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僅D班人和貝星這么想, 幾乎所有第七獵人學院的人都這么想。
他們私下里甚至傳言,祁越之所以最開始轉校到F等級,再到E等級, 是為了一一‘視察’他們第七獵人學院每個等級的具體情況和表現, 決定投資上限。
F、E等級顯然讓祁越滿意,祁越的‘投資’就沒停過。
雖然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祁越究竟滿意了最差的兩個等級哪個地方?但那不重要,祁越給錢就行。
當然, 也有傳言說祁越是為了徹底掌控整個第一獵人學院, 把自己當下放的家族企業繼承人, 把所有崗位輪流過一遍, 徹底了解各個等級的情況,方便以后掌控。
不管什么樣的傳聞, 此刻班主任群里都在羨慕D班。
特別是D班班主任江海在群里告訴其他班主任們, 貝星選擇了D班的時候,其他班主任的羨慕達到了頂峰。
【七個葫蘆娃(暫六)】
[D王嫣:貝星在我們班(吃瓜)]
[A秦宇:可惡, 遲早輪到我們A班!]
[B蕭婭玥:可惡, 遲早輪到我們B班!]
[C江海:可惡,遲早輪到我們C班!]
[F廖元良:可惡, 遲早輪啊, 我們F班輪過了(撓頭)]
[F廖元良:@鄭詞人呢,祁越在去D班的路上了嗎?]
[A秦宇:@鄭詞]
讓幾個班主任感到不滿的是, E班班主任鄭詞被他們@了那么多遍,怎么還不出來?
鄭詞不是不想回應其他班主任的@,而是現實情況不允許。
因為
祁越此刻就坐在講臺之下。
一旦知道了祁越是第七獵人學院的‘金主’, 這還讓他們怎么用平常心對待祁越?
盡管以前他們就沒用平常心對過祁越。
但如今的祁越‘超級加輩’, 他們自然得更謹慎小心,怎么敢當著祁越的面玩手機?第七獵人學院還要不要錢啦?
要是讓李院長知道他此刻當著祁越的面玩手機, 可能導致祁越以后拒絕給第七獵人學院投資,李院長會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鄭詞按照往常的慣例問完了這一次月考核E等級總決賽獲勝者祁越的選擇之后,緊張的等待祁越的回答。
在鄭詞的話音落下,故意停頓大概三秒的時間,吊足同學們的胃口,祁越才言簡意賅道:“C班。”
為了漫畫更新權限,他自然得進C班。
“???”
聽到祁越一如既往冰冷的語調說出完全在他們預料之外的答案,E班學員們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
祁越很清楚,按照他以往的選擇,大家會下意識認為他這一次會選擇D班。
果然,‘C班’兩個字一出,他眼尾的余光撇到了同學們僵住的身形。
似是不可置信。
在離開之前依舊達成‘令人琢磨不透’的成就,神秘難以揣摩人設不倒,祁越從座位上起身,對前方講臺上和E班同學們一樣,同樣處于詫異中的班主任鄭詞微微頷首:“再見。”
言下之意,他不需要鄭詞‘送’。
話落,祁越不再看E班其他學員們一眼,自顧自揚長而去,為他們留下了一個冷漠的背影,把對待E班全員‘冷酷’的形象貫徹到底。
鄭詞‘送’他到C班的話,誰來給其他同樣和E班學員們一樣,想到了一塊兒去的其他等級學員和老師們‘通風報信’?
他‘大佬心海底針’的人設,得廣泛傳播才是。
祁越涼颼颼的聲音傳進耳朵,鄭詞本想送祁越過去的腳步立刻止住,只能聽祁越的話站在原地,干巴巴回應祁越的話:“再見”
走出眾人視線范圍內,祁越召出面板,放松在E班學員和漫畫視角之下緊繃的身形,漫步走向C班,并沒有要使用異能的意思。
使用異能的話,還怎么給鄭詞通風報信后,C班班主任來接他、在眾人眼中營造他被謹慎對待的機會?
E班。
看著祁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原本安靜的教室里掀起一陣熱議。
“C班?!我沒聽錯吧!”
“我以為會是D班,不愧是祁越,根本猜測不到他下一步會做什么。”
“我也話說為什么會是C呢?C班有什么特別之處嗎?當然,等級比我們高這樣的廢話不用說了,A、B等級還比C班高呢,也沒見祁越選。”
“C班有什么特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根據以往的傳聞,D班倒是有一點特別的地方。”
“什么地方?你倒是說啊,別吊胃口。”
“周子唔——”
兩個字才出聲,立刻有人堵住了提起周子扶學員的嘴巴,并且用眼神瘋狂示意周子搖還在呢!
原本打算提周子扶的學員這才反應過,立刻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被放開的學員什么都沒說,但‘周子’兩個字一開始說得那么明顯,經過這一提醒,他們都想到了不久之前周考核時發生的事,和那件事之后越演越烈的傳聞,一時間,E班的學員們都明白過來班的‘特別之處’。
也是,傳聞那么熱鬧,祁越怎么可能沒聽過呢。
祁越該不會是不想見到周子扶這個過于狂熱的‘粉絲’,所以拒絕去D班吧?
怕周子搖覺得尷尬,眾人迅速岔開話題。
周子搖:“”
好尷尬。
鄭詞沒空讓學員們安靜下來,他也很忙,忙著掏出手機直接給C班班主任打電話。
發消息什么的,太慢了,且不一定被看到,還是直接打電話來得快。
C班班主任江海:“什么?!”
江海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
“江老師,你咋啦?”
江海沒說話,抬手示意同學們暫時保持安靜,自己則是深吸一口氣:“鄭老師,麻煩你在說一遍。”
鄭詞非常理解江海此刻的心情,換做是他的話,也會和江海一樣激動和不敢相信,再次重復了一遍。
“好,我聽清楚了,再見,謝謝”
掛斷電話,江海還是不敢相信這個餡餅哦不,準確來說,是金餅會砸在自己頭上,低頭點開剛才還在聊的班主任群聊,發了六個點表達自己此刻被金餅砸中的恍惚心情。
沒想到,這么快就輪到他們C班了!怎么有點不太真實呢?
【七個葫蘆娃(暫六)】
[C江海:]
[E鄭詞:]
[D王嫣:?]
[F廖元良:?]
[A秦宇:什么情況?為什么都是六個點,爹江老師鄭老師,你倆這是在對什么暗號?為什么不帶上我們,我們還是不是相親相愛一家人了?]
[B蕭婭玥:同款疑惑。]
江海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得齜牙咧嘴。
“很好,不是在做夢,嘿嘿”
江海咧嘴笑了,沒空去管群里發了什么,麻溜的收起手機在站起身,并且走到教室里前方用來整理儀容儀表的鏡子面前,下意識做調整自己領帶的動作。
“啊,今天沒打領帶。”他穿的是一件T恤。
現在回去穿西裝打領帶換皮鞋顯然來不及了,江海只能扯了扯衣服,讓它變得更順一些。
C班學員:“”
班主任的腦子好像進了水的樣子。
正在C班學員們猶豫著要不要把班主任送醫務室檢查檢查腦子的的時候,只見他們剛才還在傷害自己的班主任蹭的一下雄赳赳氣昂昂的大步朝外走。
“江老師您去哪兒?您剛才要說的話還沒說完呢!”
“說話?說什么話?我接人去!”
撿漏撿到寶,他怕自己去得慢了,祁越改變主意選擇其他班。
其他學員們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但祁越不一樣,祁越想上天他們都給祁越搭梯子,何談小小的換班了,自然一切以祁越的意愿為主。
他們第七獵人學院的規矩?什么規矩?他們第七獵人學院錢就是最大的規矩!
C班學員們:“?”
接人,接什么人?
“江老師說的人,該不會是祁越吧?”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呢,按照祁越以前的順序,現在應該輪到了D班,我們別想太美。”
“反正都是做夢,夢一個大的怎么了?萬一呢!”
“就是,夢有多大膽,現實就有多真實!”
與此同時,鄭詞在群里回復其他老師的疑問:
[E鄭詞:說起來你們可能不相信,但這就是事實,祁越他選擇了C班。]
[A秦宇:???@D王嫣]
[B蕭婭玥:???@D王嫣]
[F廖元良:???@D王嫣]
[A秦宇:王老師人呢?江老師忙著去接祁越我理解,王老師又去干嘛了?]
[B蕭婭玥:估計是鄭老師在和王老師打電話。]
B班班主任猜測正確,翻都群聊天記錄之前都在說什么之后,鄭詞忙給正在等地祁越的D班班主任打電話。
同一時間,D班。
聽到班主任王老師接了一通電話,叫了一聲‘鄭老師’之后出教室,望眼欲穿的學員們看向同樣等待著祁越的貝星,趁著班主任不在忙問:“貝星,祁越有告訴過你他什么時候來嗎?”
等得他們有有點不自信了。
“我不知道呀。”貝星茫然,“祁越沒告訴過我他什么時候會來。”
他要給祁越驚喜,怎么能問祁越,問了依照祁越的聰明,肯定猜得到他的目的,那就不是驚喜了。
“不是,等等 ”D班人終于反應過來不對勁。
“貝星,你和祁越說過你會選擇D班,或者祁越告訴過你,他會選擇D班之類的話嗎?”
貝星搖頭:“沒有。”
D班學員:“”
還以為貝星和祁越商量好了才來的D班!
所以,他們之前在‘穩’什么?
“別著急,剛才王老師出去接電話的時候喊的是‘鄭老師’,咱們學院唯一姓鄭的老師只有E班班主任鄭詞,一定是鄭老師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們老師,他正在送祁越過來。”
“沒錯,一定是通知我們老師出去迎接的。”
眾人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班主任身上。
D班學員們期待的目光中,王嫣掛斷電話走進來,學員們迫不及待的詢問。
“王老師,怎么樣?是鄭老師提前告訴您祁越選擇了我們班嗎?”
“祁越什么時候過”
王嫣嘆了一口氣,打斷學員們七嘴八舌的詢問:“很遺憾。”
聽到這三個字,原本情緒激動的D班一時間氣氛直線下墜,變得壓抑。
說都說了,王嫣干脆道:“祁越選擇的是C等級,不是我們D等級。”
貝星:“?!”
猜、猜測錯誤,貝星懵了。
“”
D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心里不失落那是假的。
祁越連比他們等級底的E、F都去了,唯獨跳過了他們D等級,他們想不通。
不知道過了多久,D班學員中發出幽幽的聲音。
“半場開香檳什么的,果然最忌諱了。”
“So?誰能告訴我們,我們D班到底做錯了什么?憑什么偏偏跳過了我們D班?”
周子扶:“”
為什么偏偏避開D?是因為厭惡他的存在嗎?
沒等周子扶想明白,思緒被同學的聲音打斷。
“貝星,拜托你了!你是我們全村啊不,全班的希望!求求你一定要問一問祁越為什么不選擇我們D班好嗎?”
他們問祁越是不敢問的,但貝星可以。
貝星根本不知道D班學員們‘不敢問祁越’之類彎彎繞繞的心思,只當大家和自己一樣是好奇祁越的選擇,沒有拒絕的意思,哐哐點頭:“好的。”
周子扶松了一口氣。
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想心里所想的那樣。
——
祁越在距離C班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地方看到了鄭詞。
這段距離,足以證明第七獵人學院如今對待他的‘謹慎與殷勤’。
第七獵人學院已是‘囊中之物’,祁越依舊沒興趣再第七的人面前浪費情緒,對江海的殷勤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態度和距離,維持著最基本的社交禮儀。
比起當初的鄭詞,已知祁越對第七獵人學院意義的江海對祁越冷冰冰的態度并不感到奇怪,只覺得習以為常。
C班的人看到祁越出現在自己班時,震驚程度不亞于不久之前他們班班主任江海得知祁越要到他們班時的反應。
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發出驚呼,捂住唇的學員們比比皆是。
于晉‘我靠’了一聲后,低頭手指在屏幕上一頓狂按,發送消息:
[于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祁越!!!!!!]
后面,很快跟上章舒的同款詫異和羨慕。
陸昭北本想也發,等了一會兒沒看到大周和小周的消息,最終按捺住了為于晉激動的心情,把手機反蓋在桌面上。
C班。
眾人激動又忐忑的緊張心情和偷偷側目觀察中,祁越依舊選擇最后靠窗的位置,在同學們各種‘窺視’的目光中淡淡落座。
C班學員們:“!”
后排靠窗,王的故鄉!大佬專屬座位被大佬越一次次驗證,傳聞誠不欺人!
——
結束今日份課程,祁越在宿舍門口看到了徘徊的貝星。
在走廊拐角的祁越就能聽到貝星熟悉的腳步聲,從拐角顯現出身影的剎那,祁越目光平靜的看向前方貝星的背影,一副對貝星的出現毫無詫異的率先出聲:“貝星。”
聽到祁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貝星轉身扭頭朝祁越小跑著過去。
“祁越,我有事想要問你!”
帶著D班學員們任務而來的貝星,跑向祁越的途中就忍不住自爆。
秘密什么的,在和其他人相比,對自己來說完全不一樣的祁越面前,貝星是藏不住一點兒的。
按照自己以前的選擇班級順序和貝星在擇班權后出現在自己宿舍的事實,再加上貝星剛才的話,基本不用怎么動腦子,祁越就在一瞬間按照貝星的思維方式,推測出了貝星會選擇的班級。
祁越停下腳步,微微勾唇:“嗯。”
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后,祁越再次出聲:“D班,挺好。”
站在貝星的角度,以前他只待過F班,對他造成最大傷害的也是F班,盡管貝星本人并不認為自己被傷害過。
總之,貝星換個環境也好。
不管哪個班,就算不和自己在一塊兒,因為自己的原因和貝星異能被抑制的原因,貝星都不會再受到以往的對待。
“嗯!”
貝星贊同的點點頭,他又可以結識新的朋友,和祁越一樣,朋友越來越多,四舍五入,便和祁越越來越靠近,永遠追隨著祁越的步伐。
“等等”貝星嗯完很快反應過來,崇拜的看著祁越:“不愧是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他都沒說自己是D班,祁越卻能準確提前說出來。
想到自己先前的念頭,貝星撓撓頭尷尬:“我之前不告訴你,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
對此,祁越微笑,嗓音溫和表示:“不論結果,心意總歸是不會變的,你的驚喜,我收到了。”
凌磨兩可的回答,他這可一點兒都沒說謊。
在貝星沒有出現在他面前之前,他忙于查看第一獵人學院的資料,根本沒心思推測貝星的行為舉動。
新鮮出爐推測出來的,怎么能不算一種‘收到了貝星的驚喜’呢 。
礙于不能說謊的buff,祁越自然不會給貝星問自己為什么選擇C班而不是D班之類的問題。
基于常規推測,D班的學員們肯定也想不通他為什么偏偏跳過了D班而選擇C班,以往他們就不會靠近自己,如今‘投資人’的身份‘曝光’,他們更會對自己‘敬而遠之’,便會尋找第七獵人學院中與他關系最近的人向他打聽。
貝星正好選擇D班,是最合適的人選。
祁越率先掌控了主動權,在貝星問之前便抬起手放在貝星的肩膀上,垂眸望著貝星那張愈發細膩的馬賽克臉,嗓音愈發溫柔,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貝星,D班有你在,就夠了。”
【】
就編吧,一編一個不吱聲。
貝星:“!”
祁越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自己要去D班,所以有他在,祁越自己便沒必要再重復去的意思。
這是什么?
是發自內心對他的認可和信任!
一想到自己肩負重任,貝星身板都不由得挺直,鄭重認真的點頭:“我懂了!”
“我會認真為祁越你好好的體驗D班的。”
祁越但笑不語,語言沒默認也沒否認,全看貝星自己怎么想。
——
翌日。
貝星一邁進D班,就被D班學員們圍了起來。
“怎么樣怎么樣?祁越是怎么告訴你的?”
“祁越為什么不選擇我們D班?我們有什么地方需要改進嗎?”
“天殺的,可別因為我們D班讓祁越不滿意,祁越就不管我們第七獵人學院了,我們可不想當這個罪人!”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周子扶聽到這句話,側目看了一眼說話的同學,眉頭皺起。
他總覺得,對方在內涵他。
而那名同學壓根沒那個意思,完全沒注意到周子扶看自己的眼神,只盯著貝星。
貝星對同學們的熱情很歡喜,一五一十回答:“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祁越的意思是因為他早就知道我會選擇D班,所以便選擇了C班。”
“祁越說,D班有我在,就已經夠了。”
D班學員們:“”
不知道為什么,他們有種被塞了一口的恍惚感。
周子扶:“”
無人注意處,周子扶微不可聞松了一口氣。
——
第一獵人學院。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來硬的顯然不行。”宗奇正仰頭看著純黑虛空中的一點,喃喃自語。
他的身側后方,是巴聞。
“祁越一根羽毛便足以摧毀羅納德·巴克利手中那把同樣被祂的一部分進行輻射過的‘死神之鐮’,翅膀也能阻止‘死神之鐮’的攻擊,這足以從側面證明,祁越對祂輻射過的物品完全不怕。”
巴克利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使用的,怎么可能是簡單的武器呢,恐怕只有羅納德·巴克利堅持認為他的武器并無太多特殊之處,唯一的特殊之處便是他自己賦予的那些中二病的意義吧。
連擁有對祂的這種輻射具有短暫防御異能作用的他,都不敢自信應對被輻射過后的攻擊武器。
他們只能‘勾引’祁越。
因此,宗奇正幽幽道:“也是時候改變周考核形式了。”
第112章
巴聞:“?”
沉默幾秒, 巴聞實在想不通,小聲詢問:“怎么勾引?”
這用法,對嗎?
就算是對吧, 但通過祁越先前月考核賽場上展現的實力來看, 第一獵人學院就算是S等級的學員們好像沒有什么能夠吸引祁越的。
宗奇正沒回答巴聞的問題,反而提起了以前發生過的兩一件事。
“巴聞,你還記得嗎, 你曾經向我匯報過, 阿塔斯曾在祁越還在F等級, 我們未知道祁越真正的實力之前, 便主動到過祁越的所住的房間。”
巴聞應聲:“記得。”
宗奇正:“當時我只覺得奇怪,畢竟阿塔斯的成長背景與以往的行為舉止, 并不像是去過一次第七獵人學院當調查員, 就能夠與第七獵人學院的學員特別還是F等級的學員成為朋友的人。”
因此,巴聞當時匯報的時候, 他并不在意。
只當是阿塔斯柿子挑軟的捏, 是去找茬。
“如今看來,當時的阿塔斯在第七獵人學院見過祁越之后, 便抱了別的心思接近祁越。”
“也是, 畢竟是祁越,任何見過他、接觸過他的人, 都會知道他絕非等閑之輩。”
“也就是說,阿塔斯那時就已經對我說了謊。”話到這里,宗奇正臉色冰涼。
倘若阿塔斯在那個時候就把關于祁越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他, 何必等到現在?祁越在第七獵人學院待的時間拉長, 或許才是造成他現在挖不到墻角的重要因素。
雖然他并不認為祁越這樣的人,會像是那些愚蠢的人一樣, 唯老師馬首是瞻,但祁越如今不愿意離開第七獵人學院是事實。
“A等級的,就不必再到祁越面前,下次周考核時,告訴他們祁越所在的位置,他們知道該怎么做。”
S等級那群人雖然一個個都自詡天之驕子,從來不把低等級的學員們放在眼中,可本質上,是因為比其他低等級學員強大的緣故。
月考核賽場上,他們一個兩個寧愿戴上口罩,掩耳盜鈴般的行為出現在眾人面前,都要親自看一眼祁越的對戰,足以說明他們對‘強’的追求。
同樣,他們的驕傲讓他們也無法忍受比他們強大的祁越,竟然在最垃圾的第七獵人學院,甚至都不是A等級。
這無異于在打他們的臉,把他們高等級異能者的臉面隨意丟在地上踐踏。
為了他們所謂的驕傲,基本上不用他再多什么多余的事,單單告訴他們祁越所在的位置,他們便會使勁渾身解數,邀請祁越進入第一獵人學院S等級。
再?
巴聞:“”
他懷疑院長因為阿塔斯的緣故,遷怒其他A等級的學員們。
“好的。”但這是院長的決定,他不會質疑,巴聞頷首。
宗奇正:“接觸了我們第一獵人學院更高等級的學員們,祁越遲早會意識到不管他想要做什么,擁有異能界最好資源的第一獵人學院,才是他最終的選擇。”
這也是他當初發現自己覺醒了對祂的輻射有短暫防御效果的異能后,千辛萬苦帶回祂的一部分,并以祂的這一部分為契機,一躍從第七獵人學院一名不起眼的老師,成為第一獵人學院院長的主要原因。
只有第一獵人學院,才能給他他想要的一切,實現他想要的世界。
不管祁越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遲早也會得出和他一樣的結論。
第七?
沒人比他更清楚它的貧窮與落伍。
“”
聽著宗奇正的話,巴聞腦子里不不知怎么的,劃過一個念頭:
只有弱者才喜歡抱團取暖,強者強到一定程度,根本不屑于抱團這種行徑,就如
巴聞的目光落在眼前巨大容器內、漆黑中虛空的一處。
眼前這祂的一部分一樣。
祂的這一部分只能以虛無的形態展現,人類以正常的方式根本無法感知祂的存在,祂的一切卻能夠悄無聲息的影響著人類的一切。
新人類的異變,動植物的異化,礦物的進階煉化等等,都源自于祂。
祁越可以以人類的姿態混跡在他們之中,又能切換不知是天使還是惡魔的形態出現在他們眼前,以他們能理解、認為的高階存在展現。
一時間,巴聞都有些搞不懂,祁越是高于祂的存在,還是低于祂?
祁越有六翼,在關于天使的神話傳聞中,屬于高階大天使。
神話傳聞又說,天使墮為惡魔,翅膀會從純白速變成全黑的顏色。
倒是很契合祁越展現的形態。
高維存在的天使和宗院長口中的祂,來自同一個維度嗎?
這些念頭,巴聞只是心里想想,并不打算說出來,因為他很清楚,在宗院長心底,最強的是眼前的祂的一部分。
宗奇正:“巴聞,你說祁越能夠輕而易舉摧毀被祂輻射過的武器,是否也具有像我一樣,能夠短暫防御祂輻射的異能?”
