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赤狼的銀行卡
內心掙扎一番后, 栗原星見忐忑地拿起游戲機。
上帝視角下，游戲畫面里的琴狼在他走之后神色如常，該干什么干什么, 一切跡象仿佛都在驗證是他反應過度，大驚小怪。
游戲累計了好幾條未讀提示框。
【對于您的‘降臨’，琴狼感到意外。】
【琴狼覺得您有些‘弱小’。】
【某些時刻, 琴狼從您當前的形象上獲得了滿足感。當然，他還是更加期待您能夠以人形和他相處。】
【琴狼喜歡您的人形, 想要與您更親近些。】
是全息模式時跳出的消息，看來要在登出后才能看到。
翻閱完全部游戲提示，栗原星見的目光落到最后一句上。
原來琴狼是想要表達親近啊。
栗原星見松口氣, 真是嚇他一跳。估計是阿陣平時傲嬌慣了，才導致表達方式有些不對。
他也喜歡琴狼的毛茸茸形態。
至于恍惚間看到的人類形態的琴狼, 八成是Bug。
好好的毛茸茸游戲，搞什么人類模式。
當然栗原星見不是反感人類琴狼，只是對人類真的不感冒。
自覺想通一切的粉發青年把桌面上吃了三分一的小蛋糕收進背包。
琴狼送的東西可不能忘掉。
「你事情辦完了？」
第一時間注意到蛋糕消失的琴狼出聲詢問。
“嗯。”
見琴狼對他之前的舉動反應平平，栗原星見愈發心虛。
毛茸茸多單純啊, 他真該死。
【……】
不知為何, 琴狼站在原地陷入沉默，隨后垮起一張死狼臉。
【某些時刻, 琴狼討厭自己無法看到您。】
欸？
栗原星見微微睜大眼睛，馬賽克不是在嗎？
琴狼指的難道是……全息模式下的他？
“阿陣買的蛋糕完我回頭會吃完的。”
盡管誤會解除，可短時間內仍不太想再登入到琴狼身邊的栗原星見蹭蹭鼻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別扭個什么勁。
「我知道了。」琴狼頷首，狼臉又變得平靜起來。
摸摸他腦袋, 粉發青年放下游戲機，轉而去手機上搜索鈴蘭花的含義。
“幸福永駐？”
看到搜索結果的栗原星見一愣, 驀然想起自己曾經和琴狼提過的高專時去巴黎出任務的事。
他不知道游戲里的日期，但琴狼確實搭飛機到了哪個國家……
栗原星見清楚，琴狼從不做沒用的事。
“……”
栗原星見撫上隱隱作痛的良心，琴狼暗地里給他驚喜，他卻那樣子想琴狼。
真該死啊。
以后對阿陣的親近舉動不能再隨便小題大做了。
想到這，栗原星見決定先去出幾個祓除咒靈的任務緩緩，順帶醒醒腦子。
做完任務回到高專時已是晚上。
游戲內外的世界有時間差，栗原星見熟練地進入全息艙，打算在睡覺前再玩一會。
眼前跳出兩個登入選項，一個是上次下線時所在的小公寓，一個是毛茸茸們的頭像列表。
默默略過小公寓，栗原星見將目光放到頭像列表上。
“咦，好感度條的顏色什么時候變的？”
七只毛茸茸的頭像底下都有好感度條，到85以后好感度的增長就變得慢不少，是以栗原星見有段時間沒去特意關注了。
好感度60以前，這些進度條都是平平無奇的灰白色，60以后，則全部變成了漂亮的蔚藍色。有一兩只的好感條還摻雜著陽光般的金。
現在其他毛茸茸的依舊是蔚藍色，只有兩只狼的好感度條變成了粉黑色。
粉色和黑色不分你我交融在一起，流動間，隱約能窺見曾經的幾縷蔚藍，卻改變不了整體暗黑系風格的冷酷感。
可兩只狼明晃晃90以上的好感數字又在上面彰顯著存在感，讓栗原星見十分摸不著頭腦。
左右琴狼和赤狼對他的態度都沒有太大變化……想不通的粉發青年干脆不再去想。
糾結片刻，最終栗原星見選擇進入赤狼的地圖探探究竟。
……
美國紐約，某地下酒館。
由于拉手風琴的人請假，赤井秀一便被老板安排臨時頂替他的位置。
在酒館兼職的幾年下來，耳濡目染，他也學會了一些簡單的樂器，因此配合樂隊演奏幾首不是問題。
眼下演奏的這首曲目幾乎形成了肌肉記憶，赤井秀一分出心神，思考起加入FBI的事。
他已經拿到美國綠卡，而加入FBI需要有三年工作經驗，并通過相關考試和體檢。
一眾要求于赤井秀一而言不是難題，可惜他在MI6工作的媽媽得知這件事后相當反對，并要求他去日本和她當面商量。
至于同在MI6的爸爸，除了知道還活著外什么消息也不透露，他選擇無視。
好幾年沒和家里人見過面的赤井秀一根本沒在怕的。
肩膀微沉，黑發綠眸的青年從思緒中回神，習慣性地瞥了眼一如既往突兀現身的毛球。
毛球變成了一只圓滾滾的蜜桃色小山雀。
那雙淺紫色的眼睛正向他望來，雙方恰好對上視線。
“！”
手風琴的音錯了半個拍。
好在問題不大，赤井秀一及時補救，除了樂隊的人外無人發覺這個小失誤。
一曲結束，下一首歌不需要手風琴。
下臺后，剛好換班的歌手朝他走來，調侃道：“秀，剛才在想什么呢？這首歌自打學會后難得見你出錯。”
沒等綠眸青年回應，歌手的目光便聚焦在了他肩膀的位置，“哦～這是你養的小寵物嗎？so cute～”
說著他的手就伸向了小山雀。
“啾！”小山雀抬起翅膀拍拍他，“啾。”
被拍了手背的歌手一副萌到的表情，“這是什么品種的鳥？我也想養。”
聽到鳥叫聲的其他酒館員工湊過來，“什么時候出現的，秀上班的時候有帶著鳥？”
“小鳥是不是被你塞口袋里了，體型這么小，提前說明下我又不會反對你帶，沒必要虐待鳥。”
“啾啾！”小山雀對圍過來的人挨個揮舞翅膀拍拍。
“哎呀好可愛。”
“看不出來啊，秀會養這樣的鳥。”
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的赤井秀一：……
“哇，小赤你這里的毛茸茸都好熱情。”
小山雀沉浸其中，樂不思蜀，“也很漂亮。”
在場唯一能聽懂他話的赤井秀一不得不抬手攏住花心小鳥，阻止這場雙向奔赴。
所幸“主人”在場，大家還是克制的，基本是小鳥摸他們，沒一個人摸到小山雀。
見赤井秀一把鳥球球護在懷里，眾人紛紛露出遺憾的目光。
那手感一看就很好！
“抱歉，各位是不是該去準備夜場的工作了？”
赤井秀一禮貌趕人，不忘對酒館老板保證，“我會安頓好他的。”
“沒事。”
酒館老板大手一揮，“口袋里多悶啊，讓他在外面吧，不亂飛就行。”
謝過老板后，赤井秀一來到無人的員工間，關上門。
“星？”
還在回味從未體驗過的毛茸茸們互動的栗原星見下意識應了聲，“嗯？”
“你的形象……？”對此有所猜測的赤井秀一做最后的確認。
“全息模式上線了，我的動物形態就是這樣。”
簡略講完大概情況后，栗原星見暗暗打量起赤狼。
毛發烏黑靚麗，身姿挺拔，沉穩冷酷。
不愧是他養的狼！
游戲并未有特別提示，所以好感度條變個顏色應該不是大問題吧。
“原來如此。”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那星要變成人去酒館外場聽歌嗎？目前不是高峰期，有員工位，人不多。”
純音樂不受小黃人病毒侵襲，是能聽的。
“交流包和轉化形態的錢我可以幫星出。”
栗原星見眨眨眼，琴狼和赤狼好像變得比以前更愛給他塞錢了。
狼長大會養家了！
想到這，他拒絕道：“不用，金幣是夠的。”
“……”
聽到金幣余額，赤井秀一眉頭一跳，“哦呀，這可真是……”
他不是不能像以前一樣繼續用“哥哥”的錢。
以往那些就算了，現身卡出現的也僅是傀儡，這次涉及到星本身，再用就莫名有種差人一等的感覺。
“哥哥真有錢。”
想歸想，赤井秀一面不改色進行夸贊，并掏出自己的銀行卡，“星可以收下我的銀行卡嗎？”
栗原星見下意識拒絕，“你自己留……”
“雖然我沒有哥哥錢多，但這些錢也是我每天上學打工攢出來的。”
實際上還買了各種股票基金并小賺一筆的赤井秀一打斷小山雀的話，“可以嗎，星？”
“……好吧。”
栗原星見把【赤狼的銀行卡】收進背包，發現里面的余額有將近二十萬金幣。
赤狼一邊上學一邊打工居然能賺到這么多錢嗎？
“看來我也要努力才行。”赤井秀一開始考慮開拓其他收入來源。
想養的花心小鳥有點貴呢。
“小赤很厲害了。”栗原星見連忙安慰他，“你看我以前打工的時候才賺了一點點。”
赤井秀一嘆口氣，“連支撐星變成人型一小時都做不到。”
“你們賺錢的渠道不一樣。”
見狀被放到桌上的小山雀差點急得原地轉圈，“我用動物的樣子也能聽歌，沒區別的。”
栗原星見異常誠懇，“沒必要非得變成人形。”
成功聽到想要情報的赤井秀一不動聲色抬眸，墨綠的眼睛暗中觀察，“據我了解，來錢快的職業都在刑法上。”
要是開公司之類賺的錢，星完全可以直接說。
栗原星見：……
某種程度上來講，琴狼接的任務確實都很刑。
可臥底的事又不能到處亂講，這點栗原星見還是知道的，“唔……嗯……小赤放心，阿陣給的金幣可以隨意使用。”
居然幫忙保密了。
察覺到這點，赤井秀一沒再多問，“星在這里稍等我一下，我去做個工作交接。”
目送赤狼離開房間，栗原星見摸摸下巴，主動切換成人類形態。
小赤好像很期待看見他人形的樣子。
金幣余額每秒都在飛快往下跳，栗原星見粗略估算了下，加上他自己原先有的金幣，不用到阿陣給的也能撐幾個小時。
“這樣應該就行了。”栗原星見點點頭。
見赤狼尚未回來，粉發青年原地活動著身子，四處張望起來。
之前在阿陣那都沒來得及仔細研究全息模式下的形態，現在正好有時間。
于是當赤井秀一交接完工作回來時，就見粉發青年在翻垃圾桶。
時隔多年，熟悉的一幕再度出現。
當年他還不理解毛球為什么要去翻，如今明白了。
大抵是在找特殊物品一類的。
粉發青年把垃圾收進背包又放出來，撇撇嘴，嫌棄走開。
見狀赤井秀一上前一步。
粉發青年走到墻邊，抬手摸摸它，接著用力一砸。
伴隨著墻灰飛揚，墻被砸出了一個洞。
“竟然沒穿模！”
赤井秀一頓住：……
問題不大，他能賠。
砸完墻后，粉發青年低頭看看自己，突然把外套脫了，接著將手按上褲腰的位置。
赤井秀一遲疑地停下腳步。
在自由的美利堅，除去槍擊外，還有97種性別以及各種各樣令人意想不到的保護主義協會。
例如裸/體主義協會。
但這都不是粉發青年一副要把自己脫光光的理由！
赤井秀一彈射起步，以最快的速度沖上前，按住他的手，“星，你這是在……？”
“呃。”
沒發現赤狼回來，其實并不打算真的脫衣服，被抓包的粉發青年略顯尷尬地撓撓臉頰，
“測試自由度？沒想到還是個18X游戲呢，哈哈。”
赤井秀一：……
測試的很好，下次在他房間里測就更好了。
第62章 醉酒
“……”與赤狼對視三秒, 栗原星見默默偏過頭。
他不算樂子人玩家，在游戲上也一如既往懶。任務始終過不去就氪金或者找代練，收集物品只看自己喜歡的, 太過麻煩的話差一個滿圖鑒也能無視。
用游戲機操控馬賽克時無所謂，或許是全息世界太過真實的緣故，栗原星見做不到無視其他動物目光做這些測試。
尤其是在被他從小養大的赤狼面前。
所幸赤狼未曾再對他的行為發表問題, 而是拿起丟到一旁椅子上的外套搭在自己臂彎上，“時間差不多, 星和我一起去酒館外場嗎？”
“嗯。”栗原星見抬手摸摸鼻尖，伸手想拿回自己的外套。
搭著高專制服外套的胳膊向旁微移，赤狼避開了他的手。
栗原星見疑惑抬眸, “？”
“星要出去的話，可能要做點準備。”
赤井秀一一本正經, 超有道理的模樣，“星是人類，和我們動物外形不一樣，貿然出現在動物群中不太好。”
這當然是他瞎扯的理由。
通過這些年的了解和赤井秀一自己收集到的情報, 咒術師的大本營在日本, 國外遇到咒術師的概率很小。
即便如此，幾乎是標志性代表物的高專制服也很顯眼。
萬一恰好遇到出國祓除咒靈的咒術師……赤井秀一不是很想在這件事上驗證自己的運氣問題。
聽到赤狼的話, 栗原星見想起琴狼也讓他不要輕易出現在公眾場合，痛快應下，“好哦。”
這里是毛茸茸們的地盤，不想添麻煩的話聽他們的準沒錯！
“星有其他合適的外套嗎？”
背包里全是毛茸茸的東西，自然不會有他能穿的衣服, 栗原星見搖搖頭。
“正好我有一件帶兜帽的外套，星要是不介意就穿我的吧。”
赤井秀一朝面前的人舉起不知何時到他手上的外套, 同時不忘把臂彎里的高專外套放進自己的員工存儲柜。
“我不介意。”他怎么可能會介意毛茸茸的東西。
栗原星見接過衣服直接往身上套。
外套比他自己的要寬大不少，肩寬線微微往下耷拉，使得袖子變長了幾公分。
索性青年本身也有一米八，并不會矮太多，戴上兜帽后，整張臉籠罩其中，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和時隱時現的流蘇耳墜，有種oversize的風格，毫無穿他人衣服的違和感。
栗原星見鼻翼輕動，嗅到了一股類似皮革的味道，帶著涼爽的氣息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又在尾調留下極淡的檸檬薄荷香。
是赤狼噴的香水？栗原星見無意識舉起袖口仔細聞了下，看不出來啊小赤，是只講究的狼了。
“……”
站在一旁的赤井秀一無聲無息將目光鎖定到穿他衣服聞他味道的粉發青年身上，垂在身側的指尖克制地抽動一瞬。
嘖，這真是……
“走吧。”
赤井秀一上前牽起青年的手腕，“以防星半途跟哪只毛茸茸跑了，我帶星去外場的座位。”
聽到他的話，心虛的栗原星見順從地跟上赤狼腳步，沒有掙開腕上的那只爪爪。
那些毛茸茸那么熱情，他拒絕也不好嘛，就摸一下而已，又不是要養他們！
理直奈何氣不壯的栗原星見被帶到一處靠近酒館表演臺的卡座，一抬頭就能看到臺上的樂隊演奏。
“星有想喝的飲料嗎？”赤井秀一拿著酒水單，“這款秋日邂逅銷量不錯，無酒精，味道偏酸甜。”
栗原星見湊過去粗略掃一眼，“我要點這個橙色炸彈。”
“……確定嗎？”赤井秀一遲疑，停頓片刻還是提醒道：“它有16度，是烈性啤酒。”
啤酒含氣，里面的酒精更容易被人體吸收，更別提粉發青年指定的這款是俄羅斯著名的斷片失身酒，一杯倒的那種。
“沒關系。”
壓根沒喝過幾次酒，完全看名字選擇的栗原星見大手一揮，“我23度的啤酒都喝過。”
16比23少這么多，他又不是五條悟那種什么酒都喝不了的。
“哦呀。”赤井秀一訝異挑眉，似是沒料到他是會喝酒的類型，“那星稍等一下。”
綠眸青年走到吧臺邊放下酒水單。
聽到點單的調酒師朝他擠眉弄眼，“秀，記得悠著點。”
