起,翻了過來,然后讓他重新晃了起來。
“謝……”楚拾銜總是鋒利又冷淡的表情被徹底摧毀,連想讓自己不再動都做不到。
金色的龍鱗在雪白與緋紅中十分晃眼。
謝檐沖動得太厲害,以至于楚拾銜一下又一下被直接晃出謝檐的懷里,謝檐心情十分不好地皺了皺眉:“掛上來。”
冷白而富有力量感的一截掛在了完美的折角輪廓上。
耐力訓練總是滿分的楚拾銜現在卻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徹底被謝檐控制。
……
不知道什么時候,臥室的燈終于被打開了。
燈光打在了一片狼籍的床單上,謝檐十分衣冠禽.獸地抱著意識泱散的楚拾銜,很輕地親了一下他的唇。
楚拾銜的雙腿很輕地顫著,他看起來被弄得十分遭糕,雪白上是大片的紅痕,整個人有些無力地躺在謝檐懷里,眼神徹底潰散。
謝檐就這么把一個十八歲的頂級alpha給上了。
他安慰般又親了親楚拾銜的唇。
楚拾銜像是終于恢復了一點意識,他本能地回吻了一下謝檐,抱著謝檐很輕很乖地喊:“哥哥。”
謝檐把乖乖的楚拾銜抱了起來,難得覺得自己有一點禽.獸,摸了摸楚拾銜的腦袋:“你才十八歲。”
他上楚拾銜是不是上得太早了一點。
楚拾銜抬了抬眼皮,也摸了摸謝檐的腦袋:“你也才十八歲。”
謝檐被楚拾銜可愛到了,把他的下巴捧起來:“嗯,十八歲,我得到了小拾。”
楚拾銜覺得哥哥有時候實在太會講情話了,謝檐這么一說,他就覺得剛剛快被折騰壞也不算什么了:“現在不掐了?”
謝檐搞到楚拾銜了,也不瘋了,甚至仔仔細細地用指腹摩挲了一會兒楚拾銜被掐紅的臉頰:“剛剛……你還好嗎?”
一個alpha被……這種違反正常生理結構的事,何況謝檐還這么兇……
楚拾銜看了一會兒謝檐,歪了一下頭:“你覺得呢?”
把楚拾銜弄得……也不肯停,甚至更兇了一點,逼得他幾乎徹底潰敗。
連現在身體都有些停不下來地輕顫。
這種連自己都掌控不了的感覺,著實超出了楚拾銜的承受范圍。
“我覺得……”謝檐故意往下摸了一點,“小拾好像……了好幾次,alpha的話,這么多次應該感覺很好吧?”
歪理。alpha這么多次那是弄別人!而不是被別人弄……
好吧……謝檐大概也覺得有點過頭了,他貼心地遞給楚拾銜一個枕頭,想讓他墊著休息一會兒。
楚拾銜面無表情地推遠了它。
謝檐:“?”
楚拾銜沒理他。
謝檐歪了歪頭,看起來有點委屈。他可是把僅有的筑巢物件遞給了楚拾銜。
“……”楚拾銜被謝檐看得自動心軟,他只能無奈地湊近了謝檐,輕聲開口,“你剛剛從后面……的時候,把他墊在我腰間,我……弄上去了一點……”
楚拾銜的臉頰又變紅了。
謝檐的心情卻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他突然把楚拾銜撲倒,把頭埋在了楚拾銜肩上,像一只大型猛獸賣乖一樣,很輕地蹭了楚拾銜的側頰:“所以你感覺很好對不對?”
感覺不好怎么會被弄得……那么多次?何況謝檐硬件實在太好,楚拾銜又真的喜歡他,光心理上都會有很強烈的感覺。
他在心里無奈了一下,伸手又摸摸謝檐的腦袋:“嗯。就是你……太大了一點。”
這樣啊……謝檐偏頭想了想,小聲告訴楚拾銜:“下次不戴,就會小一點。”
畢竟那一層也是有體積的啊!
楚拾銜看了一眼地上的措施,謝檐隨手拿的,似乎是水潤款……
謝檐說得似乎有道理。
雖然好像有哪里不對,但楚拾銜還是很相信哥哥,他很認真地問:“真的?”
謝檐親親楚拾銜仍帶有紅痕的側頸:“真的。”
第65章 顆粒
謝檐的易感期還有好幾天才結束。搞完楚拾銜之后, 他看起來好像正常了一點,但眼睛的顏色卻依舊沒恢復。
楚拾銜壓根沒指望他能正常多久。他想了想,準備先把自己的襯衫穿上。
他抓起襯衫, 扯了一下, 沒動,又扯了一下, 還是沒動。他無奈地抬頭,看著死拿著襯衫另一端不放的謝檐。
謝檐眨了下金色的眼睛, 牽起了楚拾銜抓著襯衫的手, 輕飄飄地陳述:“這是我的……巢,你拿走了, 我們的家怎么辦?”
本來楚拾銜的生活用品就不多,之后搬得更是干干凈凈,整個臥室里幾乎什么都不剩,謝檐只能拿幾個幾乎全新的枕頭筑了巢。
好不容易有了幾件衣服,謝檐死死抓著, 雖然表情和語氣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但楚拾銜就是莫名覺得謝檐有點可憐兮兮的。
他看看謝檐, 還是松開了手:“我們的家有了, 我穿的衣服就沒有了。”
謝檐穿得倒是整整齊齊,十分衣冠禽獸, 楚拾銜卻被弄得□□,實在是不太公平。
謝檐置若罔聞, 覺得老婆不穿衣服的樣子也很好看。
談判失敗,楚拾銜只能面無表情地親了下某位自私的哥哥。
……
謝檐精心布置了一下他們的巢。有了材料,還有了老婆,他現在心情非常好!他把丟在地上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然后拿起了剩下幾個:超薄、螺紋、顆粒……老婆好像喜歡顆粒的……
他把三個盒子一起放進了口袋。
還有……他把枕頭一個一個圍起來,再把楚拾銜的襯衫和軍褲都整整齊齊墊好,還有……謝檐看到了楚拾銜的內褲:這個放得隱密一點,老婆會害羞。
他把兩個人的巢筑得安安穩穩,然后才去浴室洗了個手。
嗯……謝檐一邊擦干手,一邊心情頗好地想著,巢都筑好了,然后就可以和老婆……
嗯?老婆好像是alpha?
不想管那么多。謝檐稍微懨了一點,他非常不講道理地想,alpha應該也差不多?
他推開浴室的門,只要多哄哄老婆……
謝檐金色的眼睛微睜,眼前的臥室空無一人:他那么大一個老婆去哪了?
……
楚拾銜關上謝檐的衣柜,隨手套上了一件白色的T恤。
他看了一眼T恤的標簽,似乎還有點貴來著。
到時候給謝檐買一件新的好了。楚拾銜無奈地想著,謝檐扣著他的衣服不放,他又沒有在這里放別的衣物,只能靈活變通,來謝檐的臥室拿兩件衣服將就一下。
他拿起旁邊一條看起來十分高檔的內褲,一時沒判斷出謝檐是穿過還是沒穿過。
但不管怎么樣,他也沒別的選擇了。楚拾銜嘆一口氣,抬起一只腳將它扯上去。
都是s級alpha,謝檐沒起來時尺寸似乎大他不多,內褲應該剛剛好能穿。
至于起來了之后……楚拾銜面無表情地抬起另一只腳。
突然門口發出“呯”的一聲巨響,楚拾銜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被一股巨力壓到了旁邊的書桌上。
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楚拾銜費力想偏過頭過去,看看謝檐到底又發什么瘋:“謝檐……”
謝檐卻一把按住他的后頸,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了下去。
“呃……”幾乎沒有任何準備,尖銳的犬齒深深地嵌了進去,大量的alpha信息素瘋狂地注入楚拾銜的后頸。他幾乎被流向四肢百骸的信息素燙得發顫,整個人連站都站不穩,只能被強制性地壓在桌子上。
謝檐金色的眸里泛出了很淺的光,他看著被壓制的alpha,覺得老婆實在是不老實,居然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逃跑。
楚拾銜不喜歡他們的巢嗎?
謝檐心情跌到了谷底,他那雙金色的豎瞳又眨了一下:如果把楚拾銜變成只聽自己話的娃娃的話……
信息素幾乎無休無止地注入楚拾銜的身體,一種近乎恐怖的感覺從他心底升起——隨著謝檐信息素的注入,他連半點對另一個alpha味道的排斥都沒有了,反而忍不住想對謝檐依戀和臣服……
這分明是omega對alpha信息素的反應!
