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小貓,你可以吃蒜香口蘑,哈嗚——!
張小茂一邊吃蛋糕, 一邊接電話:“喂~”
他領口夾有收音麥,因而手機聽筒中的聲音清晰傳入觀眾耳中。
“寶寶,按時吃飯了嗎?”
低沉而磁性的成熟嗓音,語氣卻柔情, 仿佛在監督小孩子一般。
張小茂挖了一勺蛋糕, 塞進嘴巴里, 含含糊糊地說:“嗯, 在吃蛋糕。”
身邊的謝故卿聽出是虞幟了, 細柳眉舒展開來, 眼角含笑。
虞幟是他們家的大恩人,小茂能在他的呵護下長大, 叫謝故卿每每想起,都感激得要落下淚來,前幾日還同丈夫花容一道去了寺廟還愿。
花家和虞氏實際上有許多產業上的合作。
原來小茂就在他們不遠處, 健健康康,安安穩穩地長大。
“你在哪里呢?”
張小茂吃完蛋糕, 把手機從謝故卿的手里接過來, 謝故卿用手帕給他輕輕擦了擦嘴角的奶油。
直播間觀眾一邊詫異謝故卿的親密舉動, 一邊分心聽著小主播跟男人膩膩歪歪的電話。
“出差。”男人那邊似乎風很大, 能聽到樹葉簌簌作響,“明天回去。”
笑了笑:“自己乖乖的。回去了帶你去馬場玩。”
張小茂舔了舔唇瓣上的甜味,像只傲嬌的貓一般:“嗷。那好吧。”
男人那邊像是還有事,又囑托了幾句,掛掉電話。
張小茂休息夠了,開始繼續工作。他剛一站起身, 端上餐盤走了兩步,后腰上的圍裙系帶便散了, 分明是梁灣在休息室給他系上時,心猿意馬,手上潦草了事。
謝故卿叫住張小茂,跟上去,給他重新系好。
小茂的腰瘦瘦的,他大概是遺傳了謝故卿,是個小骨架,胳膊腿都細棱棱的,盡管勻稱漂亮,但讓謝故卿看在眼里,還是止不住眼底泛起一陣憐惜。
“寶……小茂,”謝故卿摸了摸小茂柔軟的發頂,微彎下腰,“阿姨給你點了兩個瑪芬蛋糕和咖啡果凍。”
“等你工作結束了,記得吃掉。”
張小茂點點頭,視線下移,長長睫毛垂落:“你的腿怎么了?”
謝故卿眉間一凝,她沒怎么走動,所以根本沒想到小茂會發現她膝蓋處的不適。
“沒事。”
謝故卿笑道:“前兩天走樓梯摔了一下。”張小茂微微皺眉,看著他的膝蓋。
“小心點呀。”
謝故卿鼻尖一酸,點頭道:“誒,就快好了。”她眼中隱隱淚光,幾乎要忍不住把面前自己的寶貝抱進懷里。
可分別的時候還是到了。
謝故卿輕而笑道:“那阿姨走了,不打擾你的直播工作了。”
她總想著要克制,三番兩次裝作偶遇小茂,小茂也會心生詫異吧……
謝故卿拿起包,轉過身,卻發現小茂沒有從桌邊離開。
小茂的圓眼睛又清又亮,說:“我扶著你。”他的手心很柔軟,把謝故卿扶到外面,上了車。
擺了擺小手,張小茂罕見有幾分靦腆地對謝故卿說:“下次再一起吃果凍吧。”
僅僅是這一小段,卻讓直播間觀眾們看出不少端倪和線索來。
大家先是激烈討論方才那通電話。
【我看到手機上的備注是“大鯉魚”!這么私密的稱呼,果然感情很好吧!】
【哎呦小情侶那個黏糊,主播講起電話來,那個嗲嗲的勁兒呦,聽的我身上酥酥麻麻】
【太會撒嬌了,有這樣的漂亮小男朋友,我也會往死里寵……】
【馬場……所以果然貓老公是大戶人家吧……】
【其實我有個猜測……】
【樓上的,我勸你別說出來,魚家的律師團隊戰績可查(照片)】
水友們不傻,主要是小主播根本沒刻意遮攔,再結合起初,衛光泉的謠傳,而后虞氏居然為了這件小事,親自辟謠,甚至聽說把人送進了監獄。
一部分人思前想后,聯系這次直播中出現的畫面,心中就隱隱有些大膽的猜測了。
可……誰也不敢確認,或者說,壓根不敢聲張,畢竟猜得太大,害怕包不住。
一個不小心,萬一把虞氏給得罪了,搞不好要跟那個姓衛的造謠鬼一樣吃誹謗官司。
所以觀眾水友們目前不敢說真名,起了一堆諸如“貓老公”“貓哥哥”“貓飼養員”“貓洗腳婢”這樣的代稱,大膽一點的,打個“魚”“那個誰”。
當然,還有一部分人覺得這些人是臆想癥犯了。
完全是無稽之談,如果當真,誰不知道虞氏如今在商圈是什么顯赫的地位?那小主播怎么可能還來干主播,還從來沒有提及過。
雙方都沒認領過,是不是暗蹭?
討論完這通電話,觀眾們目光稍稍轉移。
【貓貓好乖呀,還扶著人上車,邀請人一起吃果凍,貓好!】
【咦?是錯覺嗎,總感覺小貓面對謝阿姨的時候,有點害羞?】
【嗚嗚,寶寶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吶,媽媽粉要死亡循環這一小段!】
【不過我比較好奇這個小主播和謝和花家的關系耶,總覺得謝的眼神像在看……】
總結下來,水友們抓耳撓腮。
【擦,貓貓包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啊啊啊啊啊啊啊】
【寶寶你到底是誰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沒有娛樂記者來爆一爆啊,我實在是好奇得要死要死】
【樓上的,誰不要命敢爆他們……?你確定爆了能放出來?】
……
咖啡屋活動很快結束,嘉賓們在休息室脫下圍裙,稍作休整。張小茂兩條胳膊折到身后,楚彩瞧見了,一個箭步沖到他身側。
“我幫你,我幫你。”說著去解系帶。
他的視線在張小茂白凈柔嫩的后頸膚肉上逡巡,下移落到楚楚可憐的腰肢……
想到什么,楚彩薄唇暗笑。
就這樣,不長可太正常了。
“你真不想知道?”楚材慢悠悠地湊到張小茂耳旁,用嗡嗡振動的磁性嗓音說,“我認識的這是個神醫,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你可別后悔。”楚彩松開兩條系帶,把圍裙從張小茂身上取下來,放到柜子里。
他斜倚著柜門,看到張小茂白皙如玉的耳朵尖微動。
“神醫說,這就是典型的缺陽氣……”
楚彩三言兩語再煽動誘哄幾句,張小茂果然就乖乖把白皙如玉的耳朵湊了過來-
另一邊,青陰山中。
一處磚瓦零落的矮小土屋前,木板門破陋,吱呀晃動,空氣中滿是泥土和砂石混合的氣息。
整齊西裝裝束的秘書,站在門板前,恭敬道:“虞總,他就在里面。”稍微上前,說明情況。
“我們拿著照片給他辨認,他說還有一點印象。”
他們帶著小少爺的照片和所知的消息,走遍了這連綿大山中的每一戶人家。可幾十年過去,當初的人走的走,逃的逃,死的死,如今,已經不剩多少人了,更別說還記得當年的事。
秘書微微側身,虞幟俯身,踏入門檻。
門里的空間狹小,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在剝剛煮好的毛豆,燙得嘴里嘶嘶有聲。
“老人家。”虞幟半蹲下去,把張小茂穿著碎花裙子的那張照片遞到他面前,“您還記得這個孩子是嗎?”
老人這輩子沒出過山,連電視都不曾看過,忽然被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打聽,長滿皺紋的老臉上顯出幾分不知所措。
“記得啊,俺們兩家離得近嘛。”老人家語氣質樸,說著,還抬手往東邊指了指。
“能帶我們去看看嗎?”虞幟問。老人把毛豆甩回鍋里,站起身,撣撣身上的灰,出門直往東走。
走了有三四百米,來到一顆杉樹旁,老人指指杉樹旁的一個土堆,“就在這兒。房子早被扒了,什么都不剩了。”
虞幟握住照片的手緊了緊。秘書道:“您還知道什么,請都告訴我們。您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一把年紀了,還缺什么?”老人一笑,露出殘缺的牙齒,把雙手揣進兜里,“這家里的這個男的,腿有點殘疾,干活不怎么中用,老子家里又窮,還有一個比他小點的兄弟,所以直到三十好幾,也沒找到媳婦。”
“后來他爹終于弄了點錢,”老人家踩踩腳下,“給他在這兒蓋了個房子,娶了個女人。”
“本來也算挺好的事。大家伙去賀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女人是個瘋的,被家里人賣過來的。”
老人家說:“這也行吧,兩口子一個瘸一個瘋,幫持著日子也能過下去。可壞就壞在,這女子一直不生孩子,家里連個勞動力也沒有。他爹老大一把的年紀,還請了大夫過來瞧了幾趟。”
“最后怎么說,說是身體不壞,應該能生,得養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懷上了。”
“說是這么說,”老人搖頭道,“但瞧了兩年也沒懷上。要我們說,指不定是那個男人的問題。”
“就這么又過了一年。”老人忽然變了臉色,“他那個兄弟從外面回來了。可風光了,那穿得板正板正的,還戴個金戒指。”
這時候,老人往地上“呸”了一口,“他那個兄弟,我們是知道的,從小就干偷雞摸狗的事兒,不學好!十幾歲不安分,跟著人家出山去了。這次回來了,雖說賺著錢了,我看吶,還是那副賊眉鼠眼的樣兒!指不定在外頭干些什么污糟事兒呢!”
老人兩道亂糟糟的三角眉皺起來:“我可不是瞎說。你猜怎么著?”
老人指著那片土堆。
“他回來一趟,他哥家里從那以后就多了一個奶娃娃!奇不奇怪?”
虞幟目光微沉,把臉轉了過來。老人被他那道視線看得肩膀瑟縮,將手重新揣回夾襖兜里。
“那小娃娃生得雪白雪白的,眼睛溜圓,小鼻子,小嘴巴。”老人的眼瞪得大大的,“那能是他們的崽?俺們山里就沒見誰下過這么水靈的崽!男人說是他兄弟過繼給他的,私下里俺不咋信,他兄弟長得鬼五渣渣的。”
虞幟突然插話道:“那時候孩子大概多大?”
老人凝眉回憶:“俺覺著,就一歲多吧,才會走路呢。”
“……他們對這個孩子好嗎?”
老人呵呵一笑,“就那樣吧。俺不是說了嗎,他家窮,就那次他兄弟回來,估計給他了點錢,那一年過得還不錯。但你想想,女人是個瘋子,管不了事,男人是個瘸子,腿腳不行,這不是坐吃山空嗎?怎么也靠不住啊。”
“到第二年的時候就不行了。那一年先是旱,又發一陣洪水。這山窩窩里,大家都過得苦,那一年死了不少人。”
說到這里,老人橫眉怒目:“但咱們都是苦什么也不能苦孩子,有一口飯,掰成半口,也得喂孩子吃點吧。但他家不是那樣的——”
“我前頭說了,大夫說那女人還能懷,所以那男人還想著能生自己的崽,有口飯,就先喂女人吃,然后他自己吃,最后要是能剩一口,才有那小娃娃的。要不怎么說不是親生的崽呢?”
“那時候小娃娃都會跑了,餓得小臉白白的,眼睛圓溜溜,蹲在門口。誰見了不心疼?剩的有口米,就喂一口。”
聽到這里,虞幟深深皺眉,手掌壓上眉心,難掩痛苦之色。秘書關切道:“虞總?”
虞幟吸了一口氣,讓老人繼續說。
“后來也沒什么了,那男人的爹死了,好像是染了什么病,男人去瞧他爹,回來之后聽說就病倒了,那女人伺候不了他,反而染了病,誰也沒想到居然悶不聲地也死了。”
老人搖搖頭說:“這也是后來才發現的,我們去他們家里,屋子里都臭了。家里一粒米也沒有,誰知道到底是病死的還是餓死的。不過那時候死了不少人,大家把他們埋了也就了事了。”
“唯一奇怪的是,我當時還想著那個小娃娃,實在不行,一張小嘴,分他半口飯吃。誰知找來找去,根本沒瞧見。”
“造孽!”