不怪宗奇正會有這樣的念頭。
目前為止,祁越所展現的異能遠超一種,卻能肆意維持著正常人類的長相,切換到高階天使的形態,實打實意義上的比被廢棄的研究所費盡心思弄出來的編號8792還要‘恐怖’上數倍。
巴聞老實搖頭:“不清楚。”
祁越和宗奇正的關系直白點,就是沒關系的陌生人,這種前提下,宗院長是不會把祁越帶到這個只有宗院長的心腹才能來的地方,所以祁越究竟能不能抵御祂的輻射,尚未可知。
“的確沒辦法一試。”宗奇正幽幽嘆了一口氣。
即便他再好奇,也不會把這個對他來說視為生命同等重要的地方展示在祁越那樣危險的人面前。
巴聞本想點頭贊同,但旋即想到什么,面色一變,小聲提醒:“院長,祁越既然能切換高階六翼天使形態,有沒有可能祁越其實也能感受到祂的存在?”
聞言,宗奇正面色變了。
如果真像巴聞說的那樣,那他引以為傲的秘密,在祁越面前豈不是早就透明?
祁越清楚他倚仗的是什么,所以才不屑的用老師拒絕打發了他?
越想,宗奇正越是覺得不是沒可能。
真是這樣的話不能為他所用,又知道他的秘密。
祁越留不得。
眼瞅著宗奇正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巴聞悻悻然道:“院長,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事實或許并非我所推測的那樣。”
“嗯。”話雖如此,宗奇正面色并沒有緩和,背對著巴聞語氣幽幽吩咐。
“下次周考核地點就定為耶羅斐海域,所有學院都在同一考核地點,耶羅斐海域的異化物們,也的確是時候進行清理了。”
根據他帶回來的那本書上的描述,耶羅斐海域的祂同樣為高維存在。
耶羅斐海域的祂雖然沒有面前的祂的本體強,但同樣造成了整片海域的異變污染,也算是幾分之一的祂吧?
祁越和祂對上,這叫‘魔法對轟’。
祁越贏,也怪不得他頭上來,畢竟七大學院的人都去了。
祁越輸那怪也得怪祁越‘技不如祂’。
巴聞頷首:“我明白了,院長,海岸線如何劃分?”
“海岸線?”宗奇正聽到這幾個字,突然輕笑了一聲,“巴聞,你不明白。”
巴聞:“嗯?”
宗奇正:“巴聞,我的意思是,這一次周考核,所有學院所有學員們,都必須乘坐船只出現在海面上。”
巴聞愣住。
異變開始之后不就,耶羅斐海域便出現了巨大的漩渦黑洞,無人知它通向哪里。
只知道從黑洞中出現的巨大章魚形態觸手怪物每一根觸須上,都彌漫著腐朽陰冷的氣息。
怪物之上,偶爾會出現被黃色布料所掩蓋的人形上半身。
黃色的斗篷之下有時漆黑一片,有時濃如點綴星河的夜空,有時耷拉落出粗壯的黑色觸須,有時又只見一只泛黃亮光的圓形、沒有瞳孔的眼睛形態多變。
自祂從黑洞中冒出后,原本平靜的耶羅斐海常年籠罩在混沌的迷霧之中。
空間扭曲,海面上時常出現久遠時間以前失蹤的船只與已經死去數年的人類,幽靈船只攜裹著死亡的氣息在空無一人的海面航行,重復著死亡的景象,新鮮的皮肉剝落成白骨,與船只一起沒入海面后再度浮出。
耶羅斐海中的生物也因此被感染異變,爬向海岸吞噬污染人類。
雖然海邊的人類已經搬遷至極遠處,但被感染的海洋生物們活動范圍依舊在不斷擴大;他們的異能獵人學員們需要做的便是在固定的時間內,例常在海域四周清理掉海洋異化物們。
而祂偶爾會在迷霧混沌之中顯現出巨大的身形,俯瞰著渺小的人類,窺見祂的一切、都將承受不住軀體與精神帶來的異化。
這些,都是以往負責在岸邊清理海洋異化物的異能獵人學員們窺見的場景。
精神值低下的異能者在窺見之后沒有來得及向他們描述,就精神值清零瘋狂、以不可名狀的狀態而死。
精神值高的異能者也沒能幸免于難,在最后短暫的清醒中為他們記錄下了這些寶貴的信息。
根據這些信息,院長稱祂為:深海星空之主,黃衣之王哈斯塔。
當然,也有可以活下來的辦法,那就是忍住不看祂。
但極少有人能夠抗拒那樣的誘惑。
僅僅是在岸邊清理爬出海面的異化物,都有窺見他之后而毫無還手之力的死亡危險。
航行在如今被祂所掌控之中的耶羅斐海域中,等于死。
如果想要活下來,他們唯一能祈禱的便是,祂千萬不要出現。
半晌,巴聞低聲提醒:“宗院長,那樣的話會死很多很多人,其中,也包括第一獵人學院諸多學員們,他們的父母應該不會同意。”
“通往理想的國度,通常由數不清的尸骨堆疊而成,你剛才看向眼前的祂時,心里不是也在好奇,我所帶回來的祂的這一部分,和祁越相比,誰更勝一籌嗎?”
“再者,人死都死了,怎么說,還不是由我們說了算?”
裝備最好,異能等級更高的第一獵人學院,絕對是七大獵人學院中傷亡最輕的一個。
最重要的是,能為他所用的家族們的孩子們,都將會擁有被眼前的祂輻射過的防御裝置,其余的聽天由命吧。
祁越沒死的話,他會更進一步了解祁越的異能實力與祂相比幾幾開,祁越死了不為他所用,將來就極有可能是威脅,那便沒什么可說的。
自然,這也是他排除異己的好機會。
聽到這些話,巴聞脊背發涼的垂下頭顱:“是,我明白了。”
巴聞沒想到,就算自己沒說出來,院長也能對他的心思了如指掌。
巴聞在心底為祁越默哀三秒鐘。
拒絕誰不好,偏偏拒絕他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宗院長,因為可能觸犯到了核心利益,從一開始的‘勾引’打算到現在的‘毀掉’念頭的轉變,連一炷香的時間都不到。
——
與此同時,第七獵人學院宿舍。
一邊廢寢忘食的看第一獵人學院的資料,一邊回想在C班看到場景的祁越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
祁越皺眉,目光依舊一目十行的瀏覽屏幕上的文字,嘴上也沒閑著,疑惑喃喃:“誰在罵我?”
福德運,他死了,除非鬼魂能罵人。
被他差點‘掏心掏肺’對待的歐承?不可能,那種程度的傷,他現在沒腦子罵自己。
那就——
宗奇正?
周子扶?
這是祁越唯一能想到的兩個人。
周子扶自然不必多說,仇恨值在哪兒掛著呢。
至于宗奇正母親說,因愛生恨,愛而不得什么的,最容易使人‘扭曲黑化’了。
二選一,祁越好不猶豫選擇宗奇正,就算是‘可能被罵’,祁越也不想和周子扶沾邊。
選出人的祁越擅自愉快的做下了決定:“這樣的話,下次得去拜訪一下宗奇正經常無緣無故消失的地點才行”
只有這樣,才能夠安慰他此刻‘可能挨罵’而受傷的幼小心靈。
什么?
宗奇正有沒有可能其實沒罵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腦子長在他腦子里,他愛怎么想就怎么想。
祁越拒絕承認自己是因為看了第一獵人學院的資料和無數監控視頻之后,才對宗奇正頻繁消失的記錄地點產生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故而甩鍋到‘打噴嚏就是宗奇正罵他’這件事上。
成功找到了借口的祁越不再管什么噴嚏不噴嚏,繼續盯著屏幕看。
一邊看,一邊手上也沒閑著,在平板上用筆寫下自己的推測和需要關注的重點信息。
雖然在加入C班之后,祁越獲得了查看漫畫更新的權限,但由于第一獵人學院的資料太多,他現在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掰碎成兩百四十個小時用,真沒時間去看具體漫畫更新進度。
打算等在前往周考核地點的路途中再行查看漫畫更新,畢竟那個時候,人多眼雜,他不方便看第一獵人學院的資料,只有他看得見,而這個世界其他人看不見的面板正適合那個時候查看。
D班宿舍。
不管是在教室里,還是宿舍里,周子扶耳邊都在不斷的聽到關于‘祁越和貝星’的事。
根本就阻止不了他人談論的周子扶,心里也阻止不了自己隨著同學們的話題,內心在不斷產生新的念頭。
‘祁越那樣的人竟然也會有真心信任的朋友?’
‘祁越給第七獵人學院打錢,存在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目的?’
‘話又說回來,就算存著目的,祁越也實實在在給他們第七獵人學院打了非常非常多的錢,還讓他們擁有了瞬移傳送裝置那種天價玩意。’
‘朋友什么的,意味著軟肋,祁越選擇和貝星做朋友,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貝星的異能天然克制異能者,意味著貝星自身異能的強大不會成為祁越的軟肋?所以才被祁越破格對待?這樣的話,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人會喜歡和弱者做朋友,祁越當然也一樣。’
‘等等昭北還會想和自己做朋友嗎?’
‘如果他沒有在極地跟蹤祁越也不會落得無法參加月考核,與弟弟和大家漸行漸遠吧?’
【恭喜!紅發雙胞胎仇恨值降低1%。】
【警告!紅發雙胞胎仇恨值增加1%。】
【警告】
【恭喜】
接下來的時間內,面板不斷彈出新的的界面,紅發雙胞胎的仇恨值在減少和增加之間反復橫跳。
咔嚓——
祁越握著的觸筆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斷裂成兩截掉落在地上。
祁越:“”
有完沒完?
周子扶不是吧,這個時候還有空管他,周子搖那邊不夠他糾結?
行吧。
既然這樣,陸昭北那邊也得安排上。
祁越面無表情拿起桌面上新的觸筆,繼續在平板上寫剛才未寫完的東西,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對勁來。
——
新的一天開啟,心里認認真真記下祁越話的貝星在D班熱情的和每一個人交朋友。
不管是D班的人還是D班的每一次課程和訓練方式,貝星都極為認真。
如此認真的貝星,當然不會不知道班上的周子扶同學一直在盯著他看。
異能訓練課程中,貝星趁著自己和周子扶都休息的間隙,干脆跑到周子扶面前。
作為祁越唯一特殊對待的貝星,他的一舉一動自然備受矚目。
大家默不作聲的盯著貝星。
“你好。”貝星朝周子扶伸出手。
D班其他人:“?”
什么情況!是因為周子扶對祁越過于獨特,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被貝星發現,貝星是在宣戰嗎?
該說不說,自從貝星來了之后,周子扶看貝星的次數的確太多,多到他們都懷疑若不是貝星的異能太強,周子扶都能因為嫉妒貝星與祁越的關系,而把貝星套麻袋打暈丟棄的程度。
周子扶:“?”
“你好。”周子扶疑惑伸出手和貝星握了一下,很快松開。
“你也想和祁越做朋友,對吧?”這是貝星根據同學們的傳聞和周子扶看自己的頻率,從而得到的結論。
不管是在F班還是現在的D班,任何人靠近他,說得最多的都是祁越。
大家看他,自然也是因為祁越,和他做朋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大家想做朋友的,分明是祁越,他和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思,他還能不明白?
秉持著大大方方的作風,貝星字正腔圓,周圍本就豎起耳朵聽八卦的同學們想聽不見都難。
D班學員:“!”
哦豁,瓜來!
猜對了,友誼果然是具有‘獨占性’的,貝星察覺到了周子扶對祁越的心思,在‘宣戰’。
但
貝星這么貼臉開大,也太勇了。
果然,這就是傳聞中的‘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嗎?
“?誰告訴你的?”周子扶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下意識反駁,反應強烈,聲音有點大。
D班學員:“”
悟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說完之后意識到自己音量過大的周子扶下意識看向四周,發現同學們眼睛注視著他。
周子扶:“”
該死。
不管是周子扶的語境還是神態,貝星都真心實意認為周子扶是在疑惑的問他問題,貝星實話實說: “大家都這么告訴我的。”
周子扶:“”
想罵臟話。
D班學員:“”
不愧是被祁越偏愛的貝星,真的好敢說。
周子扶臉都黑了。
耐心等待幾秒,沒聽到周子扶說話,貝星疑惑詢問周子扶:“怎么了?是我說的不對嗎?”
D班學員:“!”
挑釁意味拉滿!
打也打不過,說也沒理,畢竟照片和視頻,真是他拍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周子扶臉色難看,選擇轉身就走。
貝星懵了,下意識跟上去:“你怎么走了?”
“難道是大家說的不對嗎?”
“可大家都這么說,你”
貝星的話還沒說完,前往傳來哨響,新一輪訓練開始,貝星只能暫停腳步,看著周子扶的背影歪頭疑惑喃喃:“真是奇怪”
D班學員:“~”
嘖嘖嘖,貝星這一手陰陽怪氣玩得真溜啊。
作為異能界風云人物祁越唯一特殊對待的人,當天結束,貝星與周子扶的對話一五一十傳進了其他等級學員們耳中。
F班人:“?”
有沒有一種可能,貝星他完全沒有內涵任何人的意思,他真的只是被周子扶的‘真情’所感動,單純熱心腸啊喂!
和貝星一起吃飯,聽完貝星敘述的祁越:“”
傳說中的天然克腹黑?周子扶自己喜歡陰陽怪氣,難怪看誰都是陰陽怪氣,某種程度上來說,周子扶也算是遇到‘他的強’了。
貝星敘述完,把自己琢磨了一下午得出的結論詢問祁越:“祁越,他是在害羞嗎?”
“”
祁越不語,只是心里默默慶幸自己沒有喝蘇打水。
當然,清楚貝星性格的祁越只沉默了兩秒,在貝星繼續開口之前順著貝星的話,意味深長的微笑道:“他害羞得很好,但下次別害羞了。”
祁越的話讓貝星醍醐灌頂,豁然開朗:“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他要勇敢做自己!”
第113章
祁越:“”
事實再次證明, 天然真的克腹黑。
但這是貝星,不是別人,祁越嘴角的弧度不變, 語氣如常:“貝星, 你懂得很好。”
下次別懂了,怪嚇人的。
“嘿嘿。”
貝星坦然受之。
“對了祁越,班上還有好多人說于晉和周子扶的關系, 說他們是很好的朋等等!”話到這里, 貝星后知后覺頓了一下, 猛然抬頭看向祁越, 一拍手,“我明白了!”
“嗯?”祁越早已經習慣貝星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適時捧哏, 佯裝疑惑。
父母子女,朋友愛人, 不管什么關系之間都是相互付出才能長久, 貝星在他面前時常情緒價值拉滿,他自然也會做同樣的事。
貝星:“周子扶之所以不需要問我關于你的消息, 是因為他有于晉這個好朋友在, 可能不需要我來告訴他關于你的事!”
怪不得周子扶不說話,原來是他多嘴了。
祁越:“”
理智告訴祁越, 事實并非如此。
就下飛機當天的場景,周子扶帶走周子搖時,看向主角團于晉和章舒的肢體動作, 偏向于防備和抗拒狀態。
語言可以騙人, 潛意識的肢體動作卻騙不了人。應該是月考核期間,除了他故意點名帶走周子搖這件事對周子扶心里造成了心理陰影之外, 主角團之間應該還發生了一些他暫且不知道的事,才導致了時隔幾日再次見面時的場景。
心思敏感復雜沒什么問題,很正常,畢竟他也一樣。不正常的是周子扶自己選擇的朋友,卻從來什么事都喜歡藏在心里,還讓
明顯心底沒那么多彎彎繞繞的人去猜,這不明顯為難人。
祁越雖然沒和他們倆交談相處過,但憑借著當時周子搖被陰陽怪氣時他們倆寥寥幾句話之間的配合與對周子搖的維護,便可了解一二。
周子扶這種情緒單方面的索取,就算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也遲早會消耗殆盡。
但——
嘴長在貝星身上,貝星愛怎么說怎么說。
不能說謊的祁越給了個含糊其辭的回答:“或許吧。”
或許是,或許也不是,管他的。
“還有D班的馬忠”想明白了周子扶的事后,貝星很快把周子扶拋之腦后,繼續說另一件事,一副要把D班的事都告訴祁越的架勢。
“他的異能好特別,竟然可以讓名為典超的人跪下,而他的好朋友黃超的異能竟然是能把所有人的名字在30s的時間內變為典超,是不是很神奇?在異能課上看到的時候我都驚呆了!”
貝星的思維向來跳脫,祁越已經習慣,靜靜的聽著,在合適的時候說一兩句。
“的確很神奇,要不怎么說他倆能成為朋友呢。”祁越真心實意贊嘆,“絕配。”
貝星深以為然的小雞啄米點頭:“沒錯!還有我們班的蒙舟同學,他”
于晉
祁越一心多用,一邊聽貝星說話,一邊心里回想初入C班的場景。
和他先前猜測的一樣,因為他沒有‘解鎖D班’,所以此刻D班除了從被他‘解鎖’過的F班升上來的貝星之外,D班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沒有血條。
同樣的,此刻被他解鎖的C班全員頭頂上是熟悉的綠色血條。
其中,C班的人血條最厚的人是主角團之一:于晉。
根據網友們在論壇中的發言,于晉的異能是冰系。
不久之前于晉為了維護周子搖,當著眾人的面把內涵周子搖的學員當場凍住。
憑空凝冰,凍單人輕而易舉,就是不知道,于晉的異能發揮到最大程度時能凍多遠?
目前為止,除了異化物的異能之外,新人類的異能他就復制過兩個,一個是貝星的‘來自遠古的呼喚’,另一個是邊墩的‘小小的身體大大的能量’。
兩個聽名字就很抽象,很‘謎語’的名字,祁越也說不清楚,這倆異能之間到底誰更強。
通過這兩次在不同班級的復制經驗,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面板的‘遇強則強,遇弱則亡’的規則限定在需要復制的異能班級內部,并不參與超出這個班級之外其他班級所復制異能的對比。
或許是面板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哪個異能更強,所以把各自的范圍劃定在了每個班級之內?
另外,倘若成功復制了于晉的異能,自己豈不是不用再怕翅膀形態時,被一把火燒禿而不能以翅膀的形態停留太長時間?
可以在任何人試圖對自己用火時把對方第一時間凍住?畢竟他雖然可以操控血液和血液中的水,但并不能憑空生水,需要有水源才行。
從于晉展示的異能看,他的異能能憑空結冰把想凍住的人凍住。
幸而,從他轉入C班到現在,于晉對他蠢蠢欲動的肢體動作,全方位展現了對他的好奇。
依照于晉的性格,絕對會按耐不住主動靠近他。
現在他唯一需要做的是,就是好好想想如何把于晉的異能復制過來。
話說,周子扶看到于晉靠近他的話,以周子扶的思維方式,恐怕會認為他因為他的存在而故意跳過D班,并且故意‘挖走’他的朋友,離間他們吧?
祁越:“”
不管原因與過程如何,結果怎么能不算一種推斷正確呢。
陸昭北都已經提上日程,于晉和周子扶直接的關系只要機會合適,于他祁越而言,也是順手的事。
誰讓周子扶的‘仇恨值’反復橫跳令他厭煩呢。
——
翌日。
C班異能訓練課程。
江海一邊幫助學員們針對性的進行異能訓練,一邊用眼尾的余光時不時偷偷撇向自從課程開始,便坐在訓練場邊緣椅子上的那一道頎長、令人無法忽略的身影。
以往他們認為祁越是上天與神明的寵兒,這次月考核之后,他們才意識到,什么神明的寵兒?祁越分明是神明本身。
連光影都追隨著祁越,格外與眾不同的繾綣的縈繞在祁越周身,炫目、無法直視。
他們不知道祁越為什么選擇平平無奇的C班,就像此刻他們同樣不清楚祁越所思所想一樣。
訓練過程中,偷看祁越的人不止江海一個,處于訓練休息間隙的C班學員們同樣如此。
祁越對眾人的頻頻側目視而不見,怡然自得的單手撐在椅子扶手上,神情冷冽的注視著訓練場。
經過以往在第七獵人學院F、E班和周考核的鋪墊,和在第一獵人學院月考核上淋漓盡致的展現,如今第七獵人學院已是祁越‘囊中之物’的前提下,祁越不需要再像以往一樣費盡心思的Strong。
只需要坐在那里,都無人會再質疑他的異能實力。
自然,在眾所周知的絕對碾壓實力下和第七獵人學院‘金主’的事實基礎上,他也不再需要再在眾人面前展現他的異能。
只需要在每次課程時,為自己精挑細選一個絕佳的光影位置,把自己當‘櫥窗’里精致打扮的娃娃,全方位展現自己從頭到腳每一絲每一毫都透著完美的細節與氣質,就已足夠。
無人會置喙他。
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落在祁越銀發上,在上面投下星星點點的碎影。
因為提前在腦海中模擬過,祁越不用照鏡子,都能知道自己此刻頭頂上陽光從樹蔭縫隙投下的細碎亮點,會像天然點綴的裝飾寶石一樣閃閃發光,氛圍感拉滿。
而在所有觀眾中,目光始終冷漠的他,其實不動聲色在關注著于晉的一舉一動,把于晉幾乎一整天的異能訓練展示都盡收眼底。
當然,順帶也沒錯過其他學員的異能訓練。
畢竟大家練都練了,自己看也都看了,都不能浪費。
根據觀摩到的一切,能夠解開于晉異能最直接了當的辦法是火系異能。
直白點,用火解凍。
只要‘火氣’足夠大,一把火下去,就能解凍繼續行動。
當然,祁越看到目前為止,C班最快用火系異能解凍的也需要三十秒。
通常于晉都會在對手被凍住的這段時間,用盡一切辦法把對方打敗,結束一場小訓練。
可他
并沒有火系異能。
也不能復制在C班范圍內,異能實力比于晉弱的火系異能,否則極有可能會觸發面板‘遇弱則亡’的負面buff。
沾‘亡’字規則的,就算能幸運不死也好不到哪里去,祁越當即斷了在C班復制火系異能的念頭。
祁越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阿塔斯和陸昭北的異能。
“”
人類的進化離不開火種,玩火什么的,果然帥氣又有用。
可惜,第七獵人學院內,并沒有什么玩火的異化物,目前為止,他在周考核碰到的異化物中,也沒有玩火的。
看來,只能從A等級中最強的陸昭北身上復制了。
可自己現在還未解鎖A等級,就算把陸昭北片成一片一片,也無法從他手中獲得火系異能。
那么
一通分析后,祁越平靜的眼中劃過一抹涼薄的神色。
無法直截了當的解凍,就只能簡單粗暴的讓于晉無法對自己使用異能。
于晉一看就是不會‘眼睜睜等死’的類型,可能會受點傷。
于晉冰系異能每次使用能連續發動兩次,這兩次的間隔是兩秒,下一次再發動需要間隔三分鐘的時間。
而每一次他指尖有所動作到對手被凍住的間隔最長是7s,最短是兩秒,范圍越遠凍住的速度越慢,或許意味著超出了一定距離,于晉的異能就無法使用?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如果能夠遠距離凍住人,于晉也不會被分在C等級。
根據前兩次經驗,他需要通過打敗使用異能的于晉,才能復制對方的異能。
條件1,使用異能。
條件2,獲得勝利。
在這樣的規則之下,結合于晉的異能使用特征,他知道應該怎么讓于晉發動異能又凍不到自己從而獲得勝利,鉆面板漏洞復制于晉的異能了
擁有了前面兩次的經驗,再次做這樣的事,祁越駕輕就熟。
正在使用異能的于晉突然打了個寒噤:“嘶溫度下降了?”
