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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51章

    “刻晴,”正玉無辜地做出投降的手勢,內心實在是冤枉極了,“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地上的人是自己突然暈倒的呢?”

    她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事情變得離譜起來:“還有聚眾口口,這又是怎么回事?青天大老爺,我可是良民,我什么都沒干!”

    鐘離跟在旁邊接話道:“正是。聚眾口口之事從未聽聞,”他也繃不住勾了勾嘴角,即使是作為凡人,被這樣舉報還是頭一回,“我和正玉算得上從未犯法,怎么稱不上良民呢?”

    刻晴被逗得噗嗤一笑,但也知道兩人是在開玩笑,但是既然接到舉報,流程還是要走完的。

    她示意其他千巖軍把地上這個沒有傷勢,卻毫無意識的人抬起來,讓兩人和她一起走:“具體發生了什么,我們可以先回總務司講清楚,你們也不必擔心,到時候錄完口供就可以回去了。”

    正玉和鐘離也知道這是他們的工作任務,她跟著刻晴剛出茶樓的門,就突然感覺到對面的茶樓白光一閃。

    正玉暗道一聲不好!是閃光燈!

    她來不及反應,只知道如果照片流出去,只需要一晚上,劇組所有人幾個月的辛勞就全部泡湯了!

    她召喚出巖元素擰成的手槍,手隨心動,往亮光處猛然開了一槍!

    “砰!”隨著手槍開火,正玉清晰地聽到對面傳來了玻璃破碎的輕響還有一聲悶哼,應該是留影機的鏡頭碎了。她舒了一口氣,此時才嚇出了一聲冷汗。

    可能是緊急時刻爆發了人的潛力,她今天凝聚巖造物的速度幾乎是瞬發!但凡慢一點,今天晚上就不必睡覺了!而且這打的也太準了點!

    刻晴身經百戰,但對鏡頭不似正玉那樣敏感。她幾乎瞬間召喚出刀劍,還以為正玉要和她兵戈相向。正玉將槍口朝下,語速極快地向刻晴解釋道:“有人偷拍!先抓人!”

    刻晴也反應過來,這犯人實在膽大,怕是假裝舉報在先,偷拍在后!哪怕正玉是無辜的,這么一張被千巖軍和玉衡星帶走的照片也足夠抹黑她的名聲了!

    她從腰間瞬間掏出張腰牌來,遞給旁邊的下屬:“這是我的銘牌,你去前方幾條街坊和吃虎巖調人搜索,同時秘密排查出璃月港所有人口,雙管齊下!

    她冷笑道:“竟然感利用七星做為商業競爭的一環,實在是猖狂!”

    她的下屬得到命令迅速出動,只留下刻晴和正玉兩人。

    刻晴回望過來,扶額嘆息道:“親愛的正玉小姐,我很遺憾的告訴你,本來這件事你只需要錄個口供就可以了,但現在事情有些麻煩了。”

    正玉有種不祥的預感:“你能具體說說嗎?”

    刻晴拍拍她的肩膀,面露同情:“你不知道在璃月港不能使用大殺傷力的元素戰技傷人嗎?自打之間巖王帝君仙逝以后,愚人眾執行官大鬧黃金屋以后,凝光就重新修訂了這方面的法律!

    “是的,你沒聽錯,錄完口供,你得去監獄里蹲幾天!彼鏌o表情,能克制住自己的表情還因為她有著專業的素養,絕不會亂笑。

    “還有你旁邊的鐘離先生也是一樣,如果我沒看錯,你也用了元素力困住了那個人。”刻晴繃著嘴角,看著眼前這對多災多難的情侶,“你倆是共犯,一起進去吧!

    *

    總務司。

    “竟然是魔神殘渣嗎?”刻晴和正玉被鐘離的話驚訝到了。正玉是有所預感,刻晴是確實不知情。

    就在幾分鐘前,常駐總務司的一位大夫在看過昏迷不醒的小二之后,竟然查探不出病因。正玉頓時聯想到了之前和魈在地下遺跡中碰到的那些魔神殘渣控制的傀儡。

    當時白術也是類似的態度,這些人基本沒救了,但這個小二可能是控制的時間還不長,還有挽回的可能。

    何況此次操縱輿論抹黑對手的手法,自從凝光整改之后,就很少再出現這種亂象,璃月的風氣都好了很多。但這魔神殘渣一直身處野外,還在使用過時的手法,讓吃過一次虧的正玉不太難辨別。

    她的猜想即刻就被鐘離證實。

    鐘離:“請看。”

    他將手懸在正玉衣服的潮濕處,手一翻,做出抓握的手勢。一縷微不可見的黑氣從正玉的衣服上浮起,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正玉抖了抖衣服,完全沒想到這個魔神殘渣這么心臟!這計謀一環接一環,如果不是鐘離發現,她之后會怎么樣呢?

    刻晴完全沒想到這案子竟然能有如此展開,不由得皺緊了眉頭:“竟然如此而且你們之前那說的瓊璣社的案子我也有所了解,竟然都是同一個魔神殘渣所為!

    她有些遲疑:“那這種情況,受傷的還算人嗎?”如果不算人,可就不需要在讓兩個人坐牢了,何況他倆本身就是無妄之災,這種模糊的界定,她還是傾向于放走。

    她本打定主意,卻沒行到總務司的審訊室被兩位意想不到的來客推開。

    “凝光?甘雨?”這兩人面子這么大,竟然引得這兩位找過來?

    正玉還是第一次見到甘雨,這位玉京臺秘書是閑云弟子,在她師傅口中一直在工作和加班中循環,偶爾還會說一些她的趣事。不過這些趣事還是不要拿出來講了,她聽的時候都替甘雨尷尬。

    甘雨的聲色十分溫柔:“我和凝光在路上碰到,就順道一起來了。剛才在門外,我和凝光也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本身這條律法只是防止擁有神之眼的人為非作歹,正玉和鐘離先生的本意并不在此。何況兩人的對手是魔神殘渣,這種情況的動手符合律法中緊急避險的定義,應當無罪處理!

    凝光:“我的意見也是如此!彼M門就注意到了坐在對面的鐘離,此人應是正玉的心儀之人,她本想暗中觀察,沒想到和他正巧對視了一眼。

    這種身姿和氣度,真的只是一個簡單的往生堂客卿嗎?

    她順勢說道:“鐘離先生能見微知著,從諸多線索中找出真相,實在了不起。若是有心,不妨為總務司工作?正巧總務司也很缺這方面的人手!

    鐘離之前也只是以帝君的身份在迎仙典儀上和她見過面,此時因當是第一次以人類的身份見。他從不懷疑凝光的敏銳程度。

    更何況,他知曉凝光和正玉的關系,作為正玉的戀人,她作為朋友勢必會關注一番。今日哪怕甘雨不來,他的身份怕也會被凝光懷疑。

    自己和正玉講明身份的計劃該提上日程了。

    鐘離面上看不出波動,不卑不亢:“多謝天權星的好意。在下一介閑人,素日行走隨心,常閑游市井,總務司不適合我。相信未來這里也會招到更合適的人選!

    不過凝光不管怎么調查都不會有結果的,這樣的自信他還是有的。也許之后由正玉來向凝光說明他的身份會更委婉一些,這樣也能表達他對人類如今的態度。

    凝光眼神深了深,但再轉頭來還是一副平和的模樣:“正玉,你下次可長點心吧,不過沒想到你談戀愛了?”她音量放低,拿扇子在正玉頭上一敲,“我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她看著正玉偷瞄鐘離的眼神,也沒在說些什么:“下次別再讓我來撈你!

    她目送這對壁人漸行漸遠。行走間鐘離體貼放慢了腳步,只是正玉沒有察覺,或許這已經是他們的日常了。

    她不著痕跡地和甘雨試探了幾句,但甘雨回答的滴水不漏。她見問不出什么,便帶著來人離開了。

    甘雨擦了擦不存在的虛汗,總算沒讓帝君坐牢。她不確定地想:凝光沒有看出來吧?

    *

    正玉和鐘離從總務司走了出來,今天過得實在是精彩!畢竟再沒有其他人會和喜歡的人差點一起約會到監獄去了!

    之前在錄口供的時候,正玉也沒說全。她也是在鐘離的提醒之下才把這幾莊事情串起來。還有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個東西,竟然都是同一個東西干的,這梁子可就結大了!

    “這熟悉的畫風,這搞與論的手段,我盲猜是之前魔神殘渣搞的鬼!闭窈蘼曊f道,“哪想到連潑茶水也是它計劃的一環!”

    “總務司和魈已經查了這么久,這玩意竟然還沒死呢!難道就沒什么辦法逮到它嗎?”

    鐘離:“雖然你在他身上遺留下了很少的巖屬性的元素力,但也夠我定位他的位置了!

    正玉捋了捋袖子:“那還等什么?今晚連夜端了他的老窩!

    鐘離搖頭,頗有深意地道,“你是想自己動手報仇還是讓其他人來?”

    正玉挑眉,有些期待:“你這話說的可就有意思了,我還能自己動手?真要我說,當然是手刃仇人來得更痛快!”

    上次魈被魔神殘渣引得業障發作,那無能為力的感覺她一直銘記于心。如今能有機會,當然要給這東西狠狠地回擊!

    鐘離低頭思忖,就像小偷會在想要偷竊的人家門口畫上標記,這個魔神殘穢向來躲躲藏藏,不到準備萬全就不會探頭。如今突然在明處動手,實在反常。

    聯想今日魈在荻花洲的高強度除魔日程,還有總務司的排查力度,這魔神殘渣找不到可以更換的身體,怕是已時日無多。難怪它狗急跳墻,急著對正玉動手了。

    只是恰好魔神殘渣碰到他跟在正玉身邊,直接失敗了。不過今天自己一直待在正玉身邊,沒有直接地動手,這個魔神殘渣應該沒看出他的身份。

    既然著急,今晚它必定還會出動,正巧給正玉一個親自動手的機會。

    鐘離:“既然如此,不必如此麻煩。你近些日子只需要好好休息即可!彼D頭望向了魔神殘渣逃跑的方向,笑道,“不管發生什么,你都不必擔心。”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凝光自從把正玉和鐘離撈回來,就一直沉思不語。她回到群玉閣,難得給自己放了一小會的假期。她找來和她一同前去的百聞,想聽聽旁觀者的意見。

    “你還記得哪位鐘離先生嗎?”凝光見百聞給出了否定的回答,順勢問了下去。

    凝光:“總覺得他的氣勢實在不似他所說,僅僅只是一介普通人。百聞,你做我秘書也很多年了,你剛才吞吞吐吐,是覺得我太敏感了么?”

    百聞有些不解:“凝光大人,可能是我沒有您高瞻遠矚的長遠目光。我只覺得這位鐘離先生是個很不錯的人,和正玉小姐站在一起十分登對。”

    凝光:“不可否認,他作為正玉的伴侶,處處為她著想。只是若他身份有異,也的確喜歡正玉,卻不惜隱瞞身份也不告訴她的,究竟是多么驚人的秘密呢?”

    凝光搖頭嘆息,思索再三還是拿起了夜蘭的聯系方式。

    但愿是她多慮了。

    正玉深陷其中,若是真的有什么問題,她又該怎么辦呢?

    第52章 第52章

    魔神殘渣感覺自己像是犯了水逆,做什么都不順利。從那次對夜叉下手以后,他就一直高強度的追殺自己,幾乎沒有停過。連平時看不起的人類都敢來欺負自己!

    如果不是海燈節給了它一個喘息的機會,它怕是也撐不了多久,甚至連璃月港都進不了。

    本以為之后就可以順風順水,誰知道正玉的家邊上又搬來了一位仙人,甚至就連劇組都有仙人出沒!為了不暴露行蹤,它每天只能遠遠地跟在后面綴著,完全不敢出現在這些人面前。

    時間緊迫,他已經很久沒有更換過身體,而眼下能找到的適合的只有正玉。好不容易等到了正玉和她的對象單獨相處。

    正準備故技重施,哪想到又竟然獵物傷到,還被千巖軍秘密通緝!它如今的這具身體根本出不了城,想要出城只有褪去身體這一種方法,但沒有備用根本撐不了多久。

    好在它看中的獵物似乎也沒提起防備心,她的仙人鄰居也已經搬走。它在正玉的房子周邊仔細觀察,等待著下手的機會。

    *

    正玉完全沒有被盯上的緊迫感。她慢悠悠地洗漱完,躺到床上閉眼就開始入睡。

    她不覺得自己的安全會受到什么威脅,且不提自己自上次被坑過之后,私下自己訓練過多少次元素力的使用;在見識過鐘離的能力后,很難生出什么緊張的情緒。

    正相反的是,她發自心底地感受到一種令人興奮的戰栗!

    她的手拂過鐘離送的吊墜,慢慢地闔上眼簾。既然鐘離肯定這個魔神殘渣會動手,那么她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給魈和他們一行人報仇!