……
虞幟抓住照片的手指發白,命令秘書收回人手返程,問方才那老人家里什么情況。
秘書道:“他就一個女兒,住得不遠,還有個孫女,時不時回來看他。按照您的吩咐,留了一大筆現金給他們。”
虞幟道:“那人的信息都記錄全了?”秘書點頭,后來老人所說關于男人兄弟的個人信息,已經全部記錄下來。
虞幟垂眸瀏覽一遍,眼神沉郁:“回去好好查查他。”
……
虞幟在凌晨三點鐘到家,毫無疑問,這一次,家里的小貓無論如何也乖乖睡熟了。
他在外面的浴室洗了澡,換上放在小茂房子里的干凈睡袍,上了床,摟住那個柔軟溫熱的薄薄身軀。
張小茂在睡夢中,忽然感到一個噴著熱氣的大火爐,于是“唔唔”兩聲,翻個身,貼了上去,熟練地把臉擱在虞幟咚咚跳動的心口,臉側壓出一點軟軟的肉。
但今天的大火爐似乎不太安分,一會兒親親他的頭發,一會兒嗅嗅他的頸窩,一會兒揉揉他的后心。
睡了一會兒,張小茂呼吸越來越困難,差點給他的雙臂勒死。
迷迷瞪瞪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就見一對幽深的眼,于黑夜中,靜靜地注視自己。
張小茂差點嚇哭。
“啪”一聲打在虞幟厚實的胸肌上,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被男人的腦袋抵在胸口,緊緊摟住腰身。
這似乎像是一個示弱的舉動。
張小茂眨了眨眼睛,沒搞懂,兩只小爪把虞幟胸前的頭發抓得亂蓬蓬的,“你干嘛?回來就好好睡覺啊!”
他穿著長袖的薄款睡衣,布料貼身,散發著柔軟的香氣。
虞幟挺直的鼻尖擠進衣料中,深深吸了一口,悶悶的聲音傳來:“我想你。”
張小茂噘了噘嘴巴,皺眉道:“我就走了一天啊。”明明前天還在見面吧,真是的,虞幟是沒畢業的小學生嗎?
虞幟不說話,張小茂只好摟住他的腦袋,打了個哈欠。
過了沒一會兒,張小茂就睡暈過去了。
但他感覺自己的肉有點疼,像給什么東西叼在了嘴里,終于又給折騰醒了,一瞧,虞幟咬他肩膀呢。
張小茂是個作息規律的好孩子,他眼睛困得冒水,連火都發不出來,難受得哼唧:“煩人……你還沒想完嗎……”翻身背對虞幟,試圖再次入睡。
“寶寶……”虞幟叫他,握住肩膀把人翻回來,摟摟抱抱,嘬嘬臉頰肉,舔舔唇肉,仿佛什么皮膚饑渴癥犯了。
“小茂,寶寶……”
張小茂困得東倒西歪,很輕易地就被撬開唇齒,舔進了口腔里。
直到他下巴都酸了,虞幟才替他舔了舔流到下巴上的口水。
張小茂迷迷糊糊地埋怨:“討厭……再也不要跟你睡一起了……”虞幟把他摟進懷里,反駁說。
“不可以,寶寶。不可以離開我,知道嗎?”
張小茂簡直困到意識分離,點了點頭,再次熟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張小茂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醒來后,他盯著天花板,揉了揉眼睛發怔醒神。
睡得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
扭臉左右張望,卻不見罪魁禍首的身影。
張小茂猛然坐起身,攥著小拳頭,狠狠一砸床墊!
虞幟呢,他要虞幟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會客廳中,虞幟與花容、謝故卿相對而坐。
虞幟向他們如實講述了一遍自己在山中的見聞。
這樣一說,事情的脈絡便能拼湊得清晰一些。
“一開始應該是有預謀的綁架勒索,可中途團伙出現分歧,很有可能,”虞幟指了指那個名字,“張奎二,就是這個團伙中的一員。”
“團隊膽戰心驚,著急甩手,所以張奎二直接將小茂帶回了山里,交給了自己沒有子嗣的兄弟。”
謝故卿聽到虞幟講述老人口中的過往,后怕得身體止不住發顫,被花容扶住肩膀,不住流淚。
花容也是抹淚,恨聲道:“這些人都該死!”
虞幟神色平靜,指腹按在那個名字上,眼底閃過深藏的血性:“已經在查了。”
這時,花容忽然上前,虞幟察覺出他雙膝微躬,居然是要向自己跪下的意思,連忙握住他手臂阻止。
“虞總,我們做父母的不知道怎么感恩你……”花容清癯干凈的面容上露出憂苦的神色,“你收養了小茂,養育他,盡心盡力……”
謝故卿擦干眼睛:“你是我們謝家和花家的大恩人,只要你提,無論什么事,我們都會為你辦到。”
虞幟微微搖頭,道:“不必。”
“遇見小茂,是我一生之幸。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只希望看著他這一生開心,幸福。”
其實他還有未說出口的話。
如果花容和謝故卿不是一對好父母,如果他判定這件事注定會令小茂傷心無比,失落無比,那他會毫不猶豫、殘酷無情到將這件事深深掩蓋。
花容和謝故卿這時還未察覺出他語氣中的至深情意,只不住感動落淚。
停了停,虞幟道:“我已經告訴小茂,他的親生父母還在人世,他是被拐賣到大山里去的。”
他望了一眼花容和謝故卿:“但還沒說你們的身份。”
花容和謝故卿緊張得眉頭緊緊擰起:“那小茂,他是什么反應?”
虞幟微微蹙眉。那天晚上,他抱著小茂,告訴他:
“你從來就沒有被拋棄過。”
“從一開始,你的親生父母就沒有拋棄你。”
小茂聽后,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月光照在他那張小小的臉蛋上,虞幟能看到,他臉上沒有出現什么驚詫的神色,只是唇瓣抿了抿。
虞幟沒有出聲,一直在靜靜等待他的反應,隨時準備給予他想要的解答,或是安撫。
可最后,小茂闔上眼皮,慢慢地睡著了。
虞幟如實地告知。謝故卿臉色瞬間慘白,“小茂應該是一時接受不了,才會這樣……”
花容道:“會不會是太著急了?”他慌張地擺手:“不用急,不要急,我們都等了這么多年,我們不急。”
夫妻兩個一道說:“但是不要讓小茂難過。他受的苦難夠多了。”
虞幟了解張小茂,他眉頭微凝,“不……”想起小茂那晚在月光映照下,輕輕扇動睫毛。
“小茂有他自己的想法。”-
見過花家夫婦,處理完工作,虞幟開車回到小茂家。
張小茂嫌他老在家門口等,像個門神一樣,好煩人,所以給他錄了指紋。
虞幟現在能隨意進出小茂的房子,這令他心里很高興。
第72章 小貓,你可以吃泉水牛肉,哈嗚——!
虞幟按完指紋, 拉開大門,迎面一輛泥頭車就飛速闖了過來。
“咚——”的一聲,撞在虞幟的胸膛上。
緊接著,泥頭車開到他身上, 虞幟的眼皮被手指撐了起來, 勒得眼周生疼。
“寶寶。”
虞幟哭笑不得, 撈住張小茂的大腿根, 防止他從自己身上掉下去。一邊抱著人, 一邊往客廳走。
“讓你打擾我睡覺!”張小茂一根根揪掉他的睫毛, 虞幟任他蹂躪,輕笑著誠懇道歉:“對不起寶寶, 是我的錯,以后再也不敢了。”
說著,嘴唇湊近張小茂的鼻尖, 親昵地蹭了蹭,就要往下。
張小茂才不給他親, 拍開他的臉, 從虞幟的身上跳下去, 整了整自己的睡衣。
虞幟看了看地板, 找到他的毛絨絨拖鞋,蹲下給他穿好。
“懲罰我今天晚上不睡覺,好不好?”虞幟抬起臉,語音含笑。
張小茂在他肩膀上踩了踩,這才有點解氣的意思:“好呀,那你晚上不準睡覺。”
說罷呲了下小牙:“但不準打擾我睡!”
虞幟叫人送了晚餐過來, 張小茂沒睡好,就沒什么精神, 揉了好幾次眼睛。吃到后來,直接把臉埋在虞幟的頸窩里,要睡覺。
虞幟給他擦了擦臉,摟好了:“睡吧。”將張小茂裹在他溫熱的大衣里,張小茂立刻就在他懷里睡著了。
他不舍得把人放開,就那樣抱著,坐在客廳里,靜靜地注視懷中熟睡的潔白面龐,不時摸摸額頭,摸摸小手,看小茂冷不冷。
自從那晚跟小茂坦白,說自己這一生只想跟寶寶結婚,并且試探著透露小茂的身世后,他能感覺到,這段時間,小茂緩慢舒展身軀——
小茂在慢慢地接受這一切,接受事實,也接受自己。
小茂的心在慢慢靠近自己,重回他的懷抱。
虞幟俯身親了親張小茂的頭發。
一開始,小茂在直播時因為賭氣,說自己結婚了有老公。可虞幟發現,在那之后,氣來得快,消得亦快的小茂,依舊對外宣稱自己有男友……
想到這里,虞幟的唇角忍不住翹起,心中甜蜜萬分。
張小茂睡了有多久,虞幟就抱著他坐了多久,如一座石佛,巋然不動。
然而只是補覺,張小茂睡了兩個小時就醒過來了。他以為自己會在床上,沒想到還在虞幟的懷里躺著。
張小茂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睡飽了,雙眼神采奕奕:“你怎么不把我放在床上?”
虞幟低頭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伸展手臂,活動片刻,把晚飯熱了熱,喂張小茂又吃了點。
張小茂吃飽了,開開心心地跑回房間。虞幟收拾完廚房,來到臥室。
今天沒有直播的安排,他以為小茂一定趴在床上在玩游戲,卻沒想臥室里只開了一盞小夜燈,而小茂側躺在床上,卷翹的睫毛垂落,什么也沒做。
此時抬起眼皮,凝視著打開房門的自己。
那雙水光盈盈的眼睛,盛著橙色的光圈,似乎欲語還休,勾著他走過去。
虞幟坐在他床旁,握住他的腳背,溫熱的。只見小茂用腳心蹭了蹭他手背,沖他眨眼睛。
虞幟笑道:“怎么了?”
張小茂又水蛇一樣扭到他身上,要說不說的。
虞幟攬住他的腰,小茂很少有這種情態,倒讓他新奇,難得逗弄起來:“想要什么?”
張小茂不說,胳膊掛到他的脖頸上去,晃了又晃,見虞幟還是不懂,他有點氣哼哼的,小聲說:“……問到沒有呀?”
虞幟估計自己再不答,真要惹惱了,忍笑道:“問到了。”
“什么?什么辦法?”張小茂黑亮的眼睛里閃起光芒。
虞幟冷酷道:“吃藥的辦法。”張小茂眼角眉梢剛揚起來的期待,霎時被他這一句話澆滅。
“怎么?”虞幟逗他,“吃不吃?”
從小到大,張小茂喜歡吃甜的,所以吃藥很費勁。
張小茂皺起眉頭,滿臉糾結,在床上滾來滾去,被虞幟捉住了:“得按時吃,還要吃很長一段時間。”
他故意說得很嚇人。
張小茂果然縮了縮脖子,咬著唇,把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
那種激素藥,對身體不好,就是張小茂愿意吃,虞幟也不會答應。
“好了,”虞幟撫摸張小茂的臉頰,視線很快向下一掠,“寶寶沒有毛毛也很漂亮。”張小茂沒有理會他的勸說,側躺在那里,不知腦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虞幟笑了一下,揉了揉他腦袋,站起身去洗澡了。
從浴室出來,他見到小茂窩在被子里,原以為這下死心了,沒想到小茂突然從床上爬起來,按滅小夜燈,窸窸窣窣蹭到他肩側。
一片昏黑中,虞幟聽到他在自己耳邊細聲細氣地嘀咕:“……我有一個辦法。”虞幟展臂將他攬住,張小茂跟他講自己聽來的那個偏方。
虞幟的眼神頓時變得晦暗不明
“從哪里聽來的?”虞幟問,張小茂看他表情嚴肅,不由得鼓了鼓臉頰,攥著他的手心:“聽別人說的。”
虞幟沉默看了他一會兒,“寶寶想試試?”
“我想呀!”張小茂立刻把他摟緊,在臉側啵啵親了好幾口,“不可以嗎?”