陌生人看不出來，但他們酒館的人都認出了青年身上的那件外套是屬于赤井秀一的。
穿他的外套又坐在員工權限申請的卡座上，不是小情侶是什么！
難怪這幾年赤井秀一拒絕了不知道多少個男男女女的邀請，原來早就有主。
可惜沒人看清那位的樣貌，調酒師遺憾，未免護得太嚴實了些。
接過調制好的橙色炸彈放到托盤上，赤井秀一意義不明地笑了聲，“有主是對的，但暫時還不是哦。”
直到人離開，調酒師才反應過來，啊？什么？秀是被包養的不成？
重磅消息啊！
確實養了狼不少時間的栗原星見輕抿一口酒，抬眸望向表演臺上演奏著手風琴的赤狼。
偶爾他在游戲畫面里也見過這樣的場景，但果然不如現場觀看體驗好。
栗原星見拿出游戲機拍照，很好，是SR級的手風琴赤狼！
注意到他的動作，原本漫不經心垂眸演奏的赤狼朝鏡頭的方向投來目光。
那雙幽寂湖水般的墨綠色在酒館稍顯昏暗的燈光下愈發深邃，盛滿濃厚的情感，像是要拉人一起共同沉淪。
“……”栗原星見低頭重新檢查照片，下意識喝了一大口酒。
應該是角度和燈光問題吧，他給赤狼找理由，不然小赤為什么要用這種眼神看他。
不像是看待一個從小養他到大的存在，更像是想以下犯上。
至于怎樣以下犯上，栗原星見不是很想深思。
他是不是太過敏感了？
粉發青年把剩下的啤酒一口悶掉，都怪禪院家那群人，這么多年過去，害他一有點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的。
伴隨著樂隊節奏輕快的爵士風演奏，歌手的聲音也傳遍酒館內。
“You''re my downfall you''re my muse……”
“……You''re my end and my beginning……”*
剩下的歌詞栗原星見聽不清了，他覺得自己忽然變得輕飄飄的，大腦手腳都開始不聽使喚。
粉發青年小小聲打了個酒嗝。
顯而易見，他喝醉了。
栗原星見盯住桌面上的空酒杯，砸砸嘴，有點口渴，抬手想跟酒保再叫一杯。
胳膊抬到半路，他驀然想起背包里就有酒，好幾張呢，之前因為毛茸茸們沒成年一直沒用上。
毛茸茸不能喝，他喝，正好嘗嘗R級的酒類卡牌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想到這，栗原星見隨手從背包里取出一張卡牌使用。
一瓶酒突兀地出現在卡座的桌子上。
好在粉發青年所在的卡座是在最前排，后排的人看不到他的酒桌，而臺上的樂隊成員和歌手正專注表演，同樣沒看到這魔術般的一幕。
唯一看到的赤井秀一內心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一曲結束，他立刻下臺來到已經抱著酒瓶趴到桌上的粉發青年身邊，“星？”
迷蒙的淺紫色鳳眼循聲抬起，栗原星見朝他揚起一個笑，“小赤！”
赤井秀一略微松口氣，很好，起碼還認得人。
“R級的酒也沒有特別的嘛。”
認得人的家伙又打了個嗝，“但為什么會歸類到R而不是N呢？”
聞言赤井秀一想把只剩個底的酒瓶從粉發青年手中抽走。
一用力，沒抽動。
“……”
察覺到酒瓶上傳來的力道，栗原星見慢半拍地眨眨眼，主動松開它，“給～”
赤井秀一：……
星是特級咒術師，力氣比普通人大是正常的。
如此安慰自己，但暗暗下定決心回頭要加強鍛煉的綠眸青年拿起酒瓶，“Rye…黑麥威士忌？”
威士忌加啤酒混合著喝，他不醉誰醉。
“嗯。”
點點頭，栗原星見不用狼問就主動開口，“據說不能把它和Gin還有Bourbon放一起，特別后者，會炸瓶的。”
“……好，我知道了。”
赤井秀一暗嘆口氣，沒太把這句頗有點云里霧里的話放心上，“星能起來嗎？”
“登出游戲再重新進入說不定可以解除醉酒狀態”這句話在嘴邊徘徊片刻，被他咽了下去。
他低頭看向側臉趴在桌上的人。
青年從兜帽下不經意間露出的小半張臉此刻布滿紅暈，粉發狼尾凌亂地搭在頸側，朝他微笑時，嘴角天真的笑容配上那風流不羈般的樣貌，矛盾卻更加引人注目。
赤井秀一抬手把兜帽給人拉好，將那張臉徹底遮住，不讓外人窺探到一點。
唔，星的狀態也不適合來回折騰。
“懶得起。”
眼前陷入黑暗，只有兜帽最底下的縫隙透著幾縷光線，栗原星見干脆閉上眼，“不想動。”
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赤井秀一沒走開，讓路過的服務員幫他向老板請假。
他的兼職時間差不多要結束了，只剩一兩首歌的時間，提前走不是問題。
處理好酒館的事情后，赤井秀一彎下腰，輕聲呼喚，“星？”
“嗯？”栗原星見發出一聲鼻音，“小赤要干嘛？”
他坐起身，歪頭看了幾秒，猛然站起身撲向桌邊的人。
“摸到耳朵了！”栗原星見興奮，輕輕揉捏著狼耳的耳尖，“小赤的耳尖也很軟。”
“也？”
接住撲到他懷里的人，赤井秀一眸色暗了幾分，壓下耳尖傳來的癢意，在某個詞匯上咬牙加了重音，“哥·哥的耳尖星摸的怎么樣？”
“很軟。”
栗原星見摸完耳朵，又借著半掛在他身上的姿勢探頭去看赤狼身后的尾巴，蠢蠢欲動，“可惜阿陣好兇，不讓摸。”
這種跟調情沒兩樣的觸感恐怕不是不讓摸，而是怕發生什么吧。
自覺能猜到另一只狼想法的赤井秀一暗嘖一聲，微微俯身一把箍住青年腿彎，用這個姿勢把他抱了起來。
幸好力氣沒星大，但能抱得動人。
莫名憂愁的赤井秀一也不知道在這方面慶幸是好是壞，“我要下班了，星想摸耳朵可以回去再說。”
上半身都趴在他肩膀上的栗原星見不忘卡牌，“酒！”
說完他就自己把黑麥威士忌重新收進背包。
赤井秀一下意識環視一圈，酒館里經常見到喝醉酒的人，他這邊的動靜并未引起太多關注。
以防萬一，他走了路人更少的員工通道離開酒館。
不用自己走路的栗原星見專注地盯著赤狼身后垂落的尾巴，一眨不眨。
想摸。
視角原因沒察覺到這點的赤井秀一來到自己騎來的機車旁，把人放到車上后又去拿頭盔，準備載人回家。
趁赤狼轉身的功夫，覬覦尾巴許久的栗原星見傾身向前伸出手。
“！！！”
從尾椎骨的位置升起一股電流般的觸感，直達頭皮，猝不及防下，赤井秀一差點沒拿穩頭盔。
深吸口氣，懷疑自己被摸了屁股的黑發綠眸青年決定算算帳。
一回頭，機車上的粉發青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蜜桃大小的小山雀。
小山雀仰躺在機車座位上呼呼大睡，粉色的絨毛起起伏伏，讓人根本不忍心打擾。
赤井秀一：……
“星。”
他伸出一根食指不輕不重地按壓著小山雀的肚皮，“你是故意的嗎？”
醉酒后呼呼大睡的小山雀沒能回答他。
“星總是這樣。”
赤井秀一瞇起眼，綠眸染上幾分掩藏許久的危險，“不過……看在等了這么久終于來到我身邊的份上，暫時原諒你。”
現身時間毫無規律，來去自如，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束縛住他，只能被動等待對方的到來。
若不是知曉栗原星見和自己處在同一個世界，未來注定會相見，赤井秀一不敢保證自己會為此做出什么舉動。
玩家不在意游戲里的“NPC”，結果被“NPC”留下的劇情他也不是不能拿來參考。
赤井秀一相信，那個“阿陣”的想法絕對比他更加危險。
“但未來太長了。”
赤井秀一把小山雀放進胸前口袋，“可不要讓人等待太久哦。”
睡熟的小山雀無知無覺任他動作，窩成一團躺在口袋里。
綠眸青年戴上頭盔，抬腿跨上機車，“不回答我就當星默認了。”
機車的轟鳴聲響起，車尾燈在夜色中留下一閃而逝的紅色殘痕，與車上的青年一起徹底沒入夜色。
無人看到的系統面板上，屬于赤狼的好感度條中，粉與黑的色澤融合愈發融洽，不分你我，與旁邊琴狼的好感度條顏色別無二致。
第63章 察覺×心軟
栗原星見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
耳邊傳來小黃人語言的廣播, 夾雜著其他嘈雜音和滾輪聲，像是在機場。
他動動身子，想從這片黑漆漆的地方出去看看是什么情況。
一只爪爪在這時輕輕按住“出口”的位置, 赤狼壓低的聲音緊接著響起，“星稍等一下再出來。”
聞言渾身懶洋洋的栗原星見毫不猶豫繼續躺平。
趁此間隙，他開始回憶睡著前發生的事。
記憶停留在他迷迷糊糊從系統背包拿出一瓶酒那里, 后續的一切栗原星見毫無記憶。
不僅如此，他覺得腦袋還有點暈。
“出口”的位置透進來一片光, 赤狼的臉出現在上方，“醒了？星睡了很久。”
“嗯。”栗原星見掙扎著起身往外探頭，發現自己被放在赤狼身前背的一個斜挎胸包里。
以及外頭的景色果然是機場。
“剛才在過安檢。”
赤狼主動解釋, “我買的這趟是寵物友好航班，按照規定, 應該要給鳥類寵物配一個籠子。”
說到這，他停頓片刻，“不過合適的籠子不好買，所以只能讓星偷渡進來了。”
大腦處于倦怠期的栗原星見下意識“嗯”了聲, 根本沒細想。
動物世界養寵物？那他們是怎么分清剛出生不會說話的幼崽和真正的寵物的？
這個問題只在腦子里轉了一圈就被拋到一邊, 栗原星見就著眼下的姿勢伸了個懶腰。
完全不想動，寵物就寵物吧, 不用自己走路多適合他。
見仰躺在胸包里的小山雀揚起翅膀伸直鳥爪的模樣，赤井秀一不由低笑幾聲，“有醒酒藥，星要喝嗎？”
小山雀點點腦袋。
于是赤井秀一腳下步伐一轉，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順口問道：“星上次喝完酒以后也是這樣的嗎？”
“不知道。”
疑似酒還沒完全醒的小山雀眨著那雙小葡萄一樣的眼睛，無辜極了, “我一口悶掉后再醒來就是第二天，什么都不記得。”
赤井秀一：……
合著不是會喝酒，而是對酒完全沒數。
“但我絕對是所有人里最后一個暈的！”小山雀拍翅膀保證，瞧著還挺驕傲。
有被可愛到的赤井秀一沒忘記驗證內心猜測，“星上次喝酒是在……？”
聽到赤狼好奇的栗原星見回想一番，“讀高專時的聚餐？”
大部分咒術師自身很少喝酒，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以后會不會用術式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
聚餐時他們一二年級的人就在高專校內，全員喝醉后的情況已經無從考證。
總而言之第二天每個人都挨了當時還是老師的夜蛾正道的制裁鐵拳，并被憤怒且宛若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的他罰掃高專操場一個月。
“……”
從赤狼的狼臉上可以看出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最終他只叫了一個名字，“星見。”
“怎么？”栗原星見豎起耳朵，小赤居然沒叫他的昵稱！
是想談正事？
“對于喝醉酒以后的事，你真的不記得了嗎？”赤狼的這句問話聽上去相當意味深長。
“……不記得。”栗原星見不自覺縮縮脖子，心里頭莫名有股毛毛的感覺。
“好的。”
赤狼仿佛只是想確認下這個問題，轉而便提起另一件事，“這里沒人，星出來喝醒酒藥吧。”
栗原星見沒敢動，心里頭還是毛毛的，“我喝醉以后沒對小赤做什么吧？”
“嗯……星的‘做什么’是指？”
栗原星見：……
要是知道，他還用問嗎？
用翅膀扒著胸包的拉鏈邊緣探出身，栗原星見仰頭認真審視赤狼狼臉上的表情，無果。
他不得不奮力回想十年前的醉酒事件，依舊無果。
除了替所有人收拾爛攤子的夜蛾老師外，壓根沒人找他算帳。
“我是不是睡得太死了，小赤不好帶我回去？”
栗原星見小心翼翼出聲，“我是怎么變回動物形態的？”
他看了眼金幣余額，嗯，比預計中剩的多。
是潛意識里自己變回來的？
“……沒有。”
赤狼的嗓音隱隱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是我抱著星離開酒館的，一抱就走，毫無難度。”
這明顯就是有事的樣子嘛。
“噢。”
栗原星見心里更毛了，也不知該不該對“毫無難度”發表評價，“我出來喝醒酒藥吧。”
等回頭登出游戲他自己去看提示好了。
迅速喝完醒酒藥，栗原星見一秒不耽誤的變回動物形態，“我還有點困，想再睡會。”
差點就被安上沒力氣標簽的赤井秀一伸出食指點點小山雀的腦袋。
小山雀無知無覺般翻過身背對“騷擾”他的手指，三流偵探都能看出他有很大裝睡嫌疑。
見狀赤井秀一挑眉，星是對毛茸茸碰他不介意，還是說旁人觸碰小鳥身體時的感官跟他被星摸耳朵時不一樣？
這件事尚待驗證，赤井秀一調整了下胸包的角度，準備登機。
胸包里墊著幾條柔軟的毛巾，拉鏈口半開，環境昏暗舒適，使得原本只是想裝睡的栗原星見真的睡著了。
再醒來時，飛機正處在航行狀態，艙內偶爾響起貓犬的哼唧聲，又被它們的主人很快安撫好。
栗原星見睜開眼，側耳傾聽片刻后才悄無聲息往外探頭。
帶著鴨舌帽的赤狼閉著眼睛，一只爪撐在腦側，呼吸輕淺。
以防寵物們吵鬧，同排的座位上只安排了一位乘客。
空姐剛結束一輪巡艙，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感到無聊的栗原星見取出游戲機，打算先登出去看看昨晚究竟發生了什么，過會再回來。
小山雀憑空消失后，淺淡的呼吸聲停止，赤井秀一緩緩睜開眼，墨綠的眸底靜靜注視著對方消失的位置。
半晌，他再次閉上眼，未曾有任何動作。
另一邊，登出全息艙后，栗原星見第一時間拿起現實里的游戲機查看情況。
【赤狼對您的到來感到驚喜。】
【赤狼習慣了您的花心，不過他不喜歡別的動物碰您。】
【赤狼喜歡您毫無防備的模樣，但最好只能有他一狼見到。】
【某些時刻，赤狼真的很想把您□□□。】
【由于赤狼想加入白頭海雕警局，金豹瑪麗不同意，要求他來短腿鶴的地盤上當面聊聊。】
【以防萬一，赤狼更改了原本的航班。】
“……”栗原星見欲言又止，心情復雜。
那個詞是什么才會被屏蔽啊！
結合上文，怎么看都是要他往某個有顏色的方向想的意思。
栗原星見抱頭，所以照片不是錯覺？
……怎么赤狼也這樣！
“難道我不適合養狼？”
