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約飯
“怎么了?”琴酒有些驚訝, 手指輕輕觸摸諸伏高明帶著淚的臉頰。
諸伏高明慌忙將淚水擦干,倉促地說:“沒、沒什么。”
“竟然還哭了。”琴酒卻沒有放過他,故意說了出來。
諸伏高明捂住了他的嘴巴, 用眼神威脅著琴酒。
琴酒沒說話, 用鼻子深深嗅了一下,皺眉撥開了他的手,問:“抽煙了?”
“啊……”
“心情不好?”琴酒問他。
諸伏高明反應很快,“其實……今天不是我真正的生日。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出生的,所以填的時候就隨便填了一個日期,我……是個孤兒。”
他嘆了口氣,默默垂下了頭。
琴酒啞然, 然后輕輕揉了揉他的頭。
“你們兩個不要太旁若無人了。”基安蒂在一旁磨了磨牙, 擺手嫌棄道:“耍什么啊, 膩膩歪歪的。”
“切蛋糕, 切蛋糕。”科恩一邊拉開基安蒂, 一邊打圓場般說了句。
琴酒和諸伏高明都笑了笑, 諸伏高明拿起刀叉切了第一刀,剩下的便全交給了伏特加負責。
諸伏高明只拿了一塊蛋糕, 拉著琴酒一起到了病床上, 和他吃同一塊蛋糕。
“能出院了?”諸伏高明問。
“能, 明天就出院。”
諸伏高明故意打量了他一番, 問:“那么能不能……”
“吃你的蛋糕吧。”琴酒立刻用叉子叉了一塊塞諸伏高明嘴里, 以免他說出什么不該在眾人面前說出的話。
諸伏高明笑著吞咽了下去,才想說話,就聽見琴酒低緩的嗓音。
“沒關系, 我們本來就不需要父母。”
諸伏高明怔怔地看著琴酒,是啊, 琴酒也是個孤兒。
“今天就是你的生日,以后每年我都會為你慶祝,不要去回顧過去,我們現在過得很好不是嗎?”琴酒注視著諸伏高明,說出了一番十分感性的話。
諸伏高明點了點頭,將身子靜靜靠在琴酒的懷里,問他:“沒壓到你傷口吧?”
“不需要在意。”琴酒低頭,輕輕吻上諸伏高明的眉梢,帶著香甜的奶油味道。
——
加入組織一年,諸星大的考核任務終于來了。
他摩拳擦掌,特意開車去接自己的考官,幫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紳士地做出邀請:“請上車,我尊敬的考官。”
諸伏高明淡淡看了他一眼,微微嘆氣,上車后便拆封了檔案袋。
諸星大坐到駕駛位上,發動車子后興奮地問:“是什么任務?”
諸伏高明卻并沒有第一時間說明,而是問他:“要拿到代號了,是不是很高興?”
“嗯哼。”諸星大心情愉悅。
諸伏高明又問:“拿到代號后,你就可以自己去做任務了,該不會把我忘了吧?”
諸星大苦笑,有些無奈地看了諸伏高明一眼,討饒道:“饒了我吧,我哪敢忘了你,斯洛克,你可是完全掌握著我的命門。”
諸伏高明看著資料,將這次的任務簡單透露給了他:“考核任務是要處決一個叛徒,要殺人的。”
“無所謂。”
“你臥底做得真隨意。”
“不然呢?為了一個叛徒放棄自己的機會?”諸星大聳聳肩膀,他可做不到那樣圣人,開口道:“即便是組織的叛徒,之前也不知道干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FBI有時也會處決類似的犯罪分子。他只是叛徒,又不是臥底,沒理由去憐憫。”
“如果是臥底呢?”
“他是臥底嗎?”諸星大問,又很快堅定自己的信念:“那只能怪他運氣不好,你知道的,我必須以我的任務為優先選擇。”
諸伏高明深深看了他一眼,說:“你很幸運,他不是臥底。”
諸星大也松了一口氣。
車子開到了箱根,他們似乎并不急著做任務,而是在晚上去泡了溫泉。
最近不是旅游旺季,游客并不多,這家溫泉旅店也不大,兩人泡溫泉的時候,溫泉中還空無一人。
“舒服。”諸星大進入溫泉后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諸伏高明沒說話,也默默閉上了眼睛,感受溫暖的泉水浸泡過身體的舒適感。
正在此時,諸伏高明聽見了諸星大的聲音:“喂,你真的喜歡琴酒?”
“喜歡,大家都知道。”自從阿斯蒂叛逃之后,諸伏高明喜歡琴酒的事情就在組織里傳開了。
雖然再也無法迷惑朗姆那邊的人,但好處也多得很,比如他可以光明正大和琴酒在組織里秀恩愛了。
諸星大長長嘆了口氣,問:“那我是不是沒機會了?”
諸伏高明錯愕地睜開眼睛,說:“你什么時候有的機會?”
不要說那種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好吧!
“以后少胡說,琴酒會誤會。”諸伏高明警告他。
諸星大卻朝著諸伏高明的方向靠近,笑容玩味兒,語氣強勢:“可現在,和你一起泡溫泉的人可是我。”
諸伏高明冷漠地看著他。
“你和我一起泡溫泉,這就不怕琴酒會誤會嗎?”諸星大再次靠近了些。
諸伏高明抬手推開他,冷道:“滾遠一點。”
“我們在美國的時候聊得挺好的,斯洛克,我覺得你應該考慮一下我。”諸星大故意眨了眨他那雙與琴酒相似的綠眼睛。
諸伏高明不得不再次警告他:“停在那里,赤井,我不吃代餐。”
“赤井”一出,瞬間像是捏住了諸星大的后脖頸,讓他整個人的氣勢都頹靡了。
諸星大不敢再朝著諸伏高明靠近,他深知對方的性格,再招惹下去怕是要惹生氣了。
兩人沉默的泡著,不多久,第三個人過來泡溫泉了。
兩人分別在溫泉池子的兩端,面露舒適的表情,看著十分享受,倒是完全沒有引起第三人的警覺。
對方很快下了溫泉,也開始在溫泉中舒舒服服地泡了起來。
諸伏高明仍閉著眼睛,諸星大卻掙開了眼眸,一道銳利的光射/向第三人。
諸星大緩緩朝目標靠近,在對方察覺之前,從目標的身后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
湊近目標的耳邊,諸星大冷笑著宣布:“烏鴉向你問好。”
目標面露驚恐:“什……”
諸星大卻猛一用力,將目標狠狠拖入水底。
目標的雙腿努力撲騰,雙手胡亂地抓著,企圖接觸到水面的空氣。
他的臉在水下逐漸扭曲,如一條翻騰不停的魚,時不時還會吐幾個泡泡。
目標越來越痛苦了,他的臉漸漸漲得通紅,泡泡一個比一個大,諸星大用雙手摁住目標的上半身,用雙腿環住了目標的下半身,如一條捕捉到獵物拼命絞殺的蟒,硬生生將對方困死在水下。
目標的手腳動彈不得,他的腦袋拼命搖晃,漸漸地,只有胸口和腹部還在拼命地挺動著……
終于,在最后竭盡全力的掙扎過后,目標的動作消停下來,他仍張著嘴,卻再也見不到呼進呼出的水流與空氣了。
“呼——”諸星大一個挺身出了水,卻仍用手摁住對方的尸體,這會兒已不需要用太大力氣了。
諸伏高明這會兒才終于睜開眼睛,嫌棄地看了諸星大一眼,吐槽:“真冷血。”
諸星大一只手摁著尸體,另一只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獰笑道:“無法做到心狠手辣的話,最好不要來臥底。”
諸伏高明的心弦仿佛被輕輕撥動,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相比起諸星大,他的弟弟要更加稚嫩,而且善良,如果遇到類似的事情,他真的可以心狠手辣地執行組織的命令嗎?
諸伏高明于是更厭惡地掃了諸星大一眼,披了條浴巾上岸。
“不繼續泡了?”諸星大在溫泉中喊他。
諸伏高明嫌棄地說道:“我沒興趣和那東西泡在一起。”
諸星大于是也看了眼尸體,悻悻然同樣上去了。
兩人沒有留宿,在旅店的人發現尸體前便離開了。
這次任務可以說非常成功,兩人回到組織,提交了完成任務的證據之后,就只等著代號下來了。
代號在兩天后下來。
萊伊——黑麥威士忌。
從今往后,萊伊算是正式加入了組織。
“晚上一起去吃頓飯吧!”在訓練場,萊伊特意邀請了諸伏高明。
“沒必要。”
“算是我對你的感謝,別拒絕我,好嗎?”萊伊微笑著,眼神懇切。
諸伏高明嘆了口氣,看了眼正在一旁訓練,卻時不時看他們一眼的琴酒,頓時笑了,答應他:“好。”
琴酒停下了訓練。
諸伏高明很快又道:“我喊琴酒一起,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當然介意!
萊伊心中郁悶,他和琴酒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吧?難道他的魅力遠遠比不上琴酒嗎?每一次都被斯洛克拒絕。
不過也無妨,至少斯洛克沒有去舉報他,說明對他還是很有好感的。
萊伊心底樂觀地想著,對著諸伏高明擺擺手:“晚上見。”
“好,晚上見。”諸伏高明和對方打完招呼,便走過去找琴酒了。
琴酒裝作完全沒聽到也一點不感興趣的模樣,硬是什么都沒說。
諸伏高明也沒有說,只在一旁開始做訓練。
過了一會兒,琴酒這才像是好像突然想起來似的,問他:“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吃飯?”
第052章 老鼠
諸伏高明忍不住笑了, 琴酒有時候真的特別可愛。
“我晚上有約了。”
“是啊。”琴酒又閉了嘴。
過了好一會兒,琴酒見諸伏高明還是沒邀請他,于是再次問:“和誰?”
諸伏高明不再逗他, 說:“萊伊剛拿到代號很高興, 晚上約我一起吃飯,身為我的戀人,你要不要一起去?”
琴酒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番,仿佛勉為其難地答應:“那好吧。”
晚上八點鐘,三人在一家還算高檔的餐廳用餐。
萊伊提前訂了包間,見兩人進門立刻起身相迎。
“琴酒,斯洛克, 我能獲得代號真的要多謝你們了。”萊伊熱情地說道。
“都是斯洛克在幫你。”琴酒面不改色道。
“不, 我特別要多謝你, 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能得到優待。”萊伊故意這樣說。
諸伏高明睨了萊伊一眼, 警告他:“拿到代號了, 就不將我當一回事了?”
“哪敢啊, 都是我的錯。”萊伊立刻舉雙手投降。
諸伏高明沒再逼他,幫琴酒拉開椅子, 也算是做給萊伊看的, 讓他想挑釁的話最好好好掂量掂量。
萊伊摸了摸鼻子, 作為一個死穴被諸伏高明死死抓住的人, 這會兒當然不敢繼續挑釁。
“說實話, 我很驚訝。”萊伊打量著兩人,這次倒是真心實意:“我沒想到你們竟然會走到一起。”
“沒什么好驚訝的。”琴酒一副“你大驚小怪”的表情。
諸伏高明輕輕握住琴酒的手,也對萊伊說道:“我們天生一對, 這是旁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
萊伊:……
不,他完全看不出來!
斯洛克和琴酒?這兩個家伙, 一個一肚子壞水,另一個冷血無情,真是豺狼配虎豹!
萊伊不再去提兩人的感情,可兩人卻沒有放過萊伊。
諸伏高明笑瞇瞇地給琴酒夾了筷子菜,還刻意貼近過去,嘴唇輕輕擦過對方的鼻尖。
琴酒的手伸到了桌下,看諸伏高明隱忍的表情,應該是在他的大腿上擰了一把。
啊這……
這滿滿的狗糧!
萊伊有些后悔了,他邀請斯洛克過來是想要和他好好培養感情,也商量一下自己的未來,畢竟有把柄在斯洛克手上,就算拿到代號,凡事也要看斯洛克的態度。
可現在算是怎樣?