“可以。”
虞幟最終說,他把張小茂抱住。
“寶寶想要什么都可以。”-
翌日,新開放的春湖公園中,陽光明媚,暖意熏人,秋日落葉乘著小風,悠悠在空中飛舞。
一望無垠的金色草坪上,一朵又一朵帳篷。
“這么多果凍啊。”
花容和張小茂并排走著,他拎著一大兜果凍甜點,瞥著身側的小茂,聲音不由自主就夾了起來:“小茂喜歡吃果凍是嗎?”
張小茂點點頭,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咖啡口味的,告訴他:“這個最好吃。”
花容笑道:“好,馬上叔叔也嘗嘗。你謝阿姨最會做甜食了,你想吃什么,就告訴她。”
謝故卿坐在毯子上,遠遠地看到一高一矮兩人走近了,忙伸出手。張小茂把小手塞到她手中,謝故卿將他拉下來,坐在身側。
那天節目過后,謝故卿找了個好天氣,猶豫許久,還是發消息,邀請張小茂來新公園野營。
她原本心中有些忐忑,不知小茂會不會推脫,畢竟跟自己不怎么相熟的叔叔阿姨一起去野營,怎么來說都有些……
卻沒想到,小茂很快就答應了。
謝故卿和花容兩個人,在手機面前,喜笑顏開。
謝故卿將毯子鋪好,丈夫和小茂去車上把零食拿下來,和來這里的家庭一樣,他們也是一家三口。
謝故卿心中說不出的滿足,甚至覺得只是樣子,也足夠了。
張小茂坐下后,謝故卿摸了摸他的頭發,讓他喝了點果汁飲料,又將自己親手做的點心拿給他吃。
“小茂平時喜歡去哪里玩?”花容笑望張小茂,替他拆開一個咖啡果凍,插上小勺子。
“馬場。”張小茂一邊吃,一邊毫不猶豫地回答。
“小茂會騎馬嗎?”謝故卿和花容微微詫異。
“我很厲害哦。”張小茂晃了晃腦袋,一臉得意,下巴抬起來一點。
“有自己的小馬嗎?”花容緊接著問,他自己并不愛騎馬,但父親,也就是花老爺子,是個時髦的狂熱愛馬人士,光馬場就有幾十個。
如果小茂沒有,他可以立刻送小茂一匹。
但小茂眼睛亮晶晶的,“有!它是一匹小白馬。”說著要摸兜,給他們看看照片,但手機好像放在車上的外套里了。
也是,畢竟是虞氏。
謝故卿和花容對望一眼,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來。
“叔叔阿姨跟你認識了這么久,”謝故卿看著張小茂的眼睛說,“你幫家里的小咪看了那么多次病。”
“叔叔阿姨可以送給你一個小禮物嗎?”
他們想投其所好,讓小茂開心,可又怕他煩擾。
于是只能盡可能地解釋,讓這件事變得符合情理,最好不要引起小茂的過度注意。
但小茂似乎根本沒想這么多,放下果凍,就將禮物接了過去。
他的臉頰有點紅紅的,不知是被太陽曬的,還是熱的,圓圓的大眼睛朝兩人望一眼,“謝謝你們。……那我要拆開嘍?”
謝故卿和花容慌忙點頭,笑眼盈盈,鼓勵他拆。
是個Switch游戲機,而且是張小茂家里沒有的限定版配色。
張小茂把游戲機拿出來,花容又捧出來一個更大的盒子,放到他身邊:“看有沒有你喜歡玩的游戲。”
張小茂打開紙箱一瞧,滿滿堆疊在一塊的游戲卡帶盒子,目測有一百多個。
謝故卿道:“家里還有很多。太多了,沒有帶出來全,下次阿姨再給你。”
她打聽到小茂喜歡玩游戲,去問了年輕人花啟,花啟推薦他們買這個游戲機。
夫妻兩個于是到線下店里,他們也不知道小茂具體喜歡什么游戲,就讓店員推薦,最后全部買了下來,堆了一個后備箱。
兩人皆是一臉緊張地盯住張小茂的臉。
只見小茂露出淺淺一個笑臉,小白牙尖尖的可愛,飛快地將游戲卡帶拿出來,埋頭使喚他們說:“快來幫我找找呀,有沒有那個潛水游戲。”
謝故卿和花容一愣,接著笑出聲音,三個腦袋湊到一塊幫他找。
不多時,花容把一個綠色的卡帶盒子遞給張小茂:“是這個嗎?小茂。”
張小茂很驚喜地一點頭,“就是這個!”
美滋滋地取出卡帶,打開游戲機。
夫妻兩個最想看到的,就是他自然流露的笑臉,心中感慰,笑得眉不見眼,沒有什么比這一刻更幸福的了。
夫妻兩個湊到一起看張小茂打游戲,張小茂一邊玩,一邊跟他們解釋。
“這是獅子魚,這是海膽,這樣就可以做壽司了。”
“我們的氧氣快沒了!要上岸了!”
……
張小茂就愛潛水抓魚,不愛麻煩的經營餐廳,捕完魚就把游戲機往謝故卿手里一塞,讓謝故卿幫他打。
謝故卿怎么玩過這種新潮玩意兒,和丈夫腦袋抵在一起,皺著眉頭研究怎么開店。
玩過幾個關卡,游戲機顯示電量低。
花容去車上找了一圈,發現沒有帶上充電寶,謝故卿帶上小錢包,笑道:“阿姨帶你去買一個。”
花容道:“你倆也該坐累了,旁邊就是個商場,你們去走走。”他收拾一下垃圾。
謝故卿和張小茂往商場里走,卻發現小茂走路時,有點刻意輕輕點地,就好像腳痛一樣。
“腳疼嗎?”謝故卿蹲下身,扶住他的腳踝,“是讓蟲子咬了嗎?”
張小茂搖頭說:“就一點點疼,昨天晚上磨破了一點。”
聽他這么說,謝故卿才放心一點,站起身來,打電話想讓花容來背著小茂。
張小茂大眼睛眨眨:“走吧。”
謝故卿被他看得心都化了,只好依他。
張小茂在心里罵一聲虞幟。
都怪虞幟!真是的,虞幟怎么能天天揣把熱武器?!
昨天晚上張小茂嫌棄地讓他自己拿槍,虞幟非說那樣效果不好,子彈不多。
但是東西還是抹上了,早上才洗掉。張小茂又有點期待,上廁所的時候都會看一下。
買了充電寶,坐電梯下到一樓的時候,張小茂腳步停了片刻。
謝故卿注意到,小茂圓圓的眼睛,睫毛一眨不眨,在看向一樓電玩店。
是了,小茂喜歡玩游戲。
謝故卿笑道:“想去玩玩嗎?”張小茂點頭,兩人就過去了。
逛了一圈,小茂似乎還沒找到自己想玩什么,謝故卿樂意陪他閑逛,這里看看,那里瞧瞧。
最后似乎還是沒看到什么想玩的,張小茂走到店旁的抓娃娃機前。
里面是小海豹玩偶。
張小茂趴在娃娃機的玻璃面前,眼珠仿佛琉璃般清澈。他看著里頭呆頭呆腦的海豹。
“媽咪,我想要這個。”
在他身后滿眼笑意的謝故卿,聽到這句話,面容忽地一怔。
旋即心臟像被人狠狠攥緊,柳眉蹙頓,嘴唇止不住顫抖。
第73章 小貓,你可以吃水煮肉片,哈嗚——!
張小茂偏過頭來, 見謝故卿一動不動,小臉上有點失落。
他問謝故卿:“你沒有錢嗎?”
謝故卿身體僵硬,直到這句問話將她重新喚醒,“有、……媽媽、媽咪有錢。”
說著, 她哆哆嗦嗦去拉錢包的拉鏈, 手抖之下, 剛換的游戲幣叮叮咚咚撒落一地。
謝故卿忙蹲下去撿, 眼淚一滴滴砸落。
張小茂也蹲下去, 把游戲幣一枚枚撿起來, 放進她的錢包里。
謝故卿站不起身,就那樣半跪著, 緊緊摟住張小茂的腰,眼淚洶涌,哭聲悲戚, 旁邊的人不禁投來好奇困惑的目光。
張小茂低下頭,摸摸她的頭發。他有點害羞, 小聲地說:“別哭啦, 我回來了。”
那天晚上睡前, 虞幟問他, 有沒有想過他的父親母親也許還在這世上。張小茂當時只覺得莫名其妙。
可隨之,便是謝故卿和花容試探性的接近,他們的眼中,流露出快要將張小茂淹沒的疼惜愛憐。
可他們好像還覺得掩藏得很好呢。
但早被張小茂發現啦。他又不傻,心竅靈巧,一來二去, 就隱約猜出來了。
所以再遇到謝故卿時,張小茂總是愣愣的, 什么也不說,睜著大眼睛,站在那里靜悄悄地瞧著謝故卿。
有點好奇,還有點期望。
等虞幟再告訴他,他小時候是被拐賣到大山里去的,張小茂默不作聲地接受了這件事。
他不擅長回憶過去吃過的苦頭,可能壓根也沒記住多少。
他只知道,他的媽咪爹地很好,他們一直很想自己。
就像虞幟說的,他們從來沒有拋棄自己。那天晚上,張小茂其實是噙著一點笑意睡著的。
花容看妻兒去了挺久的時間,心里有點擔憂,就跟著去到商場里。
在一樓瞥見妻兒的身影,他笑著上前。謝故卿正握著夾娃娃的游戲桿,而張小茂在一旁看著,屏息靜氣,很緊張的樣子。
花容不由得笑出眼角皺紋,可靠近了,卻發現自己妻子的臉上一道道淚痕,心中一驚。
“故卿,怎么了?”他攬住妻子的肩膀。
卻見謝故卿向他綻放一個毫無保留的笑臉,嗔怪他說:“幫寶寶夾娃娃呢,你上一邊去,別礙事。”
花容愣了愣。這時,張小茂往旁邊的游戲機里嘩啦啦倒了幾十個幣。
“爹地,你來玩這個吧。”
他好像把謝故卿的話當了真,怕花容搶他媽咪的游戲機,所以安排花容來玩另一個。
花容總是清貴平靜的面龐上,在聽了張小茂這一聲呼喚后,霎時潰不成軍,整個人斜倚在機器玻璃上,緊緊握住了謝故卿的手腕。
夫妻兩個怎么會不懂彼此心中的酸楚。
他們不想讓小茂難過,可他們也想早一點跟自己的寶貝親近。
每夜每夜,他們都在期盼第二天到來,渴望認回自己的寶貝,聽到他再叫一聲媽媽爸爸。
終于還是沒忍住,夫妻兩個一左一右抱住張小茂,在小臉蛋上親了又親,又痛哭了一場,嘴里不住喃喃:“佛祖保佑……”
最后才喜極而泣。
“媽咪幫你夾!”謝故卿投進去五十多個游戲幣,盯著娃娃機里的小海豹,一鼓作氣。
花容恨不得將張小茂頂在自己的腦袋上,別說抓娃娃機了,只要小茂開口,買下這座電玩城,乃至這座商場都是可以的。
最后三個人帶著一后備箱的海豹玩偶回了家。
謝故卿和花容牽著張小茂的手,回到他們的家,穿過前院金色的草坪,來到客廳,那里有一面照片墻,大部分都是張小茂的嬰兒照。
張小茂被爸爸媽媽圍在中間,與照片上嬰兒的葡萄大眼對視。
謝故卿親親他的額頭,“寶寶小時候就很漂亮,”刮了刮張小茂的鼻尖,笑道,“現在更漂亮。”
“媽咪也漂亮。”張小茂摟住她的脖子,跟她貼了貼。時隔多年,謝故卿再次感到幸福的滋味充盈在干枯的胸膛里,讓她仿佛萌芽抽條一般,活了過來。
花容略顯寂寞的站在一旁。
張小茂沒有忘記他,抱了抱他:“爹地,你也很帥。”花容露出滿足的笑。!