把游戲機丟一邊，栗原星見頭疼地躺到床上，橫過一只胳膊搭在額前，閉目沉思。
其余五只有沒有這方面的跡象暫且不提，兩只狼的好感度條顏色是什么時候變的？
這回栗原星見不想動腦也得動。
好像在【全息投影】前，毛茸茸們的好感度條都還是蔚藍色。
變化是在見到他的人形后？
栗原星見摸摸臉，就說這個游戲世界審美有問題，覺得巨人觀馬賽克漂亮帥氣就算了，身為動物卻喜歡上人類？
這要是放電視劇里不得上演個大幾十集的種族之間的愛恨情仇。
揮掉亂七八糟的想法，栗原星見坐起身，懷疑兩只狼的喜歡只是出于對人類的某種新奇，誤把新奇感之類的情緒當作喜歡了。
從兩只狼長這么大都沒交往過男女朋友來看，不是沒可能。
想了想，栗原星見翻翻手機通訊錄，決定向同行取經。
為了有更多數據參考，他又從消息免打擾名單里拖出一個人。
『星：如果你從小養大的崽喜歡你，會是什么樣的原因？』
兩個人都很快回復了他。
『杰：菜菜子和美美子一直有這么說，很正常吧。』
『法克斯：……嗯……要看是什么樣的喜歡了……』
『星：不是對長輩的喜歡，類似想以下犯上的那種？』
『杰：……是我忘了。呵，沒必要找原因，直接跟他們斷絕關系。』
『法克斯：如果星指的是那兩只狼的話，就我個人而言，我支持你不理他們。
喜歡一個人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哦～不經意間的觸碰，一個眼神的交流，單純是陽光很好也有可能呢～』
法克斯的話字多，栗原星見選擇相信他的。
當然主要是因為夏油杰說的他根本做不到！
養了這么久的毛茸茸怎么可能斷絕關系。
“杰前輩在盤星教待久了思想轉不過來是正常的。”
栗原星見重新把夏油杰拖入免打擾名單，“何況他也不知道我指的是游戲里的崽。”
這么一想果然是法克斯靠譜，一下就猜中是兩只狼了。
『法克斯：星要不要試試順其自然？這種情況下我也不好干涉太多啦，沒準兩只小心眼的狼會沖破屏幕暗地里狙我0-0』
『星：真那樣的話我幫你攔著……法克斯在這方面好像很了解的樣子。』
『法克斯：當然，我可是女性之友！（大拇指）
實在有難以解決的問題的話和我說，我可以幫星參考參考哦。』
栗原星見：？
是中央空調那種的嗎？
對于網友的人品問題，栗原星見明智的不予評論。
結束和法克斯的聊天，他嘆口氣，眼下好像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起碼要不是游戲提示，栗原星見都不知道兩只狼居然對他抱著這種心思。
這證明他們暫時沒打算直接戳破這一層。
“要不適當減少一下人形出現的頻率？”栗原星見摩挲下巴，本來人形就貴。
時間可以改變一切，久而久之阿陣和小赤就會對人類失去興趣了！
“可是越見不到就會越想見……”栗原星見煩躁地抓抓頭發。
游戲機震動一瞬，有新提示出現。
【對于您的離開，赤狼感到些許失落。】
看到這句話，栗原星見瞬間就心軟了。
赤狼還特意為動物形態的他改了航班，只要把那些想法糾正，是多好的一只狼啊！
拿毛茸茸完全沒轍的粉發青年躺進全息艙，只要他在兩只狼面前維持動物形態就沒問題吧。
又不是變態，對一只小鳥能做什么事呢？
“星在想什么？”
栗原星見回神，“在想我的動物形態具體長什么樣。”
在游戲世界里待這么久，他竟然至今都沒時間看看動物形態的自己。
登入游戲后，赤狼這邊下了飛機，正按照金豹瑪麗給的地址前往某處海邊酒店。
“酒店里有鏡子。”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沒提及他在飛機上離開的事，“瑪麗生的……孩子也在那，還有秀吉。”
他拿不準真純在星的視角會是什么動物，只好用模糊的詞匯替代。
“真的嗎？”栗原星見眼睛一亮，是毛茸茸幼崽！
不著痕跡觀察小山雀臉上的神情，赤井秀一“嗯”了聲。
雖然毛茸茸的臉看不太出多少線索……但星剛才登出全息模式的時候是看到什么了嗎？
結合過往種種的“讀心”經歷，赤井秀一似有所悟。
可惜沒法知道他的哪條想法被讀了。
有的想法太過危險，沒準會嚇跑小鳥。
收起思緒，赤井秀一在酒店見到了多年未見的媽媽和弟弟，以及從未見過的妹妹。
七歲的世良真純躲在羽田秀吉的腿后邊，悄悄看向眼前只聞其名的親大哥。
親大哥還沒出聲，她先聽到了幾聲“啾啾啾”。
世良真純：？
“豹子為什么會生出一只藪貓？！”
栗原星見震驚，接著驚奇，“看不出雜交痕跡呢，好可愛的藪貓，她的眼睛和小時候的小赤很像。”
赤井秀一也很好奇他們一家明明有血緣關系，為什么都是不同的動物。
他反而和“阿陣”一個物種，嘖。
“……你養了寵物？”
赤井瑪麗的目光落到自家大兒子胸前挎包露出的一抹粉色上。
“算是吧。”赤井秀一把小山雀放到肩膀上，任家里人打量，“可愛嗎？”
赤井瑪麗：……？
金色短發的女人眼神復雜，“你有女朋友了？”
她才不信大兒子會養這種寵物。
“很遺憾，沒有。”赤井秀一嘆口氣。
赤井瑪麗虛眼看他，騙鬼吧。
“這是銀喉長尾山雀嗎？”
羽田秀吉的眼神和他媽媽一樣復雜，“秀哥，這個品種的鳥在部分國家甚至是保護動物，而且染色對動物是有傷害的。”
對上親媽和親弟看他的目光，赤井秀一額角一跳，“他是正規渠道來的，毛色純天然。”
他難道很像會偷渡保護動物的人嗎？
赤井瑪麗擺擺手，懶得再跟他糾結這種問題，“你為什么要加入FBI？”
“因為FBI比MI6地位高。”赤井秀一實事求是。
赤井瑪麗：#
“這里不方便，我們回房間好好聊。”赤井瑪麗抱臂冷笑。
“樂意奉陪。”
來之前早有心理準備的赤井秀一沒有立即跟上金色短發女人的步伐，而是把小山雀從肩膀上拿了下來。
等會八成會和媽媽打一架，無論平局還是輸了，他都不想讓星看到。
“啾？”
赤井秀一的視線在弟弟和妹妹之間徘徊，最終把小山雀送到世良真純面前，“星和她玩吧。”
小山雀變得興奮，“啾啾～”
羽田秀吉抽抽嘴角，“秀哥你主語的前后順序是不是有一點不對？”
說完他盯住那只蜜桃色的小山雀，“這種配色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世良真純睜大眼睛看著面前圓滾滾的小山雀，伸出雙手就要接過。
想到什么，赤井秀一遲疑收手，“他摸你可以，你不能隨便摸他。”
世良真純：？？
“星也是，除去真純和秀吉外，不許和別的人走。”
“啾……”
羽田秀吉：。
真是夠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秀哥的女朋友是這只鳥呢。
第64章 赤：拒絕水仙！
最終, 小山雀被交到了世良真純手上。
對于自己期待已久，今天終于見到面的親大哥的話，她還是聽的。
赤井秀一離開后, 世良真純保持雙手捧雀的姿勢，仰頭詢問身邊的人，“秀吉哥, 小鳥要怎么照顧？”
羽田秀吉再度糾結起配色問題，“到底在哪里見過…憑我的記憶力不應該啊……”
聽到他的話, 世良真純放棄追問，低下頭看了一眼手里毛茸茸的小山雀。
小山雀那雙漂亮罕見的淺紫色眼睛也在注視著她。
“啾～”
手背被柔軟的翅膀輕輕拍了拍，世良真純沒忍住伸出一根食指摸了摸小山雀的腦袋。
“啾。”
好軟！
“你餓了嗎？”世良真純舉高手心里的小鳥, “你要吃小米還是蟲子？”
說到這她立刻行動，“秀吉哥, 我去酒店廚房問問有沒有小米。”
見妹妹抱著鳥瞬間跑遠，羽田秀吉的腦袋上亮起一顆燈泡，“啊！”
他七歲時的某天晚上，是不是在秀哥的臥室里見過一樣配色的鳥腦袋人？
可惜到最后秀哥也沒揭曉大變活人的魔術原理, 還是他長大后自己了解到的。
“哪里怪怪的。”羽田秀吉抬手撓撓頭發, 卻沒再細想。
另一邊，栗原星見看看被放到他面前的小米, 又看看用期待目光盯著他的藪貓真純。
“……”
不行，就算毛茸茸再期待，他也沒法像真的小鳥那樣吃小米。
借由俯下身的動作，栗原星見把小米收進背包。
見此藪貓真純的眼睛瞬間亮了，那雙和赤狼小時候特別像的墨綠色里滿是好奇。
看在那雙眼睛的份上, 栗原星見難得買了個無障礙語言交流包。
“你沒張嘴是怎么吃進去的？”
藪貓真純蹲在桌邊，把放著小米的塑料碟子又往前推了推, “再吃一次。”
栗原星見：……
忽悠不過去呢。
“我不吃小米。”
栗原星見說話的同時觀察藪貓的表情，“我吃的東西和你是一樣的。”
“吃這么點就飽了嗎？”藪貓露出遺憾的神色，“你胃口好小。”
“。”他就知道。
黑心游戲，栗原星見開始針對游戲的每日一罵。
無障礙語言交流包，顧名思義，難道不應該讓雙方都能無障礙溝通嗎？
怎么他能聽懂，別的毛茸茸聽不懂？
鑒于游戲黑心的地方太多，栗原星見已經懶得計較，他扇扇翅膀飛到藪貓的腦袋上，窩住不再動。
有操控動物傀儡的經驗，這具小鳥身體栗原星見也掌握的很快，但一直扇翅膀好麻煩。
尤其扇半天還飛不到目的地的時候。
是以栗原星見能偷懶就偷懶，假裝自己不會飛。
“啊。”
世良真純下意識抬頭想去看窩到她頭發里的小山雀，又在半途停下動作，“你真的不吃了嗎？”
“啾。”
“好吧。”
世良真純拿起一旁的兒童泳圈，“那我們一起出去海邊玩怎么樣？”
在赤井秀一來之前，她就在酒店附近的沙灘上玩耍。
“啾。”
權當這聲是應和的世良真純套上泳圈，興奮地跑向沙灘。
“……貓不都是怕水的嗎？”栗原星見看著在淺水區游泳的藪貓，再次感到迷茫。
不過周圍好多毛茸茸哦，嘿嘿。
濕水的毛茸茸也別有一番風味，栗原星見左右張望，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赤狼不讓他摸，那過一下眼癮總行了吧？
一只同樣套著兒童泳圈的和平鴿在這時湊過來跟藪貓搭話。
見和平鴿時不時看向他的動作，栗原星見眨眨眼，她們是在討論他？
“你好。”
七歲的毛利蘭上前搭話，“你頭上的這只是玩偶還是真的小鳥呀？”
“是我大哥養的寵物！”
看出她的想法，世良真純率先解釋道：“他不讓別人隨便摸。”
聞言毛利蘭略帶失落地點點頭，表示知道。
“啾。”
聽到鳥叫，她不由又看了一眼，真可愛。
“你要是想摸的話，回頭我幫你問問大哥？”
見此世良真純發出邀請，“他和媽媽回酒店了，你要先和我一起玩嗎？”
“好啊。”
兩邊互相交換過姓名后，忽然想起什么，毛利蘭一驚，“差點忘了我是來找新一的！你有看到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嗎？”
現在海灘上的小孩不多，世良真純對她描述的小男孩沒印象。
栗原星見看著一貓一鳥湊一塊嘀嘀咕咕，惆悵地嘆口氣。
小鳥他也不介意的，毛茸茸來碰他，出于禮貌，他禮尚往來一下多正常，赤狼總不能連這也干涉他！
反正赤狼不在，栗原星見蠢蠢欲動。
正想著，藪貓拉著和平鴿往沙灘上跑去。
遠遠見到狼臉上多了一副墨鏡的赤狼出現在遮陽傘下，差點就要付諸行動的栗原星見心虛地動動身子，企圖把自己埋進藪貓腦袋上的毛里。
半晌，他又往赤狼身上飛速瞥了眼。
是換了沙灘褲的赤狼！
栗原星見的目光不自覺落到赤狼胸前烏黑濃密順滑的狼毛上，一看就很有手感。
可惜不能隨意摸了。
可惡，栗原星見咬牙，全息模式的意義何在！
早知如此，當初【全息投影】的時候他就應該把兩只狼狠狠這樣那樣，自己先摸爽了，不用管他們的意見。
“……星？”
赤井秀一遲疑地看向用幽怨眼神望著他的小山雀，把他從親妹妹頭頂上抱回來。
嗯，身上的毛濕了點，是一起去海里玩了？
那為什么會是這樣的眼神？
“謝謝真純。”
赤井秀一不忘揉揉妹妹的腦袋，“現在沒事了，自己去和朋友玩吧。”
“秀哥。”世良真純緊張地提出請求，“小蘭也想摸一下小鳥，可以嗎？”
“不許拒絕！”在赤狼張口前，栗原星見自己飛到和平鴿面前落下。
他拍拍和平鴿，旁邊又湊過來一顆蜂鳥腦袋。
等等，蜂鳥？
栗原星見驀然想起保時捷卡牌的補充介紹。
不過眼前這只年齡這么小，應該不是介紹里的蜂鳥偵探吧。
一頭霧水的赤井秀一：……
星怎么突然變暴躁了。
“這是什么品種的鳥？”
剛才通過綠眸青年手腕上的痕跡推理出他是拉手風琴的工藤新一此刻又被新的東西吸引走注意，“長尾山雀科絕對沒有他的存在！”
“新一，不要亂摸別人的寵物。”
毛利蘭連忙捧起小山雀把他還給面前的人，“謝謝哥哥。”
赤井秀一接過小山雀，一本正經忽悠起小孩，“是雜交品種。”
“是嗎？”七歲的工藤新一將信將疑。
比起這個，赤井秀一更想知道星好好的為什么生悶氣，便打發起幾個圍著他的小孩，“好了，自己去玩，不要打擾我。”
話音落下，不遠處的懸崖上沖下來一輛車，直直砸入海面，濺起巨大的水花。
見狀赤井秀一眼神一厲，把小山雀放到旁邊的小桌子上后毫不猶豫跑過去跳水救人。
栗原星見皺眉，看見了扒在車上的一只二級咒靈。
車內的動物早就死了，并且這是起兇殺案。
得出結論，操控傀儡線順手把咒靈祓除的栗原星見：……
職業習慣真要命，害他在游戲里也要工作。
工作就算了，還是倒貼錢的！
自從來到短腿鶴的地盤后，栗原星見跟著赤狼前往酒店的路上大大小小祓除了好幾只咒靈。
由于赤狼看不見咒靈，他也就沒提這件事。
栗原星見發現游戲世界里咒靈出現的頻率更像是他讀高專時期那會的頻率。
不知從何時起，不知何種緣故，但凡有兇殺案發生，伴隨著死者出現的必定有一只二級或以上的咒靈。
這是不正常的，普通人死后就算會立即產生咒靈，頂多只有四級而已。
除此之外，要是在兇殺案現場圍觀的普通人產生了某種負面情緒，也會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誕生等級不定的咒靈。
所幸這類咒靈并不會立刻傷人，勉強讓局面維持在了一個可控的水平。
但長此以往，咒術師的數量本就少，比不上咒靈誕生的速度，遲早出事。
這種時候，咒術師恐怕是除去警察外最不希望有兇殺案發生的人了。
偏偏日本的兇殺案層出不窮，栗原星見剛上高專，還會乖乖出任務那會真的每天都在詛咒兇手。
后來他就擺了，一天一個任務是他最后的底線。
這種現象在栗原星見幼年的時候就存在，大約七年前才不知原因的逐漸恢復正常。
直至今日，兇殺案的死者不再產生高等級咒靈，咒術師們的工作量總算減輕了一部分。