斯洛克他在做什么?該死,他在和琴酒調/情!
斯洛克非但帶了琴酒過來,甚至還當著自己的面和琴酒調/情!
萊伊瞬間感覺坐立難安,最關鍵的是,他發現琴酒竟然還在配合斯洛克的調/情,并且樂在其中。
該死,讓他們兩個鎖死吧,然后滾出他的視線!
萊伊當然不敢這樣說,他只能默默夾菜,明明是自己組的飯局,此刻卻頭都不想抬一下。
快來點什么吧!
最好能來點什么打斷他們!
似乎是上天聽到了萊伊的心愿,意外發生了。
“啊,炸/彈!”伴隨著一聲驚呼,整個飯店一下子活了起來,走廊上行人迅速奔走,帶動著好像每一塊板磚都開始顫動。
萊伊也迅速站了起來,皺眉說道:“該死,有炸/彈。”
“先離開這里。”諸伏高明也快速說道。
琴酒什么都沒說,站起身拉著諸伏高明便朝外面走。
就在三人出門的時候,爆/炸/物處理班的人來了,兩張諸伏高明格外熟悉的面孔正匆匆朝這邊趕來。
他們似乎都注意到了諸伏高明,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雖然很快移開了視線,卻還是被琴酒和萊伊注意到了。
三人裝作普通的客人,匆匆撤離了飯店。
到了外面,琴酒忍不住看了諸伏高明一眼,眉頭緊皺。
萊伊也對著諸伏高明挑了下眉。
“怎么了?”諸伏高明故作無辜地看他們。
“你……是不是認識那兩個拆/彈的警察?”萊伊試探著詢問。
琴酒沒有說話,卻也凝重地看著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倒是一點沒露怯,笑著點頭:“的確見過。”
“什么時候?”琴酒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這個要問你了。”諸伏高明幽怨地看著琴酒,說:“有次卡蒂薩克被人打傷還丟在了路上,多虧了兩個好心人將他送去醫院,那是哪一天來著?琴酒,你還有印象嗎?”
琴酒有些尷尬,但很快便道:“是卡蒂薩克太過分了。”
“是是是,他過分。”諸伏高明嘆了口氣,輕輕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哄著他:“別生氣了好不好?”
琴酒本來便沒有生氣,被親了一下,更沒理由生氣了。
萊伊無語地看著這一幕,這什么?美男計?
就這琴酒就信了?不多去追問幾句?拜托,那可是警察!
“說起來,我在美國的時候和警察關系還蠻好的,尤其是FBI。”諸伏高明感慨著,似乎又回憶起了在美國的那段時光。
萊伊被動噤聲,什么都不敢說。
啊,那段時間啊……
要說懷念,萊伊其實也挺懷念的,他可以和明先生把酒言歡,聊一些天南地北的趣事,明先生學識淵博,和他聊什么事情都不會冷場。
真是美妙的一段記憶。
直到……他發現明先生就是將FBI耍得團團轉的斯洛克。
真是活見鬼了,他當年怎么會覺得這玩意兒純良?
幾個人聊著,爆/炸/物處理班的人又出來了。
一行人在門口脫掉防/爆/服,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顯然都注意到了諸伏高明,可誰都沒有過去和他打聲招呼,只和同事們一起將爆/炸/物小心收了起來。
看著警車浩浩蕩蕩離去,一切都十分迅速。
“拆/彈真快。”諸伏高明忍不住稱贊了一句。
琴酒深深看了諸伏高明一眼,也“嗯”地捧了捧場。
萊伊卻不悅地懟了一句:“真沒禮貌,他們明明看到你了,也不過來打聲招呼。”
“一面之緣罷了,又不是很熟。你很希望他們過來打招呼嗎?”諸伏高明笑瞇瞇地看著萊伊,問:“你才剛拿到代號,該不會就想要結交警察吧?”
琴酒銳利的目光立刻盯住了萊伊。
萊伊:……
他冤枉啊!
剛剛那一幕不是很奇怪嗎?就好像兩個警察故意避開斯洛克一樣,怎么琴酒反倒是盯上他了?
沉吟片刻,萊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來,說:“因為聽你說好像很有意思,不管是FBI還是霓虹的警察,似乎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我當然也想效仿一下。”
諸伏高明“嘖”了一聲,提醒:“我奉勸你不要,很容易引起組織懷疑的。”
“那你呢?”
諸伏高明眨了眨眼睛,故意說:“我和你可不一樣。”
萊伊抿唇,斯洛克玩得這么開嗎?看來他真的很享受將警察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樂。
今天這頓飯沒吃好,不過諸伏高明還是委婉拒絕了萊伊的下一次邀請,以免再遇到類似的事情。
當然,他的話就多少有些不禮貌了:“萊伊,我感覺你很衰,還是去找個廟拜拜吧。”
看著琴酒和斯洛克上了車揚長而去,萊伊站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衰?
他衰?
許久之后,萊伊冷笑一聲,面目猙獰地幾乎想要將斯洛克給掐死。
衰的是斯洛克吧,那個混蛋!
車上,諸伏高明用手指在大腿上打著拍子,嘴里哼著一首來自蘇聯的老歌。
琴酒邊開車邊靜靜聽著,待一曲完畢,第二曲還未開始的間隙,他開口提醒:“以后離條子遠一些。”
諸伏高明沒答復,而是反問了一句:“你有關注過我在美國的事情嗎?”
“聽說過。”
“聽過多少?”
“你在美國很厲害,將FBI耍得團團轉。”琴酒其實有打聽過斯洛克在美國的事情,不過他那段時間還在避嫌,所以知道的其實并不詳細,只知道大概。
諸伏高明笑著說道:“我能在美國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混得風生水起,就不會在霓虹吃虧,放心吧。”
“不,我的意思是組織對這方面很敏感,你最好和警察少些接觸。”琴酒立刻糾正。
諸伏高明驚喜地問:“你這是不是在關心我?”
“是。”琴酒直言不諱。
諸伏高明便湊過去摟住了他的脖子,滿臉幸福。
琴酒穩住方向盤,無奈地朝他喊:“斯洛克,我在開車,你能不能正經點?”
“我很正經啊,我只是想抱你。”諸伏高明故意將“抱”咬得很重。
擁抱這個詞,在霓虹有著更深一層的含義。
琴酒的臉頓時紅了,他努力繃緊臉上的線條,努力去忽視諸伏高明,卻還是忍不住朝他看去。
“我超感動的,琴酒。”諸伏高明甜蜜地說道。
“什么?”琴酒倒不認為自己做了什么令人感動的事情。
“以你的性格,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警告我不要是老鼠。”諸伏高明的話挑/逗著琴酒的神經。
琴酒深呼吸,感覺自己都要被諸伏高明給迷惑了。
他問:“所以你是老鼠嗎?”
諸伏高明一把扯住了琴酒的腰帶,笑瞇瞇地對他說:“我要是老鼠啊,就直接從這里鉆進去,縫隙的大小剛剛好。”
白皙的皮膚真的很顯紅,琴酒的臉發燒一樣燙起來,用力一把扯回自己的腰帶,從這只色/魔手里暫時拯救了自己的貞/操,惡狠狠地朝他磨了磨牙齒以示警告。
第053章 道歉
該來的還是會來, 躲是躲不過去的。
這一日清晨,烏云厚重,層層卷卷, 將太陽遮蔽得一絲不漏。
沒有光亮, 訓練場進進出出的成員臉上好像也陰暗許多,壓抑的氣氛令人不敢東張西望,更沒有了往日的那種活力。
在這種壓抑之中,一抹金色突然出現的時候,為整個訓練場也增添了幾分亮色。
諸伏高明下意識瞥去一眼,對方的頭發金燦燦的,宛如第二個太陽, 皮膚卻像是長時間頂著一輪太陽造成的“惡果”, 仿佛碳化了一般的黑。
他只看了一眼, 瞬間便又將頭扭了回來, 一副不如何在意的模樣。
是降谷零!
諸伏高明認識他, 小景去東京生活后認識的朋友, 算是小景的幼馴染,據說也一起去報考了警校。
他怎么會出現在組織?
如果報考警校的話, 不該去當警察嗎?為什么他們一個個的非要來組織臥底?組織是什么好地方嗎?
諸伏高明其實和降谷零見過一面, 哪怕是臥底, 他也還是有抽出時間去關心弟弟生活的, 也不知零君還有沒有記得他。
諸伏高明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可帶降谷零來的人卻并不這樣想。
自從阿斯蒂死亡,朗姆受了鞭/刑后,情報組整個便好像一下子沉寂了。
平日訓練場里, 甚至都看不到幾個情報組成員的身影,就連今天過來的也多是行動組的人。
哈瓦那就是在這個時候上位的。
一躍成為情報組二把手的喜悅簡直沖昏了他的頭腦, 哪怕他知道朗姆只是想要個心腹幫忙處理瑣事,但這并不影響他內心的膨脹。
得到了足夠高的地位,卻沒有足夠的修養,這便是德不配位。
因此,膨脹過頭的哈瓦那也一點不做收斂,反而帶著金發的新人走向諸伏高明,指點著諸伏高明給他看:“安室,你可要記住斯洛克的臉,這個人慣會兩面三刀,表面上對我們情報組處處逢迎,實際上早就投奔到行動組那邊了!”
降谷零化名安室透潛入組織,聞言立刻謙遜地點了點頭,真的認真去觀察諸伏高明。
高明哥——
他認了出來
雖然兩人只一面之緣,但高明哥和hiro長相實在太像了,是只要讓安室透見過一面便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長相。
高明哥在組織的行動這樣艱難嗎?竟然會被情報組的二把手針對。
可緊接著,安室透卻看到諸伏高明勾了勾唇角,上挑的鳳眼中流露出一抹冷色,他笑著反問:“情報組和行動組都是組織的重要組成部分,彼此關系融洽,怎么聽你這一說,倒好像水火不容一樣?”
他眼神凌厲地盯在哈瓦那身上,想要向他討一個說法。
“哈瓦那,你是在挑撥兩邊的關系嗎?”諸伏高明再度反問,語氣咄咄逼人。
哈瓦那一下子愣住,他只是對著斯洛克嘲諷一番,沒想到對方的反擊來得這樣犀利。
“你身為情報組的二把手,卻這樣口無遮攔,真讓我憂心情報組日后的立場問題。”諸伏高明緩緩嘆了口氣,有些惋惜地看著哈瓦那。
“你、你不要亂說,我沒有那個意思!”哈瓦那慌亂解釋,他才剛上位,而且朗姆的心腹也不止他一個,萬一聽說他惹出禍來將他撤了怎么辦?
該死,斯洛克也太難纏了吧!
“可在新人聽來,卻太容易輕信了。”諸伏高明又看了眼安室透。
安室透這會兒已經呆住了,他剛剛還有些擔心高明哥在組織的處境,現在卻嘆為觀止。
天啊,高明哥連情報組二把手都說懟就懟的嗎?甚至完全占據著主導權!
太強了,不愧是hiro的哥哥!
縱然對諸伏高明有萬千崇拜,安室透這會兒也沒有表現出來,他低笑一聲,幫助自己的上司解圍:“斯洛克,你說笑了,其實我剛進組織哈瓦那大人就告訴過我,情報組和行動組平日是魚與水的關系,互相都離不了,可沒你口中說的挑撥離間。”
“是嗎?剛見你就這樣對你說?”諸伏高明笑吟吟地看著安室透。
安室透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卻一時沒想明白,很錯誤地點了點頭。
諸伏高明于是又嘆了口氣,眼神復雜地看著哈瓦那,說:“你們情報組平日里就是這么中傷組織的?反正行動組來了新人,我們不會第一時間說這個。”
說這話,要么是辯解,要么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不都證明情報組氛圍很差嗎?
安室透呆住了。
高明哥——
別誤傷啊!
他才剛加入組織,還什么根基都沒有,看在hiro的份上也別直接懟他吧!