    萬籟俱靜, 房屋已經熄燈, 房屋和擺設在從窗子透出的月光下拉出了長長的陰影。街坊鄰居大多已經入睡, 偶爾能聽到其他人家中的犬吠,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明顯。

    夜已經很深了,巡邏的千巖軍開始換崗。交接的人還沒來,在崗位上等候的千巖軍不由得前往平時換崗的位置前去查看。

    就在此時,在背對著他們的一條小巷中,一縷黑氣從一具身體中緩緩脫出,在空中自由變換著形狀。無聲無息間,魔神殘渣竟已擺脫了它現有的身體,準備向正玉動手了!

    它極力分散開,貼地流竄到正玉的家中。

    黑霧本想直接侵占正玉的身體,借用她的身份出城,哪想到正玉的身上似乎帶了什么防身用的對象,竟讓它難以快速成功。

    它一咬牙,黑霧席卷正玉的全身,帶著正玉朝它據點略去!這可是能讓它復活的身體!只要把她帶到據點,不管是什么樣的護盾它都能解決!

    它的黑霧把正玉裹了個嚴實,絕不讓她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但黑氣一接觸到正玉的身體她就被驚醒了。正玉胸口的項鏈遠遠不斷的散發出熱量,有一層無形的障壁阻隔著魔神殘渣的侵蝕,讓正玉安然無恙。

    寒涼和森冷被擋在了身體之外,讓正玉有時間觀察周圍的情況。眼前的景色正在飛速后退,魔神殘渣正帶著她飛速往城外趕去!

    這是要去它老巢?

    正玉在魔神殘渣看不見的地方蜷了蜷手指,心中發出無聲了冷笑。正好,她也不想再璃月港里動手!

    僅僅只是讓它死亡可太便宜它了,當然要讓它好好嘗嘗她的元素戰技和大招的威力!

    魔神殘渣完全沒注意正玉的狀態,已經完全陷入復活的美夢中了!

    它沒看到的是,在遠處的一幢閣樓上,鐘離眼瞳中的菱形金光閃爍,一直注視著這邊的情況,從未離開。

    見魔神殘渣已經動手,鐘離隨即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跟隨魔神殘渣而去。

    *

    “天哪!你終于醒了!”魔神殘渣到達了荻花洲據點,一路上甚至十分順利地什么人也沒碰到,這你可真是天賜良機!

    它把正玉往地上一丟,一點也不擔心她還能動手。不管是什么樣的壁障,若是那么簡單就能破除魔神殘渣的侵蝕,那個夜叉就不會那么勤勞地在荻花洲降妖除魔了!

    “你可終于被我抓來了!”魔神殘渣如同孩子碰到心儀的玩具,它

    眼神中透出垂涎的神色,圍著正玉上躥下跳。

    正玉壓低了聲音,心中也佩服鐘離料事如神,雖然自己現在能動手,但總想聽聽這個玩意幾次三番害自己的目的。

    正玉:“你想做什么?”

    魔神殘渣看到復活在即,難得多說了兩句:“你竟然不知道么?你的身體可是死過一次,靈魂來自世界之外!能夠承受死而復生的身體,對我來說,也是復活的好材料!”

    正玉語氣難辨:“如果只是覬覦我的身體,為什么要對魈動手?還有同行的云堇,她不是無辜的嗎?”

    魔神殘渣的霧氣在碰到一把插在地上的白色短劍之后快速膨脹,然后在空氣中盤旋裹挾。幾秒之后,它就化成了實質,氣息又壯大幾分!

    魔神殘渣不耐煩起來,猛地朝她撲來:“為什么?因為他倆阻礙了我的計劃,活該被我傷到!”他桀桀笑道,“沒關系,很快你的身體就是我的,只要我能復活,我也不介意代替你和他們玩一玩朋友游戲!”

    正玉一個閃身,完全躲過了它的攻擊,石壁上留下了深痕,分外可怖。飛濺的碎石崩到了正玉身上,卻被無形的護盾擋下,完全沒有受傷。

    她也不想聽這東西的廢話了,槍在她手中飛速凝聚,她拉開槍栓,子彈自動上膛。她冷下臉來憤怒的情緒在胸膛中燃燒:“你還想動我朋友?找死!”

    魔神殘渣和正玉交手了幾次,竟然一時都奈何不了對方。它一時大意化作了實質,本想方便他復活的下一個步驟,哪想到此時竟成了正玉攻擊它的助力!

    正玉的炸彈丟的到處都是,只要它碰到就會爆炸。更別提她的槍,如果還是霧氣它還能分散開躲開一些傷害,但現在只要被打倒,只能硬吃傷害。

    它失聲尖叫起來:“你的護盾究竟是誰給你的!為什么能防護住魔神殘渣的侵蝕!”太不公平了,正玉到現在甚至一點傷都沒有,這怎么打!

    魔神殘渣心生退意,后背發寒,太可怕了,為什么當初要招惹這樣一個人!現在別提復活,甚至連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難事了!

    正玉察覺到了它的心思,又氣又怒,這玩意還敢跑?這次要是不能斬草除根,下次它還能再出現嗎?

    但是力量不夠。

    正玉很清楚,這樣的元素力還不夠把魔神殘渣留下。

    魔神殘渣丟下了據點內的其他東西,朝著出口掠去。它完全不顧正玉對它連開的數槍,哪怕子彈擊中了它也只是抖了抖,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還是不夠,還不夠讓它留下。

    正玉的惱火情緒在心中不斷壓縮,仿佛被烈火啃噬。她想要留下魔神殘渣的性命,想讓它死!

    正玉胸前的吊墜無聲無息地亮了起來,它和正玉腰間的神之眼發出了無聲地應和。正玉的眼睛此刻竟然變成了鎏金色,菱形的瞳孔竟讓她有非人的質感!

    她的發尾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染上了金色的光芒。正玉若有所感,抬起了一直拿著槍的手,直指眼前逃竄的殘渣!

    她從沒感覺到巖元素力這么親切過,它們仿佛在她周邊慶賀,然后飛速地應她需求,融入到她槍膛中的子彈中。

    正玉沒有猶豫,扣下來扳機!

    “砰!”的一聲,魔神殘渣被正玉的子彈貫穿,但只是失去了行動能力,在地上滾了兩圈,被正玉制住。

    它此時才是真的怕了,它看的清清楚楚,那菱形的金色瞳孔,那發尾的金色光芒,全都讓它想到了這片土地的主人——巖王帝君!

    魔神殘渣崩潰地叫著:“你為什么會是巖王帝君的眷屬!你甚至可以使用他的神力!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正玉看著魔神殘渣身上的遍布的子彈坑洞,心里解氣了一些。

    眷屬?她什么時候是巖王帝君的眷屬了?

    但是她自從今天用子彈擊碎偷拍的留影機開始,就感覺到一絲微妙的不對。她也曾經鍛煉過她的元素力的使用,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順手。她本以為當時是面臨危機突如其來的潛能爆發,原來不是嗎?

    巖元素在她手中如指臂使,她甚至能感受到巖元素力之間的共鳴,那樣寬厚而深沉的蘊含在大地中的力量,她竟然也能感受到一二,并且能借用了。

    那么這個魔神殘渣的說法確實就有可能了。

    正玉看著魔神殘渣,越看越恨,一腳踩住了他的頭,腳尖使力,把它實質化后的臉硬是按進了土地中。

    “眷屬?我和巖王帝君可沒什么聯系。”正玉說得漫不經心,實則在套魔神殘渣的話,“我只和仙人打過交道。”

    魔神殘渣被正玉踩著,說話都說不清楚。它身為從魔神思想和記憶中脫胎的遺怨,當然知道魔神是怎么讓人成為魔神眷屬的。

    想要成為眷屬,她必定直接接觸過摩拉克斯,但是怎么可能,它盯著正玉那么久,從來沒見過她身邊出現過巖神的一點影子!

    它腦中飛速劃過正玉身邊的所有人,最后定格在了那個經常站在正玉左右的身影上,難道說

    它好似想明白了什么,簡直渾身顫抖起來,恐懼攥住了它的內心。它失聲尖叫起來,聲音極其尖利,讓正玉都捂了捂耳朵。

    “不可能!不可能!”

    為什么一個魔神會扮作凡人,跟在一個普通人身邊,還在塵世閑游!

    它心中猛然生出了一陣狂喜,既然摩拉克斯沒有和她說過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就有挑撥的空間!人心幽暗,總有它能鉆的空子!

    它還被正玉踩著,說話都支吾不清,卻還試圖蠱惑正玉,讓她心中恨得冷笑:“你知不知道你的伴侶是什么人?我跟你說”

    “砰!”

    一道槍響打斷了它的話。

    正玉在魔神殘渣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對準它的額頭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她擦了擦她的槍口,剛剛出膛的子彈讓槍有些微微發熱。

    “我喜歡的人是什么樣的人,不需要你來說。為什么你會覺得我會聽一個傷害過我和我的朋友的仇人說的話?”

    “更何況,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想和其他人分享。只有蠢貨才會期盼他人對自己事無巨細的坦誠。”

    正玉看著地上再也不能說出話來的魔神殘渣,聲音冷靜到甚至有些冷漠。

    “我絕不會懷疑一個從未背叛過的人!

    第53章 第53章

    正玉走出這處據點。此時從洞口之外往內看,她才發現這處是荻花洲下的地下遺跡。這里是荻花洲一處極其偏僻的位置,人跡罕至。如果不是她之前來這里采景過,她此時怕是要迷路。

    她心里一陣輕松,只是如今在深夜,回去似乎有點麻煩。

    有點想鐘離了。正玉嘆了口氣,至少此時他若是在,回去的路上至少沒那么無聊。她突然回想起事情發生之前鐘離說的話,于是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鐘離,你在嗎?”

    正玉本沒有想過能得到鐘離的回復,畢竟鐘離說的一直在她身邊可能也是泛指,畢竟他制作的項鏈一直掛在她的脖頸上。

    她覺得鐘離大約是不會在的。畢竟他不是是魈這樣的仙人,隨叫隨到是不是有點太像她的專屬的哆啦A夢了?畢竟他幾乎能滿足她的所有愿望,即使不是自己動手,也可以給她提供解決的方案。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身后竟然傳來了鐘離含笑的聲音:“我在!

    他竟然站在另一邊的石柱之上,如果不是他出聲,她根本沒法發現。鐘離此時已經來到了正玉身邊,他帶著琥珀色扳指的手從正玉的眼前劃過,愛惜地撫上了正玉的臉龐。

    “你竟然一直就在我旁邊嗎?”正玉倒沒有對鐘離旁觀的行為有什么不滿,因為這是她自己向鐘離提出的報仇要求。

    她抓住了鐘離的手,眨眨眼睛!澳闳悸犚娎!

    正玉對著鐘離聽見了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但話已經說出口,為什么要收回?何況這本來就是她真心話。鐘離是不好意思了么?

    她從沒有見過鐘離害羞的樣子,甚至她從來沒見過鐘離臉紅過,真是神奇。她給予的所有都能得到響應,但是偶爾她也想看看鐘離主動地一面,那會是什么樣呢?

    她把臉龐埋進了鐘離的懷里,等著鐘離的反應。鐘離似乎低下頭,他的手輕輕挑住的正玉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正玉心中隱隱有所預感,血液似乎都要泵到了頭部。

    正玉看著鐘離的面龐緩緩地貼近,時間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止了。她感受到了鐘離呼出的氣息,和她自己緊張的呼吸聲交融在了一起。

    這樣近的距離,正玉覺得自己甚至能望到鐘離的眼底。那樣濃稠的情緒卻完全不體現在他的一言一行中,只有如同這般情形才會偶爾展露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這樣的鐘離只有自己知道,正玉心情雀躍起來,以至于這個短暫的吻的結束都沒有發現。

    這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很簡單的吻,甚至讓正玉沒有什么實感。嘴唇的相貼,一股溫熱一觸即散,隨即就什么都沒有了。

    這對鐘離來說似乎已經突破了一個限度,但他很快恢復了以往的從容,把那種情緒收了回去。他隨即把正玉攬在懷里,打斷了正玉的愣神。

    “這里還是野外,我帶你回去!

    正玉在被鐘離抱住之間,還在怔怔得回不過神。

    她決定收回前言,她萬萬沒想到,鐘離是這種反應,實在太可愛了!

    她緊了緊摟住鐘離的手臂,她從來都知道鐘離的心意,不然也不會一直和鐘離處于這樣一個曖昧的態度。她一直想要自己先表白,就是能感知到鐘離在感情上一直處于一個比較被動的地位。

    她不討厭這樣的感情相處方式,但能得到鐘離偶爾的一次主動反應,這實在是一-太驚喜了!

    正玉從不吝嗇于情感的表達,對于伴侶的主動當然要給予正向的獎勵!