為什么突然感覺身體好冷!于晉疑惑的向四周看去,明明周圍只有他一個使用冰系異能的人,那冷從何處來?于晉腦子里緩緩摳出一個問號。
祁越目光略過賽場地上的血液上,畢竟是使用異能,哪兒有不受傷的。
祁越眸色微暗起身。
很快,于晉就沒空想為什么溫度突然下降了,因為他看到祁越站起身,眼睛立刻黏在祁越身上,滿眼寫滿了八卦欲。
“!”
雖然表面上看是在認真訓練,但實際上大家都在默契偷偷關注祁越的動向,眼尾的余光瞥到祁越起身,D班學員們下意識停下手中動作,好奇的看向祁越。
怎么突然站起來?祁越要做什么?是不滿意他們的訓練嗎?還是
祁越只是簡簡單單一個站起身的動作,讓現場的所有人在一時間腦子里閃過亂七八糟的念頭。
在把眾人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時,操縱著地上的血液分子們升騰起,環繞在于晉身側。
月考核時,利用血液操控歐承的身體對歐承掏心掏肺這件事,讓祁越在把活人當傀儡這件事上積攢到了足夠的經驗。
仔細說起來,于晉應該感謝歐承為他提供了豐富的經驗,讓他不會在待會兒受太重的傷。
為了給對方造成氣場的碾壓感,祁越目光微垂,看似隨意,實則眼睛牢牢鎖住于晉馬賽克臉上大概是眼睛的位置。
看不見眼睛無所謂,清楚五官大概分布位置就行。
等等,祁越怎么朝自己走來了!
于晉:“!”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祁越,于晉僵直身體,挺直脊背昂首強迫自己直視祁越。
院長說過,他們要大大方方的,在祁越面前展現第七獵人學院學員們朝氣蓬勃、自信大方的一面!
梗著脖子的于晉隨著祁越越走越近,心臟抑制不住的狂跳,手腳卻因為對方冰冷的氣場似如墜冰窟。
江海和其他C班學員們不敢與祁越對視,把目光落在了祁越對面的于晉身上。
他們也很懵,完全不懂祁越為什么突然對于晉感興趣?
眾人屏息以待中,祁越在距離渾身僵硬的于晉三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于晉吞咽著口水,把院長‘大大方方’教誨牢記于心的他張口:“祁”
于晉還沒問出來,被一道低冷的嗓音打斷。
祁越懶得解釋太多,漠然看著于晉,言簡意賅的以命令的口吻道:“攻擊我。”
于晉:“!”
C班眾人:“?!”
心底雖然震驚,但在祁越話音落下的瞬間,于晉腦子都還沒來得及多想,已經下意識聽從祁越的命令,對祁越發動冰系異能攻擊。
圍觀的D班學員和班主任江海還處在祁越下令讓于晉攻擊他的命令震驚中,還沒緩過來,就看到于晉當真零幀起手用異能攻擊祁越。
D班學員:“!!!”
不是于晉真是祁越敢說你還真敢攻擊‘衣食父母’!
下一瞬,在江海心臟病快要被于晉嚇出來的一剎間,原本在于晉面前的祁越身形瞬時消失在眼前。
“!”
江海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祁越的速度快到肉眼無法捕捉,已趁著于晉第一次對他發動冰系異能的時候,消失在于晉眼前。
1s。
祁越心里默念著這個數字。
在于晉異能間隔還差1s就發動第二次的時候,一邊迅速回到于晉前面,并操縱著早就彌漫在于晉四周的血液,控制住于晉的身體。
2s。
祁越再次站定在原位,目光平靜注視著于晉的馬賽克臉,眼尾的余光掃到了于晉肌膚表皮和袖間流出來的血液。
面前的于晉因為想要發動第二次連凍,卻因為四肢百骸、身體的每一寸地方都動彈不得,下意識不服輸的依舊想要強行進行第二次連凍的動作,從而使被定住的身體似被什么東西割裂而過,傳出火辣辣的痛感。
于晉:“!”
不愧是祁越!第一次凍不到祁越就算了,連祁越的影子都看不到,第二次卻直接動彈不得!祁越根本沒接觸到他,他的肌膚表皮卻像是被刀割一樣刺痛。
于晉使用異能,自己獲得勝利,條件達成。
祁越在回到原地的一霎,眼前彈出熟悉的面板:
【恭喜!成功復制異能‘污濁終將封存于純白的冰雪之中’,異能+1!】
祁越:“”
熟悉的異能名風格,一看就是‘謎語’面板一貫的風格,他都懶得吐槽。
成功獲得異能,到C班的目的達到,祁越沒有再留下的必要,對眾人留下簡簡單單‘再見’兩個字,在大家還沒緩過來之前便轉身離開。
與其留在這里浪費時間,他還不如回到宿舍繼續查看剩下的百分之63第一獵人學院資料,并私下里驗證從于晉身上復制的異能,在自己手上到底‘強’到什么程度。
他用來控制于晉身體的血?也根本不需要擔心,它們會和于晉流淌出來的血混合在一起,誰又能分得清那些血是于晉的還是他使用的呢?
除非拿去化驗,但正常人根本不會想到會這樣去做。
祁越的一言一行,都讓C班上到班主任江海,下到每一個學員,都是一頭霧水。
甚至,祁越最后那句冷冰冰的‘再見’,他們都分不清祁越是對他們說的,還是只對于晉說?
沉默著目送祁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C班其他學員們還沒來得及爆發出討論,先被一道尖銳的爆鳴聲驚回神。
“臥槽臥槽臥槽!!!我被祁越傷了!!!”被身體上的疼痛弄得率先回神的于晉看到身上的傷口后,非但沒有感到難受,反而異常的興奮。
“那什么來著啊想起來了!”
于晉一拍腦袋,掏出手機咔咔對自己全身一頓拍:“拍照發朋友圈先!”
C班學員們:“”
他們頭一次見到受傷了還如此興奮發朋友圈的。
“你沒事吧?”
“莫不是因為祁越太強,而你太菜,被祁越秒到瘋了?”
“病病的,看起來沒救了的樣子。”
聽見同學們無語的吐槽,發完朋友圈的于晉昂首叉腰冷哼:“這是什么?是榮譽的勛章!你們想要還沒有呢,因為你們不是C班最強的,祁越看不上你們,都不和你們打哈哈哈哈哈哈瞧你們那嫉妒的嘴臉,可不要太明顯喲哈哈哈——”
于晉聲音太過于大,以至于祁越想聽不見都難。
祁越:“”
不知道為什么,于晉的反應,讓他想起來了第一獵人學院的羅納德·巴克利。
于晉雖然不中二,但顛起來不可以說是毫無關聯,簡直一模一樣。
C班學員們:“”
該說不說,還真是于晉說的那么一回事,他們想要入祁越的眼還真沒那么機會。
很快有學員低聲幽幽說:“對方是祁越的話人之常情。”
“點了。”
“實不相瞞,換做是我的,對方是祁越誒,我也拍照留念。”
“等等”有學員后知后覺明白過來,“我明白了,應該是因為祁越坐得無聊,且清楚的知道于晉是我們班異能實力最強的人,所以想拿于晉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顯然。”江海也參與到了學員們的分析之中,攤攤手嘆一口氣,“于晉的異能實力在祁越面前不夠祁越塞牙縫,祁越試了一下,感覺更無聊了。”
“四舍五入,祁越是被于晉無聊到直接離開的。”
“菜是原罪,于晉你把祁越直接菜走了,李老頭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于晉:“?”
于晉笑不出來了,笑容轉移到了C班其他學員們的臉上。
于晉特別愛八卦,人性格好,話又多,只要是自己其他四個小伙伴們在的班級,都有朋友在,添加了于晉為列表好友的其他等級學員們看到于晉發送的朋友圈,紛紛或震驚或羨慕或疑惑或嫉妒的留下評論。
“我靠!貝星你快看,于晉發朋友圈說祁越傷到他了!”D班有學員把手機遞到貝星面前,“貝星你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嗎?”
“什么?祁越傷害了于晉?!”聽到同學們聲音的周子扶擰眉。
他就知道會這樣!
第114章
【警告!來自紅發雙胞胎仇恨值+1%, 當前仇恨值16%。】
“?”
剛合上宿舍門,手都還沒來得及從門把手上收回來的祁越,看到新彈出來的面板頁面, 眉頭一皺, 以他的手為觸點,冰塊似的裂紋蛛網似一般向四周散開
周子扶又發什么顛?
等一下,手上的觸感
察覺到不對勁的祁越摩擦了一下門把手位置。
觸碰到與往常不同的滑溜觸感, 祁越轉身, 看到以門把手為中心向四周散開的冰凍痕跡。
不管是橡膠門把手, 還是水泥墻壁, 或者木門上,肉眼看上去, 都凝結了一層透明中帶點白色的冰霜。
祁越:“”
還真是意外之喜。
不知道是因為他對不同異能多次訓練, 從而讓自己的肢體與意識產生了對異能使用近乎本能的感知與操縱,導致了從于晉身上復制的冰系異能不用他過多訓練, 都能輕而易舉隨著自己心境的變化而呈現。
不知想到了什么, 祁越微涼的視線一一掃過整個宿舍區域
這個時間點,除了逃課的,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學員們都在課程當中。
很不錯的練習時間。
祁越迫切的想要知道, 自己從于晉那里復制到的異能,在自己這里, ‘更強’體現在哪里。
異能觸發的時間?使用的范圍?還是異能呈現的強度?或許還有更多。
這些,都需要他一一實踐。
周子扶和訓練相比,孰輕孰重, 祁越心里門兒清。
——
D班。
貝星聽見同學的話, 茫然順著同學的視線看他遞到自己面前的手機:“我不知道,我先看看”
看完于晉發送的朋友圈, 貝星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說:“這一看就是于晉和祁越對戰,祁越贏了,于晉輸了!”
他絕對相信,人長得好看心地也善良的祁越是絕對不可能無關無辜傷害別人。
與貝星說話的學員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對,我看于晉發朋友圈都笑瞇瞇的,還在底下懟留評的人都是在羨慕嫉妒他,應該是切磋”
“切磋的話該死的,誰不想和祁越切磋!”
有其他同學湊上來表示贊同:“就算是祁越對我們的降維打擊,也依舊想啊,于晉說的沒錯,的確是何等的榮幸!”
在祁越那里,周子扶與異能相比,不值一提,在周子扶這里,祁越與異能訓練課程相比,是他的重點關注對象,聽到幾人的對話,特別是聽到貝星的話,周子扶眉頭擰得更重。
正常人可沒有受虐傾向。
真不知道他們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心底吐槽的周子扶嘴上不說,從兜里掏出手機,點開于晉的朋友圈。
照片上的于晉一臉驕傲的對鏡比耶,臉上,脖子,手腕等露出來的表皮肌膚上有著深淺不一的血痕。
周子扶:“”
看起來,的確是對戰中受了傷,但以祁越碾壓他們所有人的異能實力,有必要在他們這種低等級的學員身上找存在感?
故意的吧?
另外,于晉腦子有病吧,都被祁越傷到了還笑得那么開心,周子扶實在是理解不了于晉的腦回路。
還沒等周子扶想明白于晉的腦回路,底下刷出了陸昭北和章舒的評論。
@阿昭:
還好嗎?感覺怎么樣?
@阿舒:
我靠!不愧是你啊于晉(大拇指)(點贊)
底下,是于晉的回復。
@阿晉:
回復@阿舒:那可不(驕傲叉腰)我可是于晉!
@阿晉:
回復@阿昭:好得很!感覺非常的強,強到離譜,強到我別說凍祁越了,在異能發動的第一時間連祁越的人影都看不到,接連發動異能的時候發現自己連手都動不了,整個對戰全程不超過兩秒的時間就結束,不愧是祁越(大拇指),就是有一點不好,祁越被我無聊走了,李院長不會揍我吧(嚶嚶)
看到于晉的回復,陸昭北都能想象得到于晉在打這段字時,一秒八百個小表情的滑稽模樣,忍俊不禁,回復:
[不會,李院長人非常好。]
‘祁越也一樣。’
想起凱特比斯小島時發生的事,陸昭北在心底添加了這么一句。
盡管祁越可以在瞬間秒殺于晉,依舊給了于晉兩秒時間的‘反應時間’,怎么能不算一種仁慈呢。
這話,當然是不能發出去的,他們互相之間都是好友,發出去大周那邊也會看到。
周子搖自然也看到了于晉的朋友圈,但他只是點了個贊,表示自己看到了,關于祁越的事,他是一個字都不敢評論。
——
下午,上了一天課程的學員們陸陸續續回到宿舍。
不多時,以祁越宿舍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的整棟宿舍樓里的學員們,都不約而同感受到了溫度的降低。
“什么情況?降溫了?”
“嘶快開空調!”
“不是你腦子有病吧現在這種天氣你開我靠怎么那么冷,快開空調!”
“隔壁也在說冷,怎么回事?”
“別說隔壁了,頂樓的同學也在說冷,簡直像是進了冷凍庫。”
其他樓棟的學員們路過祁越所在的樓棟,同樣感覺到了明顯的寒意。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棟樓太冷了?”
“靠近確認過了,這棟樓的確冷,寒氣逼人。”
“什么情況?”
“你問我我問誰?”
所有人都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等學員們紛紛回宿舍打開取暖設備,不到半個小時,寒氣被驅散,整棟樓的溫度再次恢復正常。
——
翌日。
按照祁越最開始的安排,已經達到了來到C班目的的他根本沒有必要出現在C班教室。
在他的計劃之中,周考核開始之前,待在C班的這段時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不會再出現在C班學員們面前。
當然,祁越昨日已向C班班主任江海發送了‘無限期’請假申請。
作為第七獵人學院被李勤暫時視為他和同樣重要的‘投資人’,祁越根本不擔心江海不批他的‘假條’,也如他想的那樣,幾乎是請假申請發送過去的下一秒,江海批假的訊息就彈了出來。
但——
周子扶的事讓他耿耿于懷。
通過查看以往監控,了解于晉以往的行動軌跡后,請假成功的祁越故意走到D班今日份課程上課場地附近,開著面板暗中觀察了周子扶的動向,關閉面板,出現在周子扶出沒的地方。
通過‘作息’觀察,周子扶在‘活躍在學院內部’這件事上,明顯比于晉更‘勤奮’。
這種勤奮體現在周子扶十次出宿舍門中,有九次出門比于晉早上二十到三十分鐘的時間。
因為周子扶的‘勤勞’,看完監控視頻的祁越在腦海中迅速形成了今日針對周子扶的安排。
此刻,祁越把腦海中的計劃一一踐行。
周子扶:“!”
祁越!他怎么會在這里?
看到祁越的身形,周子扶對室友們道:“你們先去,我等會兒就來。”
因為對訊息的感知,周子扶經常這樣,他的室友們習以為常,很快與周子扶揮手再見。
祁越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昨天于晉的朋友圈后,增長了‘1%’仇恨值的周子扶,一定會下意識跟在他身后。
特別是他出現在D班附近,卻沒與貝星見面這件事,一定會讓本就心思敏感多疑、好奇心旺盛的周子扶多想。
果然,周子扶再次遠遠的跟在了他身后,比上次在極地時跟蹤的距離更遠、更謹慎。
祁越一路晃到于晉經常走的路徑,就算今日于晉抽風走了別的路,祁越也無所謂,他可以迅速甩掉周子扶,明日再戰。
幸而,今日的他運氣不錯。
隔著一段距離,祁越看到了于晉和他室友們的身影。
祁越神情不變,對因為看到他而身形頓住的于晉等同學們恍未察覺到一樣,步伐依舊。
“!”
C班的人看到祁越迎面而來,腳下像灌了鉛似的僵在原地,緊張的吞咽著喉嚨,呼吸都不自覺放輕。
“祁越是祁越!”
“我知道,你說話就說話,別掐我腰!”
“噓他快要到我們面前了”
在祁越距離于晉等人還有足足十幾米左右距離的時候,于晉幾人就已屏息以待。
祁越:“”
隔那么遠,有必要?
幸好,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走臺步’的經驗豐富,絕對不會出現任何錯誤,保證每一步都走得如在鏡頭面前般完美無缺。
隨著祁越愈走愈近,那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于晉幾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似聽到了各自心臟跳動的聲音。
朝于晉幾人走過去的這段路程中,祁越為了讓自己顯得‘氣場強大’,用了從于晉那里復制過來的冰系異能。
經過昨天的訓練,隱藏在四周草木掩蓋地面中薄冰并沒有暴露在眾人視線中,但只要被他凍住的地方足夠多,就能產生他所需要的、用來營造氣場的寒氣。
被晨起的微風一吹,效果只會愈明顯。
冰冷的溫度本來就會對人類溫暖的軀體造成冷感,讓他們的身體起雞皮疙瘩,從而不自覺的渾身緊繃。
撲面而來的冷酷氣場這不就有了。
看到于晉等人脊背停止身形僵硬的模樣,祁越就知道,自己私下里所做的‘努力’,效果顯著。
“祁越”
“祁越早上好”
每一個第七獵人學院的人都不會忘記李院長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定要在祁越面前好好表現’之類的話,盡管再憷祁越,他們依舊會硬著頭皮向祁越問好打招呼。
面對于晉等人的問候,祁越微微頷首,不失禮貌也不失冷漠的以示回應。
祁越掐著與于晉擦肩而過,在于晉的心跳聲達到最劇烈的時間頓住腳步。
周子扶:“!”
祁越想對于晉干什么?周子扶沒忍住靠得更近。
不管祁越要對于晉做什么,或者對于晉說什么,他都需要知道,親弟弟到現在都沒有告訴他那天祁越在他耳邊究竟說了什么,別提是和他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于晉了。
于晉那滿嘴跑火車的性子,說了也不一定是真的,遠遠不如他親耳聽到來得真。
確定周子扶靠得更近,觀眾已就位,祁越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嗓音慵懶隨意的涼涼出聲:“突然想起來”
“ 什么?”于晉嘴巴向來比腦子還快。
說完想要捂嘴已經來不及,只能心里懊惱,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給縫上。
祁越突然在他們身側停下腳步,本來就足夠讓于晉幾人心跳加速,緊接著又聽見祁越冷冰冰的一句話,忐忑又好奇。
誰知道于晉就那么水靈靈的問了出來。
問都問了,覆水難收,他們只能慌亂又八卦的等待著祁越會說什么。
“有點好奇。”吊足了于晉幾人的胃口,祁越再次出聲,“他從凱特比斯小島帶走的那些東西”
“啊?”
第一時間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于晉不明所以。
他?
誰?
祁越沒有再開口的必要,沒有解答于晉的疑問,再次邁動步伐,從處于茫然狀態的于晉幾人身側離開。
思考動過腦子的問題,比他直白告訴他的,要印象深刻許多。
祁越沒有提陸昭北的名字,但主角團五人中,唯有陸昭北與凱特比斯小島有著頗深的淵源,祁越有自信于晉會知道自己指的人是誰。
同樣,作為陸昭北的好友,周子扶也能想得到。
不管是于晉還是周子扶,都會好奇陸昭北從凱特比斯小島帶走的是什么東西。
周子扶不會問,但于晉的性格絕對會問。
于晉問,周子扶秉持著不聽白不聽的原則,也會在現場,陸昭北需要解釋他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就會告訴于晉他們在凱特比斯小島真正的YR研究所見過面的事。
以周子扶的性格,事情過去那么久,陸昭北竟然什么都沒有告訴他們,而他這個‘外人’卻比他們‘內人’清楚,內心一定會不平衡。
凱特比斯小島的周考核結束后,按照論壇網友們的發言,周子扶就偷聽過陸昭北和周子搖密謀瞞著他的事,且固執的認為周子搖在這次的月考核又瞞了他,讓周子扶心底對‘唯一沒能參加月考核’這件事的怨念愈深。
他還故意當著他們的面,要過陸昭北的電話號碼。
嘖嘖代入一下周子扶,內心憋得快要爆炸了吧。
再加上昨天于晉在他手底下受傷,卻發朋友圈炫耀的高興舉動,與周子扶所思所想背道而馳。
矛盾愈演愈烈,累積到了一定程度,終究需要一個發泄口。
有發泄,就有矛盾爭執。
陸昭北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但脾氣再好的人,真的生起氣來,才是真的難搞。
于晉嘛有什么說什么,正好成為爭執的導火索和爆發點。
章舒
沒真正接觸過,祁越暫不做分析。
至于周子搖?都不用分析,他絕對會站在他親哥哥那邊,生死之交再重要,哪兒生來就注定擁有‘心靈感應’的雙胞胎血緣關系重要。
接下來的時間,周子扶絕對沒有時間再糾纏于他。
畢竟他和主角團其他四人相比,明顯是主角團其他四人在周子扶心里更為重要。
周子扶就算對他不死心,也會再解決與主角團之間的矛盾和問題之后。
可
從周子扶的行徑來看,他明顯愈發魔怔,他們之間的矛盾,真的還能調和?管他的,‘打’起來,愛看,多‘打’。
在‘安排’周子扶的整個過程,祁越都沒有關閉漫畫視角。
周子扶多次影響他的心情,他把周子扶與主角團的矛盾展現在觀眾們面前,影響一點周子扶的人氣值,怎么能不算一種‘禮尚往來’呢。
他向來是個禮貌的人類。
執行完針對周子扶的計劃,祁越卡掉漫畫視角,心情愉悅的前往下一個練習地。
宿舍樓他已練習過,現在他需要更大的練習場地,畢竟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次周考核的‘舞臺’有多大。
他在第一獵人學院展現了那樣的場景,從第一獵人學院S等級學員們的反應來看,不管他真正的異能實力如何,他展現的實力顯然在他們之上,那種情形下,自己還拒絕了第一獵人學院院長的邀請,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如果是他自己,會冷酷的踐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行事準則,忤逆自己的危險存在不能擁有便解決掉。
所以,鬼知道周考核會發生什么預料之外的事,盡可能多的熟練又一個異能,會令他更安心。
至于第一獵人學院剩下的56%資料,他晚上再看,睡眠什么的,暫時彈性進化掉。白日練習從于晉那里得到的異能,晚上汲取剩下的資料,安排完周子扶的祁越同樣也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離開的時候祁越沒忘記解除‘凝凍’跡象,‘毀尸滅跡’,誰也別想抓住他Strong的把柄。
——
“于晉,祁越剛才對你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
“祁越口中的‘他’,指的人是誰?”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呢。”反應過來的于晉其實想到了,但關于昭北,他卻不能對其他學員們說。
室友那么久,大家可太了解于晉了。
知道是于晉不能說的,也沒有要逼問他的意思,反而為了不讓于晉感到為難和尷尬,順勢轉移話題。
“這樣啊,話說剛才看到祁越,空氣中的氧氣都仿佛稀薄了,可惡,我什么時候才能擁有祁越那萬分之一撲面而來的氣場。”
“今晚吧。”
“哈?”
