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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嗯!我剛才還在想祁越你什么時候會來呢。”不等祁越說話, 貝星不忘記把自己一起撈過來的名單遞給祁越,“這是我剛才選的。”

    因為根本不需要擔心異化物的存在,也不用再避開同學們, 貝星幾乎把積分都用在了兌換衣服身上。

    大廳在貝星那一嗓子之后, 就安靜下來,祁越不用眼尾的余光掃大家的馬賽克臉,都能知道大家在他們。

    目的達到, 本就有意拉長和貝星的交流時間的祁越接過列表掃了一眼。

    祁越也根本不擔心氣氛會尷尬, 貝星以前的沉默并不代表他不是個多話的把人, 只是以前沒太多人交流, 只能默默在心里說話,如今和大家交流多了, 表面的形象和貝星自己在他自己心里的形象完美融合, 活潑外向。

    綠色的帽子,和紫薯一樣顏色包裹全身的羽絨服, 紅色的鞋, 黃色的菠蘿帽子,唯一和貝星以前審美性相關的, 是一副黑白配色的馬賽克眼鏡

    “”

    貝星用積分兌換的物品看得祁越眼前一黑又一黑。

    能夠放在道具庫中的物品, 雖然是衣服首飾,也兼具一定的攻擊、防御, 或其他功效,保暖效果的確比學院提供的按照等級劃分的庫房衣物用品好上許多,沒有多余積分兌換道具庫衣物的人才會去統一的庫房拿取衣物。

    不知道是不是貝星以前穿灰黑色系的斗篷穿得多了, 不用再怕自己的異能影響到同學們的貝星, 爆發了非常‘潮流’的審美,不管什么衣服還是飾品, 色彩飽和度非常高,很鮮明。

    祁越把名單還回去,微笑:“你開心就好。”

    他非常樂意尊重審美差異。

    雖然還沒到極地,但他相信,貝星此行一定會成為極地最靚的那個崽,閃瞎第七獵人學院學員們和極地異化物們的鈦合金狗眼。

    貝星昂首:“不愧是祁越,你怎么知道我選得很開心?”

    祁越:“看出來的。”

    貝星臉上的馬賽克臉在他眼中又比先前細膩了不少,能看到明顯嘴角上揚的部分。

    當然,就算看不見,從貝星的語氣,也很難不察覺到貝星的情緒。

    老實說,祁越愈發好奇馬賽克全都祛除后的貝星具體長什么模樣。

    “嘻嘻。”貝星笑了兩聲,大家的目光太過炙熱,貝星再遲鈍也終于察覺到了原本吵鬧的大廳此刻安靜得詭異。

    貝星左右看了兩眼,撓頭,剛才正常的音量不自覺放低,心虛:“祁越,我攔你的時間太長了,你快去老師那里領取表格填寫需要的物品吧。”

    大家都用譴責的目光看耽誤祁越時間的他了。

    看來祁越不僅在F、E班是耀眼閃亮的明星,備受矚目,在其他等級的學員們眼中亦是如此。

    否則,為什么好多高等級的學員們都皺眉看著他呢。

    祁越:“”

    貝星那熟悉的心虛肢體動作,一看就又理解錯了大家的意思。

    他愿稱貝星為‘理解大師’。

    成長的經歷會影響人的行為模式和思維方式,貝星過往的經歷讓他潛意識非常害怕麻煩和給別人造成麻煩,能理解成這樣,祁越并不奇怪。

    時間也差不多了,祁越順勢頷首結束在眾人注視之下的對話。

    “嗯。”

    話落,祁越越過貝星,禁止走向依舊在庫房進行兌換工作,‘兼職’賺取額外錢財的F班老師白葉檸。

    “白老師,請給我一張表。”在E班人和其他等級學員的‘注目禮’中,祁越唇角依舊掛著笑容。

    這樣,他區別對待F班與其他任何一個等級的事,會更令大家印象深刻,讓眾人對他的行徑琢磨不透。

    “祁越,給。”白葉檸熟練的遞給祁越一張表。

    眼瞎的人才察覺不到此刻眾人看向祁越各異的眼神,白葉能并不覺得奇怪,畢竟是祁越嘛,行走的自然發光體。

    但是吧神色各異的各個等級學員中,祁越此刻所在的E班,E班學員們臉上的表情未免也太夸張了吧?

    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能塞下一顆雙黃蛋。

    祁越是他們F班出去的,和他們F班的貝星和老師們熟了一點有那么奇怪嗎?白葉檸不理解E班學員們的神態。

    “謝謝。”祁越溫聲道謝,因為需要兌換的物品早就想好,柜臺面前暫時沒有其他學員們兌換,祁越不需要離開,垂眸目的明確的在已經倒背如流的道具庫物品數字前面打鉤。

    雖然道具庫的物品時有更換,但只是少部分。

    幸好如此,才沒有增加他的背誦工作量。

    “白老師,辛苦。”大家的注視中,祁越怡然自得的只勾選了一次,把名單遞給白葉檸。

    “不客氣。”白葉檸聳聳肩,接過表格。

    看清楚祁越勾選的是什么物品之后,白葉能挑眉,臉上出現一瞬明顯錯愕的神色,但旋即又想到做出這樣選擇的人是祁越,頓時覺得不奇怪了,轉身去給祁越拿物品。

    說真的,不管是祁越的氣質氣勢還是身高,都非常適合。

    白葉檸臉上的神情并未逃得過此刻正對祁越充滿了好奇心、震驚、難以理解等等情緒的各個等級學員們眼睛。

    大家不由得想:

    祁越究竟選擇了什么樣的物品?能讓老師做出那樣的表情?

    與貝星對話結束,四周依舊安靜得針落可聞,分明是被自己的一舉一動釣成了翹嘴。

    祁越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一半兒。

    不畏懼寒冷的冰與火系異能,雖然他沒有,但

    一點兒也不妨害激起他奇怪的勝負欲。

    不管是主角團中擁有火系異能的陸昭北,還是擁有冰系異能的于晉,他都不能輸。

    昨天幾乎在冷庫里凍了一晚上,熟練掌握在零下負50℃用從邊墩那里復制過來的異能奶自己,擁有了豐富挨凍和讓自己‘滿血復活’的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主角團可以的,他祁越只會更可以。

    祁越選擇的道具正常情況下不會有人拿,存放的格間在高處,拿下來需要一定時間。

    在白葉檸轉身的瞬間,眾人目光中,祁越為‘觀眾’們表演了一出什么叫變臉比翻書快。

    祁越嘴角上揚的弧度肉眼可見平了下來,純白纖長的睫毛底下,紅眸一片冰冷。

    速度快得仿佛前一秒溫潤紳士和白老師溝通的人被奪舍了,不是他一樣。

    看到祁越終于恢復成他們印象中熟悉神態的E班學員們:“!!!”

    雖然祁越的手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朋友的肩膀或腦袋,但無論是他那常年抿著的冷硬唇線還是那冰雪般的睫毛微微下垂注視著貝星說話的樣子,都讓E班學員們難以置信。

    不久之前,向來冷若冰霜的祁越竟然笑、笑了?!!!

    還是對著F班最不受歡迎的貝星笑!對著F班的老師笑,而F班的人還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是他們錯過了什么重要的事嗎?還是曾經的記憶其實出現了錯誤?

    畫面太割裂,甚至有E班的學員寧愿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在那兒揉眼睛,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情形。

    F班學員們 :“?”

    不是,哥們你們至于這樣嗎?不就是祁越只待見貝星嗎,祁越都和你們一個班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了,該見的世面應該也見過了吧,有必要擺出這副目瞪狗呆的表情?

    其他等級的學員們:“”

    祁越嗎那與眾不同的氣質,就算是笑著,也掩蓋不住骨子里散發出來強悍壓迫感,這樣的人為什么會在E班?E???

    那在A、B班的他們,究竟算什么?

    還是說,第七獵人學院的等級實力代表方式悄無聲息的改變了?其實F、E才是最強的存在?但這絕無可能!第一獵人學院規定的等級階梯模式,第七根本就沒有資格改變。

    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雖然那個叫做祁越的人看起來非常的厲害,但那只是看起來,其實他的異能很垃圾?

    這可能嗎?

    對祁越一無所知的其他等級學員們抓心撓肺的好奇,面面相覷用眼神交流著,卻又都不愿意在對祁越異能實力不了解的情況下,當那個出頭鳥去問祁越。

    原本低著頭認真思考應該選擇什么樣的異能,讓自己的積分效果實現最大化的周子扶在抬頭看了一眼祁越和小伙伴們的反應之后,垂下了頭顱。

    “”

    其他人怎么看祁越,他并不關心,他在意的從來只有他們。

    但他們

    陸昭北神色難以分辨,章舒和于晉神情好奇中透著隱隱的興奮,有種一直聽說但終于見面的感慨,阿搖

    原本還在看他的阿搖,在祁越出現之后,和E班的其他人一樣,眼睛立刻黏在了祁越的身上。

    明明和祁越在一個班,還看不夠?

    不知道阿搖還記不記得最開始見到祁越時,是他鼓舞他們不要放棄,一起想辦法打敗祁越的那些話。

    不記得了吧。

    如果記得的話,就不會專門找陸昭北,一起瞞著他關于祁越的事,周子扶垂著的眸中神色陰郁,放在桌面上握著筆的五指收攏,黑色的寫字筆幾乎被他捏斷。

    從小周口中,陸昭北早就知道祁越對F班的貝星不一樣,但真正見到,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經和祁越的每一次見面。

    不管哪一次,祁越都并未在他面前展現過在貝星面前的情緒狀態,就連要他號碼的時候,明明是勾唇笑著,偏偏眼睛冷得沒有半分情緒。

    要他號碼那件事,如今再次看到祁越,都讓陸昭北有種恍惚感,覺得那是不是一場錯覺?

    畢竟,他的手機里根本沒有來自祁越的號碼。

    作為人群焦點的祁越在看到白葉檸提著箱子從不遠處柜臺后面的樓梯下來時,嘴角勾起和先前無異的弧度。

    繼續演。

    看吧,待會兒都好好看,不要浪費他的精心設

    【來自紅發雙胞胎仇恨值+11%,當前仇恨值15%】

    “”

    大家還在看,祁越嘴角的弧度不變。

    之前好不容易降到了4%,這下好了,又創歷史新高,他明明記得,不管是周子扶還是周子搖,他都沒給過哪怕一個眼神!

    還是說一段時間沒見,紅發雙胞胎改癖好了?

    怎么?沒見過strong嗎?他strong億點怎么了?吃他們家大米飯了!

    服了,他是真服了。

    個糟糕的家伙!

    記仇。

    祁越借著伸手從白葉檸老師手上接過箱子的舉動,壓著脾氣關閉面板。

    氣歸氣,可不能讓面板卡掉視角,影響漫畫觀眾們看到這一幕,影響他接下來在極地冰川中的時裝秀strong。

    祁越所有的積分都只兌換了這么一套重工服裝,與積分數量向符合的,是服裝看起來就昂貴的包裝。

    道謝后,確定學員們都看見自己提了那么一個‘顯眼’的箱子,暫時當夠了顯眼包的祁越與白葉檸告別,單手提著黑色的箱子轉身離開。

    雖然他需要大家知道他用積分兌換了什么東西,但并不會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不要小看了人類的八卦欲和吃瓜熱情,吃瓜群眾們眼睛都是雪亮的,前面的鋪墊足夠多,被吊了胃口,卻得不到滿足的學員們肯定會去找白葉檸老師打聽。

    一穿十,十傳百。

    很快,被他帶走的衣服樣式很快會被學員們扒個底朝天。

    熟知道具庫存放物品的他自然也清楚,同款不同樣式的衣服一共就有兩件,一件白色一件黑色。

    極地多雪,銀裝素裹、幾乎純白的世界中,白色很容易被本身因一望無際延綿不絕具有磅礴氣勢的雪山壓勢,而黑色,是潔白畫布上的濃墨重彩。

    祁越也并不擔心有人會選擇另一件白色。

    就算同款不同色,在極地那樣的環境中,白色在視覺效果中沒他‘顯色’,他無所謂。

    為自己布置的階段性任務完成,祁越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其他人,只對貝星所在的方向微微頷首勾唇,收回目光的頃刻間冷臉,神情冰冷帶著情緒‘下班’,揚長而去。

    他是一秒都不想和糟糕的家伙待在一個空間內!

    祁越人走了,但他停留過的地方,空氣中仿佛殘留著冷冽的氣息。

    有人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揉著僵硬的脖子喃喃出聲:“才過去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可我卻覺得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是因為和他待在一個空間,被壓得踹不上氣來的緣故吧”

    “嗐,誰說不是呢。”

    “噓,小點聲,貝星還在呢,剛才你也看到了祁越對貝星的態度”

    “不是,張圖,為什么啊為什么啊?為什么祁越對待那個貝星和F班的那個老師,和對待我們班的完全不一樣啊?”

    “貝星有什么特殊的嗎?”

    “我猜你是想問F班究竟有什么魔力吧。”

    “管他的,都一樣,能和祁越成為暫時搭檔的桑泫邊墩,你們倆都不說點什么嗎?”

    “說什么?”桑泫攤手,“祁越對待別人什么樣和我有什么關系?”

    “嗯嗯。”邊墩一向以桑泫馬首是瞻,聞言點頭,E班其他人被噎住。

    “祁越既然對待F班不同,F班比我們等級還低,那么就不存在看不看得上的問題,或許是祁越單純不在意我們。”

    “我去問F班的人回來了,他們說是因為貝星。”

    “貝星?”

    “更懵了。”

    “啊啊啊傳說中的祁越!”

    “于晉你給我小點聲!不過話說回來,聽你的語氣,你先前就見過祁越?你認識?”

    “準確點,我認識他的名字但還是第一次正面看見他,他并不知道我是誰,我之所以那么激動是因為我曾經在群里看過他比賽過后的現場照片,那叫一個看之色變!”

    “口說無憑,你有證據嗎?”

    “當然有,我有比賽現場的照片,你等啊,過期屏蔽無法查看了。”

    “無圖就是無證據,誰知道是不是你騙人,真有你說的那么恐怖玄乎?”

    “信我!”

    “話說,他兌換的是什么?只拿了一樣道具,是他積分少還是兌換的東西奢侈?”

    “直接問那個白老師去啊。”

    “說的也是”

    祁越停留的時間短暫,卻令人難以忘記。

    因為對祁越的不同感覺和想法,一時間大廳內眾說紛紜。

    在向白老師詢問過后,大家終于得知祁越取走的,吊足了他們胃口的東西百分之百超出了他們預料之外:

    一件對極地來說,因為過于注重華麗效果而失去保暖功能,且只有表面附著了一些防御能力沒有攻擊力的衣服。

    總結:美麗的廢物。

    全部的積分,就兌換了那么一件在極地來說華而不實,累贅不實用的玩意?

    “”

    沉默,是此刻的()。

    他們時常因為太過注重實用功能而與大佬格格不入?

    “恕我無法理解。”

    “我也”

    “該說不說,祁越注重穿衣打扮的做派,真的很像第一獵人學院那幫人。”

    “聽F班的人說,祁越是轉校生,我懷疑祁越是不是轉錯學院了?”

    “那F班的人有沒有說祁越的異能是什么?異能實力如何?”

    “問了,他們神神秘秘的,說是上面下令封了嘴,不可說,以后他們自己就知道了。”

    “上面?李老頭?”

    “你也太看得起祁越了,頂多虞主任。”

    “你那語氣多不屑似的,剛才祁越在的時候你怎么不說?”

    “關你屁事,就你話多,選那么個玩意,周考核時還不知道丟不丟臉呢,指不定被凍搜死。”

    “喲喲喲戳中了心思破防了吧你,說話那么難聽。”

    “就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祁越挖你家祖墳了呢。”

    “你們這群人怎么回事?祁越又不在,說他好話對你們有什么好處?祁越在E班呢,異能實力估計不咋地,按照他剛才的態度,也不會搭理你們~”

    “夠了夠了,好好的怎么吵起來了呢,走走走,兌道具去”

    沉默聽大家議論的周子扶:“”

    一套華麗的衣物?

    周子扶低頭,目光落在自己勾選的列表上。

    祁越那隨意、充滿了傲慢的積分兌換選擇,讓花費了許多時間思考抉擇,精打細算的他,像個笑話。

    他果然還是討厭像祁越這樣從出生開始就在羅馬,擁有他渴望不可及一切的人。

    ——

    一個小時后,提著兌換物品的周子扶走到五人群中于晉發送的地址。

    是學院一處沒有任何訓練場的森林深處,也是他們經常背著眾人聚餐的地點。

    大家已經在鋪設在草地上的防水毯子上放了裝在籃子和餐盤中的食物,正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說笑笑。

    “大周,快來!”于晉朝站著不動的周子扶招手。

    其他人也看過去,紛紛讓周子扶過去。

    “好。”周子扶剛才陰郁的心情好受了許多,揚起笑容走過去。

    待走近,周子扶聽清了小伙伴們的聲音。

    章舒語帶感慨:“我到現在還震驚祁越選擇的竟然是一件漂亮的衣服,祁越都不怕挨凍的嗎?”

    “對我們來說是極端天氣,對祁越來說都沒什么區別吧。”知道得比大家多的周子搖小聲回章舒。

    于晉:“我和昭北不關注天氣,是因為我們異能的緣故,祁越是為什么呢?異能嗎 ?祁越的異能是什么來著?”

    章舒攤手:“我們上哪兒知道去。”

    周子搖:“”

    周考核的雨夜,他窺見了祁越的異能,和貝星相似卻更強,但哥哥到了,他不敢說了。

    周子扶:“”

    章舒和于晉明明對祁越并不了解,為什么一直在說他?

    周子扶的眸子愈發復雜。

    似察覺到了同伴情緒的變化,低著頭沉默聽大家說話的陸昭北突然抬頭,目光直視周子扶。

    “大周,你怎么一直站著不坐?”

    他的直覺在告訴他,大周在不高興,但陸昭北想不明白,也沒有直接問,大周的情緒一向很敏感,先前在第一獵人學院遭遇的‘滑鐵盧’,讓剛補好牙的大周情緒更是反復,這種情況下,直接問大周情緒反撲會更厲害。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我就先走了,你們聊吧。”讓他在這里聽關于祁越的討論,他心里煩。

    話落,周子扶提著東西扭頭就走。

    周子搖嘴巴動了動,什么都沒說,起身拎起自己兌換的道具:“哥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他得哄哄。

    章舒和于晉摸不著頭腦,對視一眼。

    于晉不想浪費這難得的聚會機會,追上去抓住周子扶的手臂:“大周你搞什么?前段時間一直忙著訓練,我們五個都好久沒有這么一起聚過了,你這樣太奇怪了,讓我們怎么”

    突然被抓住手,周子扶條件發射的揮開于晉的手。

    周子搖在一旁差點被推到。

    于晉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看向周子扶:“大周你”

    周子扶壓抑了許久應激了似的,刻薄的話脫口而出:“一直祁越祁越祁越,有什么意思?”

    第92章

    于晉&章舒:“???”

    陸昭北&周子搖:“”

    幾人愣在當場, 因為對祁越的接觸程度不同,心情各不相通。

    氣氛陷入了窒息的尷尬沉默中。

    就連說出這話的本人周子扶自己也有點懵,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忍不住說出來。

    心里不平衡也好, 小氣覬覦扭曲也罷, 說都說了,覆水難收,丟臉, 實在是太丟臉了。

    大聲發泄出來的周子扶心情沒有得到放松, 反而愈發壓抑, 沒勇氣看小伙伴們是什么表情, 丟下一句:“你們玩吧,我還有事, 先走了”

    這一次, 于晉沒有再去抓周子扶的胳膊。

    四人的目送中,周子扶自覺難堪的加快腳步, 迅速消失在幾人面前。

    周子搖尷尬看向于晉:“抱歉啊于晉, 我哥哥他不是故意的,就是臨近周考核, 他心里壓力大, 所以才”

    “嗐,小周你說什么呢, 什么道歉不道歉的,沒必要,我就沒生氣, 真的。”于晉安撫的拍拍周子搖。

    “那”周子搖歉意看向其他兩人, “昭北,章舒, 我先去找哥哥了。”

    章舒站起來:“我們一起”

    陸昭北拉住章舒的胳膊,在章舒看向他時候輕輕搖了搖頭,旋即對周子搖道:“小周,拜托你了,有什么事隨時聯系我們,不過,我建議你現在不要離大周太近,讓他自己冷靜一下。”

    人在難堪的時候,是不想要被別人,特別是最親近的人看到的,會覺得更難受。

    周子搖也很了解自家哥哥的性子,聞言點頭:“我就是這么打算的。”

    遠遠的跟著,以防萬一出現什么狀況。

    周子搖離開后,陸昭北才低聲對于晉和章舒說:“以現在大周的心情,我們出現在他面前,會讓他覺得沒有喘息的空間。”

    “行吧。”她難受的時候,需要得到同伴們的安撫與肯定,才更有勇氣朝前走,每個人性格不一樣,章舒雖然不理解,但也沒再提要去找周子扶。

    “不過,昭北,看你的意思,你知道大周怎么回事?他和祁越之間有什么過節嗎?”走回來的于晉盤腿坐下,疑惑詢問。

    “沒有。”陸昭北語氣篤定,在同伴面前他沒什么不能說的,“今天你們也見過祁越本人了,你們覺得祁越像是會和我們有過節的人嗎?”

    章舒于晉相視一眼,紛紛搖頭表示。

    章舒:“不像。”

    于晉:“不僅僅不像,祁越眼里根本就沒有我們的存在。”

    他們又不是瞎子,關注祁越的人那么多,他們對于祁越來說,不過是萬千人中微不足道的一個,除了貝星和F班的老師之外,他就沒見過祁越給過其他人一個眼神,對圍觀的、不管是哪個等級的學員們,祁越都懶得搭理。

    “那就奇了怪了。”于晉越來越迷糊,“按這種狀況來說,大周和祁越之間根本不存在交集,那剛才大周那是在干嘛?上次大周跑到F賽場拍攝照片,我以為大周是要放在他們的訂閱號上,關注每個等級的風云人物,用他們的一舉一動來維持和引流,可最終訂閱號也沒發現關于F等級月考核的任何消息。”

    “那就是大周知道了什么我們不知道的關于祁越的消息?”章舒猜測。

    于晉脫口而出:“那也和我們八竿子打不著啊。”

    陸昭北抬手扶額:“好了,別猜了。”

    別說他們倆了,他也搞不清楚,大周對祁越的敵意從何而來。

    “或許”陸昭北仔細回想,喃喃道,“是李院長想要介紹我和祁越認識的時候,被大周看見了?”

    “什么時候的事?”

    于晉和章舒以前沒聽陸昭北說過。

    “就是”陸昭北說了個時間,“當時大周說的話,還被祁越聽見了。”陸昭北想起來還覺得尷尬。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于晉根據周子扶的性格,嘆氣道,“大周應該是覺得尷尬,心里有疙瘩,一直念念不忘,再次看到祁越就忍不住多想,這種感覺于晉可太懂了,他每次蛐蛐老師被老師聽見的時候都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塞進去,后續聽見被我蛐蛐的老師的名字,就渾身不自在。”

    “等小周消息吧,他心情好點了我們再過去。”陸昭北動手收拾地面上鋪設的東西。

    現在這樣,他們也沒心情吃了。

    章舒和于晉嗯了一聲,也開始收拾。

    收拾完,章舒單手劃拉手機,提議說:“我和于晉我倆給大周發個消息安慰安慰,大周應該不會尷尬吧?畢竟在大周那里我和于晉是不知道大周蛐蛐祁越這件事被他聽見這回事的。”

    陸昭北想想也是:“我也發吧。”

    大家都發了,就他不發,他怕大周會多想,誤會他在介意剛才的事。

    為避免周子扶覺得他們是商量好了才一起發的,是敷衍應付他,三人分別錯開時間,給周子扶發了消息,發完提了東西離開森林。

    周子扶離開森林,直接提著東西回宿舍,情緒糟糕的他暫時對身后弟弟的跟隨視而不見。

    等回到宿舍洗了把臉,也無法讓紅溫的耳朵降下溫來。

    他不敢回想自己在森林里說出那句話后,大家看向他的異樣目光。

    “周子扶?你在宿舍?”室友打開宿舍門看到洗漱臺前的周子扶,神色詫異,“以往這個時候,你們不應該是在聚會嗎?”