    她搭著鐘離的順風車,被金燦燦的巖元素力包裹著。眼前的一切化作流光,轉瞬即達。正玉不過是眨眨眼,她和鐘離已經到了家門口。

    鐘離沒有像往常那樣,目送正玉走進家門,他緩慢而鄭重地阻止了正玉關門的手。他搖了搖頭,本想說話,卻被正玉一把拽進了庭院,關上了大門。

    正玉:“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夜晚可以放大各種各樣的情緒。剛經過和魔神殘渣的搏斗,又被喜歡的人親吻,正玉從來沒有在胸中這樣感受到這樣的熱血涌動。

    正玉猜不到自己現在的表情,她只知道自己在笑,但大概是算不上可愛。如果說不好聽點,可能就是一種獵人看獵物的眼神。但是沒關系,不管自己是什么樣,鐘離都能包容的吧?

    正玉:“我本來還想裝一裝,聽聽你能說什么。但是不好意思,我想了想,還是暫時讓我先說吧。”

    “我喜歡你!彼胍H吻鐘離,于是也就那么做了。

    不同于之前鐘離低頭的親吻,這次正玉粗暴了許多。她用力抓住了鐘離胸前的寶石,以至于指腹甚至可以感受到鐘離層層復雜衣料下的肌肉紋理。

    她把鐘離推到了墻邊,絕不后悔此時的沖動。鐘離雖然一副任人采擷的模樣,正玉很清楚,如果鐘離反抗,她絕對做不到現在這樣,和他貼近地如此之近。

    意識如此的清醒,以至于正玉能感受到她與鐘離的一切,不只有唇瓣和唇瓣的貼合,還有舌尖和舌尖的濡濕地觸感?旎畹那榫w在心中發酵,滿滿地釀造出甘甜的美酒來。

    正玉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喘息聲,和鐘離想要發出的聲音被吞咽下去聲帶的顫動。他想說什么呢,是想要表白么?她知道魔神殘渣說的話只是為了影響她,但她在聽到鐘離肯定的回答之前,還是生出了一點忐忑與不安。

    正玉雖然行動極快,但心中難免還是有些畏縮。她的確可以確定鐘離的心意,但他是否愿意接受自己的表白呢?鐘離就像一尊精致的玉璧,完美無瑕,從來不沾染人間的世俗欲望。

    曾經的正玉也會感到不甘,自己宛如一個凡人,在與一位不沾人間情愛的神明交往。他包容體貼,會給予自己正確的、情侶之間的響應,卻很難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她看不透鐘離的想法。

    但此時的正玉分明感受到,她手下鐘離的肌膚熱了起來,那樣深重的欲念在野外時被他克制地壓了下去,此時又像野火一般,又騰騰地燒了起來。

    這位一直被動的、克制的、保守的往生堂客卿,趁著正玉喘氣的功夫,不期然地展示出他性格的另一面!

    正玉被鐘離的手抵住了背,完全不容得一絲反抗,他的回吻中熾烈的情感幾乎讓她承受不住。她脖子向后彎曲,又被他的另一只手擋住,按住她的后腦勺阻止她的躲避。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向她襲來,形勢逆轉。此時正玉的全部反應都由鐘離說了算!

    鐘離完全不像正玉,總是等著對方給予自己響應。即使鐘離力度控制地很好,她也完全無力給予同樣的回復。正玉此時才是真正的任人施為,毫無反抗之力。

    正玉知道這是庭院,甚至因為是深夜所有人都在睡夢中。但鐘離的吻不由自主地讓她喘息起來,嗚咽出聲。這甚至不是她的本意,以至于她想要壓低聲音,卻又被鐘離挑的帶出了哭腔。

    太過分了。

    正玉喘不過氣來,空氣被奪走,甚至有種瀕臨窒息的感受。

    但她分明感覺到了鐘離的人類的欲望,和他平時的表現截然不同!

    她好像把一尊神像徹底地摔碎,又重新拾了起來,在神像里加入了鉛心重塑,讓他染上了紅塵中的五情六欲。

    讓他徹底屬于自己!

    正玉手指顫抖地抓住鐘離的衣襟,這種遠超期待的反應,讓她猛然生出了征服的快感!即使鐘離此時還沒有接受她的表白,她也收獲了比答應更美好的回復了!

    她一點都生不出氣惱的情緒,即使此時的親吻和她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還被鐘離這樣粗暴的對待。她的內心完全被滿足填補,這種愉悅還在向外溢出,讓她嘴角含笑。

    站不穩的她被鐘離抱在了懷里,放到了家中的椅子上。正玉舔了舔嘴唇,有些發麻。但鐘離力道控制地還不錯,至少明天還能見人。

    身旁的座椅被拉開,正玉又一次被鐘離摟到懷中。這次她側坐在了鐘離的腿上,甚至可以俯視他了。她往他身上貼近,脖頸與脖頸親密地靠在一起,如同鴛鴦交頸。

    她喜歡極了這種溫存的時刻。但她還是聽到了鐘離的開口。此時她才想起鐘離進門時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被她的表白和親吻打斷,之后的事情就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了。

    “魔神殘渣的話,有一部分是真實的!辩婋x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正玉的背上撫過,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為他自己靜心。

    “我有一個秘密一直瞞著你。我本想在和你確定關系之前在說出來,沒想到”鐘離面色有些復雜,似乎也回想起剛剛的親密,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正玉把他按在了懷里,他的頭發讓正玉聯想到了毛茸茸的毛團子。這個姿勢有些別扭,鐘離很快從她懷里掙脫,繼續他的敘述。

    “其實我是巖王帝君,我的真名是摩拉克斯,鐘離是我閑暇時度假的名字!辩婋x的抬頭仰望正玉,卻沒有身處低位的窘迫感,甚至他的眉眼還能看出凌厲的鋒芒,即使這并不是他的本意。

    即使他還抱著正玉在懷,卻好似那坐懷不亂之人,他說的話卻好似深情之人的浪漫表白,飽含他的無限心意:“你愿意成為我的妻子,往后余生與我共同度過嗎?”

    第54章 第54章

    正玉的眼神難以言喻,畢竟不是誰都能一本正經地跟自己的對象說自己是神明的。在璃月說自己是巖王帝君,總讓她聯想到一些大逆不道的話題。

    至于鐘離后面的求婚,因為前面說的話題太過驚悚,以至于直接被正玉忽視掉了。

    她輕咳兩聲,雖然知道自己在自家的房間里,而且旁邊沒有外人,但還是忍不住四下環視,同時謹慎地提醒他道:“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

    她叮囑道:“璃月人人均帝君廚,你在大街上說這話簡直就是討打。如果你是因為這個被關了,我是不會去撈你的,丟人!

    “”

    鐘離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同時也被正玉的腦回路震撼。此時說什么都不太合適了,唯有沉默。

    嗯?這個反應?正玉大驚,難道鐘離認真的?角色扮演玩的這么大嗎?還沒結婚就想了這么多,鐘離平時都在看什么!

    但如果鐘離堅持,也不是不行。只是得小心點,她的臉皮還沒有他厚。正玉心中偷偷嘆氣,她為了自己的男朋友實在犧牲良多!

    “下次我們路過七天神像避開一些,”正玉沉痛道,“我內心有愧,不敢直視神像,怕帝君的在天之靈無法安眠。”

    “如果你一定要當巖神的話,那我就當風神巴巴托斯。千年前我身受重傷,不得以陷入沉睡。如今的我即將醒來!V我50,封你做□□眷屬,風神座下第一人!”

    ““

    你怎么不說話了,快喊我巴巴托斯大人!你都是巖神了,我不能是風神嗎?”

    鐘離頗為頭痛地按住額角。

    他的求婚話題被岔開了,他的心上人也完全沒發現這個問題。而且話題太過離譜,是因為剛才的親近所以正玉的思路全往奇怪的方向去了嗎?

    甚至關于他的身份,本來以為魔神殘渣的話好歹能讓她心中種

    下一個懷疑的種子,但是沒想到正玉對他太過信任,反倒完全沒懷疑過他。

    或許她本來也有所懷疑,但事實太過出乎意料,以至于她根本不打算承認。也對,如果一個人突然聽到了一個看成是地震級的話題,而且話題相關人就在她的身邊,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吧。

    也許得給她看看實證。

    至少這個話題不能進行下去了。不然以后再見到巴巴托斯他會每次都忍不住想到現在的這個冥場面,而且說不定還會被他嘲笑。

    鐘離把正玉放下,在正玉面前咬住了手套,緩緩將其褪去。正玉本來還在欣賞美色,但隨著手套的落下,她的眼睛越睜越大。

    鐘離在面前輕揮,巖元素的元素力在他們身前凝聚。隨著元素力的聚集,鐘離的發尾和手臂上的神紋竟然也應和著發起光來。

    神紋從掌背形成了絢麗的巖元素的菱形徽記,視線一路跟著向上,隨后之間向小臂甚至大臂延伸。這美麗的一切恍如天造,讓鐘離的身軀都染上了神性。

    正玉有些不敢開口了。巖王帝君有一個稱號就是貴金之神,而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和這個稱號對上。她突然想起那個魔神殘渣想說出來的話,雖然她完全沒信,但此刻竟也和現狀吻合。

    鐘離就是巖王帝君?

    正玉有些嘴硬,但也許是難以置信,還堅持開口:“還有,其他證據嗎?”

    鐘離嘆了一口氣。指尖點上了正玉胸口的吊墜。一時之間,房間內金光大盛,巖元素的高濃度聚集不僅沒讓正玉這個普通人難受,反而讓她仿佛沐浴在金色的陽光里,身上暖洋洋的。

    鐘離從梳妝臺上遞來一個鏡子,示意正玉往鏡子中看。

    “這,這怎么可能呢”"正玉喃喃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這熟悉的眼瞳形狀和顏色,竟然也出現在自己的眼眶中。之前她從來沒有意識到,鐘離的眼睛是如此的犀利又充滿威嚴。此刻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明明沒有什么表情,看著卻好似不怒自威,凌厲的俯視一切。

    她的發尾和鐘離一樣,鍍上了一層金色。這樣的自己,熟悉又陌生,看著倒真有幾分巖神眷屬的感覺。

    “所以那個魔神殘渣說我是巖神眷屬是這個意思”正玉拿著鏡子的手帶上了幾分無措,他的這個眷屬的身份是鐘離給的嗎?

    原來那個夜晚,鐘離在她家門口時,給她的不僅僅是給項鏈增加的防護,還有她巖神眷屬的身份。她那是完全不清楚這一切,只是隱隱有所察覺,但是因為自己的水平還沒達到所以不清楚而已。

    正玉手指有些哆嗦,說話都不利落了:“你說你是巖王帝君?那我跟誰表的白?摩拉克斯嗎?”

    她的內心在大聲地呼救,腦子里不停地回蕩著鐘離的話語。

    正玉頑強地抬起頭,開始細數和鐘離交往之后干過的事情。

    “我們的事情是不是仙人們早就知道了?不然為什么留云借風真君突然下山,還搬到我的街坊里頭來!她還塞了兩個仙人到我的劇組里,那心虛的模樣一看就有鬼!”

    鐘離:“應該在海燈節之前不久才知道的。因為那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從未像外人提及。而且那次的飯局你不是也在嗎?”

    正玉心里有些麻木了,不向外人提及是真的,但是所有仙人都知道;應該也是真的。畢竟鐘離的身份在這里,哪個仙人能忍住看帝君八卦的心思?

    八卦這個東西,就是跟每個人都說,你一定要保密,但是根本就像病毒一樣四散傳播的事物。她不敢想象,她和鐘離在一起以后,身邊出現過多少偷偷吃瓜的仙人了。

    正玉繼續說道:“我強吻你的時候你甚至都不反抗!”她一拍桌子,大怒道,“我就不信堂堂巖王帝君會推不開我一個弱女子!”

    鐘離甚至還有些疑惑:“我也喜歡你,為什么要推開呢。滿足伴侶的需求,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應該做的嗎?何況你也很喜歡”

    鐘離剩下的話被正玉捂住了。XP這種事情一旦放到臺面上,足以讓任何人發瘋。尤其是被身為巖王帝君的男朋友說出來,有種玷污了他的嘴巴的感覺。

    讓巖王帝君配合她搞情趣,這種日子真是想都不敢想!而且她還和鐘離這樣的親密,那些帝君廚會不會刀了她?

    正玉不能再想了,但隨即聲音哽住了:“你出去玩還不帶錢包啊混蛋!每次都是我付錢,我都付出習慣了!我是什么人形錢包嗎?摩拉克斯沒有摩拉,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鐘離:“只是我沒有養成付錢的習慣而已。如果你想的話,我會盡力帶錢包的!

    正玉捂住了眼睛,覺得沒眼看。好可怕,鐘離帶錢包,這個世界會毀滅吧。但是如果結婚,一直她付錢,鐘離不會覺得自己吃軟飯嗎?

    可能還真不會。巖王帝君的用度應該是人上供的吧,被人供養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肯定不會有什么心里落差。說不定還挺開心的。

    她見到鐘離抬頭,十分認真的問道:“所以,你愿意和我結婚嗎?婚后我的財產也算是夫妻共同財產,你也可以使用!