“謝檐,你……嗯……你干什么了?”楚拾銜摸索到謝檐的頭,很輕地揉了一下,不用懷疑,一定是這只正在發瘋的畸變體在搞鬼。
“在……把你變成我的老婆。”謝檐蹭了一下楚拾銜的手,繼續咬上去,“就不會跑了。”
“本來……就不會跑。”楚拾銜終于反應了過來,他只能又摸了一下謝檐的頭,“只是來換件衣服。”
謝檐繼續置若罔聞。
“換……你的衣服,”楚拾銜也繼續放輕了聲音哄,“哥哥。”
謝檐頓了一下,他松了口,抬起頭打量了一眼楚拾銜:他身上正穿著一件寬大的白T恤,一條黑色的內褲還沒能來得及提上去,在主人被撲倒后只能重新滑下來,掛在楚拾銜的腳腕上。
謝檐認清楚了:是他自己的T恤和內褲。
老婆身上現在全是自己的味道。
他彎了彎眼睛,心情很明顯地好了起來。
真難哄。楚拾銜有點無奈地看向謝檐:“現在能放我……”
謝檐卻突然用指腹勾了一下楚拾銜腳腕上的布料,然后又很輕地碰了一下布料本該包裹住的位置,若有所思地問:“你能穿嗎?我的很大。”
“……”楚拾銜被謝檐玩著,沒什么表情地抬頭看他,“別忘了,我也是s級的alpha,不是因為你,我也是干別人的……”
“不許。”謝檐突然加重了力道,十分無情地打斷楚拾銜,“不許干別人,只能我干你。”
“嗯……”楚拾銜被謝檐弄得很輕地顫了一下。
謝檐卻好像玩上了癮,他一點一點撫上楚拾銜:“很有感覺嗎?你都能被我弄得……那么多次了,怎么干別人?”
楚拾銜掙扎了一下,腳腕的布料又往下掉了一點。
謝檐看了一眼那塊布料,突然把楚拾銜的腿抬了起來,十分貼心地讓它往回滑了過去。
“別讓它掉了。”謝檐十分壞心眼地說。
這個姿勢實在有點過分。楚拾銜一個alpha被壓在桌子上,腿被抬起來掛在謝檐手里,唯一一點布料在腳腕處滑了下來。
“謝檐!”楚拾銜忍不住睨了發瘋的alpha一眼。
謝檐就只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覽無余的光景:“你明明也很有感覺的,都變大了。”
“我還能讓它更大。”謝檐笑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聽說你喜歡顆粒?”
楚拾銜被謝檐弄到臉上浮出一層薄紅:“……”為什么哥哥會隨身帶著這種東西?
書籍與紙張散落了一地,桌上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上泛了點紅意,一邊晃一邊費力地把重要的文件給推開了。
……
謝檐饜足地瞇了瞇眼睛,終于不折騰了,他十分貼心地幫楚拾銜把勾在腳踝的布料拉了上去。
楚拾銜躺在桌子上,腿仍然被謝檐握在手里,一點力氣也沒有地任謝檐給他穿好衣服。
那一點布料被扯得彈起,然后又迅速恢復,打在了半圓的弧度上,響起了極為清脆的聲音。
“……”楚拾銜勉力摸了兩下,抓到他的手,然后拿過來親了一下,給了他一個“別鬧了”的眼神。
于是謝檐好心情地把躺在桌子上的老婆抱了起來,繼續吻他的唇:“喜歡水潤的還是顆粒的多一點?”
“……”楚拾銜不太想回答他。
“肯定是顆粒的,”謝檐在腦海中對照了一下,“小拾比上次喘得更厲害一點。”
謝檐把楚拾銜按著的時候,楚拾銜實在是喘得太厲害,看起來渾身哪里都感覺十分明顯,連謝檐都能覺得楚拾銜那兒更……
“下次再試試別的。”謝檐已經做好了計劃,還有螺紋,香型,超薄……
“你不是買給你的小貓用的?”楚拾銜抬了抬眼皮,“和我用光了怎么辦?”
謝檐摸摸楚拾銜的腦袋,湊到他耳邊輕聲說:“現在你是我的小貓。”
就會甜言蜜語。
楚拾銜沒什么表情地站了起來,結果差點一個“踉蹌”又摔了一跤,還是旁邊的謝檐十分貼心地摟住了他。
他站了好一會兒,才忍著奇怪的感覺往前走了兩步,打開衣柜,隨手拿了一條謝檐的褲子準備穿上。
謝檐在楚拾銜身后抱著他,瞥了一眼褲子:“穿上多麻煩,等會兒還要脫的。”
“……”楚拾銜忍無可忍,他回頭看一眼謝檐,一言難盡地開口,“我記得你的人設不是這樣的,“某位紳士、優雅、風度的貴族alpha先生。”
謝檐歪了歪頭:“現在也是一只紳士、優雅、風度的畸變體。”
得。合著謝檐還發著瘋呢。楚拾銜也懶得和意識不清醒的alpha計較,只能半真半假地哄道:“我穿著軍褲和你做,你不喜歡嗎?”
謝檐果然松了手。
楚拾銜終于有機會把褲子穿了上去。
謝檐靠在旁邊的桌子上,欣賞著這一幅光景,楚拾銜果然穿什么都很合適,一條軍褲襯出了他富有力量感和美感的腰線,再一路往下……
好看,想艸。
不過謝檐還是很體諒地給了楚拾銜休息的時間,畢竟老婆剛剛好像被他弄得快壞了的樣子。
他寸步不離地跟著楚拾銜一路從臥室走到客廳,看著他拿起茶幾上正在振動的通訊器,接起來了一個通訊:“牧斯年。”
謝檐愣了一下,眼神瞬間變得危險了起來。
是跟他搶老婆的其他雄性生物。
撕碎他。謝檐面無表情地想。
第66章 螞蟻
特殊作戰基地里, 牧斯年小心翼翼地看了謝檐一眼,然后和其他士兵面面相覷。
謝檐正懶洋洋地靠在桌子上,后頸處貼著一個草莓形狀的阻隔貼, 另一只手看起來十分隨意地虛攏在楚拾銜腰間, 百無賴聊地觀察著整個基地。
牧斯年一臉懵地看著謝檐,拜托!這個基地他不是早就來了百八十遍了嗎?怎么現在一臉十分新鮮的表情!
謝檐打量完基地, 把目光收了回來,又看向了牧斯年。
然后牧斯年就看見謝檐的眼神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
牧斯年:“……”我犯什么事了嗎?
明明謝檐還是那個謝檐, 但他們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楚拾銜也有點無奈, 他有重要任務要接,但易感期的謝檐卻像一塊牛皮糖一樣, 一直死死黏著他,怎么也不肯讓他出去:每次楚拾銜的手剛碰上門把手,謝檐就用一種“馬上要把他拖過來辦了”的眼神看著他。
最后鬧得楚拾銜只能重新啟用了阻隔貼和瞳片,把謝檐一起給捎了過來。
“不用管他,”楚拾銜雖然這么說著, 卻上前一步幫謝檐擋住了其他人的目光,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維護舉動, “聊任務。”
“哦, ”牧斯年點點頭,“就是之前譚中將交代給你的……其實這個任務和謝檐沒太大關系, 他不用過來的……”
謝檐瞇了一下眼睛,虛攏著楚拾銜的手突然用了力, 直接按住了線條完美的腰線。
腰線的主人很明顯地僵了一下。
“……”牧斯年遲疑了一會兒,還是繼續說道,“聯盟的軍事顧問——格雷先生會造訪軍校,據說他在軍事部署、軍械研究、以及防御系統的改良上都很有造詣, 伊森校長這次也是特地請他過來升級軍校的防御系統。”
謝檐挑了下眉,聽起來名頭倒是挺大。
牧斯年看向楚拾銜:“我們需要你保護他。”
既然是聯盟的顧問,帝國自然不好插手。加上軍校又獨立于帝國和聯盟之間,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派一個戰斗力足夠高、而且有軍銜的聯盟學生來接待他。
“他大概今天下午就會過來。”牧斯年把資料交給楚拾銜,“校長很重視格雷先生的訪問,譚中將也是。”
防御系統關乎軍校的根本。校長難得愿意請一個有明確派系的顧問參與進來,這或許是就是校長向聯盟釋放的信號:
軍校會逐漸偏向聯盟。
所以譚中將不得不重視。
“但是吧……”牧斯年欲言又止,最后還是用眼神默默示意楚拾銜趕緊看一眼資料。
楚拾銜隨手翻開第一頁。
姓名:格雷 姓別:beta
愛好:搞alpha。
@#b3*5a#*……
楚拾銜:“……”
謝檐也湊過來想看。
楚拾銜飛快關上資料,捂住了謝檐的眼睛:“帝國的謝上尉,這是聯盟的機密資料,偷看的話會被我就地逮捕。”
謝檐歪了一下腦袋,似乎思考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了沒動。
像一只被哄好了的,偶爾也愿意暫時壓制住兇性的猛獸。
牧斯年現在覺得更不對勁了:謝檐和楚拾銜……是不是太親密了一點……
“還有一些格雷先生的私人消息,”牧斯年找了個借口,把楚拾銜拉到了另一邊的角落,“我單獨告訴你。”
謝檐看了一眼落空的手,沒吱聲。
那邊牧斯年回頭看了兩眼謝檐,硬是把楚拾銜拉得更遠了一點才開口:“謝檐他什么情況?”