“游戲所在的是過去的時間線？沒想到游戲公司連咒靈的情況也要一比一復刻。”
這句猜測說出口時，栗原星見才恍然發覺自己一直未曾在意過游戲里的時間線問題。
一個養寵游戲而已，至于把咒靈的情況模擬這么真實嗎？
讓普通人粗略了解有個防范就好，又不是專門給咒術師玩的。
大概也沒咒術師會樂意在游戲里還要祓除咒靈。
那游戲如此設置的目的是什么？栗原星見不禁陷入沉思。
“星，你剛才生我氣了嗎？”
“沒有。”栗原星見下意識回答。
反應過來后，他抬起頭，是救完人的赤狼回來了。
遠處的沙灘上有幾只穿警服的德牧，正押送戴手銬的穿山甲上警車。
因為兇殺案，這片海灘被迫提早結束營業，赤井秀一把小山雀攏進手心，往酒店的方向走，“接下來沒什么事，星有其他想玩的嗎？”
“……沒有。”
栗原星見默默偏過頭，不讓自己去看赤狼裸露在外的大片隨著肌肉和呼吸起伏的毛發。
不游泳就把上衣穿上，成何體統！
這不是勾引他是什么！
“……”
察覺到小山雀的反應不太對勁的赤井秀一微微瞇眼。
他轉換視角思考，又低頭看了看只穿著沙灘褲的自己。
“哦呀。”赤井秀一挑眉，不動手色把攏著小山雀的手平放到靠近胸前的位置。
小山雀反應超大地揚起翅膀，“我要待在你帽子上！”
說完這句，不等他動作，小山雀自己飛到鴨舌帽上蹲好，不動了。
遺憾地放下手，赤井秀一嘆口氣。
算了，對星有吸引力的是毛茸茸的身軀，而不是人類的。
這么做最后苦的只會是他自己。
“星不是想看看自己動物形態的樣子嗎？”
思至此，赤井秀一假裝什么都沒意識到的提起另一件事，“用衛生間的鏡子看？”
“都可以。”
回到酒店房間后，赤井秀一把小山雀帶到鏡子前。
“！”
栗原星見睜大眼睛，舉起翅膀左看看右瞧瞧自己的動物形態。
糟糕。
這個形象……
“完全是我會喜歡的啊。”他喃喃道。
想養。
怎么就是他自己呢，鳥球球多好rua的樣子啊。
一想到皮下是他自己，栗原星見的心情真是不上不下。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遮住小山雀的眼睛，把他帶離鏡子前。
栗原星見：？
“我還沒看完！”
“沒什么特別的，很好看。”赤井秀一決定以后要盡量防止鏡子出沒在星的周圍。
萬一不是輸給情敵，而是輸給水仙這種理由，他上哪說理。
水仙禁止！
第65章 赤狼的小心思
好端端的, 小赤做什么呢？
一頭霧水的栗原星見扇動翅膀，企圖撲騰出狼爪。
沒撲騰出去。
兩只狼爪合攏，像個小籠子似的把他蓋得密不透風。
不知道的還以為外頭有會把小鳥一口吞掉的大尾巴狼, 防這么嚴實。
懶得再折騰的栗原星見干脆窩住不動了。
真較勁的話，憑他的力氣肯定能掙開狼爪。
雖然變成動物形態了，但栗原星見能感覺到屬于咒術師的身體素質仍在, 就算不用咒力，光憑肉/體力量也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可那不是欺負毛茸茸嘛。
毛茸茸是要愛護的！
狼爪張開幾道縫隙, 栗原星見被放到了桌子上。
他踩踩底下的桌面站穩身體，第一時間掏出游戲機。
“星是在……？”
盯著調試游戲機攝像頭的小山雀，赤井秀一欲言又止。
怎么, 對蜜桃小鳥一見鐘情了不成？
“留個紀念。”
栗原星見調到自拍模式，操控傀儡線擺好游戲機角度, 咔嚓咔嚓對準自己拍了幾張。
收回前言，早說Bug長這樣他就原諒游戲了，沒法變成正常動物體型就沒法變吧。
栗原星見仔細端詳照片，滿意點頭。
“小赤要嗎？”拍完后他還不忘分享。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止言又欲, 末了誠實道：“要。”
用數據線將自己的手機和游戲機連接上等待照片導入, 黑發綠眸的青年試探詢問，“星一個人類頂著動物皮有什么感覺嗎？”
“盡量無視？”
揮舞翅膀選中自拍照片進行傳輸, 栗原星見頭也沒抬，“又不是不能變回人類。”
見他對這方面態度不冷不熱，赤井秀一松口氣。
很好，真的只是單純紀念而已。
“星有試過游戲的人類模式嗎？”赤井秀一故作好奇，“我還挺想看看我人類形態是什么樣的。”
聞言栗原星見提起警覺, “……人類有什么好看的？這個模式下只是讓我的視角轉變吧，小赤那邊依舊是原視角。”
“是嗎？”赤井秀一沒有放棄, “星可以描述給我聽。”
“描述不出來。”栗原星見斬斷他的暢想，“我臉盲，所有人類在我眼里都是沒有五官的。”
喜歡上人類就算了，難道小赤還想變成人類嗎？
想到這，栗原星見沒再說話，把注意力放在傳輸照片上。
盡管幾張照片不到一秒就能傳好。
赤井秀一：……
原來如此。
攻略難度加大了呢。
無法用臉吸引的話，那身體？
不合時宜的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面上依舊一本正經的赤井秀一目光落到游戲機上，“星的相冊里拍了很多照片。”
“沒錯。”
接下新的話題，栗原星見興奮地舉起游戲機，“你們所有動物的我都有哦！”
各種角度的，他還在手機里備份了。
對其他人不感興趣的赤井秀一微微瞇眼，“有哥哥的嗎？”
頓了頓，他補充，“我想多了解哥哥一點。”
聽到他的話，栗原星見樂見其成，立即調出幾張照片。
想讓雙胞胎和平相處，阿陣那邊是徹底沒希望了，只有小赤這還能再掙扎一下的樣子。
略過若干白狼的多機位日常生活照，赤井秀一的視線鎖定在一張白狼趴伏于地打狙的照片上。
看周圍環境，不像是在射擊俱樂部。
裝修風格類似他曾經去過的MI6基地。
果然，“阿陣”和他一樣，也和特工之類的有關系。
從查到對方資料被高度保密后就對此有所猜測的赤井秀一不動聲色，“哥哥會用狙擊槍？”
“嗯。”
小山雀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成績非常不錯，許多動物都比不過他。”
“ho？”
“……”
聽到這拖長尾調的語氣詞，一股毛毛的感覺浮上栗原星見心頭。
“好巧，我也對狙擊很感興趣。”赤井秀一語氣平靜。
小孩的身體承受不住狙擊槍帶來的后坐力，是以他小時候只圍觀，沒切身實踐過，有興趣倒是真的。
可惜長大后他卻沒法去MI6的基地訓練。
“是嗎？阿陣同樣很喜歡狙擊。”栗原星見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不知為何，“你們不愧是雙胞胎”的這句感嘆他愣是說不出口。
“我和哥哥不愧是雙胞胎，對吧？”
“！”栗原星見睜大眼睛，赤狼主動說了！
“真是心有靈犀呢。”赤井秀一眼也不眨，直直對上小山雀的眼睛。
“……確實。”栗原星見慢吞吞附和。
赤狼看著他說話的樣子，讓人有種“心有靈犀”的對象是他的錯覺。
不過小赤確實說出了他內心所想。
“我聽人說雙胞胎之間基本都會有一種神奇的‘心靈感應’。”
栗原星見低頭，借由操控游戲機的動作避開他的目光，把話題扯回到雙胞胎上。
“嗯……”赤井秀一做思考狀，沉吟半晌道：“不一定哦。”
可惡，那“心有靈犀”的話不就更像是對他說的了嗎。
收起游戲機，栗原星見忽然無比慶幸他可以有個動物形態。
要是人形，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好表情管理。
畢竟以前遇到這種事他直接去找制造問題的人（禪院家長老）揍一頓就好，一頓不行多來幾頓。
咒術師的世界大部分時間憑武力說話。
反正下場只是被禁錮咒力關進滿是咒靈的禁閉室，對栗原星見而言不痛不癢。
讓他揍毛茸茸？
不如先讓五條悟戒掉甜食。
栗原星見暗嘆口氣，狼長大反而更不好養了怎么回事。
對上那雙隱含幽怨的淺紫色鳳眼，赤井秀一微微偏頭，回以一個無辜且假裝不解的微笑。
“。”
栗原星見收回目光，又飛快瞥了眼對方進屋后依舊戴著的墨鏡，“你眼睛怎么了？”
小赤平時基本不戴墨鏡的。
想到和媽媽干架的場面，赤井秀一對眼角處的傷口避而不談，“沒大礙。”
“嗯？”栗原星見仔細觀察，終于在狼毛下發現一道傷口，“！你和誰打架了？”
赤狼之前是和金豹瑪麗離開的……
回憶游戲提示的內容，栗原星見似有所悟。
金豹瑪麗不同意赤狼進白頭海雕警局，赤狼就用武力說服？
哦！很有范嘛。
“小赤彎腰我看看。”
狼毛太密，栗原星見其實不怎么能看清楚傷口的情況。
聽到他的話，赤井秀一配合彎腰，嘴角噙著笑，“星要幫我涂藥嗎？”
見傷口沒大礙，被狼笑的心里發毛的栗原星見果斷拒絕，從游戲背包里掏出醫療藥品，“我幫不了，小赤自己涂吧。”
總覺得幫狼涂藥沒好事。
“好吧。”赤狼接過外傷藥，豎起的狼耳往下低了一些，疑似失落。
“……”
努力忽視這種別扭的感覺，栗原星見操控傀儡線卷上藥品，刷刷兩下幫狼把藥涂好，“可以了。”
赤井秀一：……
某種時候，咒術師的術式真作弊啊。
“我有點事。”涂好藥，栗原星見熟練祭出借口，“回頭見。”
登出全息模式，他爬出全息艙的時候看了眼時間。
現實仍舊只過去半小時。
但他待在兩只狼身邊的游戲時間并不一樣。
栗原星見陷入沉思，是不管游戲里過去多久現實都只會過半小時這樣嗎？
有機會試驗一下吧。
做好決定，栗原星見活動活動身子，出門做任務了。
他是有正經理由的！
“多謝栗原先生。”
任務現場，穿著鼠灰色西裝的淺金發男人向粉發青年道謝。
這次的咒靈稍稍有點棘手，栗原星見到的時候它已經展開了一個領域，波及到了國家安全委員會所在大樓的部分地下樓層。
大多數時候，唯有領域才能對抗領域。
但栗原星見并不在咒靈的領域內，是以他選擇了從外暴力突破的方式。
所幸由于早早過了正常下班時間，地下樓層并未有太多普通人，又救援及時，沒有人員傷亡。
“不必道謝。”
栗原星見搖搖頭，認真打量起面前的男人，視線從對方脖子上的項圈和極具特色的小麥膚色上一掃而過，“你認識我？”
他好像沒見過這人……大概吧。
“我是‘特殊事件處理部門’的負責人之一。”
金發黑膚的男人解釋，“咒術界一方能夠公布給我們的咒術師資料在部門內均有檔案記載。”
是政府出面建立的負責處理咒靈和咒術師相關事宜的部門。
栗原星見恍然記起這個差點被他遺忘在腦海深處的由咒術界和官方合作的部門。
前段時間五條悟確實有問過他可以向政府公布哪些基礎資料，包括照片。
哦，是不是還讓他負責特級咒術師這邊的對官方任務來著？
鑒于一直沒接到相關人員通知，栗原星見之前權當沒這回事。
是額外的工作量！
粉發青年神色淡淡，“抱歉，我并未收到相關資料，沒有認出你。”
“不，這也有我們的原因。”
男人擺擺手，“因為始終未敲定好部門的具體成員和負責人，拖了很長時間，現在部門管理還處于混亂狀態呢。”
哦，那就是暫時不用應付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能拖就拖，不到最后一刻絕不干活的栗原星見眼睛微亮，矜持地讓自己表現沒那么明顯，“原來如此。”
男人輕笑一聲，上前按下電梯的上行鍵，“時間很晚了，據我了解高專的后勤應該休息了？”
人少的緣故，高專的后勤一向不咋地，就算白天也不能指望太多。
一邊在心里吐槽，栗原星見一邊“嗯”了聲。
“既然如此，栗原先生要和我去附近的店吃夜宵嗎？”
男人適時發出邀請，“離得很近，步行只要六七分鐘左右。”
秉承著要和未來同事友好相處的理念，回去也要自己找吃的栗原星見可有可無地應下。
幸好不遠，但凡再多幾分鐘他都不想走。
“你叫什么？”
前往餐館的路上，栗原星見反射弧漫長地想起這個問題。
未來同事總不能再不關注他的名字了。
“……栗原先生可以叫我Z。”
男人屈指撓撓臉頰，“姑且可以把它看作是我的代號。”
“？”
“……電影里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男人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有理有據舉例，“這類異能部門的成員都有屬于自己的獨特代號什么的。”
“？？”栗原星見迷茫，你們官方還搞這一套？
“啊！”男人想起什么似的，“就像栗原先生的外號是木偶……”
“停！”栗原星見連忙打斷他的話，不再糾結，“我知道了，Z。”
這種中二病一樣的稱號他一點也不想聽到。
“好的。”
栗原星見掃了他一眼，答應倒挺快。
莫名有種對方迫不及待的感覺。
目的地是家普通的日式餐館，在接近凌晨的時間下，里面還零星坐著兩三位客人。
其中一位穿著藏藍色西裝的男人看到率先進來的Z，出聲打招呼，“z……”
走在后面的栗原星見一抬眸，面前只余下一道殘影，Z不見了。
“？？？”他眨眨眼，爆發力真不錯啊，難怪會被選為部門負責人。
閃電俠的代號也很適合他。
Z捂住藏藍色西裝男人的嘴，“哈哈，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同事，栗原先生可以稱呼他為H。”
“……”H使勁拍了拍Z的胳膊。
他要喘不過氣了！誰家幼馴染連鼻子也一起捂的！
是謀殺！
“……你好。”
實在搞不懂兩人在干什么的栗原星見選擇無視。
比他們行為奇怪的咒術師多了去了。
“喲～星，你也來這家店吃夜宵嗎？”
身后響起一道歡快的嗓音，栗原星見轉過身，觀察片刻，認出來人，“法克斯？”
“是我～”
下夜班和幼馴染一塊吃夜宵，結果撞上回來進行定期述職報告的同期的萩原研二眨眨眼。
看來大家都很懷念警校時常吃的這家店啊。
栗原星見目光遲疑地掃過三位警察脖子上的項圈，到底沒說什么。
看他們互相認識的樣子，估計是某種類似好閨蜜（？間證明友誼的飾品之類的。
“都認識的話，要坐一起吃嗎？”
栗原星見看向出聲的卷毛脖子，哦，閨蜜團有四位。
“這位警察先生的嗓子能發聲了？”
上次見還只能用手機打字呢。
“對，是現代科學的奇跡！”萩原研二比起一個大拇指，“科技進步真快啊。”
松田陣平扯扯嘴角，狠狠瞪了幾眼在旁邊偷笑的同期們。
“我們坐下再聊吧？”
趁粉發青年不注意戴上變聲項圈的H——諸伏景光提議，“栗原先生想吃什么？”
“你們推薦吧，我沒特別忌口的食物。”