安室透欲哭無淚,高明哥的“實力”的確很強,簡直是敵友無差別傷害!
哈瓦那被諸伏高明幾句話懟得臉面無光,用力一拉安室透的胳膊,硬生生將他扯走了。
琴酒剛剛進門,注意到兩人灰溜溜離開,又看向一臉狡猾的諸伏高明,立刻找準了目標。
“你做了什么?”琴酒問他。
“沒什么,只是和他講講最基本的道理。”諸伏高明姿態從容,好像真的什么都沒有做過。
“又在欺負人?”琴酒卻不會信他,看哈瓦那逃一般的姿態,分明是有人將他懟走的,整個訓練場里掃一眼,斯洛克嫌疑最大。
諸伏高明笑著拉住了他的手,說:“我們很久沒對練過了,別讓不愉快的人和事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我看你倒是愉快得很。”
“這不就是因為我沒被他們影響到嗎?”諸伏高明俏皮地回了一句,朝琴酒眨了眨眼睛。
琴酒忍不住輕笑,斯洛克在組織里行走,真的是讓他十分放心,被懟的從來都是別人。
兩人訓練到中午,外面的黑云終于爆發出一場大雨,瓢潑而下。
此時已到秋季,東京入秋難有這樣的大雨,寒氣在地面翻涌,也沁入雨滴里,砸在身上不僅疼,還讓人覺得刺骨的冷。
琴酒和諸伏高明都沒有出去,這邊其實是有專門的食堂的,只不過兩人都很少來食堂用餐。
用夾食物的夾子去夾了幾塊面包和炸蝦,諸伏高明便坐到琴酒對面,慢條斯理地用起餐來。
他沒有夾肉,但是會從琴酒的餐盤中自取,也將自己的炸蝦和面包撥過去。
“你這家伙,能不能自己去拿?”
“我這就是在自己拿啊。”諸伏高明理直氣壯:“你平日只會拿肉和蔬菜,我就拿一些高熱量的垃圾食品,和你的互相搭配一下剛剛好。”
“我不吃垃圾食品。”
“口感好。”
琴酒頗為無語,但是也接受了對方的投喂,無他……炸蝦和面包的口感的確很好。
“別這么自律,你又不是健美運動員。”諸伏高明遞給他一個蘋果,說:“來點水果。”
“我拿了圣女果。”
“嗯嗯,給我。”諸伏高明將小番茄撥過來一半,還是硬塞給琴酒一個蘋果,圣女果怎么能當水果吃?這又不甜!
琴酒看著他忙活,忍不住輕笑出聲。
真的是……很奇妙的感覺。
他的生活好像被斯洛克一點點入侵了,衣食住行,全部都多了斯洛克的影子,可他卻偏偏生不出反感。
這就是戀愛嗎?
琴酒想,如果伏特加學著斯洛克的樣子將飯菜撥給他……那他大概會讓伏特加去看精神科。
果然斯洛克是不同的。
“好看嗎?”見琴酒始終盯著自己,諸伏高明單手撐著頭,故意歪著頭擺出好看的姿勢給琴酒看,鳳眼的眼尾勾出迷人的弧度,令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琴酒立刻收回視線,故作嫌棄:“少自戀了。”
心臟卻忍不住加速,他的大腦將剛剛的美景烙印下來,在腦海內反復播放。
這場大雨困住了很多人,直到深夜才停下。
琴酒和諸伏高明是最后走出基地的,泥土的芬芳撲鼻而來,空氣清新得令人著迷。
兩人的腳步都很輕盈,心也輕松的雀躍著,直到……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朗姆。
朗姆受了鞭刑,現在傷還沒有好全,庫拉索在旁攙扶著他,他腳步蹣跚,極為緩慢地朝琴酒走來。
周圍已沒有人了,琴酒和諸伏高明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女人攙扶著老人一步步靠近,直到兩人身前。
朗姆與琴酒對視,眼神都毫無情緒波動。
終于,朗姆開口了:“先生懲罰了我,還讓我來給你道歉。”
“我不需要。”
“這是你應得的。”朗姆強忍著疼痛,極緩慢地對著琴酒深深鞠躬,語氣毫無起伏地道歉:“請原諒我,琴酒。”
沒有起伏,沒有感情波動。
在靜謐得可以聽到水珠從草葉上滴落的夜晚,這一幕顯得是那樣詭異,好像都市怪談。
諸伏高明看向琴酒,琴酒的眼神倒很是復雜,有難過,有冷漠,有凄然,卻獨獨沒有暫勝一籌的喜悅。
他長嘆一聲,伸出雙手將朗姆的身子攙扶起來,說:“沒必要如此,朗姆。”
沒說原諒與不原諒,因為朗姆本來就不是來求原諒的。
兩人之間,早已沒有了早年時的寬容與情誼,只有越來越極端的針對與落棋無悔。
第054章 奇怪的人
有些魚餌撒出去, 是為了追求大量的回報,有些魚餌撒出去,卻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撒出去的魚餌有了回應。
豬村大志不在組織, 甚至沒加入任何一個幫派, 他是那種最不入流的魚餌,諸伏高明從未想過通過他獲取什么重要的信息。
當然,豬村大志這次匯報的信息也十分關鍵。
“這附近搬來了兩個很奇怪的人,他們大量購買制造炸/彈的原材料,說不定要搞一場大事。”見到諸伏高明后,豬村大志立刻朝他爆料,并狗腿地表示:“老大, 他們一看就不對勁兒, 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不知道這里是老大罩著的嗎?竟然也敢來這里放肆!”
諸伏高明拋了個眼刀過去。
豬村大志的身子抖了抖, 但還是勉強□□著, 恭恭敬敬說道:“老大, 我懷疑他們是炸/彈/犯,這種人出現很可能影響到這里的秩序, 尤其是影響老大你的統治。”
諸伏高明無語, 他什么時候統治過這里了?
豬村大志這還不算完, 興奮地表示:“老大, 我立刻喊我們幫派的人來拜見你。”
幫派?什么幫派?
諸伏高明有些茫然, 然后就看到豬村大志大手一揮,隱藏在暗處的人全都朝這邊涌了過來,竟然有十幾個之多。
“老大!”
“老大, 你來了!”
“歡迎老大!”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小巷子里瞬間熱鬧起來。
諸伏高明忍不住皺眉。
豬村大志立刻將手心朝下一壓, 所有人安靜下來,他說道:“小聲點,老大喜歡安靜。”
面對一張張興奮的年輕臉龐,諸伏高明用胳膊勾住豬村大志的脖子走到一旁,質問:“幫派是怎么回事?”
“你上次不是給了我十萬塊嗎?那就是我們幫派的啟動資金!”豬村大志興奮地回答。
諸伏高明:……
不,那是醫藥費。
話說有哪個幫派是十萬塊可以弄得起來的?
雖然感覺莫名其妙的,但諸伏高明還是仔細打聽:“我們幫派叫什么名字?”
豬村大志昂首挺胸,格外驕傲地回答:“光明會!”
諸伏高明再度沉默,他倒是聽說過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哪里又來了個光明會?
“因為老大是明先生,所以我們幫派當然叫光明會,我們始終跟隨著老大的腳步!”豬村大志志氣高昂,豪邁地說道:“老大,您就是我們追隨的一道光!”
“老大是一道光!”兩人身后聽到這話的小弟們齊聲高呼。
諸伏高明瞬間尬得腳指頭都摳地了,這群家伙……他們遲來的中二病也太叛逆了吧!
就在諸伏高明想要直接解散幫派,讓這一切鬧劇結束的時候,有人急匆匆跑了過來。
“老大,大哥,他們兩個出去了,現在家里頭沒人!”這是盯著那兩個可疑人士的小弟跑回來了。
“好,我們過去!”豬村大志大手一揮,就要帶著小弟們浩浩蕩蕩過去。
“等等!”諸伏高明連忙攔住他,去這么多人是打算打草驚蛇嗎?他直接問豬村大志:“你知道地點嗎?”
“我知道!”
“好,你和我一起過去,其他人留下,不準跟來。”諸伏高明下令。
“啊?”幫派中頓時一片唉聲嘆氣。
“老大,我也想過去!”
“老大,帶我們過去嘛!”
“要是打起來,我們也可以幫忙啊!”
諸伏高明捏了捏眉心,冷冷瞥了豬村大志一眼。
豬村大志連忙厲喝:“沒組織沒紀律,讓你們留下就留下,不準跟來!”
眾人雖然還是很不高興,但在兩人的聯手鎮壓之下,總算是聽話了。
跟著豬村大志到了兩人租住的房子門前,豬村大志拿出一個細鐵絲擰開了門鎖,便在一旁炫耀又期待地看著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不吝夸獎:“手藝不錯。”
“那是,我有段時間靠這個吃飯的。”豬村大志得意極了。
諸伏高明立刻又補了一句:“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豬村大志便又像泄了氣的氣球,蔫頭耷腦地跟在諸伏高明身后進入了對方的屋子。
“不要亂動。”諸伏高明叮囑了一句,便在房間內翻找起來,很快便找出了兩人購買的大量原材料。
豬村大志分析的沒錯,這些全是用來制作炸/彈的,桌子上甚至還鋪著一張炸/彈的圖紙。
這真的是很陰險的一個炸/彈,看起來是個定時炸彈,但哪怕拆除了定時器,時間停滯,還是可以用遙控來操作引/爆,令人防不勝防。
這兩個炸/彈/犯,真的很大膽啊。
“老大,我們該怎么辦?”豬村大志摩拳擦掌,就等著諸伏高明一聲令下,他立刻將那兩個炸/彈/犯的炸/彈全都搬走,就當是他們幫派的特殊資產了。
諸伏高明卻道:“報警。”
“什么?”豬村大志吃了一驚,報、報警?
諸伏高明扭頭,果斷對豬村大志說:“報警,你來報。”
豬村大志明顯想反駁,但看著諸伏高明冷漠的眼神,又想到自己兩次差點被殺的經歷,到底還是什么都不敢說,老老實實答應了。
諸伏高明將一切復原,帶著豬村大志離開了炸/彈/犯的家,遠遠看著兩個炸/彈/犯全都回來,這才讓豬村大志報了警,并且格外提了句里面有炸/彈,最好讓爆/炸/物處理班的人也過來一趟。
一切準備就緒,等看著一輛輛警車過來,炸/彈/犯也被押上車之后,諸伏高明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豬村大志卻完全不明白,在一旁問:“老大,為什么啊?”
剛剛那種情況,他們不該將人狠狠揍一頓,強迫他們加入自己的幫派或者搶走他們的炸/彈嗎?為什么要便宜了警察?
“你不需要知道。”諸伏高明懶得解釋。
正在此時,豬村大志的手機響了起來。
豬村大志看了眼號碼,驚恐:“條子給我打電話做什么?”
“你剛剛用你手機報的警。”諸伏高明提醒他:“大概是抓到人了,想要對你進行表彰吧。”
豬村大志難以置信地看著諸伏高明,表彰?他?
“接吧,你應得的。”諸伏高明調笑著警告他:“不準說出我的存在。”
豬村大志只能硬著頭皮接通了電話,果然是警方要對他進行表彰,他雖然有點不爽,但還是答應了。
掛斷電話后,豬村大志的腦子卻急速轉動,很快便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諸伏高明:“老大,你牛啊!”
諸伏高明一愣。
豬村大志繼續說:“警方對我進行表彰,以后我就可以和警察打成一片了,未來想要從警察那邊獲得什么消息就方便多了,不愧是老大,考慮的就是全面!”
諸伏高明:……
不,他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不得不說,豬村大志能這么快想到這一點,倒真是個搞情報的好手。
解決完這樁事情后,諸伏高明很快離開了,等他晚上回到莊園準備睡覺的時候才懊惱地想起來,糟了,他好像忘了說解散幫派的事情。
光明會不要啊!