楚拾銜絕對不會把謝檐畸變的情況告訴別人,但既然牧斯年看出了謝檐不正常……
“他在易感期。”楚拾銜半真半假地開口。
“這樣啊……”牧斯年點了點頭,確實有些alpha易感期喜歡發瘋來著,而且他聽說謝檐還有信息素紊亂癥……
不對啊!牧斯年腦筋總算轉過彎來了:“他在易感期為什么喜歡摟你?他不應該摟omega?”
楚拾銜沉默了一下。
牧斯年打量了一會兒楚拾銜,突然轉頭看向他的后頸——那里貼著一個和謝檐那兒一模一樣的阻隔貼。
牧斯年琢磨出來了:“他是不是又咬你了?”
楚拾銜沒什么表情地看向牧斯年。
不僅咬了,還做了。
牧斯年越看楚拾銜的表情越不對近,他湊近楚拾銜,放低了聲音問:“你們是不是還干了別的?他還親你了?”
楚拾銜沉默以對。
牧斯年咬牙切齒:“丫的,他不會還摸你了吧?”
楚拾銜繼續不說話。
牧斯年眼神泱散,聲音有點顫顫巍巍地開口:“你們不會還……”
“做了。”楚拾銜干脆地打斷他。
“呃……”“轟隆”一聲,牧斯年像一道閃電給劈了一樣,晃了幾步,差點沒站穩,“你……你們……”
他的大白菜終究還是被吃干抹盡了!
“那……那……”牧斯年抱有最后一絲期望地看向楚拾銜,“你們兩個,誰在上面,誰在下面?”
實在不行,是他的大白菜拱了別人也行啊!
然后他就看見楚拾銜掛著一幅“那還用問,哥哥怎么會在下面”的表情看著他。
不……不……這不是真的!!!
旁邊的其他士兵表情更奇怪了:牧顧問怎么了?看起來腦子不太好的樣子……
牧斯年絕望地搖了好一會兒頭,終于勉強緩了過來,他咬牙承受了“大白菜被拱之痛”,半是悲傷半是釋然地說:“算了,至少你交了一個你喜歡的男朋友……”
“男朋友?”楚拾銜重復了一遍這個詞。
“對啊,”牧斯年睜大眼睛看著他,“你們兩個都交往了,肯定是男朋友啊!”
楚拾銜的眉心很明顯地蹙了一下。
“什……什么意思?“一到又一刀天雷劈到他頭上,牧斯年居然有點習慣了,“他不會沒和你正式交往吧?”
楚拾銜仔細回想了一下:謝檐確實沒有明確說過喜歡他,要和他交往,唯一的詞匯是……
“偷情。”楚拾銜簡單明了地重復了一遍這個詞。
天殺的!本來已經快被劈習慣了的牧斯年瞬間再次怒發沖冠:“不是,你知道你這叫什么嗎?這叫炮.友!楚拾銜!他只會把你玩完了再踹開!”
原來是炮.友嗎?楚拾銜沒什么表情地想著。
“不行!你現在是被愛情迷了心竅,”牧斯年一把拉住楚拾銜,“他不是什么好東西,我要把你搶回來!”
“憑你?”一道帶著點輕蔑的聲音突然從后面傳了過來。
牧斯年渾身一僵,轉過頭來。
謝檐長腿交疊,優哉游哉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撐著頭看著這邊,看起來頗有一種貴氣感和蘇感。
如果是不熟悉謝檐的人,一定看不出他此刻的瘋批狀態。
楚拾銜卻怔了一下,把牧斯年的手甩開了。
謝檐看向牧斯年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即將要被踩死的螞蟻。
牧斯年站在原地,繼續一臉懵地看向他們兩個:不是,雖然他情緒很激動,但他真的沒有大聲說話啊!謝檐為什么能聽見?
謝檐倒還真不太想聽見。
一開始楚拾銜和牧斯年說話的時候,他閑看著鬧心,還特意稍微屏蔽了一點五感,避免畸變體過于靈敏的聽覺把他們兩個的談話漏個干凈。
看到牧斯年一副被雷劈的表情,謝檐甚至饒有興味地猜測了一下,是不是牧斯年發現楚拾銜和他在一起之后氣急敗壞了。
這很正常,沒有人敢和他搶老婆。
然后他就看見了牧斯年抓住了楚拾銜的手。
也就在這一瞬間,謝檐立刻放出了被“囚禁”的五感,然后就聽到了那句“他不是什么好東西,我要把你搶回來!”
還真有敢和他搶老婆。
謝檐瞇起了眼睛。
“我們先離開。”楚拾銜看了一眼謝檐的表情,當機立斷地牽起他的手,半是誘哄半是牽制地拖著他走:“我馬上會很忙。”
謝檐依舊笑著看向老婆,帥帥被楚拾銜牽著帶走。
牧斯年看到他們牽手卻更加不愿意了。炮.友牽什么手?謝檐揣著炮.友的身份拿喬,卻對楚拾銜這么糟糕,這口氣他絕對忍不下去!
“我說你們,青天白日的,兩個大alpha拉拉扯扯的多不好,”牧斯年跟著他們一起往走廊走,“謝上尉的其他小情兒知道了也不太好啊!”
敢污蔑他。
謝檐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被楚拾銜拉著往前走。
“哎,特別是你們兩個還是政敵!萬一等會兒譚中將看到了……”
楚拾銜腳下的步伐更快了一點。
牧斯年跟著他們往轉角走:“我說,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
也就在他走到轉角的監控死角的一瞬間,謝檐突然轉頭,甩掉了楚拾銜的手,一把掐住了牧斯年的脖子!
點點金光從謝檐的眸里溢散出來,薄薄的藍色瞳片幾乎蓋不住金色的豎瞳。
“你……你干什么!”牧斯年拼命扒拉著謝檐的手,感覺脖子上的力道幾乎有千斤重一般,馬上就要深深擠碎他的喉管,“來……來人,救……”
周圍所有的士兵卻毫無反應,就像被按了靜止鍵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楚拾銜再一次被謝檐恐怖的能力震撼,他居然能夠直接精神操控這么多的士兵!
謝檐歪了一下頭,他同樣可以隨時控制手里那只脆弱的螞蟻。不過……想到這只螞蟻剛剛對楚拾銜說的話,謝檐還是更喜歡看著他在自己手里掙扎,然后親手殺死他。
“謝檐!”楚拾銜抓住謝檐的手臂,卻根本半分也撼不動那只手的力道。
掐著牧斯年的手越來越緊……
“先回家,哥哥。”楚拾銜一邊放軟了語氣哄他,一邊嘗試掰開謝檐的手。
“呃……”牧斯年的喉嚨里發出了瀕死的呻.吟……
眼看謝檐的手依舊分毫不動,再多一秒牧斯年就可能被直接掐死,楚拾銜皺著眉,直接擋在了牧斯年身前,湊了過去。
“撲通”一聲,牧斯年終于掉了下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生理性的眼淚從他的眼尾不斷的滲出,他卻已經顧不上氣了,渾身都在因為那種原始的恐懼感而發抖。
謝檐……簡直是個……瘋子!
他還沒來得及多想一分,突然身旁的楚拾銜被謝檐用同樣巨大的力道往墻上一按!
丫的!他還想殺楚拾銜!