總算坐下后，萩原研二狀似不經意間聊起一個新的話題，“那兩只狼的事星解決了嗎？”
正在桌子底下較勁的金發和卷發停下動作。
藍眼睛的警官先生悄悄豎起耳朵。
栗原星見：……
好怪啊，餐廳突然變得好安靜。
“忘了說，他們和我一樣也是同好哦。”萩原研二不得不給同期們打補丁。
“不是說順其自然嗎？”
栗原星見持保留態度，沒說太詳細，“我打算先拖著。”
“這樣也行，確實不能立刻給狼嘗到甜頭。”Z——降谷零率先附和。
“尤其……赤狼。”
栗原星見：……
這位未來同事對赤狼意見很大的樣子。
幸好他算ALL推，萬一同事的擔不僅不是同一只動物還是黑粉豈不是很尷尬。
“我贊同。”
諸伏景光跟著出聲，“我這邊的……琴狼成天壓榨我工作，沒有休息日，連軸轉不說，還要經常出差。”
什么？
栗原星見不可置信，阿陣竟然會做這么可怕的事情嗎？
沒有休息日欸！
“嗯……聽上去都不怎么樣呢。”
萩原研二摸摸下巴，煞有其事道：“星要不要重新審視一下兩只狼？”
“……不用吧。”栗原星見猶猶豫豫。
“聽法克斯說，你還覺得松鼠很……萌，不如多和狼以外的毛茸茸玩。”松田陣平給出新的方案。
“似乎是這樣沒錯……”栗原星見有理由懷疑法克斯的朋友們是兩只狼的黑粉。
“起碼暹羅不會像赤狼那樣說污七八糟的話忽悠人。”
“布偶也不會像琴狼那樣在背地里干壞事。”
“所以小狐貍是最棒的！”
栗原星見恍恍惚惚，腦袋發暈。
餐館門口，剛結束一起案子的伊達航撩開門簾就看見了這仿佛傳//銷洗腦現場的一幕。
“……”
他摸了摸腰后的手銬。
唉，可惜沒帶四副。
第66章 暹羅的錄音
在閨蜜團的成員又加入進來一位后, 現場的局面總算得到些許控制。
栗原星見看了眼最后到的這位，脖子上同樣有項圈。
他依稀記得，警察上班期間是不能佩戴這類飾品的？
和法克斯認識……
差點以為是之前那位一起合作過的搜查一課警官, 關注點偏向另一邊的栗原星見想，但聲音不對。
他的目光又落到對方左手無名指戴的婚戒上。
婚戒款式似乎也一樣……具體細節他上次沒太關注，以警察的工資不可能買到獨一無二的婚戒, 款式有重合應該是正常的？
鑒于只見過一次，栗原星見對人類的好奇心和探究欲一向不重, 其余五人得以蒙混過關，他也錯過了一個發現真相的機會。
“所以幾位和法克斯一樣，是某只寵物的單推？”收回思緒, 自覺找到理由的他試探詢問。
嘴上是這么問，內心栗原星見已經認定幾位警察先生是拒同擔的絕對激推了。
“或許正是這樣, 你們那邊的赤狼和琴狼對待玩家的態度才與我的不同。”
粉發青年給出符合邏輯的推測。
單寵一只毛茸茸，必定會冷落其他毛茸茸，好感度上不去，態度自然也天差地別。
思至此, 栗原星見驀然想起赤狼給他的“花心”評價, 眼神飄忽一瞬。
負起責任養毛茸茸的事怎么能叫花心呢！
“大概吧。”萩原研二打起馬虎眼，并暗中用眼神示意同期們收斂點。
一個兩個, 都在學他。指指點點.jpg
眾人點的餐在這時被端上桌，份量不大，解饞止餓的同時不至于給夜間的胃造成太大負擔。
這家餐館是公安的一個秘密據點，是以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沒太大顧忌，后者看向粉發青年, “栗原先生嘗嘗這份套餐合不合口味。”
栗原星見點點頭。
“我開動了。”×6
“味道很不錯。”栗原星見略感意外，比他平時在外出任務結束后選的餐館要更合胃口。
嗯, 記住地址，下次任務在附近的話就來這家吃。
“太好了，我還擔心栗原先生會不喜歡。”
諸伏景光做出松口氣的樣子，接著又壓低嗓音，“一個小秘密，我經常來這家店，和老板搞好關系后提供了一部分菜譜的改良意見，我們現在吃的這份就是改良后的。”
“唔。”栗原星見夾起一塊餃子，從中嘗出了一點熟悉的味道，“餡料放了荸薺？”
他也會在餃子餡里放荸薺。
“是的。”諸伏景光肯定了他的猜測，“意外很搭對吧？”
栗原星見懶得做飯只是討厭繁瑣的前期準備工作和后續洗碗問題，控制人偶進行這類精細操作的話和他自己上沒兩樣，視角還要分割成兩塊，更加費神。
他能把飯做好吃的最重要原因就是抱著“我都親自動手了絕不能吃到不好吃的菜”的信念來做的。
結果不知不覺廚藝就進步了。
難得有人能和他討論廚藝問題，栗原星見提起一點精神。
見兩人迅速交流起來，還有一只金發時不時加入，并不會做飯導致沒有共同話題的另外三人不由露出半月眼。
「我就知道景老爺才是除兩只狼外最該防的那個！」松田陣平擠眼睛。
萩原研二笑而不語。
他不是很想在某天吃到表面無比正常一口咬下去味道卻千奇百怪的菜。
「星暫時認不出我們，不能光討論游戲話題嘛，不然怎么借此展開更多交流？」
伊達航安撫另外兩人。
「既然如此…班長，你以前動用‘金絲熊’是為了和星交流有關育兒的經驗？」萩原研二挑眉。
伊達航回以正直的目光，「說得好像你們當時不在一樣，星想看毛茸茸幼崽，我的孩子恰好符合不是嗎？」
玩人類幼崽玩得很開心的萩原研二無法反駁。
伊達航笑而不語。
大家都是第二天要接著上班的人，夜宵時間很快結束。
趕在萩原研二張嘴前，諸伏景光率先出聲，“我來送栗原先生回去吧？”
高專所處位置偏僻，大晚上的栗原星見不想麻煩第一次見面的人。
見粉發青年的神色猶豫，諸伏景光繼續道：“我要去的地方會經過高專，順路的事。”
“好吧。”栗原星見咽下“不用”兩個字。
話說回來，他遇到的警官先生們都很熱情呢。
同路的降谷零也上了這輛車。
揮別另外三人，栗原星見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半闔著一只眼看向車內后視鏡，“H先生或者Z先生是有什么話想和我說嗎？”
剛才他有注意到，相比法克斯三人，Z和H并未點太多餐食，給人的感覺更像是陪他們來吃夜宵的。
偏偏發出邀請的又是Z……
聞言坐在前排的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確實有很重要的事。”諸伏景光慢吞吞開口。
“嗯……”降谷零沉吟片刻，“可以拜托栗原先生幫忙錄一句話嗎？”
栗原星見疑惑，“什么話？”
“‘比起兩只狼，我更喜歡小暹羅他們’這句。”
頂著幼馴染不可置信的眼神，降谷零面不改色說完。
「難道hiro不想報錄音的仇？FBI太囂張了！」
至于FSB，順手的事。
“……”諸伏景光默默轉回頭，專注開車。
反、反正琴酒和萊伊聽到這句也沒辦法找星算帳。
栗原星見：？
“是這樣的，我有兩位……不太喜歡的同事。”
降谷零迅速編好理由，“自從知道咒術師的存在后，他們就對咒術師非常崇拜，尤其特級咒術師。”
“但其他特級咒術師我們不太能經常接觸到……”
“？？”栗原星見欲言又止。
“他們推的寵物剛好和我相反，又想加入我的部門，可我不想讓他們加入……”
說到這，降谷零適時停頓給出留白想象的空間，接著道：“奈何打工人沒辦法違抗領導的命令。”
“……”栗原星見止言又欲。
有點離譜。
這就是普通打工人的職場生活嗎？
諸伏景光抽抽嘴角，確實只是“想”。
FBI和FSB怎么可能成為日本公安。
“當然，栗原先生不想錄的話也沒關系。”降谷零補充，聽上去還有些不好意思。
萬一以后那兩個人真的加入特殊事件處理部門，他遇到了是不是還得在職場中站隊？
好麻煩。
栗原星見不是很想摻合進這群單人激推的戰場。
大家一起All推不好嗎！
糾結中，栗原星見看著坐在副駕的金發黑皮的男人，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小暹羅。
剛上大學的小暹羅前段時間情緒一直有些低落，最近才恢復如常。
因為老田園貓回到喵星球了。
所幸老田園貓離開的時候無病無痛，走的是喜喪。
鬼使神差的，栗原星見拒絕的話到嘴邊發生了改變，“好吧，就錄這一句。”
以為粉發青年會拒絕的降谷零：！！
他火速摸出手機，打開錄音模式，“請。”
“……”諸伏景光不忍直視。
嗯，夜間開車可不能分心。
接過手機，栗原星見用平板無波的語調說出了剛才那句話。
算了，毛茸茸們不知道這件事就行。
回到高專所在的山下，目送未來同事的車開遠，栗原星見抓抓頭發，嘆口氣。
這不還是沒和他說正經事嘛。
“難不成只是單純想和我吃頓夜宵？”栗原星見第一時間把這個猜測排除。
站在原地三秒，他果斷轉身朝高專走去。
有這個時間七想八想，不如回去玩游戲！
進入全息艙的登入界面，栗原星見咬牙選了琴狼的頭像。
上次不管怎么看都很像落荒而逃，走太久可不行，不更顯得有什么了嗎。
無論這次遇到什么情況，他一定會坦坦蕩蕩坐在原地的，絕不多想！
【Loading……】
伴隨著登入時的輕微失重感消散，迎接栗原星見的是兜頭而來的大潑冷水。
渾身瞬間濕透的栗原星見：？？？
耳邊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不會產生任何霧氣的冷水讓他得以看清眼下的情形。
登入地點依舊是琴狼的肩膀上沒錯，但此刻的琴狼渾身毛發濕透，未著寸縷。
頭頂的花灑不斷往下噴著水，剛才淋到的冷水就來自于它。
顯而易見，琴狼正在洗澡。
“！！！”栗原星見飛速閉上眼睛。
一般不都是會把他屏蔽在洗澡間外的嗎！
一陣哼笑聲傳來。
“我馬上出去。”
憑借剛才那一眼的記憶，栗原星見企圖閉眼尋找浴室門口的方向。
“慌什么。”
黑澤陣伸手抓住小山雀，不讓他跑，饒有興趣道：“以前不是一直想看我洗澡？”
“哪有一直！”栗原星見反駁，始終閉著眼睛。
閉上眼后，其他感官瞬間變得敏銳許多，他能夠清晰感受到琴狼濕漉漉的狼爪正抓著他的這具身體，不輕不重地揉捏著。
通過小鳥身體傳遞而來的觸感宛若隔了一層薄薄的屏障，使得栗原星見可以勉強壓下原地下線的沖動，
“以前是好奇而已，游戲不讓我看未成年毛茸茸的洗澡場景。”
說到這，栗原星見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所以現在琴狼成年了，他的登入場景才會沒有限制？
可惡，不愧是18X游戲。
沒下限！
“一般人養寵物不都會幫它們洗澡嗎？”栗原星見有理有據。
“那星現在是要幫我洗澡？”
琴狼的這句話吐字緩慢而清晰，帶著不容分說的意味印入栗原星見的腦海。
“絕對沒有！”
“哦？”
見淋水后的小山雀也是圓滾滾一團，黑澤陣任由頭頂花灑的水傾瀉而下，趁機觀賞對方此時的表情。
嘖，可惜不是人形。
“阿陣繼續洗澡吧，我不打擾你了。”
栗原星見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操控傀儡線輔助自己脫離狼爪，扇動翅膀往浴室門口的方向飛去。
狼爪順著力道松開，沒再抓著他不放。
離開浴室后，栗原星見睜開眼，隨意停到一張桌子上開始自閉。
被看光的人又不是他，阿陣到底為什么一點羞恥感都沒有的啊！
浴室內水聲的很快停歇，門再度打開。
栗原星見整理好心情，循聲望去。
身上毛發半干，僅在腰間圍了一塊浴巾的琴狼漫不經心地邁步而出。
見此栗原星見再次撇開視線。
下次登陸前一定要記得先用游戲機提前看下毛茸茸們都在做什么。
一塊柔軟的毛巾朝他蓋來。
感受著毛巾外不太熟練的動作，栗原星見動動身子，老老實實窩在原地。
半晌，毛巾移開，換成了鼓噪著熱風的吹風機。
栗原星見睜開眼，“我自己來，阿陣先把衣服穿上吧。”
“急什么？”黑澤陣舉起手避開傀儡線，不緊不慢地接著給小山雀吹風。
“……”
根本不敢看眼前這一大片毛發的栗原星見嘟嘟囔囔，“小心生病。”
不要勾引他！
兩只狼一天天的，究竟怎么回事！
“帶毛的生物沒那么容易生病。”
黑澤陣的唇瓣扯起些許弧度，敷衍地找借口，“毛發太長，先晾著。”
聽到他的話，栗原星見在撲面而來的熱風中睜開一只眼，看到了時不時往下滴水的狼毛。
淺色的地板上暈染出大大小小的深色痕跡。
栗原星見徹底睜開眼，不容分說地用傀儡線奪過吹風機，又拿起不遠處的毛巾，“坐好，我給你吹。”
以指為梳將額前未干的銀色長發撥到腦后，黑澤陣掃了眼渾身毛發都蓬松一圈的粉色絨球，“哦。”
應歸應，人卻沒有好好坐下。
黑澤陣走到一旁拿起手機查看洗澡期間收到的組織消息。
對此態度相當習慣的栗原星見深吸口氣，不斷催眠自己狼毛不好摸后，才變回人形。
一把拉過琴狼把他按在椅子上，粉發青年惡聲惡氣威脅，“再不聽話我就把你變成傀儡。”
面對這威脅小孩子似的話，黑澤陣嗤之以鼻。
但這次乖乖坐在椅子上了。
銀色長發的男人輕抬眼皮，目光落在粉發青年的外套上，不動了。
“哪來的衣服？”
栗原星見低頭看看自己，是赤狼給他的那件外套。
看來人形的皮膚外觀不會恢復成默認設置。
正打算回答，疑似自己得出答案的琴狼垮起個死狼臉。
栗原星見：？
好好的怎么又生氣。
在沉默中給琴狼吹完毛發，栗原星見便變回了動物形態。
琴狼眨眼間換上黑色大衣，戴好帽子，撈起小山雀放進口袋，出門。
“要去哪？”栗原星見從口袋探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是黑的。
“去商場。”
琴狼坐進保時捷，這次棕熊司機不在，是他自己開的車。
得到回答的栗原星見不明所以。
燈火通明的商場尚未到結束營業的時間，琴狼拐進其中一家服裝店。
孔雀店員熱情上前，“先生您好，請問想買什么樣的衣服呢？”
黑澤陣沒回他的話，把小山雀掏出來，“選一件。”
店員：？
栗原星見：……？
“我選？”
“嗯。”黑澤陣言簡意賅，“你身上的衣服款式不行，我不喜歡。”
店員迷茫地看了眼什么都沒穿的胖嘟嘟的小山雀。
比他更迷茫的栗原星見不得不回憶衣服款式。
很丑嗎？明明還行。
唉，阿陣有時候真的好難搞啊。
第67章 琴狼的試衣間
實在想不明白琴狼為什么對一件衣服的款式有如此大意見, 栗原星見放棄思考，選擇順從。
但他本人是懶得選衣服的，平日里穿的私服都是按照品牌商店推薦的直接成套購買。
“阿陣幫我挑吧, 耐臟，便于行動，穿著舒適就行。”
小山雀毫不猶豫把頭疼的事轉交給一言不合帶他來商場的琴狼。
盡管他的術式可以站樁輸出, 但多年下來栗原星見早已習慣了這類服制。