    正玉無語道:“你還念念不忘結婚呢!我們不是在翻舊賬嗎?”

    鐘離了解正玉,正如正玉了解鐘離。脫開巖王帝君的身份,正玉應該是最能明白鐘離的一舉一動的人了。鐘離很清楚,此時面對正玉的最好的策略是什么。

    鐘離斂下眼眸,表情甚至都沒怎么變化,就突然讓正玉生出了一種“勞資心疼他”的錯覺。明明是鐘離隱瞞在先,怎么現在好像她不答應就全是她的錯呢?

    鐘離看著似乎有些失落。讓正玉心中的愧疚大盛。明知道這是鐘離小小圈套,她還是硬著頭往里鉆。正玉咬牙切齒:“你說我倒要聽聽你想說什么。”

    鐘離:“我已經做了幾千年的巖王帝君,兩年前才以人的身份閑游塵世。我為人的時間太短,情感的體會不夠敏銳。人類的感情太過復雜,而這一切還需要我在人世間逐一體會!

    “就像此刻,我還沒得到你的響應,內心仍有不安。即使我明白你此刻還在因為我的隱瞞而生氣,我依舊想得到你的肯定的回答!

    他眼神中含著期盼:“能與喜歡的人在人海集中相遇,實在是一種緣分。所以我想再問你一次,你是否愿意與我結為夫妻呢?”

    正玉從鐘離剛開始說話就開始緊繃著身體了。不愧是六千歲的人,裝起可憐也像模象樣。她本來想在假裝生氣一會,被鐘離連消帶打的組合拳弄得沒了脾氣。

    是的,她就吃這一套!

    而且正玉本想把視線轉移開,沒忍住,又飄了回來。鐘離太清楚自己喜歡什么了,而且他偏偏很好看。她根本就擋不住這種攻勢!

    想象一下吧,你喜歡的人在你面前,給你深情的表白。他甚至都沒什么架子,做的一切只是想你答應而已。正玉羞愧難當,只覺得自己意志力太不堅定了。

    好喜歡,根本就忍不住。

    忍不住,就不忍了。

    正玉往他懷里一撲,又吻了上去:“鐘離你個王八蛋,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兩人的聲音都淹沒于吞咽聲中,正玉按住鐘離蠢蠢欲動的手,扭過身來跨坐在他的腿上。她的含住了鐘離的耳朵,懲罰式得用牙齒輕微地研磨了一下。

    鐘離渾身一抖,正玉幾乎按不住他了。她看到鐘離耳后的頭發末梢再次微微亮起的光芒,手臂上的神紋也綻放出金色的光彩,和他手上黑色的皮膚形成了瑰麗的色差。

    他的生|理反應和人類完全不同,一切都是未知,仿佛誘惑夏娃的蘋果,讓正玉更加妄圖采擷。并且這些唾手可得,甚至不需要自己伸手,他就已經送貨上門。

    這就是和人外戀愛的快樂嗎?

    正玉看到鐘離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命令道:“你不是想和我結婚么?你得讓我高興才行!

    鐘離的身體線條明顯緊繃起來,加快的心跳聲在正玉被加強了身體素質之后聽得格外清晰。有熾熱的眼神在她身后,仿佛想要融化她的身體。

    她心滿意足笑地眼睛瞇起,如同一只偷到了雞腿的狐貍。她故意在鐘離耳邊說得含混不清,呼出的氣息輕撫他的耳廓,發出無聲的邀請。

    她蠱惑道:“你知道怎么讓我高興,對吧?巖,王,帝,君?”

    第55章 第55章

    “鐘離,你壓到我的頭發了!闭裉鄣囊患れ`,趁著鐘離起身的功夫把頭發扯了回來。這一下讓她睡意全無,于是懶洋洋地坐起身,全方位地欣賞起鐘離的美色來。

    流暢的肌肉線條,側頭時優美的下頜線。黑色的手臂再次被衣服和手套所遮蓋,顯露在外人面前的仍舊是那個端莊君子鐘離。

    但只要想到他的另一面,只有自己能見到。正玉在鐘離疑惑的眼神中笑了兩下,心中得意得炸開煙花。

    她支著下巴,詢問起鐘離關于婚禮的安排。

    “我們婚禮在什么時候?時間最好充裕些,讓我有空給親友們發發請柬。你那邊的朋友都是仙人,怕是已經都知道了!

    正玉在現代也是參加過婚禮的,但現代的婚禮大多都是西式婚禮,很少有正經的中式婚禮。何況這里是提瓦特,她也不能確定這里的習俗是否和種花家相同。

    想到這,她又補充道:“如果你能接受,我們婚禮最好從簡。你應該不想暴露身份,那婚禮人多口雜, 封口實在是件麻煩事。何況,婚禮的流程太復雜,我覺得累得慌!

    鐘離怔了怔,對正玉的要求很意外:“大多璃月人對婚禮還是非?粗氐模乙詾槟銓槎Y的期待會很高?”

    正玉往后一靠,倚在床頭道,“只是刪減一些婚禮的環節。你不會真打算按神婚的標準來吧?能讓我們的朋友知道我們結婚這件事,并且收到他們的祝福就夠了。”

    “何況契約之神就在我旁邊呢!闭裼檬执亮舜羚婋x,眼中蕩漾起笑意來,“我已經收到最好的禮物了。”

    正玉窩在床上,不想動彈。前一天的日程太過密集,竟然一直到午夜才歇下來。她看著鐘離穿衣服穿的差不多了,慵懶地補充道:“我家可沒有你常用的那種顏色的眼影,你拿其他化妝品自己挑一挑吧!

    見鐘離在鏡子前低眉畫眼影,正玉莫名覺得自己和鐘離的對話像是角色互換了。這種既視感,就差自己再點根煙了。

    但很快正玉就把這些七零八碎的想法拋之腦后,畢竟還得和鐘離一起去吃早飯。她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

    洗漱、穿衣、打扮。每一處都有鐘離使用過的影子。正玉嘴角

    不自覺地勾起,趁著鐘離還在拿著她的眼影調色,拿起留影機拍了一張照片,留下了這美好的一瞬間。

    這樣平淡而幸福的日子,還是希望更長一些才好。

    *

    吃完飯后,婚禮的籌備工作就該準備起來了。

    “我們是否需要準備新房?還有家具等大宗物件?”正玉沉思了一下,在種花家她也沒參加過幾次婚禮,但一般新人都是要買房的吧?

    “新房?還有家具?”正玉覺得鐘離今天比平時開心不少,他似乎早有打算,應該已經考慮過這種問題很多次了,“你聽說過旅行者手里的塵歌壺嗎?”

    大概是身份已經揭露,鐘離也不再避開這種有關仙人的話題,聽得正玉好奇心大起。

    塵歌壺?正玉沒有雖然還沒有被旅行者邀請去看過,但也聽派蒙提過幾次。她是幫了一位仙人的忙后,得到的謝禮。

    正玉:“當然知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婚后住在洞天嗎?你是打算新做一個洞天還是你以前就有?我們需不需要裝修?里面的擺設是用仙力搭建還是在家具店購買?”

    正玉的一連串問題拋向了鐘離,得到的是鐘離的含笑的牽手。

    眼前的一切模糊起來,金色而朦朧的光芒出現在正玉眼前。周圍的空間開始彎曲變形,如同身處于一處黑洞。幾乎是轉眼間,正玉和鐘離來到了一處新的洞天。

    正玉看著周圍的景色,心中不由的感嘆仙家術法的神奇!

    他倆處于一片懸空島嶼的其中一座上,是所有島嶼中的最大的一座。所有島嶼都由一種金色的半透明廊橋連接,而這種仙術正玉也曾在閑云的洞府內見到過。

    而這座島嶼,已經被鐘離放置好了景色。穿過弧形的拱洞,可以見到的是水上亭臺和假山怪石。高高低低的植物穿插在其中,搭配建筑的特殊造型。

    正玉不得不佩服鐘離的審美,這種景色非常符合中式園林的意境!

    “這是你以前就做好的?”正玉聯想鐘離眾仙之祖的身份,猜測道,“其他仙人的術法都是你交的,所以這是你的第一個作品,特別有紀念意義留下來的?”

    “沒錯!辩婋x拿出了另一個扳指,套在了正玉的手上,“你手上的這個扳指,也可以連通到這處洞天。以后你想來按住它呼喚這里的壺靈就可以了!

    正玉把扳指調整了一下,帶到了無名指上。扳指還能隨意變換大小,款式也挺精致,當成戒指也不是不可以。她欣賞了一會,問道:“不帶我去主屋看看?”

    鐘離帶著正玉穿過這處中式風景的庭院,邊走邊說道:“這里算是我們以后生活的地方,但是結婚時扮喜酒的地點還是在你的住處。這里除了我倆,之后都不會有人再來!

    走到主屋的門前,他輕輕一推,屋里的擺設讓正玉咽了咽口水:“這種木頭是金絲楠木?我只是聽說過,這還是頭一次見!

    她走走停停,之前跟著鐘離也算漲了點見識:“這個花瓶,是2千年前的工藝品?”

    正玉掃視一圈,這里的所有擺件拿出去都能當成古董,突然感覺到鐘離幾千年來攢下來的家底。即使在當時只是很普通的對象,幾千年下來也都變得價值連城。這種底蘊,簡直聞所未聞。

    正玉嘖嘖贊嘆:“這是從前璃月人對你的供奉?難怪你這生活的這么精致。”

    不過這些東西根本拿不出去,甚至如果出去換摩拉可能還會被以倒賣文物的理由被抓。這里的每一件都能讓兩個人牢底坐穿,之前也從未見過鐘離在外面用過這些擺設。

    “摩拉克斯的確沒有摩拉,但是有一堆古董!彼{侃道,“特別有錢但又沒有現錢,身價上億的窮人說的就是你。”

    “結婚之后還是花我的錢吧,至少不用讓凝光費心,查市面上突然多出來的大筆資金了!

    提起凝光,鐘離想起了正玉這位身為七星之一的朋友。

    “凝光那里,我本想讓你作為中間的過渡,好讓凝光能接受我的身份。”他解釋道,“凝光應是知道我是假死。她自上次總務司相見之后就一直在查我的身份,但沒有查出來。她很擔心你,只是沒有和你說而已。”

    這件事若讓正玉身夾在兩人中間,只會身份尷尬。可以想象凝光或許不會對正玉多說什么,但之后的日子處于多方考慮也會漸漸疏遠。

    “所以我思考以后,還是讓我自己去說吧。你只需要等著婚禮就好,寫請柬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正玉不顧鐘離反對,堅持道:“我和你一起。”

    她心中有些擔憂,這兩人在一起真的不會吵架嗎?鐘離并沒有再次染指人間權利的意思,但凝光并不清楚。

    何況鐘離隱瞞身份在先,現在又想要和她結婚,這就是在戳凝光的肺管子吧!

    正玉寫完了請柬,和鐘離一起去了群玉閣。如果兩人真的吵起來,自己還能去拉架。

    *

    群玉閣。

    凝光見到鐘離的那一刻,大約就知道鐘離想要說什么了。兩人都是聰明人,凝光請了百聞帶著正玉去旁廳吃茶點,自己卻又給鐘離和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凝光將注滿茶水的杯子放在了鐘離面前。鐘離接過,禮貌地道謝。

    她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這茶杯價值連城,茶水也是千金難求,這些即使是普通人都能看得出來。更何況讓身為七星之一的自己親手倒茶也不會局促的人,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她本想寒暄一下,七星和眼前這位的關系如果處理不好,將面臨重重問題。但沒想到鐘離先開口,把談話的基調定性:“我來這里,是以正玉未婚夫君的身份前來與你相見。”

    鐘離:“我知曉你是極聰慧之人,想必明白我的意思!

    凝光垂眸笑道:“不敢。在帝君面前,我們七星還有許多要學之事。不敢妄言!

    鐘離知道,凝光心中仍有怨懟,只是顧忌太多,只敢藏在心中。在個人情感面前,她始終會站在璃月人這一邊,這也是當初他敢退休的原因。

    他嘆了口氣:“我隱瞞身份在前,卻沒有欺騙正玉感情的意思。凝光,身為天權星的你,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呢?即使成婚,我也不會限制正玉與朋友的往來。你依舊可以與她相處!

    凝光注視著鐘離:“我從不擔心這些。正玉的年紀比你小這么多,日后有了矛盾該怎么辦呢?還有壽命,當正玉垂垂老矣,你還容顏依舊。我很難想象她的心情!

    “神明和人類的距離,就如同提瓦特從東到西的距離一樣遙遠啊!

    鐘離鄭重地說道:“身為契約的神明,我會與正玉締結神明的婚約!

    “我會與她同享我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壽命,視她如自己的半身。即使有一天她想解除,我也始終為她保留這份權力。”

    “只要她對我的感情沒有變化,我也能承諾永遠不會改變如今和她的情感!

    “這份契約始終有效,會一直存在!