因為媽咪爹地都很好看,所以自己長這么漂亮啊。
張小茂了然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謝故卿和花容害怕驚擾到小茂,所以這天晚上只是一家三口,平靜而幸福地,吃了在一起的第一頓晚飯。
慶祝小茂的回歸。
至于其他人和其他的事,他們會慢慢告知、處理,最重要的是小茂的心情。
吃過了飯,謝故卿帶著張小茂去看了二樓的臥室,那是夫妻兩個一起布置的,有個超大尺寸的電視屏幕,可以坐在或者躺在床上打游戲。
書桌那邊,放了最新配置的電腦,以及方便直播的鏡頭和麥克風,還有許多相關的設備,都是昂貴的最新款。
“媽咪聽說你在外面有房子住,”謝故卿順順張小茂柔軟的頭發,“寶寶以后想什么時候回來住,就什么時候回來住。住哪里都可以。”
小茂有自己的生活,她不會強迫自己的寶貝做不喜歡的事情。
張小茂適應得很快,這天晚上,給虞幟發了消息,他就在自己新房間的大床上滾來滾去,把被子都染上自己的味道,然后團成一團,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張小茂有課,花容開車送他到校門口。
單獨一人面對自己的寶貝獨生子時,老父親花容顯得有點不知所措,摸了摸張小茂腦袋,問他有錢沒有,缺什么要跟自己講。
見張小茂大眼睛圓溜溜的,乖乖點頭,他心中一片柔軟。
“爹地以后給你建個寵物醫院,好不好?寶貝當院長!”花容笑了一下,逗他說,“到時候大家都叫,小茂院長好!”
張小茂跟著他笑了一下:“好呀。這樣可以幫助到更多的小動物。”
下車時,張小茂抱了下花容。他本來就是被虞幟嬌生慣養哄大的,所以講話一直都有點嗲氣:“再見,爹地。”
花容沖他擺擺手,聽到小茂背上書包后,又說了一句。
“你和媽咪的膝蓋,抹點藥吧。”
說完,關上車門,跑進校門。
花容揉了揉自己的膝蓋,望著自家寶貝的身影,不自覺笑出了聲。
不知怎么被小茂看出來了,他和謝故卿的膝蓋都有點傷。
那是因為前幾日他跟妻子去寺廟還愿時,長長的臺階,一步步跪的。
花容調轉車頭,去了一家私人醫院。
病床上,是老人瘦弱的臉。
他的父親,花老爺子,前幾年患了甲狀腺癌癥,一直在接受治療,起初還能跟沒事人一樣,精神抖擻地去騎馬,但隨著住院時間越來越長,老爺子像是覺得沒意思了,精神便一天天萎靡下去。
隨后身體也愈加虛弱起來。
花容知道,父親是活夠了,老頭玩了大半輩子,騎馬,沖浪,賽車,什么刺激玩什么,沒停歇過,一輩子過得充實快樂,所以才心甘情愿地躺在醫院里,不折騰了。
但唯有一個遺憾。
那便是流落在外的,自己丟失的那個孩子。
“爸。”花容叫病床上的人,叫了好幾聲,老爺子才不耐煩地睜開眼睛。
即使一把病骨,也難掩老頭暴躁的沙啞嗓門:“叫什么?!人還沒死呢。早上小的來,下午大的來,怎么?著急看我死沒死?一群不肖子孫!”
小的是他的三弟,大的就是花容自己。
老爺子一共三個兒子。
花容嘆一口氣,老爺子就這脾氣,嘴上不饒人,對小輩還好點。
不過老了,確實更圖清靜。
老頭見大兒子注視自己,表情嚴峻,終于坐起身來,斜斜眼:“公司的事兒?”
老爺子在花家的威望依舊頂天立地。
“寶寶找回來了。”
老爺子臉上怔然,像是沒聽懂。花容握住他的手:“寶寶找回來了,爸。”
老爺子雙眼瞬間發紅,粗糲的嗓門顫顫巍巍:“你是說真的?找回來了?”
花容流著淚,跟他講述這段時間的所有事情。
老頭聽完老淚縱橫,“孩子受苦了啊!”
花容是他的大兒子,他與謝家是故交,謝故卿和花容的第一個孩子,可以說在萬眾矚目下出生,千嬌百寵,被眾人捧在手心里。
寶寶出生之后,謝故卿身體不好,常常都是花容、花老爺子,還有謝故卿的爸爸媽媽帶著出去散步。
小嬰兒圓圓眼睛,長得可愛,又得知不易,多少人祈福盼望來的,老一輩誰看了都疼到心里去。
孩子丟了之后,所有人心里都落了病。
因為這個孩子,老頭子死了都不能閉眼。
花老爺子是個急性子,緊緊握住花容的手腕骨,竟然出奇的有勁:“快把孩子帶給我看看!”
花容點頭。
老爺子抹掉淚水:“虞家啊……前段時間那個頂事的年輕人,剛來看過我。我們得好好感謝人家!”
又問花容寶寶喜歡什么?
又叫花容后面的事情先別急,說自己來宣布。
老頭枯槁的眉眼,像重新注入了生機,“快叫公司里的那群老東西來見我!我要親自把我寶貝孫子認回來!”-
張小茂下午的課上完,分別收到了媽咪爹地,和虞幟給他發的消息。
都說要來接他。
這讓他有點犯難,不過片刻就做出了抉擇。
今天想回自己的房子!想在房間里吃零食!
媽咪說好,讓他注意安全。張小茂于是拎著書包,買了甜甜的奶茶,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好好享受一下個人時光。
但房子里還有另一個人在。
廚房散發著淡淡的黑胡椒辛辣氣息,虞幟端上兩盤炙烤牛排,看到張小茂到家了,把他的小兔拖鞋放到腳邊,又給他穿上。
張小茂趁虞幟蹲著,騎到他脖子上,拽他的頭發,咬他的臉,罵道:“壞人!”
虞幟臉上顯出一個紅通通的牙印,他把張小茂抱去餐桌前,跟他講道理:“是不是寶寶想要的?”
他說的是那天晚上,張小茂想要偏方里的東西。
張小茂啞然了一瞬,但立刻底氣十足地挺起小胸脯:“可是我的腳都好痛了啊!”
虞幟大掌握住他的腳心,給他揉了揉。
細皮嫩肉的,皮膚薄,還沒蹭幾十下,就破了皮,把張小茂委屈得趴在他肩膀上啜泣。
“那寶寶還要不要了?”虞幟問他。張小茂想生氣,可又想要,于是有點小糾結,就沒那么生氣了。
“好像沒有什么用……”張小茂眉梢耷拉,失落地說。虞幟道:“一次見效很難。”
“唉。”張小茂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那好吧。”往虞幟的褲子上打了一下,惡聲惡氣:“我不要幫你!”
虞幟切了牛排喂他:“寶寶不想幫忙,拿什么抹呢?”
張小茂兩腮鼓脹脹的,嚼嚼嚼:“你自己弄呀。”見虞幟沉默,疑惑道:“你自己不會嗎?”
虞幟嘆息般說:“寶寶比較厲害。”
張小茂沒怎么搞懂,但是聽到虞幟在夸他,他條件反射地就很驕傲:“那當然!”
虞幟唇角勾出一點笑。
吃過飯,虞幟還摟著張小茂沒有放開,問他爸爸媽媽的事情。
昨晚,張小茂給他發消息說睡在媽咪爹地家里,說有一個很大的電視。
虞幟不知曉這其中發生了什么,但似乎小茂接受了這件事。
“寶寶怎么想的?”虞幟問張小茂,“喜歡他們嗎?感覺怎么樣?”
他一問,張小茂就把腦袋砸在他胸口,眼睫垂落,悶悶的,怎么也不說話了。
虞幟看到他這幅罕見的沉默模樣,眉頭頓時蹙起,只怕他心中有什么委屈和不高興。
于是握著張小茂的肩膀,柔聲哄著他:“寶寶跟我說。就偷偷跟我一個人說。”
張小茂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嘴唇湊到他耳邊,有點害羞,講悄悄話一樣,聲音小小的,可又含著笑意。
“我很開心呦。”
第74章 小貓,你可以吃海參炒飯,哈嗚——!
他趴在虞幟的肩膀上, 心情很好地跟虞幟分享這個小秘密。
虞幟懸著的一顆心,驟然落地。
小茂像個快樂的小精靈。
那些遺憾的過往就讓它被無情遺忘,不占據小茂的任何一絲記憶。
虞幟問:“就這么喜歡他們?”張小茂眼眸燦亮,水紅的唇抿了抿, 抿出一點漂亮的笑意, 有點不好意思, 臉頰透紅, 甜媚誘人。
虞幟沒忍住舔了下他微熱的臉腮, 啄吻起來, 張小茂稍稍推了推他:“你干嘛?”
“那我呢?”虞幟攥住他綿柔的手心,放在自己的心口。
張小茂立刻想起他把自己的腳心磨疼了, 錘了下虞幟的胸膛,怒目圓睜:“你是壞人。”
又想到虞幟老是將自己親得還剩最后一口氣,還掐自己的腰, 豎起眉頭警告他:“你敢欺負我,我就不回來了。”
去媽咪爹地家里玩。
但這話似乎傷了虞幟的心, 只見他眼睫低斂, 半晌沒有說話。
張小茂坐在虞幟的大.腿上, 抬起眼睫, 瞅了瞅他,晃一晃他的手心:“你跟他們又不一樣……”
虞幟心中微動:“怎么不一樣?”
“你奇奇怪怪的……”張小茂瞥他,嘟嘟囔囔地說,“你老想些壞喜歡的事。”
虞幟漆黑的眉眼微動,低聲道:“寶寶不喜歡嗎?不是被親得很舒服嗎?”
被吻得眼神迷離的時候,還會主動伸.出一截紅舌頭讓他舔。
張小茂登時臉色漲紅, 羞惱交加:“才、才不是這樣!”
“我是……”滿腦子搜羅,為什么跟虞幟親來親去來著?
對!
“那是因為信守承諾!”
張小茂惱得都從虞幟腿上跳下來了, 光著腳,扭臉就走。幸好虞幟見好就收,拉住了人哄,這才順了氣。
睡覺之前,虞幟又問張小茂:“還抹藥不抹了?”
張小茂驕縱地翻翻卷翹的睫毛:“要!”他用腳踢了下虞幟的胸口,“你自己去弄,我不要幫你。”
虞幟無奈地轉身去浴室。
中途,卻忽然喊“寶寶”,喊到第三聲,張小茂才慢悠悠地穿上拖鞋,推開浴室的門:“干什么呀?”
“過來!寶寶。”虞幟向他招了下手,張小茂看到他躺在浴缸里,想著是自己的藥,這才撇撇嘴,走過去。
虞幟握住張小茂的手腕,將他拉下來,急切吻住唇瓣,粗喘一聲。
張小茂咬了他的舌頭,從他鐵鉗似的掌心中掙脫,逃出來。
張小茂靠在浴室的門板上,抹了把水潤潤的嘴唇,聽到里面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喘這么大聲干嘛?
張小茂跺了下腳,耳廓卻殷紅一片,捂住耳朵,躲進被子里去。
等虞幟出來,用粗糙的指腹給他抹藥時,張小茂不禁夾著腿,臉腮紅透,兔子一樣蹬虞幟的手臂,說不想抹了。
虞幟沉聲說,堅持抹才有效果,握住腳踝將他拉回來,掰開透粉的膝蓋。
虞幟今天怎么這么討厭?
張小茂瑟瑟地抖。
還沒等他呲起小尖牙,虞幟躺下了,從身后摟住他,滾.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耳畔。
張小茂又是一抖。
隨后耳垂就被親了親,那么小一塊肉,在嘴里反復地咂.吮。
張小茂這下確定,虞幟就是故意的!
但他現在軟綿綿的,利爪也揮舞不起來了。
好啊,他吃飽了有力氣的時候,虞幟不敢招惹他,現在他沒有力氣了,虞幟就趁機一直喊他“心肝寶貝”“寶貝小茂”……
張小茂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點生病。
居然不聽自己的話了。
第二天一早,張小茂醒來時,虞幟居然沒有去上班。
像往常一樣,虞幟聽到臥室的動靜,就走到床邊,向后伸著手臂,把張小茂扒拉到自己背上,背著去浴室洗漱。
張小茂騎上他的背,掐住他脖頸,好好地耀武揚威了一番。
最后強調:“不抹藥了,再也不抹了!”
虞幟從鼻腔中輕笑一聲:“不想要毛毛了?”張小茂板著臉:“不要了。”早上他把虞幟的東西洗掉,根本一點效果都沒有!
虞幟挑了下眉,叉了塊蘋果遞到他唇邊。張小茂不吃,氣哼哼地瞪他一眼。
“怎么了?”虞幟失笑。
“你自己知道!”張小茂冷著一張小臉。
虞幟承認,他昨晚確實有點過分,因為小茂那句“不回來了”。
吃過飯,虞幟收拾東西要走,問張小茂:“真不過來親一下?”張小茂抱著胳膊,扭過臉,一眼也不看他。
虞幟開了大門,遺憾道:“那我只能一個人去看你的小馬了。”!