牧斯年忍著喉嚨里仿佛刀片刮過的痛意抬頭,看到的卻是謝檐掐著楚拾銜的下巴,無比激烈地親吻著。
剛剛居然是楚拾銜把謝檐親松了手!
第67章 控制我
謝檐幾乎是在撕咬楚拾銜的唇。
兩人很快都感受到了彼此唇內血腥的味道, 沿著上顎一路嗆進鼻腔里。
謝檐卻仿佛不知魘足一樣,將被撕扯而出的血珠連著一同用舌尖卷走,讓它淹沒在津液的攪動中。
楚拾銜在有其他人在眾的情況下動作很僵, 但他非常清楚安撫謝檐的情緒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一點一點用舌尖去點謝檐的舌,看起來就想安慰一只被激起兇性的野獸一樣。
謝檐的吻慢慢溫柔了下來。
牧斯年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以前聽楚拾銜描述的時候, 牧斯年其實并沒有真正想過楚拾銜被壓的場景。
畢竟這么多年以來,牧斯年眼中的楚拾銜強大, 果斷, 冷漠,是一位真正無情的殺手。
除了偶爾提到“哥哥”的時候以外。
他從沒想過楚拾銜被這么徹底壓制時候的場景:一向冷淡的薄唇被親紅, 總是沒什么表情的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緋紅,幾乎讓十三區其他殺手望而生畏的格斗技巧也在此刻全部都失了效,楚拾銜就這么被壓著,甚至只能被迫仰起頭承受這個吻。
偏偏楚拾銜身上那個人確實有壓他的資本與氣質。
牧斯年不知道該怎么具體的形容,但如果讓他給出一個詞的話, 那一定是“暴君”。
一位從容卻又暴戾, 優雅卻又粗暴的帝王, 他永遠只會以俯視的角度去看人, 眾生不過是他腳下隨時可以碾死的螻蟻。
他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所有物拱手讓人。
如果有人覬覦它的話,一定會被徹底撕碎。
至于他的所有物……他當然可以隨意玩弄……
謝檐大概也感受到了腳邊的目光, 他極輕地“嗤”了一聲,突然一手按住楚拾銜的頸部, 將他的腦袋抵在墻上,另一只手向下探過去!
軍褲被扎得工工整整的皮帶被扯出一截,謝檐沒怎么費力地沿著縫隙鉆了進去,再一用力!
“嗯!”楚拾銜猛喘了一聲, 散漫的霞云快要覆上冷白色的面容,“謝檐!”
謝檐不會是想把他當著牧斯年的面給上了?!!
剛剛還任親任摸的楚拾銜終于掙扎了起來!
明明都是s級的alpha,身體機能的強度本該相差不大,此時謝檐卻連看也不看,直接一把便按住了楚拾銜,繼續我行我素地往下摸了過去。
要反抗謝檐的話,除非現在用精神力偷襲……
但楚拾銜不舍得傷害謝檐。
謝檐一邊摸一邊有些惡劣地回了頭,故意用輕蔑而挑釁的眼神看了一眼牧斯年,對于獸類來說,宣誓主權的最好方式就是當著另一個雄性和自己的伴侶交.配。
牧斯年慌得直愣地看著這色氣的一幕。
充滿著冷淡和禁欲意味的軍褲因為其他人的加入奇怪地突出了一塊,之后再隨著謝檐的動作,不斷地鼓起變形,漸漸的多了許多的褶皺。
被軍褲包裹的,勁瘦而有力的雙腿想抬起來反抗,卻又被另一只高檔皮鞋死死地踩了下去。
楚拾銜徒勞地掙扎了一會兒,眼睜睜地看著謝檐就要脫下他的軍褲。
似乎是真的是生氣了,也或許是有點累了,楚拾銜漸漸放棄了掙扎,他偏了頭,任由謝檐動作,只是眼尾浸了點紅,他很低地呢喃了一聲:“哥哥。”
像是在控訴,又像是有點失望。
謝檐的動作停了下來,他仔仔細細觀察了一會兒楚拾銜的表情,突然偏頭瞥了一眼地上的“螞蟻”。
地上的牧斯年一愣,在和謝檐對視的那一刻,“砰”一聲倒在地上,直接暈了過去。
謝檐收回視線,把作亂的手也一齊收了起來,再抱緊楚拾銜,把他的頭捧回來,很輕地蹭他的鼻尖。
楚拾銜沒說話。
謝檐又用舌尖舔了一下楚拾銜的眼睫:“生氣了?”
楚拾銜抬眼看他。
謝檐沿著楚拾銜的眼尾一點一點地吻下來:“小拾。”
楚拾銜眨了下眼,望向謝檐的眼睛。
謝檐又碰了碰楚拾銜的唇,眉眼間那點兇意煙消云散,握著楚拾銜的后頸一點一點摩挲了。
楚拾銜堅持了三秒鐘,最后還是敗下陣來,湊過去回吻了謝檐:“哥哥。”
謝檐瞇了下金眸,不動聲色地抱著楚拾銜,耐心的等著他一小下一小下地啄吻著。
“不要動手,”楚拾銜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親了過去,“你會被逮捕的,我不想見不到你。”
謝檐皺了下眉。
于是楚拾銜針對現在的謝檐,量身制定了話術:“被逮捕了,你會被關起來,我們就沒法做了。”
謝檐果然又思考了起來:“你可以探監,然后靠在柵欄上……”
楚拾銜:“……”謝檐易感期以后想起他自己說的這些話會羞愧嗎?
“好吧,不想隔著柵欄做。”謝檐還是順著楚拾銜的話說了下去,雖然他壓根就不會覺得有人能夠抓到他。
“不要在別人面前做,”第一個問題解決完畢,楚拾銜把手搭在謝檐的頸間,和他商量第二個問題,“很不好。”
謝檐骨子里的獸性和不想讓老婆不開心的理智打了一會架,最后作出結論開了口:“他們不會記得的。”
楚拾銜張了張口:”你……”
謝檐把楚拾銜的腿抬起來一只,作勢撞了一下:“我們現在就能……”
楚拾銜被謝檐弄得晃了一下,他低頭瞥了一眼暈過去了牧斯年,立刻把謝檐推了開來。
謝檐懨懨地看著他。
楚拾銜大概也覺得沒辦法,他輕輕謝檐的唇,只能開空頭車票:“回家想干什么隨你。“
謝檐表情好了一點:“真的?”
楚拾銜無奈答應:“真的。”什么螺紋顆粒超薄水潤隨謝檐亂來好了,反正無論怎么樣他都會被謝檐弄到失控。
謝檐從上到下打量了一會兒楚拾銜,眼神在楚拾銜被T恤遮住的、隱約能夠透出薄肌輪廓的胸前停了一會兒,又繼續往下,停留在了楚拾銜的下腹部。
楚拾銜:“……”突然想收回剛才的話了。
“好。”謝檐終于大發慈悲地點頭了,“回去再做。”
楚拾銜大概也被謝檐弄得有點無奈:“那先把這些人都放了……牧斯年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謝檐輕蔑地睨一眼地上的人:“不記得了。”
“你……”楚拾銜看了他一會兒,“你現在的能力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短時間內精神控制附近與我對視過的所有人,”謝檐沒瞞著楚拾銜,“以前只能一、兩個人,最近多了一點。”
多了一點。
楚拾銜看了一眼,整個空間內大概有二三十個士兵:“沒有任何限制?”
聽了這句話,謝檐若有所思地看向楚拾銜:“等級高,戒備重會難辦一點。”
楚拾銜作出了結論:“你能控制我。”
謝檐不吱聲了。
楚拾神色平淡地看向謝檐的眼睛:“之前在家里,你就想控制我。”
謝檐把楚拾銜拉過來,抱住,不說話。
怎么這么會撒嬌。楚拾銜撩了撩眼皮,最后還是沒有怪他的意思:“你想我做什么,我可以去做,沒必要控制我。”
就像現在,謝檐明明可以讓楚拾銜忘掉這一段記憶,卻依舊只是在他面前裝乖一樣。
“像個破布娃娃一樣,很沒意思,”楚拾銜吻上謝檐的唇,“都不會自己動。”
……
特殊作戰基地里一片祥和,牧斯年把格雷先生的情況交代給了楚拾銜:“對了,他還有一點個人癖好……”
“我知道。”楚拾銜打斷了他,從桌子上拿走了資料。
“哎?你怎么知道?”牧斯年明明記得他還沒把資料拿給楚拾銜看啊,“對,資料就在這個文件夾里!”