“我的意思是,今晚做夢的時候枕頭墊高點,做個美夢。”
“謝謝,學廢了。”
室友們沒再追問,于晉松了一口氣,愉快的加入了室友們的聊天:“嘻嘻,今晚我就墊!指不定還能在夢里和祁越幸運的再戰一場!”
于晉也好奇昭北從凱特比斯小島帶走了什么東西,低頭偷偷給陸昭北發消息,約定今天課程結束在他們的秘密基地見面。
陸昭北看到于晉的消息,回了OK。
于晉幾人說說笑笑的離開。
他們歡喜,暗處的周子扶一個人憂。
周子扶:“”
陸昭北在凱特比斯小島和祁越見過面,且祁越清楚的知道陸昭北從凱特比斯小島帶走了東西,隔了那么久還記得向于晉詢問。
祁越這樣的關心,他只在貝星身上見到過。
怪不得祁越先前會向陸昭北要電話號碼。
時隔那么久,陸昭北竟然一次都沒提起過。
陸昭北對于祁越來說一定是不一樣的吧。
換個角度,不管是陸昭北從凱特比斯小島上帶走的東西,還是祁越要過他號碼這件事,陸昭北都瞞了他們那么久,只字不提,祁越對陸昭北來說,肯定也是不一樣的。
這些事,是他們誰都知道,唯獨除了他不知道?還是真像于晉在祁越和他的同學們面前表現的那樣,他真的也不知道?
于晉低頭掏出手機打字,是問陸昭北那些被帶走的東西去向,還是問陸昭北帶走了什么東西?
不管于晉問的是什么,依照于晉刨根問底的性子,他們一定會見面。
屆時,自己也過去聽聽就知道答案了。
——
下午六點,蔥郁的森林中。
陸昭北聽完于晉的話,臉上先是劃過愕然的神情,似是沒想到祁越居然會問不對,是祁越竟然還記得!
他以為,祁越早就忘了。
短暫的詫異過后,陸昭北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我的確偷偷去帶走了一些東西,怕院長責怪就誰都沒說,遇上祁越是巧合,但又不是巧合。”
不管是他還是祁越,出現在那里,都有各自的原因,他們碰上對他來說是巧合,對祁越來說是需要驅逐他從地下通道離開。
“祁越估計只是看到你,知道你我之間的關系,隨口一問罷了,我和他沒交情。”
祁越哪兒會和他有什么交情?誰家有交情私下里都沒有聯系過一次。就像祁越上次心血來潮突然要了他號碼,卻被一次都沒打過一樣,祁越應該是單純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隨心所欲慣了。
他們為祁越的舉動而情緒波動,輾轉難眠,但其實祁越根本就沒在意過吧,任何事,都不會在祁越心底掀起任何漣漪。
于晉:“這樣啊,我明白了,當時祁越的確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問了一句,問完也沒讓我回答的意思,直接就走了,的確很像突然想起來隨口問問的樣子”
陸昭北心底有點開心,忍不住話多了一點:“不過就算祁越沒什么想法,能讓祁越問上一問,我心里還挺開心的。”
周子扶:“”
這就是‘沒什么交情’?
于晉:“嗚嗚嗚昭北,終于有人懂我和祁越對戰完后想留著傷口不治的心”
“大周?你怎么在這里?”于晉的話沒說完,遠處傳來章舒疑惑的聲音。
第115章
周子扶:“”
糟糕, 聽得太認真,忘記觀察周圍環境,竟被章舒發現。
周子扶搭在樹干上的手指微微蜷縮, 身形僵硬, 尷尬得不想轉身。
可顯然,此刻他就算不轉身,也緩解不了他的尷尬。
更何況, 章舒的聲音不小, 驚動了前面的陸昭北12和于晉, 兩人已經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周子扶幾乎在下一秒就聽見了于晉的聲音。
“大周?阿舒?你們倆怎么也來了?”
周子扶:“”
跟蹤?偷聽?不管哪個回答,都不好聽。
沒法回答, 周子扶干脆沉默。
陸昭北向來心思細膩, 不像于晉那么神經大條,在他聽到章舒聲音的那一刻起, 就已經猜測出了來龍去脈。
按照大周的性子, 應該是在偷聽他和于晉說話吧。
但
為什么偷聽呢?
陸昭北想不明白了。
如果不是章舒突然找過來,看見大周, 他們會一直被蒙在鼓里。
心里想著這些, 陸昭北面上不顯,帶著和于晉一樣的神情邁步走向章舒和大周所在的方向。
周子扶沒回答她最初的問題, 章舒也沒多問,聽見于晉的詢問,思緒被轉移, 邁步朝兩人走過去, 一邊走一邊解釋:“于晉我找你有點事,你同學說你不在, 你能去的地方就這么幾個,自然就找到這里來了。”
章舒話音落下,兩人也面對面站著。
章舒看了一眼于晉身后的陸昭北,疑惑:“昭北,你倆瞞著我們說什么小秘密呢?竟然不叫上我們!”
周子扶:“”
他很好奇,陸昭北會怎么回答。
章舒和于晉向來喜歡湊熱鬧,有瓜的地方就有他們的身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陸昭北一點兒也不奇怪,語氣如常解釋:“也不是什么秘密,是之前周考核時,我從凱特比斯小島帶走了一些以前沒來得及帶走的東西。”
目前的情況,大周應該已經聽得差不多了,陸昭北便道:“只是一直沒人問起,就沒說,于晉突然問起來,我也就說了。”
周子扶:“”
祁越呢?怎么不提,故意對章舒隱瞞?
“這樣啊。”聽到是關于凱特比斯小島的,章舒就沒追問,繼續問下去,可能會在小伙伴的傷口上撒鹽。
章舒轉移話題看向于晉:“差點忘了,我來找你一起去找院長請假,到咱們倆每個月回去的時間了。”
周子扶:“”
章舒就這么被糊弄過去了。
經章舒提醒,于晉一拍腦子:“靠,我還真忘了這件事,趁現在時間還早,院長還沒休息,咱倆快走吧,昭北我們先”
“等等。”于晉的話還沒說完,被周子扶打斷。
“啊?”
被周子扶悄無聲息的偷聽,于晉心里其實有點不高興,礙于章舒和陸昭北斗在,他就沒說什么,不想讓陸昭北和章舒也一起跟著他不高興。
誰知道,他和章舒要走,一直沒出聲的周子扶卻突然出聲。
“怎么了?”于晉一向嘴快。
“既然大家來都來了,不如索性一次性說清楚吧。”周子扶直直的看向陸昭北。
大家明明知道他在偷聽和跟蹤,卻沒一個人正面提起。
他討厭這種‘他們心里都清楚卻都不說,不約而同把他排除在外’的行為。
就像
不久之前月考核時一樣。
除了他之外,他們都清楚月考核時發生了什么,卻對他緘默不言。
這令他非常惡心!
陸昭北眉心一跳,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章舒嘶了一聲:“說什么?”
她怎么聽不明白。
周子扶看向章舒:“你不知道吧,昭北在凱特比斯小島帶回東西的時候,見到了祁越。”
“而于晉之所以突然約昭北到這里見面,是因為祁越突然向于晉問起了這件事。”
“若非這樣”
周子扶的目光再次落在陸昭北身上:“昭北,你會對我們說這些嗎?”
不等陸昭北回答,一開始被周子扶對著說話的章舒cpu有點加載不過來:“等等”
“大周,所以呢?”章舒不是很明白這有什么需要特別說明的。
愛說不說,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嘛。
“所以?”周子扶嗓音尖銳,“祁越和昭北在很早就接觸過,阿舒,你”
周子扶有種無力感:“算了,我本來也不指望你和于晉能”
周子扶不自覺帶著貶低的語言,讓陸昭北皺眉打斷:“大周,你過分了。”
“我過分?”周子扶像被戳中了爆點,一下就炸了,“過分的人是我嗎?”
壓抑許久的情緒在此刻噴涌而出。
“是你,陸昭北。”
“是你瞞著大家與祁越見面,是你瞞著大家和祁越交換號碼,同樣也是你和阿搖故意隱瞞關于祁越的事不讓我知道。”
“更是你,在這次月考核期間讓大家不要在群里說話吧。”
“啊,差點忘了。”情緒失控的周子扶根本剎不住車,嘴角掛著嘲諷的笑,“你剛剛和于晉說什么來著?”
“說你為祁越記得你和你的事而感到高興。”
“如果你知道我在的話,這是你根本就不會說的話吧?”
“呵,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的朋友究竟是我們,還是祁越?”
“怎么?擁有令人無法企及的背景與金錢的祁越,就那么令人趨之若鶩?”
“你該不會忘記了吧,你親口和我說過不可能和祁越成為朋友,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算什么?”
三人都沒想到周子扶會失態至此,被一連串帶著強烈譴責意味的質問弄懵了。
一時間,森林不知是被逐漸昏暗下去的夜色蒙上了一層陰影,還是因為周子扶的話讓氣氛壓抑。
陸昭北:“”
除了月考核那件事,其他的,他沒法否認。
他不知道別人怎么想,但他自己是崇拜、向往強大而優秀的人,陸昭北也并不覺得自己剛才對于晉說的話有什么問題。
深吸一口氣,陸昭北眸色冷靜看向情緒激動的周子扶,語氣鄭重。
“大周,首先,不管我從凱特比斯小島帶走了什么東西,見了什么人,這都是我的私事,同樣,就算我們真的交換了號碼亦是如此。”
“其次,關于你說的月考核的話,我從未做過。”
“最后,我對祁越是什么感覺,無關于你說的金錢與背景,僅僅只是因為祁越是個好人,因為他值得。”
看周子扶張口似要反駁自己,陸昭北迅速出聲打斷。
“凱特比斯小島時,祁越在異化物手中救過我,并明示過讓我盡快離開會被爆炸波及的YR地下研究中心,我承認祁越危險,但他危險至少目前為止,沒有針對第七獵人學院,可我卻在凱特比斯小島爆炸事發后,向李院長告發過祁越。”
“說難聽點,無異于祁越前腳幫過我,我后腳就出賣了他。”
“所以,不配與祁越做朋友的人,一直都是我。”說到這里,陸昭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意。
沒人想把自己難堪的一面、卑劣的一面撕開,展現在人前,更何況是自己的小伙伴們前面,只會更令人羞恥。
“現在,你明白了嗎?”
陸昭北心里很清楚,從凱特比斯小島回來后,他選擇向李院長坦白而不是幫祁越隱瞞他去過YR研究所的事,就已經注定他永遠都不可能像貝星一樣,成為祁越的朋友。
他有自知之明。
陸昭北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始終都很平靜。
偏偏他這種平靜中隱藏著的因為不被信任而憂傷的憂郁氣質,與周子扶失控的質問形成鮮明對比,顯得周子扶是那么的狹隘。
令人不齒。
聽到陸昭北話的章舒和于晉皺眉看向周子扶。
周子扶完全沒想到其中還有那么多他沒猜到的事,先是愕然,旋即察覺到來自章舒和于晉譴責自己的目光,雙耳通紅,腦子嗡嗡嗡的。
有些事,他的確誤會了陸昭北,但也不全然是誤會不是嗎?
陸昭北真的和祁越有過很多牽扯。
如果可以,他們不想聽這些讓陸昭北自己都感到難堪的話。
陸昭北是他們五人之中話最少的一個,一向是默默聽他們講,無聲的為他們歡喜,為他們憂愁,還是第一次這樣一下子說那么多話,語氣這樣嚴肅。
“我作證。”章舒聲音也冷下來。
“昭北從未在月考核期間說過不許在群里說話之類的話,我們之所以不說話,只是因為祁越在月考核期間的對戰太精彩,身為第七獵人學院的一員,我們與有榮焉,忙著應付其他獵人學院的學員們。”
于晉直白許多:“大周你總愛胡思亂想有意思嗎?昭北因為被祁越問起而高興這怎么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于晉不是很能理解大周的腦回路:“我和祁越對戰受傷了我心里都會高興,別人想和祁越對戰?做夢都夢不到的事OK?”
“說得可太對了!”章舒深以為然。
三人你結束我繼續,根本不給自己反應的機會,周子扶心里明白于晉說的或許是真的,但
很多時候,互相爭執的雙方中,錯的那一方并非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只是被架在火上烤,羞于承認,因而惱羞成怒。
周子扶腦子一熱脫口而出:“祁越又不在至于這么獻殷勤?”
短短一句話,侮辱了三個人。
“周子扶你瘋了吧你?!”于晉沒忍住一拳頭朝周子扶砸過去。
砰——
不管是挨了一拳頭的周子扶,還是章舒和陸昭北,都沒反應過來。
大概是沒料到一向只是最脾氣厲害,喜歡動嘴不動手的于晉這次會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先忍不住動手,拉都沒來得及。
周子扶直接被打得歪倒過去,扶住樹干才穩住身體。
章舒和陸昭北相視一眼,一個拉于晉防止他再動手,一個去扶周子扶。
于晉:“!”
靠!沒忍住。
有被氣到的于晉一拳頭出去,腦子清醒了,看到陸昭北上前想要拉周子扶,自己心虛下意識也上前兩步:“對不起大周我”
口腔里的血腥味道和臉頰傳來的疼痛讓周子扶腦子更熱,根本沒看清來扶自己的人是誰,潛意識把人一把推開:“別碰我!”
陸昭北手僵住,又聽見周子扶對于晉冷笑著說:“早就想打我了是吧?”
周子扶擦掉嘴角的血,嘲諷的笑了一聲,視線掃過陸昭北章舒于晉三人,一股腦把心里的話全吐了出來。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可真有意思。”
“學院里都傳遍了,我周子扶在上次周考核期間像個神經病一樣跟蹤祁越,人沒跟到,反被堵在雪山里0分被撇除在月考核范圍內,這件事我不信你們不知道,可你們卻從來沒在我面前提起過。”
“于晉,一直忍著不八卦我是不是很難受?”
“還是你們仨私下里建了一個唯獨沒有我的群專門聊這件事?”
“我不信你們沒想過祁越跳過D班這件事,是因為不想見到我。”
祁越如此明顯的對他表示著厭惡,他的朋友們卻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維護祁越。
“早就嫌我太弱,越來越趕不上你們前進的腳步了吧?畢竟連我弟弟都能參加月考核,我卻不能,或許還嫌我嫉妒心強,自以為是。”
“可我能有什么辦法?我的異能和我的性格天生就是這樣,我不像你們,更不像祁越一樣天生就擁有強過別人的”
“服了,周子扶你腦子進水了是吧?”于晉的歉意再次被氣到沒了,聽不下去的罵了一句,“祁越因為你跳過D班?你以為你是誰?”
周子扶面紅耳赤,于晉的話等同于把他的臉丟在地上踩。
“所以呢?”于晉罵完,陸昭北認真問周子扶,“大周,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子扶愣住。
對啊,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只是只是非常不甘心,很嫉妒祁越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不用討好他們,不用為他們提供幫助,卻輕而易舉搶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朋友。
強烈的自尊與自卑,矛盾的混合在他身上,令他控制不住的扭曲。
周子扶沒說話,陸昭北心力交瘁。
他們之間的問題早就存在,并不是因為祁越才產生,祁越不過是他們之間問題的催化劑。
“大周,我們從來、從來沒有看不起你,看不起你自己的人,是你自己。”
“我從來不介意你們來我宿舍找我,不介意大家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但光明正大來找我的人,只有章舒和于晉,小周很聽你的話,我不知道你和小周說了什么,每次你們倆來,都會提前發消息,然后我們鬼鬼祟祟的到沒人的地方才能放松下來。”
聽到這些話,周子扶渾身僵硬,血液逆流,通身冰涼。
陸昭北看向于晉和章舒:“你們不是還要去找李院長請假嗎?走吧,正好我也找李院長有點事,我們一起過去。”
他其實沒事,如果是以前,他會安慰好大周,再把大周送到他的宿舍才離開。
但今天,剛在小伙伴們面前撕開自己偽善一面,背刺過小伙伴們喜歡的祁越的他沒心情。
于晉怕自己再待下去,周子扶再來兩句話,他沒忍住又是一拳頭,被章舒順勢拽著離開。
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面色蒼白的周子扶都未緩過來。
——
“昭北你別想太多,大周他算了不說他。”于晉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畢竟他和章舒同樣也在攻擊范圍內,心里也難受。
“我沒事。”知道小伙伴們和自己一樣很崇拜祁越,陸昭北喃喃道,“倒是我背刺過”
于晉打斷陸昭北的話:“昭北,如果是我們站在你當時的立場上,根本不知道祁越是第七獵人學院背后投資人的情況下,我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沒錯。”章舒頷首,旋即又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先說明啊,這段時間我是不會去找大周的,我怕我會像于晉一樣,被大周幾句話氣到動手,大周又打不過我。”她真怕沒人拉,她把人揍出毛病來。
“我也不去。”于晉立刻跟上,“我怕我又動口又動手。”
如果是別人,他一向只動口,因為對方與他毫不相干,愛咋咋地的。
可周子扶是他視為異父異母兄弟的人,只會更氣。
陸昭北點點頭:“那就等他冷靜一段時間。”
“啊,對了。”于晉低聲,“昭北,每個人都有不想告訴別人的小秘密,這是很正常的事,比如之前你之所以被人傳言穿女裝不是空穴來風,是我扮做你的樣子穿女裝從頂樓沿窗戶下爬去找你,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沒遇到你,倒是被你們那一棟的人撞見了”
“咳咳”章舒捂臉,“于晉之所欲女裝是因為跟我打賭賭輸了,我點名讓他扮你的。”
陸昭北:“”
他就說為什么出了女裝傳聞之后,室友們和同伴同學們投向他的眼神怪怪的!還總往他衣柜里瞅,看見他洗澡還避開,原來罪魁禍首是這倆!
“昭北,你生氣了嗎?”于晉眨眼。
“沒有。”陸昭北語氣幽幽,“有你們,我是真服氣。”
他腦子疼。
周子搖一開始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在連續幾天察覺到哥哥的異常,去問了陸昭北才明白過來。
明白了事情原委的周子搖更小心翼翼,啥也不敢多說。
章舒和于晉請假離開學院中途出了一些事,聯系了學院和陸昭北,陸昭北當即與院長李勤請假,前往幫助二人。
等三人再次回到第七獵人學院,距離周考核只有短短十幾天的時間,三人忙于訓練,暫時把與周子扶的事擱淺到一旁。
誰也沒想到,周子扶這一冷靜,直接冷到新一次的周考核來臨,五人間的氣氛都沒緩和。
——
“耶羅斐海?”
“還要上船?”
“第一獵人學院瘋了吧!”
“要是倒霉正好遇上祂從深淵黑洞之中蘇醒,我們豈不是全軍覆沒?”
“不不不,你忘了嗎,第一獵人學院有能抵御來自祂注視的東西,不過造價昂貴,數量有限,有錢有異能實力才能弄得到。”
“那和咱們有什么關系,咱們直接無解。”
“可解,把眼睛戳瞎還能保命。”
“準確點,需要提前把眼睛戳瞎,否則一旦看到祂,以我們的異能實力,精神全面崩潰的情況下,腦子根本不會再思考戳瞎不戳瞎這個問題,直接死。”
自從C班班主任江海宣布了本次周考核地點是耶羅斐海時,班上就炸了,學員們議論紛紛。
發出類似言論的人不僅是C班學員,其他等級學員們亦是如此。
祁越:“”
雖然不清楚耶羅斐海具體情況,但根據C班學員們的反應,就知道耶羅斐海不簡單。
另外,不知道為什么,他似乎隱隱約約嗅到了針對他的陰謀詭計氣息。
并且,他們口中的‘他’,他傾向于是‘祂’;因為根據第一獵人學院資料中提到的只言片語,祁越可以確定,在這個世界上最先提出‘祂’這個稱呼的人是第一獵人學院院長宗奇正。
他在第一獵人學院‘大放異彩’之前,周考核區域都沒有引起過學員們如此激烈的討論。
偏偏是在他在第一獵人學院Strong過后,周考核區域變得令學員們‘聞風喪膽’。
祁越從來不信什么巧合,堅信一切巧合都是在當事人看不到的角度,其他人的蓄意為之。
四舍五入,其實是宗奇正在針對他。
想試他的異能實力極限?還是因為不能‘為他所用’,想要他的命?
推測到這里的祁越:“”
不就是被他拒絕了一次嗎,氣性那么大?李院長罵了他那么多次,也沒見宗奇正吭聲,果然親疏有別。
班上學員們神色各異,從始至終,唯有坐在后排靠窗位置的祁越一人神色漠然,不為所動。
在江海的認知中,但凡是異能者,沒人會不懼怕從耶羅斐海域那不知道通向何處的黑洞中誕生出‘祂’。
“那個祁越同學。”江海終究壓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詢問,“可以請問一下,你對這次的周考核地點有什么看法嗎?”
自從上次月考核之后,關于祁越是‘神明’的傳聞沸沸揚揚。
可在他們第七獵人學院內,連院長李勤都不敢向祁越求證,何況是他們。
如果祁越這一次戰勝了對異能界來說等同于至高無上存在的黃衣之王哈斯塔,那么等同于坐實了祁越是神降的傳聞。
江海甚至懷疑,宗奇正就是想要試探出祁越和祂相比誰更強,才故意把周考核地點甚至在耶羅斐海域,盡管第一獵人學院為此尋找了冠冕堂皇的借口,但又有誰會相信呢?
“!”
C班學員們瞬間閉嘴,默默豎起耳朵偷聽。
“耶羅斐海么?”收回思緒的祁越目光漠然看向江海,在無數雙炙熱目光的注視中,語調微涼維持著‘神無所畏懼的’氣勢與格調,“那可真是太好了。”
第116章
話音落下, 祁越明顯感覺到周圍同學們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馬賽克都抵擋不住的炙熱。
祁越:“”
一想到自己現在言語Strong爽完,待會兒便要絞盡腦汁, 盡可能的搜尋一切關于耶羅斐海域祂和異化物們的訊息, 并想出應對的辦法,才能維持住自己一直以來越Strong越大的人設,祁越就一個頭兩個大。
人前顯赫, 人后受罪。
他的心酸, 誰懂?