    鐘離走后,凝光看著桌上的請柬,沉思了半晌。契約之神的話響應時閃爍的金光仍歷歷在目。

    她笑了笑,本就沒有阻止的意思,倒沒想到能得到巖王帝君的承諾。這算是神明關心則亂嗎?

    這樣也好,這是正玉的選擇,也是巖王帝君的選擇。既然是雙向奔赴,沒有欺瞞和隱患,她也沒必要做個惡人。

    該考慮考慮送什么賀禮了。

    她按請柬上的時間吩咐道:“百聞,幫我安排日程!彼D了頓,嘴邊揚起微笑,“我要去參加我朋友的婚禮!

    第56章 第56章

    熒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力圖讓鏡子中的自己看起來更正式一些。給巖王帝君做婚禮司儀,這可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更何況,旅行者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胸口的紅包,里頭裝著正玉給的3200原石。不爭氣的眼淚從嘴角流了下來,她恨不得讓正玉和鐘離再幾次結婚!

    這對新婚夫妻刪了婚禮流程的許多環節,就算這樣,她也得把流程好好地背全,決不能出錯!

    派蒙小小一只在旁邊一直抱著一個懷表,幫旅行者看著時間。她看著比自己還緊張,嘴里還在默念時間。

    正玉那邊已經化完妝,要進行梳禮了。沒有親戚和父母,由凝光替代。

    “一梳,舉案又齊眉;二梳,比翼共同飛;三梳,永結同心佩!薄1】

    凝光竟然也能抽出時間來實在是旅行者沒想到的。她用的烏木梳子,雕著精致的祥龍圖案,倒是非常匹配今天的新婚夫婦的身份。

    旅行者用正玉提供的留影機把這一段從頭到尾都錄了下來,她說要把這段婚禮的視頻好好收藏,最好能幾十年之后還能拿出來看。

    時間到了,新郎要來了!

    鐘離跨入了庭院,今天的鐘離一反往常穿著的棕黑色服飾,穿了一套紅黑色的婚服。紅色的內襯,披著玄黑色的外袍,走動起來隱隱有龍鱗樣式的淡金光澤。

    他僅僅站在那里,便襯得庭院中的花朵黯然失色,格外出塵俊朗。他近的笑容格外溫和,但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今天的新婚夫妻都沒有準備伴郎和伴娘。婚禮沒有為難新郎的流程,也沒有新娘哭嫁,鐘離輕輕推開門,看到的就是止不住笑容、目光灼灼的正玉。

    她已經上完了妝容,容貌出奇艷麗。水紅色的口脂,赤霞色的眼影一直到眼角逐漸消失,還用了淡金色的珠粉點綴。她手持繡著丹鳳的團扇,半遮半掩的容顏更顯嬌艷。

    她從床上站起身,金色的披帛從紅色的霞帔上滑落。黑色的馬面裙和中衣穿在里面做底襯,她的婚服比起鐘離的沉穩端莊,看起來更活潑些。

    “你怎么才來!”正玉嗔道,“我化妝可是畫了半天!”

    她雖這么說卻沒什么責怪的意思,輕輕快快地把手遞到了鐘離手里:“快快把我接走,難不成還要我再等你一會?”

    鐘離握緊了她白皙的手,骨節分明的外表下是新娘的全心全意的信任和承諾。他低頭輕笑起來,愉悅的神色止都止不住。

    “出家門這一段本該由你的兄弟背著你出門,但是我們刪掉之后就沒有這一段了。你要不要讓我背你,或者抱你出去?”

    “抱!要抱的!”正玉對這種流程無所謂,什么沒有兄弟就沒有娘家,她根本就不信這個!她的事業哪一項不是靠自己得來的?

    不過能讓鐘離抱著出門多好!她神氣地朝鐘離招招手,“快來快來!”

    她扶住鐘離的臂膀,勾住他的脖頸。她感受到鐘離的小臂穿過她的腿彎,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背,略微使勁,就把正玉以公主抱的姿勢托了起來。

    正玉考慮到自己的口紅和妝容,忍住沒在鐘離的側臉上親吻。她埋在鐘離的懷里,手中的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著,和鐘離的步伐頻率一致。

    旅行者拿著留影機跟著拍了一路,感覺狗糧快要吃撐了。她偷偷和派蒙對視一眼,精神受到了無限傷害。

    *

    酒席是在萬民堂舉辦的。

    香菱早幾天就開始準備這次的婚宴了,即使之前從來沒有籌備過這樣的宴席,但正玉非常放心地早早地和她打了招呼。

    果不其然,宴席之上,所有人都對香菱的廚藝大加贊賞。來自蒙德專門來蹭酒喝的風神偷偷還邀請了香菱來蒙德嘗嘗他們新興食材,引得香菱蠢蠢欲動。

    仙人們隨的禮物五花八門,很多正玉都叫不上名字。

    她今天幾乎認全了全部的仙人,在鐘離的引領下一個個認人。雖然仙人表現得十分矜持,但偶爾偷瞥和悄悄和她朋友八卦的模樣還是暴露了他們的好奇心。

    尤其是留云借風真君,她已經把她助攻的事跡當做她人生中的偉大壯舉,恰巧還喝了兩杯酒,微醺的她和巴巴托斯勾肩搭背,暢談過去,幻想未來。

    凝光和甘雨倒是聊到了一起。兩個工作狂直接順著談起第二天的工作,即使是出門來參加宴席也不能影響他們為工作奉獻的決心。

    申鶴和香菱、行秋他們那一桌就正常多了。胡桃和魈仿佛一對冤家,魈又被胡桃請為上座。他的肢體語言全都在傳達著逃跑的意圖,即使經過了海燈節的歷練他還是不能適應這種環境。

    正玉和鐘離挨個和他們敬酒,收獲了滿兜的祝賀。沒有高堂,也不必拜天地。如果讓鐘離拜自己的神像,怕是能讓仙人們嘮上一輩子。

    她喝著杯中的酒,笑嘻嘻地看著云堇自高奮勇上臺表演了個節目。氣氛頓時火熱起來,巴巴托斯也要上臺歌唱一曲。正玉掏出一迭紅包讓旅行者散給眾人,沾沾喜氣。

    她搗了搗鐘離,低聲說道:“下次我們多找機會讓朋友們聚聚。”她看著或唱歌,或飲酒的眾人,無聲的微笑起來。

    *

    酒宴結束,兩人回到了洞天里,來到了主臥。正玉對著梳妝鏡慢慢地摘下頭上的一個個金簪和首飾,黑色如綢緞般順滑的頭發沒有了固定,從頭頂滑落到肩膀上。

    正玉從鏡子的反光中看到鐘離在黃銅色的器皿中加了什么,有小小的紅色火光跳躍起來,漸漸的,一股淡雅的甜香從鼻尖沁入心脾,讓人的心情都愉悅起來。

    “你點的什么香?”正玉歪了歪頭,“是之前幻境出來以后被當做報酬給你的沉香?”

    鐘離見香氣已經穩定下來,合上香爐的蓋子,發出了“咔噠”的清脆響聲。有白色的縹緲的煙霧從香爐蓋子的圖案中慢慢溢出,讓正玉看的十分驚奇。

    “不是!辩婋x收起桌上的香粉,不疾不徐地解釋道,“你平時連香膏都不用,應該也不喜歡沉香的味道。這是我用沉香的粉末和其他的香料調和出來的另一種香?梢造o心助眠,舒緩心情!

    鐘離笑道:“用在這里不是很合適嗎?”

    “雖然知道你大概不會有什么緊張地心情,但有總比沒有好。你現在的心情,是不是不剛進來舒緩多了?”

    見正玉點頭,他拿起準備好的酒盅,倒上了酒:“雖然你不愿意用苦葫蘆,但合巹酒還是要喝的。用的是巴巴托斯帶來的蘋果釀,味道不會很烈。”

    正玉和鐘離的手在空中交迭,喝下了對方手中的酒。不知是不是鐘離故意,正玉的手背不小心觸碰到了鐘離的袖口之下的皮膚,溫熱的觸感讓正玉想起之前肌膚相貼時的親密。

    她本想直接勾住鐘離的手,直接開始今天的正事。但想想之后還有締結契約的環節,硬是忍了下來。她偏了偏視線,催促道:“怎么締結契約?”

    鐘離怎么看不出來正玉的急切?但他仍慢悠悠地伸出手來,和正玉十指相扣。金色的巖石符號仿佛無聲地在空書寫而出,鐘離的神力也在此時加以應和。

    無形地桎梏出現在正玉和鐘離之間,這是他們自愿和對方共同套上的枷鎖,約定婚姻中的忠誠。正玉胸口的吊墜在光芒中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玉的瞳孔中浮現的金色菱形印記。

    正玉感受到龐大的神力的洗涮,她幾乎一瞬間就被這些神奇的力量填滿,而這樣的力量還在源源不斷地從鐘離身上過渡!

    她宛如感應到莫名地呼喚,于是和鐘離同時發聲:“我愿與正玉/鐘離從茲締結良緣,訂成佳偶,赤繩早系,白手永偕。花好月圓,欣燕爾之。謹訂此約!”【2】

    金色的光線收束,力量也隨之在正玉身體中凝固。正玉在某一瞬間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隨后這種感覺又慢慢褪去。

    鐘離溫聲解釋道:“你在緊急時刻可以使用我的力量,平時這些神力會隱含在你的體內,不會影響到你的生活!

    他把正玉攬入懷中,因為笑聲而震顫的胸膛讓正玉舔了舔嘴唇,胸口有熱意涌動。她仿佛和鐘離生成了什么無言的默契,一個天旋地轉,正玉把鐘離按在身下。

    正玉嗅到了鐘離衣服上沾染的甜香,和空氣中氤氳的香氣,都含著甘甜的韻味。她從來不喜歡什么香,但此刻的味道以后在她這里大概就等同此時他倆做的事情了。

    她便聽到鐘離溫和的笑聲,剛剛正玉的動作勾住他半散半開的衣裳,腰上的腰封更是不知何時被正玉扯得掉到了床下。不常見天日的胸口在溫暖的燭火中發出瑩白的色澤,引得正玉把手覆了上去。

    她大概在品鑒上好的羊脂白玉,溫潤的觸感讓她都小心翼翼起來,殊不知這樣的輕輕觸碰只會讓對方更加難耐。但鐘離只是掩住領口,可正玉十指相扣,絕口不提他受到的刺激。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正玉戀戀不舍的眼光流連在他的胸口處,她按住鐘離,試圖扯開他的婚服。但婚服的復雜讓正玉為難了半天。

    鐘離神色都沒什么變化,仿佛被按住的不是他一樣。他微微仰身,迎合正玉的姿勢,吻了吻她的額頭。正玉的臉頰都紅了個透,難以抑制的興奮讓她的心跳加速,手上的活計卻快不起來。

    隨后她就聽到鐘離的邀請:“你的身體素質應該也有所提高,要不要試一試?”他頓了頓,“今晚我們有大把時間"

    第57章 第57章

    和上一次在正玉家中完全不同,鐘離的動作里多了幾分從容,和上次有些失控的模樣截然相反。但就是苦了正玉。正玉的請求被無視,磨得她哭了出來。

    鐘離控制著一切,把控著船行駛的方向。海浪跌宕起伏,海面起伏不定。層層迭迭的白色浪花堆積在岸邊,又再度被后浪推翻、重迭、消融。

    絢麗多彩的極光在正玉眼前炸開,但鐘離并未停止。溫柔和強勢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讓正玉都有些恍惚。

    從相識起的包容和關懷,到表白時的隱忍和失控,到現在的強勢。他把自己的方方面面都展現在她的面前,每一個都是他,但合在一起才是鐘離。

    這是他6000年歲月的積累和磨礪形成的性格,很難有人觸摸到他深處的內心。她沒見過鐘離年輕氣盛的時期,此時初現端倪。

    可是她都很喜歡。她摟住鐘離的脖頸,在他喉結上吻了吻。

    但很快她就沒空想這些了。

    *

    一輪結束。

    鐘離起身去洗澡。他就披了一件婚服的黑色外袍,里面的內襯都被留下來了。隔壁聽見了輕微的水聲,鐘離大概覺得正玉需要睡了,很小聲地壓著水花。

    但和他想象不同,正玉完全不困。托鐘離所賜,正玉腹中的饑餓感愈發強烈。

    感覺還缺了點什么。

    正玉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蘋果酒灌了幾口。但幾滴冰涼的酒液不能舒緩她身體的燥熱,她又嫌不過癮,把整瓶喝了下去。

    有點頭暈,她扶住額頭。

    提瓦特的酒是不標酒精度數的,這蘋果酒的度數很難從口感判斷。此時正玉就被這酒的外觀所欺騙,意識有些昏沉。

    她勉強轉動頭顱, 思考起現在應該干的事情來。衣服粘膩地貼在身上讓她有些難受。她靈光一閃,知道了此時應該做的事情。

    她雖然有些醉,外表卻很難看出來。她扶著墻,循著水聲,來到了浴室。

    浴室中央是半人深淺的水池。鐘離還在那里站著。他沒有脫掉婚服,半遮半掩最是好看。正玉想要湊近看清楚一些,但她的腳步聲提醒了鐘離,讓他看了過來。

    “你怎么來了?”他有些疑惑。本以為她已經睡過去,誰曾想竟跟了過來。

    走近時,鐘離嗅到正玉身上的酒味,想到桌邊的蘋果酒,才明白為何此時如此反常:“你又喝酒了?”