楚拾銜點了一下頭,轉身就要走。
“哎,楚拾銜,你衣服怎么有點皺?”牧斯年撓了撓腦袋,“說起來你又沒有覺得謝檐今天怪怪的……”
“他心情不好,”這次楚拾銜連“易感期”三個字也沒對牧斯年說,“你最好別惹他。”
怪脾氣……牧斯年偷偷吐槽了一句,不知道為什么,他今天看謝檐,總覺得心里有點毛毛的,還是讓他趕緊走好了。
“好吧!不過你平常一定要小心一點!我總覺得這個謝檐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我說你呀你……算了我也勸不動,記得這一次任務別讓謝檐插手!對了!有考慮過幾天再和我一起約飯嗎……!!”
牧斯年一招手,又發現眼前只剩下兩個士兵了。
“……”牧斯年轉頭坐回了椅子,下意識按了一下自己的后頸,怎么覺得今天的脖子怪疼的呢?難道是落枕了?
……
謝檐坐在軍校甜品店的攤子上,十分優哉游哉地端起楚拾銜剛剛給他點的冰拿鐵。
遠處的楚拾銜正在在校門口,一臉冷淡地看向一輛粉色的改裝懸浮車。
謝檐抿了一口拿鐵:偶爾咖啡里加點牛奶也很不錯。
車門被緩緩打開,一個戴著墨鏡的長發男人鉆了出來,一頭火紅的長發幾乎能吸走所有人的目光,身上的紫色花西裝更是顯得稍薄而又獨特。
謝檐:“……”這個軍事顧問……
格雷先生像孔雀開屏一樣站在原地亮了個像,然后揮手看向楚拾銜。
楚拾銜依舊沒什么表情。
這很正常。謝檐想,老婆只會對自己乖。
他正準備再端起拿鐵,卻看見不遠處的格雷突然抓住楚拾銜的手,低下頭去——
來了一個再騷包不過的吻手禮。
謝檐的表情一瞬間冷了下來。
明明加了牛奶,手里的咖啡卻依舊一點也不甜。
第68章 格雷
“哦!今天的天氣真是晴朗!”格雷先生低下了腰, 給了楚拾銜一個熱情的吻手禮,“難道是因為遇到了這位英俊的先生?”
楚拾銜撩了撩眼皮,下意識準備一巴掌抽回去, 然后就看到了格雷把大拇指墊在了他自己的唇間。
楚拾銜面無表情地忍了。
畢竟還要功成名就娶哥哥。
格雷明明是聯盟人, 舉手投足卻有一種貴族的風范。但這種貴氣的感覺又和謝檐全人不同,如果非要打個比方的話……謝檐像只一只有點懶洋洋的, 高貴的百獸之王,而格雷更像是一只花蝴蝶。
這個比方是楚拾銜打的。
“好吧好吧, 看來這位先生比較高冷, ”格雷瞅了一眼楚拾銜的表情,“沒關系, 我很喜歡。”
楚拾銜依舊沒搭理他。
他只需要保護好格雷就行了。
“能帶帶我參觀一下軍校嗎?說起來我還沒體驗過軍校的生活呢!”格雷繼續笑著開口,“年輕的感覺真好!”
楚拾銜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帶著他沿著軍校地圖的標準路徑走了起來。
敷衍,但公事公辦。
“嗯……軍校果然連建筑都這么優美,我很欣賞, ”格雷分外悠閑地走在軍校的林間小道上, 突然回頭看的楚拾銜, “軍校的學生我也很欣賞。”
楚拾銜抬了下眼皮, 直接轉彎把他帶到了學生宿舍:“這里有很多學生,你可以看。”
“……”格雷的話鋒一轉, “但我會對比較強的學生感興趣,聽說楚上尉是一位s級的alpha?”
楚拾銜點了下頭。
“說起來, 我還從來沒和s級的alpha打過架,”格雷看向熱鬧的學生宿舍門口,“之前那些a級alpha還不夠我下菜的,真沒意思。”
楚拾銜終于轉頭看他了:“你想和我打架?”
“……”怎么覺得楚拾銜還怪期待的?格雷優雅地擺了擺手, “打架的機會多的是,現在我更希望把時間用在和楚上尉培養感情這件事上。”
但楚拾銜顯然不太想把時間用在格雷身上,索性偏過頭,和某只“路人”對視了一眼。
……
路人謝檐十分不經意地從附近經過,結果才剛抬起眼,便撞上了楚拾銜的眼神。
謝檐很淺地笑了一下,看起來就像真的恢復了正常一樣。
楚拾銜當然沒信。
那分明是盯著一只獵物的眼神。
但謝檐還是看著十分紳士地站在不遠處,看起來絲毫沒有打擾楚拾銜的意思。
哥哥突然變乖了?
楚拾銜歪了一下頭,算是對謝檐的回應。
謝檐也回了一個歪頭。
楚拾銜稍微放心了一點,轉過頭去。
也就在這一瞬間,謝檐的表情很快地冷了下來。
他現在當然不打算打擾楚拾銜,畢竟老婆似乎很在乎所謂的任務。
而且他才剛剛答應過老婆不可以動手,謝畸變體當然會一諾千金。
忍完今天……謝檐想,等到這只beta走出軍校之后……到時候無論他身上發生任何事,都和楚拾銜無關。
謝檐十分善解人意地想。
……
很奇怪,格雷居然真的在看宿舍附近軍校的學生。他的眼睛很快地掃過了熱鬧的人群。
楚拾銜卻愣了一下:他剛剛好像看到格雷眼睛的瞳色變了。
本來的一雙黑眸在一瞬間變幻成了黃綠藍交織的彩色,帶了一點蠱惑的感覺。
楚拾銜聯想起了謝檐的金色豎瞳。
然而下一秒,那種奇異的光彩就不見了,仿佛一切只是楚拾銜的幻覺一般。
“這里沒什么意思,”格雷先生有點興致缺缺起來,“再去下一個地方看看吧。”
楚拾銜看了一眼格雷,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帶著他繼續往前走。
正在旁邊“買水”的謝檐停下了動作,遠遠望向楚拾銜和格雷先生的背影,突然瞇了瞇眼睛。
他好像……感覺到了同類的味道。
……
格雷先生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應該是幫助軍校升級防御系統,但他偏偏要一直賴著逛完了整個校園才開始工作。
楚拾銜陪著他走到了學校防御系統的中樞操作室。
這里的更像是一個巨型的工廠,各種巨型底層設備正在高速運行著,組合成了一套極為堅固的防御系統。
防御系統的核心中樞還要再往里走一點。
“我無權查看軍校防御系統的核心中樞,”楚拾銜的腳步頓了下來,“你進去就行,我在這里守著。”
“哎呀呀,沒有必要嘛,你現在偷看一下又不會有人知道!”格雷聳了聳肩,“做人要靈活一點。”
楚拾銜懶得理他。
“而且……”格雷先生放低了聲音,“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非常喜歡,很方便,不知道楚上尉是不是也這么覺得?”
只有兩個人。楚上尉覺得趁機揍暈格雷先生確實很方便。
“楚拾銜應該看過我的資料,”格雷開始點他,“你應該知道我很喜歡alpha。”
楚拾銜點了一下頭,突然破天荒地開口:“我也很喜歡alpha。”
“喜歡就好……喜……嗯?”格雷瞪大了眼睛,“你說你喜歡什么?”
楚拾銜一臉冷漠地帶著他又往里走兩步。
“喜歡alpha啊……”格雷的接受能力居然比想象中強多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點了點頭,繼續問,“有品位!你們學校有什么特別的alpha嗎?據我所知,好像還有另一個s級的alpha。”
楚拾銜的腳步頓了一下:“你打聽他干什么?”
“這還用說!”格雷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既然你和我取向對不上,那我自然是要找一找其他優質的alpha……”
……這轉變也是真夠快的,海王都是這樣嗎?
反正楚拾銜不這么認為。
他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格雷先生,突然開口:“到底是喜歡alpha,還是在找某個alpha?”
格雷眨了眨眼,一臉驚奇:“當然是喜歡alpha!你難道以為我在找哪個白月光……這種情節……”
“你在有目標地找一個alpha。”楚拾銜打斷他,“你讓我帶你參觀整個校園,其實是在一直找人,也是在試探我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啊啊……”格雷先生突然笑了起來,饒有興致地問,“楚上尉的想象力真是令人贊嘆,不過,一切只是你的猜測而已……”
“我看到了你的眼睛,”楚拾銜直戳了當地說,“那是畸變體的特征。”
格雷先生似乎正在發動某種能力尋找一個alpha。
而那個alpha極有可能就是謝檐。
必須要在這里解決他,如果他發現了謝檐,再把謝檐是畸變體的消息透露了出去……楚拾銜的手摸向了腰間的能量刃。
格雷先生臉上的表情也終于冷了下來,他冷哼了一聲:“現在我覺得更有意思了——你居然能夠看到我瞳色的變化?不管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覺得我們還是要找機會聊聊比較好,你覺得呢?”