“!!!”
C班學員們聽聞祁越的話, 心底只有‘果然如此, 不愧是祁越’的感慨。
江海:“哈哈,不愧是您。”
說完, 江海才發現自己用了‘您’字, 實在不應該是一個老師對學員應該用的詞,幸好學員們似是沒反應過來, 或覺得這個‘您’字用在祁越身上, 根本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知道了周考核地點,又被迫Strong一波, 為避免節外生枝, 祁越不想、也不能再待下去,只能提前離場。
明天便是周考核, 事態緊急,他必須回去盡快做計劃。
今天后續的周考核積分兌換道具什么的笑死,他基本上沒參加過C等級的課程, 哪兒來的積分?
C班學員們早就習慣了祁越對C班課程‘想來就來, 想走就走’的習慣,對祁越的離去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等祁越一走, 有了祁越剛才對‘祂’不屑一顧的冷漠態度,C班學員們像被打了強心劑似的,激動的在全院大群里告訴大家這振奮人心的消息。
【相親相愛一家人(第七獵人學院版)】
[D陽光玫瑰:完蛋了!!!第一獵人學院這是想要我們死啊]
[F啤酒燒鴨:天塌下來,都有我們F等級的死在前面,沒有人能抵擋來自于祂的注視。]
[E瘋狂的小菜雞:每日一問,真的不能拒絕參加周考核嗎?]
[B狡詐的九尾狐:本老實人來認真回答,拒絕參加異能獵人周考核的話,就等同于和獵人學院體系作對,會被開除出異能獵人學院體系,無法再拿到任何靠擊殺異化物和參加對戰或其他活動等的獎勵和每個季度的補貼,意味著咱們第七獵人學院也沒有再存在的必要]
[F神奇小青蟲:可怕的黃衣之王要亡我們(爆哭)]
[F為什么要上課:第一獵人學院到底為什么要這樣?]
[C一念成魔:祂?祂算什么?不懂就問,有我們C班的祁神強嗎(撓頭)]
[C恨海情天:黃衣之王哈斯塔?呵,小意思。]
[C領帶歪了:@黃衣之王哈斯塔,介紹一下,@祁越這才是真神]
[D薄荷味奶糖:???C班瘋啦?]
[B尊貴的svip:C班口氣也是狂妄起來了,預感有貓膩]
[C腦子不太正常:(咳咳)整理領帶,我知道你們其他班級的人很急,但你們別太急,就在剛剛,祁神冷漠不屑的表示‘耶羅斐海么?那可真是太好了。’So?第七獵人學院的學員們,都給我狂起來!]
[D麻辣兔頭:!!!什么?!]
[C王八蛋炒飯:曾經月考核時,F等級那幾個學員們的待遇,終于輪到我們了!]
[C自帶復活甲:果然,人只要活得久,什么都能得到(握拳)(堅定)]
[E背對背之床下有人:可神性淡漠,祁越的確也很冷酷無情,看起來根本不會在乎我們死活的樣子。]
[F燕麥酸奶:祁越會不會救我們不知道,但祁越一定會救貝星,或許還會帶上貝星所在的D班?]
[B地獄魔:話不多說,越神求撈!]
[A自帶反甲:別那么悲觀,別忘了,越神是咱們第七獵人學院的投資人,或許會憐憫我們的吧?]
[E別睜眼有鬼:祁神啊,憐憫我吧!]
[B甜豆腐賽高:人類的本質果然是過復讀機]
——
宿舍。
祁越召出面板卡掉視角,迅速查詢瀏覽一切關于耶羅斐海的訊息。
一個小時過去,祁越基本上把這個世界上他目前為止能查到的、一切關于耶羅斐海域的消息都看過一遍。
在教室里聽到的學員們的話和此刻接收的信息結合在一起,祁越若有所思,喃喃道:“看一眼就瘋狂么”
四舍五入,不就是對人類的精神方面造成攻擊?
祁越記得清清楚楚,在第一次到第一獵人學院參加月考核時,對戰第六獵人學院學員趙音時,趙音的精神系異能對他毫無作用。
又根據第一獵人學院資料中得到的關于編號8792的信息:
‘任何沒有穿戴專門針對編號8792防御服裝的人,都會在見到編號8792的第一時間,精神與身體都會在頃刻間全線崩潰,瘋狂的蠕動著與編號8792融為一體。’
當時他在編號8792面前凹了半天造型,前前后后去了無數次,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沒有被編號8792影響過的跡象。
這是否意味著,他對這里不管是異能者,還是人造的‘祂’的精神系異能統統免疫?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來自遠古的呼喚’這個異能不是沒起作用,而是一直在自發起作用?
而且,能對異能者免疫,并不意味著能對真正的祂的精神系攻擊免疫。
因此——
祁越眸色幽暗。
他必須在明天周考核開始之前,為了保障不影響到自己剛才看資料時,在腦內制定的Strong計劃,前往耶羅斐海一趟,實地查看耶羅斐海域的情況和哈斯塔的情況。
思索到這里,祁越不禁想起前幾天,第一獵人學院把第七獵人學院定制的瞬移傳送裝置送到了第七獵人學院。
使用瞬移傳送裝置,他能立刻通過耶羅斐海域的坐標抵達耶羅斐海域。
但
他不能用。
祁越:“”
好氣。
倘若使用的話,一方面,第七獵人學院的李勤便能掌控他的行蹤,知道他在周考核之前便去過耶羅斐海域這件事,哪兒有神明會被人掌控行蹤的?另一方面,在眾人眼中他是‘神’,神海需要使用瞬移傳送裝置去想去的地方?開什么玩笑!
這種行為,一點兒都不Strong,會毀掉‘神格’。
他只能靠自己‘肉身’在周考核之前,趕到耶羅斐海域,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傳聞中的‘黃衣之王哈斯塔’,親自驗證自己是否對哈斯塔的異能是否免疫。
如果免疫,他回來再制作需要Strong的道具。
不免疫的話
不。
祁越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念頭。
那種可能性,太低了。
祁越更記得,貝星的異能與克蘇魯有關,從貝星身上復制的異能在面板上顯示的名字為‘來自遠古的呼喚’,而在他所在的世界中,關于克蘇魯的描述便是‘克蘇魯的呼喚’,‘遠古的邪神’。
這更證明了貝星的異能與克蘇魯有關。
貝星和學員們的語言中,他們顯然并不知道貝星的異能和克蘇魯有關。
這顯得宗奇正非常奇怪。
因為根據同學們的話和第一獵人學院資料中獲得的只言片語,祁越發現,宗奇正竟然知道許多‘祂’的存在。
并且根據耶羅斐海域的‘祂’的外露形態,在這個世界其他人對祂并不了解時,稱祂為‘黃衣之王哈斯塔’。
宗奇正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和他一樣來自于異世?或者從其他某種不為人知的途徑獲知?
祁越心底在這件事上打了一個問號,打算等周考核結束,找機會第一獵人學院查看。
雖然在第七獵人學院所有人眼中,他祁越對第一獵人學院無所不知,與第一獵人學院‘關系匪淺’,用瞬移傳送裝置去第一獵人學院,理所當然。
但
自從月考核之后,他現在在所有人眼中,已經是‘神’的存在。
依舊不能用瞬移傳送裝置。
畢竟,神來無影去無蹤。
“”
再次體會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Strong不易,祁越嘆氣。
話又說回來,如果他的記憶沒出錯的話,哈斯塔與克蘇魯是半兄弟且敵對狀態。
貝星身上的異能只是一米范圍對異能者無敵,顯然是‘弱’的,祁越猜測這也是宗奇正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容得下貝星,并沒有絕對想要貝星性命的原因之一。
同樣的,哈斯塔的影響范圍也不大,只是耶羅斐海域。
那么耶羅斐海域的應該只是哈斯塔的分身。
哈斯塔與克蘇魯同屬舊日支配者,都會引起精神錯亂。
就是不知道,他從貝星身上復制的關于‘克蘇魯’的異能,是否會比耶羅斐海域哈斯塔分身的精神系異能,誰更強?
因此,嚴謹準確一點來說,他提前去耶羅斐海域尋找哈斯塔的目的,不是為了驗證‘是否免疫精神系攻擊’,而是為了對比他們倆之間,誰的精神系異能更強。
這關系著他是否會在哈斯塔的注視之下失態。
只有不失態,他原先制定的計劃才能如常進行。
說白了,如果沒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把握,他絕對不會親自前往去冒險。
這也意味著,他也同樣做了另一個計劃。
如果他無法抵御來自哈斯塔的異能攻擊,預示著他極有可能會在七大獵人學院學員們面前墜落神壇。
那么
任何影響他Strong的,都將被他殺掉。
他殺不死哈斯塔,還殺不死其他獵人學院除了主角團和貝星之外的所有學員嗎?
他早就說過,不過一群馬賽克罷了。
只要把主角團和貝星、邊墩打暈弄走,卡掉漫畫視角,除了他自己和人類無法與之溝通的哈斯塔,這個世界上,沒人會知道七大獵人學院的學員們是如何在一夕之間覆滅。
掀桌,他一向很行。
反正
這個漫畫世界是由主角團撐起來的,只要他們不死,他們的故事便還會繼續,自己依舊能賺取漫畫人氣值,依舊能夠回到屬于他的世界。
穿上黑色的斗篷,單手戴上斗篷帽遮擋住大半張臉,用速度系異能前往耶羅斐海域的祁越眸色涼薄。
這個世界的異能學員們,最好祈禱他從貝星身上獲得‘克蘇魯的來自遠古的呼喚’異能比哈斯塔更強
——
C班。
江海發完關于耶羅斐海的信息手冊,不忘記語氣鄭重提醒自己的學員們:“各位,一定要慎之又慎。”
“因為此次考核地點的特殊性,除了你們用各自積分兌換的道具之外,學院免費為每一個學員提供最好的防御裝置。”
“由第一獵人學院提供的出海船只都是自動巡航,如果監測到哈斯塔的出現,會提前返航。”
“重點是,這一次七大獵人學院的學員們都在,院長的意思是,他們既然一直說咱們是最垃圾的學院,那我們當然要理所當然成的躲在船艙里,能不出去就不出去,這樣才能避免看見哈斯塔,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他們diss我們的時候也沒不好意思過。”
話雖如此,班上氣氛并沒有緩和。
至今為止,在以往倒霉抽中耶羅斐海域作為周考核地點的學院中,就連攜帶諸多防御道具的第一獵人學院的人在海岸倒霉的遇見哈斯塔,都會傷亡慘重。
何況是他們。
沒有實戰過,只聽過傳聞的他們,如何能確保自己能抵擋住哈斯塔的誘惑?
雖然他們在群里口嗨有祁越在,他們穩了,實則心里根本沒底。
祁越連課都懶得和他們一起上,冷酷疏離,怎么會救他們呢。
唯一與祁越有過短暫交集的人只有于晉,如果幸運的、他們之中有人會得救,那個人只可能是于晉。
——
凌晨,回到宿舍的祁越摘下帽兜,放下手里提著的黑色手提袋,直接進浴室。
不多時,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與此同時,第一獵人學院。
巴聞接完電話,匆匆敲響宗奇正的書房,待里面傳來聲音,巴聞進去。
沒多久,書房里傳來巴聞匯報的聲音。
“院長,負責監測耶羅斐海域附近情況的觀測員傳來消息,說從早上開始,耶羅斐海域就極為不平靜,負責監測的人隔了耶羅斐海很遠,都能聽到那邊傳來巨大的動靜。”
負責觀測的人員地離海岸線非常遠,正常情況下,只負責觀測從海中爬出來的異化物們距離設置的安全線有多遠,即將抵達安全線便會開啟新一輪的清理計劃。
人人都知道耶羅斐海域的特殊性,就算有最好的防護裝置,觀測人員也不敢靠近,只會在塔上監測。
但今天耶羅斐海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動靜堪比地震山搖,居住在安全范圍內的居民們人心惶惶,甚至做好了隨時逃離的準備。
幸好,他們提心吊膽了好幾個小時過后,那排山倒海般的動靜歸于平靜。
雖如此,他們還是把這件事匯報了上去。
巴聞的意思宗奇正明白,這一次前往耶羅斐海域,極有可能會遇見哈斯塔。
現在他要改主意的話,還來得及。
但
不可能。
再過幾個小時,祁越便會和第七獵人學院的人一起出發前往耶羅斐海域。
又過二十幾個小時,祁越會出現在耶羅斐海域。
祁越與祂鹿死誰手,究竟是真神還是單純的異能實力恐怖如斯,都將在這一次周考核中揭曉。
這種誘惑,他無法抵擋。
宗奇正從書頁上抬頭,目光冰冷看向巴聞,幽幽開口:“巴聞,你越界了。”
巴聞迅速垂下頭顱:“抱歉。”
宗奇正:“出去。”
“好。”巴聞低著頭迅速離開。
宗院長桌上的那本書,他沒看錯的話,被宗院長翻看了無數次,他十次深夜來找宗院長,其中六次會看見宗院長大半夜不睡覺都在翻它。
書表面上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巴聞知道,能被宗院長如此翻來覆去特殊對待、和祂一樣擁有同等待遇的,一定不簡單。
——
十分鐘后,洗去一身海腥味的祁越一身清爽從浴室出來。
恭喜,七大獵人學院的人都不用死了。
代價是
祁越垂眸,看著桌上剛才順帶搜羅回來的黑色包裹,幽幽嘆了一口氣:
今晚上,他依舊需要進化掉睡眠。
從深淵黑洞中顯現的哈斯塔真身無比巨大。
僅僅一條觸手從天而落就天塌地陷。
而他根本無法把自己的身體真的變化成能和哈斯塔一樣巨大。
哈斯塔雖然無法觸碰到他,但站在哈斯塔面前,真身的他被襯托得無比渺小。
就算他當時長出了翅膀,展開六翅,也無法與哈斯塔那真正龐大的身軀相比。
在漫畫世界內外,已經成功營造了‘神降’形象的他,怎么可能允許自己‘渺小’。
既然不能讓哈斯塔變得和他一樣渺小,那么便只能他自己后天努力,上一些科技了。
俗話說得好,科技,改變生活。
思及此,祁越嘆息一聲,打開黑色手提袋,拿出里面的東西,開始做手工。
不殺掉他們,反而還得在周考核Strong的時候救下他們的性命,再為他們營造一場視覺盛宴,此刻兢兢業業的努力。
祁越都忍不住感慨:“我可真是個好人。”
如果不是他最近沒空吃飯,他好到自己都想給自己單加雞腿以示獎勵的程度。
【】
是不是對‘好人’有什么誤解?
——
翌日。
瞬移傳送裝置在前段時間已經送達第七獵人學院,雖然送達,但第七獵人學院只訂購了50枚觸發水晶,意味著只有五十個人能傳送到耶羅斐海域。
為避免舟車勞頓,李勤率先詢問需不需要傳送的人當然是祁越。
雖然這段時間很忙,但祁越一點兒都沒忘記自己獲得了查看漫畫更新的權限,計劃好了在去往周考核地點這段時間,忙里偷閑查看所更新的漫畫這件事。
除了他自己,誰也不允許破壞他的計劃。
“沒必要。”
祁越語氣淡淡,毫不猶豫拒絕。
他也不擔心李勤會多想,李勤再多想,能多想到哪里去?大概也只能想到他懶得提前抵達面對那群‘覬覦’他的人吧。
李勤:“哈哈好的。”
也對,祁越根本就不是人咳咳,當然,他這完全沒別的意思,是絕對的褒義;總之,如果想提前去耶羅斐海域的話,哪兒需要用瞬移傳送裝置啊,直接一個閃現就能抵達。
出行方式什么的,對祁越來說都無所謂。
更重要的是,祁越上次面對宗奇正的入院邀請,都懶得搭理,讓他解決。
祁越之所以懶得提前抵達,也沒有直接降臨在耶羅斐海,大抵是不想面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邀請吧。
當李勤把這個消息帶給其他老師們時,并沒有人感到意外,但異能傳送裝置都來了,不用白不用,畢竟花費了那么多錢。
最終,只有虞開誠帶著幾個班主任和A、B兩個班的學員們,湊夠了50一起使用瞬移傳送裝置,提前抵達耶羅斐海域。
其中,包括了陸昭北和章舒。
祁越和C班的人一起,乘坐飛機前往耶羅斐海。
——
耶羅斐海。
第一第二獵人學院的人,全員通過瞬移傳送裝置提前抵達。
第三到第六獵人學院的異能傳送裝置并不多,來的人也從異能學院等級從高到低,依次遞減。
當看到第七獵人學院的人通過瞬移傳送裝置出現在安全區,其他六大獵人學院興沖沖提前抵達的人不自覺睜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
第七獵人學院的人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們所期待的人是誰。
月考核之后,其他六大獵人學院的人千方百計想要混進第七獵人學院,都被他們無情的抵擋在外。
直到瞬移傳送裝置關閉,烏泱泱一群人都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
六大獵人學院各等級學員們:“”
看了個寂寞!
因為家族背景而站在前面的羅納德·巴克利對著第七獵人學院的發出不可置信的質問:“吾之神呢?!”
眾人斜眼看羅納德:“”
心里不約而同:神經病果然走到哪里都是神經病!幸好不是‘額滴神吶’,否則他們一人一口唾沫把羅納德干脆給淹死算了。
但羅納德問的的確沒錯,神啊呸,差點被羅納德帶跑了。
祁越呢?
不管是羅納德的話,還是其他學院學員們疑惑的目光,第七獵人學院提前抵達的五十個人都視而不見。
來之前他們已經商量好了,不管其他獵人學院的人說什么,他們都要保持‘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心態,并拒絕回答。
看第七那群人防備的姿態,其他獵人學員的人也知道他們問不出來什么。
但不妨礙他們小聲蛐蛐。
“第七獵人學院就如此對待祁越的嗎!”
“雖不至于三跪九叩焚香沐浴,但尊貴的祁越應該是第一個從瞬移傳送裝置過來吧。”
“有沒有一種可能,祁越已經離開了第七獵人學院?”
“嘶想想也是,他們第七憑什么留下祁越?祁越離開這不是很正常嘛。”
第117章
第七獵人學院50人:“”
蛐蛐就蛐蛐, 能不能有點蛐蛐的道德感?那么大聲,和大聲密謀有什么分別?
蛐蛐是假,實際上就是想當著他們的面, 大聲diss他們才是真吧!
“可惜了, 祁越就稀罕我們第七獵人學院。”虞開誠率先大聲反駁。
其他六大獵人學院學員們:“”
靠,扎心了!看來祁越沒從第七獵人學院離開,期待破滅。
虞開誠的反駁拉開了陰陽怪氣的序幕。
第七獵人學院的人雖然異能實力是七大獵人學院中公認的菜雞, 但他們吵架就沒輸過, 深得第七獵人學院院長李勤真傳。
廖元良:“沒錯, 就算我們第七獵人學院又窮又菜, 但我們上到院長下到學員人均人美心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祁越見了都說好呢~”
第七其他49人斜眼看廖元良:“”
祁越好像不用好像,祁越絕無可能說過這種話。
算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 懟完再說。
趁著祁越不在,第七獵人學院的人吵起來, 上下嘴皮子一碰, 是什么話都敢說,根本不講邏輯和現實, 專挑對方薄弱的點攻擊。
“這是什么?是命運!”
“是羈絆!”
“是祁越對我們深沉的愛!”
其他獵人學院:“”
爹的, 吹牛現在都不講基本法了?
“你們有嗎?”
“嘻嘻,你們看起來就沒有的樣子呢~”
“沒辦法, 雖然我們異能實力不咋地,但我們人品和素質就是那么優秀,優秀到令祁越為我們駐足停留, 優秀到令某些學院的人羨慕嫉妒恨。”
“當然, 我口中的某些學院的人指的就是在座的各位所屬學院哦。”
“第一第二第三獵人學院的學員算什么?我們可是第七獵人學院的人!”
“就是,我們只是普普通通被祁神偏愛的第七獵人學院學員們罷了~”
其他獵人學院:“”
夭壽了, 誰來把他們這群人收走吧!再說下去他們破防了。
這碾壓式的局面讓虞開誠越紅光滿面,跟上戰斗:“嘻嘻,你們一定不知道吧?祁越開心了給我們第七獵人學院打錢,不開心也給我們第七獵人學院打錢,主打一個有錢為所欲為~”
第七獵人學院:“!”
等等,這是能說出去的嗎?
第七獵人學院的人根本沒想到虞開誠會上頭到連這種秘密都說出去,看其他獵人學院學員們的是表情,他們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
好不容易因為祁越而揚眉吐氣的虞開誠剎不住車,嘴角瘋狂上揚,昂著頭的他根本沒看到其他人詭異的表情。
“唔仔細算一算,祁越轉到我們第七獵人學院多久了?啊才三個多月吧,短短三個多月,就打了十幾還是二十幾億來著?”
“嘶”虞開誠尾巴翹上天,佯裝出一副人老了記性不太好的欠打模樣,“年紀大了,記不太清楚了呢,得親自問問我們李院長才行。”
“不過,我猜我們院長自己也記不太清了吧,畢竟祁越一言不合就打錢呢,擋都擋不住~”
六大獵人學院學員們:“”
放屁!
李勤那個財迷怎么可能不記得?一毛錢他都能算得清清楚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
看虞開誠那尾巴翹上天的模樣和第七獵人學院其他學員看虞開誠說這話的表情,這話一定是真話。
祁越
竟然是第七獵人學院幕后投資者!所以,準確來說,現在的第七獵人學院其實是祁越做主。
意識到這個事實,六大獵人學院上到帶隊的班主任,下到學員們,均倒抽一口涼氣。
他們只知道祁越異能實力強到離譜,和他們異能者根本就不是一個賽道和畫風,極有可能與異變開端的‘祂’有淵源。
可虞開誠的話明晃晃的告訴他們,祁越竟然擁有他們無法想象的雄厚背景。
各大獵人學院的人想到他們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在各種關于‘如何成功邀請祁越入院’的會議中提出的與金錢相關的建議,頓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人群后的巴聞聽到前面的話都沒什么感覺,直到聽到虞開誠的話,眉頭一皺,頓覺事情不簡單,低頭發訊息。
看到巴聞發送過來的消息,宗奇正:“”
就算是第一獵人學院,也不會像祁越這樣隨手把那么多錢撒出去。
沒人比身為第一獵人學院院長的他更清楚,每次他需要第一獵人學院背后那些投資者出資的時候,不僅僅需要拿出令他們感興趣的東西,還需要磨破嘴皮子且順帶讓他們塞幾個人進來才算完。
只有資本雄厚的人,才會這么隨心所欲。
重點不是祁越打給第七的那些錢,而是祁越隨隨便便順手就就那些錢給出去的行為。
毫無疑問,祁越打給第七獵人學院那些錢,對于第七獵人學院來說是從未見過的巨額財富,對于祁越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的灑灑水行為。
真是
人比人,氣死他。
他現在也總算明白了,祁越為什么不接受他的邀請,原來依照祁越本身的資本實力,想要的東西就算不靠異能,也能靠錢就唾手可得。
根本不需要加入第一獵人學院。
虧他先前還自以為是,把祁越看得和他一樣,只有加入第一獵人學院,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怪不得直到現在,他們都查不出任何一點關于祁越的背景相關信息。
可
祁越為什么偏偏看中第七獵人學院呢?