普通人看不到，殺死咒靈時飛濺的那些“血”濺到衣服上時真的很叫人惡心。
話音落下, 琴狼的死狼臉陰轉晴了。
栗原星見無奈，阿陣到底是有多嫌棄這件外套。
在一旁懾于銀發男人的氣場不敢多話的店員只聽見那只蜜桃小鳥“啾啾”了幾聲，男人便掃視一圈店內, 眼也不眨地要了好幾件衣服。
店員：……真的是在問小鳥啊？
內心把眼前男人打上怪人標簽的店員揚起職業微笑，“請問客人要多大號碼的？”
銀色長發的男人報出一個明顯不是他尺寸的數字。
接過衣服, 他徑直走向試衣間。
店員：……
選的衣服無論是客人自己還是那只鳥都試穿不了吧。
算了，店員釋然，人不能和錢過不去。
試衣間內，栗原星見看著遞到他面前的一堆衣服, 垮下個小鳥臉, “……不是只換外套嗎？”
怎么會有這么多套衣服？竟然還有鞋子，好麻煩, 不想一個個換。
“從中選你想穿的，換好就走。”
琴狼難得給出理由，“制服褲子和整體不搭。”
比起全部換過去，只換一套瞬間就讓人接受很多。
下面還穿著高專制服褲子的栗原星見用傀儡線在衣服堆里隨意挑了兩件，“好吧。”
以前怎么沒看出來阿陣這么講究。
一邊想, 栗原星見一邊變回人形，順帶查看衣服尺寸。
咦…剛好都是他的尺碼, 阿陣沒問是怎么知道的？
感到驚奇的栗原星見放下衣服，欲要彎腰看看鞋子的號是否也是如此，身形微動，撞入了一個懷抱。
原本算寬敞的試衣間此時容納下了兩個身高腿長的大男人，頓時變得逼仄不少。
琴狼似有若無的呼吸聲近在耳側，恍惚間，栗原星見有種真的被對方從背后擁入懷中的錯覺。
忽然覺得鞋子號碼也沒什么好看的粉發青年慢吞吞轉過身，抬眸看向比他稍高的琴狼。
那雙墨綠的眸子正朝他望來。
似乎是帽檐陰影遮擋的緣故，墨綠的色澤較之往常要暗沉不少，像一只蟄伏于黑暗已久的狼王，只等獵物松懈的那刻就給予致命一擊。
脊背下意識緊繃幾分，栗原星見仔細再看時，琴狼的眸底一片平靜，嗓音如常，“衣服有問題？”
似乎又是他在大驚小怪。
這樣想著，緩緩放松身體的栗原星見避開琴狼的目光，“應該是合身的……我要換衣服了，阿陣你是不是該出去？”
“換好后不許變回去，我要看看款式行不行。”
留下這一句，琴狼干脆利落地轉身走出試衣間。
“咔嗒——”
第一時間把試衣間的門上鎖后，栗原星見懊惱地抓抓頭發，“我究竟在干什么……”
登入前不是想好無論發生什么事都要坦蕩面對的嗎！
一驚一乍算個什么事！
將目光移向堆疊在凳子上的衣服小山，栗原星見抬手拉下外套拉鏈，
換完這套管琴狼滿不滿意，他絕對不會再換。
綁好鞋帶，站起身用鞋尖敲敲地面活動腳腕，栗原星見百思不得其解。
是合腳的……他總共也沒以人形見過琴狼幾次啊。
鞋碼能準確目測出來嗎？
反正他不行。
把試衣間的鎖打開，栗原星見剛想推門而出，門外率先響起了琴狼的聲音。
“換好了？”
“……嗯。”栗原星見松開門把手，后退一步，給閃身進入的琴狼讓出站立的空間。
一手搭上后脖頸，粉發青年略不自在地偏過頭不去看進來的狼，“衣服是你篩選過的。”
他只是從中隨便拿了兩件，要是還不滿意款式，才不是他的問題。
聽出青年言下之意的黑澤陣不著痕跡打量他，分辨不出多少情緒的“嗯”了聲。
跟前的粉發青年選了一件黑色半高領無袖貼身短T，抬臂間勁瘦蒼白的腰肢和人魚線若隱若現，下面穿著同色系的工裝束腳褲和高幫靴，襯得雙腿愈發筆直修長。
許是躲懶不愛出門活動的緣故，青年的膚色帶著不見陽光的白，異常晃眼。
黑澤陣不動聲色瞇眸，這件上衣是他比照【全息投影】時星穿在里面的那件衣服選的。
凳子上的其他衣服都是諸如衛衣襯衫的款式。
唯一一件行動時會露腰的倒被選走了。
腰間莫名發涼的栗原星見轉回頭，“可以了？那我變回……”
“這兩個戴上。”黑澤陣遞出一副黑色手套和口罩。
栗原星見盯住它們，沒動。
知道他的疑惑，黑澤陣收回口罩的同時耐心解釋，“去危險的地方時戴，不要留下指紋。”
想到琴狼正在臥底中，自覺不會以人形去這類地方的栗原星見勉強接受他的理由。
是副質地纖薄的半掌手套。
栗原星見動動手指，習慣它的存在。
琴狼的手上除去口罩外還有一頂帽子，顯然是讓他二選一。
瞥了眼帽子，栗原星見靈光一閃，從背包里取出隔三差五抽卡就能抽中的【一頂平平無奇的黑色禮帽】。
鑒于只有琴狼用，這張卡牌背包里剩了好多張。
戴好帽子，粉發青年左右看看試衣鏡中被帽子擋住大半頭發和面龐的自己，滿意點頭。
“其實還有針織帽……不過那個擋不了臉。”
眼見琴狼的臉即將晴轉陰，栗原星見及時改口。
他連忙轉移對方注意力，“再套件大衣，是不是很有殺手范？”
琴狼俯身從衣服堆里翻出一件大衣遞給他。
“……”栗原星見默默把這件和琴狼身上的大衣款式差不多的外套穿好。
行，這下真成殺手了。
大衣的衣角一直垂墜到膝蓋的位置，栗原星見雙手插兜側過頭，無聲詢問。
這下總行了吧？
從對方的臉上讀出這句話，垂眸看著風格隱隱與他有幾分相似的粉發青年，黑澤陣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捻了捻，“嗯。”
沒得到評價的栗原星見哼了聲。
穿件不合琴狼審美的外套就那么多事，換好衣服了又什么都不說。
不……等等。
“！”栗原星見驀然驚覺。
他為什么要這么想？又不是情侶買衣服非得要另一半評價。
“我變回……”
“耳墜能換嗎？它也可以是一個標志性物件。”
黑澤陣打斷栗原星見的逃避行為，伸出一根食指勾了下近在咫尺的漸變紫色復古流蘇耳墜。
耳墜由于銀發男人的動作晃蕩一瞬。
流蘇的尾端在擺動間掃過裸露在外的肌膚，給人帶來些許癢意后又乖乖垂落在那，不動了。
微微歪頭，栗原星見學著琴狼的動作用手指勾纏著耳墜，“它？唔……”
黑澤陣眸底劃過一抹危險的光，“不行？”
畢竟戴了那么多年，呵。
“那用起來會有點麻煩……”
沒察覺到琴狼話音里暗藏的意思，栗原星見摸摸下巴，“不過我現在基本都用傀儡線了，也行吧。”
可不能因為這種細節害琴狼暴露臥底身份。
雖然栗原星見依舊不認為他會以人形到處亂逛。
人形多貴啊！
“……它是咒具？”
“嗯。”
粉發青年說著就要把耳墜摘下，“就算被禁錮咒力了也能使用，超級不錯哦，我專門找的，其他咒具都好丑！”
栗原星見知道琴狼能夠看見咒靈，在這方面便沒有避諱他。
黑澤陣按住他的手，“不用摘了。”
原來如此。
栗原星見：？
“我不至于那么容易暴露。”
栗原星見：？？
不止阿陣的心情，阿陣的嘴也和十八歲JK的臉一樣說變就變。
“為什么會被禁錮咒力？”黑澤陣問出自己關心的，順帶分散粉發青年的關注點。
嘀咕完琴狼，栗原星見三言兩語概括過去，顯然并不在意，“我不是本家的人，做錯事違背他們意愿什么的，為了彰顯自己的權利，那群爛橘子又舍不得給我判死刑，只能施加這樣的手段。”
發現琴狼的臉又雙叒要晴轉陰，栗原星見沒忍住上手捏了下那張垮起的狼臉，“我脫離那個家很多年，大部分爛橘子早死光了。”
難怪長這么大還沒交到男女朋友，其他動物看見琴狼這張死狼臉誰敢靠近。
“阿陣，臥底期間就算了，你平時要不要多笑一笑？”栗原星見提議。
抓住那只在他臉上作亂的手，黑澤陣有聽沒管，“哦。”
清楚這是琴狼敷衍人的信號，栗原星見撇撇嘴，變回小山雀。
這次黑澤陣沒再打斷他，彎腰一一拿起凳子上的衣服掛在臂間，推門而出。
窩在他肩膀上的栗原星見松口氣，總算能離開這里了。
眼見琴狼除去他身上穿的這套衣服的標價簽外還拿了很多衣服一起結賬，栗原星見察覺到不對。
“為什么要買這么多衣服？”他企圖阻止，“沒必要吧。”
琴狼沒吱聲，超有大哥風范的刷卡結賬。
直到走出這間占據了大半層的服裝店，他才開口，“哼，省得成天穿亂七八糟的衣服。”
栗原星見縮縮脖子，“明明很正常……”
略過這點，他想起什么，“我換下來的衣服呢？”
剛才忘記收進背包里了。
“我會處理。”
琴狼的這句話更像是說“我會扔掉”。
“其他的就算了，外套給我。”栗原星見用傀儡線戳戳他，“那是別人的，要還。”
不知為何，他不太敢說那是赤狼的。
“……”
正好走到保時捷前，琴狼停下腳步，把被單獨裝了一個袋子的外套交給小山雀，“需要我幫你還嗎？”
“……不用。”
嚴重懷疑他不提琴狼就會把這件外套扔掉的栗原星見迅速把它收進背包。
“也可以幫你洗洗。”琴狼意有所指，極其罕見的主動請纓。
“……哈哈，我找家洗衣店洗就好。”
栗原星見又將其他大包小包的衣服收進背包，“謝謝阿陣。”
騰出手的黑澤陣對此不予置評，輕嗤一聲，掏出手機向誰發去短信。
“阿陣不回去嗎？”栗原星見擦擦莫須有的汗。
分明沒怎么動，好累哦。
等等……栗原星見后知后覺記起一件事。
曾經他也沒和小暹羅提過針織帽是赤狼的，可暹羅無緣無故就是對它異常厭惡。
栗原星見：“……”
回頭登出游戲，他不會看見【琴狼好感度-50（針對外套）】這樣的消息吧。
赤狼做錯了什么，他真是無辜的啊！
腦海里想到青年之前說過的后半句話，嘴上黑澤陣回答的卻是，“要去干子彈炸彈大爆炸的事。”
是去做臥底任務？
栗原星見提起精神，“什么樣的任務？和上次一樣的？我能跟去嗎？”
“可以。”
回憶一番任務內容，黑澤陣應下，停頓片刻補充道：“想跟著就變回人形。”
栗原星見：？？？
最后，不想倒貼錢跟去湊熱鬧的栗原星見被琴狼留在了原地。
陪他的是一只棕熊司機。
“阿陣的心思好難猜。”窩在棕熊司機帽檐上的栗原星見嘆口氣。
動物形態不是更能減少暴露風險嘛！
棕熊司機一陣小黃人嘰里咕嚕。
“大哥做任務總不帶我。”魚冢三郎失落，“一定是我還沒獲得代號的原因！”
頭頂上的蜜桃山雀發出一聲“啾”。
看來棕熊司機/小粉（某司機私下取名）也贊同他說的話。
一人一鳥齊齊嘆了口氣。
第68章 打工皇帝指南
某棟廢棄高樓的天臺上, 黑澤陣如往常那般干脆利落地解決掉任務目標。
這個任務只有他一人執行，毫無難度，周圍沒有其他組織成員監視, 確實可以帶星過來讓他有個參與感。
但下一個任務可就不行了。
近段時間，黑澤陣一直在為完成“抓獲一米九的羽毛球給我從世界上消失吧”的任務做鋪墊。
活捉是不可能活捉的，只能找個倒霉蛋頂鍋然后當著組織成員的面送他一發子彈這樣子。
組織這邊查不到“一米九”的任何樣貌信息, 其中的可操作空間就很大了。
目前為止，只有黑澤陣知道這位“一米九”不會再接組織任務并把情報賣給日本公安。
同樣, 偷盜組織武器庫的人也查不出什么頭緒，嘴上說是一個人干的，其實組織方面并沒有切實證據能證明干這兩件事的是同一個人。
雖然真的是同一個人。
前者的情報具有時效性, 黑澤陣近期在逐漸收網，一切布置推進順利。
等組織的審查期一過, 確認反復賣他們情報和成員信息的人不再出現，便能證明他殺掉的目標是“真”的。
后者的話……管理武器庫的都是有資歷的代號成員，不好栽贓。
問題不大，那就不嫁禍。
黑澤陣只要想辦法讓組織相信“偷盜武器庫的和向公安販賣組織信息的是兩個人”這樣的情報就行。
他只阻止了星做任務, 可沒有阻止他繼續“抽卡”。
要是又抽中什么武器, 黑澤陣會在臥底結束后一起笑納的。
兩個任務稍稍有些麻煩，好在狙擊手一向不缺乏耐心。
甚至有空在處理好相關事宜后拐去某家專賣店購物。
回到安全點時, 黑澤陣遠遠便看見安靜停靠在不起眼角落的保時捷。
他悄無聲息拉開車門，耳邊率先飄來一句“你想成為魔法少女嗎？”。
“？”
視線偏移，黑澤陣看到車內的工作臺上擺著一部手機，手機屏幕中一只似狐非狐，似兔非兔的奇怪生物正對一位粉發少女發出以上邀請。
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 黑澤陣又看到了仰頭靠在椅背上疑似無聊到睡著的小弟，以及聚精會神窩在小弟帽子上看動漫的蜜桃山雀。
“……”
“阿陣！”
足足等了四個小時, 總算等到琴狼回來的栗原星見瞬間拋棄早就看過的動漫，“你這次任務做了好長時間。”
其實做了不止一件事的黑澤陣淡淡應聲。
聽到啾啾的鳥叫，魚冢三郎一個激靈睜開眼，“小粉，你要看下一集了嗎？”
黑澤陣：……小粉是什么惡心的稱呼。
“大哥！”
才察覺到銀發殺手回來的魚冢三郎坐直身體，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你想死嗎？”
黑澤陣絕口不提自己斂息減輕動靜上車的事，“警覺性太差，滾回基地重新訓練。”
“是！”自覺犯錯的魚冢三郎不敢反駁。
半晌，他小心翼翼透過墨鏡瞄了眼銀發殺手，“大哥，我的代號任務下來了。”
憑剛才的反應，黑澤陣懷疑他會死在代號任務里。
再找一個不太聰明的小弟很麻煩，他皺眉，“任務內容。”
魚冢三郎不敢隱瞞，快速交代。
聽完他的任務，黑澤陣再次失去興趣，“完不成你也不用回來了。”
以對方的能力，有波折但勉強能完成。
“是！”
買了無障礙語言交流包，全程安靜旁聽完兩人對話的栗原星見飛到琴狼的帽檐上窩好，“阿陣接下來要去哪？”
等狼回來期間，他想到了H先生說過的琴狼壓榨玩家全年無休工作的事。
雖然不知道可憐的H先生是如何被他那邊的琴狼壓榨的，但栗原星見完全沒感覺到卷王的氛圍。
阿陣甚至把棕熊下屬留下自己做任務去了。
主打一個只卷自己不卷別的動物。
對這類卷王一向不理解但敬佩的栗原星見表示他的阿陣真是辛苦。
動物還是要學會適當的把工作推給別的動物。
“回A54安全屋。”黑澤陣的這句話既是回答也是吩咐。
魚冢三郎啟動車輛。
一路無話。
到達安全屋后，琴·自己卷自己·狼不忘通過手機咔咔給他的棕熊司機發去本該在四小時前發布的一連串任務。
鑒于這些任務所需時間并不緊迫，琴·真是辛苦·狼認為晚一點發任務也不礙事。
警告完任勞任怨的魚冢三郎要記得回基地訓練后，黑澤陣轉身進屋。
進屋后，憋了一路的栗原星見立即出聲，“阿陣的代號是什么？”
烏鴉幫能用什么做代號？寶石？畢竟烏鴉都很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把手上一路提著的紙袋隨意擱下，黑澤陣又從帽子上撈下小山雀，將他放到面前的茶幾上，“琴酒。”
“欸？”
栗原星見睜大眼睛，想起曾經問過琴狼的事，“原來如此，那叫伏特加的小弟阿陣找到了嗎？”