張小茂霎時像塊黏糕似的貼了上來:“你要去馬場?”
虞幟忍不住笑出聲,把人抱起來,在臉上狠狠親了一口:“說了出差回來帶你去馬場,忘了?”
張小茂瞬間將生氣的事拋之腦后,讓虞幟等等他,火速沖回房間里,穿戴整齊,還拿了海豹玩偶。
“把這個送給小牛,”張小茂坐在車里,眼瞳明亮,臉上散發出興奮的色彩,“放在他的房間里。”虞幟在海豹腦袋上摸了摸。
張小茂把臉靠在他的胸前,自己玩了一會兒,問虞幟:“我小時候的那只小海豹在哪里?”
虞幟:“在家里的儲物室里。”張小茂點點頭,想起小時候,他每天都會把小海豹帶上.床,睡在他和虞幟的中間。后來他長大了,就不需要小海豹了,他的小枕頭和小海豹都放進了另一個房間里。
張小茂突然就有點依賴虞幟,緊緊抱住他的腰。
虞幟低頭看了看,張小茂抬起眼:“我最喜歡你了,我要跟你永遠在一起。”
說完,臉頰貼著虞幟的胸膛。
虞幟的心都要軟成一灘水了,也用力地摟住他,親他的頭發。
“嗯,我們永遠在一起。”
馬場在城市另一邊的郊區,很遠,所以張小茂只能讓虞幟帶著他來。在車里睡了個回籠覺,終于到了。
草場開闊,一望無垠。寬敞干凈的馬房外,張小茂把海豹玩偶湊到自己的小白馬臉前,小馬蹭來蹭去,好奇地舔了舔。
認識完這個新伙伴,張小茂伸.出手掌,讓虞幟把東西倒到自己的手上,然后遞給小馬。
他壞心眼地帶跳跳糖給小白馬吃,然后看著小白馬震驚的臉,笑得直不起腰。
又進到小馬的房間,讓小馬躺倒,把海豹放到他的臉側,自己躺在小馬的身上,說些悄悄話。
親昵夠了,馴獸師來牽著小白馬到草場里,戴上護具,張小茂騎著小馬飛奔起來。最后一圈時,他遠遠地看到一匹黑色長毛駿馬噠噠緩行,而虞幟拽著韁繩,黑色駿馬隨著他的腳步,展示著神俊颯爽的英姿。
那優雅飄逸的身型,一下就把張小茂的心神攫取了。
他扯了下腳蹬,身下的小白馬即刻拐彎,放慢速度跑了過去。
張小茂直接從小白馬身上跳下來,虞幟展臂接了他一下,摟到自己身旁。
“哇,他好漂亮……”張小茂的手撫摸黑馬強勁的肌肉和毛發,圓眼睛里冒出星星,快要流口水了。
“我、我騎!”黑馬還沒上騎具,張小茂著急忙慌地扒著虞幟,讓他抱自己上去。
一旁的馴獸師笑道:“別急,小公子,這匹馬是新來的,現在騎還有點危險呢。”
張小茂拖長音,“啊——”了一聲,去晃虞幟的手臂,“可是我現在就想騎啊。”
虞幟一笑:“這有什么難?”讓人拿了馬龍套來,一翻身迅速上馬,拽住韁繩,黑馬果然左右彈跳起來,可馬背上強壯悍力的男人穩如泰山,馬褲下大腿肌肉繃起,站在馬鐙上,左右挪動重心,怎么都能保持平衡。
黑馬無論如何甩不掉背上的人,掙.扎的力道小了,虞幟這時雙腿一夾馬肚子,黑馬跑了起來,不過半圈,便開始接受指令。
張小茂站在那里,和馴馬師一起,看得嘴巴都忘了合上。
黑馬載著身上的人,充滿韻律感地漫步歸來。
馴獸師道:“虞老板才是馬術高手。”虞幟攥緊韁繩,身下的神駿即刻止住腳步:“露怯可不行。”
他遵守與張小茂的諾言,說到做到,果真一夜沒有閉眼。但照樣神采煥發,墨點似的黑眸精亮,眉骨深邃,英俊非常,標準的好萊塢黃金時代的硬朗男星面貌。
虞幟向張小茂伸出手:“上來,寶寶。”
張小茂抬頭望著他,心里像一團棉花糖一樣,砰,膨脹起來。
他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到虞幟的掌心里。
繼而在虞幟穩穩握住他手指的那一瞬間,明白了花季所說的命運和心甘情愿是怎么一回事。
張小茂被虞幟抱到身前。
他甜甜地翹起嘴角,原來是忍不住想牽住他的手……
張小茂覺得自己是天才,心中有一種輕飄飄的、很開心的滋味。
恨不得立刻就告訴虞幟!
可又想到虞幟昨天晚上都快爬到他的頭上去了,這怎么可以?!
于是張小茂哼哼兩聲,什么都沒說,只是紅潤的花瓣唇勾著。
虞幟帶著張小茂走了兩圈,就發現身前的人怎么這么安靜。他低下頭,貼張小茂的臉頰,小茂的臉有點熱。
“剛剛不是喊著要騎?”虞幟用挺硬的鼻梁骨蹭他的臉蛋,柔聲問,“怎么不說話了?”
張小茂肩膀比虞幟小一圈有余,深深地陷入他的胸膛里。在虞幟靠過來的時候,他還是止不住地甜甜笑了兩聲,“哼,不告訴你。”
“告訴我吧。”虞幟看的出來他心情很好,親張小茂的唇角,蹭他的肩膀,逗得張小茂咯咯笑個不停。
張小茂故意皺起眉頭,板起臉:“你不老實,我不告訴你!”
虞幟向他承諾,再也不會了,“寶寶告訴我。”想讓張小茂分享他開心的心情。
張小茂說:“這是秘密。”跳下馬,騎上自己的小白馬,在虞幟靠過來的時候,嬌嗔道:“你走開。”
飛虞幟一眼,一抬下巴,甩落韁繩,噠噠噠噠地跑遠了。
虞幟聽到他的笑聲,不覺莞爾。馴獸師過來送他嗡嗡震動的手機,虞幟下馬,將電話接起來。
神情緊接著就變得稍顯嚴峻。
最后,張小茂讓虞幟給自己和小白馬拍了照片,發給他的媽咪爹地。
花容和謝故卿轉頭就把照片設置為手機屏保,并且打印出來,掛到家里的照片墻上。
張小茂再回到花家莊園時,就看到自己和小白馬的漂亮照片,占據了照片墻的中心位置。
“小馬養得真漂亮!”謝故卿夸他,張小茂說小馬不僅漂亮,還很乖,下次要帶他們兩個也去看看,把夫妻兩個感動得不行。
花容道:“爺爺也很喜歡馬,爺爺本市還有兩個馬場呢。”
張小茂沒見過這個“爺爺”,睜著圓圓眼睛看向花容。
花容撫摸他的頭:“寶寶想見爺爺嗎?”
他怎么都更偏愛自己的寶貝獨子,小茂如果還不想見,即使老頭子著急,他也不會安排。
“爺爺在哪里?”張小茂問。
花容道:“爺爺生病了,在醫院里。”
張小茂:“那好可憐……我們去看看他吧。”花容微笑點頭。
在家里吃過午飯,張小茂要去直播了。花容和謝故卿一聽他今天住在家里,高興得嘴巴都合不攏。
謝故卿忙著去花園里剪點鮮花,裝點小茂的房間,花容也不去上班了,把冰箱里的食材拿出來,大下午的就開始給妻兒準備晚餐。
張小茂吃飽喝足,上到二樓,進屋一看,媽咪把那天抓到的所有海豹都擺放在他的床上,一排排,呆頭呆腦,整整齊齊。
像一個海豹家族。
張小茂覺得簡直太好玩了,拍了張照片發給虞幟,然后舒舒服服地坐進電競椅里,登陸新電腦的賬號,打開直播。
【?又是一個新的直播背景?】
【貓主播,你到底有幾處直播據點?】
【眾所周知,你大富翁貓身纏萬貫,名下房產數不盡數】
【臥。槽,煮啵你也是富上了,怎么直播房間一次比一次大?這是套房吧,目測八九十平,就離譜!】
【第一次來,請問這是足球場嗎?】
【主播身后的墻,是一整面屏幕啊……】
第75章 小貓,你可以吃清燉牛腩,哈嗚——!
張小茂不忘初心, 先是打開cf,照常去商店里看了看槍戰之王“火麒麟”,頂級配置的新電腦上,火麒麟的火焰特效愈加炫酷逼真。
水友們清晰地看到超清鏡頭下, 小主播濃郁幽黑的貓眼睛, 發光般盯著屏幕, 嗓子里咕咚一聲。
【主播買一把唄~】
【瞧那饞樣, 給你刷禮物, 別饞了, 快點拿下!】
【寶寶,想要什么, 買!都買!】
張小茂果斷關閉商城頁面,打開匹配對句,說:“厲害的人, 不論用什么槍都很厲害。”
水友們一陣無語=_=
【寶寶,但是你說的這個厲害應該指的是梁灣那種級別吧……】
【煮啵不會覺得自己是那個厲害的人吧……】
【你主包為了證明自己的技術, 到現在還在用那把破M.4a.1】
【誰來勸勸盲目自信的貓主播……】
【自信好啊, 看久了貓貓的直播, 我現在出門就是一個創創創!】
玩了會兒cf, 張小茂自信心膨脹得厲害,手感火熱!火速打開Pubg練兩把。
結果遇到專業小隊來鉆石局炸魚,經典重演,落地成盒。
張小茂把鼠標往前一推,踩在電競椅里,眼神幽怨。
直播間的粉絲見了這一幕, 紛紛@Haven- Shoot,快馬加鞭通知某電競老哥。
老哥不負眾望, 在收到消息的第一秒,迅速上線。
連續三局穿著吉利服,在世界冠軍的掩護下,架著狙擊槍茍到最后一秒,大吉大利吃雞時,明媚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小主播的臉上。
“還是你厲害!”張小茂坦率地夸獎梁灣。沒等梁灣講話,
小主播補充說:“我覺得我再練練,也能跟你一樣厲害。”
梁灣眼睛都笑沒了,毫無底線地奉承:“小茂,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玩家,你經常跟我一起練練,很快就能出師了!”
【。】
【……】
【差不多得了哈,主播智商不高,真的會信】
【疑似某人為自己瘋狂謀福利】
這時,有幾條彈幕飛速掠過。
【主播有男朋友就不應該跟這位玩了】
【確實確實】
梁灣現在最怕張小茂疏遠他,對這種彈幕很敏感,一拍桌子:“說這話的人你們有什么居心?!”
“我們就打個游戲,又擋了誰的路?”
他知道小茂心思單純,所以故意大呼小叫,虛張聲勢。
果然,小茂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梁灣順勢拉攏他,“別理他們,說這些話的人就是不懷好意!小茂,你只要記住我上次跟你說的話就行了。”
張小茂回憶他上次說了什么。
梁灣上次義正嚴辭地跟張小茂說的是“一個人雖然只能有一個老公,但與此同時,他還能有一個男朋友”。
所以梁灣很心虛,趕緊轉移話題:“小茂,這是你的新房子嗎?”
瞧見床上一溜排的海豹玩偶,不禁笑道:“真可愛。”
張小茂說:“這是我的房間。我現在在媽咪爹地的這個家里。”
梁灣一愣:“爸爸媽媽?”
張小茂幾乎沒有提過自己的父母。
【嗯?】
【嗯?】
【什么?】
張小茂粉潤的唇瓣開合,笑眼彎彎:“是我的媽咪爹地,我很喜歡他們。”
直播間敲出無數個問號。
【是領養嗎?寶寶】
【這么突然?】
【咦?寶寶都成年了,不能領養了吧?】
張小茂說:“是親生的爸爸媽媽哦。原來的爸爸媽媽不是我的爸爸媽媽。”
“我小時候不小心被拐賣到大山里去了。”
直播間內沉默了約有一分多鐘,而后爆發式刷屏——
【等、等一下啊……我腦子現在有點暈……】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我的大腦還沒理解,但是我的眼淚已經在往下滴了……】
【什么?!寶寶你是被拐賣的!我的天啊,貓寶寶,我的乖寶寶你到底吃了多少苦頭……】
【寶寶越是輕描淡寫地說出來,我的心越疼、、】
【草,怎么會這樣……兄弟看個直播,又被主播干流淚了,一天天的……】
直播間聽筒中傳來梁灣低啞的哭聲。
他好想抱一抱小茂……他要一輩子守護小茂!