還有
宗奇正想起來了久遠的一件事來。
按照巴聞的匯報,虞開誠說祁越轉到第七獵人學院三個多月,推算一下,異能檢測水晶球爆炸的時候,祁越就在第七獵人學院F等級。
那么——
宗奇正難得撥通了李勤的電話。
“喂?”李勤疑心自己看錯了號碼,接電話的語氣都不可置信。
“老師。”宗奇正開門見山,“異能檢測水晶球是不是祁越弄爆炸的。”
李勤:“”
沉默幾秒,李勤沒回答,反問:“怎么突然這么問。”
宗奇正絕對不會在時隔那么久,突然提起這件塵封已久的事。
如果不是,老師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否認,并罵他神經病,但老師沒有這么做,反而反問他,宗奇正分析到這里,語氣篤定:“老師,我明白了。”
真的是祁越弄碎了異能檢測水晶球。
宗奇正同樣沒有回答李勤的反問,兀自說了那么一句話,便掛斷。
異能檢測水晶球同樣經過他帶回來的祂的一部分的輻射,沒有異能者的異能實力能超過祂。
除非是和祂同樣的存在?
或高于祂的存在?
宗奇正:“”
他原本以為,祁越就算真的是來自書中所描述的,高緯度的神,也可能是祂之下。
畢竟祂的存在,是引起這個世界異變的源頭。
所有的異能者都是因為祂的‘污染’才擁有異能。
而祁越并沒有引起任何一個人類的‘感染’,因此,他理所當然推斷祁越沒有祂強。
可現在,知道了被祂輻射過的異能檢測水晶球因祁越而爆炸,宗奇正心里曾經的推測發生了轉變。
如果祁越能夠和祂相比,那么毫無疑問,耶羅斐海域的哈斯塔根本就不是祁越的對手。
這一次,祁越不會死。
宗奇正深深吸了一口氣。
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朝著他無法預估的方向發展了。
電話被掛斷的李勤:“?”
最開始傳送到耶羅斐海域建造的安全區時,虞開誠說巴聞也去了,那么一定是巴聞聽到他們第七的人說了什么,才會突然問自己。
這么想著的李勤給虞開誠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
擁有‘祁越為什么偏愛第七獵人學院’的人,除了宗奇正之外,還有現場聽完虞開誠話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
自然,也包括了第七獵人學院的人。
別看他們自信滿滿,其實心里對祁越的所作所為完全沒頭緒。
若說有誰沒想到這些,羅納德·巴克利便是其中一個。
“!”
短暫的震驚過后,羅納德抱著死神之鐮二代皺起了眉頭。
極少有人看到羅納德這副模樣。
站在羅納德身側的第一獵人學院S等級學員好奇詢問:“羅納德,你這是什么表情?”
以羅納德對祁越的‘瘋狂’程度,知道了祁越比他們想象中更難以企及,應該激動才對。
羅納德:“吾在思考,吾的父親若能給吾二十億,吾再把這二十億奉到神的面前,神是否會多看吾一眼?再擊碎一次吾的死神之鐮?”
眾人:“”
確認過腦子,羅納德·巴克利徹底沒救了,將來羅納德繼承巴克利家族,前腳成為家主,后腳極有可能會屁顛屁顛雙手把巴克利家族的一切奉送到祁越面前。
他媽媽現在和他爸爸重新開個小號或許還來得及拯救巴克利家族的未來。
虧羅納德一副誰都不許碰他那把死神之鐮二代的寶貝樣子,不給他們碰,卻期待著能被祁越啊不,上供給祁越二十億,換祁越施舍的再擊碎它一次。
現在看起來,那把死神之鐮二代終究是錯付了。
阿塔斯:“”
有錢了不起?該死,有錢還真了不起。
連向祁越上供都是最多的。
幸好
錢對祁越來說不過是無聊、膚淺、俗氣的數字罷了,羅納德擁有再多的錢,也換不來祁越垂眸多看他一眼。
如此想的阿塔斯松了一口氣。
嗡嗡嗡——
手機傳出震動,打斷了虞開誠的暢所欲言,虞開誠才發現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特別的詭異。
但他先看了手機。
消息來自他最尊敬的李院長,簡簡單單一句話:你們是不是說了什么關于祁越的話?
虞開誠:“!”
等等
虞開誠后知后覺,看向目光幽幽斜眼看向自己的同事們,喃喃:“我剛剛,是不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虞開誠回過味兒來,一顆心七上八下,根本不敢回復。
祁越是他們第七獵人學院‘金主’這件事,他們學院內部是公開了,但不管是李院長還是祁越,都沒有明確表示過,可以告訴其他獵人學院的人。
等于他現在,在沒有祁越首肯的情況下,暴露了這件事。
虞開誠:“”
有種想死的沖動。
“”
第七獵人學院其余49人尷尬一笑。
秦宇:“虞主任,這話是您自己說的,我們可沒透露過。”
王嫣拍拍虞開誠的肩膀:“虞主任,自求多福吧。”
虞開誠剛才一直瘋狂上揚的嘴角此刻耷拉下來。
——
與此同時,前往耶羅斐海的飛機上。
祁越所坐之處,不用他開口,四周就自動空無一人。
祁越樂得四周沒人,按照原計劃,在去往周考核地點的路上打開面板,使用自己進入C班獲得的查看漫畫更新權限。
和祁越在論壇看到網友們說的一樣,《少年獵人異聞錄》第二季,一共有三個視角。
為了全面了解漫畫更新的內容,祁越選擇觀看總視角。
當然,祁越從沒忘記過試圖薅面板羊毛的初心,問都不問一聲有沒有權限,直接選擇開啟彈幕。
結果當然是面板彈出新的頁面:【警告!您未獲得此權限。】
祁越:“”
和現在的他摳到了一塊兒,一點兒便宜都不讓他占,怪不得他能綁定,怎么能不算是‘一個被窩里睡不出兩種人’呢。
面板不讓他薅,也算一種不忘初心吧。
這方面算起來,他們倆可真是絕配。
無法同步觀看觀眾們對漫畫評價的祁越只能收回心思,開始沉浸式瀏覽漫畫。
第一個頁面,是他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畫面。
他的周身,在漫畫頁面的展示中,根本沒有他當時目之所及的洗手臺和水龍頭等等。
除了倒映出他面容的鏡子之外,其他地方,是混沌一片的濃郁漆黑。
隨后是他拉開洗手間房門,與紅發雙胞胎的初次見面的場面。
百分之五的仇恨值‘打底’,祁越想不對這個畫面印象深刻都難。
祁越記得很清楚,他最初來到這個世界,出現在衛生間時,在里面聽不見一絲一毫衛生間之外的動靜。
這件事,他一直覺得很奇怪。
以他的耳力,正常情況下,一門之隔,不管是呼吸、心跳、還是腳步聲,他都絕對能察覺到門外有人。
可當時他卻毫無察覺。
如今看了漫畫所以,他打開了那扇門之后,才算是‘破除結界’?與這個世界開始產生聯系?
換一個思路,倘若他當時沒有出衛生間,一直待在里面,就不會與這個世界產生關聯?
衛生間
祁越:“”
他懷疑面板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把他傳送到衛生間里,逼他從衛生間出來與這個世界產生連接。
畢竟沒有一個正常人能一直待在衛生間那種不用想象,一聽起來,就令人倒胃口的地方。
祁越:“”
當然,看到紅發雙胞胎見過他之后的內心os,他總算明白了為什么紅發雙胞胎一直‘盯著’他。
可天地良心,他但是真的只是友好的打了招呼,挑釁?完全沒這個意思!
他們可真能腦補。
看下去的祁越發現,能腦補的不僅僅有紅發雙胞胎,他之后見過的幾乎每一個人,都對他進行了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的分析。
有些分析,他當時都沒想過。
譬如——
腦補他是第一獵人學院的人。
他當時和第一獵人學院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的祁越:“”
他承認,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刻意引導,但他完全沒想到他們比自己引導的還敢想。
瀏覽過程中,祁越雖然‘一目十行’,但不管是關于自己的畫面,還是關于主角團或者這個世界觀的畫面,祁越從頭到尾一個畫面都沒漏過。
只要被他看過,都會深深烙印進他的腦海中。
現在不管是第七獵人學院還是主角團,對祁越來說都不足為懼,第一獵人學院才是威脅到他存在的地方。
因此,除了關注主角團的一舉一動之外,祁越還重點關注了關于第一獵人學院的每一個畫面,并把這些畫面和自己前面這幾乎一個月的時間里,看完的關于第一獵人學院資料結合在一起。
當看到宗奇正出現在以往畫面中,不曾出現過的‘新鮮’地點,祁越腦子里不由得想起宗奇正總是失去記錄的地方,更為謹慎。
但是吧。
畫面之中,宗奇正盯著看的地方,怎么看,都是一片濃郁的黑,漆黑得和自己最初出現的畫面中濃郁的漆黑不可以說是毫無差別,簡直一模一樣。
除了黑色,什么都看不出來。
如果不是宗奇正和巴聞的對話,還有那明顯用來起到‘圈禁’作用的透明容器,不明真相的還會誤以為宗奇正在‘仰望星空’。
祂的一部分?
根據宗奇正的描述,祂這一部分是流光溢彩放射性球狀物?
這個描述,倒是很像屬于外神體系的猶格·索托斯,時間與空間的之支配者。
按照某些文學描述的的世界觀,猶格·索托斯的確是比在舊日支配者體系中的哈斯塔和克蘇魯更加強大的存在。
宗奇正一個肉體凡胎,竟然帶回了祂的一部分?
已知這個漫畫世界設定是受到了‘污染’,才會產生異變,宗奇正帶回猶格·索托斯這個事實成立,側面證明了宗奇正的異能因猶格·索托斯而‘起’,對猶格·索托斯有短暫的免疫也說得通。
那么再進一步,他是否可以認為,這個世界的異變是猶格·索托斯引起的?
漫畫的前面說過,瞬移傳送裝置之所以會發生作用,是因為用了受過祂這一部分輻射的核心部件。
猶格·索托斯是時間與空間的支配者,再次佐證了他剛才的猜測。
真是一個非常意外的驚喜。
這個時候還感到驚喜的祁越,在后面看到宗奇正對他他的針對后:“”
前一秒還想著‘招攬’自己,后一秒察覺到自己極有可能威脅到他現有的一切,就毫不猶豫想借著哈斯塔的手殺掉他。
真是干得漂亮。
老實說,祁越很欣賞這樣的思維方式。
內心默默點贊完宗奇正的手段,沒多久,祁越又看到宗奇正捧著一本看起來就翻過無數次,都起了毛邊的書在看。
漫畫頁面中,并沒有展現書上所寫的內容是什么,祁越只能默默把書的樣子牢牢記在心里,打算以后親自對宗奇正非常寶貝的書一探究竟。
很快,祁越看到了第七獵人學院虞開誠暴露他是第七獵人學院幕后投資人這件事。
其他六大獵人學院學員們的反應如出一轍,祁越并不意外,也并不介意大家知道這件事,這樣,在所有人眼中,他不離開第七獵人學院更加順理成章。
只是把他的漫畫人氣值兌換成金錢打給第七獵人學院這件事,面板真是好心?
面板到現在還在裝死,無法從面板這里得到答案的祁越暫且按下這個疑惑。
漫畫更新的最后一個畫面,是宗奇正聽了巴聞的匯報之后,雙手十字交叉撐在辦公室桌面上,聯想到異能水晶球爆炸事件后,神情嚴肅的模樣。
祁越:“”
當時的他,的確從貝星身上復制過來‘來自遠古的呼喚’的異能。
按照宗奇正的想法,異能檢測水晶球爆炸不是質量問題,而是因為他的異能實力太過恐怖。
照這樣說來自遠古的呼喚異能,其實根本不需要他使用,與他‘融為一體’,在他不知不覺中,已經使用過?
宗奇正這個漫畫人物的周邊,全都是因為異能檢測水晶爆炸后,宗奇正關于他的一系列推測。
看到宗奇正的一番內心os分析,祁越的沉默震耳欲聾。
“?”
他完全沒想到,當初簡簡單單一個異能檢測水晶球爆炸事件,讓宗奇正想了那么多。
宗奇正這一下子給他整哪兒去了!
竟然覺得他比猶格·索托斯這個外神還強?
第118章
這和給他強行上難度有什么區別?他祁越何德何能?Strong不易, 祁越再次嘆氣。
他上哪兒說理去?
沒地說理的祁越打算收回前面對宗奇正的點贊,暫時做一個翻臉無情的人。
機艙里。
雖然不敢光明正大看祁越,但同一個機艙的學員們會偷偷摸摸看, 在這二十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里, 祁越根本沒合過眼。
全程維持著看向窗外的漠然模樣。
“”
別管什么‘真神不真神’的了,能夠進化掉睡眠,就已經很‘神’了。
看完漫畫更新, 祁越掃了一眼右下角的時間。
和他事先預計花費的時間差不多, 根據他昨天全速去過耶羅斐海的距離和飛機此刻的航速, 再有一個小時三十七分鐘, 飛機便會降落在耶羅斐海海岸搭建的安全區域。
為了不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用手指劃拉虛空的動作破壞格調, 祁越全程用從一滴微不可查的血充當‘鼠標’, 靠自然放在身側的右手手指,在眾人看不到的視覺死角進行對面板頁面上滑下拉關閉等操作。
前面都已經過了那么長的時間他沒閉眼,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 這剩下的一個多小時里,他絕對不能閉眼。
幸而, 他睜著眼睛也能休息。
盡管能夠讓自己精神力與體力值在瞬間恢復的他, 根本不需要‘休息’這玩意;但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休息。
飛機降落時, 祁越微斂的眸中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醒’了。
就算沒有下飛機,祁越都能想象得到, 底下此刻的情形, 一定和當初在第一獵人學院他長出翅膀時Strong的那樣,一舉一動, 備受矚目。
作為一個講究公平至少現在講究公平的人,Strong都Strong了,自然不能厚此薄彼,虧待漫畫觀眾們。
如此想著的祁越關閉打開許久的面板。
安全區通體漆黑的上方天艙開啟,飛機安全落地,頂部漆黑的艙門在異化物攀爬進來之前關閉。
第七獵人學院的貧窮一向體現在方方面面,連飛機都比別的學院晚到。
等同于是其他六大獵人學院幾乎所有學員們的翹首以盼中,第七獵人學院乘坐的飛機艙門開啟。
陸陸續續有第七的學員們出現在他們眼前。
不是。
還不是。
又不是
諸如此類的心理活動在幾乎每一個異能者心底一遍遍反復上演。
祁越看似云淡風輕,實則側耳認真傾聽眾人下飛機的動靜。
大佬,都是壓軸出場的,何況他現在已經Strong到了眾人誤以為的‘神’這個級別。
等待‘壓軸出場’的間隙,祁越不忘記隨時準備好‘凍’。
時間到。
祁越起身,掐著時間出現在艙門位置,也就是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頃刻間,立刻凍住剛才在飛機上時就看中的位置。
停頓了一秒,垂眸以一種從上至下睥睨的目光把底下烏泱泱一群馬賽克全都囊括在內。
在第七獵人學院和學院之外的其他地方練習過無數次的祁越,凍得輕車熟路,保證讓人只察覺到一陣陣冷意,看不到隱藏在一切角落里的冰。
祁越出現在眼前的剎那,所有人只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冷酷氣場,讓他們心底為之一震,寒毛悚立。
冰冷感從腳底板直達他們的天靈蓋。
“!”
不愧是祁越,氣場真的好強。
出現的瞬間,便讓他們渾身緊繃,呼吸屏住。
僅僅只是站在那里,不僅僅讓他們移不開視線,還讓他們不敢直視,謹慎忐忑的昂著頭顱看祁越胸口以下的位置。
祁越只停留了一秒,在眾人肢體僵硬的動作中,緩慢而從容下飛機。
“”
“”
祁越來之前,不管他們如何口嗨,但祁越一出現,全程,別說有人說話了,連呼吸都不自覺變得小聲。
空氣中陷入了壓抑森冷的沉默。
這就是來自神不怒自威的壓迫感嗎?
出現的瞬間,讓他們腦子冷到無法思考,只會本能的‘追隨著’祁越。
就連羅納德,都沒有再說話,目光炙熱卻虔誠的垂下了頭顱,盯著祁越所踩過的地面。
貝星身高本來就不高,被身高高的同學們擋在后面,擋得嚴嚴實實,其實根本看不到祁越的身影,但卻能夠感受到‘是祁越來了’那種碾壓的冷冰冰氣場,貝星沒再動,乖乖站著,企圖從縫隙中窺見祁越。
目之所及,沒有一個馬賽克的身形不僵硬,祁越便知道,自己控場成功。
顯然,不能一直這么‘安靜’下去。現在才是開胃小前菜,正餐得繼續推進才有得吃。
祁越平靜的目光落在其中明顯能‘做主’,且很識相的巴聞身上。
察言觀色,八面玲瓏,秘書必備,巴聞能做宗奇正的秘書,深得宗奇正信任,一定根本不需要他開口,便明白他的意思。
看過去的同時,為了讓巴聞有被自己盯上的感覺,祁越頃刻間加大了巴聞所站位置底下的冷凍程度,并操縱著在飛機上使用來下滑面板頁面的血液,再次分布按在了巴聞肩上,以適當的力度把巴聞身軀下壓。
保證就算巴聞腦子被凍僵了,也能意識到他此刻正在被他這個‘神’盯著。
此刻,祁越真的很希望自己有能操控空氣的異能,那樣,他無需像現在這般費心勞力,只要讓空氣重壓在想要‘造成壓迫感’的人身上,讓他無法反抗的跪下即可。
當然,他現在也可以做到,用血。
但
空氣可比血液簡單多了,畢竟空氣無處不在。
巴聞猝不及防接觸到祁越朝自己投過來漫不經心的一眼,頓時感受到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瘆人陰冷感,渾身一震的同時,有種下跪的沖動。
這便是來自神的意志嗎?
巴聞此前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感覺榮幸又惶恐。
雖然沒抬頭對上祁越的視線,但這種單獨精準落在自己身上的異常,讓巴聞能夠清楚的察覺到祁越此刻在看自己。
巴聞很快便明白了祁越的意思。
‘沒有人能夠真正的阻擋神的意志,除非神并未真的想要他下跪。’
清楚意識到這個事實的巴聞咽了咽喉嚨,悄悄深吸一口氣,努力繃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不跪下,扭動著被凍得僵硬的脖子,開口:“各位,人已到齊,請按照順序進入由第一獵人學院分配的所屬各大學院戰艦。”
聽到想要聽的話,祁越收回血液,解除巴聞腳底下一部分凝凍。
就算在這種時候,巴聞都不忘記強調第一獵人學院對整個異能界和世界所做的貢獻。
不管是這個安全區的每一塊搭建材料都來自于第一獵人學院,此刻提供的每一艘戰艦亦是如此,巴聞由衷的的認為,由宗院長掌管的第一獵人學院,值得被每一個異能者和舊人類銘記。
說完這句話,巴聞察覺到自己身體雖然還冷,但輕松了不少,微不可聞舒了一口氣。
看來,他做對了。
祁越睨視他們的模樣,依舊如他們想象中那般高不可攀,冰冷漠然得仿佛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
懷著‘果然如此’,‘不愧是祁越’這樣詭異的滿足心理的同時,祁越對他們造成的壓迫感無法拔除。
毫無疑問,在祁越的面前,他們別說自在的做自己了,連呼吸都覺得不自由,血液都冷到似要凝結,腦子更是無法思考太多。
聽到巴聞的聲音,他們本能的等待了幾秒,沒有聽到任何來自祁越的聲音,心底失落的按照巴聞的意思,各自散開前往分配到的戰艦。
眾人散開,貝星終于得以看見祁越。
“祁越”
祁越散發的寒意太盛,貝星聲音都不自覺變小。
但
全場靜默的情況下,再小的聲音都能被無限放大。
何談是貝星的聲音。
貝星,祁越在第七獵人學院唯一特別對待的新人類。
原本走動的腳步,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按鈕,有種時間停滯的感覺。
他們悄無聲息的默契豎起耳朵,眼睛偷窺貝星的一舉一動。
“嗯。”察覺到眾人的異樣,祁越語調變得柔和回應貝星的一瞬間,解除整個空間內所有凝凍。
“!”
幾乎是祁越語調溫和回應貝星的頃刻間,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幾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因祁越而降低的溫度在驟然間有所上升。
傳聞果然是真,貝星果然是被祁越唯一特別對待的存在。
這不,貝星朝祁越奔過去說的一句話,就讓祁越周身寒意下降,如高冷的神短暫的回到人間。
“”
更令人羨慕嫉妒恨了!
短暫的解除凝凍后,眾人還沒有要動的意思,這不利于正餐的進程,祁越毫不猶豫立刻讓除了貝星之外的每一個人底下和周身不可見的地方,能凍的都凍住。
“!”
眾人心底才對貝星心生羨慕,下一瞬那股熟悉的寒氣再度襲來。
明白了,祁越是不想他們停留。
這應該是祁越對他們小小的警告。
各大獵人學院的學員們雖然不樂意,但并不想違背來自神的意志,紛紛繼續先前進戰艦的動作。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羅納德迅速脫掉自己身上惹眼的骷髏頭衣服,抱著新的死神之鐮,悄無聲息潛進了第七獵人學院所在的戰艦。
雖然第一獵人學院分配到的戰艦防御等級最高。
但——
誰能抵擋住來自神的誘惑?
反正他不能。
很快,羅納德發現同樣不能抵擋來自神之誘惑的人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他熟悉的朋友,阿塔斯。
從不同地方潛入進來的羅納德和阿塔斯四目相對。
阿塔斯:“”
羅納德眨眨眼:“哇哦!阿塔唔——”
羅納德的話沒說完,被害怕暴露的阿塔斯一個箭步沖上前堵住了嘴巴。
湊得近了,阿塔斯看見羅納德原本黑色的睫毛此刻只剩幾根,而且變成了白色,眉毛亦是如此。
阿塔斯:“?”