    正玉宛如半夢半醒,身上熱得慌。她松了松衣領和系帶,又被鐘離攏了起來。她輕輕地順著心意吻上鐘離的嘴唇,和他交換酒液的甜美。

    她踏進水池,想要和鐘離纏綿。酒讓她完全丟棄了害羞和羞恥的情緒,此刻的她在情感上無堅不摧,她說出了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渴望,讓鐘離一愣。

    “我想看看你的龍形。黃金屋里的遺蛻我雖然沒見過,但你是有角的吧?”正玉命令道,“我要看!”

    “你要看龍身?”鐘離捧著正玉的臉頰確認道。

    正玉并不覺得尷尬,都結婚了,為什么不能看呢?做什么不都是理所應當的嗎?

    鐘離有些猶豫,他不能確定伴侶是否能接受這樣的自己。他本想婚后慢慢引導,卻被此時喝醉的正玉要求變成那副模樣,他還沒詢問過正玉的態度。

    但是,既然是她的要求隨著鐘離的嘆息,他退后兩步,給兩人之間留了一些空間,方便正玉的觀看。暗金色的龍角自鐘離頭上生長而出,如同新生的枝椏,迷的正玉轉不開眼睛。

    他的眼下有棕色的鱗片生成,菱形的瞳孔變成了金色的龍的豎瞳,非人感比人性還要強烈。雖然如此,鐘離竟還能表現出端莊的威嚴感。

    而鐘離的背后尾椎骨處,龍尾緩緩浮現。自他化形之后,這樣半人半龍的樣貌便從未出現過。這樣只會讓敵人認為無法自己控制力量,但沒想到今天又在正玉要求下放了出來。

    鐘離看著正玉憧憬和迷戀的模樣,噙住了笑意。正玉是自己的妻子,他雖然從未想過以此面貌來吸引她,但竟然能得到她如此的喜愛,實是意外之喜。

    “過來。”鐘離站在水中,身上的黑色外袍都已經被浸濕。他朝正玉伸出手來,就看到正玉如同渴望地向他走來。他從未見過正玉這樣乖巧的一面,竟然如此喜歡嗎?

    池中的水并不深,但是鋪的是瓷磚。明明看著是玄色,卻站不穩。

    尤其在鐘離親吻之后,正玉腿上的力量好像都被吸走,變得軟綿綿起來。她本想環著鐘離的腰,但黑色的婚服光滑的質感讓她的手幾次滑落。

    正玉用不上勁,嗓子里發出了嗚咽之聲。她不得以朝鐘離求助,但此刻她已顧不上這個了。

    “鐘離,我站不住”正玉喘息道,“你幫幫我”

    幫?鐘離看著自己被正玉制住的手,嘆息一聲。

    漂亮的龍尾破水而出,水珠從棕黑色的鱗片表面滑下,留下透明的水痕。長長的龍尾一圈圈,一層層地從正玉腿下環繞上去。最后停留在腰部。

    鐘離聽說過一些人會在要求伴侶事事聽從,實則是對另一半的控制手段。正玉她有的時候看似頤指氣使,但其實只是覺得這樣有趣。

    他年紀差正玉幾千年,總是心軟聽從她的指揮,讓一讓也無妨。可形成了如今的相處模式的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但現在不行,在這里也不可以。

    鐘離的尾巴感受到正玉的體溫,自己也有些心煩氣躁。他哄道:“這里的水溫度對我來說正好,你可能會著涼。”

    何況已經來過一次,實在不該如此縱欲。上次本不應該如此,他本想等到新婚之夜再行歡|好之事,但被正玉引得失控。這不應該

    正玉的身體全靠鐘離支撐,但凡他的尾巴撤去她或許會立即滑倒。兩人因此貼的很近,正玉的神志大約已經陷入混沌,鐘離的拒絕讓她不得滿足。

    被鐘離鱗片磨蹭的肌膚止不住地發癢,那輕微的摩擦帶來的快感和興奮讓她觸摸鐘離龍角的指尖都在打顫。

    她根本不愿意松手,即使此刻她腰肢發軟,甚至被鐘離勒得有些緊。她恍惚聽到了鐘離在說的話,但不重要的東西都被她拋之腦后,權當做沒聽見。

    鐘離拿醉鬼毫無辦法,被池水浸濕的外袍貼在腰窩上,讓他體感有些不適。

    正玉見鐘離半天不動,愈發得寸進尺。她用力勾住了鐘離的龍角,像品嘗美味佳肴一般含了上去。她甚至舔了舔,唇舌間的溫度仿佛都融化了玉一般的龍角。

    鐘離的龍尾有些失控,猛然緊了緊。角是龍的敏感部位,也只有伴侶可以觸碰。如果一開始鐘離還能以正玉不知者不畏來勸說自己,但此刻正玉的做法毫無疑問地闡述了她的意圖。

    她就是故意的。

    仿佛覺得鐘離受的刺激還不夠似的,她含混不清地在他角邊說道:“鐘離,我喜歡你”一邊說著,還要用空出來的手撫摸他的耳畔,感受他身體升溫的過程。

    “喜歡一定要大大方方說出來,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的感情呢?”

    她手上略微使了勁,就把鐘離半推半就地推到在池水中。微涼的水讓她打了個寒顫,淹沒了他兩的半邊身軀。濺起的水花讓鐘離的頭發變成一綹,她順勢散開他的頭發。

    頭發蕩漾的形狀如同漂泊的海藻,隨即被正玉拿在手中玩弄。

    “我真是,拿你沒辦法”鐘離的嘆息逐漸消散,他的龍尾拂過正玉的身上每一寸,隨后停在其中一處。

    鐘離屬于龍的豎瞳一刻也沒有錯開,如果正玉清醒的話也許會感到被頂級掠食者盯上的危險。但她沒有。她迷失在快感和歡樂之中,而這些都是高明的捕食者的誘餌。

    她好像被禁錮住了,身軀不再往下墜落,好似獲得了一些安全感。但鐘離又吻了上去,正玉的意識又混沌幾分,將之前的感覺拋之腦后,只想要索取更多!

    他將她的柔軟的驚呼和催促盡數吞沒。他品嘗到蘋果酒的清甜香氣,還有自己在主臥點燃的熏香的韻味。

    他伸手順著正玉的脊柱,撫平她的痛苦和歡愉。

    正玉思維遲鈍許多,她扣住鐘離肩膀的手松了松,又為了維持住自己的位置在他身上留下兩條淡白色的印記。即使身體素質提高了,她仍舊不能給鐘離帶來傷痕。不如說,能給鐘離留下痕跡,已經值得其他人吹噓了。

    這種目眩神迷的感覺,足以令正玉感受到快活了。在這場盛宴之中,是誰在控制誰?是誰在品嘗誰?

    扎根于大地的花朵,花瓣上滾動著瑩瑩的淚珠。烏云和海浪于海面翻滾,而更深處洶涌著危險的渦流。

    她一次又一次地向鐘離請求,也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響應。鐘離的滾動的喉結上有水珠滑下,說不清是池水還是汗水。

    她吃的饜足,眼神迷離起來。即使疲累,她也要湊到鐘離耳邊,喘息地詢問:“你喜歡我嗎?喜歡嗎?喜歡嗎?”

    得到的卻實鐘離無言的響應。她喑啞而甜膩的聲音和水波晃蕩的聲音重合在一起,恍如聲樂班的二重奏。她嬉笑起來,和鐘離又交換了一個吻。

    開始的命令由正玉發出,但結束不是。但勞累的她總能被鐘離挑起新的興致。

    月亮低垂眉眼,讓烏云遮住視線。風雨之后,萬物生長。

    夜還很長。

    *

    清晨。

    正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頭一次這樣直視自己的變化。眼波流轉,似嗔非嗔,臉龐似熟透的果實,等著人的采擷。腰很酸,還有不可描述的痕跡。

    她害羞起來,但羞紅的臉頰和耳朵只讓畫面更加不了描述起來。正玉猛的把鏡子扣下,試圖掩耳盜鈴。她不敢回想昨晚的一切,這對她有些太刺激了。

    她隔了好一會,待臉上的熱意消失,才拍了拍鐘離,一本正經問道:“我們什么時候去蒙德過風花節?”

    第58章 第58章

    鐘離今天換了一套衣服,寬袍大袖,黑棕色打底,繡著鱗片樣式的暗紋。這套衣服比平時穿的那一套還復雜,這一層層地迭穿下來,倒是真有幾分巖王帝君的氣勢。

    但是昨晚的經歷讓正玉實在對他生不出敬畏,雖然喝酒的是她,但后面的行為可不是她做的!本來打算早上出去吃早餐,但是正玉低頭檢查了一下身上的痕跡, 決定還是在家窩一天吧。

    正玉拿著遮瑕, 小心翼翼地在皮膚上涂抹,雖然不出門,但遮上以后就不至于一直提醒自己昨夜的事情了。鐘離看到正玉的動作,動作頓了頓, 心里閃過一絲微妙。

    想起昨晚的一切,鐘離無奈的心情又浮了上來,或許還夾雜一些讓正玉涂遮瑕的愧疚感。計劃似乎總被打亂,但不惹人生厭, 偶爾還能產生驚喜。

    身旁多了一個人的生活與從前完全不同,他也需要慢慢習慣。

    正玉沒注意鐘離的神色,開始和鐘離安排起蜜月的規劃來。

    “我們什么時候出發去蒙德?今年的風花節應該在三月份上旬。你的假期還夠不夠?”

    提起這個話題,正玉都得給往生堂擦一把汗。雖然婚假在璃月的法定節假日里,但像鐘離這樣三天兩頭請假和摸魚的員工,往生堂竟然一直沒開除他。

    是鐘離給胡桃的祖上幫過忙,還是鐘離業績突出,胡桃不敢得罪銷冠。

    但顯然鐘離不是很在意假期,就如同他上班時間遛鳥喝茶一樣。

    “往生堂的工作自從胡桃長大以后就不怎么需要我參與了!闭f起這個,鐘離露出欣慰的表情,讓正玉的心理輩分突然升高了,“便是按照往生堂其他員工的婚假來算,我們也有近一個月的時間。”

    “你若是沒有事情安排,完全可以明日出發。”鐘離已經穿戴好了一切,站起身來。他走到正玉身邊來,準備替正玉編發。

    但正玉擺擺手,又鉆回被子里:“太累了,今天我不出門。你出門帶個飯吧,錢包在入門處的博物柜上。我要吃虎巖那家的早餐湯包。”

    正玉覺得被窩是如此親切,以至于她像被磁鐵一樣被牢牢吸住。換過的被子和被單有太陽曬過的氣息,十分溫暖。以前睡懶覺就只能餓肚子,現在可以有人帶早飯啦!

    她埋在被子里,準備耗到地老天荒的時候,就感到身邊微微塌陷了一些。她手搭住被子,只露出眼睛往外一瞧,正對上鐘離含笑的眼睛。她眨眨眼,沒猜出來鐘離想要做什么。

    “你還想吃什么?我可以給你做。若要制作湯包,現下沒有食材,或許可以等我們以后出去一同購買一些備用。”

    鐘離自上次就注意到,正玉有些睡懶覺的習慣。一旦放松下來,她就會像一只曬到太陽的貓。懶洋洋地癱成貓餅,舒服地趴在被子里。

    但在工作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來她放松的神態。她對待劇組成員認真、負責,從不放過一絲細節。她在片場統顧全局的模樣讓他聯想到的反而是捕獵的鷹。

    上次去正玉片場打雜的兩位仙人之后都跑去和他訴苦,從沒見過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即便仙人都是如此,可想而知正玉工作時的工作強度。

    如今能有假期,讓她休息片刻,他并不介意滿足正玉偷懶一會的愿望,甚至還可以超額滿足一些。

    “你要做飯!”正玉倒吸一口冷氣!她眼中的鐘離,身軀忽然偉岸了起來!

    她猛然想起鐘離是給她帶過飯的,就在留云借風真君搬過來的那段日子里。她本以為鐘離做飯只是紙上談兵,沒想到

    她把“使不得、使不得”的感覺壓下,覺得鐘離即使晚上那樣過分也不是什么大事。被窩對她突然沒了吸引力,她便從床上蹦了起來。

    巖王帝君第一次正經給妻子做飯,哪能這么沒有儀式感?

    正玉把頭發交到鐘離手里,示意鐘離給她編頭發。她看著鐘離慢悠悠地把緞帶編進頭發里,又用梳妝奩里的頭飾把頭發妝點起來。

    每一下都沒有敷衍,甚至比正玉自己來的還要認真。

    她美滋滋地開口:“今天我們還是出去吃!你第一次給我做的飯,必須得用上好的食材才配得上你動手!”