次日清晨,才進入組織的訓練場,諸伏高明一眼便注意到了訓練場上多出的一個怪人。
就……很怪。
這么說吧,他的頭發是七彩的,單單這一點就足夠辣人眼睛。
當那人轉過身來,諸伏高明看到正面的時候,便更感覺辣眼睛了。
他的臉上有著一片黑色的刺青,從嘴角到額頭紋著一只黑色的蝎子,蝎子的毒勾正落在他的眼尾處,本來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場面,但結合一頭彩虹般的頭發便讓人感覺十足滑稽,哪哪都很奇怪。
一個大男人,甚至還打了耳洞,耳洞上戴著那種金屬的骷髏耳釘,他穿了黑色的背心,脖子上戴一條粗粗的項鏈,項鏈的墜子是一塊骨頭。
看那體積,那材質……諸伏高明真的很懷疑對方的脖子會不會被那根骨頭給壓彎。
這也太奇怪了吧!
雖然說奇人年年有,但這樣的奇人諸伏高明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忍不住收回視線,視線移開的時候眼角的余光正看到對方腳上的木屐……不是,穿背心也就罷了,他還穿了西褲,然后腳上踩一對木屐來訓練場?
“嘿!”基安蒂活潑地在諸伏高明身后嚇他。
諸伏高明正被怪人辣了眼睛,腦海內各種思考的時候被這么一嚇,還真是生動演繹了什么叫“嚇了一跳”。
拍著胸脯,諸伏高明又氣又笑:“基安蒂,你嚇到我了。”
基安蒂沒半點愧疚的模樣,偷偷指了指那個怪人,問:“你想和他搭話?”
“啊?”其實諸伏高明沒那種想法。
“我告訴你,最好不要!”基安蒂警告諸伏高明,說:“你知道為什么他那么奇怪都沒人湊上去嗎?”
諸伏高明狐疑地看著基安蒂,別人他倒是不清楚,不過基安蒂竟然也沒有湊上去,這很不符合她愛湊熱鬧的性格。
“和你說,我們組織有關藍橙酒的三大怪談!”基安蒂神秘兮兮地告訴諸伏高明:“第一,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第二,不要和藍橙酒說話,更不要接受他給你的任何東西,否則他就會纏上你,日日夜夜糾纏不休,令你破產,令你發癲;第三,如果在組織里見到奇怪的人,不要搭訕!不要搭訕!不要搭訕!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基安蒂說完,還朝諸伏高明擠眉弄眼,一副“你懂得”的模樣。
諸伏高明下意識又看了那個怪人一眼,問:“你的意思是,他是藍橙酒?”
“沒錯,除了藍橙酒,我們全組織都沒有穿這么怪的!”
“是嗎?”諸伏高明想仔細看清楚,可每次視線投去卻又被他的裝扮狠狠刺傷,實在是沒辦法將對方看明白,只能說:“其實我見過藍橙酒,他好像沒這么……瘋?”
第055章 卸妝
“不要亂說, 藍橙酒哪有不瘋的!”基安蒂大聲反駁,似乎又怕“幽靈”發現,又快速壓低了音量:“你仔細看, 他臉上的不是刺青, 是紋身貼。”
“啊?”紋身貼嗎?
“他的耳朵上戴的是耳夾。”
諸伏高明詫異,他還以為對方打了耳洞。
“那些都是很容易變裝的東西,藍橙酒和貝爾摩德一樣……哦不,藍橙酒比貝爾摩德過分多了,他每次出現在人前都不是同一張臉!所以就算你見過他,此刻也是認不出來滴!”基安蒂一副老神在在的語氣。
諸伏高明又試圖仔細辨認,可他最終還是揉了揉太陽穴, 閉上眼睛認輸了。
好吧, 基安蒂畢竟在組織這么多年了, 藍橙酒若是擅長易容, 換一張臉也很正常, 他應該也是辨認不出的。
不過這實在……上次在法國見到藍橙酒的時候, 他明明裝扮還挺正常的啊。
“對了,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明白了, 為什么還不要接受他送的東西?”諸伏高明對怪談還是有些不解, 接受東西就會破產嗎?
“你吃谷嗎?”基安蒂瞇著眼睛看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茫然, 但還是說:“我喜歡米飯。”
“你不吃谷, 但藍橙酒是萬惡之源, 只要接受了他的禮物,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傳染上吃谷,擺陣、谷美, 復數,全都能掏空你的錢包!”基安蒂張開五指虛空朝諸伏高明的方向抓了抓, 宛如一個惡魔。
諸伏高明下意識捂住自己的錢包,但很快又覺得沒有必要。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吃谷會掏空錢包,但他的錢包本來就沒多少錢,全部都被King給掏空了。
“總之,遠離他,一定要遠離他!”基安蒂重重拍了下諸伏高明的肩膀,語重心長。
諸伏高明笑著頷首,實際上卻并不如何在意,他感覺基安蒂有些神經兮兮的,琴酒和藍橙酒看著很熟,他倒是可以去問問琴酒。
基安蒂離開之后,琴酒沒一會兒也來了。
諸伏高明立刻湊了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讓他看怪人,問他:“那是藍橙酒嗎?”
琴酒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眉眼間充滿嫌棄,皺著眉頭回:“不是。”
諸伏高明有些驚訝,連忙說出基安蒂剛剛的說辭:“據說藍橙酒會易容,而且每次出現用的都不是同一張臉,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藍橙酒不會去cos這樣難看的角色。”琴酒的理由相當充足,“他是個顏控。”
“cos?”諸伏高明皺眉,這不在他所熟悉的領域。
琴酒點頭,然后拿出手機給藍橙酒發了個消息,很快便得到了他的回復。
“不是他。”這一次,琴酒回答地更加確定了。
諸伏高明也明白那的確不是藍橙酒,但還是感覺……琴酒對藍橙酒是不是太了解了?
不待諸伏高明深思,在一旁觀察怪人許久的卡蒂薩克突然大跨步走向了怪人。
“喂,你!”卡蒂薩克很沒禮貌地喊人。
“啊?”明明是很……瘋狂的外表,聲音竟有些斯文。
還有點……耳熟?
諸伏高明緩緩睜大了眼睛。
卡蒂薩克也大聲質問了出來:“你為什么和明先生那么像?”
他是景光!
那個怪人他是景光!
雖然不知道卡蒂薩克是怎么看出來的,但從剛剛透露出的聲音,再從卡蒂薩克的判斷上,諸伏高明也已經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那是景光啊!
諸伏景光,化名綠川光潛入組織第三天,堂堂失敗!
綠川光幾乎在瞬間冷汗直流,什么情況啊?這都能看出來的嗎?明明剛剛高明哥都沒有發現!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綠川光語氣很冷,甚至高傲地一抬下巴,木屐在水泥地板上踩得很響亮:“你誰啊?突然湊上來,有沒有點禮貌?”
看他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似乎很想要和卡蒂薩克打一架。
“你叫什么?”卡蒂薩克狐疑地打量著他。
“老子是綠川光!”
諸伏高明:……
好一個“老子”!
他弟弟長歪了!
哦不對,他弟弟臥底成了一個小混混!
諸伏高明突然想到四方堂一見自己的時候說過的話,會盡力保證組織的人看不出來……很成功啊,畢竟就連他這個親哥哥都是聽到景光的聲音才認出來。
“卡蒂薩克發什么瘋?”琴酒皺眉,對眼前的一幕表示無法理解。
諸伏高明繃緊了一顆心,面上卻笑笑說道:“誰知道呢,大概是那家伙惹到他了吧。”
“你最好看好他。”琴酒涼涼說道。
諸伏高明正等他這句話呢,立刻朝卡蒂薩克喊了聲:“卡蒂薩克,過來。”
卡蒂薩克聽到呼喊有些不甘心地瞪了綠川光一眼,還是乖乖跑過去了,再沒有剛剛的囂張跋扈,很乖巧地喊:“明先生!”
“不要惹麻煩,我討厭麻煩,知道嗎?”周圍這么多人在場,最重要有琴酒在,諸伏高明也不好說得太直接。
卡蒂薩克又朝綠川光看了眼,還是感覺很不甘心,“可是明先生,他長得……”
“好了,別說了,我不想聽你的解釋。”
卡蒂薩克于是更郁悶了,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巴,只是訓練的時候時不時還是要朝那邊瞥上一眼。
綠川光今天真是提心吊膽了一天,雖然他很興奮自己和哥哥做了同樣的工作,加入了同一個組織,并且還相見了,但是……那個卡蒂薩克到底怎么回事?
一眼就認出了他,這合理嗎?
卡蒂薩克和他的哥哥到底什么關系?如果不是關系非同尋常,一定不可能一眼辨認出來。
可惡,他來臥底的時候公安沒和他說哥哥在組織啊!
公安也沒告訴他哥哥和一個叫卡蒂薩克的關系不清啊!
綠川光越想越覺得可怕,他努力訓練到深夜,等到卡蒂薩克離開才離開,車子行駛在白慘慘的月光下,小路都被照得令人感到扭曲。
突然,一道黑影從路邊的枯草叢中撲到了他的車前蓋上,并且順著車前蓋往上爬,爬到了他車子的前擋風玻璃上。
綠川光被嚇壞了,還以為自己不小心撞了什么人,連忙停車查看情況。
可他才下車,對方便動作靈活地貼了過來,并且一把扭住了他的胳膊。
綠川光也不是吃素的,身體反應迅速地朝后一倒,狠狠將對方壓在了地上。
可來人根本不撒手,甚至手腳并用地抱住了他,如一條蟒蛇般纏得死緊。
“卡蒂薩克,放手!”綠川光這會兒已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卡蒂薩克根本不放手,也不說話,抱著綠川光腰部一扭,硬生生改變了局勢,自己又重新占據了高地。
“你什么意思啊?我又沒有得罪你!”綠川光根本不明白對方想干什么。
“你在模仿明先生!”卡蒂薩克咬牙切齒,仿佛綠川光犯了天大的罪過。
“蛤?”
“明先生也是你能模仿的?”卡蒂薩克將綠川光死死壓在身/下,然后兩只手朝上捏住了他的臉,用力拉扯。
拉扯……再拉扯……拼命拉扯……
“痛!”綠川光發出一聲抗議,狠狠將自己的頭朝前方一撞,卡蒂薩克靠近腦袋的手臂頓時被磕在了車門上,剛巧磕到了麻筋兒。
綠川光趁機掙脫,起身后躲開好幾步開始揉搓自己的臉,感覺臉都要被對方扯出血了。
卡蒂薩克也并沒有追擊,他看著自己的兩只手,又抬頭看看綠川光的臉,表情難以置信。
扯……扯不掉?
那張臉竟然是真的,它是真的!
卡蒂薩克霎時間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難題,怔怔地望著不遠處的綠川光。
“你到底什么意思?”綠川光被他惹毛了。
卡蒂薩克也火了,沖著綠川光大聲咆哮:“你到底什么意思?明明那么帥氣的一張臉,你看看都被你糟蹋成什么樣子了!”
卡蒂薩克大叫了一聲,再一次沖向了綠川光,準備讓綠川光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琴酒的莊園內,主臥室。
諸伏高明完全不知道自己弟弟此刻在遭遇著什么,雖然今天在組織里見到景光讓他感到驚訝,心也有些亂,但看到琴酒,他還是自然而然地開始撩人。
“帥哥,你頭發真漂亮啊,用什么保養的啊?”
琴酒吹干了頭發,懶懶看了側躺在床上的諸伏高明一眼,短發就是好,干得快。
琴酒沒回他,諸伏高明自己便回了:“用愛。”他用兩條胳膊在胸前比了個大大的“愛心”。
“你神經病吧。”琴酒頓時被他逗笑了。
“來,寶貝,我的床分你一半。”諸伏高明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琴酒上了床,一巴掌拍在諸伏高明的屁股上,糾正他:“這是我的床。”
諸伏高明吃痛地揉著屁股,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也糾正琴酒:“錯,這是夫夫共同財產。”
琴酒撇了撇嘴,還共同財產,他們又沒有領證。
兩人正鬧著,諸伏高明的手機響了一下。
他按亮屏幕,是卡蒂薩克的消息,諸伏高明覺得對方應該沒什么特殊事,所以也沒避著琴酒,直接便打開了。
消息框閃了一下,剛剛打開便又關閉,速度快如閃電。
諸伏高明笑著看向琴酒,琴酒則笑瞇瞇看著諸伏高明。
完了……
諸伏高明在心底嗚呼哀哉,卡蒂薩克發的是他弟弟“卸妝”后的照片!