利刃出鞘,楚拾銜手持能量刃攻向格雷!
格雷不緊不慢地笑了一下,眸中再次變換出奇異的色彩。
……
中樞操作室門口,把守的士兵正無知無覺地站在那里,對面前一個栗發的身影沒有絲毫的反應。
謝檐十分光明正大地走進了整個中樞室。
因為中樞室的特殊性,整個室內都沒有任何的監控。高大的底層設備在寬闊的空間林立,幾乎能夠擋住一個人所有的視野。
謝檐改主意了。
謝畸變體覺得在這里趁機殺了格雷先生非常方便。
而且……謝檐想起剛剛的直覺:他懷疑格雷先生是一只畸變體。
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殺一只畸變體,謝檐名正言順,也不算違背對楚拾銜的諾言。
他沿著巨大的底層設備一路往里走,按照中樞室的部署,格雷先生應該在最里層的核心中樞區進行維護和升級。
而楚拾銜應該等在外面。
但謝檐卻并沒有在附近看到任何人。
楚拾銜去哪兒了?
謝檐停下了腳步,點點金光從他的眼眸中溢散出來:他能找到楚拾銜,因為他在楚拾銜身上留下了……
留下了什么?謝檐頓了一下:楚拾銜也是alpha,他應該沒辦法標記楚拾銜才對。
謝檐又眨了下眼睛,金光重新消失。他歪了一下頭,加速往中樞室最里層趕。
謝檐感覺到了,楚拾銜也在那里面。
林立的底層設備多到幾乎讓人發麻,也正是這些笨重的大型儀器,鑄成了整個軍校的銅墻鐵壁。
但如果有人能夠從內部瓦解他呢?
所謂的“組織”遠比一般人想的可怕。
謝檐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抬頭看到一個巨大的通天熔爐,火焰正在熊熊燃燒著,維持著整個防御系統的運轉。
熔爐前面有一張轉椅。
謝檐的眉心蹙了起來,他感知到楚拾銜就在前方。
那就只有這個椅子。
轉椅搖了一下,又搖了一下,像是突然上了一個發條一樣,終于緩緩轉了過來。
謝檐面無表情地看了過去。
轉椅上坐著的主人終于回了身,并不是楚拾銜,而是穿得花枝招展的格雷先生,他的眼里留動奇異的彩色光芒,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怖感。
他手里正拿著一把扇子,一下又一下很輕地搭著,旁邊的火爐也似火燒得更旺了起來。
格雷先生也如火一樣熱情:“找到了,我心愛的alpha。”
謝檐面上半分表情也沒有,只是問:”楚拾銜呢?”
格雷先生奇異的眸子彎了一下,帶動著臉上的表情也像是有些詭異的笑了一下,他緩緩的拿著手中的扇子輕輕地撲了兩下,然后指向了正燃燒著的巨大火爐:
“他啊,就在這里面呢!”
第69章 燒傷
“砰——”一聲巨響, 重達幾噸的動力設備倒下來一座,滿地狼藉,連一旁的轉椅斷成了兩截, 格雷那張花枝招展的臉被謝檐一腳踩在了地上, 肌膚擠壓在一起,再沒了半分美感。
謝檐的眸里點點金光溢散, 他睨了一眼狼狽的格雷,皮鞋一點一點碾下去:“再說一遍。”
“哈……哈哈哈哈哈, ”被這么壓著, 格雷臉上反而洋溢著奇怪的笑容,幾乎要咧到了嘴角跟, “我說,他就在火爐里面!”
謝檐瞇了瞇眼睛,抬起腿一腳踹上了格雷的下巴!
“咔嚓”——隨著一道下頷骨斷裂的響聲,格雷被猛地踹飛到了爐壁上!他撲騰了兩下,“疙瘩”一聲摔了下來, 不動了。
謝檐偏了偏頭, 轉身走到了火爐旁邊:他并不相信這個什么格雷能輕易把楚拾銜丟進去, 或許這里有什么機關……
謝檐伸手觸上了爐壁。
也就在這一瞬間, 巨大的火爐中火焰噼里啪啦地響了起來,緊接著竟然有一個人撲了出來。
謝檐睜大了眼睛:居然真的是楚拾銜!
火舌在他的身上蔓延, 把原本冷白的皮膚都燒成了焦黑一塊,楚拾銜想要掙出火爐, 身體卻止不住的往下倒。
謝檐的眸里閃過一瞬間的無措,下一秒,他不顧燃燒的烈火,伸手把楚拾銜拽了出來。
楚拾銜身上全是火, 謝檐扯掉了自己的西裝外套,幫他將余下的火星撲滅。
“別看。”楚拾銜抱住了謝檐的外套,把臉埋在了里面。
謝檐的指尖動了一下,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做。
“很……丑……”被灼傷的喉管中擠出來的聲音嘶啞得如同一只瀕死的鳥,楚拾銜渾身都在發抖,“別看……”
謝檐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就好像整個身體都在被撕扯一樣。
“……離我遠點。”楚拾銜跪在地上,重復了一句,“離我遠點。”
謝檐靜靜地看著楚拾銜好一會兒,然后依照他的囑咐,乖乖轉身,往后走了兩步。
他一言不發地站在那里,身體里的雨木信息素像突然泄閘一般涌了出來,無休無止地釋放著,仿佛永遠也找不到出口一樣,宣泄著主人失控的情緒。
好半天,謝檐終于半跪下來,渾身暴虐的情緒幾乎壓也壓不住,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頭,額角的青筋猛烈地跳動著。
被撕扯的,好像是他的心。
……
刃身的寒光一閃而過,在幽暗的密道里以飛快的速度掠出去!
楚拾銜邊往外趕邊甩出手里的能量刃,以極快的速度擊向格雷。
格雷抬起手里的扇子,極為精準地擊中了飛過來的能量刃,然后轉身追上楚拾銜:“你跑什么?楚上尉?”
楚拾銜連頭也沒回,飛速奔向密道的出口。
他也是在十分鐘之前才發現,中樞控制室內居然有一個密道。
楚拾銜和格雷互相之間挑破以后,一路打到了核心中樞的火爐附近,然后格雷不知道碰了什么按鈕,楚拾銜腳底的那塊地面突然塌陷!
墜落之前,楚拾銜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格雷,將他一起帶了下去。
兩人在密道里再度打了起來。
直到楚拾銜聽到了謝檐的聲音……還有飄過來的,越來越濃郁的雨木信息素。
格森先生一定對謝檐做了什么,他必須要馬上出去。
密室呈“L”型,出口就在楚拾銜的頭頂。顧不了太多,他直接憑借足夠過關的手臂力量,借助墻壁的摩擦力,硬是憑空攀了上去。
眼看就要觸到頂,他一拳砸向了頭頂封閉的地塊。
“呯——”一聲!頭頂的地塊聞絲不動,反而楚拾銜在反震力的作用下,直接摔了下來!
他半跪著摔上地面,然后又立刻爬了起來,沿著四周的墻壁一點一點摸了起來。
“你以為開關藏在這里?”格雷倒也沒興趣再和楚拾銜動手,“要么就從外面按動開關,要么就從另一頭的出口出去,只有這兩種方法。”
楚拾銜轉眸望向密道的另一頭。
“哦,對了,”格雷笑著開口,“從密室另外一頭,再跑到我們頭上的話,至少需要半個小時。”
楚拾銜冷眼看向他,磅礴的精神力從身體里迸發出來,從四面八方圍住格雷:“你對謝檐做了什么?”