    同一個宿舍,室友們大概對周子扶的行蹤有一定了解。

    “今天沒聚。”周子扶看到鏡中的自己皺眉露出煩躁的神情。

    室友隨口提醒:“哦,這樣啊,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弟弟,是不是來找你的?”

    周子扶:“已經找過了,他應該是要回去。”

    話落,周子扶掏出手機給弟弟發消息,讓他回宿舍休息。

    發完,周子扶才有空看剛才一直震動個不停、其他人發來的訊息。

    消息很多,周子扶現下心情亂糟糟的,并沒有勇氣點開,只看到了最新一條。

    [阿舒:沒有什么是一頓燒烤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就兩頓(齜牙)周考核回來一起燒烤]

    [阿晉:隨時call我哦,我于晉永遠都在!]

    [阿昭: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

    大家明顯是在避開剛才他突然發生氣的事,這些話雖然簡簡單單,但周子扶不得不承認,心情好了許多。

    抬手揉了一把泛紅的眼眶,周子扶深吸一口氣,發祁越趕出自己的腦子,點開五人群,在對話框里刪刪減減,發送。

    [大周:抱歉,是我因為臨近周考核壓力太大,心情不好,看什么都容易生氣,與任何人無關,希望大家不要生氣;我破壞了今天的聚會,等周考核回來,我來安排,森林野餐燒烤怎么樣?]

    消息一發出去,立刻跳出無數新消息,仿佛不久之前他失態的行為沒發生不過一樣。

    看著小伙伴們的回復,周子扶松了一口氣。

    下次他不能再這樣了。

    沒有絕對的證據之前,所有人都會以為他在無理取鬧。

    上一次周考核祁越不知道在凱特比斯小島干了什么,島就炸了。

    這一次周考核,他不信祁越會安分。

    就算犧牲參加這一次月考核的機會,他也一定要拍到祁越的‘犯罪’證據。

    鏡中的周子扶目光堅定。

    ——

    翌日。

    早上八點半,正往E班飛機停機處走的鄭詞接到來自院長的電話。

    “院長,您有什么事嗎?”一大清早給他打電話?

    “祁越剛才給我發了消息,他要坐在E班的頭等艙位置,也就是和你這個班主任坐在一起。”

    鄭詞:“院長,我知道祁越的異能實力很強,是不知道哪家學院或家族空降到我們第七來玩的,但是吧,這是不是不太合規矩?如果E班其他學員們看到的話,會傳出一些流言蜚語的,祁越自己聽見了也不好,您說是吧?”

    李勤:“是什么是?祁越想坐哪里就坐哪里,坐天上咱都得想辦法給他搭個椅子,你摸著你的良心告訴我,其他學員看到了能說什么?他們敢當著祁越的面說嗎?”

    “不敢。”這個鄭詞的確沒法反駁,“但他們會背地里蛐蛐啊。”

    “哦,那咋啦?人生在世,哪個沒有被蛐蛐過,多大點兒事啊,祁越那么大方的人怎么可能會計較,都懶得搭理。”

    鄭詞:“”

    他不是很明白,院長是從哪里得出的祁越大方這個結論。

    李勤:“祁越愛咋咋地,你隨便他就是,聽懂了嗎?”

    鄭詞:“懂了。”

    雖然上課的時候祁越人冷了一點,但在他的課堂上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院長有必要那么夸張?掛斷電話的鄭詞如是想。

    這么想的鄭詞進入頭等艙,看到祁越的穿著后,有被噎到。

    就算是在室內,也掩蓋不住昂貴的光澤。

    祁越隨意坐在那里的情景美如畫。

    但是吧祁越這樣的穿著在普通的冬天,也會感覺到冷,穿成這樣去零下幾十度的極地,祁越真心不覺得冷嗎?

    他明明記得,自己先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祁越絕對是左耳進右耳出了。

    祁越語氣冰涼,明知故問:“鄭老師,怎么站著不動?”

    “沒什么。”鄭詞扯了扯嘴角,走到自己習慣的位置坐下。

    他記得,熊霖說祁越的異能是操縱血肉,與冰系和火系異能均無關,祁越到底是怎么不怕冷的?

    還是硬抗?

    不不不,鄭詞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祁越這樣金尊玉貴的人,怎么可能委屈自己。

    鄭詞心里好奇得要命,又不知道怎么問,和祁越待在一起,他已經覺得氣氛足夠冷得窒息。

    院長都對祁越客客氣氣,他再多嘴,萬一問了祁越不樂意回答的事,或祁越覺得他聒噪,冷冰冰的刺他兩句,難受的還得是他自己。

    綜合考量之下,鄭詞忍住了,打算閉上眼睛,洗腦自己祁越不存在,睡一覺醒來就到地方了。

    祁越垂眸看手機,用眼尾的余光掃觀察鄭詞的肢體動作,鄭詞剛準備閉上眼睛,祁越的聲音響起。

    “鄭老師。”祁越目光從手機上挪開,偏頭看鄭詞。

    鄭詞精神一振,偏頭看向過道另一側的祁越:“怎么了?”

    “按照E班陣法點數分配規則來看,出于自愿原則,可以把擊殺點數分給其他同學們,對吧?”  祁越說出自己特意使用‘金主’特權和班主任一個艙的目的。

    鄭詞:“沒錯。”

    “你問這個干什么?”鄭詞不明所以。

    “沒什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祁越從鄭詞身上收回了目光,“問問而已,鄭老師不必多心。”

    就算是班主任來了,也得和屏幕外觀眾們一起吊胃口。

    鄭詞:“”

    聽熊霖描述,祁越的異能實力強大是無需質疑的,祁越這么說,是要把點數分給E班其他人?

    絕無可能,祁越對待E班學員和老師們什么態度,相處的這幾乎一個月的時間里,沒人比他們更清楚。

    祁越會給他們點數?他異想天開。

    那祁越為什么問呢?鄭詞總覺得,祁越永遠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

    想不明白的鄭詞心底嘆息,祁越這和撩完就跑有什么區別?

    好奇死他得了,說真的,他有點想去客艙和學員們待在一塊兒了。

    但是吧,那樣祁越會怎么樣看他?會不會覺得他這個班主任落荒而逃?覺得他們第七的人都是孬種?

    算了算了,為了第七獵人學院的臉面和班主任的榮耀,他鄭詞今天就算是被祁越凍死,也要死賴在頭等艙不走!

    鄭詞忍受著祁越難以忽略的存在感,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覺。

    九點,第七獵人學院各班的學員們乘坐不同飛機觸發,前往極地。

    E班乘坐的客艙里,直到飛機起飛,都沒有看到祁越的身形。

    “祁越呢?”

    E班學員們懵了。

    “這一次的周考核祁越不參加嗎?”

    “肯定參加,你們可別忘了,祁越昨天還用所有的積分兌換了那件沒人兌換過的衣服。”

    “或許祁越只是單純想兌衣服,并不想參加周考核呢,說真的,昨天聽F班老師的描述,那件衣服根本不適合在極地那種惡劣的氣候環境下穿,祁越的異能又和冰與火無關,肯定是兌回去擺著好看,聽說不缺錢的有些人就是有買許多漂亮衣服不穿,掛起來欣賞收藏的癖好。”

    “我好奇死了那件衣服穿在祁越身上 樣子,竟然沒有看到祁越的人,失望。”

    “先別管什么衣服不衣服了,祁越在哪兒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E班學員們怎么找,都沒看到祁越。

    “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沒找。”張圖抬手指向客艙前面的方向,“頭等艙。”

    “張圖你開什么玩笑,那是班主任待的地方。”

    “班主任怎么了?那可是祁越。”

    “我還是更傾向于祁越不在本次周考核的飛機上。”

    “贊同,祁越異能實力雖然強,但畢竟‘身份尊貴’,他們那樣的人怎么可能到極地去受苦呢。”

    “祁越在F班的時候參加了周考核,祁越不像是不能受苦的人。”

    “凱特比斯小島氣候不冷不熱,和零下負幾十度的極地怎么能相比,再說了,正是因為祁越在凱特比斯小島的時候,小島炸掉,我們都差點死在那里,祁越為了杜絕自己身處險境,不去不是很正常嗎?”

    “差不多得了啊,仗著祁越不在你們就瞎揣測,祁越在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們吭聲?”桑泫不等人反駁自己,抬起手機揚了揚,“我現在開錄音了哦。”

    “”

    有的人剛冒起的惡劣矛頭頓時被掐滅。

    ——

    經過二十個左右小時的飛行,翌日十點,終于抵達極地。

    機艙門打開的剎那,冷氣讓剛出艙門的學員們打了個寒顫。

    每個下飛機的學員們手上都提著一個黑色的手提袋,里面是本次學院提供的壓縮帳篷、睡袋和其他保暖設備,水和食物等。

    “嘶雖然穿了那么多,但為什么還是感覺冷啊。”

    “日常羨慕火系異能的學員!”

    “怎么只有咱們班?其他班呢?”

    “又不是游輪只能在一處停靠,他們當然飛到自己等級劃分的區域停了。”

    “呼說的也是哈。”

    “啊啊啊好臥槽!!!”張圖在雪地上來回跺腳,扭頭就看見站在出口處的人,語氣和話音一轉,聲音變得很低的拽身側同學的手臂,語氣難掩激動,“祁越,是祁越,他他他在的!!!”

    “閉嘴吧,早看見了!”

    豎起包裹在喉結位置的硬挺布料,戴著的黑色皮質手套,斗篷兩側的金色裝飾,方便戰斗束起的利落袖子,隨著祁越的走動間偶爾露出印著繁復花紋的紅色內里。

    斗篷下擺隨風往后揚起,絲毫沒有阻礙四肢的活動,反而在走動間,斗篷隨肢體動作和風而擺出自然的弧度,祁越踩踏在純白的冰雪世界中時,是那么的矜貴優雅,神秘誘人。

    就連此刻被祁越提在手上的箱子,都顯得格外的昂貴。

    如果不是當著祁越的面,他們真的很想掏出手機把眼前的場景拍攝下來。

    學員們的注意力全都被祁越吸引,連鄭詞什么時候下飛機都沒怎么注意到。

    鄭詞有氣無力抬手:“同學們,看我。”

    直到鄭詞出聲,學員們才干咳著看向鄭詞。

    對眼前的場景早有預料的鄭詞心里談不上有多失落,做完最后的囑托之后,與學員們暫時再見,和飛機一起離開。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祁越提著箱子轉身。

    E班的集體戰斗體系,并不需要他,不管是為了自己特立獨行的大佬人設還是為了避開E班學員們,方便晚上摸清楚被分配到的區域狀況和尋找能夠讓他保暖御寒,不需要像現在一樣,為了維持在學員們面前的‘風度’,私下里在斗篷的掩蓋下狂給自己加血加體力。

    一心多用的他,甚至都沒空欣賞此刻極地的風景,先把自己努力變成學員們和漫畫觀眾們眼中的風景。

    為了明顯的讓學員和屏幕外的觀眾們認為自己‘一點兒也不冷’,祁越甚至在下飛機之后,努力的奶自己,讓自己面部的皮膚沒有顯現出半點被凍著的跡象。

    呼吸產生的白色氣體什么的,祁越更不會允許有,直接加大奶量,讓自己周身的空氣都變得溫暖時,才穿著淡定的目不斜視從學員們面前路過。

    維持著這副模樣消失在同學們視線中,祁越依舊不敢放松。

    “確認過眼神,祁越那閑適自如的模樣,是真的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冷,鼻尖一點兒也不紅,呼吸都沒有白色的氣體!”

    “我就說嘛,怪不得祁越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我還感覺到了一股子暖意,我怎么不知道,祁越還有和火有關的異能?”

    “什么和火有關的異能,可別瞎說,祁越的異能分明和血有關。”

    “那為什么祁越走過的時候,空氣都暖洋洋的?”

    “不知道。”

    思考了半晌,想不明白的學員們換了個話題。

    “不過,祁越去哪兒?”

    “你忘了嗎,祁越和我們又不在一個戰斗體系,他自己自成一派,當然不會選擇和我們駐扎在一起。”

    “說的也是,那我們要跟上祁越?”

    “不了吧,和祁越在一起,異化物哪兒還有我們的份,我覺得我們應該選擇和祁越相反的方向,才能從祁越手中分一杯羹”

    “贊同。”

    “加一。”

    “那就這么決定了,離祁越遠點,我們才有點數!”

    與此同時,D班區域。

    “周子扶,你去哪里?”

    “別管,我已經看好了去處,你自己去找你的。”周子扶下了飛機之后,就往E班所在的區域靠近,下飛機時,他看見了E班飛機降落的地方。

    為了掩蓋自己的行蹤,周子扶從頭到腳都選擇了和雪一樣顏色的服飾。

    只要他速度足夠快,就能夠看到祁越的行蹤,聽室友們說,祁越選擇了那樣顯眼包的黑色衣服,在雪地上一看一個準,他不信自己找不到。

    經過一段時間拼命的趕路,周子扶終于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形。

    祁越的衣服實在是太明顯了,他想不看到都難。

    正在找地方駐扎的祁越,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盯著他:“”

    根據下發的手冊,這里的異化物沒有那么高的智商。

    有人在跟蹤他,聽踩在雪山的動靜和力道,顯然不是異化物。

    雪地與平常土地踩踏有區別,隔的距離又遠,祁越一時間分辨不清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誰。

    嘖。

    祁越心想,在雪地里穿黑色就是有這點不好,太顯眼,雖然容易成為學員們和觀眾們眼中的焦點,自然也容易被莫名其妙的人盯上。

    但沒關系。

    對他有明顯仇恨值的人只有紅發雙胞胎,而能對他這般‘陰暗爬行’跟著他的人,除了論壇網友們提到的,專門去拍攝了他月考核比賽現場的周子扶,也沒有其他人了。

    猜測得差不多了,祁越步調不變,沒有讓身后的人察覺到異樣,默不作聲觀察四周環境。

    有了。

    選中了地方,祁越睫毛微動,加快了腳步。

    他已經迫不及待驗證心里的想法了。

    第93章

    進入連綿起伏的冰川峽谷, 祁越目光飛快略過其中狀況,視線落在左邊雪地上還為來得及完全消散如手掌般大小、形似獸爪的印記上,想到這一路上身后的人狗仔似的舉起小得他只掃到一個小黑影手機拍攝的樣子, 祁越眸色微亮。

    沒想到, 還有意外的驚喜。

    從下飛機的那一刻起,飛舞的雪就沒停過,如果那只異化物路過有一段時間, 飄落的雪用不了五分鐘, 就會把腳印覆蓋。

    顯然, 腳印是不久之前留下的。

    根據爪印深淺, 那只雪山上的異化物和人一般大,不足為懼。

    其中危險的環境和隨時坍塌的冰壁, 更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 卡掉視角的情況下,真遇上要命的危險, 他跑路都是最快的, 保證讓身后跟蹤的人連他的殘影都看不到。

    按照爪印去向,祁越并不希望自己即將或許要做的事被漫畫視角捕捉到, 聲音輕不可聞召出面板, 邁步篤定走入那狹長險峻的通道中。

    在入口處,祁越用針尖扎破手臂內側肌膚, 擠出兩滴血,操控著讓它們懸空躲避在林立高懸的冰錐之間。

    左邊一滴右邊一滴,夠了。

    希望那異化物還未走遠吧, 走遠了的話, 他只能按照原計劃,讓兩邊冰川坍塌堵住來路去路, 物理上拉開與跟蹤者的距離。

    為避免周子扶使用電子設備求救,他得把對方的手機暫時拿走才行。

    那么喜歡鬼鬼祟祟的尾隨他,就好好體驗一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吧。

    待玩夠了,他再引來E班的學員們前來。

    關于跟蹤他的人是誰,祁越更傾向于對方是周子扶,誰讓周子搖因為E班體系特殊性需要一起行動,可能無法離隊單獨行動呢,

    一般情況下,只找到對方手機卻不見人的情況下,都會開機查看對方手機最后的聯系人,雙胞胎什么的,知道對方密碼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他很好奇,當E班的人看到周子扶出現在E班考核區域,周子搖解鎖了自己哥哥的手機,看到自己哥哥拍攝的他的照片時,大家會是什么反應。

    畢竟是構造出漫畫世界的主角團,殺死對方什么的,至少在自己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不行萬一引起漫畫世界震蕩坍塌,他還怎么回家?

    如被利刃從中間破開的狹長冰川通道中,祁越的每一腳都故意踩在野獸腳印上,為先前走過這里的異化物毀掉行蹤,讓身后跟蹤的人無法窺見真相。

    白雪皚皚,憑借身上裝備成功把自己隱藏在雪間的周子扶神情越發自信。

    很好,他都已經拍了一路,祁越還沒有發現。

    這樣看起來,祁越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尾隨祁越的周子扶一邊偷偷拍下祁越的行蹤,一邊心底忍不住如此想。

    當然,周子扶心里其實也清楚這是因為自己和祁越的距離足夠遠的緣故。

    可是祁越怎么越走越偏?

    遠處的周子扶趴藏著身體,不解的看著祁越走進的地方。

    兩側冰川陡峭,中間刃面向上望去,更顯險峻,垂落下的冰錐尖利如刀,若硬生生下墜落在不知閃避的人與物身上,哪個正常人會進這樣危險的地帶?

    正常情況下,周子扶為了自己的安全,是不會到這種地方湊熱鬧的,現在

    ‘專往這種老師們在手冊和口頭上禁止的地方走,一定是為了避開大家的視線,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吧?’

    自己一直想要直觀看到的關于祁越危險的真面目就在眼前,懷著這樣的念頭,周子扶跟了上去。

    自己離遠一點,小心一點不就行了。

    擁擠的通道會放大聲音,他得再離遠點,這么想著,周子扶暫時停下腳步,用凸起的冰塊擋住身體,低頭查看自己剛才一路上拍攝的照片和視頻。

    銀色隨寒風拂動的發絲,折疊度超高的面部五官,側面卷翹的雪色睫毛,在雪山中行走時被風往后吹的斗篷底下露出的極富古典感黑色勁裝,黑金配色的皮質護腕

    就算是在能把人瞬間凍成冰塊的冰川之地,祁越依舊步調沉穩,身姿挺拔,面容俊美,格調拉滿

    就算是他隨便抓拍,每一幀都穩定發揮得堪稱絕美專拍。

    躬身蹲在凸起的冰塊后劃看手機里拍攝的照片和視頻,周子扶臉色一寸寸陰沉下去,想罵臟話。

    照片視頻都拍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祁越請來的攝像師。

    面皮再蠱惑人心又能怎么樣,只要他拍到祁越在極地預備要做的壞事,大家只會只覺祁越是披著天使外皮的惡魔。

    如果運氣不好被祁越發現自己發現了他的秘密,可以用身上深思熟慮兌換的麻醉劑射在祁越身上。

    麻醉劑的成分他看過了,因為對異化物有用,添加了足夠多的劑量,絕對能麻痹異能實力強大的人。

    面對面打,他是打不過祁越的,只能用麻醉劑控制住祁越,抓個‘人贓并獲’,再搖人。

    扭曲的想完,周子扶尋思著距離拉得差不多了,繼續開啟拍攝,跟了上去。

    耳力極佳的祁越再一次聽到了區別于冰錐下墜或雪水融化滴落的腳步聲。

    周子扶耐不住好奇心,選擇繼續跟蹤他。

    祁越走過狹長冰川通道中的一半兒,而周子扶才堪堪在入口不遠處的位置。

    清晰可見的獸爪印記在距離祁越兩米多遠的位置左拐消失,祁越放輕腳步走近,聽到了野獸的粗重的呼吸聲。

    為了不讓身后的人察覺到異樣,祁越腳步輕輕路過時,頭沒有偏移一分,用眼尾的余光迅速掃過左側拐角位置。

    和人一般高,長著明顯的獸首獸爪,雙耳下垂趴在地上的異化野獸身上覆蓋著長長的白色毛發,一看就很暖,正在打盹。

    最重要的是,頭頂上顯示著紅色的血條,根據在凱特比斯小島的經驗,可以被他通過殺死的方式獲得它身上的某種特性,其中或許有‘保暖’的效果。

    看來他今天運氣不錯。

    唯一讓祁越不太滿意的是,異化野獸頭頂上的血條似乎薄了一點,一看就是低等級異化物。

    也是,E班本來等級就不高,分配到的區域大部分都是低等級異化物。

    不過沒關系,他可以手動為異化物提升level,否則怎么能夠回報身后‘狂熱’追隨者對他的‘一腔赤誠之心’呢。

    至于他原本的計劃什么的適當的改變有利于得到最佳的呈現效果。

    退一萬步說,他把對方和異化野獸暫時放在一起,怎么能不算為了好好鍛煉鍛煉對方的異能實力在實踐中的運用呢?

    他可是犧牲了保暖的機會,后面的人可不要讓他失望才行。

    自己的異能用在異化物身上具體會呈現什么樣的效果?說實話,祁越也沒在嚴老師的解剖室里試過,畢竟那里都是死物,沒有樣本參考,他也不知道。

    話又說回來,他都對后面的人那么好了,對方幫他驗證被他手動提升過血條的異化物戰力,就當是他小小的收取一下酬勞費。

    趴在冰面上睡覺的異化物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范圍內之前,祁越指尖微動,一片如拇指般的白色羽毛在飛雪的掩蓋之下,落在異化物頭頂。

    原本只有人一般高的異化物,頃刻間暴漲十倍左右,原本回家的洞穴在瞬間被擠爆坍塌,發出轟隆隆的一連串聲響。

    血條厚得從左邊拐角都飛了出來。

    身體突然暴漲的異化物睜開眼睛,看著四周凌亂散落的冰錘:“吼?”

    祁越:“”

    算了,放都放了,邊墩也沒展示過怎么‘回收’。

    只能讓后面的人辛苦一些了,反正他跟了自己那么長時間,本來就很擅長辛苦。

    心底嘆息的祁越手上動作毫不猶疑,又刺了兩滴血,讓出口和入口的冰山在剎那間崩塌下墜,堵住兩側去路。

    請君入甕結束,祁越飛快消失在原地,祁越站在陡峭的冰山邊緣,眸光微垂,落在冰山縫隙之中跟了自己一路的人身上。

    如他推測的那般,是紅發雙胞胎之中的兄長,周子扶。

    中間路段發出的野獸吼聲和冰川爆裂的動靜,讓周子扶渾身一激靈,下意識轉身想往后跑。

    轟隆!

    轉身想跑的周子扶眼睜睜看著入口處兩側高聳的冰壁在瞬間崩塌下墜,堵住了去路。

    周子扶:“”

    等周子扶轉身,被同樣坍塌掉的冰壁遮擋住了視線,根本看不見祁越的身影。

    周子扶:“”

    他就這么和一頭野獸被堵在了中間?

    這么大的動靜,他不信前面的祁越沒有聽等等,就算祁越聽見了,那又如何?祁越根本不知道他在身后跟蹤拍攝了他一路,只會以為是尋常的冰山崩塌,跑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往回走?他又不知道身后有人需要他救等等,誰需要他救?

    對面的高大如上的異化物已經朝自己撲了過來,周子扶來不及思考太多,身體后退要撥打電話求救。

    那被祁越擠出去的血液完成了擊穿冰山壁面的工作,又被祁越操縱著折斷周子扶頭頂上的冰錐。

    冰錘咔嚓的聲音在頭頂上發出的聲音是那么的明顯,周子扶下意識抬頭看上去,瞳孔瑟縮往后滾了一圈避開。

    等到周子扶看到原本他站立的地方一連串冰錐墜落在地,還沒來得及舒一口氣,制造出‘地動山搖’動靜的異化物已經到了他眼前。

    “該死!”