羅納德病了?
但現在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堵住羅納德那張嘴:“噓!小點聲,小聲被發”
咔嚓——
阿塔斯的話沒說完,兩人聽見了艙門被打開的聲音,扭頭看去,看到于晉為首的第一獵人學院學員們站在他們不遠處。
羅納德&阿塔斯:“”
于晉等人:“”
一時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我們上錯船了?”同時看見兩個第一獵人學院的學員抱在一起,于晉撓撓頭,率先發出疑惑的聲音。
“上錯個錘子!”于晉后腦勺挨了鄭詞一巴掌,“他們偷偷”
聽到‘偷偷’這兩個字,阿塔斯迅速出聲:“別說出去,讓我們留在這里,羅納德會以巴克利家族的名義支付給第七獵人學院一千萬?”
話到這里,阿塔斯不確定的看向羅納德。
羅納德的嘴巴還被捂著,聞言只能點頭:“唔唔!”
區區一千萬算什么?阿塔斯也太看不起他對神炙熱的向往之心了!
阿塔斯松了一口氣:“怎么樣?放心,我們只是想要待在這里,什么都不會做,絕對不會影響到你們,原因你們懂的吧?”
“偷?偷什么偷?這里都是咱們第七的人!”
“沒錯!”
“成交!”
“沒問題!”
“錄音了,別想抵賴!”
除了祁越之外,沒有一個第七獵人學院的能夠抵擋來自金錢的誘惑,阿塔斯話音落下,C班一群學員答應得那叫一個干脆利落。
阿塔斯松了一口氣,松開捂著羅納德的嘴巴。
“嗨,各位早上好,吾乃”
羅納德的話沒說完,被C班學員毫不猶豫打斷:“羅納德·巴克利,我們知道。”
“沒想到吾之名竟如此”
沒人想聽羅納德的中二發言,有人打斷羅納德的話:“是來看祁越的吧?”
聽到‘祁越’兩個字,羅納德立刻忘記自己剛才要說什么,抱著死神之鐮昂起頭顱,神色驕傲:“沒錯!吾曾有幸與神一戰,念念不”
于晉看羅納德那炫耀的模樣,忍不住脫口而出:“我也曾被祁越點名對戰過!”
不就是和祁越對戰嗎?炫什么?他也有那樣寶貴的經歷。
“什么?”羅納德震驚看向于晉,脫口而出,“你竟也得到過神的垂憐?!”
阿塔斯:“”
那語氣,羅納德要不是給錢,早被人套麻袋打了,盡管,羅納德只是單純震驚,沒有任何陰陽怪氣的意思。
于晉:“?”
羅納德什么語氣?認為他不配?行叭,雖然他是真的不配,但祁神就是給了他一次機會,他這才值得驕傲好吧!“我承認雖然我很”
于晉的話沒說完,面前嗖的一下站了一抹瘦高的身影。
接著,于晉低下頭,看到自己的手被羅納德一臉激動的握住。
于晉:“?”
什、什么情況?
沒等于晉想明白,羅納德興奮的聲音傳進他們每一個人的耳朵。
“吾親愛的朋友啊,與神對戰時,首先感受到的是泛著一股子冷冽的獨特氣息,然后才是那強悍而無情打擊,當被神全方位無死角的按在地上摩擦碾壓時,身心只剩下完全被神掌控,成為神腳下皈依者的念頭,已經完全沒了痛苦,只有爽感是不是?!”
聞言,于晉眼睛頓時亮了:“沒錯!我還時常想著,到底如何才能擁有第二次被祁神碾壓、體會那種感覺的機會!”
于晉的回答,仿若讓羅納德找到了同頻共振者,雙眸更加炙熱:“如若神需要,吾將剖開吾的胸膛,將吾炙熱跳動的鮮紅心臟獻到神的眼前!”
于晉臉一僵:“”
這太血腥了,他害怕,不想死。
其他各學院各等級學員們:“”
阿塔斯:“”
羅納德的心臟?不,祁越不需要那種東西。
嗡——
一道短暫的艦體震動,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船艙里的人紛紛朝窗戶位置走,等他們走到透明的窗前前時,戰艦已從安全區被放出,落入海中,剛才那一陣震蕩,便是戰艦落入海面產生的動靜。
因為沒人能夠抵擋哈斯塔的注視,因此,整個安全區內都被黑色的特殊材料籠罩,在安全區內看不到外面的場景。
此刻戰艦入海,從窗戶看去,他們卻看不到任何異化物。
不管是海面上,還是海岸線上。
整個耶羅斐海,安靜得詭異。
巴聞:“?”
昨天匯報的明明是耶羅斐海有排山倒海的動靜,今天這是怎么回事?海岸線和海面都平靜得像是異化物剛剛被清理過一樣。
可他們明明什么都沒有做,才剛剛抵達這里。
莫非平靜的海面上,掩藏著波濤洶涌的危險?
這樣想的,不僅僅巴聞一個,其他學院的學員們同樣如此,這是哈斯塔的區域,誰敢掉以輕心?
巴聞嘆了一口氣,把目光從海面和海岸線收回,看向第七獵人學院戰艦所在的地方。
甲板上,一道頎長的身形站在船頭位置,海風吹拂著他銀白的發絲。
隔的距離遠,他看不清楚祁越的五官,但能想象得到,祁越此刻漠然的神情。
巴聞:“”
宗院長膽子是真大,不過,膽子如果不大的話,也不會博到今天的地位。
來都來了,沒有宗奇正的命令,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就算什么都沒有,巴聞也會讓所有戰艦在海面上航行五天的時間,直到祁越遇見哈斯塔。
倘若這五天內沒遇到的話,巴聞會再向宗奇正請示。
此刻,站在第七獵人學院戰艦甲板上迎風而立的祁越:“”
祁越能夠感受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覬覦,戰艦相隔那么遠,也妨礙不到他們偷窺自己。
看著毫無波瀾的海面,祁越沒好意思告訴大家。
現在這里之所以這么安靜,大概也許可能應該是他昨天的成果。
當然,為了Strong場面更為盛大,昨天他一只異化物都沒殺死過。
有的是手段和力氣的他,只是單純的想見哈斯塔一面,單純的把原本平靜的海面攪弄得亂七八糟。
功夫不負有心人,幾乎把整個海倒過來的那一刻,他的確見到了傳聞中的哈斯塔的腦袋。
但——
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深淵黑洞出現的一剎,從深淵中升起的龐大章魚形怪物在露出腦袋與祂對視上的頃刻間,嗖一下縮回了海里。
漆黑的深淵也在瞬間消失,溜得那叫一個干脆利落,很符合哈斯塔和克蘇魯‘敵對’的關系。
速度快得祁越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對方不是很禮貌的樣子。
幸好,他對上了哈斯塔那泛著如炬的巨大眼睛,不管是他和哈斯塔,都沒有在與對方對視時產生任何精神和軀體上的不適,看來‘來自遠古的呼喚’異能的確無知無覺在他身上起著作用。
幸好,他尋找哈斯塔的方式也不是很禮貌。
他們扯平了。
根據記錄,充分掌握哈斯塔出現地點的祁越絲毫不慌。
白天他不好行動,夜幕降臨時,他會把哈斯塔和躲進海中的異化物們一一翻出來,為他的Strong大業添磚加瓦。
為了他的人啊不,現在應該說是‘神’設,不管是哈斯塔還是異化物們不想出來,也得出來。
當然,沒有危險的時候,為了Strong他祁越可以制造危險,保證讓大家都不白來,體驗一場驚心動魄的海上冒險。
——
詭異的平靜,持續到了凌晨十二點。
而七艘戰艦已經航行到一眼望不到海岸線的深海區域。
除了祁越之外,七大獵人學院幾乎每一個人都提心吊膽了幾乎一整個白天。
就算是夜幕降臨,也不敢真的放輕松入眠,采取輪守制。
“是不是過于平靜了億些。”
“越平靜,我心里越不安。”
“真羨慕第七的人,有祁越在,根本就不知道危險為何物吧,安全感極大提升,羨慕死我算了!”
正踩著海上冰面迅速前往哈斯塔出沒地,準備趁著夜色把哈斯塔攪出來的祁越:“”
第119章
祁越:“”
這真的很難評。
看來, 他們還不懂得什么叫做人心險惡,祁越心底嘆息一聲,并不做任何停留, 迅速離開。
比起八卦,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他得趁著這七艘戰艦抵達距離最近哈斯塔被標記過的地點之前,把地方再翻攪一遍并凍起來。
根據第一獵人學院對哈斯塔出現地點的標記和出現次數,顯然哈斯塔在這里的分身無法離開這片海域。
昨天他攪了半天整片海域, 最后把哈斯塔攪出來也證明了這一點。
若不是那時剩下的時間太短, 他也不至于到現在只看到了哈斯塔的一部分。
他根據那一部分依舊能夠想象得出哈斯塔全身有多龐大, 也因此等比例的做出了和哈斯塔相比絲毫不遜色的, 能夠以假亂真的科技產物。
就算是用最先進的設備進行捕捉,也無法看到海面上祁越疾馳的身影。
就連平靜海面上的冰面, 也是轉瞬即逝, 根本來不及捕捉。
很快,祁越抵達第一個目的地。
故地重游, 故技重施, 祁越輕車熟路。
抬手一揮,平靜的海面頃刻間像被一把鋒利的劍刃以祁越前面正中間為界, 正正劈開。
兩邊海水頓時沸騰翻涌, 從正中間破開直到海底。
除了海中本來就有的海底構造之外,便是兩側在祁越的控制下維持著掀開姿態的水墻, 只是水墻上充滿了密密麻麻、各種不同的異化物。
就像
祁越的目光掃了一眼。
一鍋煮到粘稠的八寶粥。
祁越:“”
是因為他太久沒像人類一樣吃飯的緣故?
八寶粥中每一粒材料上,都盯著長短不一的紅色血條,同樣密集得讓人看一眼, 密集恐懼癥差點都犯了。
不想犯密集恐懼癥的祁越腦中自動把‘八寶粥’中的材料和血條都自動腦補成一粒粒金豆或金條, 密集恐懼癥不藥而愈。
祁越記得很清楚,一路疾馳過來, 海中碧藍清澈,看起來不像是藏有異化物的樣子。
依照這里此時的情況,看來,他昨天來時見到的那些異化物,此刻全都聚集在哈斯塔出現過的地點,就像眷屬受到來自主人的吸引?
盡管,哈斯塔此刻并不在這里,只是殘留著哈斯塔出現而留下過的‘氣息’。
顯然,這些廢物別說細算了,粗算都不能成為眷屬。
換個角度,這些低等級的異化物都能潛意識把自己當做‘眷屬’,也配把自己當做眷屬,此刻落在這個世界、這片海域哈斯塔的分身,并不強。
不管是哈斯塔昨日見到自己就溜得干脆的反應,還是從漫畫更新中得知的來自宗奇正的推測,他從貝星身上復制的‘來自遠古的呼喚’克蘇魯的異能,都強于此刻的哈斯塔。
信心倍增的祁越繼續前往下一個地點。
在祁越走后,翻騰的海水蹭的一下下墜,砸出巨大的浪花。
為避免哈斯塔海遁到這里察覺不到,浪花還未來得及歸于平靜,祁越便把底部哈斯塔曾經出現過的地點在一霎被凝凍成冰。
沒來得及逃竄的異化物們均被凍在其中,幸運逃走的異化物如沒頭蒼蠅那般四處逃竄。
周考核時間為五天,昨天他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把哈斯塔翻出來,他祁越,有的是時間。
那些少許逃走的異化物們,祁越并不在意。
大晚上的,他為了給觀眾們一個良好的視覺享受,兢兢業業尋找‘舞臺Strong道具’,作為觀眾的學員們怎么能讓他一個人忙碌?
要忙,大家一起忙。
都別睡了,起來嗨吧。
海面被掀開又重重落回海中引起的巨大動靜,讓七大獵人學院的戰艦就算離得極遠,都能夠感受到震蕩,戰艦真是被波到此處的海下暗流沖得晃動。
處于睡眠中的學員老師們在守夜的學員與老師們吹響哨聲之前,就已被這動靜震醒。
“!”
“臥槽怎么了?!”
“什么情況?”
“祂祂祂祂來了嗎?!”
不管是那一艘戰艦上都是一陣雞飛狗跳,進入了備戰狀態。
“那是什么?”
“腦子瓦特了吧你?能在這片海域出現的,除了異化物還是能什么?”
“臥槽好多!果然平靜的海面上隱藏著未知的危險,快快快,動手啊愣住干什么?!”
有異化物逃竄至戰艦附近,被學員們發現,很快,學員們與逃竄至此地的異化物進入戰斗。
聽到外面第七獵人學院學員們的動靜,作為‘偷渡’到這里來的兩個外來學院人員,為避免被發現,阿塔斯立刻找出口罩把自己的臉擋住。
為了回報羅納德一千萬買了他們兩個在第七船上位置這件事,阿塔斯不忘記把一個口罩丟到羅納德身上。
“自己戴上再出來!”
說話間,阿塔斯人跟著第七的學院們一起出去。
“nonono~”接住口罩的羅納德一臉神秘,“阿塔斯,吾親愛的朋友,此等貨色,吾之神是斷不可能會放在眼中的!”
“所以,別那么著急,吾親愛的朋友,此刻你見不到”
“閉嘴吧你!”阿塔斯被戳中心思,氣急敗壞diss了羅納德一句,不過出船艙的腳步比剛才慢了不少。
羅納德雖然腦子有病了億點點,但判斷的的確沒錯。
這種程度的異化物,祁越根本沒興趣出現。
祁越的目的應該是祂。
羅納德不緊不慢跟隨在阿塔斯身后:“嗐呀,惱羞成怒了呢~”
“”
阿塔斯原本慢下來的腳步瞬間加快,雙耳泛紅。
——
一整夜,源源不斷的異化物讓七大獵人學院的人都沒停下來過。
朝陽升起的那一刻,海面逐漸歸于平靜。
“呼累死我了。”
“第一夜平安過去,希望接下來的每一夜,都不要遇見祂吧。”
“完全沒有章法,莽得像受了驚似的,你們不覺得有點奇怪嗎?”累及了的陸昭北聽見同學們的議論,喃喃說了這么一句。
聽到陸昭北的話,其他A等級的學員們也反應過來:“昭北這么一說,好事是誒。”
“怎么回事?”
“搞不明白,更讓我搞不明白的是一晚上,都沒看到祁越的身形過。”
“我也,根本不知道祁越在哪里,偷偷告訴你們,我昨晚上抽空問了一下虞老師,老師也沒看到過祁越,不過是祁越的話,不管怎么樣,都不覺得奇怪。”
陸昭北:“”
的確如此。
——
第一獵人學院,巴聞把目光投向遠處只看到一個小小影子的第七獵人學院戰艦。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寸步不離守在祁越身邊,看祁越對不平靜的這一夜會有什么反應。
可惜,他不敢。
他現在只要一想起祁越,滿腦子都是‘神的意志無法違背’這個念頭。
只是
巴聞的目光落在重新歸于平靜的海面上。
經過了幾乎一整夜的戰斗,原本湛藍的海面此刻渾濁起來,漂浮著隨處可見的異化物尸體。
巴聞不是很明白,為什么一到了白日,不管是異化物還是海面,都不再像夜里一樣波濤洶涌。
這未免太奇怪了。
他明明記得,以往那些異化物白天也都正常出沒,沿著海岸線四處肆虐。
巴聞思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接到了來自宗奇正的電話,遂把這件事暫時拋之腦后。
——
朝陽升起之前,祁越掐著點回到第七獵人學院的戰艦上。
經過一晚上的尋找,一無所獲,翻了一晚上的他,都沒有找出哈斯塔。
看來他昨夜的運氣沒有前天的好,前天沒翻完就找到了哈斯塔。
當然,也不排除他前天打草驚蛇,讓哈斯塔昨夜有了防備;更不排除是因為沒有焚香沐浴的緣故?
祁越目光掃過整個船艙,都沒有發現能夠求神拜佛的地方,無奈放棄。
幸而今夜剩下的坐標不多了,他不用上香跪拜依舊能在找到哈斯塔。
思及此,祁越也沒閑著,前往其他六大學院的戰艦。
白天沒有夜色的掩蓋,為避免被七大獵人學院的學員們看到那排山倒海的動靜,提前滿足了他們的胃口,讓他之后的Strong變得索然無味,他只能暫停行動,改為查看每一艘戰艦的具體情況,并做一些小手腳。
方便他找到哈斯塔后,能夠在第一時間把這七艘戰艦把大家帶到合適的觀眾位。
出現在本學院人員的面前表示自己此刻依舊在船上?不,根本不需要。
現在的他在其他人眼中,是‘非人’的存在,出現或不出現,只要他足夠強,找不出破綻,他們都會為他‘自圓其說’。
——
C等級艙。
阿塔斯邁著疲倦的步伐走進艙門,就聽見于晉在和羅納德說話。
自從羅納德知道于晉和他一樣,都被祁越‘寵幸’過,便和于晉成為了朋友,兩人總是喋喋不休的討論著一切關于祁越的事。
于晉:“我早就想問了,羅納德,你的睫毛和眉毛怎么回事?”
“看不出來?”羅納德不可置信,“吾這是在向吾之神致敬!”
“!”
于晉仿佛打開了新大陸的門:“還能這樣?學會了!”
阿塔斯:“”
致敬得很好,下次別致敬了,同樣都是白色的眉毛和睫毛,但落在祁越身上就神性滿滿,落在羅納德身上,除了滑稽就只有搞笑。
學會?學廢還差不多!
“你親愛的爸爸沒打你?”阿塔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聞言,羅納德屁股一僵,僵直身體:“親愛的阿塔斯,你在開什么玩笑?吾父只會愛的撫摸!”
阿塔斯微笑:“懂了,已經打過了。”
死鴨子嘴硬。
幸好他家中遭逢突變,被迫成長,性格大變,否則現在的他和羅納德一樣天真幼稚愚蠢欠打。
“吾父的事能叫打?阿塔斯,那只是吾與父親之間聯系父子感情的一些小小手段罷了!”羅納德故作輕松的聳聳肩。
于晉:“”
還是算了,怕被李老頭看到揍他,畢竟羅納德都挨揍了。
——
周考核第二夜。
有了第一夜作為參考,七大獵人學院比起第一夜,已經有所準備。
在熟悉的波動和異化物出現時,已經能自如應對。
當然,這并沒有讓他們有所松懈,反而越發忐忑不安,因為第二夜的動靜,分明比第一夜更加來勢洶洶。
他們不由得想,接下來第三夜,或第四夜第五夜,便是哈斯塔本尊?
祁越直到現在也沒有出現過,沒有擊殺過一只異化物,等哈斯塔本尊出現的時候,祁越真的會搭理他們?
七大獵人學院學員們人心惶惶中,凌晨兩點,祁越終于在曾經被標記過的哈斯塔出現過的最后一個坐標,于漆黑的海底漩渦深淵之中找到了哈斯塔。
祁越:“”
幸好他沒抽卡的癖好,次次保底,誰受得了?不得把老板腦袋擰下來當球踢算他仁慈。
水面依舊被祁越破開,哈斯塔四周縈繞著并不消散的黑色武霧氣。
站在海底如此想的祁越目視前方,注視著前方因為海水被徹底掀開到兩側,導致哈斯塔無處安放的數不清且龐大無比、布滿了黑色粘液的吸盤觸須們。
以他現在的站位,看到的觸手尾端最小的,都粗;大如柱。
這一觸手拍下去,此次前來的戰艦都得裂成兩半。
祁越順著蠕動的觸手往上看,黃色斗篷破碎的下擺,是無數蠕動的觸手,頂部腦袋的位置,漆黑的帽兜之中,是一顆碩大無比的圓形紅色光球,帽兜之中和黃袍兩側,伸出同樣表皮滑膩的觸須。
按照曾經看過的關于祂的文學作品中,哈斯塔的真身被囚禁在哈利湖中。
可就算是此刻的分身,也龐大得恐怖。
刺破弄黑的迷霧,直達云層之上。
有巨物恐懼癥的人就算沒被哈斯塔影響到精神,也會因為在看到海斯特的一剎犯巨物恐懼癥。
在發現哈斯塔的前一刻,祁越便在頃刻間殺死無數墨魚,用獲取的無數墨魚汁染黑海水,再將被染黑的海水掀起直達云層上空,完完全全把哈斯塔籠罩在其中。
保證沒有他的允許,七大獵人的學員都不會發現哈斯塔已從深海的漩渦黑洞中被他拔。出。
祁越還是不太習慣仰頭看別人,踩著海水凝結成的冰面飛升至哈斯塔頭部位置,與哈斯塔的巨型腦袋面對面。
哈斯塔的腦袋上,同樣是厚長得一眼望不到頭的紅色血條。
哈斯塔:“”
祁越:“”
沒事長那么大干什么?
幸而,哈斯塔在精神上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只要哈斯塔是‘□□’狀態,有血有肉,他便可通過操縱血肉的異能控制住哈斯塔。
但——
云層之上,祁越目光幽幽盯著眼前的龐然大物,想到宗奇正的一連番猜測,心底生出了異樣的念頭。
他
真的只是靠操縱血肉的異能和從貝星那里獲得的克蘇魯異能,從而控制住哈斯塔嗎?
哈斯塔分身此刻明顯懼怕他的狀態,真的只是因為他身上克蘇魯的異能?
面前的一個是巨物哈斯塔,一個是開著卡掉漫畫視角的面板,都和他不是一條心,根本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得不到答案的祁越暫且按下心中奇怪的想法,遇事不決,先Strong完再思考。
祁越扭頭轉身。
等等
打算回去把戰艦全都弄到附近來的祁越,目光落在那看起來并不完美的彎月上。
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落在被自己利用血液操縱的哈斯塔眼睛上,眸底泛起興奮的漣漪,兀自喃喃:“摘下來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這么明亮?”