第056章 邀請
“有事你就先忙。”琴酒背過身子, 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
諸伏高明也不敢在琴酒面前打開了,起身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內,光線昏暗, 諸伏高明再次打開了卡蒂薩克的對話框。
上面的確是弟弟的照片, 而且臉上如基安蒂說的一樣,是紋身貼而不是紋身,已經被徹底洗去了,可以看出搓洗得十分暴力,整張臉紅得不行,甚至都流出了血。
緊接著是卡蒂薩克的文字消息:【明先生,你看他和你長得好像!】
的確很像, 因為他們是親兄弟。
諸伏高明很快給卡蒂薩克回了消息:【立刻放開他, 回家去, 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
他相信卡蒂薩克, 無論什么時候, 卡蒂薩克永遠只向著他, 而不是組織。
卡蒂薩克:【可是明先生,他和你長得這么像, 會不會是故意整容想算計你?用不用我解決掉他?】
明先生:【不準傷害他, 這件事我之后和你聊。】
安撫好卡蒂薩克, 諸伏高明重新從衛生間出去, 就看到琴酒也沒在睡覺, 而是拿起了一本書靜靜閱讀。
他認出來了嗎?
他看到那張照片了嗎?
諸伏高明不確定,雖然琴酒此刻表現得很正常,但還是讓諸伏高明有些憂心。
于是他走了過去, 笑呵呵地摟住了他。
“琴酒,如果出現一個特別像我的人, 你會不會找替身?”諸伏高明故意問他,也在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找補。
琴酒放下書,深深看了他一眼,問:“你擔心我會找替身?”
“咳,我當然也很相信你,但如果有一個那樣的人出現,比我年輕,比我有活力……”
“但他沒有你的靈魂。”琴酒摟住諸伏高明,將額頭貼在諸伏高明的額頭處,沉聲說道:“斯洛克,我并不只是喜歡你的外表,它對我來說一文不值,你的靈魂才是我最在意的。”
諸伏高明露出滿足的笑容,但還是嗔怪了一句:“說什么我的外表一文不值,我可是要生氣的。”
琴酒撇了撇嘴,將諸伏高明摟緊,深深吻住了他的唇。
就在剛剛,琴酒其實看到了。
那么像的兩張臉,當然第一時間就引起了琴酒的注意,但他仍不動聲色。
是綠川光吧,那個出現在訓練場的怪人。
雖然臉上的蝎子不見了,但從那頭七彩的頭發還是可以辨認得出來。
琴酒一瞬間想了很多,那些惡劣到極點的猜測,他甚至都在猜測斯洛克會不會是臥底了。
如果他真的是臥底——
琴酒深呼吸,那可真是難搞,他的戀人會將他逼入兩難的境地嗎?
還好,從目前來看,斯洛克只是擔心對方的長相會引起自己的興趣,不過確實也該好好查查那怪人才行。
得讓藍橙酒仔細查查。
另一邊,一只手握著手機,另一只手持槍對準著綠川光,卡蒂薩克的表情漸漸扭曲起來。
怎么會……
明先生讓他不要管這件事!
明先生讓他放過綠川光,還讓他不要對任何人說!
可這家伙分明和明先生長得那么像,這真的很奇怪。
“那個……”綠川光試圖講話。
“你閉嘴!”暴躁的聲音直接將綠川光懟了回去。
綠川光于是閉上了嘴,郁悶地看著卡蒂薩克,心中哀嘆自己的命運。
真的是……好慘啊!
他這不是完全暴露了嗎?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有臥底比他暴露得更快嗎?哥你到底都招惹了什么人啊?這家伙現在要殺你弟弟了你知道嗎?
綠川光神經緊繃著,可事實上,自從卡蒂薩克掏出手/槍,他的反擊便全都沒了意義。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卡蒂薩克在一旁面容扭曲,再扭曲,然后……他收起了手/槍。
綠川光有些驚訝,卻仍沒有放松警惕。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沒什么,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卡蒂薩克威脅著綠川光。
綠川光很震驚,對方的話也是他想要的結果,可為什么卡蒂薩克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你……”
“這是明先生的命令。”
“明先生?很像我的那個?”綠川光了然,果然還是哥哥撈了他,那他的身份是不是就不算暴露了?
卡蒂薩克怒了,一拳頭狠狠朝綠川光砸了過去,卻又在快砸到對方臉的時候倏然停住。
看著這張與明先生相似的面容,他實在是砸不下去。
卡蒂薩克深呼吸,惡狠狠地警告他:“不是明先生像你,是你長得像明先生,這一點你最好不要搞錯了!”
“好吧。”諸伏景光舉雙手表示臣服,隨他好了,說他長得像是哥哥也很正常,他們兄弟兩個從小就很像。
“今天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過,如果我聽見你說出去,小心你的腦袋。”卡蒂薩克用手指比了個“槍”的手勢,轉身走了。
看著卡蒂薩克貓一般消失在枯黃的草叢深處,綠川光這才吃痛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又蹲在河邊小心翼翼沖洗了下傷口。
可趕緊滾吧!
多來幾次,綠川光也不用在臉上貼紋身貼了,再使勁搓搓他的臉就毀容了,真的要毀容了!
次日,綠川光果然沒有貼紋身貼,而是貼了……繃帶,滿臉的繃帶。
周圍的人還是躲著他,看著他的眼神如避洪水猛獸。
其實從昨天綠川光就在奇怪了,為什么好像組織的人都很害怕他?難道他長得很可怕嗎?就算是貼了紋身貼的時候,也不至于讓組織里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感到恐懼吧?
不過這樣也正好,方便了綠川光臥底,至少不會被人懷疑。
至于融入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綠川光正愉快地被孤立著,突然有人從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綠川光條件反射地想要將人摔翻,對方顯然也有所準備,快速朝后跳了一大步躲開。
“別從后面接近我,很危險的。”綠川光冷漠地說道,心中卻有些驚訝。
這是個長相很溫柔的男孩子,戴著寬圓的眼鏡,鏡框窄細,顯出幾分斯文。一頭灰色的短發光滑柔順,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成了一彎新月,令人看不見眼眸。
“你好,我是藍橙酒。”藍橙酒眨了眨眼睛,褐色的眸子溫柔地注視著綠川光。
好奇怪,綠川光有些驚訝,沒想到組織里竟也會有這樣溫柔、清澈的人,就好像是剛出校園的大學生,瞪著兩只無辜的大眼睛觀察成年人的世界。
等等,他穿的……該不會也是校服吧?
綠川光想著,也就這樣問了:“你的衣服是……”
藍橙酒歪了歪頭,又瞇起那對眼睛笑著說:“是星條高校的校服哦。”
今天他cos的角色是——月城雪兔!
是超溫柔超有親和力的角色哦!
接受了來自琴酒的任務,要好好調查一番這個新人的話,當然要出一個親和的角色來接近他啦!
綠川光卻瞬間如遭雷擊,竟然真的是校服啊!
難以置信,組織竟然連學生都招嗎?
“等等,你才是藍橙酒?”基安蒂第一個蹦了出來,她實在是太好奇了,她指指藍橙酒,又不解地指了指綠川光,問:“那你是誰?”
“綠川光。”雖然不明所以,但綠川光還是實話實說。
“是哪個動漫的角色嗎?”基安蒂陷入茫然。
綠川光搖了搖頭,比基安蒂還要迷茫。
“原來你不是藍橙酒啊,不是藍橙酒穿那么標新立異!”基安蒂有些不悅,甚至感覺自己的感情都被欺騙了。
綠川光卻只剩茫然,標新立異?藍橙酒也沒穿多標新立異啊。
不,按照在組織來說,穿校服的確也算得上是標新立異了。
“你是學生嗎?”綠川光謹慎地詢問。
“我可以是。”藍橙酒笑著回應。
綠川光瞬間懂了,原來藍橙酒不是學生,所以穿校服只是他喜歡標新立異的一種方式?這可真令人難繃。
“基安蒂,送你個禮物!”藍橙酒很豪放地隨手派禮。
基安蒂卻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迅速遁走了,甚至都沒看藍橙酒掏出來的是什么。
藍橙酒的手僵住了,又看了看周圍,所有被他看到的人全都移開目光,堅決不收禮。
好吧,好吧,一群沒審美的東西!
藍橙酒心中不悅,但還是將禮物遞了出去,畢竟他的身前還有一個綠川光。
“送我的嗎?謝謝。”看著藍橙酒遞過來的魔法棒的鑰匙扣,綠川光反復確認過沒問題后便接了過來。
亞克力的,的確沒問題,也不知周圍那些人都在躲什么。
“我很喜歡。”作為自己在組織交到的第一個朋友,綠川光對藍橙酒表露出自己的友善。
但是!
他錯了!
此刻的綠川光完全不知道,對藍橙酒友善是他邁入噩夢的開始。
“你喜歡就好,我這里還有很多東西,都送給你!”藍橙酒似乎很高興自己能夠在組織里交到朋友,立刻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零零碎碎,全都遞給了綠川光。
“啊這……我裝不下。”
“那這個痛包夜送給你了。”藍橙酒毫不吝嗇,連東西帶包全送了綠川光,然后期待地看著他,問:“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對吧?”
“呃……當然。”綠川光已經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了。
可惜已經太遲了。
藍橙酒用雙手拉著綠川光的一只手,眼神誠摯地注視著他,發出邀請:“請和我一起參加明天的漫展吧,綠川君!”
第057章 財神
如果再給綠川光一個機會, 他一定會對藍橙酒的要求嚴詞拒絕。
如果再讓綠川光選擇一次,他一定不會接受藍橙酒的小禮物。
站在漫展門口,綠川光穿了一身休閑的便裝, 沒有cos任何角色, 本來壓力不大的,但他身邊站了一個財神!
是的,就是那種渾身都穿得金光閃閃,戴著財神帽還捧著大金元寶的財神!
“你這是……”
“cos的種花那邊的財神,是不是很像?”
“嗯,很像。”綠川光幾乎移不開自己的眼睛,因為……他衣服上的金線是真的, 真金白銀!衣服上的寶石也是真的, 可以上拍賣會的品質!帽子上更是墜著兩顆大大的東珠, 全部都是價值不菲的珠寶!
綠川光昨天回去明明就已經查過cosplay和漫展是怎么一回事了?但看到藍橙酒的裝扮, 他還是感覺自己了解得還不夠。
您扮財神, 就一定要這么貨真價實嗎?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人, 要是有哪個起了歹心,哪怕藍橙酒是組織的代號成員, 也很難說會不會在陰溝里翻船。
“好重。”抱著個足有籃球大小金元寶, 藍橙酒手臂都有些發酸了。
“我幫你拿著?”
“不行, 這可是我珍貴的道具。”藍橙酒緊緊抱著不撒手。
綠川光打量著那個元寶, 問:“這東西該不會也是真金吧?”
“當然了, 雖然是空心的,但也有8.88kg,我找高端珠寶店私人訂制的。”
雖然這塊金子和藍橙酒身上的珠寶相比不算什么, 但綠川光還是驚嘆:“珠寶店也肯幫你做?”
“我給錢,他們為什么不賺?”
有道理, 綠川光實在無法反駁。
看啊,這可是真財神!
陽光一照,整個人都流光溢彩的,就差一朵七彩祥云就可以上天了。
綠川光本來以為這就是全部了,直到遇到一個女孩子來集郵,拍過照后,他發現藍橙酒將元寶的上半邊掀開了,然后取出里面一厘米左右的小元寶遞給女孩。
等、等等!
這無料該不會也是真金吧?