    周子扶只來得及低低咒罵一聲,飛快閃身避開攻擊。

    接下來的幾分鐘中,站在冰山之巔的祁越看到周子扶和異化物陷入了你追我逃的戰斗,兩側冰錐和冰壁也因為異化野獸的猛烈撞擊和運動,嘩啦啦往下掉,周子扶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空打求救電話。

    在一次野獸的撲咬中,周子扶的手機從身上飛落出去,周子扶只來得及看了一眼,下一秒又陷入了躲避異化物的戰斗中。

    等他再次看向手機掉落的地方時,那里除了一片冰塊之外,什么都沒有。

    被埋起來了?

    周子扶只來得及閃過這個念頭,異化物再次撲了過來。

    “艸!”周子扶罵了一聲,把身上兌換的具有麻醉效果的道具拿出來,這么下去不是辦法,他必須盡快解決這頭畜生,再把手機挖出來。

    幸好學院提供的手機不怕高溫低溫,耐摔扛砸,就算被冰錐埋起來也不會出什么問題,解決了異化物之后,他才有時間求救,這是此刻陷入險境的周子扶唯一感到安慰的事。

    與此同時,祁越握住被那四滴血帶回來的手機,伸手接過。

    手機已黑屏,如果是以前,用設備往這手機上一插就能解鎖,奈何現在他沒有那個設備。

    不知道周子扶的密碼,看不到周子扶跟了自己一路究竟拍攝了什么東西,祁越只能作罷,垂眸好整以暇觀察周子扶的戰力。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仇恨他的紅發雙胞胎另一個周子搖的戰力,他已經在E班了解清楚了,就差周子扶了。

    他以后也不會去D班,現在這么好的了解機會,怎么能錯過呢。

    足足看了五分鐘,祁越并沒有看到周子扶有什么特別出彩的地方,也就比周子搖強那么一點點,大部分都靠道具攻擊異化物速。

    弱弱的,祁越很放心。

    畢竟不能真讓周子扶死了影響到自己離開漫畫世界,祁越只能百無聊賴的注視著底下狼狽不看的周子扶。

    看著看著,祁越有點好奇周子扶如果看到了他,會不會低下頭,向他這個‘討厭的人’求救?

    應該不會吧,那可是在他什么都沒對他們兄弟做的情況下,就莫名其妙漲了百分之15%仇恨值的人。

    向自己這個‘仇人’求救,和打他自己的臉有什么區別?

    不過他很好奇,像周子扶這樣擁有著強烈自尊的同時,自身實力又不匹配的人,對自己怎么會產生憎惡呢?

    思考半晌,想不通的祁越只能把一切歸咎在‘人心難測’上。

    周子扶的戰斗實在無趣,異化物的戰力也觀察夠了,祁越抬手劃拉著面板,打開不用花費積分和漫畫人氣值的搜索界面。

    面板開都敢了,不玩一下祁越總覺得有種沒薅上羊毛的難受感。

    【】

    看得差不多了,眼瞅著周子扶不會被異化物殺死,祁越起身踏上尋找E班同學們的路。

    周子扶這出戲,怎么能沒有觀眾來收尾呢。

    ——

    E班除了祁越之外,幾乎大部分的學員們都聚在一個地方駐扎,人多聲音自然也大,那聲音,隔著老遠祁越都能聽見。

    為了把同學們一步步引到周子扶所在的地方,祁越用先前滴落的四滴血分別制造了大小不一的不同動靜,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等等別出聲!”

    “怎么了桑泫,神神秘秘的?”

    “噓,仔細聽那邊,有很大的動靜。”

    “聽到了,異化物嗎,有人在和異化物對戰?可大白天的異化物很少會出來。”

    “那是誰制造出的動靜?我們班的人除了祁越之外,都在這兒了。”獵殺體系自成一派的因素,讓每次周考核時E班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是連體嬰,“不會是祁越吧?”

    這個說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

    “如果是祁越的話,再大的動靜我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我也。”

    “要不要去看看?”很快有人提議。

    “我贊同去。”

    “走走走!”

    “能欣賞到祁越戰斗的英姿是我們的榮幸!”

    因著祁越在E班人面前留下的印象也太過深刻,讓E班學員們對強大的祁越向往只多不少,不管是為了湊熱鬧還是觀看不多見的祁越戰斗模樣,E班學員們欣然前往。

    ——

    周子扶慘兮兮的躺在地上,身側都是血。

    他的不遠處,是因為被足夠多的麻醉劑麻醉,而暫時陷入了昏睡的異化物。

    周子扶抬頭望著頭頂碧藍的一線天,大口喘息著,在他與異化物搏斗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在陰冷的盯著他,讓他渾身不自在。

    先前沒功夫看,現在異化物終于被麻倒,周子扶把四周眼睛能看到的一切都看了一遍,甚至用耳朵感受風中的聲音,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聽不到。

    是錯覺嗎?

    躺在地上的周子扶擰眉,并不確定。

    緩了一會兒功夫,為避免異化物‘卷土重來’,周子扶忍著身上的疼痛從地上爬向異化物。

    他原本打算用來對付祁越的麻醉劑,全都用光在了這頭異化物身上,真是周子扶眼底劃過一抹煩躁的神色。

    接下來,他是不能再跟祁越,只能再等下次機會了。

    已經把E班學員朝這個方向引過來的祁越回到冰山上,垂首看到周子扶掏出身側的匕首,用盡最后的力氣把異化物的腦袋割了下來,然后躺在異化物的身側大口大口喘氣。

    周子扶看向手機掉落的地方,爬了過去。

    他得把手機刨出來,讓班主任來救他,反正麻醉劑都已經用完了,身上傷口那么重,這一次的周考核他絕對不能參加。

    他這副樣子,絕對不能讓小伙伴們看到,得盡快打電話讓班主任過來才行。

    想著,周子扶刨冰堆刨得更快了。

    剛才的碰撞足夠激烈,手機的地方堆疊起一座小山,周子扶沒其他工具,靠匕首和手刨,加上因為剛才耗費的力氣太多,速度并不快。

    按照E班學員們的腳程,尋思著差不多快到了,祁越用四滴血把周子扶的手機放到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五分鐘后,當周子扶依舊在刨冰堆時,E班走在前面的桑泫撿到了地上的黑色手機。

    “誰的手機?”桑泫剛揚起手機,被隊伍中的周子搖一步沖上前搶在了手機,“我哥哥的!”

    “你哥哥?小周你確定沒看錯?你哥哥是在D班不是在E班,這里是E區域。”桑泫覺得有點荒謬。

    她還以為是祁越的,但不管是她還是E班其他人,都沒有見過祁越玩手機,并不知道祁越的手機是什么模樣,有沒有用手機殼。

    “可這個黑色的手機殼真是我哥的!”周子搖掏出自己的手機對比,“你們看,我的手機上也有這個小紅點,我和哥哥的手機是一對。”

    周子扶指著手機殼背面靠攝像頭的地方。

    E班其他人面面相覷,沒說什么。

    周子搖證明過后,和同學們產生了一樣的疑惑:“對啊,哥哥的手機怎么會在這兒?哥哥不會出了什么事吧?!”

    想到這個可能,周子搖目光焦急的看向四周。

    可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入目全都是雪,一個人影都沒有。

    張圖提醒道:“小周你別著急,你知道你哥哥的手機密碼嗎?先看看他有沒有聯系過什么人?”

    “知道!”周子搖顫抖著手輸入密碼,其他人別開視線沒看。

    張圖招呼道:“小周你慢慢看,桑泫我們這些速度快的散開到四周找找,手機就落在這里,人應該離不遠,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

    其他同學贊同張圖的想法,紛紛散開。

    現場只留下戰斗系和療愈系的學員們陪著周子搖。

    不到十幾秒,高高的冰川上,張圖朝在周圍的小伙伴們招手,“過來,你們快過來,冰川底下有人!”

    “是祁越嗎?”站在高處往下看,沒有望遠鏡的加持,看不到人五官的情況下,張圖在桑泫第一時間趕過來后,想到不久之前把他們吸引過來的動靜很大的戰斗,下意識作此猜測。

    “你腦子瓦特了吧,怎么可能是祁越?先別提祁越身上的衣服,就祁越那恐怖如斯的異能實力,怎么可能會那么狼狽?”桑泫無語,旋即想到周子扶的手機,“不會是周子扶吧?”

    兩人相視一眼,沒辦法從這么高的地方下去,據目測底下兩邊通道被堵住的情況下,決定迅速回到隊伍中先把這件事告訴周子搖。

    “小周你”桑泫的話還沒說完,看到同學們異樣的神色,疑惑,“你們怎么了?”

    沒人回答桑泫,周子搖人還在呢,他們不知道怎么當著周子搖的面說,畢竟周子扶是周子搖親哥。

    別說他們了,似乎用密碼解鎖手機的周子搖本人也沒有想到,在手機解鎖時,會處于視頻拍攝界面,那說明手機黑屏時正在拍攝,到底什么樣的情況會需要拍攝?周子扶又拍攝了什么東西才導致拍攝沒結束,都沒來得及從拍攝模式返回,手機就丟到了這個地方來,而人不見蹤影?

    拍攝到的畫面,自然是解答他們疑惑的關鍵。

    相冊中隱藏著關鍵信息的情況下,他們所有人都直勾勾盯著周子搖操作手機界面,誰知道,就水靈靈看到了從身后遠遠的地方拉近鏡頭拍攝的各種祁越的照片和視頻,一時之間,周子搖和他們的腦子宕機了。

    原諒他們,思緒混亂得厲害,真的搞不懂。

    邊墩對桑泫弧度很小的招手。

    桑泫站在邊墩身側,順著邊墩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被周子搖握著的手機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視頻畫面,沉默了。

    “”

    周子扶這是在干什么?

    第94章

    “祁越一定是祁越對我哥哥做了什么”這是查看完最近拍攝內容的周子搖產生的第一個念頭。

    尷尬安靜的氣氛中, 周子搖的聲音是如此明顯。

    【警告!來自紅發雙胞胎仇恨值+1%,當前仇恨值16%】

    “”

    祁越腳下差點一個踉蹌。

    要不是為了保障回家之前這個世界不會坍塌,他何至于此。

    聽見周子搖的說法, E班的人愣了一下, 接連有聲音響起。

    “小周你說話要講證據,這明明是你哥哥偷拍祁越好吧。”

    “視頻和照片我們也都看見了,祁越全程都沒有回過頭, 畫質一看就是遠距離拉近拍攝, 鬼才知道自己在前面走得好好的, 身后有人在偷拍。”

    “不是我說, 我們都知道你們兄弟倆的賬號喜歡放一些大家關注的八卦,但放在平時被拍了也無傷大雅, 現在是周考核期間, 這也拍?小周你這就有點惡人先告狀了。”

    周子搖被噎住:“我”

    “好了好了,小周也是太過于擔心, 所以才產生了這樣的念頭。”有人出來打圓場, “再說了,小周想的也有道理啊, 祁越本身就冷冰冰的, 做出什么樣的事來我都不奇怪。”

    “劉勤你什么意思?陰陽怪氣是”

    張圖趕回來,看到吵起來的同學們, 一臉費解。

    “停停停!咋了這是?”不是在幫同學找人嗎,怎么就吵起來了,張圖求助的看向比自己先回來的桑泫。

    接觸到張圖視線, 桑泫這才想起來看到的場景, 忙道:“先別吵,張圖看到了坍塌的冰川之中有人。”

    “就在那坍塌的冰壁后面。”桑泫扭頭指距離他們所站的地方不遠的位置。

    “哥!”手機就掉在離崩塌冰壁不遠的地方, 周子搖潛意識認為是自己的哥哥,一個箭步沖過去。

    “走吧,我們去幫忙。”

    “走走走。”

    靠周子搖一個人,顯然無法短時間之內把坍塌的冰壁搬移,他們吵歸吵,偶爾有同學脫離隊伍也不影響戰斗體系的運作,但大家都是同學,這一次環境明顯比凱特比斯小島更為惡劣許多,他們不能像上次在凱特比斯小島一樣,因為邊墩受傷無法參加周考核而被迫分頭行動,各自為營。

    周子扶終于刨光了掉手機的地方,空空如也。

    “?”

    他手機呢!難道記錯位置了?

    不可能啊,他明明記得很清楚,莫非在與異化物纏斗的過程中,手機被不小心踹移了位置?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周子扶掃視一圈周圍,看著亂七八糟的戰斗現場,一陣頭疼。

    咔嚓、哐

    處于冰川裂縫中間的周子扶聽見身后遠處入口崩塌處傳來冰塊挪動的聲音,周子扶扭頭轉身。

    和異化物戰斗不僅僅讓他失血過多,還幾乎把精神力耗費殆盡,簡簡單單的轉身,都讓他踉蹌幾步,倒在身后異化物的尸體上,腦子暈乎乎的,一陣頭疼。

    是誰?

    E班的人?

    “哥!”

    “哥你能聽見嗎?我是阿搖!”

    “哥你能聽得見嗎?哥——”

    周子扶:“”

    確認過聲音,的確是E班的人。

    雖然周子扶不想被E班的人,特別是自己的弟弟看到自己出現在E班區域內,但眼下手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別無選擇。

    幸好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出現在這個地方,否則還真是丟臉。

    “阿搖我咳咳咳”

    因為戰斗,身上衣服破損的周子扶猛烈咳了幾聲。

    周子搖一邊搬運一邊貼著耳朵聽里面的動靜,聽到熟悉的聲音,神情激動:“是我哥真的是我哥!!!”

    “哥你先著急,我和同學們馬上就救你出來!”

    熱鬧看夠了,祁越轉身離開,根據自己一般腳程計算,飛速抵達離‘事故’發生地足夠遠和合理的位置,確保漫畫更新時不管觀眾們如何拿放大鏡查找他與這件事的蛛絲馬跡都找不到支持的理由,才關閉面板放出視角。

    暴露在漫畫視角下,祁越停下腳步選擇駐扎地,打開學院提供的帳篷安裝。

    搭建帳篷過程什么的,在確定自己在漫畫中的‘戲份’完全由自己掌控后,祁越自然不會讓它暴露在漫畫觀眾們眼中,利用面板只手動‘截取’了打開帳篷和帳篷安裝完畢,自己再走進帳篷的畫面。

    偽裝出在帳篷里休息的假象,為了避免自己在漫畫視角中出現‘沒頭蒼蠅到處亂轉’尋找異化物這種損毀‘大佬’形象的場景,祁越再次召出面板才踏出帳篷。

    他得在關閉漫畫視角的這段時間,把手冊上劃分的E區域全都仔仔細細檢查一遍,尋找異化物的棲息處。

    從下飛機一路走來,除了那頭異化物之外,祁越再也沒看過其他異化物的印記,說明和下發的手冊上描述的一樣,極地異化物大多喜歡在夜間出沒。

    有了剛才那頭異化物的休息地作參考,祁越打算把類似的地方都探查一遍,以便更好的執行接下來的計劃。

    穿著黑色的衣服雖然在雪地里顯眼,但太容易被發現,祁越只能全速探查。

    為了維持他‘大佬’的格調,他必須得在今天晚上,把E區域內所有異化物一只不留的全都殺光,至少在漫畫視角和E班同學們眼中是這樣。

    之后的幾天,就算有殘留,也絕對要在被任何觀眾和同學們發現之前秘密解決掉。

    ——

    十分鐘左右,冰塊被清理干凈。

    周子搖看到靠在異化物尸體上休息,渾身是血的周子扶,紅著眼睛第一個沖了過去:“嗚嗚嗚哥”

    “慢點。”周子扶渾身沒力氣,只能無力的對周子搖喊,身體沒動。

    E班其他人看周子扶出現在他們E區域渾身是血,四周亂七八糟,地上海躺著一個尸首分家異化物的尸體,心里雖然有諸多疑問,但看到周子搖聲音哽咽的模樣,壓住了好奇心,特意站在原地沒動,想等兩兄弟情緒穩定了再過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哥你怎么弄成這樣?還好嗎?別動我給你止血”

    抵達周子扶身邊的周子搖在一連串的擔憂詢問中,手上也不閑著,把自己兌換的能用的物品全都用在了周子扶身上。

    雖然周子扶一直在說自己沒事,但周子搖眼睛只是一味的紅,鼻尖酸澀就沒停過。

    五分鐘過去,周子扶身上的傷都被處理得七七八八了,周子搖才稍稍緩了一些。

    似想到什么,周子搖往后看了一眼同學們,低聲詢問:“哥,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祁越把你”

    “祁越沒有發現我。”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周子扶還是否認了弟弟的猜測。

    雖然污蔑祁越,會讓弟弟從此對祁越避而遠之,但也會讓弟弟認為他的跟蹤能力不行,不僅僅被祁越發現,還被祁越揍成這樣。

    周子扶故作輕松的抬手拍了拍后面靠著的異化物尸體:“是我自己倒霉,遇上了這東西,不過也很幸運,獲得了兩點擊殺點數。”

    “”

    想到自己剛才對祁越的臆測,周子搖面色有一瞬間的蒼白,心里覺得挺對不起祁越的。

    又不能對祁越道歉,道歉的話總得有個合適的理由不是么,到時候再把哥哥跟蹤的事牽扯出來就更不好了。

    【恭喜,來自紅發雙胞胎仇恨值-1%,當前仇恨值15%。】

    正在全速‘掃圖’尋找異化物休息地的祁越看到面板新彈出的頁面:“”

    他有句‘沒事吧?’不知當講不當講。

    “兩個擊殺點數?”決定不對祁越說起的周子搖不可置信看著那龐大如小山的異化物,“它看起來這么大”

    怎么看也得是五點啊,難道是徒有其表?

    周子扶也覺得奇怪,但他手腕上的計數器的確只播報了兩點。

    周子搖盯著異化物的尸體試圖找出它只值兩點的證據。

    “等等”周子扶想到弟弟剛才的問話,后知后覺:“你怎么知道祁越?”

    他跟蹤祁越這件事,難道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嗎?問出這句話,周子扶右眼皮狂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周子搖也才猛然想起來,從兜里掏出周子扶的手機。

    “我們聽見這邊傳來一陣陣巨大的動靜,以為是祁越在解決異化物,想來看看,沒想到在外面撿到了哥哥你的手機,為了知道更多關于哥哥你的信息,所以我”

    “別說了。”后面的話,周子扶不用周子搖說,都已經猜到。

    這才想起來在冰塊被清除之后,E班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皺眉低聲:“他們是不是也看到了?”

    周子搖也意識到了什么,低下頭愧疚的小聲:“當時那種情況,我想著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看能查找到更多的線索”

    “”

    周子搖肯定的回答讓周子扶面色黑如鍋底。

    未免也太巧了,自己遇上異化物,手機還在打斗中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從掉落的地方踹飛那么遠,甚至飛躍到了塌掉的冰墻另一邊,還被聽見動靜來看熱鬧的E班學員們看到。

    很難不讓周子扶懷疑是祁越做的。

    偏偏,祁越全程連腳步都沒有停頓過,速度未發生過任何改變,回頭什么的,更沒有,他還跟得那么遠,不久之前還說過了和祁越無關,現在再對弟弟改口說懷疑祁越故意的是個人都會覺得他是因為跟蹤的秘密被發現,而惱羞成怒胡亂攀咬吧。

    周子扶深深吸了一口氣,接過自己的手機,給班主任打電話。

    事已至此,他羞憤懷疑也無用。

    不想成為E班八卦焦點,更不想被其他人用異樣的神色看,周子扶只能打發了弟弟:“阿搖,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很快老師就會來接我回去,你和同學們快去做你們該做的事吧。”

    再走慢一點,他怕E班那群人湊上來問讓他無法回答的問題,不能讓他們閉嘴別亂說,只能讓他們早點離開自己的視線。

    “哥哥,我陪你。”周子搖大概也能猜到哥哥心里在想什么,沒多問,“等我。”

    周子搖跑向幫忙的E班同學們。

    邊墩:“小周你哥他”

    周子搖打斷邊墩的話:“我哥哥和異化物戰斗時受了傷。”

    想起自己先前沒有證據僅憑猜測就污蔑祁越的話,周子搖又補充:“異化物太龐大,到處亂撞,把冰壁撞塌,手機也被異化物踹飛了出去。”

    “哥哥的班主任正在來接哥哥回去的路上,我想在這里等哥哥被接走才能放心,謝謝大家的幫忙。”周子搖對同學們真摯的鞠了一躬,“等哥哥一走,我立刻到駐扎地找你們,絕對不會耽誤大家的時間。”

    雖然沒明說趕人的話,但分明不想讓他們多問其他的,E班學員們面面相覷,接連擺手出聲。

    “別客氣,大家都是同學嘛。”

    “既然沒事就行,那我們先走啦。”

    “小周你也別著急,那些玩意晚上才出來,現在才中午,我們的任務是搭建帳篷而已,時間完全來得及。”

    看著同學們離開的背影,周子搖懸著的心落下,轉身小跑回周子扶身邊,關于祁越的事什么都沒問。

    弟弟那副‘貼心’的模樣,周子扶卻覺得自己心里沒有感到輕松半分,反而愈發煩躁。

    有種明明被扒光了游街示眾,偏偏眾人還佯裝他穿著衣服似的,平靜的掩蓋之下,鬼知道涌動著什么異樣的心思。

    離開的E班學員并不是人人都滿意,小聲吐槽的人并不少。

    “憋死我得了。”

    “早知道就直接裝傻過去聽他們說什么了。”

    “好了,其實也可以理解他們的做法,挺尷尬的,既然小周都委婉的讓我們離開別問了的意思,我們以后就別提了吧。”

    “比起這個,我更關注的是小周剛才的意思是他問清楚了,這一切和祁越無關吧?”

    “雖然沒明說,但表達的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

    “既然和祁越沒關系的話,那就只能是周子扶的個人行為,嘶,沒想到周子扶看起來挺理智的一個人,追星追起來這么瘋狂,連考核都不管了,這么說起來,我記得上次周考核的時候小周也往祁越在的F班區域走,該不會也是去‘追星’祁越的吧?不愧是雙胞胎,行事一模一樣。”

    “什么?小周也這樣過?張圖你怎么不說?”

    張圖:“上次邊墩不是住院了沒去考核嗎,咱們分開行動,在凱特比斯小島的時候我看到小周往F區域去,后來幾乎也一直駐扎在F區域和E區域邊緣,直到今天看了周子扶的行為我才明白,小周應該不是我想的那樣,因為EF交界區域的異化物不強不弱才往那地方蹲,應該和他哥一樣,是為了跟拍祁越而去的。”

    “我靠,怪不得小周看到他哥拍的視頻照片第一時間,就脫口而出懷疑祁越,應該是他自己也跟拍過祁越的原因。”

    “不是,這倆兄弟,為了追星這么拼的嗎?”

    “我早就想說了,每次課程的時候,小周每次都偷偷的看祁越。”

    “那什么,我也看到了”

    “+1”

    E班學員們一合計,有被震驚到。

    王時舉手:“既然他們手里可能有祁越很多絕美照片,為什么不在訂閱號上放出來呢?”

    張圖拍拍王時肩膀:“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珍藏的寶藏愿意放出來給大家看嗎?”

    張時:“不愿意。”

    眾人秒懂紅發雙胞胎對祁越的那種私藏款寶藏的感覺了。

    “行了別廢話了,咱快點回去搭帳篷,晚上好對付異化物。”

    “上次沒有邊墩我們可慘了,單打獨斗連小周都比不過!這次我一定要進月考核,我要十個!”