    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晃了晃頭,看到頭飾都很穩固,沒有掉下來的意思。她帶上鐘離挑的金色的琉璃百合耳墜作為點綴,補充道:“等找到好食材,我們還要找個好地方,最好風景是全體瓦特獨一無二!我要全程錄像!”

    鐘離淺笑,從身后把正玉攬在懷里。如果說獨一無二的風景,蒙德的雪山是個不錯的地方。能被對方重視并放在心上,實在是愉快的體驗。

    鏡子中的兩人掌心貼著掌心,心照不宣地從鏡子中碰上了視線。幸福充盈胸膛,窗外的光線都變得親和。

    *

    蒙德。

    “你是說請這位來自璃月名為正玉的導演,來為我們制作蒙德的宣傳片?”琴團長看著戴著紫色寬檐帽的莉薩,疑惑問道。

    “我只是提個小小的意見。”莉薩笑道,“璃月今年發生了很了不起的變化呢,這一切可是從她開始的哦?”

    莉薩:“楓丹的留影機技術我早有耳聞,但從未想過能用留影機拍攝映影到這樣的地步。她的最新一部映影,在特效已經超過了楓丹,成為提瓦特第一,這樣的宣傳片,想必可以多吸引點客人,多賺一些重建資金吧?”

    琴苦惱的扶額:“你也聽說了?騎士團資金有些吃緊,但是再過一段時間肯定能解決。僅僅為了資金,就使用宣傳片這種新奇的外來物,是不是”

    見琴這樣的表情,莉薩就知道她想岔了。

    “沒必要這樣苦惱。”莉薩勾唇提醒道,“聽她的吟游詩人朋友說,她會在近期來蒙德,正好趕上風花節。你不如先問問好了,人家可還沒答應呢!”

    “哎!鼻傧肫鹉俏伙L神,“巴巴托斯什么時候才能干點正事”

    她看著滿桌的公文,頭痛起來。如果風神愿意幫忙,她肯定能輕松很多。

    溫迪的建議她會考慮考慮的,就從下班去璃月商人那里打聽正玉消息開始吧。總得要了解一下這位導演,不是嗎?

    而溫迪則站在風起地的七天神像下。

    樹葉在風的吹動下沙沙作響。雪白的鴿子撲棱棱地從樹邊飛過,還有幾只輕盈的風晶蝶,緩緩地落到樹下的風車菊上。

    他想起了他還是千風中的一縷,只是一只風精靈時候。還有那位已經在反抗的戰爭中失去生命的少年,喜愛的自由和天空,臉上掛著的明媚的笑容。

    “這樣好、這樣浪漫的城邦,你也會喜歡吧。”溫迪撥了兩下琴弦,發出清脆的聲響,“快要到風花節了,今年就不給你送風之花了,給你看點新鮮東西。”

    他俏皮地笑了笑,正如當年在他身邊時看到的那樣。

    “愿我的朋友能讓你看到如今的蒙德。”

    *

    兩天后。

    天使的饋贈內。

    正玉揪著溫迪的臉頰,瞇著眼睛問道:“是誰遠在天邊,還給他朋友安排上工作。课以趺床恢滥阌心敲创竽苣?嗯?”

    鐘離不著痕跡把正玉的手拉開,隨即無視溫迪的閃爍著可憐神色的求救眼光,飄走了視線。正玉說的也沒錯啊,怎么會有人在別人度蜜月的時候給別人的妻子找事干?

    “我和鐘離進城就被代理團長叫去談話了,突然一份合作企劃的大餅,啪的一聲就丟到了我懷里!”正玉說得繪聲繪色,“一問這位代理團長,欸?根源竟然說是從一位吟游詩人處聽說的!”

    她拍了拍桌子:“你說,這個穿著綠色披風,頭戴塞西莉亞花的吟游詩人是誰?”

    這描述就差指名道姓地說是溫迪了!迪盧克今天正好在天使的饋贈調酒,見到他們風神被為難也沒說話。這事干的,好像確實不太地道啊。

    但是這位正玉女士,明顯并沒有真的生氣,顯然也只是想風神給的“代價”而已。這種情況下也沒必要幫忙了。

    他扭過頭,不去看風神這里的情況。畢竟身為風神的信徒,看到風神這樣可憐也不太好。看不見就可以了。

    溫迪為正玉獻上了一杯酒,顧左右而言其他:“嘿嘿,快喝!嘗嘗我們蒙德的晨曦酒莊的特產蒲公英酒!”

    “那你接不接這個合作呢?”

    正玉坐了下來,順道把溫迪按著坐下,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當然接了!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不接!但是"正玉頭一昂,暴露了真實目的,“我們一共就一個月天假!拍個片子就得十多天了!”

    “你打算怎么補償呢?”她賣了個關子,但也沒有等太久。

    她不待溫迪回答,搶先說道:“把這杯酒喝了!就算我原諒你啦!”

    溫迪驚喜握住酒杯,只覺得這種懲罰實在太合人心意了!難怪正玉這么受歡迎,所有熟悉她的人都很喜歡她呢!

    他正欲喝下杯中的蒲公英酒,哪想到迪盧克作為酒保,出聲插話了。

    “這位女士,這恐怕不行!彼荒槆烂C,雖然此時他知道他說的東西很好笑,但他一定要說。也不知道眼前這位是否知道風神的身份,但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也不好直接開口問。

    那么,就只好一刀切了。他的眼神露出了憐憫,在正玉疑惑的眼神以及溫迪不可置信的表情中淡聲說道。

    “未成年不能喝酒。”

    第59章 第59章

    “咳咳咳!”正玉笑地驚天動地, 引得旁邊的顧客都笑了起來,紛紛調侃道,“溫迪,你可是未成年啊,要給外國的友人做個榜樣!”

    正玉笑地更開心了,坐在一旁的鐘離嘴角也不易察覺地勾了起來:“沒想到蒙德的吟游詩人竟然是未成年,這蒲公英酒味道甘醇,香氣清冽,只可惜你喝不到了。”

    溫迪試探性地伸手摸正玉手里的酒水,希冀的眼睛幾乎快要放出光來了!正玉笑夠了,也沒再看溫迪的笑話,把杯子遞給他。

    她向迪盧克討饒:“偶爾給未成年破個例吧!”正玉接著胡謅,“我這朋友,小時候吃不飽穿不暖,看著是未成年,實際上只是營養不良發育得晚,長得慢罷了!”

    風精靈的成長期是多長來著?沒關系,換算過來也能算他成年,總不能讓幾千歲的溫迪又哭又鬧,喝不到酒吧?

    迪盧克見正玉笑的模樣就明白了,正玉也知道溫迪身份。他瞥視了一眼在一旁快樂點頭的風神,心中對自家神明不靠譜程度的評價再提一個范疇。

    平時溫迪也沒少喝晨曦酒莊的酒,怎么就這么饞呢?

    他手中的餐布輕輕擦拭著高腳玻璃杯,低頭不再看他們,默認了正玉的行為。溫迪遞給了正玉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后開始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來。

    喝第一杯時, 正玉給溫迪添酒。

    喝第五杯時,正玉不再喝酒,停下來看溫迪表演。

    喝第十五杯時,正玉面無表情,眼里失去高光。

    喝第三十八杯時,正玉走到前臺,讓迪盧克再拎一箱酒來。

    “主要是想看看他究竟能喝多少。”正玉坐在鐘離身旁,有些震撼,感覺自己漲了見識。是不是風精靈代謝快,不怕喝醉?這么敢喝?

    正玉只喝了一點點蒲公英酒嘗個新鮮,但她本身并不怎么喜歡酒。她想試試其他的調酒,于是從鐘離手里接過他點的煙霞蔽芾,本想試試鐘離喜歡的口味,卻被這味道苦的腦子一清。

    “好苦,你怎么喝得下去!”正玉嘆道,又把杯子推給了失笑的鐘離。

    她絕不是為難自己的人,沒苦硬吃,于是又在迪盧克的推薦下,要了一杯晨曦清露。這已經不算是酒水了,用果汁和氣泡水調制的更像是一種甜口的飲料。

    見溫迪還在喝,正玉小口啜飲晨曦清露,和鐘離聊起天來。

    “雖然我們的計劃被打亂了一半,但也可以借此機會多去幾個地方。”

    她舉例道,“之前我只打算和你去一趟雪山和摘星崖,順道去看看開滿塞西莉亞花的山坡。但是現在我們完全可以趁著工作的空暇出去游玩,只是行程會緊湊些。”

    她略微有些愧疚,畢竟這還算蜜月期間,難得出門的機會。她想了想補充道:“我會盡量協調好工作時間的,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給我打下手,這樣效率會更高!

    鐘離對正玉的提議并不反感:“如此甚好。出門游玩最重要的還是和你一起,形式并不重要!

    溫迪的眼前已經堆積了一摞酒瓶,但他似醉非醉,連正玉也異世不能判斷他喝醉了沒有。他大約是喝了個高興,語調都比平時上揚了些。

    “我可以給你們做向導,效率會更高哦?只需要區區一瓶酒的價錢,就可以雇傭世界上最好的吟游詩人整整一天!”

    正玉和鐘離對視一眼,好像也行?有個風神給他們的拍攝帶領方向,工作會不會順利些?雖然風神看似不靠譜,但是認真起來也很正經的。

    “那就這么說定了!闭裆靷懶腰,只覺得困倦不已。

    酒吧之外的天色已經黑透,溫黃色的燈光透過門窗打到街邊的綠化上。冷色和暖色的色差,讓深夜的蒙德帶上了幾分靜謐。

    “老板,結賬。”正玉和溫迪商量好第二天的行程,準備付錢,就見迪盧克慢條斯理地報出了溫迪喝的瓶數,“42瓶。”

    他把醉醺醺地溫迪撈到了酒館的角落里,防止他擋到其他顧客。他回過頭來,就跟正玉他們擺擺手,嘴角上升了一個像素點:“這頓請你們了,下不為例!

    在正玉和鐘離了然的眼光中,他說道:“哪有讓客人請主人家喝酒的道理。有機會來晨曦酒莊看看!

    第一站是清泉鎮。

    但是昨晚眾人歇下的位置可都是在蒙德城內。

    正玉怕溫迪找不到他倆,特意約在了獵鹿人餐館。作為蒙德城鼎鼎有名的餐館之一,獵鹿人已經走過了幾十年的時光,蹚過了風風雨雨,成為了蒙德城的一部分。

    一座城市有一座城市的氣質。蒙德和璃月完全不同,這里的人們精神狀態格外松弛。

    在璃月,很少有人管正玉,大多步履匆匆,見怪不怪。但是蒙德的人,尤其是孩子,在看到新鮮的留影機后,會圍著正玉打轉。

    看到拍攝出的漂亮畫面,還會非常給面子的發出驚嘆,讓正玉本來的工作時間延長了一些。

    在確定會成為素材的一部分,小孩們拿著風車在廣場上跑過,嬉笑聲穿過街道,引來了溫迪。他抱著風琴,一跳一晃,在一群孩子中都不顯得突兀。

    “這種生活節奏是真的很慢!闭衽臄z完,給這些孩子整整兩大包糖果的獎勵。在遠離的歡呼聲中,她對溫迪感嘆道,“難怪你作為蒙德的會是這個樣子!

    中間神明兩字被正玉省略了,但溫迪也聽明白了。他笑出聲來:“不是我讓蒙德成為這個樣子的!

    他目光深遠,“是蒙德的人民選擇了自由,這里才成為了自由之都!

    但他總是帥不過三秒,在正玉無語的眼神中,溫迪坐到了鐘離身邊,又要了一份飯:“老板,要一份堆高高!多加點胡椒!”

    鐘離早就為自己和正玉分別點了一份漁人吐司還有飲料,只等著正玉拍攝完過來吃飯了?粗鴾氐献詠硎斓臉幼記]說什么,只是遞給了正玉一個眼神。

    正玉了然,這是不想讓溫迪搭話了!這還不簡單?

    她笑著坐到鐘離身邊,和鐘離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拳,任誰都能看得出這兩人是夫妻關系,梗得溫迪閉了閉眼。

    想把他趕走?他偏不!而他旁邊的兩人旁若無人地聊了起來。

    正玉:“過會我們要去清泉鎮,聽說那里的野豬肉非常出名。正好我們要收集食材,正好再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其他的蒙德特產。”

    鐘離:“那里氣候濕潤,植被豐茂,而且風元素充盈。建筑的墻壁和屋頂大多生長慕風蘑菇!

    正玉拍手笑道:“那不是正好!中午吃蘑菇燉肉好了!”