綠川光實在太震驚了,自己都沒注意到將這句話給講出來了,于是立刻受到了藍橙酒的鄙視。
“我是財神,抱著的金元寶是真的,里面的金元寶當然也是真的。”藍橙酒語氣隨意地好像在說“今晚要吃什么”一樣,愉悅地進行補充:“不過放實心的逛一趟漫展結束我胳膊大概就要廢了,所以都是空心的小元寶,每個1g,我準備了888個,吉利!”
“好吧。”綠川光相當無語,反正錢又不是自己出,他也管不了太多。
撒錢嘛,藍橙酒夠有錢的話,他開心就好。
金錢的力量是巨大的,在發現藍橙酒在散真正的金子之后,漫展上很多人都跑來找他討要無料,甚至有些人認出了他。
“您是藍橙酒老師!藍橙酒老師,我好喜歡您啊!”
“藍橙酒老師,您看這身衣服,是上次您博客開抽獎的時候在您那里抽到的!”
“藍橙酒老師,拍照,快和我合影!”
眼睜睜看著藍橙酒被人群包圍,綠川光不得不退到一旁,無法理解地看著這一幕。
太熱情了,太瘋狂了。
真沒想到藍橙酒的膽子那么大,混圈的圈名就用的藍橙酒,他是真不怕組織追責嗎?
因為人們太熱情,不多久金元寶就發完了,藍橙酒抱著空空如也的大金元寶,甚至就連漫展的正中間都沒有逛到,直接就在門口這里形成了堵塞。
“失策,早知道換個角色cos了!”藍橙酒懊悔不已。
綠川光在旁感到無語,換個cos就可以了嗎?他總感覺藍橙酒這種大方的性格,出什么角色都會被人給圍堵。
“等等。”藍橙酒突然抓住一個人的手,笑瞇瞇地對他說:“雖然我是財神,但也不帶你這么打秋風的。”
“你、你在說什么啊?藍橙酒老師。”對方心虛地眼睛四處亂看。
藍橙酒掰開了他的手,將他從自己身上扯下來的珠子拿了回來。
“好了,你走吧。”藍橙酒松開了他。
對方羞愧地臉色漲紅,也沒有繼續逛漫展,轉身就出門去了。
“喂,他偷東西,就這樣放他走了?”綠川光忍不住問。
藍橙酒撣了撣自己衣服上的塵土,問他:“你看我穿的什么?”
“財神服?”
“不,是鈔票。”藍橙酒隨口說道:“拿著個考驗他們,大家都是普通人好不好?又不是圣人,當然會想要了。”
綠川光啞口無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知道這點就別穿這個來啊,你是故意來找茬的嗎?
因為藍橙酒的名號夠鎮得住,雖然他抱著個金元寶,穿一身“鈔票”,直到漫展結束都硬是沒人敢沖上來搶。
不過離開漫展的路上,倒是有人悄悄跟上了他們。
“你惹的麻煩。”綠川光湊近藍橙酒,壓低聲音和他說。
藍橙酒一點不在意,仍舊悠閑地走著,仿佛根本沒注意到身后的異樣。
“喂,有人跟著我們。”綠川光再度提醒。
“人生處處是舞臺,走在舞臺上,被人欣賞的感覺你要習慣。”藍橙酒突然說出了一句特別有哲理的話。
但綠川光只覺得他神經。
“伸手。”
綠川光下意識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他雙手突然一沉,連忙用力抱住,藍橙酒將那塊巨大的金元寶遞給了他。
“這個送你了,當做今天的無料。”
看著手上碩大的金子,綠川光幾乎無法相信,這……8.88kg的金子,直接給他了?
藍橙酒他多有錢啊?這都能隨便送人?
“抱歉,我不能要。”回過神來后,綠川光立刻又將金元寶遞了回去。
藍橙酒卻不收,而是笑著說道:“如果你不想要,那就送給第一個來向你討要元寶的人吧。”
“你說真的?”綠川光搞不懂藍橙酒的腦回路,這也能送?
“嗯哼,加油。”藍橙酒朝他擺了擺手,走向了另一條路。
這就要分開走了?綠川光呆呆地望著藍橙酒,突然意識到,藍橙酒這該不會是想要和他分開走來分散自己的風險吧?可他們身后跟著的可不一定是同一波人!
綠川光咬牙,他才剛加入組織不久,藍橙酒就算看著像是個神經病,但至少也是組織里擁有代號的成員,他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于是順從藍橙酒的意見繼續朝前走去。
果然,綠川光注意到,他身后的人也分成了兩撥,他們并不是同一批。
綠川光繼續朝前,他故意將人往格外偏僻的地方引,對方果然上鉤了,忍不住拿著刀沖了出來。
“站住,將金子給我!”好幾個大漢用刀子逼停綠川光,看著金元寶的眼睛幾乎在發光。
綠川光也很配合,反正藍橙酒說了給他們就好,于是毫無反抗地將金元寶遞了過去。
“金子,是真的金子!”抱著金子的大漢歡呼一聲。
其他人也面露喜色,卻還是不忘用刀子威脅綠川光,慢慢后退了好幾步,上了一輛白色的面包車便離開了。
他們顯然不是慣犯,車牌都沒有遮擋,綠川光一眼便記住了。
小兒鬧市抱金,這可真坑人。
不過這幾個人拿著刀出來搶劫,既然動了手,被抓起來也沒什么喊冤的資格。
綠川光冷笑了一聲,走到無人的角落,拿出手機通知了公安那邊,讓他們仔細監視那伙人,等過幾天事情淡了再抓人。
與此同時,藍橙酒也被人給攔了下來。
不過攔住他的并不是劫匪,而是警察,后面的劫匪見到警察后立刻便縮了頭不敢再跟。
“抱歉,你穿得這應該是cos服吧?我們這里不允許穿cos服上街。”警察警惕地審視著藍橙酒,對他說:“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
“好吧,麻煩了。”藍橙酒欣然前往。
他其實提前辦了證,但有警察護送,堪稱最好的保鏢,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上警車的時候,藍橙酒突然朝后面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瞬間將想要搶劫的一行人氣得夠嗆。
“可惡,我們被耍了!”眼睜睜看著警車揚長而去,其中一個人怒罵一聲。
“該死,我記下他了,下次絕對要給他點教訓!”為首的人同樣滿臉怒容,他的臉上一道刀疤從左眼直劃到嘴角,看起來兇悍異常。
他絕對要給那小白臉點教訓瞧瞧,等著瞧吧!
漫展完美結束,琴酒找到藍橙酒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便服坐在優雅的咖啡廳里喝下午茶了。
“怎么樣?”琴酒在藍橙酒對面落座。
“誰?斯洛克還是綠川光?”
“你查到了什么?”琴酒神色凝重,死死盯著藍橙酒的眼睛,沒多少耐心地警告他:“都告訴我。”
“別急嘛,目前還不是很確定。”藍橙酒笑著遞給琴酒一杯咖啡,問他:“如果他們沒問題,豈不是顯得你多疑了?對得起斯洛克嗎?”
琴酒擰眉,道:“審查組織成員的身份也是我的職責,和私情無關。”
“死板。”藍橙酒抿了口咖啡,突然微笑著湊近過去,直視著琴酒的眼睛笑瞇瞇地說:“有問題哦,全都有問題。”
第058章 你會怕嗎?
琴酒的身子朝后靠了靠, 并沒有太大反應。
“你怎么沒反應?”藍橙酒感到掃興。
“那你告訴我,他們的問題都在哪?”
藍橙酒眨了眨眼睛,許久之后才慢吞吞開口:“那個綠川光, 他和我一起去漫展, 竟然不cos!還有斯洛克,他明明見過我,竟然還能把我和綠川光弄混,不是問題很大嗎?”
琴酒嗤笑,他就知道。
藍橙酒慣會開一些小玩笑,偏偏他的情報收集能力是頂尖的,令人又愛又恨。
“你到底掌握了什么證據?”
藍橙酒一攤手, 態度終于端正了:“沒有, 我目前還抓不到他們的錯處, 但我總覺得以他們的性格, 不該加入我們組織。”
“性格?”
“善良, 勇敢, 正義。”
琴酒沉默,看著藍橙酒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怪咖, 那是用來形容斯洛克的?
他善良?開/槍的時候可沒見他同情過誰。
勇敢倒是真的, 那家伙甚至是個瘋子, 之前自己誤會他的時候甚至敢從88層的樓頂往下跳。
至于正義?反正琴酒是完全看不出來, 組織里就不存在正義一說。
“我看人很準的, 綠川光和我出去一趟,大概是個怎樣的人我已經判斷出來了。至于斯洛克,你知道光明會嗎?”像是找到了很好玩的玩具, 藍橙酒興致勃勃地推薦給琴酒。
琴酒搖頭,他從來都沒聽說過什么光明會。
“光明會, 明先生,這不是很明顯嗎?”藍橙酒繼續誘導著他。
“直接說。”琴酒沒耐性和他猜謎。
“好吧,斯洛克名下有個光明會,據說是用來搜集情報的,但前幾天光明會的老大在斯洛克的指示下舉報了兩個炸/彈/犯,甚至還收到了警局送來的錦旗。”藍橙酒生動地將兩條手臂展開像是展示著錦旗:“這么大,上面寫著‘熱心市民’,是不是很正義?”
琴酒為之沉默。
斯洛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搞個小團體幫他收集情報這很正常,畢竟組織的情報組也不敢全信,但又是舉報又是錦旗的,難怪藍橙酒說他“正義”了。
“你男朋友有點東西啊。”藍橙酒笑吟吟喝了口咖啡,感覺有趣極了。
琴酒深吸一口氣,問他:“他們是臥底嗎?”
“不知道,有可能。”
“多大幾率。”
“百分之三十。”
琴酒緩緩吐出一口氣,只有百分之三十,按照藍橙酒的性格,應該只是懷疑卻沒有確切證據,兩人目前應該還算清白。
幾日后,琴酒正和諸伏高明在莊園里摘小番茄,突然就收到了來自藍橙酒的短信。
“百分之七十。”
一瞬間,琴酒將目光釘在了諸伏高明身上,眼神莫測。
“怎么了?”諸伏高明很敏銳地察覺到琴酒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兒,笑著問他:“什么消息?”
“新任務。”琴酒收起手機,對諸伏高明說:“恐怕不能陪你了。”
“沒關系,我陪你一起……”
“不了,我自己去。”琴酒拒絕了諸伏高明的跟隨,獨自一人外出去見藍橙酒。
琴酒找到藍橙酒的時候,藍橙酒正在綠川光的安全屋,綠川光為他做了一頓家常飯。
“琴酒?”打開門,綠川光滿臉錯愕,但還是迅速讓開路讓他進來。
“你來了,坐下一起吃。”藍橙酒朝琴酒招招手,小狗一樣嗅聞了一下,滿臉幸福:“味道好香,綠川很會做飯。”
“是嗎?倒是第一次聽說。”琴酒有些詫異,他忍不住深深看了綠川光一眼。
很像,真的很像。
蝎子的紋身與繃帶全部去掉之后,這張白凈的臉與諸伏高明簡直有七分像……不,八分。
這對兄弟實在是太像了,如果他們真的是臥底,派遣他們過來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抱歉,剛琴酒問我地址,我就將你安全屋的地址報給他了,你不會介意吧?”藍橙酒笑吟吟地詢問綠川光。
介意。
綠川光同樣笑瞇瞇的,雖然心里十分介意,但還是回道:“當然不介意,大家都是一個組織的,未來還要互相扶持,有空的話你們可以常來玩。”
“大氣啊,綠川君!”藍橙酒拍了拍綠川光的肩膀,很滿意他的回答。
“藍橙酒。”琴酒沒有落座,而是看向藍橙酒。
“我收到消息,前幾天搶走金元寶的人被警察抓了。”藍橙酒笑著對琴酒解釋。
琴酒不太明白,綠川光卻是心中一突。
糟了!