“沒有。”
黑澤陣知道組織以酒名為代號后便明白當初星說過的伏特加是怎么一回事了。
進組織后他了解過，現任伏特加前不久剛被朗姆冠上叛徒的罪名殺死。
而魚冢三郎會不會繼承伏特加這個代號……黑澤陣并不關心。
一通百通，栗原星見也知道那幾張酒類卡牌為什么會是R卡了。
烏鴉幫八成是屬于大反派Boss的那種，可惜他對在養寵游戲里打反派完全提不起勁。
他養的毛茸茸是安全的就行。
目前只有琴狼進了烏鴉幫，栗原星見覺得小問題，超輕松，多關注一下就好了。
“那烏鴉幫里的波本、黑麥、蘇格蘭是誰阿陣知道嗎？”
聽到小山雀的問話，黑澤陣輕抬眼皮，“問他們做什么？”
蘇格蘭就是負責管武器庫的代號成員，對方一直看他不順眼，在查明偷盜武器庫的人究竟是誰這件事上明里暗里不停作對。
黑澤陣遲早找到機會把他關進局子里，就地突突掉也不介意。
黑麥和波本倒沒聽過……
“我會關注的。”銀發男人若有所思。
栗原星見簡略講了下他抽到的酒類卡牌，順帶把琴酒卡拿出來，“琴酒送琴酒，這瓶酒給阿陣吧。”
黑澤陣挑眉，把酒瓶拿在手里端詳片刻，“星要喝嗎？”
聞言栗原星見撇開視線，“……不了吧，我喝醉后術式要是不受控制就不好了。”
這當然是借口。
至今他都沒搞清楚上次在酒館喝醉后對赤狼做了什么。
游戲提示的那幾個□□□看得人心慌。
相比之下，沒有屏蔽詞的琴狼就讓他稍稍安心一點。
另外五只毛茸茸的話……栗原星見不想打擾成天和女朋友冒粉紅泡泡的小袋熊。
其他四只……栗原星見實在被兩只狼搞怕了，萬一他沒去的時候好感度條是漂亮的蔚藍色，去之后變成粉黑色……
呸，禁止烏鴉嘴。
“……”
摩挲著手上并未拆封的酒瓶，黑澤陣不動聲色瞇眸，“星喝過？哪個？”
“黑麥。”說話的同時，栗原星見偷偷瞟向琴狼。
一個酒名，總不至于還能跟赤狼扯上關系吧。
赤狼此刻在研究畢業論文的事呢，和烏鴉幫毫無牽扯！
“我知道了。”黑澤陣頷首。
回頭就去打聽組織里的黑麥威士忌是誰，呵。
見琴狼表情平靜，不像是會【好感度-100（針對黑麥威士忌）】的樣子后，栗原星見松口氣。
他翻翻背包，從里面取出和酒類卡牌差不多時間抽到的另一張R卡。
【一本《打工皇帝指南》】
結合H先生說過的話，栗原星見認為琴狼或許會需要它！
“……這是什么？”黑澤陣略帶嫌棄地看向茶幾上小冊子。
破破爛爛，宛若路邊地攤賣的200日元3本的那種三無小冊。
封面都沒有。
栗原星見也是第一次使用它，倒不嫌棄，用傀儡線翻開第一頁，“沒準是能幫阿陣更好平衡多份工作時間分配的指南！”
【打工皇帝指南
前言：本指南僅針對同時打五份工的動物，若您是五份工以下或以上，請恕本指南無法幫到您。
第一條：請確認您是位貓科動物。
只有小貓咪才會在夜間興奮跑酷，證明了您有無限精力！
第二條：請確認您熱愛工作，熱愛國家。
“我的戀人，可是這個國家！”
將身心奉獻給戀人后，更能全力以赴哦～
Ps：說出宣言時若有蜂鳥偵探□□在身邊，大概率可以獲得戰損成就。
第三條：請確認您每天只睡三小時或一個半小時后依舊能擁有超陽光的笑容。
“唉，睡眠……又變淺了呢。”
溫馨提示：可不要給別的動物推薦安睡小妙招，結果自己卻睡不著喲。
第四條：養寵有益身心健康，請確認您有額外的精力收養一只可愛的小狗。
“兎追ひし彼の山……忘れ難き故郷……”
吉他彈奏的G大調《故鄉》，以“汪汪”聲作為和聲有時也很不錯。
第五條：……
……
第十條：若以上條件您都能達成，恭喜您，您就是當之無愧的打工皇帝！】
栗原星見：地鐵老爺爺手機.jpg
小鳥臉垮起，看不懂。
翻開第二頁，是超詳細的一整天24小時的日程安排表，往后翻都是如此。
栗原星見看著其中某天只睡了一個半小時后就醒來去短腿鶴警局報道，完事一刻不休息地跑去咖啡店打工的日常感到大為震撼。
誠然以他的體力也能做到這些，但精神上絕對無法接受！
栗原星見甩甩頭，又翻回第一頁，目光落在第四條上。
G大調的《故鄉》，他聽過。
是小暹羅和小布偶在讀中學的時候彈的，小布偶還加入了一個音樂性質的社團呢。
內心對這本《打工皇帝指南》的真正使用對象有所猜測的栗原星見把它收了起來。
小暹羅現在才讀大學，明顯還用不上……
上面記載的日程，會是未來發生的事嗎？
栗原星見皺眉，游戲不是說自由度百分百嗎，那么未來發生的事為何會被提前寫出來？
“星？”
栗原星見眨眨眼回神，“……哦，看來阿陣用不了這本打工指南。”
“嗯。”
黑澤陣仔細觀察小山雀的表情，確認他沒大礙后也沒多問，而是把一旁的紙袋朝他推過去，“給你的。”
栗原星見摸摸下巴，阿陣不會每次單獨出門“打獵”都要帶“獵物”回來吧。
袋子里的是一部最新款手機。
“以后可以隨時聯系。”
“哦！”栗原星見眼睛一亮，操控傀儡線擺弄它，“阿陣真聰明。”
這樣他去別的毛茸茸身邊時也能和其他的毛茸茸聊了。
黑澤陣輕嗤一聲，對他的夸贊不予評論。
栗原星見靠坐在背后的手機盒上，揮舞翅膀打開搜索界面。
之前指揮棕熊司機給他找視頻網站的時候就發現了……
“竟然連新聞資訊都寫的這么真實。”
確認好當下的日期后，栗原星見翻找自己記得的新聞，全部都能對上。
他緩緩放下翅膀，又想起剛剛收起來的卡牌。
這張卡，他在暹羅小時候就抽到了，偏偏直到今天才想起來使用。
但游戲里的時間線是過去……游戲外的時間線卻是未來。
游戲各處模擬得太真實了，若非他能夠變成動物形態，栗原星見有時候都害怕自己分不清是在游戲里還是在現實。
大腦忽的一下刺痛，栗原星見不自覺抬起翅膀扶額。
恍惚中，有什么一直籠罩在他身上的迷霧即將散去。
但……還不是時候。
栗原星見屬于特級咒術師的直覺傳來瘋狂預警，連帶著小山雀渾身絨毛炸起，像遭遇靜電般根根直立。
這明顯不對勁的情況吸引了黑澤陣的注意，他壓下眉眼，“星？”
琴狼的呼喚聲入耳，預警如潮水般退去。
小山雀的絨毛逐漸回復，栗原星見撓撓頭，不知不覺中淡去了關于時間線的推想。
一個養寵游戲，他為什么要想這么復雜的事。
再抬頭，琴狼又垮著張死狼臉了。
見狀栗原星見果斷舉起手機，“阿陣，不交換聯系方式嗎？”
“剛才發生了什么？”黑澤陣不為所動，沒被轉移走話題。
“游戲現實互相入侵什么的？”
栗原星見隨口找了個理由，又用傀儡線往上托了托手機，“真的不換嗎？”
聞言黑澤陣一把拿過小山雀的手機輸入自己號碼，一邊道：“變回人形。”
叫我變我就變嗎？
難得的叛逆心上來，栗原星見眼眸一轉，“那阿陣先笑一下，我就變。”
黑澤陣扯扯嘴角，給了他一個冷笑。
“……”
見琴狼真的在擔心自己的樣子，栗原星見超沒底線的嘆口氣，變回人形的同時嘴里不禁嘟囔，“你這樣是交不到男女朋友的！”
一瞬不瞬盯住坐在茶幾邊緣的粉發青年，黑澤陣卻沒再問先前的問題。
他大概能猜出，是星想到了涉及到游戲真相的事。
可惜，估計未到揭曉的時候，面前的人此刻依舊把他看成一只狼。
想到這，黑澤陣提起另一件事，“今天想睡哪？”
栗原星見：？
話題跳的真快。
確實有留宿計劃的栗原星見認真思考，“隨便給小山雀找個枕頭或者墊個棉花之類的就好了吧。”
只要底下床鋪是軟的，他哪都能睡！
“嗯。”
得到答案的黑澤陣神色不辨喜怒，猝不及防又拐回上一個話題，“星說我交不到男朋友？”
“是男女朋友。”栗原星見糾正，暗中咽了下口水。
琴狼看也看了，他是不是先變回小山雀再聊這個話題比較好？
輕而易舉看出青年的想法，黑澤陣朝前傾身，一縷銀色長發從肩膀滑落，發尾掃過粉發青年放在茶幾邊緣的手背上。
盡管隔著層纖薄的手套，栗原星見還是下意識縮了下手。
琴狼的毛真長，他的腦海中努力去想其他的事，是不是又該剪了？
“星上次不是說，臥底生活都是各種子彈炸彈大爆炸嗎？”
言下之意，哪來的時間交男女朋友。
栗原星見覺得琴狼在胡扯，臥底前那么多時間都去哪了。
將眼前之人的小表情盡收眼底，黑澤陣沒有用手去碰他，卡著一個粉發青年心理上能夠接受的極近距離后便停下了靠近的動作。
他頓了頓，慢條斯理補充，“哦，還有色/誘目標竊取情報。”
隱含笑意的墨綠眼眸直直朝他望來，栗原星見反復提醒自己要冷靜，“電影里不都是這么演的？”
“嗯。”黑澤陣不置可否，沒反駁也沒贊同，“我現在確實想知道一條情報。”
什么情報？
栗原星見沒敢問，根本不跟狼講道理的在第一時間變回小山雀的樣子。
黑澤陣：……
“我困了。”
小山雀頓時氣不虛了眼也不到處亂瞟了，“快去鋪床。”
琴狼站起身，墨綠色的眸子極有深意地掃了他一眼。
變回動物形態的栗原星見根本沒在怕的，“是真的，我進來前也才結束一個任務呢！”
“。”黑澤陣一言不發走向房間。
進入房間后，銀發男人從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機，解鎖，進入主界面，打開隱藏的定位系統。
代表他自身的綠點旁，一個幾乎與綠點疊加在一起的紅點在不間斷地閃爍著，異常顯眼。
確認完界面，銀發男人又收好手機，去給逃避第一名的蜜桃小鳥鋪床去了。
第69章 耳墜
隱約感知到身邊的動靜, 栗原星見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不知何時起床的琴狼已經換好衣服，正在例行檢查要攜帶的武器。
“早上了嗎？”
躺在枕頭上的小山雀懶洋洋地趴在原地, 小鳥臉上滿是困倦。
“沒有。”
確認所有武器能正常使用后，黑澤陣動作熟練地撈起小山雀放進大衣口袋，“你繼續睡。”
就說他感覺才睡了幾個小時。
不過阿陣這么早又要出門做任務嗎？栗原星見同樣熟練地動動身子, 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
烏鴉幫果然和它的毛一樣黑！
偏偏琴狼的情況和他跟總監部之間的不一樣，他不做任務誰也奈何不了他, 琴狼身上卻有臥底的任務。
想到這，栗原星見再次提議，“阿陣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干掉烏鴉幫嗎？”
自己想卷和別人逼迫你卷可是有很大差別的！
“不用。”黑澤陣用食指輕輕點了點小山雀的腦袋, “晚安。”
估計要天亮了吧，晚什么安。
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 栗原星見翻過身。
嗯……這次口袋里的硝煙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若隱若現的杜松子味。
可仔細再聞時，連那股杜松子味也消失殆盡，只剩下琴狼本身凜冽的氣息, 和一抹藏得極深的溫柔。
懷著對阿陣究竟有沒有噴香水的疑惑, 栗原星見慢慢陷入沉睡。
再醒來時，他聽到了琴狼和別的動物在用小黃人語言交流的聲音。
抻長身體伸個懶腰, 栗原星見放空大腦，盯著上方微敞的口袋縫發呆。
天花板的花紋有點像酒吧之類的地方……
大白天喝酒？
正想著，一只戴著皮革手套的大手把他撈了出去。
栗原星見站穩身體，第一時間注意到的卻不是琴狼。
琴狼的旁邊，一只金色毛發藍眼睛的狐貍神情散漫地向他望來。
這不是重點, 栗原星見見過很多只狐貍。
可眼前的這只她有九條尾巴！
“！”栗原星見睜大眼睛，什么, 游戲竟然還有幻想生物的嗎？
他可以！
這絕對是超稀有的UR級別了吧！
“你好！”栗原星見揮起翅膀打招呼，毫不吝嗇對毛茸茸的夸夸，“你真漂亮。”
他能摸嗎？
并不能聽懂“啾啾”聲是什么意思的貝爾摩德頗感興趣地挑眉，“真看不出來……琴酒，你養的寵物類型居然是這種的。”
要不是剛才發現銀發殺手的口袋在動，她都不知道琴酒會帶寵物上班，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黑衣組織并不是正經公司，成員裸奔上班八成都沒人管。
琴酒沒有搭理她的話，仿佛在嫌棄女人大驚小怪。
許多國外的組織成員也有養諸如老虎豹子烏鴉之類的寵物，他養的這只外貌是無害了點。
但認真起來在場的今天都別想踏出這間酒吧。
見琴酒用手蓋住小山雀不讓他靠近，貝爾摩德紅唇輕啟，“啊啦，小可愛好像對我很感興趣的樣子～”
“啾！”
身子斜倚在吧臺上，貝爾摩德漫不經心的隔空逗弄著委委屈屈被殺手攏在手里的小山雀，“琴酒，小鳥可是一種向往天空的生物。”
“無所謂。”
琴酒不輕不重地點了下小山雀的腦袋，又把他塞進口袋，“有的鳥并不適合在天空生存。”
更何況也不是鳥。
難道這就是琴酒養鳥的原因？貝爾摩德根據對方的態度暗自猜測，享受能夠盡情掌握的快感和小鳥掙扎的姿態？
反正不可能是正常養鳥。
睨了眼從口袋邊緣探出半顆腦袋的蜜桃色小鳥，從未將此放心上的貝爾摩德抬手攏攏頭發，“真可憐。”
無視金發女人虛情假意的感嘆，琴酒屈指叩擊吧臺桌面，語氣不耐，“不要廢話，說正事。”
“OK。”貝爾摩德適時收口不再閑聊，轉而說起此番任務的相關事項。
該任務需要用到她的易容，是以和琴酒一起乘坐保時捷前往目的地的時候貝爾摩德順帶在車上進行易容。
就算是在車里也絕不可能把后背暴露給別人的琴酒讓出副駕駛位，坐到了后排。
一直扒在大衣口袋邊緣偷看的小山雀受到打擊般松開翅膀，滑進口袋深處。
親眼目睹九尾狐扯下自己的狐貍皮大變毒蝎子的栗原星見瞳孔地震，萎了。
總而言之瞬間對九尾狐喪失興趣。
不，毛茸茸怎么會變成蝎子的！
栗原星見無法接受，變人類都比變蝎子強！
等等，那九尾狐原先真的是狐貍嗎？
這個問題不解答他今晚會睡不著的。
車子抵達目的地，趁周圍沒動物時，栗原星見連忙開口，“九尾狐是蝎子偽裝的嗎？”
怪不得見到貝爾摩德后那么激動。
“你可以當作是。”琴酒毫無騙小鳥的愧疚在，“她經常會變裝，內里沒準就是一只蝎子。”
美人蝎，還是這個更適合貝爾摩德那女人。
“哦……”
得到琴狼肯定答案的栗原星見遭遇二次打擊。
也對，真有九尾狐也該是放進卡池里作為宣傳噱頭才對。
見狀琴酒輕哼一聲，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其他組織成員的樣貌。
大抵會是和伏特加差不多外型的動物。