    “那當然了,小周的異能打起來雖然不咋地,但靠著信息撿漏可是一絕的,話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十個算什么,好歹也是一百個吧哈哈哈”

    “一百個?你還真敢夢啊。”

    ——

    天色暗下來,E班的學員們開始行動。

    雖說是晚上,但在遍地白雪的映照之下,只要輕微的光源,就能視物。

    白天E班學員們就已經選中了地方,按照訓練時的模式行動。

    通過望遠鏡看到E班人中速度最快的桑泫的去向,待回想清楚那里的異化物休息地分布,祁越收起望遠鏡,消失在夜色中,前往桑泫的必經之處。

    再次出現時,祁越心底深吸一口氣,關閉面板,開始實施全殺光的Strong計劃——

    他可不是‘默默無聞’的人,Strong的事自然需要漫畫內外的人一起見證。

    獵殺掉第一只頂著紅色血條、宛若大象一半大,齜著黑紅參差不齊利牙的熊類異化物時,祁越并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么變化。

    殺少了,沒有達到量變引起質變的效果,估摸著桑泫即將抵達此處,祁越繼續前往下一個異化物休息處。

    他得在桑泫過來之前,盡可能的把這片范圍內的異化物全都殺光,且制造出‘慘烈’的現象,讓E班的學員們意識到他們根本無法在他之前殺死任何異化物,祁越幾乎把異化物身上所有的血都‘抽干’,細細涂抹在明顯的小雪峰上。

    今夜無雪,在燈光的照耀之下,一定很顯眼。

    “那什么。”看著地上的血,聽見不遠處傳來的巨大的動靜和異化物發出的瘆人聲音,嗅到空氣中彌漫著的濃烈血腥氣,桑泫聯系邊墩,“讓同學們別等了,都過來吧,你也別用異能了,好像”

    桑泫摸了一把雪上的血液。

    還是有些溫熱的。

    這種天氣,就算是高溫異化物的血液撒落出來,也會在短時間內被冷凍凝固。

    能有這種微微的溫度,說明剛死不久。

    這邊才死,其他地方已經都這樣大的動靜,說明祁越又在獵殺異化物了。

    四周濃郁的血腥氣又證明著,異化物死了很多。

    邊墩:“好像什么?”

    “不需要了。”桑泫擦干凈手,回答邊墩的問題,“我把自己的位置分享給你,你過來吧。”

    邊墩:“什么?”

    桑泫已經結束通話。

    邊墩把桑泫的話復述了一遍,有學員大概猜測到了什么,一窩蜂涌過去。

    人多,攜帶的燈源自然多。

    戴在頭頂上的光源一照出去,入目幾乎都是殷紅的血液顏色,鼻息之間,冰雪的冷冽中夾雜著散不開的血腥氣味;耳朵里,是不絕于耳的異化物被殺死時發出的不同程度嘶吼聲。

    ‘觀眾’已如預期般就位,祁越一路按照白天規劃好的路線,殺個不停。

    一整夜過去,E班學員們的狀態如下:

    “死了。”

    “又死了。”

    “又雙死了。”

    “又雙叒死了。”

    “又雙叒叕死了。”

    天光大亮,放眼望去,皚皚白雪上,覆蓋著的濃郁血漿散發著血腥氣,祁越所過之處都是已經咽氣,血都被放干的異化物尸體。

    祁越殺瘋了。

    甚至,一整夜了,他們連祁越的身影都沒親眼看到過,只能聽見異化物發出的動靜和祁越殺死異化物的血腥現場。

    “”

    他們這一夜算什么?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戰績全是0?

    E班學員們神情恍惚,他們來這里是干什么來著?

    啊,對,是擊殺異化物。

    異化物?什么異化物,全程他們唯一見過的異化物,就是救援周子搖的哥哥周子扶時看到的那只被割了頭的異化物。

    E班全員:“”

    說起來慚愧,他們跟了祁越一整夜,異化物沒見到活的一只就算了,現在天都亮了,連祁越的身形也看不到。

    沉默許久,已經轉到了D區域邊緣的E班學員們斷斷續續出聲。

    “你們說,現在E區域內還存在異化物嗎?”

    “應該不存在了,我感覺昨天一整夜,我們都跟著祁越的動靜跑遍了E區域,祁越是魔鬼吧,我們都累了他是怎么做到一點兒都不累的”

    “現在不是累不累的問題,是可能大概也許咱們區域根本不存在異化物了!咱們的擊殺點數全都還是0蛋!這輩子我考試都沒得過0蛋!一個星期的異化物就這么被祁越一晚上水靈靈的一個人全殺光了?!”

    “那咋辦?”

    “還能咋辦,涼拌?”

    “你們有沒有發現,祁越所過之處,每一處都有異化物,一次都沒有跑空!這太恐怖了,他是神嗎?這都能預料到?”

    “莫非祁越和異化物之間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感應?”

    張圖艱難吞咽干澀的喉嚨:“現在你們就算告訴我祁越是神,我都不帶猶豫的直接哐哐點頭表示一萬個贊同,真的太神了!”

    這話得到了E班全員舉雙手雙腳的贊同。

    零殺而歸的他們,連祁越的身影都見不到,精神恍惚往駐扎地走。

    “要不要聯系鄭老師?”

    “聯系吧,按照祁越那種屠殺強度,E區域的異化物應該都已經死光了,新的異化物還沒有被冰層中殘留的輻射影響產生,咱們繼續留在這里也沒事。”

    “行。”桑泫給鄭詞打電話。

    ——

    在漫畫視角和E班學員們‘眼前’高強度全神貫注Strong了整整一晚上,幾乎是一分多鐘解決一只異化物的祁越緊繃了一路的身體,在回到帳篷召出面板的一霎,終于得以放松下來,往帳篷里一躺砸下去。

    有邊墩的異能在,他可以奶自己精神值和體力值的情況下,其實一點兒都不累,精神也飽滿,就是為了最完美的呈現身體緊繃太久,需要喘息的間隙。

    獵殺了357只有紅色血條的極地異化物后,如預料中的那樣,現在的他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寒意,不用睡袋也能睡得

    等等剛閉上眼睛的祁越似想起來什么,突然睜開眼睛坐起身,剛才他身體砸下去的時候,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

    “?”

    祁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被明顯膈到的腦袋位置,不存在‘凍’麻了的情況,那他怎么一點兒疼痛都感不到?

    第95章

    祁越用力拍了拍, 依舊沒有任何感覺,在心疼自己方面一向很可以的祁越默不做聲取出藏在袖中的針,斟酌著往把針尖往皮膚上以往常取血的力道輕輕一扎——

    滴血未出。

    “?”

    暗戳戳扎了自己好幾次, 他扎自己什么力道他能不清楚?

    唯一的解釋是雖然皮看起來還和之前沒區別, 但他的皮絕對變‘厚’了,祁越加大力道。

    針尖翹起彎曲。

    “?”

    【?】

    祁越把沒用了的針收好帶回去丟垃圾,從學院提供的安裝帳篷工具袋中拿出小鐵錘, 伸出左手放平, 右手揚起鐵錘逐一加大力道往胳膊上砸。

    直到一一試探用盡全力, 他的胳膊別說紅腫了, 連皮都沒有破。

    雖然砸的時候沒發出哐當的砸敲聲,但某種程度來說, 他的皮膚現在也算是‘邦邦硬’, 但又和論壇中描述的,章舒可以通過異能讓身體指定部位在戰斗和抵御時變成精鋼不一樣, 他的皮膚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變化。

    一開始他只以為自己從異化物身上得到的不過是‘防寒’, 沒想到,他現在連痛覺都沒不對, 準確來說, 是他的表皮肌膚已經‘厚’到了一種程度,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生活在極地的異化物, 耐寒抗凍自然也附帶了‘皮糙肉厚’的事實,沒想到竟也能被他‘復制’過來。

    按照擊殺異化物獲得的異能會‘量變引起質變’的事實經驗,豈不是他殺的極地異化物越多, 自身增加的防御力越強?

    一想到將來別人往他身上扔刀子, 刀子除了能被他磕缺口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覺得現在的自己有的是力氣和手段的祁越毫不猶豫拉開帳篷拉鏈往外走。

    機會不容錯過, 他全都要!

    【!】

    先從F班開始吧,異化物等級低,殺得快,這樣算的話,就F、D、C、B、A吧。

    大家都是第七獵人學院的人,誰殺都是殺不是么?管他的,他現在‘業務量’突增,繁忙得很,沒空一一分析狡辯,不管是屏幕外的觀眾還是漫畫世界的李院長,原因都自己想去吧。

    愉快做下決定的祁越以絕對的速度消失在E區域,就算是白日,只要祁越速度足夠快,不再顯眼的地方停留,就算有人瞪大眼睛看,也只能看到一道殘影。

    有了前一天白天尋找異化物藏身地點和擊殺血滴異化物的豐富經驗,祁越再次‘干起活來’得心應手。

    白日正處于休息中的F區域異化物們還沒反應過來,在不到兩個小時被祁越解決得一干二凈。

    解決異化物的時候,祁越看到了貝星在純白雪景的襯托之下越發顯得五彩斑斕的貝星哼哧哼哧小跑著尋找異化物的身形。

    但祁越很忙,沒空與貝星交流,攜帶了一些異化物的血馬不停蹄前往下一個獵殺區域。

    【】

    皮‘厚’了,就是有一點不好,沒辦法再像之前一樣取自己的血。

    每一次在各個不同區域內祁越認為精彩的獵殺時刻,祁越都特意關閉了面板讓漫畫視角記錄。

    周考核又沒有規定考核期間不可以獵殺其他等級區域的異化物,其他大部分學院也沒有因為學院等級而劃分獵殺區域這樣的事,第七獵人學院之所以劃分,只是為了盡可能的減少學員們在考核期間內的傷亡。

    他足夠強,在保證自己絕對安全的情況下,跨區域獵殺而已,多大點事,解決異化物才是周考核的目的不是么。

    “剛剛是不是有什么東西閃過去了?”吳安亦疑惑看向自己不遠處的貝星。

    “有嗎?”貝星茫然眨眼,抬頭舉目四望,除了他們倆之外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或許是我太累了產生了的幻覺。”吳安亦拍了拍帽檐上堆積的雪,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貝星,我們回去吧,現在異化物大多數都不出沒,我們晚上再來,我看你也累了。”

    貝星一路上歇了好幾次。

    因為雪地的特殊性,大部分F班同學們都駐扎在一塊兒。

    “安安你先回去吧,我歇一下,感覺自己渾身又充滿了力氣,我還可以再找找,萬一有像我這樣這樣還不想回巢,想多吃點正常動物的異化物呢。”

    “貝星,你未免也太拼了吧!”吳安亦心想這里的異化物只不過是被冰層中的污染源污染了的異常動物,沒有人類的腦子,思考不了,只知道按照本能晝伏夜出撲殺和感染正常沒有被污染的正常動物。

    “我要偷偷努力,驚艷所有人!”貝星握拳說完,小聲補充了一句,“其實主要是想給祁越一個驚喜,祁越在E班,我有了手環后去問過院長,他說按照規則我贏得月考核勝利的話,可以去我想去的班級。”

    按照這一次祁越做的選擇和祁越在月考核上一定會贏的推測,貝星判斷祁越下一次應該會選擇D班。

    吳安亦:“”

    貝星現在也挺‘驚艷’所有人的,不管白天還是晚上,他們的眼睛都快給仿佛打了雞血似的貝星給晃暈了,他們從來沒見過如此努力的貝星,和他們私下里猜測的也一樣,貝星果然是為了和祁越在一個班。

    為避免驚喜變得不是驚喜,貝星不忘記對吳安亦囑咐:“安安,希望你為我保守秘密,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

    吳安亦比了個OK的手勢:“我這邊倒是沒問題,不過你要真想保守秘密的話,可別對趙鈺說,你要是對趙鈺說了,不出一個小時咱們F班的人都能知道。”

    “我記住了。”貝星慎重小雞啄米點頭,又說,“安安,你累了的話你先回去吧,不用陪我,我中午再回去。”

    “我現在還行,中午我倆一起回去吧。”誰不想多拿擊殺點數呢。

    雖然拿不了月考核第一名,但獲得了參加月考核的資格,她可以在自己沒有比賽的時候去E班賽場看祁越的比賽!

    據說第一獵人學院C班曾經的第一名自稱死神的羅納德·巴克利自選降到了E班,成為了E等級月考核的終結者,他在決賽與祁越相遇的話僅僅是想象,吳安亦都覺得一定很精彩。

    心情激動的吳安亦在和貝星經過了十幾分鐘的尋找后,看到洞穴里死在睡夢中、身上覆蓋滿了白雪,肢體都已經凍僵了的猙獰異化物后,與貝星面面相覷。

    “昨天晚上,有人來過這里嗎?”吳安亦努力回想并查看四周環境。

    大雪紛飛,痕跡都被覆蓋得干凈,看不出什么來。

    貝星腦撓頭:“目前為止,我們倆是在F區域內走得最遠的,除了我們倆之外,F班沒有其他人了。”

    “那這是”

    咋回事?其他區域的人到他們區域來了?還是說有比貝星和她還卷的人?吳安亦看著異化物的尸體猜測。

    “或許”貝星右手往左手手心一砸,“這叫靈異事件?”

    吳安亦:“或許吧。”

    兩人沒多停留,繼續在連綿不絕的雪山中尋找異化物。

    ——

    桑泫終于聯系上了班主任鄭詞。

    鄭詞:“啥?”

    開玩笑吧?聽完桑泫描述的鄭詞茫然,D班那個周子扶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他們E班的區域受傷,現在桑泫告訴他,E區域的異化物都被祁越單槍匹馬一晚上全殺光了?

    這可能想想鄭詞描述的場景,別說,和祁越扯上關系的話,沒什么是不可能的。

    鄭詞:“你讓我緩緩。”

    “好的老師。”桑泫開了公放,E班學員們湊在一起,在駐扎地一邊用學院提供的取暖設備,一邊眼巴巴盯著桑泫的手機。

    鄭詞腦子里突然劃過終于祁越在飛機上會那么問自己的話。

    難道是因為他們E班用來訓練的異化物太垃圾,祁越在去極地之前就已經打好了橫掃異化物,‘做回自己’的決定?

    李院長的話猶在耳邊,鄭詞思考半晌,決定:“低調一點,祁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們別管,也別亂說出去。”

    “異化物清理干凈了的話,接下來的時間就當戶外露營活動吧。”

    桑泫:“不是,鄭老師,這也行?”

    誰家戶外露營跑到這冰天雪地的地方來?

    “行,怎么不行,D班的人在咱們班那里受了傷剛接回來,雖然和我們班無關,但架不住有人胡亂猜測,咱們班可不能當顯眼包,得等原定的周考核時間結束我再去接你們;對了,拍照留念的時候,不要去危險的地方,在安全的地方滑滑雪拍拍照吃吃喝喝就行了,好了,就這樣,有人過來了,我先掛了,有什么有其他事再給我打電話,關于祁越的就不用打了。”

    院長都特意‘寵’著,問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辦,還讓他左右為難,還不如直接不知道,院長不問他不不知道,一問他直接表演驚訝就完事。

    嘟嘟嘟——

    鄭詞結束通話。

    桑泫收起手機,看向同學們。

    E班學員們:“”

    緩了幾秒,學員們陸陸續續出聲。

    “行吧,班主任都這么說了,咱們照辦吧,說實話,還是第一次在極地野營,想想還挺激動的。”

    “咱們還是第一次參加周考核,一只異化物都沒擊殺,周考核就被祁越強勢宣布結束了呢。”

    “祁越這絕對算是破周考核清理速度最快的紀錄了!”

    “嚴謹點,破的是我們第七獵人學院的周考核清理速度記錄,人家第一獵人學院可是有S級異能者的,清理速度萬一有和祁越比肩的呢?”

    “這可能嗎?說實話,我覺得不可能。”

    “我也說出去可能沒人相信,這一次周考核,除了祁越之外,我們什么都沒干,輕松得仿佛不不不,就是在進行旅游!唉,道具什么的,都沒用上,又不能留到下次,回去還得交上去換成錢,早知道就像祁越一樣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好歹好看。”

    “我后悔沒多帶一些可以燒烤的食物,誰家野營在啃干巴巴的壓縮餅干啊!”

    “想起昨天我放話說自己要殺一百個的話,笑了,什么一百個,我現在看自己像個二百五,祁越這算是把我的夢想扼殺在襁褓中嗎?”

    “管他的,扼殺的不是我們的人就行哈哈哈哈”

    大家在討論祁越的時候,周子搖一聲不吭,他現在對祁越滿懷愧疚之心,不好意思提祁越的名字。

    但如果再重來一次,面對那樣的場景,他依舊會選擇第一時間懷疑祁越,誰讓哥哥拍攝的全是關于祁越的身形呢,人心都是偏的,不管哥哥做了什么,他永遠都會站在哥哥那一邊。

    祁越本來就和他不沾親不帶故,在祁越的眼中也沒有他們任何人的痕跡。

    他相信,祁越如果處在他的位置,也會做出同樣的抉擇。

    ——

    暮色初顯,忙碌了幾乎一天的祁越再次回到自己搭建帳篷的地方,

    白天不是晚上,非異化物活動的時間,也沒有事先做過考察,祁越不指望真能全都殺光,回到帳篷的祁越心滿意足:“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怕受傷了。”

    他現在的肌膚表皮能承受多大的傷害,得等以后找機會評估。

    【】

    不是哥你說這話都不臉紅的嗎?誰想不開找死來傷你?

    ——

    A、B、C、D四個區域的學員們估摸著夜色降臨的時間,提前從帳篷里鉆出來做準備。

    等級越高的學員們互相之間駐扎的距離越遠,當他們最開始看到異化物的尸體和血液時,并沒有產生太多懷疑,只以為是其他學員捷足先登,殺死了面前的異化物。

    隨著時間的推移,鮮少發現活的異化物,大多都發現異化物尸體的他們,不免感到奇怪:怎么每次都有人比自己快?

    接下來幾天中,異化物越來越少,很多時候一晚上都不一定能找到一只,明明他們第一晚獵殺的時候不是這種狀況。

    異化物尸體和血液被白雪覆蓋住,很少留下痕跡,特別是高等級的學員們,在幾乎把各自區域都翻遍了的情況下,以為是同學比自己強太多,覺得天都塌了。

    A班的學員第一個懷疑的人便是陸昭北,誰讓陸昭北是他們班最勤勞,也是異能實力算最強的。

    A班的學員們不約而同的聚集在了陸昭北帳篷周圍,他們‘死’也要‘死’個明白。

    “你們怎么來了?”

    “我也想知道,你們為什么在這里?”

    “我還想問你們呢。”

    “夠了,這樣互相敷衍防備下去,咱們什么時候才能知道答案?我先來,我是來問陸昭北,異化物是不是都被他殺光了。”

    “實不相瞞,我也是這個理由。”

    “一樣。”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你們也發現了異化物少得出奇或只發現了異化物尸體的事?”

    “沒錯。”

    “陸昭北呢?他怎么不出來?躲著不見我們?知道他異能實力強,有必要連湯都不給我們喝?”

    “還沒回來,帳篷早就看過了,他人不在。”

    “看來果然是他先我們一步,把異化物都殺光了,現在躲著我們吧。”

    雖說他們的任務是清理異化物,但周考核的點數排名意味著參加月考核的資格,接連幾天都沒有找到異化物,互相沒有透過底的他們都以為對方的點數比自己高,而自己的點數最低,心里都憋著一肚子火氣。

    “哼,不愧是在第一獵人學院待過的陸昭北,可真夠強的,一點兒也不給我們留~”

    “人家那是憑自己的本事得到的點數,你嫉妒嗎?嫉妒就努力變得更強啊,每次都在陸昭北身后詆毀他,再說了,本來就是憑本事擊殺,你沒本事也要讓別人讓著你嗎?當全世界都是你爸媽,都得慣著你是吧?”

    “喂,鐘家榮,你是陸昭北的室友就幫他說話拉偏架是吧,也不看看陸昭北有沒有把你這個室友放在心上過,人家陸昭北心里唯一在意的人可只有他那四個朋友~人也不在這里,你討他的好也沒用,他也看不見。”

    “范林你少擱這兒陰陽怪氣,不就是被陸昭”

    “好了。”有人看不過去打圓場,“咱們不都是來問個明白的嗎,怎么自己吵起來了?”

    “呵,你裝什么好人?”

    “夠了,陸昭北回來了”有學員看到陸昭北只披著一件不改色披風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范圍內,阻止了大家的爭執。

    陸昭北隔著一段距離就能感受到同學們身上‘興師問罪’的氛圍,自己這幾天的經歷讓他也能猜出來同學們為何而來。

    “不是我。”陸昭北沒有過多的解釋,也不習慣解釋,說了這么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后,擼起袖子,把本應該是自己本次周考核獲得的擊殺點數暴露在同學們面前,“不信的話,可以自己看。”

    鐘家榮皺眉攔住要上前看的同學們:“既然大家都是為了確定心中的猜測,憑什么陸昭北給我們看,我們要瞞著不給看?要看大家一起看,誰也別瞞著,誰知道有人在其中渾水摸魚。”

    沒幾秒,眾人紛紛同意。

    十幾分鐘后,一一對照完點數的A班學員沉默了。

    陸昭北的點數的確是他們之中最多的,但和以往周考核的擊殺點數相比,天差地別,根本沒比他們高出太多。

    他們懷疑這多出來的部分,是陸昭北早出晚歸千辛萬苦地毯式搜羅異化物得來的。

    “我回去了。”給大家看完,陸昭北沒有興趣看其他人的點數,說了這么一句后,邁步回自己的帳篷,當著眾人的面,拉上拉鏈休息。

    躺在睡袋中,忙碌了許久的陸昭北閉上眼睛,他對同學們的行為沒什么特別的想法,也不生氣,只是太累了,想在飛機來接他們回去之前好好休息。

    大家的點數比他高也無所謂,他是真的努力了,奈何技不如人。

    眾人:“”

    他們剛才的確過分了,難怪陸昭北會生氣都不想搭理他們。

    A班的人懷疑來懷疑去,大家幾乎都已經‘坦誠相見’,知道了對方的擊殺點數后,最后只能懷疑這一次的清理地點被污染的異化物并不多,所以他們只用了第一天晚上的時候,就幾乎把所有的異化物清理干凈。

    在其他等級互相看誰都是叛徒的猜忌和E班學員們開啟愉快極地度假模式中,祁越大部分時間除了在帳篷里‘砸’自己手試探自身防御力之外,抽空把學院提供的食物都悄無聲息送到了貝星帳篷里,并告訴他沒必要再費力尋找異化物這件事。

    其他等級的人在發現了異化物異常少的情況下,行為模式和A班的學員差不多,區別不過是坦誠的人有,但不多,大部分互相防著瞞著,以為對方的點數比自己多還在自己面前裝。

    這就造就了為期一周的周考核結束,飛來接他們回到第七獵人學院落地統計時,除了E等級的學員們好奇祁越殺了那么多異化物能得到多少點數而留下之外,其他五個等級的學員們大部分是為了揪出他們之中的‘叛徒’,把腕表交給負責統計的老師后沒走,守在那里等老師登記看名單。

    除了E班,其他等級的對話大同小異:

    “老師您不用管我們,你只管記你自己的,我們只管看我們自己的。”

    “對對對,就是這么回事。”

    老師:“?”

    E等級:

    苗老師看著E班一連串兒的‘0’和E班學員們一副‘神采煥發’的模樣后,有種想要吸氧的沖動。

    不是,E班學員們怎么笑得出來的?

    苗老師不忍心苛責學員們,看向鄭詞,低聲:“鄭老師,我記得這一次邊墩可沒受傷,一起去了,你們E班周考核這也太不像話了吧,摸魚也不帶這樣的吧?我都差不多登記完了,竟然全都是零?這說得過去嗎?你這個班主任怎么當的?”

    面對苗老師的譴責,鄭詞看了一眼隊伍最后的祁越,低聲:“苗老師,你只管登記,登記到最后你就明白了。”

    苗老師:“?”

    兩分鐘后,看到祁越的點數,看習慣了‘0’的苗老師瞪大眼睛發出尖銳爆鳴聲:“多、多少?!”