“不錯啊, S級的精神力果然很強,其實我也很想收集起來,”格雷十分悠閑地拍了拍手,“不過,比起‘祂’來,你也還是算不了什么。”
楚拾銜蹙緊了眉。
“我倒可以告訴你,反正你就快要死了。”格雷笑著緩緩看向頭頂,“你以為我之前沒有追到‘祂’?在學生宿舍附近,他就中了我的幻覺。”
幻覺……謝檐明明……
“嗯?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你是不是覺得他免疫幻覺?”格雷攤了攤手,“那只是因為,那些畸變體不夠強,至于我嘛……聽說我在你們人類的名單里排名是——第2號……
嗯,no.2,我其實不太喜歡這個排名,但沒辦法,1號那個家伙沒人打得過……不,如果‘祂’完全蘇醒了的話,應該能夠讓1號吃吃苦頭。”
“不過現在,‘祂’還是乖乖陷進我的幻覺里吧。”
楚拾銜不再猶豫,強大的精神力攻向格雷!
“哎呀呀!不要那么兇嘛,”格雷揮扇的一瞬間,幾枚彩色的羽毛削開了空氣,帶著巨大的力量與楚拾銜的精神力相撞,“打打殺殺的多不好,說實話要不是我一次只能控制一個人,真希望你也能成為我的alpha。”
“一只花蝴蝶,做夢。”楚拾銜面無表情地再次催動精神力。
“什么花蝴蝶,我是美麗而優雅的花孔雀!”格雷手里的扇子一點一點變成了藍綠色的羽毛形狀,“不,或許我很快就能成為鳳凰。”
鳳凰?
“你不覺得我和‘祂’很配嗎,我們的力量如此相似……都是用眼睛進行感知和精神控制……”
在傳說中,孔雀擁有著鳳凰一部分的血脈。如果格雷能夠得到“祂”的標記,或許他就能真的成為一只鳳凰!
“滾,”楚拾銜的精神力如同狂風嘯雨般攻向格雷,他傾身撿起地上的能量刃,在格雷揮扇應付精神力的一瞬間,揮刃劃向格雷的臉,“我最配。”
格雷瞪大眼睛,羽扇回轉,險險擋住了尖銳的利刃,但頰邊還是被劃出了一道很淺的傷口。
“我的臉!我的臉啊!”格雷揚起羽扇,一把揮開楚拾銜,“你最配?哈哈哈哈哈,你就是他的軟肋!”
“你聞聞,這么濃的信息素,你猜是因為誰?”格雷笑得有些瘋狂,“從謝檐成年開始,‘祂’就會慢慢蘇醒,獸性和欲望也會不斷增長。”
如果謝檐能夠直到徹底蘇醒時,依舊保持理智,那么“祂”就會成為——新的王。
如果失敗了……“祂”就會成為一頭沒有理智的畸變獸,和輻射區任何一頭畸型的變異獸類沒有任何區別。
“祂”會成為“焚燭”用來復仇的,最稱手,也最強大的一把武器。
組織里一直分為王派與新派這兩派,王派想要擁躉“祂”為王,而新派只想要自己成為新的王。
格雷是典型的新派,只要謝檐失去了理智,那他就可以利用自己的技能控制“祂”,到時候,就算是1號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早就看出了楚拾銜和謝檐之間的不對勁,所以他故意利用楚拾銜,通過幻覺刺激謝檐徹底失控。
“讓‘祂’當王有什么意思?”格雷笑著開口,“我要‘祂’當我的寵物,多虧了你……”
楚拾銜一記勾拳,正中他的腹部,反手將格雷往地上一按。
“靠……”之所以只排到第2號,就是因為格雷并不擅長體力格斗,并且一次只能對一個人發動精神攻擊。眼看他一張英俊的臉就要被按進土里,他咬牙大吼一聲:“謝檐!”
“轟——”的一聲,兩人頭頂的地板被直接打碎,謝檐從天而降,臉上帶著濃重的戾氣攻了過來!
楚拾銜愣了一下,等到反應過來要躲開的時候已經遲了,他下意識抬臂格擋!
謝檐徑直越過他,一把抓起地上的格雷,重重地往墻上一踹!
格雷撲騰了兩下,“疙瘩”一聲摔了下來,不動了。
這回是真的。
楚拾銜有些訝異地看向謝檐:“你……”
謝檐沉著眼,一把將他攬進了懷里:“我的。”
楚拾銜怔了一下,很快回抱住謝檐:“你的。”
謝檐大概是真的有點情緒失控,但硬是沒用力碰楚拾銜,就好像是生怕他會被碰碎一樣。
楚拾銜也非常敏銳地覺出了謝檐的不對,他想了想,反而自己用力抱緊了謝檐,輕聲開口:“我沒事,謝檐。”
別怕。
謝檐偏頭蹭了一下楚拾銜。
楚拾銜很有耐心地抱了一會兒謝檐,才開口問道:“你怎么會……”
謝檐瞇了瞇眼睛,又蹭了一下楚拾銜的臉:“一開始就知道,九成九是幻覺,很明顯。”
哪里有火爐里憑空蹦出個人來的。
謝檐是易感期了,不是傻了。
楚拾銜雙眸微睜:“那你還……”
謝檐松開了楚拾銜,只余手指一點一點磨挲著楚拾銜的耳廓。他的情緒看起來似乎好了很多,一雙金色的豎瞳靜靜地打量了一會楚拾銜,好半天,他突然偏頭笑了:“九成九是幻覺,但如果,有那么一分的可能性,是真的呢?”
楚拾銜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什么似的,偏頭看了過來:
耳旁那只本該永遠優雅、永遠從容的手上,此刻滿是猙獰的、緋紅的燙傷。
“楚拾銜,別看。”
“很難看。”
第70章 一章萌萌的番外(上)
“一、二、三……十!”栗發的小團子把十顆晶核數了出來, 典當給了黑市的商人,“東西。”
黑市商人把兩袋大大的干糧交給了他。
“還有,”栗發小團子伸出了小手, “上次答應過的, 別賴賬。”
黑市商人瞪他一眼,把一套小小的新衣服和一根包好的冰糖葫蘆交給了謝檐:“趕緊走!”
栗發小團子仔細檢查了一下手里的衣服, 轉頭跑回了家。
其實很難稱得上家,栗發小團子住的地方十分簡陋, 幾片薄薄的木板搭建成了一個小小的木屋, 感覺隨時都會被輻射區變幻莫測的沙塵暴給吹倒。
但栗發小團子今天的心情格外不錯。
他抬起的小手還沒觸上搖搖欲墜的門板,就有人把門從里面打開了。
一只小冰淇淋團子望著他:“哥哥。”
也不知道在門口守了多久。
栗發小團子笑了起來, 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冰淇淋團子。
干糧、衣服、還有……栗發小團子故意藏起了冰糖葫蘆。
冰淇淋團子十分勤勞地接過干糧袋子——兩個袋子一起移交到他手中,他的小手很明顯的往下墜了一下,然后便“吧嗒吧嗒”地跑走,把東西放到了灶臺上。
“哥哥,辛苦。”冰淇淋團子又“吧嗒吧嗒”地跑回來, 想去牽栗發小團子的手。
栗發小團子故意沒給他牽。
冰淇淋團子又伸了一下小手。
栗發小團子還是沒動。
冰淇淋團子站在原地望了一會兒栗發小團子, 然后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栗發小團子裝作沒察覺到。
冰淇淋團子慢慢停下了動作, 一雙紅眸盯了哥哥好一會兒, 然后十分平靜地轉頭,打開一塊破布, 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被栗發小團子掃地出門。
肯定是養自己太貴了, 哥哥太累了,不想要他了。
冰淇淋團子準備自己收拾好東西,不給哥哥添一點麻煩。
一串冰糖葫蘆遞到了他的眼前。
冰淇淋團子眨巴眨巴眼睛。
栗發小團子也跟著眨巴了一下眼睛:“之前看繪本的時候,不是不知道冰糖葫蘆長什么樣子嗎?吶, 就長這樣子。”
冰淇淋團子愣愣地看著。
晶瑩而酥脆的半透明外殼里裹著紅紅的山楂,就像冰淇淋團子那雙紅色的眼睛一樣。
栗發小團子把冰糖葫蘆蹭到了冰淇淋團子的唇邊:“啊~”
冰淇淋團子乖乖張口。
“咔嚓”一聲,是糖衣被咬碎的脆響,糖衣的甜混合著山楂的酸一起蔓延到了口腔里,一路直沖腦門。
栗發小團子歪了歪頭:“甜嗎?”