“別哭啦。”張小茂不會哄人,很多時候,他沒有那種細膩的心思,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
“擦擦眼淚。”張小茂拿著兩張紙巾去擦屏幕,看上去有點笨笨的。
這時,直播屏幕上砰砰炸開五朵“宇宙飛艇”的禮物特效。
緊接著,直播連線,聽筒中另一道年輕華麗的男聲:“……喂,他們對你好不好?”
仔細聽,聲線夾雜著波動,并不像表面聽起來這么穩定。
張小茂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忘記了給水友們擦眼淚的事,眉頭一豎,火氣超大地譴責:
“你上次說的偏方,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楚彩默默流出的眼淚還沒擦掉,聞言愣怔片刻。
旋即面目扭曲:“你怎么知道沒用,你跟誰試了?”
上次節目,他慫恿小主播說,小主播就是缺點陽氣,找個陽氣足的男人,弄點……,哪里缺少抹哪里,保證見效。
說罷,挑起眉頭。
意思是這個陽氣十足的男人就站在你面前。
誰知小主播聽完,雪白的臉頰鼓鼓,悶不作聲的。楚彩還以為他不信。
哪想到,這家伙去找別人試去了!
還能有誰?楚彩問完,自己就知道答案了,他那個老公唄!
楚彩一口牙快咬碎了。
他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瞎說的!”楚彩忿忿地喊,“這你也信!笨蛋!”
張小茂怎么可能忍他,比他更大聲地罵回去:“你才是笨蛋!騙人的是宇宙級大笨蛋!”
“你笨,別人說什么你都信?!”
“我揍死你!!”
兩人隔空叫罵了起來,瞬間沖淡了直播間里悲傷的氣氛。
【、】
【嘶,所以說,貓寶的親生父母是誰呀?】
【好奇好奇?看這個房間,感覺不是一般有錢啊……】
【好家伙,主包老公大富翁,貓爸貓媽大富豪……妥妥人生贏家!】
咚咚咚,張小茂身后的房門叩響。
張小茂收了功:“請進。”
花容從門外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個瓷盤,上面是新鮮出爐的小面包。
他走到張小茂身旁,摸摸張小茂的頭發,笑道:“寶寶在直播呢?媽咪剛烤好的可頌,快嘗嘗。”
手指大小的可頌,香噴噴,酥軟軟,張小茂一口一個。
花容在一旁笑著看他吃,又放了杯甜甜的熱牛奶讓他喝。
張小茂吃好喝好,擦了擦嘴巴,摟住花容的脖子,向大家介紹:“這個就是我爹地。”
花容眼角的皺紋笑出來了,即使人到中年,他也是個高個子,彎下腰,對著鏡頭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小茂的父親,感謝大家支持小茂,還請多多包容我們家小茂。”
“爹地,”張小茂不滿意,“是我包容他們呀。”
花容樂道:“好好,寶寶肚里能撐船。”
【岳父好!】
【岳父好!】
聽筒中,梁灣突然肅聲道:“岳父,請讓小茂嫁給我!”
把花容嚇了一跳。
還沒做何反應,另一道男聲斥道:“我還沒死呢!”
花容看向自己的寶貝獨子:“這是寶寶的游戲隊友嗎?”張小茂點點頭。
花容了然,笑道:“寶寶跟他們玩過家家呢?”摸摸小茂的頭發,不打擾他,帶著空盤子空杯子下樓去了。
等花容走了,水友們才有時間緩緩思考。
【總覺得在哪里見到過岳父……】
【等等……這不是花家那個老大嗎?】
【我去!謝阿姨搞慈善,她旁邊站著的,不就是咱岳父嗎?!】
【吊……毛毛你爸媽是……花家的啊……】
【還是有點超出我的想象力了……】
【#主播超絕投胎技巧#】
張小茂踢掉亂喊亂叫的梁灣和楚彩,回答彈幕的問題:“是呀,我爹地叫花容,媽咪叫謝故卿。”
【臥槽臥槽臥槽,主播,泥泥泥泥,你真是億萬富翁!!!】
【我他嗎以前都是開玩笑的啊,主包你怎么真成頂級富二代了……這比紗了我都難受啊。】
【腰纏萬貫的貓,成真了……】
【笑死……還有誰……以后還有敢隨便碰瓷你煮啵的嗎……】
【怪不得全世界都在諂媚你主播……我早感覺不對,這么一看,貓寶跟謝阿姨長得簡直一模一樣啊!!】
【更好奇貓貓老公是誰了……他自己都這家世,怎么不得門當戶對?】
【比花家還有錢的不多了……】
【寶寶,那你是不是該改名字了?】
張小茂看到這條彈幕,短暫地皺了下眉頭。
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媽咪和爹地也沒有說。
張小茂總共花費三秒想這件事,然后就拋之腦后了。
哎呀,這么麻煩,虞幟肯定會給他處理好的。
第二期的鯊魚綜藝直播,張小茂沒有去,現在即將到第三期的開播時間,水友們問小主播去不去,說還想看大富翁貓線下。
張小茂仔細看了看時間。
他快要期末考試了,然后媽咪爹地還有虞幟,每天都想見他,而且還要見一見爺爺,媽咪還說要帶他去找外公外婆玩……
完全沒有時間嘛!
“可能最后一期會去。”張小茂最后說。
水友們心都碎掉了。
鯊魚直播綜藝第一季,試水先做五期,一周一期,所以他們最快也得一個多月后才能再次見到小主播。
滿屏幕的心碎表情。
一路風風雨雨地走到現在,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
【貓,你不要我們了嗎?】
【完了……這家庭情況,看上去你貓貓也不需要直播維持生計了……】
【我要成為沒有貓的野人了嗎?】
【求不拋棄……煮啵……】
第76章 小貓,你可以吃紅豆沙冰,哈嗚——!
“我沒有說不直播了啊。”張小茂覺得大家有點奇怪, 他重新戴上游戲耳機,進入匹配對局,“是馬上要期末考試了。”
小主播跟大家解釋,因為這段時間比較忙, 所以綜藝才去不了, 直播時長減少。
但約定好了, 就一定會按時播!
脾氣超大超難哄的小主播難得耐心, 把水友們感動得熱淚盈眶。
【嗚嗚!寶寶——】
【好好好好好好貓寶要一直播下去!】
【我一日三餐已經離不開煮啵的視頻下飯了, , 沒有煮啵我壓根吃不下,, 】
張小茂操縱著角色跳下房頂,熟練翻滾一圈,躲到汽車后, 咻咻咻,瞄到對面的窗戶一頓掃射。
【你使用M4.16淘汰了tototooo】
拉開手榴彈, 鼠標上拉, 迅速出手, 手榴彈落下一個完美的拋物線, 滑進二樓窗戶。
【你使用破沨片手榴彈淘汰了1187567】
張小茂得瑟地晃了晃腦袋,卷翹濃密的睫毛遞過來,朝鏡頭拋媚眼,意思是快來夸快來夸。
水友們一通彩虹屁就吻了上去。
天天說別人奉承小主播,其實溺愛得最厲害的就是他們自己,把小主播捧得拳打職業戰隊, 腳踢全球聯賽,明天報名正式比賽, 后天成為世界冠軍。
【對于主播極速膨脹的自信心,我想說直播間里的每個人都有責任】
【干什么!寶寶這么乖,這么漂亮,夸夸怎么了?我們貓貓包又不去干壞事】
【嘶……真別說,主播這一波無可挑剔】
【完了完了,貓王這兩下完美的操作,我的顏值粉含量都不純了】
這段時間,張小茂上了綜藝,人氣暴漲,再也不是漲粉慢騰騰的小主播了,短短兩個月,已經累積了150萬粉絲!可想而知,漲到200萬粉也只是時間的事情。
不過小主播的粉絲在漲,鯊魚數一數二的頭部也在漲,因此張小茂跟他們還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直播間粉絲這時恍然大悟。
對啊!他們貓主播成天把成為鯊魚第一主播掛在嘴邊,沒有實現這個目標,就主播那倔性,怎么可能放棄?!
大家于是安心了。
屏幕上打滿愛心表情。
【愛,信,等】
【莫辜負】
“你們就這么離不開我呀?”
張小茂漂亮瑰麗的眉眼閃動,小而圓潤的粉紅唇角翹著,淺淺的顏色向兩邊延伸,明顯是在憋著笑意,尖下巴小小的,臉蛋微微鼓起來一些,又驕傲,又像個狡黠的撒嬌鬼。
【是呀,寶寶!你也不要離開我們呦(親親)】
【貓寶寶貓寶寶,你是我108個寶寶里最愛的那一個!】
【嘖,每次來看主播直播,骨頭是酥了又麻,麻了又酥】
今天的直播在一片肉麻的親親抱抱舉高高中結束。
謝故卿上樓來接張小茂下去吃晚飯。
張小茂今天晚上睡在這里,所以要給虞幟發個消息,告訴他,自己不回去了。
這樣虞幟才不會擔心。
這邊剛摸出手機打下一個字,那邊【大鯉魚】的視頻電話就打來了。
“哎呀,我剛想給你發消息呢。”
張小茂的口吻像浸泡了蜜糖,他躺在大床上,胡亂滾了兩圈,美貌的一張小臉懟到手機鏡頭跟前。
“你那邊怎么黑黑的?”張小茂眼睛睜得很圓,仔細觀察。
屏幕上,看不清虞幟的臉,背景也轟轟隆隆的很吵。
“嗯,在外面。”虞幟說。
“我今天晚上在媽咪爹地這里,”張小茂手心托著紅潤的臉頰,纖長的睫毛在潔白的眼下皮膚投出一片陰影,“我不回去嘍。”
虞幟笑了笑,黑暗中能看到他黑棋子般的雙眸:“寶寶丟下我了嗎?”
張小茂反駁道:“才沒有!”
他現在正很喜歡虞幟呢,微微笑出一點小白牙和紅舌頭:“你在哪里?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虞幟道:“是寶寶的小秘密嗎?”
“你真聰明,哈哈!”張小茂興奮地在床上滾了兩圈,空中蹬腿,頭發都亂得翹了起來,“你快點過來,我現在就要告訴你!”
“現在!”
他憋不了太久,太開心了,必須快點跟虞幟分享。
虞幟聲音沉沉:“寶寶,我出差了,很遠。”張小茂肉眼可見地失落下來,粉潤的唇也不滿地嘟了起來:“你怎么又出差呀……”
“過幾天就回去。”虞幟輕聲細語。
張小茂一下坐了起來,明明他這么大方地要跟虞幟分享,虞幟居然還去出差!
對虞幟的喜歡-1-1-1-1
幸好虞幟這時候鄭重地說:“今年最后一次。”還保證之后隨叫隨到。
繼而輕車駕熟地哄勸一番。
張小茂的心情這才好了一點,說:“好吧……等你回來我再告訴你。”
“那你要早點回來啊。”張小茂盯著手機屏幕,烏黑的眼瞳泛著亮光,又是依戀,又是不舍。
虞幟深深吸了一口氣。
“對了,”都要關掉視頻通話了,張小茂忽然想起來梁灣跟自己說的那句話,“一個人除了有一個老公,還能有一個男朋友。”
“你覺得這句話對嗎?”張小茂天真地望著視頻里的男人,隨口一說,“我覺得怪怪的呢。”
虞幟:“……”
虞幟:“寶寶,誰跟你說的?這樣說的都是壞人,把他的全部聯系方式拉黑。”
張小茂也覺得不對,但是梁灣教他打游戲,是個好老師,不是個壞人。
他敷衍地嗯嗯兩聲,困了,拉上被子,乖乖跟虞幟拜拜。
睡得香甜的小茂不知道,因為這句話,虞幟夜以繼日地處理事情,直接刨除睡眠,一天榨成兩天用。
深夜,警局里燈火通明。
大領導盯著電腦屏幕,怒道:“這個叫張奎二的劣跡斑斑!前幾年搞詐騙,進去了,去年偷了東西,又關了一年,剛放出來。”
他看一眼身旁肩寬高大的男人:“沒想到從前還干過拐賣這檔子事!”