    第96章

    鄭詞聽到苗老師詫異的聲音, 心想苗老師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就算聽桑泫的匯報,祁越一個人殺光了E區域的異化物, E區域異化物數量加起來的點數也不會超過三千, 往常所有學員的點數加起來才兩千多,有必要這么驚行叭,直接破了陸昭北創下的單次周考核單人一千多擊殺點數的記錄, 的確值得驚訝, 但以祁越的實力來講, 鄭詞還是覺得可以理解。

    看到苗老師的高聲尖叫引來其他等級學員們的注意力, 飛快揪了揪苗老師的袖子,低聲:“咳咳, 苗老師, 低調,低調, 都是小意思而已。”

    “?”

    小意思?苗老師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鄭詞。

    其他等級學員們幽怨的‘監視’老師們統計數據中聽到了來自E等級負責統計的苗老師的第一聲尖叫, 目光潛意識看過去。

    什么多少?有必要發出如此震驚的聲音?

    好奇之際,他們聽到了苗老師比第一聲還要大的嗓音:

    “23977擊殺點數!你管這叫小意思?!”

    貝星聽到, 眼里劃過驚喜的神色:“不唔”

    看著其他等級學員和班主任臉上表情都不對勁, 趙鈺及時捂住貝星的嘴巴,低聲:“噓, 咱們私下里說。”

    米芷雅也附和:“對啊貝星,這里人多,我們等級低, 大家會嫌我們吵的。”

    以前他們和貝星相處的時間不長, 不了解貝星的脾氣性格,這段日子相處久了, 才知道貝星十分單純,否管別人說什么,貝星是真敢信。

    祁越是沒人敢惹的,但貝星不一樣,大家雖然不敢對貝星動手,萬一嘴上陰陽怪氣起來,貝星也聽不懂,吃了虧都不明白。

    貝星想想也是,點點頭:“唔唔。”

    趙鈺松開貝星,貝星小聲道謝:“謝謝提醒。”他差點就打擾到大家了。

    吳安亦小聲:“我們靜靜的看吧,咱們班主任都沒動。”

    不遠處,廖元良伸長了脖子瞧八卦。

    廖元良聽見那個數字的時候,一點兒詫異都沒有,根據以往祁越在他們班的經驗,統計的時候看到自己班上擊殺點數不多時,廖元良就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問題出在祁越身上。

    祁越的‘胃口’發揮得一如既往,絲毫不讓他失望。

    竟然一個人包圍了極地幾乎全部的異化物,是祁越能干出來的事。

    雖然祁越做的表面上看起來都是好事,可他總覺得有點邪性,祁越并不像‘善良’的人。

    其他等級學員們:“???”

    多少?幻聽了?

    E等級學員們的茫然不比其他等級的學員們少:“?!”

    他們預料到了祁越這一次的擊殺點數不會低,但完全沒有沒想到會這么的高!

    幾乎是以往每一次周考核異化物擊殺點數的總和。

    E等級的學員們后知后覺,祁越平等的幾乎殺光了人本次周考核各區域的異化物。

    就算是A班的陸昭北,曾經創下的第七獵人學院最高擊殺點數記錄也只有1309,而祁越,不可以說是破了單人擊殺點數最高記錄,而是直接把第七獵人學院的擊殺記錄按在地上摩擦。

    鄭詞歪頭閉眼,他都說了要低調,不就是等等,鄭詞反應過來剛才苗老師說的根本不是自己認為的數字,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不可置信抓住苗老師肩膀:“你剛說多少?!”

    “自己看。”苗老師忙著深呼吸,直接把腕表放在鄭詞手心,他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么前面的E班學員全是0,合著都被這名叫祁越的同學一個人給包圓了。

    上一次周考核過后,李院長說計算擊殺點數的腕表程序不行,進行了全新升級,升級過的腕表不僅僅加大了容量,對質量也做了調整,絕對不會再出現上次那樣腕表計數爆了的事。

    鄭詞看清楚腕表上的擊殺點數,艱難吞咽著口水,察覺到了來自四面八方其他等級班主任和學員們刀子一樣的注目。顯然,柿子挑軟的捏這個道理在哪里都行得通,不敢看祁越只能看他這個祁越的班主任了。

    他們分到的E區域,哪兒來那么多異化物?!其他等級的人這么看著他,除非

    想到這里,鄭詞驚悚的目光落在祁越身上。

    祁越這活爹給他殺哪兒去了?桑泫也沒說啊!

    祁越面無表情的與鄭詞對視:“”

    說真的,他殺太多,完全沒關注擊殺點數這回事。

    對上祁越涼颼颼的視線,鄭詞果斷把目光轉向E班學員,E班學員無辜眨眼,主要是他們也不知道啊,祁越又不和他們駐扎在一個地方,他們只顧著‘野營’。

    在苗老師接連兩道高昂的聲音后,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腕表已經遞交,吸引了幾乎所有人注意力的祁越認為自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造成‘轟動’的時候頂著眾人想看不敢看的目光退場,才能讓他們好奇心得不到滿足而心癢難耐,是最好的選擇。

    祁越邁開沉著冷靜的步伐瀟灑離開,對眾人的視線視而不見,端的就是囂張冷酷。

    祁越一走,氣氛變得輕松,其他‘虎視眈眈’的班主任們立刻朝鄭詞圍上來。

    鄭詞看到有的同事一邊走一邊擼袖子,直往苗老師伸手躲,張口:“常言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秦宇露出森森白牙:“誰跟你說我們是君子了?”

    以往他們A班分配到的異化物等級都是最高的,擊殺點數自然也是綜合最多的,這一次竟然慘到和其他低等級班沒什么區別,跌破底線也不為過,這誰能忍?

    “得給個解釋吧?”

    “他是誰,這怎么回事?”有的班主任并不認識祁越。

    “祁越啊,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鄭詞聳聳肩,“關于祁越的事你們最好去問李院長,他老人家最清楚不過了。”

    “其他學院也沒分區域啊,咱們分區域的初衷是為了學員們的生命安全著想,又不影響祁越的生命安全,他這么做好像也沒問題啊,你們說是吧?”

    “最重要的是!”鄭詞在一步步后退中,把李勤搬出來,“李院長的意思是,否管祁越做什么,都不用管,隨他開心,他要是想上天李院長還讓我給他搭個梯子呢。”

    擋箭牌放完,鄭詞指著不遠處沒圍上來的廖元良:“你們看廖老師,祁越就在他們班待過,他那淡定的樣子一看就知道祁越不管做出什么樣的事來,他都不奇怪,滿打滿算起來,還是廖老師和祁越待的時間比我更長呢,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其他幾個班主任面面相覷,想起了上次月考核發生第一獵人學院挑釁那件事時,廖元良在群里說過的話。

    一個人能收拾掉所有異化物,不給其他等級的學員們留機會多殺幾個,擁有這樣的實力,怎么可能上次月考核‘F班挨揍最慘’?

    他們都被廖元良給騙了。

    后知后覺的班主任們走向廖元良,比起鄭詞,廖元良的‘罪’大多了。

    看著同事們走向廖元良,鄭詞拍拍心口。

    很好,禍水東引成功,他暫時安全了。

    暫時安全的鄭詞想招呼自己的學員們離開,卻發現他們被不同等級的學員圍住。

    “”

    他還是自己走吧。

    趁著眾人沒注意,鄭詞偷偷溜走。

    廖元良:“?”

    不是,吃個瓜怎么都朝自己走過來啦?

    其他等級的學員們在分散問了E班學員后,發現

    沒有背刺。

    他們各自班中都沒有出現叛徒,而是被E班的祁越偷水晶了。

    “上次F等級去月考核的人之中,也有祁越,這么說起來該死,上次在第一獵人學院,F班根本不是我們猜測的那樣,是最慘的。”

    “慘的只有我們,他們毫發無損。”

    “老師們中口中那二十多個后續從電梯里出來的人,根本不是自己揍自己嫁禍給他們第七F班的人,他們是實實在在的被祁越給揍了吧”

    “被耍得團團轉的小丑竟是我們自己!”

    “我現在覺得鼻頭有點癢。”

    “”

    后知后覺發現真相的其他等級學員們面色并不好看。

    有的學員想到自己曾經說過F班可憐之類的話,頓覺臉疼。

    “那個時候,班主任還特意囑咐我們看到F班成員戴口罩的時候,不要驚訝,離他們遠點,”

    廖班主任真是個戲精,騙得他們好苦!

    抽絲剝繭,很快又有人想起了F班月考核比賽的事。

    “所以,F班福德運的死,根本就不是祁越亂拳打死老師傅,而是祁越憑借著碾壓的實力殺死了福德運。”

    “傳聞福德運被均勻的涂抹在賽場上這件事,極有可能也不是夸張的比喻,而是事實。”

    “我現在好后悔沒有去看現場是什么模樣,不知道有沒有照片。”

    在人群之后,豎起耳朵沉默著聽到這里的陸昭北:“”

    他有照片。

    但大周拍了之后沒放在訂閱賬號上,或許是受到了李院長的授意,他也不能把照片發出來

    此刻不同等級的學員們因為祁越而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逐漸還原拼湊出了當初的真相。

    “這么強,怪不得兌換道具的時候,直接兌換了沒實用價值的漂亮衣服。”

    “怪不得剛才沒把我們放在眼里,對我們驚訝的注視習以為常,神態平靜。”

    “這么看起來,這種對我們來說‘大跌眼鏡’的事,對祁越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那如此強的人,為什么會來我們第七獵人學院?是因為我們又菜又窮引起了祁越的注意力?完全搞不懂祁越心里在想什么!”

    祁越不在,在了他們也不敢問,祁越用冷酷的事實告訴他們,他們不夠資格和祁越說話。

    畢竟,祁越對待E班班主任也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樣子,對他們這些學員,更不會放在眼里吧。

    有人似想起什么,看向貝星所在的F班:“上次在道具庫我們都看見了,祁越對貝星”

    “你瘋了吧?貝星以前是怎么受排擠的不記得了?現在他有用了才找他,你讓貝星怎么想?貝星根本就不會搭理我們好吧,再說了,萬一被祁越知道了,祁越那個人看起來就不好惹,鬼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話到這里,成群湊在一塊兒的學員們心情難以言表。

    異能實力和錢財,他們都比不過其他獵人學院,自詡唯一與其他學院不同的學員間‘團結和諧’的感情,都顯得那么的可笑。

    他們要是真聽了老師們的話,老師們若是真的嚴格要求他們‘團結友愛’,何至于現在連唯一與祁越關系好的貝星都不敢去問。

    ——

    靠在病房床上的周子扶聽到于晉的話,咬蘋果的嘴沒來得及咀嚼,囫圇吞了進去,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形容:“他”

    章舒感嘆:“幸好我第一夜殺得足夠多,積分還能穩上這次的月考核。”

    于晉緊接著:“我也!”

    想到自己周考核前在小伙伴們面前生氣,后續說考核結束請大家吃燒烤,現在

    這一次周考核,在他們五人之中,肯定只有他和弟弟沒資格參加月考核吧。

    心中的大石頭壓得周子扶幾乎喘不上氣。

    兩人說完,驚覺周子扶這次周考核的情況無緣月考核,尷尬看向周子扶。

    “大周,我和阿舒沒其他意思。”于晉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子,好不容易才和好,又給他倆這嘴給說壞了。

    “沒錯,我倆就單純感”

    在門外的陸昭北聽見這話,適時推開房門,佯裝什么都沒聽見,語氣如常打招呼:“大周章舒于晉你們倆也在,看來是我來晚了。”

    陸昭北手里提了兩個袋子。

    “來,大周,這是我問食堂阿叔借了廚房給你親手做的病號餐。”陸昭北把保溫盒放在桌上。

    章舒和于晉自覺說錯了話,立刻把桌子打開四角放在周子扶前面。

    陸昭北動作自然把煲的湯和炒的菜擺上去,他相信章舒和于晉絕對是無心的,只是大周個人情況特殊,本就容易胡思亂想,現在更甚。

    “這份是我們的。”陸昭北指另一個沒開的袋子,“誰給小周打一下電話。”

    “我來的時候就打過了。”章舒揚手,“小周說他們班班主任讓到教室集合,暫時還不能過來,讓我們不用管他,等他班級上的活動結束就過來。”

    陸昭北點點頭:“行,那我們先吃。”

    周子扶低頭吃飯,熟悉的味道讓他心底感動。

    也就只有陸昭北會這樣貼心。

    周子扶思索著于晉和章舒剛才說的話,鼻尖因陸嘴里的飯菜酸澀感動的同時,也更加確定,需要做那么多事的祁越根本沒時間搭理他這個小嘍啰。

    以他現在的狀況,短時間內無法再探查祁越的消息,弟弟這一次的積分又全都是零,肯定無法參加月考核。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周子扶的視線落在陸昭北身上。

    章舒和于晉一個缺心眼子莽一個大嘴巴子到處說,肯定靠不住。

    吃完飯,等三人離開,周子扶給陸昭北單獨發了消息。

    陸昭北走出病房,看到消息腳步僵住。

    “怎么了?”于晉盯著讓陸昭北頓住的手機,但沒湊上去看。

    “沒什么。”陸昭北收起手機,大周不讓說,還讓他關注祁越在月考核的比賽,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去看祁越現場比賽。

    沒有大周的話,他也會去。

    ——

    E班固定教室。

    學員們收到群消息陸陸續續回到教室。

    “讓你們回來,是為了確定本次參加月考核人員的事。”這完全沒有隱瞞的必要,鄭詞直說了,“你們都清楚情況吧,除了祁越之外,我們E班這一次全員擊殺點數0,而周考核只取排名前六的學員參加,所以”

    鄭詞的目光掃過全班。

    “所以什么?”

    “鄭老師您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吧。”

    吊足了大家胃口,鄭詞才道:“各位想要參加本次月考核,關鍵點就在祁越身上。”

    “實不相瞞,是祁越聯系了我關于本次月考核人員的事,我猜,祁越是要給你們分擊殺點數。”鄭詞心想,這倒是和祁越在飛機上問他的問題對應上了。

    原來祁越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照顧他們E班的人啊,沒想到祁越人看起來不近人情,實則心里還挺暖的,對他們E班的人,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冷酷無情嘛。

    F班擁有祁越的‘笑容’又怎么樣?他們E班即將擁有祁越主動(大寫加粗)分給學員們的擊殺點數!以后和F班的人就關于祁越的問題撕起來,他們E班再也不用像之前一樣沒底氣。

    祁越現在可是整個第七獵人學院的風云人物,誰被祁越‘眷顧’,誰就臉上有光。

    “什么?真的假的?”

    “這我沒做夢吧?”

    “也就是說,咱們E班這一次的月考核名單完全由祁越一個人決定,祁越會選擇誰和他一起參加月考核呢?”

    “希望是我!”

    “拔刀吧,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敵人了!”

    雖然不太敢相信,但E班的人依舊充滿了希冀等待祁越的到來,他們真的很想親眼看到祁越比賽時,第一獵人學院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們會是什么表情。

    眾多‘熱鬧’的襯托下,周子搖顯得格外安靜,祁越是絕對不可能選擇他的吧。

    但萬一呢?

    周子搖吞咽的口水,人性使然,沒有誰不希望幸運猝不及防的降臨在自己頭上。

    ——

    先前趁大家‘八卦’的間隙,回了一趟宿舍洗澡換常服的祁越正在往E班教室趕。

    “可惡,都說人多力量大,可我們到現在都扒不出來祁越的背景和到我們第七的動機,紅發雙胞胎那邊更是一點兒關于祁越的消息都沒有。”

    “說起來,之前紅發雙胞胎寧愿賠錢也不樂意放出祁越的信息,這倒是和傳聞相吻合。”

    “什么傳聞?”

    “你不知道?E班學員們傳出來的、紅發雙胞胎對E班的祁越有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可怕心思啊!”

    “?”

    吃到了自己的瓜?

    趕去E班的祁越聽到這話,被硬控倒回腳步,藏身暗處附耳傾聽。

    紅發雙胞胎對自己的‘恨’終于真相大白到連其他等級的學員們都知道了?那可真是太棒

    祁越心里還沒來得及美滋滋,八卦學員的下一句話打破了祁越的美好幻想。

    “譬如想要把關于祁越的所有一切都狂熱的私藏起來,不給其他人看的那種癖好,懂?”

    祁越:“?”

    真相大白了個寂寞。

    不可以說是與事實一模一樣,簡直是毫不相干,謠言,絕對是謠言!幸好他沒喝水,否則一口蘇打水得噴出來。

    tui!什么破瓜,一點兒也不香。

    祁越現在很好奇,E班那群人到底在周子扶的手機里看到了什么東西,讓他們傳出這樣喪心病狂的消息來。

    快要到與班主任鄭老師約定的時間,他只能等事情結束,回去翻翻論壇看有沒有什么關于這方面的訊息。

    兩分鐘后,祁越踩點準時出現在E班。

    “鄭老師。”祁越淡淡出聲,與鄭詞微微頷首。

    祁越一出現,登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來吧祁越同學,我和同學們都已經準備好了。”鄭詞信心滿滿的讓開到一側,讓住講臺中間的位置給祁越。

    祁越并未言語,站在中間視線習慣性掃視一圈。

    雖然同學們都沒有說話,但隔著無數張昂著看自己的馬賽克的面容,祁越能夠感受到他們的‘期待’。

    希望他們聽到結果的時候,不要太失望。

    說到底,這個世界,依舊只有貝星稍微有那么一點不同。

    他現在選人參加月考核,完全是根據眼熟程度,誰在自己面前晃悠得多,讓自己眼熟程度深,就選誰,沒別的原因。

    祁越:“邊墩。”

    學員們期待的注視中,祁越喊出第一個人的名字。

    邊墩愣住,撓撓頭茫然站起身,他的異能根本沒有攻擊力,以往都沒有資格參加月考核。

    周子搖咽了咽口水,除了祁越之外,一共五個名額,現在還有四個。

    祁越:“桑泫。”

    桑泫站起身大大方方向祁越道謝:“謝謝。”

    邊墩在旁邊反應過來忙跟了一句謝謝。

    人選到這里,有學員小聲:“我好像明白祁越選人的標準了,是和祁越關系的遠近程度,說白了就是選自己的朋友,邊墩和桑泫都是祁越訓練的搭檔。”

    祁越:“”

    恭喜,完全猜錯。

    還剩三個,周子搖暗自深呼吸。

    祁越沒表示,眸色始終毫無波瀾,繼續道:“張圖。”

    “Yes!謝了!”張圖喜不自勝。

    “林語涵。”祁越叫出第四個名字。

    林語涵估計也沒想到是自己,抬手難以置信指著自己站起身:“我、我嗎?謝謝”

    只剩最后一個名額,繼續尋找自己‘眼熟’的同學,在尋找時目光落在周子搖身上,想起在來的路上聽到的話,心情微妙。

    按照‘眼熟’程度的話,周子搖的確算一個,但是吧他雙標起來一向也非常可以。

    看到祁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周子搖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只剩下最后一個名額!祁越看自己是什么意思?

    第97章

    最開始, 祁越因為仇恨值的事,根本不打算選擇周子搖,可看到周子搖喉嚨緊張吞咽的動作時, 察覺出了周子搖對自己的‘期待’。

    周子搖想讓自己選擇他。

    得出這個結論, 祁越瞳色微瞇。

    按照正常邏輯,對他有‘仇恨’的人,是極少會對自己憎恨著的人表現出毫不掩飾的期待情緒來。

    難道說‘來自紅發雙胞胎的仇恨值’這個概念, 并不一定指的是兩個人, 而是其中一個?

    按照面板的‘謎語’屬性, 的確很有可能。

    也就是說, 紅發雙胞胎中,極有可能只有周子扶一個人憎恨著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當恨著自己的周子扶知道最在乎的親弟弟周子搖, 因為仇恨著的他擁有了參加月考核的資格, 心里會怎么想?

    一定很不好受吧。

    肉·體上的疼痛周子扶已經得到,心理層面的煎熬是不是也得抓住這個機會安排起來?

    周子扶身心都得公平對待, 才不顯得他祁越偏心。

    兩相權衡之下, 祁越克制住想要瘋狂上揚的嘴角,決定暫時收起自己的雙標行為, 堅定的選擇了眼熟人之一:“周子搖。”

    什么?

    他們沒聽錯吧!

    聽到祁越聲音冷漠的點出最后一個能參加月考核的人, 名額已定,沒被選到的學員們神情各異, 眼神異樣的看向周子搖。

    祁越選擇其他人,比如邊墩桑泫他們,他們都沒覺得有什么, 但選擇周子搖, 讓他們腦子里不由得回想起周考核時,周子搖撿到周子扶手機那一霎說的污蔑祁越的話, 頓時為祁越覺得有些不值。

    雖然因為周子扶拍攝的那些照片視頻太過唯美,他們嘴上說周子搖和周子扶是祁越狂熱的小迷弟,其實并非真心實意那么認為,不過是因為周子搖是他們同班同學,有的事換個說法比較好聽。

    難道他們能當著同學的面,說他們跟蹤祁越居心不良?

    總之,嘴上說的是一回事,他們心里都有著自己的揣測。

    接收到同學們異樣的目光,周子搖心虛避開。

    他自己也是懵的,竟然夢想成真了,因為心虛,周子搖站起身的時候猶豫扭捏,道謝的聲音也不大:“謝謝”

    他根本想不出祁越選擇他的理由。

    沒等周子搖想出個所以然來,再次聽到了祁越冰冷的嗓音。

    “邊墩,擊殺點數5。”

    “桑泫,4。”

    “張圖,3。”

    “林語涵,2。”

    “周子搖,1。”

    說完要說的話,祁越根本不關注E班學員們是什么樣的心情,偏頭轉身垂眸看向班主任的馬賽克臉:“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鄭老師,還有什么事么?”

    鄭詞:“沒、沒了。”

    “再見。”祁越對鄭詞微微頷首,不帶猶豫錯身越過鄭詞,離開E班教室。

    “”

    直到祁越的腳步聲消失在耳邊,鄭詞艱難轉身,走回講臺正中間,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氣,雙手撐在講臺上面向氣氛沉悶的學員們。

    “本次月考核名單定下了,大家都記住了?”

    點數五四三二一,真是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他先前想什么來著?啊對,得知祁越要給E班學員分擊殺點數時,他尋思著祁越表面冷冰冰,心里早已經默默裝下了E班學員們,還挺暖的。

    現在看起來暖,但暖得不多。

    祁越的心里完全沒他們!之所以分點數給E班其他學員,只是為了按照月考核規則湊齊E班的六個人吧!

    就這?他們還妄想和F班比?

    比不了,根本比不了,他后悔廖元良當天帶祁越到他面前的時候,沒好好記住祁越對自己那唯一的一個淡淡的笑。

    “記住了。”

    被選中的五人接連回應。

    不管擊殺點數多少,不管祁越對他們是什么看法,祁越愿意給他們的擊殺點數就已經是在幫他們的忙,他們不應該也沒資格得寸進尺。

    鄭詞:“行,這兩天好好休息吧,兩天后的早上九點做好準備,出發前往第一獵人學院參加本次月考核。”

    “當然,沒有參加本次月考核的同學們在后天繼續正常上課。”

    “知道了。”

    “好”

    鄭詞說完離開,沒了班主任在,同學們說話肆無忌憚許多。

    想到那擺明了敷衍他們的‘五四三二一’擊殺點數,學員們心情五味雜陳。

    “你們說,祁越之所以給咱們班的人分這一點點擊殺點數,是不是察覺到了我們蠢蠢欲動的心,用冷酷無情的事實告訴我們,他對我們班人的態度和最開始一樣,沒有一絲絲改變?”

    “絕對是這樣,祁越用冷冰冰的事實證明,我們E班在他心里,依舊什么都不是。”

    “話說。”張圖攤手,“這不是很正常嗎?祁越和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我們自己不愿意接受事實罷了。”

    “事實是事實,主要是憑什么F班不一樣啊,我們等級明明比他們高。”

    “就是,一想到F班都能得到祁越的青睞,我們卻不行,有種憋屈感,難道在祁越眼中,我們就像蘋果一樣讓他感到無聊,生不起半點興趣嗎?”