    溫迪在旁邊完全插不上話,頭頂好似開始發出光芒。他在旁邊坐著,突然后悔起自己做向導的決定來。

    正玉提起了之后的工作:“還有一件事”

    正玉笑嘻嘻地挽上鐘離的胳膊,貼著鐘離,用這桌人都能聽見但其他人聽不清的音量說道。

    “偉大的貴金之神、巖王帝君、武神、眾仙之祖”正玉沒說完,就被聽不下去的鐘離打斷了。他雖然想讓溫迪坐到旁邊去,但不至于讓正玉這么喊。

    “可以了。”鐘離示意正玉可以停了,“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直說就可以,不需要說這么多溢美之詞!

    他自己也有些受不了,于是想辦法讓正玉別這么肉麻。

    鐘離將盤中的漁人吐司帶蛋黃醬餡料的那一部分,切下來一角放到了正玉盤子里。正玉本身不挑食,但和所有普通人一樣,對食物有自己的偏好。

    入鄉隨俗,蒙德城的餐館不提供筷子,但刀叉碰到餐盤時難免會有碰撞。他將吐司切塊的聲響讓正玉眉頭一跳。身為夫妻,即使是這樣親密的分享也還是第一次。

    正玉心里像被羽毛一樣撩動,但溫迪還在旁邊,她裝出正經的模樣來:“我之前的一些采景,可全都是靠有風之翼和飛行執照的人士幫忙拍攝的。之前的一些鏡頭還借助了飛行動物的視角!

    她在餐桌底下拉住鐘離的手,笑地眼睛彎彎:“所以,你過會能不能帶我飛起來拍攝呢?”

    溫迪終于“自覺”地拿著餐盤跑到了另一張桌子上。正玉放地更開了些,端起桌上的日落果果汁和鐘離做出請求的手勢。

    “舉手之勞。”鐘離接過裝著果汁的杯子,玻璃和桌面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這本是我分內之事,哪里用的著你請求呢?”

    鐘離往溫迪的那個方向瞧了一眼。正玉有些用力過猛,溫迪再不走,自己也要走了。

    他倆雖然感情很好,但絕對不會在吃飯的時候這個樣子。但鐘離也沒阻止,偶爾一次,忍忍還是可以的。

    隔壁桌的溫迪咳得驚天動地,他活這么大就沒聽過鐘離這么溫柔的聲音!真是石頭開花,不得了了!怎么自己就沒弄個留影機錄下來呢?

    就算是故意的,能讓鐘離配合的也就這一個!

    在這對夫妻的死亡視線中,他端起堆高高,頗有生存欲地說道:“我過半小時再來哈哈,你們慢慢吃呢!

    看著溫迪遠走,正玉拍著胸膛,期待地看著鐘離:“我發揮的怎么樣?是不是特別給你面子!”

    鐘離難得有點滄桑:“不,這種一次就夠了。”但看著正玉的眼睛,他違心地接著說道,“但是結果很好,你的天賦很高,確是值得夸獎之事!

    “也許你下次可以考慮自己出鏡。如果你當初選擇做演員,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第60章 第60章

    清泉鎮。

    旅行的本質是什么呢?如果讓以前的正玉來回答,她一定會說:逛吃,逛吃,還是逛吃。

    但是,身邊有了鐘離,旅行的一切就截然不同起來。

    就像是拍照時用了一層濾鏡,周邊的空氣都好像冒起粉紅泡泡。這樣的氛圍讓溫迪待了半天就走了,或許有比酒還重要的東西吧。

    他倆此時坐在清泉鎮布洛克的餐館里,拿著菜單點菜。

    正玉從香菱那里聽說了這位和她比試廚藝的廚師,雖然兩人理念不合,但香菱對她認真鉆研廚師之道的態度還是很認可的。

    聽說正玉和鐘離要來蒙德,就給正玉推薦了她家的菜館。

    “一道特色烤肉,一道莊園烤松餅。你不吃海鮮,嘟嘟蓮海鮮羹就不要了!闭窨粗俗V對鐘離說道,“你看看,還要點些什么?”

    “再加一道主食,火火肉醬面,還有蔬菜,黃油松茸!辩婋x點菜顯然更注意規矩,一般來說是四菜一湯,但今天這家店里的湯只有嘟嘟蓮海鮮羹, 換成了主食。

    兩個人,四道菜,正玉覺得已經足夠,再多也吃不完了。她把菜單遞給服務員,和鐘離一起等飯。

    這里不像種花家,提供自來水和餐巾紙。大多數客人都會有自帶的絹布, 平時帶在身上。

    但是正玉可沒這個習慣,她一般從洞天里直接拿!之前正玉還奇怪為什么鐘離什么都不缺,哪里想過他手上還有個洞天呢。洞天仙術是個天才發明!

    旁邊一桌是一位照著貓耳朵的獵人,他穿著皮甲和長靴,身上還帶著箭筒。他小口啜飲白酒的樣子,一下子讓正玉聯想到了某位酒鬼。

    蒙德酒鬼這么多?還恰好全讓她碰上了?

    但打斷她思路的是酒館門口的一聲怒喝:“酒鬼老爹,你又偷喝!”

    來人是一個粉色頭發,長著同款貓耳朵的小女孩。她直直地走到了杜拉夫面前,她的身后毛茸茸的會動的尾巴已經生氣地豎了起來!

    杜拉夫喝酒的沉醉表情瞬間變成了恐慌。

    餐館里可沒有能躲藏的地方,他做賊心虛的樣子讓迪奧娜更生氣了:“喝酒,就知道喝酒!我要把你的酒全部沒收!喝酒的大人最討厭了!”

    杜拉夫的表情宛如見到了晴天霹靂:“迪奧娜,你,你不是在酒館工作嗎?你為什么突然回家了!”

    正玉和鐘離坐在一旁,看著這對鬧脾氣的父女。杜拉夫完全不是迪奧娜的對手,幾下就在他的女兒手下繳械投降,上繳了所有的酒瓶。

    迪奧娜神氣地抱著酒瓶一跌一撞地走了出去,杜拉夫垂頭喪氣地跟著。

    正玉還從來沒見過照著貓耳朵的人,視線追隨著兩人不斷移動,讓鐘離有些失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喜歡貓的一面?”

    還是說正玉單純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呢?璃月的街邊也有許多貓咪,是一些商家為了攬客故意放出來的,但是正玉從來沒有主動靠近過。

    “我可沒見過長貓耳朵的人!”正玉的視線隨著父女的出門斷掉了,她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反駁道,“你難道見過長尾巴的人嗎?”

    她猛然頓住了。

    鐘離的確見過,而且他也有尾巴。自從上次喝酒以后,她完全沒敢回想那天晚上的記憶。朦朦朧朧的記憶此時突然像那天晚上尾巴上的鱗片一樣,閃爍起光芒來。

    水花,尾巴,和濕潤的吻。酒精擋不住回憶的色彩,在她的腦海里,這些還不是黑白默片。

    怎么在這種時候想了起來?本來都以為忘了!

    正玉抓起桌上的落落莓果飲,一仰頭喝了一整杯。她發誓她的臉色一定很紅,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她被開發出的人外的喜好,簡直是不能往外說的東西。

    她喝得很急,眼睛一睜一閉,被子里就只剩下了飄著的幾片落落莓鮮果片。她恨恨地咀嚼嘴里剩下的果肉,淡紅色的汁水沾濕了嘴唇,她擦了一下,看著紙巾上的顏色,頓時又想起了不和諧的東西。

    她的腦子臟了。

    正玉可不比鐘離,還會有害羞的情緒,但他從來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而羞澀。他比正玉大方了太多!正玉不清楚鐘離這次是不是故意的,以往正玉用譴責的眼神看他的時候,他茫然的表情會讓她以為自己會錯了意。

    鐘離最好體貼一點,不要亂問!

    慶幸的是,鐘離沒有說什么。他叫來了服務員,讓他在上一壺果汁。正玉蜷縮起手指,心里放下了一口氣。

    之后的吃飯她有些心不在焉,連鐘離為她切了烤肉,還有松餅都無顧及。肉醬面或許很好吃,松茸或許很適口,但她都不記得了。

    想忘掉的東西忘不掉,越不去想越會想。好不容易吃完飯,出了門,正玉借口工作,把鐘離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這個人暫時不要出現在她的眼前為妙,不然她總會分神。

    *

    杜拉夫只覺得自己今天倒霉透頂!

    他的所有酒瓶全被女兒收起來了!沒有了酒,他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他難過至極,不能喝酒,他只好背著箭筒去山林里打獵。

    今天的收獲比往常還多。這些野豬今天格外膽怯,似乎遇到了食物鏈頂端的動物,畏畏縮縮不敢亂跑。這也讓杜拉夫很輕易地捕捉到了今天的一只獵物。

    他滿意地捋捋胡須,果然上天就是這樣公平,有舍有得。他本來正想把野豬拖走,沒想到倒是看到了在餐館里見到的兩位外地的一男一女。

    他們已經在這里待了兩天,前些天是三人來的,其中一位還是蒙德城的吟游詩人,他標志性的帽和斗篷讓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兩位應該是吟游詩人的朋友,卻不知為何,半天時間他就走了。

    清泉鎮很小,來客不多。所以這兩位的名字很快傳到了鎮上人的耳朵里,以便更好的招待客人。

    只是前兩天這位正玉手中拿著一臺古怪的機器,沿路走走停停。她把遺器的玻璃鏡片對準眼前,四處張望,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至于他身旁的那位鐘離,是她的伴侶。她不論走到哪里,鐘離的視線一直緊隨其后。偶爾他還會幫忙拿一下燈光照亮,為什么白天還要燈光?

    奇怪的人,和奇怪的組合。

    但很明顯的是,今天的兩個人似乎鬧了矛盾。

    他們兩天前還膩歪在一起,足以讓清泉鎮最喜歡吃甜食的老奶奶酸倒牙;今天就一前一后,拉了老遠的距離,連話都不說了。

    但是在餐館吃飯時他們還不這樣。

    杜拉夫神情有些凝重,這可不行。

    這兩位可是新婚夫妻,雖然新婚很容易產生矛盾,但可不能在清泉鎮吵到分手。不然以后他們這對璃月來的夫妻回去,提到清泉鎮,一副冷淡的表情,他們清泉鎮的風評怎么辦?

    他決定為了清泉鎮多管閑事一回!

    他計上心頭,決定撮合一下這兩位新婚夫妻。

    他走出樹林,向兩人招了招手:“兩位年輕人,能不能過來幫個忙?”

    他指著林子里的野豬的尸體,嘆氣道:“我今天打獵,本來獵到一頭好獵物時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因為喝了酒,身上總是用不上力氣,還有些頭暈犯困,方向感都變差了!

    “剛剛想著還是不要麻煩別人,但剛剛還在樹林里差點迷路。不知你兩能不能幫我個忙,陪我我去村里叫人,我怕半路暈倒過去,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讓我的女兒擔心了好久!

    杜拉夫生怕兩人起疑,說了好長一段話,還把女兒拉出來做擋箭牌。起初正玉還對他有些懷疑,但提到女兒,她表情柔和許多。

    她看起來想要征求一下鐘離的意見,腦袋轉到一半又轉了回來,像是在慪氣:“你說的我們明白了,我們陪你走一趟。”

    果然是在生氣。杜拉夫內心贊嘆起自己的敏銳,他一路上于是開始東拉西扯,試圖用過來人的角度勸說兩人。

    “我當初和妻子結婚時,也和你們一樣!彼呑哌呎f道,“有時候會鬧矛盾,我的妻子就會不理我。”

    他點起了鐘離:“我和她生氣,每次都是我先去哄人,”他意味深長,“小伙子,我覺得你很不錯,怎么不去哄哄你妻子呢?”

    正玉本來還猜不出這位獵人想說什么,此時也反應過來。這是以為她和鐘離鬧矛盾,想來調解嗎?

    但是她不是因為生氣,只是一些更難啟口的原因,讓正玉有口難言。

    當她聽到鐘離竟然還能順勢和杜拉夫攀談起來,就更尷尬了。他倆就差拜個把子,馬上就能處成兄弟。他倆竟然能交流起夫妻間相處的心得,聽的正玉一愣一愣。

    臨走時,杜拉夫還拍拍鐘離肩膀:“小伙子,加油!”他擠眉弄眼,活像一位老頑童,但他還沒鐘離年齡的零頭大呢!

    正玉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看兩人,你們這么正大光明,我還在這里聽著呢!

    杜拉夫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她等著鐘離先開口,好懟回去,哪想到,良久,鐘離都沒有說話。

    正玉有些疑惑,一抬頭,卻正好對上鐘離守株待兔含著笑意的眼睛。隨即就被鐘離捧住了臉頰,不能動了。

    這也是杜拉夫剛剛傳授的技巧之一,據說他的妻子只要和他認真對視,就生不起氣來。正玉的臉頰被鐘離的手摩挲著,她腦海里的記憶又開始翻滾起來了。

    好想逃開,但逃不掉。熱意上涌,心跳加快。

    正玉破罐子破摔:“你,你,你還不清楚,我為什么不好意思?”她氣憤地咬住了鐘離的手套,讓他露出一截手腕來,“你可真是活學活用,不折不扣的好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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