巨大的紅色圓月和不是那么明亮的彎月,誰造成的視覺沖擊力更強,身為一個資深的Strong,他祁越還是分得清的。
“反正無所謂。”
又不是他的眼睛。
【?】
話音落下,祁越零幀起手,下手毫不留情。
除了祁越之外,不管是面板還是面前的哈斯塔,都沒有反應過來。
伴隨著哈斯塔震天的嘶吼聲和顫抖的觸須,那只如夜明珠一樣散發著紅色光芒的巨大眼睛,被硬生生挖出。
月色下,泊泊的獻血攜裹著猩紅色光芒的眼珠,送到了祁越眼前。
看著把自己整個人都籠罩在紅色光暈中的眼珠,祁越唇角難得發自內心的向上揚起弧度,低喃的嗓音透著掩飾不住的愉悅:“真是亮瞎了我的鈦合金人眼。”
“你的眼睛很漂亮。”祁越由衷的看向哈斯塔發出贊美的聲音,“現在是我的了。”
感謝來自大自然哦不,哈斯塔的饋贈,讓他產生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又為他接下來的Strong增添了一分光彩。
【】
這對嗎?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他去去就來。
回應祁越的,是哈斯塔比剛才更為劇烈的嘶吼聲音。
【】
幽默,可真幽默,它無話可說。
“真難聽。”祁越微微皺眉,話音落下的剎那,血霧在哈斯塔喉間散開。
世界再次恢復安靜,祁越心滿意足。
哈斯塔的注視能夠讓人瘋狂,指不定聲音也可以,在他Strong完成之前,觀眾們可不能死。
不然他Strong給誰看?
盛大的演出,同樣需要喝彩。
【】
幸好沒說。
態度認真對哈斯塔說完的祁越,用墨魚汁與海水調制而成的海水屏障,暫時掩蓋住紅色眼珠的光芒,并且把自己身上攜帶的科技產品一起放在眼珠身側。
有一就有二,祁越幾乎是立刻就想起那些類似于哈斯塔的章魚異化物身上,類似的眼珠可不少。
他的Strong計劃得再做一些小小的修改。
計劃趕不上變化,對此習以為常祁越在‘返航’途中,奪取了更多的眼珠,能明亮的,把它們布置在哈斯塔四周的云層之上,依舊用墨魚汁調制而成的海水凍住。
與此同時,正在擊殺異化物的七大獵人學院學員們驟然間聽到了一陣令他們腦袋幾乎在瞬間就炸裂開的異常嘶吼聲,高頻的聲音仿佛要刺穿他們的精神,讓他們在剎那間崩潰倒地,精神力差的學員們直接抱著自己的腦袋在甲板上發出痛苦的哀嚎,精神力高的學員們也只能勉強扶住身體,面露痛苦的神色。
幸運的是,那聲音只持續了不到三秒的時間便消失。
就算那令所有學員們精神差點崩潰的聲音消失,大家也用了一段時間才從剛才的痛苦中緩過來。
巴聞皺眉貼著墻壁滑落在地上,不遠處是S等級學員們的聲音。
“剛才是祂的聲音吧?”
“一定是沒錯了,雖然以前從未有記載說祂發出過聲音,但才那么短時間的聲音都能夠讓我們S等級的學員都無法抵擋,一定是祂沒錯了。”
“祂以前都沒發出過這樣的聲音,今夜為何這樣?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事即將發生?”
“沒發生現在都已經足夠瘆人了,先是異常的異化物們,再是祂的吼聲操,宗院長還說讓我們在祁越面前好好表現,距離周考核開始到現在,祁越都沒出現過,我們都快被碾壓死了,表現個錘子表現。”
“說真的,我現在根本不想著在祁越面前表現了,我只想知道,祁越有沒有受到祂吼聲的影響?”
“誰知道呢,第七那邊的人都說一直沒看到祁越出來,羅納德那個神經病,都已經豁得出去臉面混到第七獵人學院那群人中了,可不管怎么問,他愣是一句關于祁越的消息都沒傳遞過來,也不知道他到底”
巴聞還沒聽完,有人發現了戰艦航線有問題,發出尖銳的爆鳴聲:“不好!!!航線改變!”
巴聞精神為之一振,顧不得依舊脹痛的腦子,拖著步伐迅速前往駕駛艙。
航線早就設定好了,正常情況下,自動駕駛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顯然,現在是非正常情況。
出現這種狀況的,不僅是第一獵人學院所在的戰艦,其他六大學院的戰艦同樣如此。
正常海上航行出現這樣的問題,都會讓人驚慌緊張,何況是處在這片特殊的海域中,前面還接二連三發生過特殊情況,一時間,引起了極大的恐慌和騷動。
戰艦是由第一獵人學院提供的,第一獵人學院此刻能做主的巴聞就在船上,巴聞的手機快要被打爆。
巴聞接不完,根本接不完,看著手機里不斷彈跳出來的信息,其他六大戰艦不約而同傳遞著同一個消息:戰艦朝著未知的地方出發,讓他們快想辦法。
巴聞:“”
他能有什么辦法?不管他們怎么調整,所有儀器都失靈了一般,似被特殊的磁場干擾,無法進行任何操作。
等同于現在,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戰艦朝著極大可能奔向‘死亡’的地點全速出發。
如果還有辦法的話巴聞腦海中閃過祁越的名字。
船員發出驚恐的聲音:“哈斯塔之前的聲音便是不祥的預兆,一定是哈斯塔,是、是祂的聲音造成了這一切”
動完手腳還沒離開的祁越:“”
第120章
旁邊的船員聲音同樣的驚恐:“沒錯, 是祂、祂在把我們往深淵地獄中引,再這樣下去,我們所有人今天晚上都會”
在船員說出更加動搖軍心的話來之前, 巴聞厲聲呵斥:“夠了!都給我閉嘴!”
船員們:“”
祁越:“”
這黑鍋是他們甩的, 與他無關。
【】
成功把黑鍋甩在哈斯塔身上的祁越心滿意足離去。
按照這幾艘戰艦的航行速度,他得加快速度回到選定的地點,做好最后的準備:梳洗打扮。
——
每一艘戰艦依舊在朝著未知方向進發, 根本不會按照宗院長想的那樣, 在遇到哈斯塔時自動返航。
巴聞無法改變, 但他心里很清楚, 現在該說什么樣的話,才能讓大家惶恐的心得到稍許安慰:“我去聯系第七獵人學院的人。”
“祁越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反應, 想必這對他來說, 不值一提吧。”
“可是巴秘書,他真的會救我們嗎?”船員小聲問出心底的疑惑。
巴聞心里也沒底, 但他一向擅長忽悠:“別忘了, 第七獵人學院背后的投資人是祁越,第七獵人學院的學員們此刻都在這里, 他總不能讓自己養的東西到這里來送死吧?”
察覺到現場的人因為自己的話松了一口氣, 巴聞再接再厲 :“更何況,貝星還在這里。”
“祁越對待貝星的不同, 相信各位都在安全區域時親眼見過吧。”
巴聞循序漸進安撫人心的話,讓眾人神色更為放松。
巴聞看了一眼跟自己來的第一獵人學院老師,那名老師點了點頭, 立刻按照巴聞的意思把話傳出去, 暫時穩住學員們慌亂的心。
至于祁越最終會不會救他們誰知道呢?先穩住眼下的狀況再說。
雖說是為了穩住人心,但沒人真的想死, 巴聞依舊聯系了第七獵人學院此行的負責人虞開誠。
聽到巴聞開門見山的詢問祁越的動向,虞開誠嘴上:“你問我,我問誰?”
別說他了,在發現戰艦狀況異能的第一時間,他們所有人都在尋找祁越的動向。
‘只有祁越可以救他們’這個事實,第七的人比誰都清楚。
可惜,尋遍了整艘戰艦,他們一無所獲。
詢問貝星,貝星只告訴他們:
‘不管祁越在哪里,都一定有他的道理’,一句話,把他們cpu都給弄燒了。
生死攸關時刻,貝星也在盲目的相信祁越,他們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虞開誠此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面對第一獵人學院院長最信任的秘書巴聞,也會有這么硬氣的一天。
但他的確沒說謊。
巴聞退而求其次:“貝星呢?還在吧?”
虞開誠:“在。”
安全區那一幕,祁越對待貝星的與眾不同,讓貝星再次成為七大獵人學院學員們盯著的人。
幸好,這一次不再是眼中釘。
巴聞懸著的心稍稍落下:“虞主任,事關我們每一個人的生死,倘若接下來還有什么關于祁越或貝星的情況,希望我們能及時溝通,你覺得呢?”
巴聞三言兩語把利害關系講明白,掌控了對話的主動權,虞開誠發現自己沒什么可反駁的,應聲:“好。”
巴聞讓人散播的傳言雖然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眾人的惶恐不安的情緒,但——
也隨著時間一點點拉長,他們依舊沒有任何關于祁越的消息,稍稍穩定下去的不安再次逐漸放大
——
祁越挑選好適當的‘舞臺’,一回生二回熟,把脫下來的鞋子與衣服藏好,赤裸雙足,并在上面掛上看起來就很奢侈昂貴的金色飾品,穿上自己在宿舍偷偷手工制作的古希臘神話中神明所穿樣式的衣物,又對著水鏡戴上金色耳飾、腰環、珠鏈、臂環、胸鏈等物品。
裝扮完畢,祁越垂眸注視著前面等身水鏡中的自己,由衷發出慨嘆:“白金配色,永恒的神性經典。”
【】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它希望回到它把祂帶回這個世界的那一刻。
祁越在腦海中想象著自己充滿‘神性’的妝造再配上充滿邪性的紅色大光相……
他‘是真神還是墮入地獄的惡魔’這樣的猜測,會甚囂塵上。
他的底色究竟是仁慈還是邪惡,愈發會令他們琢磨不透。
不過
祁越神情倨傲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別說那群觀眾了,就連他自己,也不看明白自己的本質究竟是善還是惡,因為母親從小教會他的,便是凡事要‘彈性’對待。
換而言之,隨心所欲。
來了。
祁越抬手在自己的眼睛系上底料與衣服同色系,邊緣與長條布料中間用金色金屬點綴,看起來就極為重工精致的云幕遮。
隨后抬手一揮,面前的水鏡頃刻間以柔順絲滑的狀態繾綣著隱入云層之中。
祁越原本不管是視力和耳力就出眾,自從奪取了那群帶著紅色血條異化物們的眼睛后,他發現,他不僅僅看得比之前更遠,能感知的范圍也更遠。
就算他閉上眼睛或此刻戴上云幕遮,也能穿透夜色的掩蓋,模糊的在心里看見黑暗迷霧中的一切動向,更方便他的Strong。
盡管,在沒有摳下并殺死那些異化物的眼珠之前,他就能夠憑借隱藏在夜色中的血液和海水們,感知到周圍正在發生的所有事。
此刻,距離觀眾們抵達他為他們安排的觀眾席越來越近。
三千米
兩千米
0米。
時間到。
一剎間,祁越解除哈斯塔一半兒的控制和所有海中異化物的凝凍狀態。
來吧,讓這平靜的夜變得更熱鬧,也更危險億點。
察覺到軀體有一部分再次回到自己掌控中的哈斯塔,下意識掙扎著要從這個危險的地方離開。
就算是祂的本尊,也無法應對眼前的一切。
祂只被解除了一半兒的控制,根本無法離開,一切出于本能的掙扎與嘶吼對祂來說只是徒勞。
可對此刻被迫抵達觀眾席的七大獵人學院學員們來說,只有恐怖。
戰艦發出的遠程光亮與月色,讓他們在因為哈斯塔低低的吼聲而再次抱著腦袋痛苦倒在甲板和船艙里的同時,被哈斯塔掀起的驚濤駭浪讓戰艦發生劇烈震動,搖晃不已。
祁越:“”
不久之前不是才剛崩掉哈斯塔的發聲器官嗎?怎么又能吭聲了?
自愈能力是真不錯。
為了再次避免觀眾們被弄死,隱藏在黑暗中的祁越只能再次出手炸掉哈斯塔的發聲器官。
血肉崩壞,痛苦的哈斯塔再次掀起滔天巨浪。
讓異能者們精神痛苦的低吼聲驟然消失,但再次震蕩的船只讓他們腦子都被搖勻,晃成漿糊,身體更是像風中搖擺的鈴鐺,砸在甲板與墻壁上,發出接連不斷的砰砰聲
就連S等級的學員們,也無法徹底穩住自己的身形。
但比起其他低等級異能者們來說,他們的狀態要稍微好那么一點點。
僅僅是一點點而已。
牢牢用自己的異能把自己‘綁定’在戰艦船體上的他們潛意識仰頭,看見了黑霧云層中的龐然巨物。
唯一讓他們感到慶幸的是,這一次出現的哈斯塔,沒有睜開他的眼睛,黑洞般的斗篷之下,伸出來的是丑陋可怖、布滿了吸盤的觸手們。
那些觸手揮舞著,蠕動出讓他們渾身血液逆流的動靜。
他們不知道那些明明距離他們看起來距離極遠,卻因為身軀足夠龐大,視覺看起來卻那么近的觸手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落在他們身上。
隨便一根觸手揮動的時候,看起來就能把他們一整艘戰艦打沉入海。
這種閘刀隨時要從上方落下來砍斷他們被按在石頭上腦袋的驚悚感覺,挑動著他們已經不再強大的神經。
橫七豎八倒在甲板上的低等級學員們,同樣看到了這令他們隨時都可能被活生生嚇死的場景。
黑暗中默默注視著一切的祁越崩掉了哈斯塔的發聲器官后,微微擰眉。
這種程度
不夠。
遠遠不夠。
只有瀕臨死亡時伸出的‘援手’,在他們精神與身體崩潰的邊緣出現,才足夠令每一個人用一生去銘記。
‘哈斯塔這作惡都需要自己教的沒用的廢物。’
心底吐槽完,祁越抬手,手動為七艘戰艦的人增加危險程度。
反正被他動過手腳的七艘戰艦本來就留不得,它們攜帶著關于他的秘密與把柄,全都被掩埋在這片無邊的海域中。
七大獵人學院中,異能實力與身上攜帶的防御設備最多的,顯然是第一獵人學院,自然首當其沖。
當然,他之所以這樣做,并不意味著其他獵人學院的戰艦不會受到傷害。
只不過‘連第一獵人學院都無法抵擋’這種事實,會讓其他獵人學院學員們更惶恐而已。
哐!
直徑十幾米的觸須朝第一獵人學院所在的戰艦砸下去
“!!!”
臥槽!!!
第一獵人學院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有種天塌了的恐懼感襲來,那一刻,他們腦子里已經來不及思考太多,紛紛憑借著在多次戰斗中訓練處的肢體本能,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本能的做出反應,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滾落或使用防御道具和移速等道具,挪移出朝他們傾壓拍下來的巨大觸手范圍內
砰!
一聲巨響,戰艦毫無招架之力四分五裂,無數學員的身體騰空蕩起,又重重往下落。
有的落在遍布異化物的海水中,有的砸在漂浮著的戰艦碎片上
“臥槽臥槽啊啊啊!”
“咳咳咳操!”
“快讓開!!!”
與海中同樣被攪弄得七葷八素的異化物們猝不及防面面相對,一時間,海面上是此起彼伏不同音調的驚恐尖叫聲。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誰也沒料到漫天蠕動的觸手會突然朝他們發起攻擊。
其他獵人學院看到第一獵人學院戰艦的下場,渾身冰涼。
第一獵人學院都這樣,他們
還沒從恐懼的情緒中緩過來,第一根觸手砸下來掀起的狂濤巨浪和后續接二連三砸下來的猙獰.碩.大.觸手,讓其他六艘戰艦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掀翻。
數不清的獵人學員如下餃子一般紛紛騰空又下墜,發出一聲聲恐懼的哭聲與痛苦的哀嚎
其中,夾雜著無數向祁越哭著求援的聲音
在這片海域中,他們唯一‘棲息’的地方被徹底毀壞,就算他們身負異能,此刻在這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中,也和普通舊人類一樣,無法靠自身游出去,遲早葬身大海。
他們曾經寄予厚望的祁越,不管他們發出多少道求救的聲音
他依舊沒出現。
他們沒有看到祁越的身影。
祁越祁越
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超脫于他們的世界之外根本根本就不會救他們吧!
去他爹的權勢背景,去他爹的與眾不同,去他爹的新人類此刻在死亡面前,他們都沒有任何分別。
就連貝星
對啊,貝星!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在這緊張的間隙搜尋著貝星的身影。
不用他們多找,因為——
第七獵人學院所在處,貝星已經摘掉了手環,在海中圍繞著第七獵人學院的學員們一邊飛快的游動驅趕異化物,一邊揚聲在無數的尖叫中堅持大喊:
“到中間來!”
“都到中間來!”
“中間沒有危險!”
一片亂糟糟中,周子搖推動著哥哥僵硬的身體,著急大喊:“哥哥你怎么不動?快進去!!!大家都在里面!”
周子搖指的,自然是被貝星畫出來的圈層。
周子扶愣住的間隙,被弟弟拽了進去。
海中數不清的異化物們在貝星靠近的頃刻間都融化崩壞,墜入深海,被貝星圈在中間的第七獵人學院學員們只需要防備來自觸手的攻擊。
其他獵人學院學員們:“???!”
不是,還能這樣?
cpu被貝星的行為干燒了的其他獵人學院學員們的腦子有一瞬間的宕機。
戴著云幕遮隱藏在黑暗中,但依舊能夠在心底模糊看清海面情形的祁越:“”
不愧是貝星,某種意義上,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從始至終,比起其他人,貝星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從來沒有向他祈求過。
就算沒有他,也從不忘記自救的同時救其他人,盡管那些人曾經也有意或無意的對他造成過傷害。
可惜
他必須得破壞貝星此刻為第七獵人學院學員們制造的暫時‘安全圈’。
沒有人能夠破壞他的計劃。
就算是貝星,也一樣。
云幕遮底下,祁越睜開的猩紅眸子中劃過一抹涼薄的寒意,抬手,又落下
哈斯塔幾乎整個龐大無比的身形朝海面上傾壓而去——
這個時候,臉面哪兒有命重要?正在其他獵人學院的學員們心底才產生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朝貝星所在地游過去尋求庇護時,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他們每一個人頭頂。
‘天快黑了。’
盡管,天被來就是黑的,但月亮就快要被遮住。
腦子里產生這個念頭的一霎,眾人潛意識抬頭朝他們籠罩下來的陰影看去。
哈斯塔揮舞著丑陋猙獰的無數根觸手朝他們襲來——
所有異能者在此刻終于意識到祂的恐怖之處,就算沒有對他們使用精神系攻擊,他們的異能也對祂起不到任何作用,祂只是單純物理上的隨意揮舞著觸手,就能夠在轉瞬之間了結他們的性命
為什么不用眼睛就殺死他們,而要他們經歷這樣的絕望?是愚弄他們,享受著他們死亡之前的恐懼嗎?
掙扎著的學員們使盡渾身解數,用出自己的異能,不過都是垂死掙扎壓下來的巨物沒有任何停滯,他們無處可躲,無處可逃
處于絕望之中的有些學員們依舊在負隅反抗,有些則是在無數遮天蔽日的巨大觸手朝他們砸下來的那一剎,在彎月快要從他們眼前被遮住時,他們脫力的閉上了眼睛
希望破滅。
哈斯塔對異能者們近在咫尺那一瞬,祁越唇角弧度微微上揚。
時間到。
祁越壓平嘴角,恢復漠然冷酷的神情。
為了讓底下的觀眾們能夠在他刻意制造的這片無邊黑暗中看清楚自己身上的一切,展現自己的與眾不同,祁越特意選擇了月亮之前的位置,讓月色為自己打光。
僅僅憑借著月亮的光芒,那是不夠的。
祁越又用從異化物眼眶里摳出來的、能用的眼睛,隱藏在自己周身,讓自己通身充滿‘光輝’,模擬圣光,又把那些帶著熒光的異化物眼睛碎開,在自己頭頂部分短暫的制造出臨時的一圈光環,以此保證自己的出場顯得是那么的非同凡響。
當然,他們的肉眼是無法真的看清楚他身上裝扮的細節,在他沒有上科技手段之前,他們的肉眼只能看個模糊的大概。
準備就緒。
陰冷的寒氣在頃刻間席卷整片海域。
在所有人心臟幾乎驟停,甚至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準備的一霎,一切都在瞬間停滯。
等待之中的死亡并未降臨,瞪大眼珠的異能學員們根本沒有想過會絕境得生,維持著著不可置信的神情仰頭看的表情。
閉上眼睛的異能者們也試探性的緩緩睜開眼睛
海面維持著波翻浪涌的狀態,哈斯塔猙獰的面容與觸手近在眼前,除了他們,世間萬物恢復平靜。
寂靜無聲中的黑暗中,身形高大的人形衣袂飄飄,如超脫于這個世界之外。
他沒有長出那令人驚嘆的遮天蔽日羽翼,依舊能高高在上的憑空而立,站在懸月之前,他的周身,泛著天使般圣潔的光輝,頭的后面,是一圈神圣的光環,眼睛部分被遮住
可就算被遮住,他們也能感受到那隔著云幕遮落在他們身上漠然的睨視。
神明慈愛,又冷漠,似并不打算參與他們的因果一如此刻他們眼中所窺見的模樣。
祁越是祁越!!!
就算只是個模糊不清的身形,但看他那氣質,他們就知道那是一定是祁越。
只有祁越,才會如此!!!
時間超大范圍停止這樣逆天的能力,也只有神才會擁有這樣操縱時間的能力!
瀕臨死亡的異能者們在絕望之際,又見到了生的希望。
這一刻,他們的呼吸幾乎都停止,自己都沒察覺到,以虔誠膜拜的視線仰望著彎月之下的衣袂飄飄的神明。
盡管
他們并不確定此刻在人間游走、化名為祁越的神明,會不會悲憫的朝他們伸出手
但人活著,總是喜歡為自己找一個又一個盼頭,總比沒有希望來得好,不是嗎?
周子扶腦子一片空白。
陸昭北神色晦暗不明。
貝星仰頭,滿眼滿心都是懸于高空中的祁越。
在心底模糊的看著每一張上揚的馬賽克臉,利用冰凍異能造成‘時間停頓’的假象,給了他們短短五秒的‘希望時間’,看到自己‘突然降臨’的場景后,祁越再次無情冷酷的親手掐滅希望的火焰,讓一切恢復。
文藝點,他這叫做‘反復的絕望與希望交疊,才愈發令他們終身難忘’。
直白點,叫做‘玩得就是心跳與刺激’。
祁越毫不留情的解除控制。
哈斯塔龐大的身軀繼續向下
等待拯救的異能者們:“!”
‘神明的眷顧,沒有落在他們身上。’
前一瞬剛心生希望,后一瞬希望便被無情破滅的異能者們心底默契的產生了同一個念頭。
這一次,祁越隨著月色一起,徹底消失在他們眼簾之中,仿佛預示著他們得不到拯救的黑暗前路,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在他們身上
待一切徹底陷入黑暗之中,掩蓋住月色之后,祁越開啟科技設備
天黑下去不到一秒。
異能者們徹底死心之際,在他們眼中地漆黑的世界頃刻間被刺眼的光芒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