    “好了別盯著F班了,我們再憋屈也改變不了事實,承認我們就是無聊的E班人吧,不如來猜一猜,這次月考核之后,祁越會去哪里?D?”

    “應該是了,祁越是不是有什么強迫癥?還是綁定了什么系統,必須把六個班全都過一遍?”

    “笑死林語涵你這腦洞開得未免太大了。”

    “嗐,反正瞎猜又不要錢”

    大家的嬉鬧中,周子搖顯得特別安靜,眾人都以為周子搖是在為先前惡意揣測祁越的事而愧疚,沒把周子搖拖入他們的話題之中。

    沒有誰是永遠不會犯錯犯糊涂的,知道愧疚反省,是一件好事。

    周子搖的確是在對祁越感到愧疚,但愧疚之后,是不知道怎么對哥哥說這件事的忐忑。

    哥哥對祁越的心情雙胞胎的他,多多少少能感應到。

    班主任召集時,小伙伴們就發過消息給他,說他們在哥哥的病房聚集,讓他也趕緊過去。

    和哥哥見面是必然的,也不知道,如果哥哥不問,他不說這樣能不能行得通?

    與此同時,除了在所有人仿佛提醒過他們就是菜雞本菜的F班學員們情緒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之外,頭一遭以如此‘慘烈’的周考核成績參加月考核的其他等級學員情緒低落。

    他們被祁越這座突然出現的大山,還是出現在低等級班的他,壓得猝不及防,偏偏還被壓制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臉面無關,只覺煩躁。

    仿佛第七獵人學院養著他們,養了廢物一樣,還不如一個不知道從哪里轉來的轉校生。

    如果祁越是他們高級班的人,他們被壓也不會感到如此郁悶,偏偏是低等級班,赤裸裸的打他們的臉。

    無論如何,從現在開始,他們要勤加練習,絕對不能再被祁越壓不對,至少是不能再像這次周考核一樣丟臉。

    還有李院長,在出了這樣的事后,非但沒有責怪他們高等級班疏于練習,還全院通告定制了一批院徽。

    那種其他錢財和資源富裕的獵人學院才會定制,只有C以上等級才有資格佩戴的院徽,他們配嗎?

    李老頭挑這個他們尷尬的時間點提出這樣的事,真的不是在對他們貼臉開大的嘲諷?

    ——

    回到宿舍,祁越打開論壇,瀏覽完,兩頁論壇標題,大概從標題推斷出漫畫更新進度后,目標明確點開關于周子扶周考核事件的帖子。

    【不愧是大周,的確是他能干出來的事,那么問題來了,照片在哪里視頻在哪里不為人知的秘密鏈接又在哪里?】[1][2][3][4][5][6][7]hot

    點進去的第一時間,祁越看到的全是關于自己周考核在雪地上行走的照片視頻和動圖。

    從回帖中可以得知,這些照片和視頻,全都出自周子扶。

    對待厭惡的人,在為對方拍攝照片這件事上,是很少會保存理智與公平的。

    比如,他曾經在執行解救人質任務時,因為過于討厭被解救的人質品格,但礙于規定又不能喂他吃‘花生米’,只能在確定人質成功解救拍攝的證明照片上小小發泄一番,把人質拍得嘴歪眼斜,在把人質運送回國的過程中合理的讓他沒力氣開不了他那張臭嘴,貢獻對方暴露在媒體上堪稱史上傳播范圍最廣、八卦程度最高的形象,為對方無私創造了從政以來最多的評價和最多的嘲笑內容,讓對方每次看到他,都繞道走。話又說回來,沒有他祁越的‘熱心’服務,那名政客能有那么高的熱度?能被世界那么多人記住?這么算起來,他人是真不錯。

    事關自己的形象,祁越認認真真把每一張網友們截的漫畫更新圖片都點開查看。

    為自己的形象問題花費了十分鐘‘檢閱’的時間后,懸著的心徹底落下的祁越:“”

    不是周子扶他

    嘖算了。

    該說不說,拍得還挺好,照片方面他沒得說,要不是面板沒提醒他仇恨值未曾下降,祁越都懷疑周子扶不是真的討厭自己。

    當然,仇恨值一分不減的前提下,周子扶能把他拍得那么好,都多虧了他每次暴露在漫畫世界內外觀眾們的視野范圍中時,都嚴格要求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才能讓周子扶在對他恨意的趨勢下,對拍攝的照片也束手無策,祁越默默為自己加雞腿。

    一想到明明憎恨著他的周子扶在其他人眼中,對他存著異樣的心思才能把他的照片拍成大片,祁越就想笑。

    周子扶這怎么能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等等,這樣的話,以后他離開這個世界,新仇舊恨一起對周子扶算賬,觀眾們不會認為他是在拒絕周子扶扭曲的情感吧?

    或者周子扶哪天發大顛對他做出什么事來,屏幕內外的觀眾們不會認為是周子扶‘愛而不得’而扭曲?

    “”

    祁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雞皮疙瘩。

    太驚悚了。

    他以后得離周子扶越遠越好,把他交給周子搖和陸昭北 ‘折磨’好了,章舒和于晉嘛配合陸昭北和周子搖打輔助吧。

    他們一個都不能少。

    本來他不想管主角團,但架不住周子扶實在礙眼。

    花費70論壇積分關注完自己的形象,記住論壇標題和帖子中提到的關于E等級月考核相關的人物,順帶掃了一眼新增的漫畫人氣值,心里拒絕去想這一次又給第七獵人學院打了多少錢這回事的祁越怕自己眼紅李院長,立刻關閉論壇,低頭給嚴飛塵老師發消息,借用實驗室。

    嚴老師的人和實驗室物品他都熟悉,那些切割異化物堅硬骨頭的工具,正好可以用在他身上。

    周考核期間用的錘子力度和鋒利程度檢驗都不夠。

    E班的老師們自然也各自有實驗室,但祁越和他們都不熟,維系F班貝星和除廖元良之外四位老師們的關系已足夠,發展維系新的關系,對祁越來說是浪費時間。

    ——

    病房。

    陸昭北和章舒于晉他們早就走了,獨自一個人前來的周子搖打了招呼后心虛不語,只是一味埋頭削蘋果。

    大部分時間,都是周子扶在說話 。

    周子扶說的話,幾乎全是關于這次周考核祁越那令全院大跌眼鏡的碾壓操作。

    “做出那樣令其他等級學員們難堪的事來,真以為自己是神?”

    “也不怕其他人有意見?也是,連李院長都不知道怎么被祁越搞定了,其他人哪兒敢有意見呢。”

    周子扶啃著弟弟削的蘋果,神情陰翳。

    周子搖什么都沒敢說,他在哥哥面前自身難保,沒空關注祁越。

    心里瘋狂祈求‘千萬別提到月考核’!

    說得夠多了,周子扶才發現弟弟一直沒說話,目光看向他。

    以為他在難受,安撫出聲:“好了阿搖,別削了,我吃不了那么多,你也別太難受,下次等祁越離開E班,你就能繼續參加月考核,話說起來,這一次咱們五個人之中,只有咱倆們沒能參加月考核,想想還真是難受。”

    這些話,周子扶沒好意思在陸昭北他們前面說,怕他們認為自己心理脆弱,但在雙胞胎弟弟面前,他還是能透露一些內心真實想法。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分開過那么遠的距離了。”

    月考核?

    觸發關鍵詞的周子搖聞言手一抖,水果刀差點沒削到自己的手指。

    希望破滅,周子搖放下水果刀和削了一半兒的蘋果,鼓起勇氣抬頭看向周子扶:“哥哥,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說”

    “什么事?”周子扶注意到弟弟的表情不對勁,意識到了什么,把嘴里的蘋果吞咽進去,“說吧。”

    “我這一次能參加月考核,是祁越選了我”周子扶飛速說完低下頭,不敢看哥哥此刻看自己是什么眼神。

    就算他不說,哥哥不用出去打聽,也能猜得到。

    于晉來過,依照他的嘴巴,肯定早把他們E班除了祁越之外全員0擊殺點數的事當八卦說給了哥哥聽。

    弟弟開口之前,周子扶就想過了依照弟弟躲閃的眼神,說出來的話不會是自己想聽的。

    但萬萬沒想到,會這么的令他感到難以接受。

    手里去了皮的蘋果頓時變得難以下咽起來。

    把蘋果放回旁邊桌上盤中,周子扶緩了許久,壓抑著情緒注視面前的弟弟:“阿搖,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你告訴我,E班那么多人,他為什么不選擇別人,而選擇了你?”

    周子搖很少不聽周子扶的話,抬頭看過去的眼中滿是緊張的神色,吞咽著口水低聲如實敘述:“我、我不知道”

    “祁越選的,還有其他四個人,我是最后一個,或許我是湊數的?”

    “呵。”周子扶沒忍住冷笑一聲。

    湊數,真的是這樣嗎?

    周子搖聲音蚊子般細小:“我也不知道祁越心里怎么想的。”

    周子扶:“好了,我累了,阿搖,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想起自己十幾秒之前說的話,周子扶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一心想要對小伙伴們發揮最大用處的他,竟然因為祁越的一句話,成了五人中唯一一個不能參加月考核的人,成了名副其實的小丑。

    不管祁越因為什么樣的原因選擇了阿搖,都讓他心情糟糕透頂。

    周子搖語氣焦急:“哥哥我真沒有騙”

    “阿搖,我真的累了。”趁著情緒暴躁之前,周子扶只想弟弟趕緊消失在自己眼前,打斷他的話擺了擺手,放下枕頭背對門的方向躺下。

    看著哥哥拒絕交流的模樣,周子搖只能作罷:“哥哥之間,我明天再來看”

    “不用。”周子扶再次打斷弟弟的話,“突然想起來很久沒去福利院了,明天我會和李院長請假,準備到福利院待幾天,陪陪弟弟妹妹們再回來。”

    “好。”周子搖起身退出病房,這么明顯的不想見他的訊息,他怎么會聽不明白。

    ——

    出發當日,鄭詞以為祁越會和周考核時一樣,出現在他們班主任乘坐的機艙。

    祁越卻在他的注目之中進了E班所在的機艙。

    “真是令人摸不著頭腦。”鄭詞嘀咕著進機艙。

    “鄭老師你這話什么意思?”廖元良對鄭詞前幾日把老師們的仇恨拉到他身上的行為耿耿于懷,對鄭詞愈發關注。

    “祁越啊,周考核時還跟我坐一塊兒,現在又回到E班機艙去了。”

    廖元良聞言立刻道:“這有什么,祁越嘛,向來隨心所欲,行事猜不透就對了。”

    說起來,比起對祁越的了解,他還是比鄭詞多那么一點點。

    “比起這個,我真的很好奇,祁越為什么不選擇我們A班?你們評評理,我們A班到底差E、F這兩個班哪里了?”秦宇懷疑人生。

    廖元良語調賤兮兮的:“當然是因為我們班有貝星~”

    其他班主任:“”

    誰能想得到呢,萬人嫌的貝星,也有搶手的一天。

    這話題不行,秦宇立刻轉移話題:“虞主任,你知道為什么李院長要弄院徽嗎?錢從哪里來?李院長以前不是說搞那些花里胡哨的,都是在浪費錢嗎?”

    他們第七什么時候有閑錢搞這些?

    虞開誠心想還能從哪里,當然是從祁越那里,聽說祁越又給李院長打錢了,李院長以前那么說,都是因為沒錢在嘴硬強行挽尊。

    但這話沒有院長和祁越的首肯,他是不能說的,只能攤手佯裝不知:“我不知道啊。”

    作為少數知道真相的人,他憋得可真是太難了!到底什么時候他才能暢所欲言?

    ——

    不知道安排的人是有意還是無意,E班和F班一共十二名學員被安排在一個機艙。

    祁越距離同學們有一段距離,就聽到了里面傳出不大不小的爭執聲。

    張圖:“積分都是祁越分給我們,我們才有機會參加這一次的月考核,祁越心里最在意的還是我們,你們F班已經成為過去式!”

    邊墩:“嗯,沒錯!”

    “那又怎么樣?我們有貝星~”趙鈺不甘示弱。

    張圖語塞:“那F班除了貝星能讓祁越另眼相看之外,其他人和我們E班沒法比。”

    吳安亦接上:“祁越對我們班的人笑了~”

    米芷雅接著發揮:“你們不知道吧,周考核時祁越在殺光極地異化物時還不忘記抽空給貝星送吃的~”

    終于輪到自己能說得上話的地方,貝星忙點頭:“昂,沒錯!”

    林語涵:“我們班”

    寇杰輝:“祁越”

    桑泫一陣頭疼:“”

    祁越都用敷衍的點數表明對E班的不在意了,小伙伴們的嘴是真硬啊,天塌下來,都有他們的嘴頂著。

    關鍵是,他們兩邊都有只知道應聲和點頭‘捧哏’的貝星和邊墩,堪稱臥龍鳳雛。

    嘆一口氣的桑泫移開眼,似察覺到什么,看向艙門方向,祁越神情冷淡的走進來。

    桑泫猛然咳了兩聲提醒大家:“咳咳!”

    好尷尬,希望祁越沒聽見他們過于幼稚的battle吧。

    其實不用桑泫提醒,察覺到溫度驟然下降的其他人也看到了祁越,紛紛閉嘴暫時休戰。

    貝星本想招呼祁越和他們一起坐,想起祁越現在已經不在F班,話到嘴邊忙改口,只和祁越打了招呼:“祁越早上好!”

    “貝星早上也好。”祁越對貝星勾了勾唇,嗓音是在E班從未有過的溫和,在眾目睽睽中,腳步自然走向最后排位置。

    E班眾人:“!”

    到底是為什么啊?!

    F班人習以為常。

    ——

    翌日中午,其他六大學院飛機全都抵達第一獵人學院的當天,收到了第一獵人學院的統一通知。

    作為‘領隊’的虞開誠把所有班主任和學員們聚集在安排的住所會議室。

    待所有人到齊,坐在首位的虞開誠看著桌子末尾的祁越,語氣十分不自然宣布:“之所以把大家都聚在這里,是因為第一獵人學院頒布了新的月考核規則。”

    第98章

    “什么規則?”

    “第一獵人學院就是事多, 一天天的,閑得沒事干,盡整些亂七八糟的。”

    虞開誠:“”

    這次還真不是亂七八糟的, 是有利于其他獵人學院低等級異能者們的好消息。

    而這個功臣, 此刻正表情冷漠的坐在學員們之間,仿佛因為過分強大而被第一獵人學院借規則廢掉殺人這個規則與他無關似的。

    祁越:“?”

    宣布規則就宣布規則,教導主任看自己做什么?還引來了一大群馬賽克臉朝向自己, 怪滲人的。

    與自己無關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祁越佯裝看不到。

    學員們也想知道, 為什么教導主任宣布規則之前,看的人是祁越。

    聽了幾句吐槽, 祁越也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看來是不介意自己當著他的面宣布了。

    虞開誠從祁越身上收回目光,正常宣布:“好了好了, 都聽著。”

    “從現在開始, 所有等級月考核都禁止殺人,所有對決點到為止。”

    F班的人率先想起的是曾經令他們午夜夢回渾身血液凝結冰涼的福德運死亡場面。

    他們也終于理解了, 為什么虞老師宣布這個規則時看祁越。

    間接通過周子扶拍攝的照片知道真相的陸昭北章舒于晉周子搖四人秒懂, 四人的視線也看向祁越。

    祁越:“”

    行吧,的確和他有關。

    其他沒有看過現場, 沒有親身或親眼感受過來自祁越死亡支配恐懼的學員們注意到陸昭北看祁越的復雜表情,心里升起一個個問號。

    他們怎么有種被當著面打啞謎的感覺?

    大家都是一個學院的,有什么秘密, 是他們不能知道的?

    在聽到月考核規則改變的一霎, 廖元良心想院長曾經說過的話成真了。

    其他獵人學院最容易發生死亡的低等級學員們,都應該感謝祁越。

    從頭到尾都沒參與過吐槽的廖元良問了更細致的問題:“虞老師, 重傷?缺胳膊斷腿?也算在點到為止的范圍之內嗎?這分寸太難把握了。”

    不怪他這么問,而是沒人比他更清楚,祁越可太擅長抓文字漏洞了。

    萬一祁越認為四肢皆斬斷也能活命,但和死了沒什么區別的狀態,也算在點到為止的范圍內呢。

    虞開誠攤手:“新規里沒有細分,我也不知道。”

    異能者的對決之中本身就包含諸多不確定因素,什么都要細分清楚,對決束手束腳,失去了比賽的意義,太不現實。

    “行吧。”廖元良點點頭,確認過了,是第一獵人學院自己沒搞細則,到時候祁越再搞出什么事來,和他們第七無關。

    “都清楚了吧?”話是對所有參加月考核學員說的,可虞開誠重點看向祁越。

    連帶著知道真相的其他人也看祁越。

    祁越:“”

    不是,他是那么殘暴的人嗎?

    “知道了。”

    “收到。”

    “明白。”

    學員們接二連三的應聲中,祁越一言不發。

    虞開誠也沒敢真懟著問祁越聽沒聽見,宣布解散。

    其他六大獵人學院舟車勞頓趕到第一獵人學院,距離比賽開始之前有一天的休息時間。

    目送祁越進306號房,聽見房門合上的聲音,張圖低聲:“我想去找二樓拜訪F班的學員,其實主要是拜訪貝星,你們懂我的意思吧?要一起嗎?”

    幾人相視一眼,緩緩點頭。

    桑泫點頭:“去吧。”

    林語涵:“我也去,反正明天是抽簽時間,沒比賽。”

    “我也一起。”邊墩舉手,幾乎是桑泫在哪兒他在哪兒。

    就剩周子搖沒吭聲,邊墩偏頭詢問一直低頭沉默的他:“小周,你呢?”

    “我”

    糾結幾秒,周子搖最終還是搖頭:“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盡管心里想去,但他怕自己真去了,萬一真知道點什么關于祁越的消息,哥哥問起來,他又要糾結到底該不該說。

    還不如把苗頭掐滅在搖籃里。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就先回房間了,再見。”和同學們僵笑著擺擺手,周子搖轉身回房間。

    關上房門,周子搖揉了揉僵硬的臉。

    呼不知道關于祁越的事,對他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

    桑泫幾人心想或許周子搖還在因為周考核那件事而尷尬,拒絕聽到關于祁越的事,沒多問,和周子搖告別前往電梯方向。

    第一獵人學院提供給他們暫住的這棟樓只有兩部電梯,四人等了一會兒,電梯沒到。

    “怎么用電梯的人那么多?怎么一直在上面停?”

    “除了我們,誰還用電梯?老師們嗎?”

    “應該就是老師們,剛才我們從會議室離開,老師們還在會議室說話,這會兒的確是應該下來”

    叮——

    電梯門敞開。

    預備進電梯的張圖四人看到電梯里B等級六人,愣在電梯口。

    電梯里的人看見E等級的人,也懵了一下。

    “你們也要下去?”B等級有學員率先出聲。

    林語涵四人緩緩點頭,沉默著走進電梯。

    “你們要去哪一層,我幫你們按?”B等級的人站在電梯側,順嘴問進來的四人。

    桑泫看了一眼亮起的紅色數字2,回答:“謝謝,不用,已經按好了。”

    B等級學員:“”

    他們該不會也和他們一樣吧?

    張圖四人對視,和B等級學員們想到了一塊兒。

    大家腦回路雖然撞了,但都沉默著沒出聲,只覺得有點兒尷尬。

    進入電梯的時候,電梯內只有B和C等級加起來10個人。

    走出電梯的時候,他們10個人看到走廊上‘全是人’,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

    “”

    桑泫:“”

    好多人啊。

    在二樓走廊相遇的不同等級學員們面面相覷。

    空氣中一時間充滿了尷尬的氣息。

    眾人表面不說話,腳下已經開始動工摳獨屬于自己的大城堡。

    桑泫掃了一眼眾人,發現除了祁越之外,就只有周子搖沒來。

    章舒眨巴著眼,用眼神問于晉:什么情況?

    于晉茫然搖頭:我哪兒知道啊?

    陸昭北沒有出電梯的E班學員中有周子搖的身影,大概也能猜到他為什么沒來。

    烏泱泱的一群人在走廊里站樁也不是辦法,怪尷尬的。

    半晌,有學員率先出聲打破這窒息的沉默。

    “咳咳,那什么,好巧啊。”

    “哈哈沒錯,好多人,真熱鬧啊”

    氣氛再次冷下來。

    “咳咳”再次有人出聲,“其實,我們是來找貝星的。”

    “我們也是。”

    “我們班也”

    “加一。”

    “加二。”

    大家又不眼瞎,祁越在兌換道具時對貝星的特殊顯而易見。

    他們敢肯定,整個第七獵人學院,貝星是最了解祁越的人。

    自然不約而同找貝星。

    “既然如此,有人知道貝星住哪間房嗎?”有人提出疑問。

    大家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放小音量。

    “不知道。”

    “一間間敲?”

    “可閉嘴吧你,還嫌我們丟人丟的不夠多是吧,讓全部F班的人知道我們一群人跑這兒來還要不要臉了?”

    “那么激動干什么,小點聲,這難道光彩嗎?你說咋辦?”

    空氣再次變得安靜。

    隔空視物這樣的異能攻擊力等于沒有,自然無法進入月考核。

    話又說回來,他們這兒要是有能隔著門板看見房里學員,也不至于一群人站在走廊里的糾結,一波一波正好全撞在了一起。

    “或許我可以試一試。”人群中一個一直站在隊伍之外,沒有參與過討論的學員冷冷出聲。

    全村的希望突然水靈靈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家看過去,看到出聲的人是A班的棠溪竹螢。

    棠溪竹螢身穿民族服飾,銀質流蘇之下,濃郁的墨色瞳孔神色平靜。

    他們只知道,棠溪竹螢的異能是操縱各類毒蟲。

    卻不知道,還能通過毒蟲的眼睛視物。

    大家的目光看過來,棠溪竹螢再次張口:“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

    棠溪竹螢聳聳肩:“原因大家都知道,我一般只會攻擊,極少做探查這些事情。”

    “不管會不會成功,竹螢,你快試試。”棠溪竹螢身側的祝攬月拽著姐妹的胳膊搖了搖。

    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意思和祝攬月一樣。

    如果可以,他們并不想這件事發散得全部F班人都知道,那他們的臉往哪兒擱?

    當然,他們也不指望今天的事能被貝星隱瞞住,畢竟現在的貝星處境和以往完全不一樣。

    他們只希望現在能瞞住,以后他們又不在F班人面前,隨他們怎么八卦,只要不當面就行。

    棠溪竹螢頷首,六只通體黑色、比一般蝎子小了非常多的迷你蝎子從她手臂中爬出。

    棠溪竹螢蹲下身,把它們一一放在地上。

    六只蝎子翹著尾巴,窸窸窣窣分別從各處縫隙中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覺醒異能之前,她本身就會養蠱,每一只蟲子,都是她的寶貝。

    棠溪竹螢閉上眼,感受著寶貝們所在之地。

    沒多久,蝎子一一爬了回來。

    同學們期待的注視中,棠溪竹螢抬手一指。

    “204。”有人低低出聲。

    棠溪竹螢沒說話,默認了。

    一群人下意識朝204靠近。

    才邁開腳步,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等等。”陸昭北低聲喊住同學們,提醒,“我們人太多,貝星或許會緊張。”

    不等大家說話,陸昭北提議:“每個等級出一個人,怎么樣?”

    貝星房間雖然不小,可一次性進那么多人也不是很禮貌。

    每個等級派出一個人,公平又不至于讓貝星太緊張,這是陸昭北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說的也沒錯。”

    “行。”

    各等級的學員們各自商量,不到一分鐘就選出了要去的人。

    A等級祝攬月,B等級章舒,C等級于晉,D等級曹砌,E等級張圖。

    “我們在這兒待的時間已經足夠長,趁著還沒被F班的人抓個正著,我們先回去等吧。”陸昭北又提議。

    于晉點點頭:“你們也不想待會兒我們敲開房門的時候,被貝星看個正著吧?”