明明已經過去這么多天才動手,沒想到還是被藍橙酒給察覺了。
他為什么會這么及時的知道?難道他一直都有在盯著那幾個人?上次的事情難不成是一場試探?
綠川光只感覺坐立難安,看著藍橙酒的眼神微微發直。
“看你的長相還蠻清秀的,就這樣才漂亮嘛。”藍橙酒故意招呼琴酒,問他:“你瞧,他和斯洛克是不是很像?”
綠川光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為什么突然說起斯洛克?
糟了,他和哥哥的關系終于要保不住了嗎?
“琴酒,你覺得……”藍橙酒故意拖長聲音,狠狠挑逗著綠川光的情緒。
綠川光只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幾乎要承受不住了。
藍橙酒這才笑著說完后面的話:“你要不要也找個替身氣氣斯洛克?”
“啊?”綠川光愣住。
琴酒嗤之以鼻,綠川光顯然經歷的事情還不夠多,雖然手忙腳亂地表演著,卻還是有很多情緒遮掩不到位。
綠川光和斯洛克絕對是親兄弟!
了解到這一點,琴酒便又不滿地瞪了藍橙酒一眼,這家伙就不能找個綠川光不在的時候私下告訴自己嗎?非要這會兒逗弄他。
既然他們是親兄弟,臥底的可能性便再一次增加了,琴酒深呼吸,覺得自己應該和斯洛克好好談談,最好進審訊室去談。
“來嘛,先吃點東西。”藍橙酒再一次招呼琴酒。
琴酒不信任綠川光,可他信任藍橙酒,所以這次沒有猶豫便落了座。
隨手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的時候,咀嚼的動作卻從隨意變成了遲疑。
這……這感覺……
他又忍不住看向綠川光,如果說有什么能證明他們不是親兄弟,廚藝絕對是他們兄弟二人相差最大的地方了。
一個像是五星級大廚,一個煮粥都可以糊掉。
上帝在創造這兩個家伙的時候,將廚藝全點在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嗎?
“很棒是不是?”藍橙酒又向琴酒強烈推薦:“你瞧,他長得像是斯洛克,廚藝更是比斯洛克不知道好到什么程度,完全就是個頂配的替身,你還有什么不滿的?”
綠川光面露尷尬,替、替身文學?
當哥哥的替身?
啊這……
綠川光不敢想,那畫面太美了,他已經可以想象到哥哥控訴的眼神了。
不過等等,琴酒和哥哥才是一對嗎?那一眼看穿他的卡蒂薩克又算什么?
“我不吃代餐。”琴酒惡狠狠駁斥了回去。
“你想想,圍繞在斯洛克身邊的有誰?卡蒂薩克和萊伊。你有沒有仔細看過他們?他們可全都是你的替身!”藍橙酒添了一把火。
綠川光大腦放空,難以置信。
什、什么?
卡蒂薩克和萊伊?替身?
哥哥他加入組織后玩得這么開嗎?
“斯洛克出國三年,還是去美國那種x開放的國家,你有沒有想過?他和卡蒂薩克或許早就……”
“那個時候卡蒂薩克還是個未成年。”琴酒打斷了藍橙酒的猜測,實在不敢讓他說完。
藍橙酒閉了嘴,但很快又歪了歪頭,反問:“那又如何?他可是組織的人。”
不——
綠川光內心狂吼,他當然知道哥哥是組織的人,但哥哥至少也是個公安,絕對不會對未成年的小朋友下手!
“卡蒂薩克年輕、活潑,沒有你別扭的性格,他那么可愛,如果是你你能忍得住嗎?”藍橙酒誘惑著琴酒:“想想看,一個年輕的斯洛克抱著你的胳膊天天對你喊‘哥哥’,你能撐得住?”
藍橙酒說著,甚至朝綠川光使了個眼色。
綠川光:?
綠川光紋絲不動。
“上啊,蠢貨。”藍橙酒不得不直接說出來,給他出主意:“搞定了琴酒,還愁在組織里不能上位?當年斯洛克能拿到代號,不就是因為他哄得琴酒很開心嗎?”
琴酒皺了皺眉,不贊成這個說法,斯洛克是有真材實料才上位的,兩人當年根本就沒有在談戀愛。
可綠川光對此一無所知,他的內心已經完全凌亂了,什么?哥哥竟然是勾/搭/人才上位的?這就是組織嗎?要拿到代號竟然需要付出這樣大的代價嗎?
綠川光已經在心底開始打退堂鼓了,他是想朝著哥哥看齊,也想要懲奸除惡、快速上位后可以搞垮組織,但這并不代表著他就可以犧牲自己的清白來上位。
他來臥底的時候,公安也沒和他說組織里競爭這么激烈啊!
藍橙酒還不肯放過綠川光,湊近他的耳邊蠱惑著他:“這可是已經到眼前的機會,我要是你,就狠狠抓住,不過是和斯洛克搶男人罷了,你更年輕,更有活力,你會怕嗎?”
綠川光:……
他會怕啊!
第059章 碰面
搶哥哥的男朋友……這是何等天崩地裂的事情!
不, 不可能的,至少綠川光絕不敢那樣做。
“來,先從握手開始。”藍橙酒催促著綠川光伸出自己的手。
琴酒冷笑一聲, 伸出了自己的手。
綠川光則抬頭望天, 好像根本沒聽到藍橙酒的催促。
“綠川,你怎么回事?你看琴酒都主動伸手了,你的前途可就全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上了。”藍橙酒教育著綠川光。
綠川光忍不住看了琴酒一眼,渣,這男人真渣啊!
哥和他可是戀人,可他現在竟然伸手,干嘛?難不成真的要找替身?明明剛剛還拒絕得大義凜然。
“抱歉, 我不喜歡男人。”綠川光不得不解釋, 努力推拒著藍橙酒的“好意”。
饒了他吧, 他真的要不行了, 就不能好好在組織工作嗎?
靠實力他也能拿到代號的, 一定!
“夠了, 看樣子他并不想配合。”琴酒終于喊停了,逗逗還可以, 他可沒興趣同時兄弟兩個談戀愛。
綠川光松了口氣。
藍橙酒則大為惋惜, 無奈地看了綠川光一眼。
綠川光牽強笑笑, 朝后靠了靠, 盡量與藍橙酒拉開距離。
這頓飯, 三個人除了藍橙酒,誰都沒有吃好。
琴酒在煩惱兩兄弟的身份問題,綠川光則對琴酒開始躲躲閃閃的, 生怕對方突然就對他來了興致。
離開綠川光的安全屋后,在車上的時候, 琴酒開著車,藍橙酒則開始玩手機。
“百分之七十?”
“不,百分百。”
“什么?”琴酒猛地看向藍橙酒,不明白為什么短短時間,懷疑就變成確定了。
藍橙酒拿出手機給琴酒看,是他和斯洛克的聊天記錄。
King:【最近好像有人在調查你弟弟。】
明先生:【我沒有弟弟。】
King:【長野。】
這是在吃飯的時候藍橙酒發給諸伏高明的,而最后一條來自諸伏高明的回復則是在他上車之后。
明先生:【開個價吧,麻煩你為他偽造一份假身份,并覆蓋掉他全部的真實信息。】
“瞧,已經承認了。”藍橙酒“嘖嘖”兩聲,看著琴酒的眼神充滿憐憫:“真可憐啊,被對方耍了,他根本不叫川上明,他的真實姓名是諸伏高明,家在長野。”
琴酒面部線條緊繃,一言不發,也沒有去看藍橙酒一眼,而是死死盯著前方的路,似乎只是在認真開車。
但他的胸口此刻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燒得他都要咆哮出來了。
川上明、斯洛克、諸伏高明。
斯洛克騙了他!
從頭到尾。
“順著他的這條線調查,剩下的就好查多了,需要我查給你看嗎?”藍橙酒很有自信:“給我三小時,我給你一份諸伏兄弟的完整資料。”
“三小時后,資料發我郵箱。”琴酒冷冷說道。
藍橙酒比了個“OK”的手勢,繼續擺弄手機。
先將藍橙酒送回家,琴酒很快又回了莊園,遠遠地,他看到諸伏高明正和折田先生有說有笑,兩人正在將脆李在酒壇中封好。
“琴酒,來這里!”諸伏高明看到琴酒后眼睛微亮,立刻朝他用力招手。
他的笑容很燦爛,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他的眼神是那樣期待,琴酒站在原地靜靜看著,無論如何都看不出他是個臥底。
他竟然是個臥底……
只要想到這一點,琴酒的胸口便鈍鈍得痛,他不想去思考組織和自己有什么對不起斯洛克的,這才讓斯洛克這樣背叛他們。
臥底就是臥底,他們從加入組織開始便有著自己的信念與任務,是不會也不能被感情影響到的。
像是自己這樣的例外,這個世界上鳳毛麟角,他又怎么敢奢求?
琴酒最終還是走了過去,也裝得無事發生,畢竟他還在等藍橙酒最后的證據。
在此之前,他可以暫時放過斯洛克,當做對他的秘密一無所知。
“折田先生說,脆李泡酒很好喝,果酒大概兩三個月后就可以做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喝。”諸伏高明眉飛色舞,充滿喜悅。
“如果有機會的話。”
諸伏高明感到不對勁兒,問:“為什么會沒有機會?”
琴酒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出實情,而是打擊他:“以你的廚藝,我很難相信它最后真的能成功。”
諸伏高明啞口,仿佛一下子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實在無法反駁。
折田管家卻呵呵笑著,說:“放心吧,每一步都有我仔細監督,這桶果酒一定可以成功。”
“那就拜托你了,折田先生!”諸伏高明又活了過來,大聲朝折田管家道謝。
折田管家笑笑,抱著那桶酒離開了,將時間留給了他們小兩口。
“真好啊,我真的很喜歡這里。”諸伏高明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將手肘拄在石桌上,手托著頭欣賞周圍的一切,忍不住發生感慨:“琴酒,等我們退休了,住在這里,可以一起種菜,一起侍弄花草,一起……”
“想得太遠了。”琴酒站著,背朝著諸伏高明看向周圍的環境,視線落在因秋季降臨而漸漸枯黃的作物上,沉聲說道:“做我們這行向來危險,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什么會先來,現在就談未來的事情實在是太早了。”
“想想也不行?”
“沒有必要。”因為斯洛克沒有未來。
琴酒有懷疑過斯洛克是朗姆派來的臥底,卻從未想過他是別的組織派過來的,從青澀到成熟,從生疏到熟練,斯洛克的一切琴酒都有參與,甚至可以說是他一步步帶著斯洛克成長起來的。
可他竟然教出了一個叛徒,這實在可笑。
“斯洛克,你喜歡我嗎?”琴酒認真地問他。
諸伏高明立刻正襟危坐,有些錯愕地看著琴酒的后背,勉強笑道:“你在說什么呢?我當然喜歡你。”
“是嗎?那么又能喜歡我到什么程度?”琴酒像是在問斯洛克,也像是在詢問自己。
能有多喜歡他呢?
隱瞞身份、泄露機密,所謂的喜歡,不過也是斯洛克為了達成目的的手段罷了。
如果斯洛克真的喜歡他,那么在他與他背后的組織之間,斯洛克會做什么選擇?會不會有那么一秒拋棄了立場堅定地站在他的身邊?
可一切卻又好像都無所謂了……
深夜,兩人同床異夢。
琴酒看著已睡熟了,諸伏高明悄悄從床上爬了起來,今晚他特意格外賣力,巨大的體力消耗早已令琴酒疲憊不堪。
當然,對于諸伏高明來說這也是巨大的負擔,但他一直努力繃緊自己的神經,總算是還能爬起來。
試探著用手在琴酒眼前晃了晃,見對方沒有反應,諸伏高明便躡手躡腳下了地,悄悄避開傭人開車出去了。
就在諸伏高明發動車子的時候,琴酒已經站在了窗口,靜靜地望著車尾燈漸漸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自嘲一笑,低頭點上了一支煙。
在自己與他背后的勢力之間,斯洛克選擇了后者。
深夜,諸伏高明與綠川光秘密會合。
“哥!”綠川光激動極了,這還是他臥底以來哥哥第一次約他見面。
諸伏高明的神情卻很嚴肅,將一份優盤遞給綠川光,道:“回去背熟它。”
“什么?”