另一個領導說:“現在大街小巷里的攝像頭越來越多,個人信息全國聯網,這些拍花子的當是從前?所以也只能“另謀生路”了。”
一眾信息員將鍵盤打得噼里啪啦,搜尋消息,查看監控,熬得眼睛都紅了。
但沒一個人叫苦。
因為身后這位富可敵國的虞氏掌權人,直接甩出他們一輩子都花不完的獎金。
領導們對這件事高度重視。
辦成了,不論社會影響力、還是后續大企業對于監控安保方面的慈善投資,都是大大一筆成績……
“您放心,虞總!”
“我們已經鎖定這個張奎二了!”
虞幟出手闊綽,與此同時,男人聲色俱厲,攜帶迫人的威勢:“追訴期還沒過,人證物證都在手上。”
“抓到之后,年前歸案審判。”-
張小茂隨著花容和謝故卿來到一所高檔私人醫院。
夫妻兩個一左一右地牽著張小茂的手,告訴他:“爺爺就在這里面。”
醫院坐落的面積很大,環境優美,有一個像草場一樣,種著花草的院子。今天,日麗風清,陽光溫暖,零星幾個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在家人的扶持下,坐在長椅上曬太陽。
他們剛進去,花容接了個電話,唉嘆連連,轉頭打了好幾個電話出去詢問。
謝故卿于是攬著張小茂,笑語溫柔,教他識花兒。玩了一會兒,花容還沒回來,張小茂于是坐在院中的木椅上,吃媽咪給他帶的小餅干。
突然,張小茂耳尖微動。
他聽到熟悉的游戲音效,“哈啊——!”“biu——!”
張小茂循聲抬頭,看到他們身后不遠處還有一個長椅,長椅上,一個戴著毛線帽的老人手拿紅藍switch,打得正激烈。
“媽咪,我想去看他玩游戲。”
張小茂扯了扯謝故卿的袖口,謝故卿回頭望一眼,醫院都是統一的病號服,她沒看太清,笑道:“去吧。”
張小茂于是跑到人家身后,默不作聲地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他忍不住指揮——
“這個錘子不厲害,你換成剛才那個葉子。”
“不對不對,你要先吐掉這個。”
老頭兒回過頭來瞥一眼他,“吼呦,小奶娃娃,還教我呢?”
說是這么說,不過他臉上是另一副模樣,蒼老皺紋的眼睛里,壓抑著激動的情緒。
他一說,張小茂就閉上嘴巴,不講話了。
可過了兩分鐘,張小茂又忍不住了,急赤白臉的——
“哎呀,你可以飛呀!就可以躲過去了!”
“就是先跳一下,然后按住,就能飛起來了。”
老頭撓撓頭:“我剛玩嘛……”張小茂于是坐在他旁邊,充當指揮參謀長。
玩著玩著,游戲手柄卸下來了,兩個人開始玩雙人游戲。
“哈哈……”張小茂樂的哈哈笑,“我們飛起來,怪物打不到我們。”老頭也笑:“我厲害不厲害?一下就學會了。”
不得不說,老頭確實上手快。
張小茂哼哼著:“你還好,但沒有我厲害啦。”
玩了三局,花容匆匆跑到張小茂的身邊,謝故卿見到丈夫回來了,也拿起包走了過去。
“爸!”花容一邊擦汗,一邊說,“你怎么又一個人跑出來了。”
花老爺子不愛聽這話,豎起眉毛,教訓兒子:“怎么說話的?老子長了腿,怎么不能自己出來走走了?!你們少管我!別以為我年紀大了,揍不動你們了!”
謝故卿捂住嘴巴,笑道:“哎呦,原來寶寶跟爺爺一起玩游戲呢。”
張小茂眨眨眼睛,看了看面前的老頭兒:“哦?”
花老爺子一收臉上的兇厲,換上慈愛無比的神情,面對張小茂,老眼飆出淚水:“我的寶貝孫子!”
第77章 小貓,你可以吃清蒸生蠔,哈嗚——!
老頭抱著張小茂, 小孩子金尊玉貴的,怎么看怎么喜歡,好一通唏噓感嘆,最后說:“見你一面, 爺爺死了都能閉眼了。”
張小茂挺不高興的, 皺著小眉頭:“我還想跟你一起打游戲呢……”
花老爺子立即打了下自己的嘴:“不死不死, 爺爺活到999!陪小茂玩游戲!”張小茂這才讓他哄得開心一點。
在醫院里待了大半下午, 花老爺子對自己的寶貝孫兒依依不舍。
他拍拍張小茂的手背:“爺爺給你準備一份大禮!保準寶貝高興。”
等人一走, 他躺在床上, 居然久違地感到寂寞。
唉,老頭嘆一口氣, 不知道小茂下一次什么時候來……
花老爺子給另一個小輩打電話,又恢復了原先那副橫眉戾氣的模樣,讓小輩快點來!晚一刻他老頭子都能急死!
花啟剛一下班, 一路狂飆,開車來到醫院。
一進門, 花老爺子正躺在病床上, 手上搗鼓著游戲機。
花啟從鼻腔中笑哼出一聲, 老頭到底還是時髦。
瞧見自己這個孫子來了, 花老爺子放下游戲機,坐起身來,滿臉肅穆。
花啟嘆一口氣,不知道這老頑童又想干什么:“爺爺。”
“小茂的事情,你知道了吧?”花老爺子問。
花啟點頭,伯父伯母沒有刻意隱瞞, 這兩天他們花家漸漸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花老爺子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視花啟半晌,緩緩開口:“要說整個花家, 我最器重誰……”
“那必然是你。”
“要我說,我幾個兒子都比不上你這個小輩一個人的能力。”
花啟抬起眼皮,眼神平靜,處亂不驚。
花老爺子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才敢放心地將家里產業的大頭交給你。”
“謝謝爺爺。”花啟回答。
花老爺子深深嘆了口氣:“你們都是大少爺。但是小茂不一樣,他從小就吃了苦。”說著,心中酸楚,忍不住老眼泛紅。
花啟見這個倔老頭居然當自己的面掉淚了,心中稍感震撼。
“所以老頭子的所有財產,都留給小茂,”老爺子表情重歸嚴肅,“你同不同意?”
花啟點頭:“同意。”
“跪下!”花老爺子突然吼了一嗓子,功力不減當年,聲若洪鐘。
花啟怔了一秒,乖乖跪在他床頭。
“小茂年紀最小,性子單純,等我們這些人都不在了,你作為他的哥哥,必須給我好好照顧他!”老頭說,“聽到沒有?!”
花啟道:“我知道。”
不用老頭吩咐,他也會這樣做。
“你給我發誓。”
花啟表情鄭重地發誓。
花老爺子與他雙目對視,足足兩分鐘,老頭神情驟然放松下來,拍了拍花啟的腦袋:“這就對了。”
老頭子把游戲機拿出來:“你快給我瞧瞧,小茂說有個捕魚的游戲,你看怎么下載?”-
虞幟去了有小半月,家里的寶貝等得急了,到最后直接耍小脾氣不理他了。
但司機來機場接的時候,一打開車門,小茂睜著水靈的大眼睛,在后座躺著呢。
“啊啊啊啊——”看到虞幟進來,張小茂一股腦倒在他懷里,扭糖人一樣拱來拱去,埋怨得不行,“你怎么去了這么久!”
張小茂強調:“這么——久!”
虞幟關上車門,把他摟緊了,黑曜石般的眉眼認真地盯著張小茂的臉,像是要將他刻印在腦子里。
“寶寶……”
虞幟埋在張小茂的臉蛋上,狠狠嗅了兩下,像大型犬類野獸一樣,親昵地咬了咬。
放在往常,張小茂一定要耍耍威風的,但今天他也很想虞幟,所以就沒有生氣,乖乖任由虞幟舔他的臉。
“跟家里人玩得高興不高興?”虞幟問懷里的人。
張小茂的圓眼睛水潤潤的,像汪著一潭清泉,點了點頭,摟著虞幟的腰,像個小棉襖一樣,貼在他胸.前。
虞幟唇角勾起,心中一片幸福甜蜜,“寶寶有沒有忘了我?”
“哼,”張小茂抬起卷翹的眼睫,“忘了!誰叫你這么久都不回來,現在有很多人陪我玩呢。”
“下次不會了,”
虞幟親親他雪白的耳朵,輕笑著悄聲在他耳邊說,“下次把寶寶放在口袋里,去哪里都帶著。”
“我又不能變小……”張小茂嘟噥說,耳廓紅紅的。
等回到了家,張小茂一步沒走,被直接抱去了床上,他還摟著虞幟的脖子,也跟他說悄悄話:“我沒有忘了你啦。我知道你最喜歡我,我也最喜歡你。”
虞幟親親他嘴唇,解了領帶,要去洗澡。
“我還沒說完呢!”張小茂有點小生氣。
虞幟一邊脫下西裝外套,一邊俯下身,笑道:“寶寶繼續說。”
張小茂又變得很高興了,湊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嬉笑著說:“是壞喜歡哦。”
虞幟愣了愣,眼底劃過一絲驚詫,旋即將西裝外套一把丟在地上,傾身覆蓋張小茂,壓了下來:
“寶寶知道壞喜歡是什么嗎?”
張小茂立刻覺得自己被看扁了,勾住虞幟的脖子,親了下他的唇:“就是這樣啊,很簡單!”
虞幟一條腿壓.在床上,指腹擦過張小茂的臉頰,輕輕笑道:“還有呢?”
張小茂想了想,還有嗎?
“結婚嗎?”他有點茫然地說,蹙了蹙眉,“可是結婚好麻煩的吧。”
張小茂整個人懶懶的,直接躺在了大床上,任虞幟的寬大的體型將自己覆蓋,像只袒露肚皮的貓。
虞幟直挺的鼻梁蹭過他臉頰,有點涼涼的:“寶寶知道結婚要干什么嗎?”
“生寶寶?”張小茂說。
虞幟唇角溢出笑意,吻了他一下:“怎么生?”
張小茂嗲聲說:“我生不了呀。”
虞幟道:“寶寶就是我的寶寶,比血還濃。”
“不需要別人。”
張小茂跟他臉貼著臉,膩歪了一會兒,突然眼瞳放大,興奮地說:“那我們來做壞喜歡的事吧!”
虞幟跟他說過,喜歡了就可以做舒服的事了。
虞幟的大掌輕輕壓了壓他的小肚子,眸光深沉。可惜張小茂完全沒有意識到,抱住虞幟,還在比劃:“來吧!”
虞幟嗤笑道:“怎么來?”
張小茂想了想:“脫.光衣服,鉆到一個被窩里,親親抱抱。”
描述的倒像是電視上會放的洞房熄燈場景。
虞幟啞然失笑,張小茂不知道他笑什么,橫豎他心中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
張小茂覺得自己被小瞧了,虞幟說不定還沒他懂的多呢!
哼。
張小茂忍了,他覺得自己比虞幟厲害,掌握主導權,張羅著將被子蓋過兩人頭頂,然后慢悠悠去解虞幟的襯衫扣子,還哼著歌。
抬眼一瞧,虞幟目光黑沉沉的,正盯著自己。
張小茂不允許他不配合,把虞幟的大手放到自己的睡衣上,像是在做一件很好玩的事,“你也幫我解呀。”
虞幟掌心撫到他后頸,“寶寶會逃跑嗎?”
哈?
張小茂翻了他一眼:“才不會呢!”
直到第二天下午,
臥室里似乎還隱隱回響著啜泣的聲音。
張小茂醒來,揉了揉眼睛,下意識瞄一眼床頭的鬧鐘。
嚇!快三點了!
直播時間就要到了!
張小茂霎時從床上蹦了起來,而后就直挺挺跪在了床邊的地毯上。
骨頭好像散架了,
張小茂驚恐地摸摸自己細細的胳膊腿兒,白皙柔嫩的皮膚,紅團遍布,像是給什么野獸啃了一遍。
他瞬間委屈得要死,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趴下,嘴巴一撇,眼淚就流下來了。
虞幟一進臥室,就看到床邊一道纖細的身影,跪坐在地毯里,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大聲哭叫,而是嬌里嬌氣地,正自己偷偷抹眼淚呢。
“寶寶?”虞幟把小瓷碗放在床頭。
張小茂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刻把眼淚擦干凈,膝蓋著地,在地毯上爬。
虞幟想將他抱起來,被狠狠咬了一口。
他伸手又去撈,張小茂抓著地毯死死不肯放開。
“干嘛!”惡聲惡氣的。
“寶寶在發脾氣嗎?”虞幟還是將人強硬地抱起來,放到大.腿上,揉一揉紅通通的膝蓋。
張小茂現在是又羞又氣,因為昨天晚上哭唧唧地向虞幟投降,還投了好幾次,所以覺得很丟臉。
他把臉扭過去,裝作看不見虞幟的樣子。
虞幟摸摸他的額頭,昨晚就觀察過了,小茂沒有受傷,也沒有發燒,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暈。
虞幟替他擦掉淚痕,刮了刮他挺翹小巧的鼻尖,笑道:“寶寶,你自己說,現在跟我生氣,有沒有道理?”