    三分鐘后,原本擁擠的走廊只剩下被選出來代表的六人。

    “呼空氣都通暢了。”章舒舒了一口氣,看向其他人,“我去敲門?”

    其他人紛紛點頭。

    幸好F班人的異能一如既往的菜,他們在走廊站那么久,都沒被發現。

    派出去的人都是他們班中八卦起來赫赫有名的學員,他們根本不擔心幾人有話不說瞞著他們。

    聽見敲門聲,貝星戴好手環打開門。

    看到門外站著的六人,貝星懵了。

    “嗨,貝星,你好哇。”敲門的章舒笑瞇瞇抬手。

    “貝星你好~”于晉從章舒身后冒出頭。

    其他幾人也紛紛向貝星打招呼。

    突如其來的拜訪讓貝星腦子暈乎乎的,但基本的禮貌還沒忘記,側身讓開:“你、你們好,請進”

    似想到什么,貝星又跑進去把椅子拿出來給客人們坐。

    等每個人手里捧著一杯水,貝星才歇下,忐忑又驚喜的期待望著來找自己的六人:“請問,你們找我有什么事嗎?”

    章舒脫口而出:“就是想問問你關于祁越的一些事!”

    “章舒你”張圖都來不及阻止。

    沒等其他人想出委婉的話來,就聽見貝星的聲音響起。

    貝星點點頭:“這樣啊,你們等我問問。”

    ‘問什么?’

    這個疑惑沒問出口,六人看到貝星從兜里掏出手機,當著他們的面敲手機。

    六人互相看了一眼,于晉小聲:“貝星,你問誰?”

    貝星是三歲小孩嗎,說什么話做什么事,還需要向家長報備?可貝星是院長撿回來的,根本沒家長。

    可別是祁越吧!

    那祁越豈不是知道他們來找貝星打聽他的事了!

    貝星給祁越發出消息,聞言點頭:“對啊。”

    “”

    六人有被貝星的實誠耿直噎住。

    看貝星的樣子,已經發完了消息,他們阻止已來不及,只能等待。

    怎么可能真的有人會同意有人向外說關于自己的事?

    祁越在為自己因封建迷信選擇的306號房中整理今天晚上要去安裝的監聽設備時,收到來自貝星的消息。

    [貝星:祁越你在嗎!說起來你可能不太相信,好多等級的同學們來找我!]

    如果是別人發這樣的消息,或許有‘炫耀’的嫌疑,但祁越敢肯定貝星絕對沒有炫耀的意思,從貝星的感嘆號中,祁越可以猜出貝星只是單純的太過驚訝。

    很多等級的同學們嗎?嘖,一看就是去找貝星打聽關于他的事。

    他先前故意在眾人面前展現對貝星獨一無二的不同這個事實,開始起作用了。

    貝星和F班的人,等于他‘輝煌歷史’的見證攝像頭。

    這樣的話,貝星肯定沒發完。

    看到頂部‘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提醒,祁越暫時沒回復。

    [貝星:他們說是來問我關于你的事!]

    [貝星:都是可以說出去的事嗎?]

    看到預料之中的文字,想到依照貝星的老實的性子,別人問什么他是真敢一五一十不帶換的回答,祁越打字:

    [QY:想說什么都可以,隨你高興。]

    一般人看到這樣的回答,心里或許會多想這個‘隨你高興’有沒有敷衍和陰陽怪氣的意思,但祁越敢保證,貝星壓根沒那個多想的腦細胞。

    [貝星:好!祁越再見!]

    [QY :再見。]

    把手機覆在桌面,祁越繼續弄監聽設備。

    204,祝攬月等人看到貝星收起手機。

    祝攬月:“貝星,怎么樣?”

    貝星抬頭揚起笑容:“祁越說我想說什么都可以,隨我高興。”

    六人:“”

    不知道為什么,他們聞到了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些酸酸的氣味。

    祁越對貝星遠遠超乎他們想象的縱容。

    檸檬樹上結的哪兒是檸檬啊,分明是他們!

    “你們怎么不說話?”貝星沒有得到回答,歪頭疑惑。

    于晉語氣幽幽:“酸到掉牙,說不出話來”

    “沒錯。”張圖頷首,“正忙著恰檸檬。”

    貝星看向大家捧在手中的水杯,急了,忙解釋:“我沒有放檸檬酸你”

    祝攬月打斷貝星的聲音:“咳咳,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和你沒關系,是一種比喻而已。”

    “這樣啊”貝星松了一口氣,與他無關就好。

    “我們開始吧。”得到了祁越的首肯,他們自然得好好抓住這個機會。

    貝星疑惑:“你們要聽關于祁越的什么?”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知道關于祁越的你知道的所有事,可以嗎?”

    在貝星心中,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想要了解他,貝星當然樂意祁越被喜歡,聞言哐哐點頭:“當然可以,不過,可能會有一些長,會浪費你們時間嗎?”

    張圖:“貝星,我們有的是時間!”

    “沒錯!”章舒拉著貝星的手,“貝星,讓我們徹夜促膝長談吧!”

    貝星:“好!”

    他就知道,祁越是最受歡迎的!而大家為了了解祁越和他做朋友,讓他也擁有了更多的友誼。

    “那就”貝星喝一口水潤潤嗓子,“從我第一次見到祁越說起吧,那天我正在教室里睡覺,睜開眼睛的瞬間就看到祁越像沐浴在陽光中的神圣天使一樣朝我伸出手”

    ——

    夜幕降臨,凌晨祁越避開監控離開住所,前往C等級賽場。

    路過貝星所在房間,祁越看到了里面燈光如舊;顯然,找貝星了解關于他一切的其他等級學員們還沒離開。

    但是吧他的事貝星能說那么長時間?可別是因為對他帶了一百零八層濾鏡,從而說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話吧?

    不怪祁越那么想,誰讓貝星對所有人都自帶濾鏡。

    算了,說他的人是貝星,只會把他往好的方面講,又不是周子扶,他擔心個什么勁兒?

    祁越匆匆一撇貝星窗戶的燈光,黑色的影子迅速消失在夜色深處。

    第二次來到第一獵人學院,祁越準備得自然比第一次充分;早已經在第一次時摸清了第一獵人學院能探索部分的祁越,趁著夜色,熟門熟路的提前在E等級早就瞅好了的賽場中位置安裝好監聽設備。

    這樣,就算比賽開始后他足不出戶,也能對賽場上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安裝好監聽設備回到住所,貝星房間的燈光仍未熄滅。

    祁越:“”

    見了鬼了,明天都不用對戰嘖,明天還真不用對戰,明天只抽簽。

    ——

    凌晨三點,章舒等人才意猶未盡的從貝星房間離開。

    夜,才真正開始。

    煎熬等待了許久的其他等級學員們紛紛聚集在與貝星‘促膝長談’的學員房間,徹夜暢談。

    不聽完八卦,他們睡不著,根本睡不著!

    翌日抽簽時,除了祁越和F等級吳安亦等幾人之外,幾乎所有學員都頂著明顯的黑眼圈出現在抽簽現場。

    各班班主任:“?”

    不是,這群崽子昨天晚上做賊去了?

    秦宇撓頭盯著班上最乖的陸昭北:“你們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為了避免再發生上次的事,他們班主任昨天晚上在一樓大廳輪流值崗,也沒發現一只蚊子溜進去啊。

    陸昭北:“談心。”

    A班其他人:“”

    沒想到陸昭北悶葫蘆一個,幽默起來還真是幽默,和以前死氣沉沉的樣子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

    秦宇:“”

    神經!

    抽簽結束,各等級的學員們還沒來得及聚集在一起,目送戴著口罩抽完簽的祁越背影消失在眼前,就被各自班級的班主任趕回各自房間,勒令休息,不許再出門。

    雖然被班主任們趕著走,但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大家眼下很熟悉的黑眼圈,各等級的學員們覺得互相之間似乎多了一層更為緊密、真實的聯系。

    ——

    翌日。

    距離本次月考核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妄圖復制F等級寵愛的E等級學員們站在祁越門前低聲說話。

    “貝星說,祁越主動叫他們一起去觀賽,我們沒有他們那么幸運,但——”

    “沒關系,我們臉皮厚啊,我們主動邀請祁越!”

    “對,就是這樣!”

    “嗯!”

    周子搖:“所以,誰去敲門?”

    他在大家身后站了半天,聽他們互相加油鼓氣了半晌,都沒看到有一個人提出來自己去敲門,眼看著距離比賽時間越來越近,而他在今天有比賽,想要提前去賽場觀察觀察自己的對手,或許能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不得不出聲提醒。為了徹底杜絕祁越的消息,昨天晚上,大家都聚集在張圖房間時,他也沒去,不是很明白為什么同學們都對祁越突然如此執著?

    房間里的祁越聽了好半天門外E等級學員們蛐蛐的聲音,無奈嘆了一口氣,起身拉開房門。

    咔嚓——

    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還在互相推搡的E等級學員們齊刷刷抬頭,對上祁越自上而下涼颼颼的睥睨目光。

    “!”

    五人渾身僵硬,努力尷尬的擠出笑容,可笑得比哭還難看。

    祁越垂眸看著擠在自己門前五官像素點比起之前有些抽動移位的五張馬賽克面容,語氣冰涼:“有事?”

    第99章

    “祁、祁越, 你、你想”

    “啊不,請問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去看今天的比賽?”張圖好不容易把舌頭捋直說完,目光四處瞄, 就是沒敢與祁越對視。

    第一獵人學院似乎為了避免‘福德運事件’再發生, 不僅修改了月考核規則,昨天抽簽結束后在各學院各等級公布的比賽時間表中,只有自己比賽場次的時間, 并沒有比賽對手的名字和學院。

    每一個參加月考核的學員, 都會在比賽快要開始之前, 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另類開盲盒。

    把第一獵人學院認為的有預謀的一切活動扼殺在搖籃里。

    周子搖干脆側身到一旁貼近走廊墻壁的位置, 最大程度避開祁越,但這并不代表他不好奇祁越的回答, 仍和同學們一樣, 忐忑等待。

    祁越眼皮微垂,不是很明白在他和E班的人本來就不熟的前提下, 他們為什么會來找自己。

    如實開口:“沒興趣。”

    監聽設備昨天晚上已安裝完畢, 他需要在第七獵人學院人員們面前展現的‘他對第一獵人學院了若指掌’的訊息,上次已經在第七F班趙鈺等人面前展示過, 現在他費那勁兒干嘛, 又不是吃飽了撐的閑得慌。

    他的第一輪比賽在明天下午,祁越更不打算出現在賽場觀眾席。

    張圖訕訕:“那好、好的吧”

    事實證明, 主動并不一定會獲得機會。

    祁越冷酷無情拒絕了他們發出的請求!

    話雖如此,門外的人并沒有離開,祁越語調淡漠:“還有事?”

    “沒、沒了。”祁越如此冷淡的態度, 幾人只能與祁越告別。

    “再見。”祁越不給他們繼續留下的機會, 說完再見直勾勾盯著他們。

    任何人被盯著,都會感覺渾身不自在, 他不信他們還能在他門外待得下去。

    祁越聲音依舊冷冰冰的,還有那和語氣沒什么區別的眼神,簡直是在‘送他們走’,幾人只能在祁越的注視下轉身朝電梯方向走。

    終于送走這群在自己門外嘀嘀咕咕的同學,祁越合上門,反鎖。

    在祁越威逼目光下進電梯的五人互相看著對方,陷入窒息的沉默中。

    “”

    叮——

    電梯門敞開,五人從電梯走出,腳步麻木朝賽場方向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張圖低低的聲音傳入幾人耳中。

    “貝星說,在他們都懼怕與第一獵人學院的人撞上時,祁越甚至貼心的為他們專門指了一條的無人走的小道,貝星口中的祁越,和我們所看到的祁越,兩模兩樣”

    “誰說不是呢,昨天聽你回來轉述的時候,我們都覺得你胡謅。”

    同學們之間氣氛實在沮喪,邊墩有心安慰:“大家也別那么悲觀嘛,至少”

    至少什么?

    四人期待地看向邊墩。

    邊墩想來想去,在同學們期許的目光中,好半天小聲憋出一句:“他主動為我們開了門不是嗎?”

    桑泫:“”

    果然,她就不該對邊墩的回答抱有期望。

    “沒錯!”張圖兩手一拍,“祁越還主動問我們有沒有事,這怎么能不算關心我們?”

    “?”

    不是吧,這也行?桑泫汗流浹背了。

    “這么說起來,祁越還目送我們離開呢!又怎么能不算關懷?”

    看不下去,桑泫扶額語氣幽幽:“喂,我說你們差不多得了,該不會發展到以后祁越和你們說句話,也是祁越對你們有意思吧?”

    “!”

    張圖幾人齊刷刷眼睛亮晶晶看向桑泫。

    “對啊!我們怎么沒想到呢!”

    “要不怎么說還得是桑泫你聰明,終究還是我們太不敢想了!”

    桑泫:“你們是不是對‘不敢想’這三個字有什么誤解?”

    確診過病情,病入膏肓,沒救了,直接埋了吧。

    林語涵:“不管,反正祁越也不知道”

    張圖:“嘴長在我們身上,我們愛咋說咋說”

    邊墩也要說,桑泫一個眼神過去,瞬間老實了。

    兩人聲音雖小,但架不住嘴硬。

    “好了別再提了,是個人聽了去,都會覺得我們E班命苦。”桑泫也很無奈。

    張圖嘆氣:“貝星明明說,祁越是沐浴在神圣光輝中的天使,我尋思著貝星怎么可能騙人呢?”

    “你們說對吧?” 張圖不忘記向小伙伴們尋找認同感。

    桑泫點點頭:“這倒是沒錯,但是吧,你沒有沒有想過,有沒有可能是貝星對祁越濾鏡太厚?所以造成了我們的‘認知’誤區?”

    讓他們誤以為自己有機會和F班品拼上一拼。

    “或者,祁越在貝星那里,的確是天使,但也不妨礙在我們這里高冷,是這個理吧?”

    “達咩!”張圖雙手交叉在胸前,拒絕接受這個事實。

    林語涵不死心:“祁越這不是還沒離開E班嘛,我覺得我們還可以搶救一下的樣子。”

    邊墩不語,只是一味點頭。

    桑泫加快腳步扭頭就走,真怕被傳染。

    “哎桑泫你怎么走了?”

    “等等我們你怎么還帶疾跑?”

    ——

    306。

    祁越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已經調試好了從教導主任虞開誠那里‘申請’來的筆記本電腦。

    電腦屏幕上,是祁越昨天晚上入侵得來的E等級和F等級比賽名單。

    第一獵人學院禁止參賽學員在賽前知道對手是誰?沒關系,他不喜歡開盲盒,他有眼睛,會自己看。

    第一獵人學院和班主任也沒說不許他提前看比賽名單。

    入侵都入侵了,不能浪費,祁越順帶把第一獵人學院防護級別低的資料全都拷貝一份,待比賽結束回學院再細細查看都拷貝了些什么資料。

    同樣的,不管是第一還是第七的老師們,都沒告訴他這些不可以做。

    四舍五入,那和默認可以有什么區別?

    關閉已經標記好的比賽安排表,祁越切到另一界面,戴上單邊耳機,視線看向屏幕。

    屏幕被分為八塊界面,兩個攝像頭分別各自對準兩個休息室,四個攝像頭安裝在賽場四周角落,剩下兩個安裝在觀眾席。

    不管是休息室、賽場,還是觀眾席,汲取關于其他獵人學院新訊息的一切機會,他都不想錯過。

    反正自從有了邊墩的異能,他再也不會像先前一樣因用腦過度或體力消耗過大而身心疲倦。

    早上九點,比賽準時開啟。

    情況與祁越在F班參加比賽時大同小異,九點到十一點這部分好的時間段,仍被第一獵人學院霸占。

    早上十一點左右,祁越終于聽到一個熟悉且與自己有關的名字。

    也是本次自己月考核第一輪中的對手之一,歐承。

    裁判鄧廷的聲音通過喇叭響徹全場:“第二獵人學員歐承對戰第六獵人學院謝星唯。”

    觀眾席上,同時傳來觀眾們的低聲議論。

    “謝星唯真是倒霉,開出了歐承這一款變態盲盒,幸好出了新的月考核規則,否則對上歐承,謝星唯兇多吉少。”

    “管福德運怎么死的,祁越功不可沒就對了。”

    “有那么夸張嗎?歐承又不是福德運,次次都殺人,他只是七八次月考核才有一次會殺人而已。”

    “你別忘了,七八次中的那次殺人,每次都是遇上與他實力懸殊過大的學員,謝星唯,第六,異能比不過歐承,這不妥妥的buff疊滿炮灰嘛,所以我才說謝星唯也是遇上了好時候,應該給祁越磕一個,傷不傷的無所謂,至少不用死。”

    “說的也是話說,祁越到底長什么模樣?第一怎么不公布祁越的長相?”

    “福德運死得‘合規矩’,第一放祁越照片,那不得被護短的李老頭聯系他那群媒體朋友陰陽死;而且,隨著福德運的死亡,福家被不知名人吞沒,福德運父母被曝光各種丑聞進監獄,有人聽見李老頭對宗院長說祁越是轉校生,猜測祁越負責解決掉福德運這個隱患,否則他為什么出現在人前時不是戴著面具就是戴口罩?而祁越背后還有人負責解決掉福德運父母,他們通力合作吃掉整個福家,李老頭是中間牽頭的人。”

    “太離譜了吧,李老頭看起來不像是能干這種陰暗事的人。”

    “你還是太年輕,人哪兒有不臟的,不然你以為,李老頭向第一獵人學院購買傳送裝置的錢是從哪里來的?肯定是策劃這件事的幕后之人給的,聽說瞬移傳送裝置下個月月考核之前就能完成,第七獵人學院富起來,也開始臟起來了。”

    祁越:“”

    不,哪兒有什么幕后之人,那都是他的錢,臟個錘子!

    “那祁越為什么選擇E班?賽場上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據第三的萬行億說,只要親眼見過祁越一面,看不到他的臉,也能永遠不會忘記他是祁越,還說什么‘祁越是一種感覺’,未免太夸張。”

    “夸不夸張,咱們這幾天蹲在觀眾席守株待兔不就行了,我不信他不來;還有,你沒發現嗎,祁越在E班的消息一傳出來,觀眾席幾乎被第一獵人學院的人占滿,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祁越:“”

    慢慢等吧,在他的比賽開始之前,他會閉門謝客。大佬嘛,都是神秘莫測的,哪兒那么容易出現在人前。

    觀眾們的閑談中,比賽開始。

    從休息室走進比賽圈的謝星唯想的和觀眾幾乎一樣,心道自己也是趕上好時候了,看到對面歐承的時候,甚至還禮貌的笑了笑。

    盲盒開都開了,還能塞回去咋地?

    就是歐承右側邊站著的耷拉著腦袋的傀儡娃娃看著格外瘆人。

    傀儡娃娃四周沒有一根操縱的線,它的一舉一動卻完全受歐承掌控。

    看到謝星唯的笑容,歐承嘴角上揚,張開雙手熱情的朝謝星唯走過去:“謝星唯是吧?來,讓我們為新規則擁抱~”

    “嘖。”

    看到屏幕里歐承的笑容,祁越嘖了一聲,低聲吐槽:“笑得真惡心”

    謝星唯要倒大霉了。

    信歐承那虛偽至極的笑容,還不如信他是秦始皇,V他錢就跟好了。

    看到歐承也對自己回以笑容,還主動與自己擁抱,謝星唯心里非但沒有感到安心,反而覺得心里毛毛的。

    開場五分鐘,對方都點到為止。

    歐承的傀儡娃娃雖然白色絲綢制造的面皮上畫著猙獰的紅色血盆大口和流著兩行血淚的樣子,但行為卻并不像以前那么瘋狂出格。

    謝星唯七上八下的心緩緩落下,看來剛才是他想太多。

    這把穩了。

    難得和高等級學院的異能者切磋,他得好好珍惜這個機會,等打不過了再投降。

    可五分鐘后,被歐承的傀儡刺中右腿,跪下去的剎那又被傀儡一腳踹在下巴,聽見下巴骨骼的咔嚓聲,又看到從天而降朝自己腹部位置踩下來的傀儡,謝星唯察覺到不妙。

    盡管謝星唯用最快的速度彎腰側身避開柔軟的腹部,也被傀儡踩在了側腰上,發出一聲疼痛的哀嚎:“啊——”

    咔嚓咔嚓——

    “唔!”

    接連兩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謝星唯兩條胳膊如面條一般垂下來,嘴巴也被流著兩條血淚的傀儡娃娃破開自己腹部,從里掏出來,流著污穢血液的烏漆嘛黑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堵住嘴巴,徹底失去投降的資格。

    接下來,傀儡娃娃和一直沒動手的歐承跟發了狂似的,笑瞇瞇把把傷了腿、雙手被卸掉,嘴里發不出投降聲的謝星唯當足球,一個在下面踹,一個在天上踏,在比賽范圍之內的場地踹來踹去,并發出一聲聲癲狂的笑聲。

    被拋上天又踩下地的謝星唯腦漿都被晃勻,硬生生疼暈過去,又被痛到醒過來。

    歐承專挑不致命的地方狂下手。

    裁判一直關注著每個上場學員們脖頸上戴著的,用來檢測生命體征的儀器。

    儀器顯示,謝星唯依舊活著,一方未投降的情況下,身為裁判他不能出手阻止比賽。

    現下這種狀況,除非比賽結束,否則謝星唯只能受著。

    觀眾席上,低等級的學員們為場上的謝星唯捏了一把汗。

    歐承的行為明晃晃的在告訴他們,禁止殺人,但無法禁止傷人。

    只要人不死,怎么玩都行。

    只能怪謝星唯命不好。

    這場單方面的虐待足足持續到十五分鐘比賽宣布結束的那一刻。

    謝星唯被抬上擔架,裁判鄧廷盯著app里關于謝星唯的生命數據,確認過謝星唯沒有生命危險,舒了一口氣。

    終于結束了。

    果然,禁止殺人,依舊禁止不了已經長時間習慣了不把人命當回事的學員們,他們有的是辦法在規則的邊緣來回蹦迪。

    宗院長說得對,要想把這群人一網打盡,他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蟄伏,更多的是隱忍。

    在目的達到之前,忍住一切同情。

    屏幕外,祁越盯著歐承操縱的傀儡鬼娃娃,眉峰微微上挑。傀儡折磨人?看起來的確令觀眾席上的學員們感到頭皮發麻他也順帶學一學吧。

    各種意義上的專業正好對口了嘛這不是,不學他都白白認真看了十五分鐘,可不能白看。

    當然,操縱傀儡的異能他是沒有的,但誰規定了點亮傀儡異能才能達到操縱的目的?

    以對方最引以為傲的異能打敗對方,才足夠令人難以忘懷。

    啊,對了,傀儡他也沒有。

    沒關系,以他一向令人交口稱贊的動手能力,這一點小小的問題根本不算問題。

    多看,多學,勤動手,誰看了不夸他是一個勤奮好學的好孩子?

    希望歐承開到他的盲盒,看到他祁越出品的傀儡,會露出驚喜的表情。

    ——

    下午三點,祁越再次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第一獵人學院羅納德,巴克利,第五獵人學院”

    羅納德·巴克利,論壇網友們口中,那位原本是C班的人,和C班的人有了矛盾后,贏了C班月考核卻沒有按照常理升到B班,反而主動降位到E班,打了C班學員的臉。

    并對外自稱低等級質檢員、守門員,只有打敗他且品格高尚的人,才能晉升,避免高等級班出現更多的素質低下的垃圾。

    總之,雖然羅納德·巴克利是第一獵人學院的人,但第一獵人學院中許多人討厭、唾棄他,罵他是叛徒。

    但巴克利家族在第一獵人學院眾多權貴中數一數二,其他學員們就算看他不爽,也不敢貿然對他做什么。

    何況,羅納德本身就勤于刻苦練習異能,一把比人還高的長柄黑色鐮刀耍得如魚得水。

    比賽很快開始。

    屏幕中,祁越看到與羅納德對戰的學員,親眼確定自己抽中的盲盒是羅納德,當著羅納德的面都敢做出松懈的肢體動作,便可判斷出論壇網友們的言論百分之九十以上為真。

    ‘名聲’不是一朝一夕累積起來的,身為讓無數低等學院‘聞風喪膽’的第一獵人學院成員,羅納德卻能讓低等學院的學員出現放松的行為,本身就證明著羅納德秉性與第一獵人學院諸多人不同。

    接下來羅納德的異能操作與網友們描述的幾乎一樣,但

    聽到耳機里不斷傳來羅納德一聲聲癲狂的吼叫聲,祁越難得的沉默了。

    “黑發少年啊,準備好接受來自吾的死亡洗禮了嗎?”