“這是我找人給你定制的假身份,以后不要露餡。”
綠川光茫然地接了過來,卻還是不太明白。
諸伏高明語氣沉重:“組織正在調查你。”
綠川光悚然一驚,幾乎是立刻反應:“一定是藍橙酒!”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但你的處境很危險,雖然我已經讓人幫你遮掩了過去,以后說不定還會遇到類似的問題。”諸伏高明將一個人推給了綠川光,說:“這是情報販子King,這次幫你做假身份的就是他,只要給錢,他什么情報都可以找出來,遇到麻煩可以聯系他。”
綠川光很震驚,問:“什么情報都可以?”
“沒錯。”
“關于組織犯罪的證據呢?”綠川光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這個。
諸伏高明承認,他的弟弟的確很正義,這會兒竟然還想著竊取組織的情報,只是想法有些天真了。
“能。”諸伏高明點頭,在綠川光露出狂喜表情的時候卻又給他潑了盆冷水,“但那是一筆巨大的花銷,公安不可能出那筆錢。”
諸伏高明報了個大概的數字,綠川光瞬間不說話了。
這不是情報販子,這是個吞金獸啊,那么多的錢,恐怕是公安幾十年的活動經費吧!
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綠川光問:“哥,我的錢也不太夠,萬一得罪了他……”
“關系給你了,要如何維護要看你自己的能力。”諸伏高明不是不想幫他,他已經和藍橙酒通過氣了,但具體操作還需要弟弟自己來,他不可能永遠都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綠川光點了點頭,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機。
諸伏高明認真注視著自己的弟弟,深吸一口氣,做了最壞的準備給他:“一旦King讓你撤離,不要想其他,一定要立刻脫離組織,明白嗎?”
綠川光頓時有些緊張:“可如果我離開的話,哥你……”
“我有我的門路。”諸伏高明語氣篤定,自信得好像從來就不擔心會暴露。
綠川光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又想到了琴酒和哥哥的關系,若有所思,似懂非懂。
第060章 談談?
諸伏高明回去的時候, 琴酒還在床上睡著,好像從未察覺,但一股淡淡的香煙味道還是讓諸伏高明的心臟猛地跳了跳。
他發現了嗎?
琴酒為什么會在大晚上抽煙?
諸伏高明仔細觀察著, 突然湊上前輕輕親吻琴酒的臉頰。
“唔……”琴酒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翻了個身要繼續睡。
諸伏高明的皮膚是冷的,秋夜的寒冷好像入侵了諸伏高明的骨頭,令琴酒清晰察覺到了。
可琴酒不動聲色,只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繼續睡。
諸伏高明抿緊了嘴唇,他覺得他們應該談談,可另一股心理卻推拒著他,讓他什么都無法說出口。
算了。
諸伏高明重新躺回床上, 睜著眼睛毫無睡意, 再等等吧, 他想, 這段平靜的時光他還想再小心翼翼維持一下。
第二日, 訓練場上。
琴酒直接點了綠川光的名, 讓他以后跟著斯洛克。
“我……跟著斯洛克?”綠川光猝不及防,這又是什么情況?
諸伏高明沉默著, 他深深看了琴酒一眼, 昨晚琴酒果然發現了。
現在到什么階段了?發現他們兩個是親兄弟?那么有沒有發現他們背后的公安?
諸伏高明不清楚, 既然琴酒這樣安排, 現在他也只能妥協。
“我不同意!”卡蒂薩克是第一個反對的, 也是唯一一個反對的,他指著綠川光眼神充滿戾氣:“明先生手底下有我就夠了,憑什么要多一個人?還是這個廢物!”
廢·綠川光·物:……
說真的, 上次他雖然沒有打得過卡蒂薩克,但也只是因為卡蒂薩克手上有槍罷了, 他們這些外圍可沒資格將槍帶出訓練場。
“這是命令。”琴酒一絲不茍。
卡蒂薩克大喊:“誰的命令?”
“我的命令。”琴酒語氣堅決。
卡蒂薩克才要反駁,卻被諸伏高明攔了下來。
諸伏高明拍了拍卡蒂薩克的肩膀,問琴酒:“你真要這樣安排?”
琴酒冷笑,反問:“你不敢?”
“沒什么不敢的。”諸伏高明斂眸,算是默認了這個安排。
萊伊站在一旁看看琴酒又看看斯洛克,總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兒,他們是吵架了嗎?另外綠川光也很不對勁兒,畢竟他長得實在太像是斯洛克了。
當然,萊伊沒覺得斯洛克會是臥底,否則當初被他來回戲耍的FBI又算是怎么回事?算活該嗎?
綠川光則在心中反反復復開始擔憂,他或許根本就不該來組織臥底,但他來之前根本不知道哥哥也在組織。
公安到底是怎么做事的?第不知道多少次,綠川光在心底深處發出無聲吶喊。
琴酒和諸伏高明的針鋒相對只在小范圍內傳播,在眾人面前,他們還是相親相愛的一對,雖然綠川光擦掉紋身之后長得和諸伏高明很像,但兩人氣質差太多了,最多算是個低配版的代餐。
親兄弟?臥底?
說實話,組織里的人沒人敢這樣想,畢竟斯洛克可是在和琴酒談戀愛。
下午,琴酒離開了訓練場,獨自一人前往先生所在的莊園。
他進門的時候,烏丸蓮耶正在喝下午茶,貝爾摩德已離開了,老人身邊只有一個年輕的管家。
琴酒快步過去,然后一撩大衣,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阿陣,這是怎么了?”烏丸蓮耶被嚇了一跳,連忙喊管家去攙扶。
管家看著才二十多歲,是折田管家的小孫子折田悠太,和琴酒一向很熟。
折田悠太試圖將琴酒扶起來,卻被琴酒推開了。
“陣哥?”折田悠太茫然。
“到一旁去。”琴酒命令他。
折田悠太有些憂慮地看看先生。
烏丸蓮耶也擺了擺手,折田悠太便不繼續攙扶,靜靜地站在一旁,擔憂地看著這一幕。
“先生,我犯了大錯。”琴酒雖然跪著,但腰板挺得筆直,認真說道:“斯洛克是臥底,藍橙酒已經將他的身份全部調查清楚,他的真名是諸伏高明,來自長野,警校甚至都沒有讀完便被警察廳公安部挖走,之后培養成了臥底送入我們組織。另外,他的弟弟諸伏景光也化名綠川光來到了組織,據調查他曾經讀過警校,后來被警視廳公安招攬。”
折田悠太在一旁倒吸口冷氣,他可是聽說過的,琴酒正在和斯洛克談戀愛。
這豈不是……豈不是……
“我認識他五年,卻從不知枕邊人是臥底,實在錯得離譜。”琴酒低垂下頭顱,發自內心得感到愧疚。
“就為了這點小事?”烏丸蓮耶笑吟吟地又朝折田悠太擺手。
折田悠太連忙又過去攙扶琴酒,琴酒茫然地看著烏丸蓮耶,在對方的示意下終于站了起來。
雖然站了起來,但琴酒仍有些坐立難安,解釋:“這不是小事,他臥底五年,說不定已經竊取了我們的機密情報……”
“隨便吧,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真心喜歡你的。”烏丸蓮耶看著琴酒的眼神充滿慈愛。
琴酒愣住,似乎久久都無法消化。
“他的事情我之前就知道了,我們組織在各個國家眼中早就是眾矢之的,不只是霓虹的公安,其他組織也有派臥底過來,每年殺那么多卻總也是殺不完。”烏丸蓮耶搖了搖頭,說:“他們想知道組織都在研究什么,想獲取組織的機密,實際上,不過是想要長生不老罷了。”
琴酒沒有說話,但對烏丸蓮耶的話很是認可。
這個世界上那么多組織,為什么偏偏盯著烏鴉不放?
長生,不管到什么時候都是永不褪色的話題。
“他就算來組織臥底,又能夠做得了什么?”烏丸蓮耶笑著搖頭,說:“偶爾救一些人,偶爾破壞幾次組織的任務,這些每年都在發生,所以我根本無所謂。”
“可是先生……”
“你是喜歡他的,阿陣。”烏丸蓮耶沒有詢問,而是直接點了出來。
琴酒的呼吸似乎都要停滯了。
“我很高興你能來對我坦白,這說明我比他更加重要。”烏丸蓮耶的眼神中充滿溫柔與喜悅。
琴酒立即說道:“他和您根本比不了,先生,是您給我了第二次生命。”
“我想也是這樣。”烏丸蓮耶開心地承認了,一點沒謙虛。
琴酒注視著烏丸蓮耶,等著他的處理,不管是什么結果他都能接受,哪怕讓他處決掉斯洛克。
他的確喜歡斯洛克,但他永遠不能辜負先生。
“不用去管他,阿陣,當不知道好了。”
琴酒的呼吸變輕了,他怔怔地注視著烏丸蓮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就是太在意組織了,這樣活得太累,有時候也要放松一些,別太在意組織,喜歡就轟轟烈烈愛一場,我也不是沒年輕過。”烏丸蓮耶哈哈大笑,提到愛情時,這個小老頭的眼里是有光的。
琴酒想,先生一定也有過轟轟烈烈的愛情,所以才會是這樣的反應。
可他真的能嗎?
轟轟烈烈愛一場,不在意組織……
琴酒無法想象那樣的自己,那對他來說有些陌生,讓他手忙腳亂。
但烏丸蓮耶要放過斯洛克的意思他聽明白了。
“多謝先生。”除了道謝,琴酒也真不知該說些什么了。
烏丸蓮耶留琴酒喝了下午茶,直到傍晚琴酒才離開,他離開的時候,烏丸蓮耶還在鼓勵著他。
“阿陣,相信我的眼光,你們很配。”
這句祝福令琴酒的心“撲騰”“撲騰”狂跳不止。
這到底是單純的祝福,還是……
走到門外,琴酒卻又覺得好笑,其實一切都無所謂了,他跟著先生長大,不管是人生的高/潮還是低谷,在身邊陪伴著他的一直都是先生,又何必去在意那句話的含義?
折田悠太送琴酒出門,走到門外笑著恭喜他:“恭喜了,陣哥,先生很看好你的愛情。”
被小輩這樣調侃,琴酒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佯怒地喝斥他:“你小子胡說什么呢?少關注別人,多關注自己。”
折田悠太笑嘻嘻地說:“陣哥害羞了嗎?真少見你這副表情。”
琴酒于是用手撕扯他的嘴巴,直疼得折田悠太吱哇亂叫,這才松開手白了他一眼。
“好好照顧先生。”
揉搓著自己的臉頰,折田悠太扁了扁嘴,但還是應道:“放心吧,老爺子可喜歡我跟在身邊了!”
琴酒搖頭上車,先生真是將悠太寵得沒邊了,整天吊兒郎當得沒個正型。
解決了一個大麻煩,琴酒沉重的心情也徹底放松下來,回到家后卻看到諸伏高明正一臉嚴肅地在客廳等著他。
“我想和你談談。”諸伏高明最終還是決定不等了,他必須得和琴酒好好聊聊才行。
“好啊,先吃晚飯?”
“不,就現在。”
看著諸伏高明嚴肅的表情,琴酒立刻明白他想要和自己談什么。
揮退了下人,琴酒不顧折田管家還在一旁看著,朝諸伏高明步步逼近。
“談可以,我先說。”琴酒拿了個蘋果,放嘴里“嘎嘣”啃了口,語氣輕松,眼神卻認真:“我永遠不會背叛組織,任何妄圖傷害組織的人我都會將他徹底擊碎。”
說完,琴酒將咬了一口的蘋果遞給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怔怔看著琴酒,許久之后,他接過蘋果小口啃了起來,突然又不是很想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