“是不是寶寶自己要做壞喜歡的事?”
張小茂狠狠瞪他一眼,看在虞幟的眼里,暈紅的眼尾,掛著柔情媚意,倒是令他心神搖曳,連骨頭也酥了。
低下頭,虞幟憐愛地親了親張小茂的額頭,“……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嗎?”
張小茂:“一點也不喜歡!”
虞幟沉默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心,捏了捏說:“老公問了別人,說下次就好了。”
張小茂眼眶瞠大,不可置信:“你還想有下次?”
虞幟深邃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握住張小茂的肩膀,輕聲笑說:“寶寶昨晚不是還催我來著嗎?”
張小茂的臉驟然紅透了,胡亂狡辯起來:“誰、誰?!不是我,反正……反正都是你的錯!那是你把我帶壞了……”
踢了虞幟的褲子一下:“壞東西!”
說完,再也不要理虞幟了。
虞幟帶他洗漱完,來吃飄香的雞蛋羹。
虞幟今天沒有去上班,為了哄人,在小茂開播前,還陪他玩了雙人游戲。
但還沒打兩局,張小茂就把他給踢了:“菜,還沒我爺爺玩得好呢。”
不跟虞幟玩了。
張小茂打開直播。
【?小臉紅潤潤的,抹了腮紅一樣】
【?怎么感覺主播今天楚楚動人的……應該不是我一個人的錯覺吧……】
【總感覺你煮啵的眼神……帶著小勾子,是不是在勾.引我?】
【不對勁,看到貓手腕上的紅痕了,啊——!終于還是到這一天了嗎……】
【悲報,我的純潔貓寶寶——!】
【什么什么?主包懷小貓崽了?】
第78章 小貓,你可以吃提拉米蘇,哈嗚——!
張小茂還真摸了摸自己的白肚皮, 想起昨天晚上小肚子好像真的鼓起來一點,他還哭著讓虞幟給他摸摸,看是不是壞了……
“說的什么嘛……”小主播臉蛋粉粉,從嘴唇里嘰咕出這么一句。
水友們見了囫圇的小主播, 蜂擁而至, 隔空膩膩歪歪一番, 最關心的還是小主播最后一期綜藝直播能不能上。
小半月過去, 倒數第二期節目的直播時間就是明天, 小主播肯定沒有時間去。
所以大家只能寄希望于下周的最后一期了。
張小茂看了看時間, 那時候剛好考完最后一門試。
“最后一期,有時間去。”小主播說。
粉絲水友們歡呼雀躍, 禮物刷滿直播屏幕。
這時候,在直播間里潛伏已久,終于等到主播這句肯定的另外一波人, 終于顯了形。
【太好了!終于又能看到梁灣哥了,好耶!】
【主播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哈哈哈哈楚哥這下肯定會去節目了吧】
【最后一期漂亮小主播說要去!快去咱前線傳消息——】
【小茂主播, 你一聲令下, 我等便擁立你為新的貓王!】
直播間里原先的粉絲水友們, 觀察了半晌, 才恍然大悟是怎么回事。
原來,梁灣和楚彩這兩個超高人氣選手,自從參加了鯊魚直播的第一期節目,后面幾期全部缺席,讓原本蹲守在節目直播間里的粉絲們好一通失望。
這兩位,一個世界冠軍, 除了官方比賽,沒有任何線下活動。
一個逐漸退居幕后的音樂制作人, 除了演唱會,根本瞧不上什么綜藝,滿臉寫著“什么檔次的節目?還配我親自上?”
壓根不露面。
用粉絲的話說,純純“死人”一個。
所以當自擔參加第一期節目的時候,粉絲們就像被一個巨大的驚喜砸到了腦袋上,哭嚎著守在直播間里,刷了一遍又一遍。
看完第一期,仿佛嗷嗷待哺的羔羊,滿心滿眼期待第二期。
誰知道,第二期開播,壓根沒有自擔的影子。
笑死!
【誰懂我現在想死的心(微笑)】
【哥?我請問呢?(微笑)】
【我他媽守了七天……明明第一期這么積極的(微笑)】
【泥蝶,我擔神出鬼沒的怎么辦】
經過對第一期節目千錘百煉,精密度的分析,兩邊粉絲們得到同一個結論:
自擔上節目好像完全是為了那個漂亮的小主播……所以當漂亮小主播缺席的時候,他們自然就一點注意力都不屑給了……
兩邊粉絲們能清楚地看到自擔在節目中,對這個叫做小茂的漂亮主播,一個心墜愛河,疑似已迷失自我;一個暗戳戳喜歡得不得了,默默發瘋中。
雖然這讓一部分粉絲覺得不能接受。
但更多的粉絲覺得,自擔在熒幕前“起死回生”,已經非常難得了,還要啥自行車啊!
于是見不到偶像的粉絲們就摸來了漂亮小主播的直播間,蹲他最后一期會不會去。
如果小主播不打算去,他們就集體刷禮物,懇求小主播參加節目,順便把自擔勾過去露臉。
沒想到美貌小主播這么乖,直接承諾說會去,兩邊粉絲激動之下,狠狠刷了一波禮物!
他們提前了解過這個漂亮小主播,長得跟游戲里的cg精靈仙子一樣,身世還是大豪門花家,妥妥的“白富美”啊!
就嫂子這配置,跟對家撕的時候,說出來,那倍倍有面兒!
【祝漂亮小嫂子跟梁灣哥999,嘿嘿】
【梁哥這下可以在最后一期直播節目上,跟小嫂子貼貼了】
【好配的一對兒!都是豪門出身,長相還是頂級Alpha和Omega,小說照進現實哇!】
另一波人不滿意了。
【?不是?這是我們家的嫂子,你們亂叫什么?】
【哈?怎么就你家嫂子了?輪財力,輪長相,楚彩怎么看都比一個電競選手更配主播吧?】
【怎么看都是漂亮小嫂子跟楚哥的性張力更強吧?】
【帶走漂亮嫂子,不鬧了哈】
大戰瞬間就打起來了。
兩邊往張小茂的直播間里砰砰砸禮物,比誰家哥哥跟小主播更相配。
比完禮物量,比粉絲量,然后比對嫂子的貢獻度。
【眾所周知,楚哥寫的那首慈善歌曲,給嫂子的詞最多,而且還讓嫂子唱歌曲副歌】
【對對對,那兩句詞好像還是楚哥跟嫂子一起寫的,浪漫死了,這就是天生一對……】
【而且嫂子不是有過不好的身世經歷嗎,這首歌對嫂子而言,根本就是個治愈禮物啊】
另一邊不樂意了。
【拜托,嫂子是個游戲主播,嫂子現如今的打槍技巧,你以為是誰教的?】
【梁灣哥是嫂子的師傅唉,我們這是師生情,你懂嗎?放在小說里要三生三世的那種】
張小茂直播間里原先的粉絲,看得一愣一愣的,默默冒了個泡。
【那什么,你們好像誤會了……俺們小主播有老公的……】
【呃呃,貓寶親口承認過,有男朋友的啊……】
兩邊粉絲一看,爭吵頓了幾秒鐘,而后從另一個角度繼續扯。
【嫂子雖然有老公了,但是嫂子長這么漂亮,有個小三不過分吧?梁灣哥正好可以去當小三】
【確實確實,世界冠軍當小三,合情合理】
另一邊反駁。
【?太不要臉了吧?!你們憑什么當小三,要當也是我們哥哥來當!】
【就是,楚彩搞視覺系出道,本身就是個小白臉,這個小三他來當,最合適不過!】
【不是?你們搶什么啊?被嫂子的老公發現了,只有梁灣哥那大體格子,才能跟嫂子老公搏斗一番】
【?看不起誰?我家哥哥演唱會一手掄雙頭電吉他(照片)】
【你家哥哥一張蒼白的臉,看著就腎虛,怎么帶給嫂子幸福?!】
【別太離譜,我家哥哥彈電吉他的,手指天生比一般人長得多,能扣死嫂子(照片)】
……
雙方battle越來越離譜,直播間里從開播,一路追來的原配cp粉們坐不住了,拍案而起——
【你們當我們這些原配cp粉是死的?!!!】
【比貢獻?笑死我了,開播第一集的時候,貓老公就在……】
【貓老公是陪貓長大的人,你們外頭的這些小三小四拿什么跟貓老公比?!!】
【哈?梁灣和楚彩配得上我們貓包?你要知道我家貓包家是富翁榜前三的……別來碰瓷】
【而且昨天晚上兩人剛大干一場,貓臉色紅潤潤的,由此可見,只有貓老公才能給貓幸福】
原配cp粉們激情發言。
直播鏡頭中,小主播正苦練瞬狙,壓根沒注意到吵得不可開交的彈幕,氣得水友們忿忿發小表情吸引小主播的注意。
【寶寶,你看他們!】
【就是就是!貓貓你說句話啊!】
【主播,告訴他們,你老公現在在干什么,讓他們別瞎幻想了。】
瞬狙難度很高,張小茂練了幾槍,一個沒中,鼓鼓臉頰肉。
裝配子彈的時候,剛好瞄到最后一條彈幕。
張小茂眼尾朝左邊一瞥。
直播鏡頭外,虞幟正坐在床尾,寬大的掌心里是一只小巧玲瓏的白皙腳丫。
“他在給我按腳,怎么了?”
【所有原配cp粉們站起來吧】
【小三小四粉說話!】
【某些人連我貓的手都牽不到、、】
【吃了這么多年cp,從來沒像今天這么昂首挺胸!】
……
張小茂復習的空隙里,去了好幾次醫院,找花老爺子解悶,一起打游戲。
老頭子一見自己的寶貝孫兒來,樂得嘴都合不攏,直接讓人在病房里安了一個大屏幕,連接游戲機。
老頭肉眼可見地精神頭一天比一天好,家里人都說是小茂的功勞。
老頭這兩天,已經在考慮回家里住了。
好些他珍藏的好玩的東西,都想拿出來送給小茂玩。
橫豎他住院,一來是方便治療,二是更圖清凈。
而且他還在籌劃認回小茂,回到老宅,離公司本部也更近些,公司里那些老不死的找自己簽字也更方便些。
花老爺子在心里這樣打算著,偏頭就看到小茂丟了游戲手柄,低著頭發消息,嘴角抿著甜甜的笑意。
“寶貝有喜歡的人了?”老爺子笑得一臉慈祥,一點不見面對旁人時的兇相。
張小茂手上打鍵盤:“嗯。”
老爺子八卦地問:“誰?”輕輕拍了拍張小茂的腦袋,“不論是誰,只要你喜歡,爺爺都給你做主!”
張小茂看了老頭一眼,似乎沒想到爺爺在這里頭的作用。
他繼續打字,甩了老頭一句:“我們結婚的時候,會通知你的。”
老頭哭笑不得。
學校里徹底沒課了,張小茂安心復習。
謝故卿見他在房間里待了有兩個小時了,就帶他下樓來院子里散散心,休息一下眼睛。
張小茂坐在院子里,曬著冬天的太陽,喝著媽咪給煮的熱可可。
謝故卿跟丈夫的感情一直很好,年輕時,更是如膠似漆,甜甜蜜蜜,所以她能從小茂最近的狀態中看到一點那種熱戀黏膩的苗頭。
閑聊似的,謝故卿試探著問:“寶寶談戀愛了嗎?”
張小茂坦誠地點頭:“對呀。”
謝故卿見他一點不遮掩,忽然有點擔心。
小茂天真又單純,不會被騙了吧?又想到楚彩那個小伙子說過,小茂跟什么大叔混在一起。
謝故卿不禁心神提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寶寶,是誰呀?能告訴媽咪嗎?”
這有什么不可以的?
張小茂立刻回答:“是虞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