    “來吧!親愛的,陪吾盡情的收割一切!”

    “少年啊,請直視吾之眼!”

    “不要恐懼,讓我等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吧!”

    祁越:“”

    好美的精神狀態。

    顛顛的,很安心。

    那把被羅納德稱之為‘死神之鐮’,收割亡魂的死神鐮刀巨大、且鋒利無比;羅納德戴著骷髏面具,身穿描繪著白色骷髏的黑色連帽斗篷,與鋒利的黑色荊棘長柄鐮刀配合默契,進行著他單方面各種意義上‘酣暢淋漓’的戰斗

    在發顛這方面,祁越愿把羅納德和歐承并稱為第一獵人學院的臥龍與鳳雛。

    就是看第一獵人學院人員抗拒的肢體動作,他們好像不是很樂意承認這是他們學院的人。

    而其他獵人學院的觀眾們從肢體動作判斷,看得似乎很開心。

    聽著羅納德那生命力旺盛的聲音,祁越唇角微勾。

    羅納德的異能明顯高于對戰的學員許多,偏偏每一次看似致命的攻擊,都沒有發生任何實質性傷害。

    這么看起來,羅納德人其實不錯,就是吵了億點點,中二病了億點點,外加開頭認真抬手高呼,仿佛進行某種儀式似的那一句‘吾為死亡加冕’,讓人從頭尬到尾。

    十五分鐘的比賽結束,祁越心想每個看過羅納德·巴克利比賽的學員們,想必都靠腳指頭扣地擁有了獨屬于自己的城堡吧。

    以羅納德的實力,他們必定會在決賽場相遇。

    等等按照羅納德的精神狀態,將來他們在決賽相遇時,那他的行為在羅納德·巴克利看來,不會是與死神爭光輝吧?

    “”

    祁越被尷得頭皮發麻。

    果然,他時常因為太過正常,而與大家格格不入。

    玩尬這方面,比起羅納德·巴克利,他輸得心服口服。

    ——

    深刻,看完今日份比賽的祁越趁著夜色,消失在306。

    被第一獵人學院廢棄、年代久遠,積滿了厚厚灰塵的樓棟地下室內,祁越從不同的地方來回數次,終于湊齊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不擅長針線活的祁越果斷放棄‘縫縫補補’的想法,再次出去了一趟。

    半個小時后,祁越提了一大袋子繃帶回來,纏巴纏巴他還是會的,他有的是力氣,不怕纏不緊裹不牢。

    電鋸,釘子,鐵錘,繃帶東西準備齊全。

    祁越穿上隔離衣,穿上隔離鞋,戴上手套和面罩開始制作屬于自己的傀儡。

    敲敲打打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陣黏膩瘆人的動靜。

    祁越找的地方離第一獵人學院有人的地方足夠遠,遠到不管發出多大的動靜,都無人會察覺。

    ——

    翌日,早上八點半。

    就在林語涵等E班學員糾結著要不要再厚著臉皮去邀請祁越時,祁越的房門從內開啟。

    “!”

    五人僵住。

    忙活了一夜手工活的祁越剛回來洗完澡換好衣服,出門看見E班同學,微微頷首示意,大步走向電梯方向。

    五人潛意識也哐哐點頭示意,身體緊繃,視線隨著祁越而動。

    擦肩而過的時候,桑泫鼻子動了動。

    電梯門關閉,祁越的身形消失在五人眼前。

    “呼”張圖大大舒了一口氣,“祁越出門太突然,嚇死我了,不過祁越這是要去哪兒?他的比賽時間明明是在下午。”

    桑泫小聲:“祁越去哪兒我不知道,但我剛才聞到了祁越身上冰冷的血腥氣。”

    “我也”林語涵附和,“又冷又戾,路過的時候撲面而來的冷感讓我瞬間都清醒了。”

    邊墩沒出聲是因為反應慢半拍,周子搖沒出聲是因為他已經下定決心,關于祁越的一切在月考核期間,他都要做到不聞不問,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那咱跟上去瞅瞅?”張圖提議,“反正我們今天早上也沒有比賽。”

    第100章

    “言之有理, 走!”

    E班原本打算去E等級賽場觀看其他學院學員比賽的五人一合計,跟在祁越身后。

    察覺到身后的人,祁越并不介意, 具體問題具體應對, 此刻的他行得端坐得正,只是單純去看貝星比賽,僅此而已, 沒有什么是見不得人的。

    隨便跟。

    F等級比賽現場一如既往的冷清。

    除了廖元良帶著的吳安亦幾人之外, 便是貝星本次對戰學員的班主任與兩名學員。

    地面泥土嶄新, 比上次下沉幾厘米, 顯然被鏟掉了一層。

    為了讓貝星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也為了沐浴在晨曦的陽光中, 綜合考慮之下, 祁越精心挑選了正對貝星所在休息室出場的座位。

    就算F等級人少,他也要隨時隨地維護自己的形象。

    鬼知道隨后跟來的E等級周子搖會不會有樣學樣, 像他哥一樣偷拍。

    他有心理陰影。

    祁越照常戴著黑色口罩, 但他出現在觀眾席第一時間,立刻吸引了觀眾席上僅存幾人的目光。

    裁判高新從休息里出來, 仰頭看見祁越那化成灰他都能認出來的身形, 恍惚間產生了有人給他當頭一棒的驚嚇感。

    不是吧,這祖宗來這里干什么?

    想起F賽場上曾經的驚悚場景, 高新全神貫注盯著祁越一舉一動。

    廖元良:“?”

    不是吧,祁越來看貝星比賽?這是廖元良唯一能想得到祁越出現在這里的理由。

    但覺得很荒謬。

    祁越這樣的人當真能把貝星當朋友?

    心里生出如此疑惑的廖元良聽到身側吳安亦等人發出羨慕的聲音。

    吳安亦:“祁越一定是來看貝星比賽的!”

    “羨慕!貝星竟然沒有告訴我們,要是提前知道的話, 我今天也戴和祁越一樣的口罩, 和祁越統一畫風了。”趙鈺發出扼腕遺憾的聲音。

    米芷雅無情冷酷戳穿趙鈺:“趙鈺你醒醒,別做夢了, 就算你戴了和祁越一模一樣的口罩也和祁越的畫風不沾邊,而且,貝星肯定不知道祁越要來,依貝星的性子,他若是早知道祁越會來,就算嘴上不說,他的興奮與愉悅也能從他的眼睛表情和亢奮的情緒上表現出來。”

    貝星太好懂了,就像一根筆直沒有任何分叉的棍子,一眼看穿。

    寇杰輝有感而發:“今天也是羨慕貝星的一天吶,但是吧,E班的人搞什么貓膩?覬覦祁越覬覦到我們F等級的賽場來了?”

    “那咋啦。”吳安亦神情自信,“祁越在他們班笑都沒笑過,他們根本不是咱們F貝星的對手!”

    趙鈺:“沒錯,他們還是早點認清現實吧!”

    廖元良:“”

    不是,怎么還搶起祁越來了?果然,不知者無畏。

    尾隨祁越而來的E班學員們:“”

    此情此景,他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F班到底走了什么狗屎運?

    還是說,學院里最近那聽起來就是無稽之談的傳聞其實是真的,其實F班才是最強的?

    兩個班的人隔空對視,看向彼此的眼神火花四濺。

    裁判哨響,從休息室出來的貝星,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對面高處觀眾席上,沐浴在晨曦陽光中的祁越。

    “!!!”

    貝星眼眶瞪大,臉上浮現雀躍的神情,完全沒想到祁越會來看自己比賽,抬手朝祁越招手打招呼。

    走出來的貝星一身亮瞎別人鈦合金狗眼的紫色連體衣運動衣。

    “”

    祁越口罩之下的唇角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微微抽搐,別人看得見的眉眼則略彎。

    貝星在抽象穿搭這方面似乎有著策馬揚鞭一去不復返的趨向,品位真是獨特。

    貝星還記得在比賽,激動開心的與祁越打過招呼,頓覺渾身充滿了力氣,摘下手環的動作,都帶著‘雄赳赳氣昂昂’,預備大干一場的架勢。

    他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站在貝星對面的學員總覺得身后涼颼颼的,不用順著貝星的視線,自己直接扭頭看過去,一眼就看到坐在高臺之上,垂眸冷冷睨視著賽場的口罩少年。

    銀發,口罩,冷厲的眼神,強悍的氣勢完全符合自從上一次月考核之后,盛傳的傳聞中‘只需要看過一眼就永遠不會錯認’的惡魔少年。

    “”

    摘掉手環的貝星本來就已經足夠可怕了,更可怕的是身后觀眾席上還坐著一尊名副其實的煞神,讓他腳底板都在發寒。

    這是要干嘛?

    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第六獵人學院F等級小菜雞啊喂!

    “我要開始了!”貝星不忘對對手發布攻擊預警。

    對面的選手一秒從兜里掏出白色布條,毫不猶豫高聲:“我投降!”

    祁越分明是來給第七F班的人撐場,敬酒不吃吃罰酒這種事,他才不干。

    他可不想被均勻的涂抹在賽場的黃沙土地上。

    福德運上一次被均勻涂抹在賽場上這件事,他們雖然沒看到現場,但大家都這么說,在見到祁越之前,他還覺得傳言有夸張的成分,畢竟無圖無真相。

    如今親眼看過祁越,他覺得完全有可能。

    “誒?”貝星撓頭,下意識看向祁越。

    他這段時間勤學苦練的成功還沒來得及在祁越面前展現呢!

    高新:“本次比賽結束,貝星獲勝。”

    第一獵人學院F等級的學員們似乎因為上次F賽場發生的事,不僅僅對F等級比賽現場有心理陰影,連帶著對第七獵人學院的F等級學員也有心理陰影,抗拒與他們同一天比賽,干脆在昨天全都比賽完,盡量避免與第七F班的學員見面,第七的人也因此難得抽中早上比賽時間段。

    接下來一場,依舊是貝星的比賽。

    短暫的休息過后,貝星再次上場。

    前一次的經驗,讓貝星在對方開口之前,真誠發出請求:“你好,能不能不要投降?”

    同樣聽聞了關于祁越在F等級賽場傳聞,預備投降的學員林恭:“?”

    靠,說慢了!

    “好、好的吧。”那個祁越連福德運都敢做掉,福家也這么沒了,有腦子的都知道不好惹,他敢拒絕?

    貝星松了一口氣,感激出聲:“謝謝!”

    林恭:“不客氣。”

    還、還挺禮貌的。

    高新:“”

    當裁判那么久,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賽前對話。

    一個那么禮貌乖巧,一個長著一副絕頂的面皮,卻讓人見之色變。

    這倆橫豎看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怎么成為朋友的?第七獵人學院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他們摸不著頭腦的奇葩。

    比賽開始,看到貝星摘掉手環,氣勢洶洶的朝自己沖過來,林恭以為自己這一次運氣好點精神失常,運氣差點肢體不知哪兒會因為躲閃不及而融化成肉泥。

    抱著這樣悲觀心態的林恭隨著比賽時間推移,卻發現貝星的攻擊看起來氣勢洶洶,實則每一次都‘客客氣氣’,不用他專門躲到一米范圍之外的距離,貝星自己每一次都能把一米的距離掌控得分毫不差。

    林恭忐忑的心逐漸放下。

    感謝第一獵人學院制定的新規則,點到為止什么的,可太棒了!

    但是吧貝星到底怎么做到的?

    是因為長期以來一直如此做,所以身體的本能讓他習慣了嗎?

    這樣的話,祁越沒轉學到F班之前,貝星還挺可憐的。

    心里如此想,但林恭本能的覺得,祁越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因為‘貝星可憐’這樣簡單粗暴的理由,而對貝星心生憐憫,讓貝星成為他的朋友。

    一定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理由。

    到底是什么呢?

    想破了腦袋都得不到答案的林恭,無意識把這個問題烙印在心底。

    不知道是對貝星的憐憫,還是因為祁越在身后看著,林恭足足陪貝星對戰了十四分鐘,才投降。

    當然,不是他‘讓著’貝星。

    與貝星對戰了十幾分鐘,沒人比他更清楚貝星就算不用異能,也比他強這個事實。

    第七獵人學院F班,好像并沒有他們認為的那么弱。

    至少同為F等級的他,連貝星單純的攻擊動作都躲閃不及。

    接連贏了兩輪的貝星成功晉級第二輪對戰。

    接下來還有趙鈺的比賽,趙鈺從觀眾席離開,前往休息室準備,貝星從休息室離開的第一時間去往觀眾席祁越的位置。

    祁越猜到貝星會來,坐著沒動。

    不多時,穿著一身紫色運動衣的貝星沖向祁越,又很有分寸的在祁越兩步距離的地方站住,聲音激動:“祁越,我沒想到你會來,謝謝!”

    “不客氣。”祁越語調不自覺變得溫和,視線無法不在貝星紫得有些熒光的連體運動服上停留。

    太耀眼了。

    拿到比賽安排名單后,等他在名單上用紅色標記筆圈完,發現除了自己的名字和場次之外,還額外圈出了貝星的。

    圈都圈了,可不能白圈,索性就來了。

    看到貝星臉上比之前又細膩了一些,已經能模糊看清一些五官的貝星,聽到貝星沒有半分偽裝的聲音,祁越便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值了。

    “我也會去不對,我本來就打算去看祁越你的比賽。”貝星說完,注意到祁越落在自己衣服上的目光,以為祁越也喜歡,喜滋滋向祁越解釋。

    “這是我特意挑選的紫色戰袍,寓意著紫氣東來,讓我今天非常幸運,事實也果然如此,我贏了!”

    祁越DNA動了,眉峰微挑:“有品位。”

    否管貝星贏是什么原因,顏色什么的也不重要,單從封建迷信這方面看,怪不得他們能做朋友。

    “我也覺得,我在庫房第一眼就”

    雖然看不到祁越是什么表情,但從貝星眉飛色舞的模樣來看,他們之間的聊天無需質疑是愉快的。

    五分鐘后,等比賽開始,趙鈺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只看到祁越的背影,而貝星站在原地目送祁越離開。

    E班學員:“!”

    酸了那么久,他們心理終于平衡了一點點!看來F班除了貝星之外,其他學員和他們一樣,根本沒有被祁越放在眼里。

    祁越人都走了,看走向是回宿舍。

    E班的人想了想,還是轉身朝E等級賽場走去。

    月考核搞開盲盒,他們不是祁越,沒有絕對強大的實力,不能像祁越一樣對整個比賽不屑一顧,只能盡量多看其他學院學員們的比賽,評估他們的實力,想應對辦法。

    遇到太強的,祈禱自己開盲盒不要開到對方。

    同一時間,E等級賽場。

    比賽已經開始,坐在觀眾席上的阿塔斯掃視全場,放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

    接連來了賽場兩天,他都沒有看到過祁越的身影。

    下午四點便是祁越的對戰,他總歸不會撲空。

    賽場上,又一名第一獵人學院在效仿昨日歐承的做法,他的異能實力沒有歐承強,比賽結束后,對戰的學員自然傷得也沒有昨天的謝星唯重。

    不過,依舊痛到嚎啕大哭被擔架抬走。

    “太不體面了,對死亡不知敬畏的骯臟東西,上天遲早降下天罰!”羅納德雙手抱著長柄黑色鐮刀,骷髏頭的黑色斗篷中發出毒舌般絲絲的詛咒聲。

    阿塔斯:“”

    本來心情就不好,偏偏羅納德·巴克利還大大咧咧的站在自己旁邊,說著神經病一般的話,跟腦子有病似的。

    偏偏,弗林特家族如今在巴克利家族面前,猶如搖尾乞憐的一只狗,他根本不能明著吐槽羅納德,只能神情陰郁在心里暗暗罵了一句。

    罵完,阿塔斯后知后覺自己剛才的心底的失衡狀態。

    該死,他怎么又控制不住脾氣?

    曾經的他也曾有羅納德這樣的天真活潑。

    隨著弗林特家族的沒落,父親的病痛蒼老,逐漸接觸家族事務、了解第一獵人學院眾多家族聯合在一起,鑄造出的空中華麗城堡陰影之下的骯臟污穢他,變得愈發刻薄尖銳。

    一點點不如心意的事,都會引起他強烈的煩躁感。

    沒得到回應,羅納德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周身除了阿塔斯外,原本站著的人都走了。

    羅納德只能看阿塔斯:“喲,這不是驕傲的金發阿塔斯嗎?為何不回應吾的言論?”

    阿塔斯:“”

    神經病吧他!

    不過,在其他的同學們對他避如污穢時,也唯有羅納德一如既往與他說話。

    沒有趾高氣揚,只有一如既往的神經,神經到對方說的話如果換另一個人說出來,他只會認為對方在陰陽怪氣,現在他只覺得羅納德又在發神經。

    或許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敢在心里吐槽羅納德吧。

    偏偏,弗林特現在惹不起巴克利,阿塔斯只能站起來,面帶微笑對羅納德開口:“啊,真是抱歉呢,我剛才在想事沒能聽清您的話呢。”

    羅納德脖子一昂:“既如此,吾原諒”

    “不好意思,家里的電話。”阿塔斯才懶得聽羅納德發神經,佯裝有電話進來,揚了揚手機,一臉歉意的轉身溜了。

    羅納德:“”

    哼,一群無趣的家伙!

    不過羅納德盯著阿塔斯的背影,眸底滿是八卦的興奮之色。

    阿塔斯一個A等級的學員,除去他自己的比賽之外,其余時間全都泡在他們E等級,目光還總是時不時在觀眾席掃過。

    分明是在找人!

    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能讓阿塔斯如此感興趣?羅納德似乎找到了新的的樂趣,眸地劃過興味盎然的光,吹著口哨跟上阿塔斯:“恭喜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

    距離四點還有十分鐘。

    E等級觀眾席人滿為患。

    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學員,都來自第一獵人學院。

    第一獵人學院的月考核開盲盒模式,說到底只是針對其他獵人學院,第一獵人學院能參加月考核的人,除了異能實力之外,更多的是家族背景因素。

    他們想看月考核名單,根本不需要像祁越一樣入侵查看,往往只需要一個電話或一條短信,名單就會被老師們乖乖送到他們手中。

    這種情況下,第一獵人學院不知道對手是誰的,只有足夠驕傲自大,懶得看一眼比賽安排表的學員,比如歐承。

    看過上一次F等級決賽現場,親眼見證或聽過傳言的第一獵人但學院學員們,無法不對祁越產生強烈的恨意和好奇。

    第一獵人學院向來‘階級分明’,有高等級學院的參與,觀眾席最好的座位屬于A、B兩個等級,往后的位置依舊按照等級自發排序。

    羅納德雖然在低等級,連徽章都不配佩戴的E班,但因為家族背景足夠強大,他直接殺到了前排,也沒有學員置喙一句。

    但阿塔斯不在最前排的位置,羅納德和人換了位置,換到了坐在A班最后一排學員的阿塔斯身邊。

    阿塔斯:“”

    陰魂不散!不過,他到底哪里招惹到羅納德了?阿塔斯百思不得其解。

    更讓其他獵人學院學員們難以理解的是,學員們來就算了,怎么一群第一獵人學院老師也來了!

    大名鼎鼎的宗奇正也在其中!

    其他有些不明真相的獵人學院學員們一臉莫名,被擠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他們從未看到過如此多佩戴著紫色寶石與黃金劍鑲嵌組合成的徽章學員們,也從沒見過如此多出生就在羅馬的‘天之驕子’匯聚在一起。

    “這什么情況?”

    甚至有學員寧愿懷疑自己。

    “我也不知道啊,莫非咱們來錯地方了?這里其實不是E等級比賽現場,而是A等級賽場?一般只有A和S等級的學員那位宗院長才會出現。”

    “那巨大的字母E還在呢,咱們沒來錯!”

    “那是他們瘋了?”

    “或許吧?”

    鄭詞看到宗奇正也坐在其中的時候,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祁越這祖宗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把宗奇正也招惹來了?!怕出什么事,鄭詞立刻離開人群,到僻靜處給院長通風報信。

    誰知,聽完鄭詞慌里慌張的匯報,李勤一臉淡定:“小場面,不慌。”

    鄭詞:“?”

    真的嗎?

    “院長,宗奇正都來了,您不怕一場比賽結束,祁越被第一獵人學院的人挖走?挖墻腳這種事,宗奇正可擅長了!”畢竟是連院長的養子都能撬走的人。

    “瞎操什么心吶,祁越一看就是個非常有主意的人,哪兒能那么容易被撬走?”李勤看得分明,祁越要是想去第一獵人學院,當初有必要特意轉到他們最垃圾的第七獵人學院是?

    休息室里。

    祁越:“”

    就算沒出去,他也能聽到外面‘人山人海’的動靜。

    意味著今天之后,知道和忌憚他的人會越來越多,他被第一獵人學院各種勢力盯上的可能性無限增大。

    危險,也愈多。

    這一次第一獵人學院諸多人在沒有了解過他,且他待會兒也只會用從歐承那兒現學的辦法去對付歐承的情況下,來的這一大批人恐怕會對他失望。

    對他產生‘不過如此’的念頭。

    下一次他的對戰,人絕對會減少。

    但在決賽時,他為了漫畫人氣值一定要展現的露臉Strong場面,和先前使用的異能與決賽使用的異能完全不同這個事實,勢必會再次引起第一獵人學院各方人員的注意。

    決賽也意味著月考核結束。

    這一切發生得讓第一獵人學院猝不及防,他們對自己尚未商討出完全的‘應對’辦法。

    所以,這一次他能安全離開第一獵人學院。

    但下一次月考核,在第一獵人學院對待他有了充分的‘應對策略’后,可就不一定了。

    看來,他得在離開第一獵人學院和李院長和老師們明令禁止他入侵第一獵人學院防御系統之前,他得盡可能的竊取更多第一獵人學院的資料,掌握他們更多的秘密,從中獲取更多能保護自己的信息。

    “宗院長,S等級那邊在問您為什么不過去。”巴聞俯身在宗奇正耳邊低聲耳語。

    本來宗院長安排了他在這邊盯著祁越的比賽,但沒想到,他才坐下沒多久,本應該在S等級比賽現場的宗院長空降到了這里。

    宗奇正言簡意賅:“你過去。”

    雖然上一次對祁越的異能有所猜測,但總歸沒親眼看過,心里總想著,親自看了才能放心。

    另外,他更好奇,在‘禁止殺人’的規則之中,那名叫祁越、監控都拍不到他具體長什么模樣的轉校生,這一次會怎么做。

    巴聞沒多問,點頭:“好。”

    裁判鄧廷看到真正的‘老板’宗奇正,渾身緊繃,緊盯著時間,一秒都不敢出錯。

    右邊休息室里的歐承察覺到外面的動靜,后知后覺情況似乎不太對勁。

    第一獵人學院的人本身就不好伺候,特別是昨天剛剛差點和傀儡一起揍死過謝星唯的歐承,休息室里的工作人員愣是沒敢靠近歐辰,在離他最遠的位置。

    因此,當歐承察覺到不對勁想要問工作人員拿手機問情況時,外面想起裁判鄧廷的聲音:“比賽即將開始,請第一獵人學院E等級學員歐承,第七獵人學院E等級學員祁越做好準備!”

    聽到‘祁越’這兩個字,歐承面上血絲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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