冰淇淋團子推推栗發小團子的手,想把冰糖葫蘆推給栗發小團子,讓他自己嘗嘗。
栗發小團子的小手卻絲毫不動,只是勾著唇,十分好心情地欣賞著冰淇淋團子進食。
于是冰淇淋團子一把抱住栗發小團子,對著他的唇“吧唧”一口:“哥哥嘗。”
栗發小團子歪歪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然后瞇著眼睛笑開了:“好甜啊,小拾。”
也不知道是在說糖葫蘆還是在說冰淇淋小團子。
冰淇淋團子點點頭,把糖葫蘆舉起來:“哥哥,一起吃。”
栗發小團子知道犟不過冰淇淋團子,于是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地把冰糖葫蘆吃完了。
冰淇淋團子幫栗發小團子打好了水,一臉鎮定地推他快去洗澡。
栗發小團子洗完澡出來,走到一張小小的、簡陋的木板床上,把那套小小的新衣服舉了起來:“小拾,試試新衣服。”
冰淇淋團子搖了搖頭:哥哥怎么什么都給他,明明只有一套新衣服……
栗發小團子瞇了瞇眼睛,湊近冰淇淋團子:“嗯?不聽話?”
冰淇淋團子抓緊了哥哥的手,繼續搖頭。
“嗯……我一直喜歡聽話的小拾,如果小拾不聽的話的話……”
就要把他丟掉!冰淇淋團子立刻站了起來!
“就要打他屁股。”栗發小團子笑著開口。
……冰淇淋團子歪了下頭。
栗發小團子幫他把上衣扯起來,然后把新T恤套進去:“為什么總是覺得我會把你丟掉?”
冰淇淋團子面無表情地陳述:“我很費錢,沒用,哥哥。””怎么沒用?”栗發小團子把他的褲子扒拉下來,“看到小拾,一天都會很開心。”
冰淇淋團子也點了點頭:“看到哥哥也是。”
栗發小團子于是又忍不住笑,他隨意瞥了一眼冰淇淋團子的小短腿:“我覺得小拾以后可能會是alpha。”
一層紅暈染上了冰淇淋團子的臉頰,他垮著一張臉,迅速把褲子提了上來,唇抿成一條直線:“哥哥。”
栗發小團子看著一本正經害羞的小冰淇淋,換了新衣服,他看起來更乖了,一張萌萌的小臉和冷冷的表情配在一起,讓人十分想揉一把。
栗發小團子十分有成就感地撲倒了他。
小冰淇淋團子抱緊了哥哥,和他用腦袋貼貼。
栗發小團子把小冰淇淋攏在懷里:“小拾想成為alpha還是omega?”
不知道為什么,栗發小團子分化得比一般人早很多,而小冰淇淋團子卻遲還沒有分化。
就像磁極的兩端。
“alpha,”小冰淇淋歪頭想了想,“賺錢,保護哥哥。”
栗發小團子摸摸小冰淇淋的頭:“不錯的想法。嗯……我怎么記得前幾天你一直纏著我問omega的事……”
冰淇淋團子抿了抿唇,他其實也想分化成omega,哥哥說:小拾是omega就娶他。
他想霸占哥哥,和哥哥一直在一起。
可是……
在輻射區,omega很難活下來,身體素質弱,體能差,還會被其他的alpha覬覦……
哥哥保護他會很累,很危險。
如果他是alpha的話,哥哥就能休息一會兒,他可以賺錢養家,保護哥哥!
還是保護哥哥比較重要。
栗發小團子歪歪頭,看冰淇淋團子一直不回答,就知道他心里又在啄磨什么事了。
小冰淇淋那里都好,就是太乖了,乖得讓人心疼。
“不管是alpha,beta,還是omega,哥哥都會喜歡小拾。”他捏了捏小冰淇淋的小臉,“永遠不會討厭小拾。”
冰淇淋團子點點頭,覺得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他眨巴眨巴眼睛,又要去親哥哥。
沒想到被栗發小團子捷足先登,先一口親在了小臉上。
他歪頭看看哥哥。
栗發小團子也歪頭看看小冰淇淋:可愛,想欺負。
他繼續捏了捏,又扯了扯冰淇淋團子的小臉蛋。
冰淇淋團子垮著一張臉,乖乖給哥哥捏來捏去。
栗發小團子突然想起了和小拾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候小冰淇淋是真的小小一只,渾身都是沙碩和傷口,明明幾乎已經奄奄一息,卻還是又兇又冷,是個真正的小冰點子。
感覺任誰靠近都會被狠狠咬一口的那種。
然后栗發小團子和小冰淇淋對視了一秒,小冰淇淋兇兇地望他一眼。
栗發小團子歪了歪頭:好可愛。
……
于是栗發小團子收獲了軟軟的冰淇淋團子一枚。
一定要把他好好養大。
栗發小團子瞇了瞇眼,松開了手,把臉貼了過去:“哥哥給小拾的新衣服,小拾喜歡嗎?”
聰明的冰淇淋團子立刻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吧唧”一口親到了哥哥臉上:“喜歡,哥哥也喜歡。”
栗發小團子笑彎了眼,把小小的被子拉了起來,蓋住了兩只小小的團子,他抱住小冰淇淋:“晚安,小拾。”
“晚安,”冰淇淋團子垮著一張小臉,“哥哥。”
……
“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來。”栗發小團子摸了摸冰淇淋團子的腦袋,“說不定今天也有禮物哦。”
冰淇淋團子點點頭,把那破布纏好的小刀遞給栗發小團子:“哥哥,就是禮物。”
栗發小團子又被冰淇淋團子萌到,他一天的心情都好了起來,他接過小刀,轉身踏入漫漫黃沙之中:“等我回來。”
……
哥哥不讓小冰淇淋跟著冒險,但他也不會在家里閑著。
冰淇淋團子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齊齊,等到估摸著哥哥快回來了,他就拿過一個幾乎和他差不多大的木桶,半提半抱地拖到門口的井邊打水。
對于他們來說,取水就只有這么原始的一種方式。
他把水一桶一桶打好,等著哥哥回來了就能夠直接洗澡。
黃沙在干燥的空氣中盤旋,有覆面的行人路過了這里,他盯了冰淇淋團子一會兒,突然沉下了眼,走過去:“我見過你,那個栗發小孩養的小崽子?”
冰淇淋團子半點表情都沒有,根本就不搭理他。
“你哥哥還沒回來,”覆面人繼續說,“你不擔心他嗎?他遇到了危險。”
確實到了哥哥回家的時間了。冰淇淋團子扭過頭,還是把他當空氣。
哥哥這么厲害,肯定不會有事的。
他不會信哥哥以外的任何人。
覆面人卻不慌不忙的從衣袖里掏出一件東西,冰淇淋團子抬頭一看,一雙紅眸終于睜大了:是他早上親手遞給哥哥的小刀。
“他懸了,被流沙困住了,”覆面人繼續說,“本來我是想著獨善其身好了……但畢竟也算是朋友一場,我準備去救他,小不點,要跟上嗎?”
手里的水桶被打翻到地上,冰淇淋團子“嗒吧嗒吧”地跑進屋里,翻出了藏在枕頭下的另一把小刀。
覆面人的表情藏在黑色的布料下,詭異地笑了一下。
……
栗發小團子抱著換來的干糧和識字本,飛快地跑回了家。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估計小冰淇淋擔心他擔心得不行。
都怪今天倒霉。他好不容易獵殺了幾只沙蟲畸變獸,結果旁邊一伙兒盜獵人趁他和一只巨型沙蝎打斗的時候下黑手,想要殺了他漁翁得利。
多虧了栗發小團子眼疾手快,丟出了手里的小刀,把朝他射過來的箭給擋了下來。
下一秒,強大的精神力從他的身體里爆發出來,把所有的盜獵者都嚇得落荒而逃。
沙蝎借機擺尾,想從另一頭逃走。
栗發小團子好不容易才追到了它。
他畢竟年齡太小,過度使用精神力到底讓他的身體有點吃不消。栗發小團子特意平復了一下呼吸,然后臉上揚起了點笑意,確定自己看不出任何問題之后,才走到了家門口。
這回門沒有被提前打開。
栗發小團子的手頓了頓,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迅速推開房門。
沒有……沒有……哪里都沒有小冰淇淋的身影。他緊張地跑出了門,然后看到了井邊被打翻的木桶。
冰淇淋團子出事了。
他迅速跑出門,拉住附近的人一個一個問:“你有看見一個紅眼睛,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嗎?”
輻射區沒有任何人會關心別人這種無足輕重的小事。
栗發小團子焦急地四周張望,然后突然看到了恰好站在附近的黑市商人,他一把跑過去,拉住他的袖子:“你知道對不對?要多少錢我都給!”
黑市商人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少年老成的小團子,半晌,他抬起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小冰淇淋啊,被人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