確認完畢，琴酒吩咐剛獲得代號的伏特加處理好監控問題后，異常囂張地踏入空無一人的電梯。
電梯右上角，電子屏幕中的數字飛速跳躍，來到了35。
走出電梯，琴酒腳下步伐一轉，蠻力破開上鎖的逃生通道大門，前往天臺。
今天的任務目標，是此時他腳下這家公司的社長。
有關情報他已提前秘密獲取，社長手上的是假的。
鑒于社長本身也是個黑的，但并不知道多少組織的事，逮捕他對FSB的意義不大，琴酒便決定順其自然。
或許日本公安會想要這個人，但這就不關他事了。
組裝好狙擊槍，透過瞄準鏡，琴酒看到了在幾條街外的一家酒店六樓開宴會的場景。
看了眼時間，銀發殺手放緩呼吸，耐心等待目標現身。
栗原星見沒有打擾他，揮動翅膀飛到天臺欄桿上停好。
小山雀紫葡萄一樣的眼睛靜靜注視著面前這片橙黃的天空，半晌，毫無征兆地變回人形。
黃昏，逢魔時刻。
從他的視角里，可以清晰看到大大小小數以萬計的四級咒靈蠅頭扒在街道邊每一棟大樓的外墻上，扒在車流大的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橫桿上。
人來人往的步行商業街更是不能幸免。
普通人無法看到這樣的景象，這是屬于咒術師的日常世界。
高處的風拂過衣角，又吹動垂墜的流蘇耳墜，雙手插兜站立在欄桿邊緣的粉發青年嘆口氣，“所以游戲到底為什么要復刻的這么真實。”
看見這堆咒靈就惡心，想無視都做不到。
栗原星見皺眉，現實中，蠅頭其實沒游戲里這么泛濫了。
與兇殺案現場必定會出現二級或以上的咒靈一樣，四處泛濫的蠅頭也是不明原因的異常現象之一。
即便以蠅頭的等級頂多使普通人精神不濟腰酸腿痛，但任何東西，數量一旦變得龐大，都將會是件很恐怖的事。
“數量攢了這么多……游戲里難道沒有定時清理負責區域蠅頭的咒術師嗎？”
栗原星見摸摸下巴，莫名對游戲里的咒術師提不起一點興味。
“我記得……”現實里負責這片區域的是杰前輩。
栗原星見不自覺陷入回憶，按照游戲里的時間線，這一年，他們察覺到暗處之人的目標與夏油杰有關。
于是那兩人也不知從哪里得到的靈感，一合計，夏油杰叛逃高專轉投盤星教的消息轉眼間傳遍咒術界。
美名其曰借此引誘暗處之人出手。
當時的栗原星見才懶得管他們用了什么理由。
他只知道，杰前輩“叛逃”，詛咒師必不可能再主動清理這些咒靈，也就代表原本屬于夏油杰的工作分攤到了他和五條悟的頭上！
當時夏油杰的實力無限接近特級，總監部的爛橘子只管不停派任務，根本不管他們死活，工作量是相當可怕的。
尤其夏季各地咒靈爆發的時候！
看著底下的車水馬龍，栗原星見由衷慶幸他當年猜拳猜贏了，這片區域最終被分給了五條悟哈哈哈！
身為前輩，栗原星見知道他本就很忙，但誰出的臥底主意誰承擔，他不介意對方可以更忙。
至于忙暈頭了在某天和他說這片區域的蠅頭有個好心人幫他全部處理干凈了這件事，栗原星見對此的回答是叫來硝子前輩給他看看腦子。
笑死，咒術界里誰會沒事干那么好心還無名無份幫六眼干活。
收回思緒，實在看不得毛茸茸們成天和蠅頭擦肩而過的栗原星見握住左耳上隨風晃動的耳墜，用力往下一扯。
耳垂被扯裂的景象并未發生。
漸變紫色的流蘇耳墜順著粉發青年的動作迅速抽拉變長，彎曲。
耳墜從柔軟的耳垂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弓長約莫一米六左右的弓箭。
弓箭整體呈現出一種流動的淺紫色，沒有弓弦，樣式異常簡單。
栗原星見舉起弓箭，注入咒力，手臂彎曲，做出拉弦的動作。
這個咒具有兩種用法，不使用咒力時它會變成一把長刀，能消滅一級以下的咒靈。
注入咒力后，它就是弓箭，消滅的咒靈等級和數量視注入的咒力而定。
“還算好用吧。”
起碼不用他到處跑，也不需要費心回收射出的箭。
低聲說著，栗原星見手上的弓箭逐漸成型，黑紫色的弓弦和箭矢不斷凝聚成型。
遠處，聚集在一起的蠅頭們似乎感應到危機，躁動不少。
栗原星見放開弓弦，“急什么。”
要不是為了可愛的毛茸茸們，誰管你們。
哪個玩家到游戲里還要和現實一樣祓除咒靈的！
匯聚著恐怖力量的黑紫色箭矢疾速飛往半空，緊接著如煙花一般炸開。
咒力爆炸所產生的白光剎那間籠罩了整片區域。
三秒后，隨著白光消散，密密麻麻附著在鋼鐵森林上的蠅頭也徹底無影無蹤。
松開手，弓箭往下墜落一瞬，又化為一道淺淡的光飛回到粉發青年的左耳上。
流蘇輕晃，輕松搞定蠅頭們的栗原星見轉回身，就見琴狼悄無聲息站在那，也不知看了他多久。
“呃。”栗原星見看看收好的琴包又看看琴狼，心虛不已，“我干擾到阿陣做任務了？”
問題不大，反正是討厭的節肢動物，他用傀儡線控制住他們再混淆一下記憶……
“沒有。”
早在對方射出那支箭前，琴酒就已順利完成任務。
從粉發青年搭弓拉弦開始，他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想到剛才的場景，琴酒眸色漸深，卻被帽檐陰影很好擋住，他撿起地上的琴包，什么也沒表現出來，“走吧。”
聞言栗原星見松口氣，跳下欄桿的同時變回小山雀，“阿陣接下來還有任務嗎？要去吃飯嗎？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館味道很不錯哦。”
如果游戲真的一比一復刻現實，那餐館肯定也在。
“那就去。”琴酒進入依舊空蕩蕩的電梯間，言簡意賅回答。
看來是沒任務了。
栗原星見眨眨眼，“九尾……毒蝎子就算了，要叫上小棕一起吃嗎？”
“……星可以叫他伏特加。”
琴酒不著痕跡蹙眉，一個小粉，一個小棕，明明無法互相溝通，叫得倒挺親密。
“哇，所以小棕就是那瓶‘成精的酒’？”
一邊說著，栗原星見一邊探頭擠開大衣口袋縫，自己鉆了回去，“這就是緣分！”
琴酒：。
任務結束，貝爾摩德自己有人接她離開，伏特加只等來了半黑著張臉的大哥。
“大、大哥？”伏特加不明所以。
“去這里。”上車后，琴酒報出一個地址。
“啾啾！”小山雀熱情探頭，揮舞翅膀打招呼。
在大哥面前，伏特加是不敢喊出“小粉”這個稱呼的，便自覺隱蔽地朝小山雀點點頭。
看清一人一鳥小動作的琴酒：。
目的地是一家拉面館。
抬頭掃了眼招牌，琴酒示意伏特加先進去點餐。
“好吃的要死的小倉拉面”？
伏特加撓撓頭，他之前吃過，大哥和他口味一樣耶！
目送棕熊司機進店，栗原星見飛到后座上變回人形，“讓小棕看見我沒事嗎？”
“他沒關系，組織里的其他動物不行。”琴酒知道，伏特加是不太聰明，但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還是可以守住的。
來之前他確認過周圍，一頓飯而已，不必那么小心翼翼。
聽到琴狼的話，栗原星見順手調整了下頭頂上黑色禮帽的角度，從車內后視鏡里只能看到他的小半張臉。
“走吧？這家店的閻魔大王拉面真的很好吃。”栗原星見傾情安利，“但愿游戲完美復刻了它的味道。”
明白這里是現實的琴酒對此不予評論，與粉發青年一同關門下車。
店內，正在思考該如何向大哥推薦這家的招牌閻魔大王拉面的伏特加聽到店門口的動靜，下意識看了過去。
是一位看不清臉的男性青年，于他而言有些寬大的帽子遮住了對方大半面容，唯有若隱若現的流蘇耳墜的尾端在外隨著他的動作小幅度蕩著。
僅落后青年半步的正是他的好大哥。
及時咽下要說出口的話，伏特加眼睜睜看著兩人一前一后坐到了這張桌子上。
他挑的是個位于角落的四人座，青年相當習慣般坐到了對面那排靠里的位置，而銀發殺手緊隨其后落座。
似是覺察到目光，青年抬頭，“你好？”
借由這個動作，伏特加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粉發和淺紫色雙眸。
……好眼熟的配色。
這不是小粉的嗎？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和我一起點閻魔大王拉面了。”栗原星見低下頭隨手翻翻菜單，又把它放到一邊。
伏特加：說了！這個人毫無顧忌地說了他想推薦的！
是其他組織成員？
但大哥會和別的組織成員這么親密嗎？
“隨你。”琴酒無所謂。
“那小……伏特加要吃什么？”栗原星見不忘棕熊司機。
“……和大哥一樣的就好。”
伏特加的某個雷達瘋狂作響，難得禮貌補充一句，“多謝。”
腦海中一抹靈光閃過，結合一模一樣的配色，他恍然大悟。
就說大哥怎么會養鳥，還和小鳥談戀愛！
曾經不到一秒說服自己接受小眾戀愛的伏特加再次不到一秒的接受了小鳥其實是大哥替情人養的事實。
沒準還是睹鳥思人，畢竟兩者配色那么像！
是情人吧？伏特加不太確定，都戴一樣的帽子了，大衣也差不多。
沒想到大哥其實也很時髦，還會搞情侶裝呢。
第70章 杜松子味
大抵能猜到伏特加腦子里在想什么的琴酒無聲掃了他一眼, 又平靜地收回目光。
“三份閻魔大王拉面，請客人們慢用。”
店員端著托盤走過來，將寬大的面碗一一放在三人面前。
閻魔大王拉面, 選用優質豬大骨熬制而成的鮮湯底，輔以新鮮的五花肉片和店老板特別腌制的筍干以及勁道的手搟面，最后再點綴上一張海苔片；鮮香濃郁, 清爽可口，成功俘獲了每一位挑剔食客的味蕾。
嗯……或許要把琴狼從中排除掉。
栗原星見瞄了眼表情淡淡毫無波動的琴狼, 完全無法從那張狼臉上看出對這碗拉面的評價。
于是他湊過去，“味道怎么樣？”
“能吃。”
栗原星見：……
好簡略的回答，在沒臥底前所住的公寓里, 第一次給他投喂三明治時都比這要多說兩個字。
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才能讓琴狼露出除去死狼臉以外的其他表情。
臥底暴露？
栗原星見第一時間揮掉不吉利的想法，低頭用筷子夾起碗里的拉面。
算了, 阿陣就是這種性子。
他想象了一下琴狼大笑的場景，居然從中感到一絲驚悚。
拍拍琴狼的肩膀，栗原星見難得鄭重道：“阿陣，保持現在這樣其實也很不錯。”
琴酒：？
有的時候, 微表情解析課程滿分的琴酒也無法推測出粉發青年的想法。
好在問題不大。
“哦。”
感慨般點點頭, 栗原星見無所謂狼敷衍的“哦”，收回手繼續吃拉面。
坐在兩人對面的伏特加：……●o●
嘶, 大哥的態度不一般啊。
自認是琴語十級選手的伏特加在心里分析起這個“哦”。
它代表了主人公輕松散漫的心情，和有些無言以對的想法，加對向他說話之人的敷衍。
但是！
大哥才不會浪費時間敷衍人，拔槍和冷漠以待或者冷嘲才是常見套餐。
比如此刻。
接收到大哥隱含警告的眼神，伏特加縮縮脖子, 及時住腦。
今天的拉面真好吃！
享用完美味的拉面，走出奇跡般沒有死人的拉面店, 栗原星見目送火速告辭走遠的棕熊司機，疑惑，“小棕有很著急的事嗎？”
難怪吃拉面的時候一直在偷看他們。
“不用管他。”黑澤陣拉開車門，“走了。”
順著琴狼的動作坐上副駕后，栗原星見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周圍沒動物，他可以變回小山雀了。
身前在這時籠罩下一片陰影，琴狼俯下身緩緩向他靠近。
栗原星見呼吸微頓，無意識停住變回小山雀的操作。
“咔噠——”
琴狼拉過安全帶，動作自然的幫他扣好后，關上車門，從車前繞半圈上了旁邊的駕駛位。
垂眸調整毫無不適感的安全帶，栗原星見遲疑地想，要不等回安全屋再變回去？
反、反正花的都是琴狼的金幣。
注意力被轉移，完全沒發現琴狼自己都沒系安全帶的栗原星見驀然想起早上睡著前惦記的事，“阿陣今天有噴香水嗎？”
不是說殺手絕對不能留下味道什么的。
“……”
從不用會殘留下香氣的東西的黑澤陣輕揚眉稍，卻沒回答噴沒噴，“星聞到了什么味道？”
“一點點杜松子的氣味。”栗原星見不太確定，“很快就沒了。”
“哦？”
側頭看了副駕上的粉發青年一眼，黑澤陣別具深意般反問，“聞到了Gin？”
琴酒，又別稱金酒或杜松子酒。
“好好開車。”
對酒類知識極其匱乏的栗原星見之前壓根沒將二者聯系到一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反駁。
最終他張張嘴，糾正道：“是Juniper。”
一種產自杜松子樹的莓果。
可惜不巧的是，琴酒就是以它為原料進行蒸餾釀造的。
見琴狼的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栗原星見覺得阿陣一直維持死狼臉有時候也挺好的。
他移開視線，閉上嘴，決定回安全屋前都不要再說話。
“星昨晚剛給過我一瓶琴酒。”黑澤陣單手搭在方向盤上，開車的樣子十分漫不經心。
被交警看見了是會被叫下來加強教育的程度。
是從那瓶酒上沾染到的味道？
栗原星見摸摸下巴，昨晚阿陣是比自己晚睡。
那他為什么只在口袋里聞到了？房間一點酒味都沒有。
不自覺坐直身體，栗原星見用余光悄悄觀察琴狼。
拉面的香氣那么濃郁，剛才阿陣靠近的時候他卻沒聞到任何從拉面店里帶出來的氣息。
干凈的立刻投入到暗殺現場都不是問題。
“……”栗原星見放棄思考，選擇接受琴狼給的理由。
體香什么的，不能深思。
于是栗原星見學琴狼的樣子，回了他一個“哦”。
說完上句話，已經開過兩個紅綠燈路口的黑澤陣：……
銀發男人并未對這反射弧極其長的行為發表評價，安靜開車。
忽略隱隱怪不對勁的氛圍，粉發青年掏出手機，心情愉悅的在游戲世界里玩起小游戲。
即便基本都玩過了，想玩的在游戲世界里尚未到上線時間，栗原星見還是玩得非常沉迷。
時間一晃而過，這次栗原星見在游戲世界里待了足足一個星期。
登出全息艙看到高專宿舍時，他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
游戲外的時間依舊只過去了半小時。
栗原星見驚訝，那豈不是說他可以一直待在游戲里了？
他可……還是要想想，兩邊時間轉換帶來的落差感有點大，玩游戲玩到精神崩潰可不是好行為。
“大概最長能待一個月左右吧。”
估算了下自身情況，栗原星見對這個答案相當滿意。
游戲里滿一個月后再登出來休息一兩個小時后接著進去玩，以咒術師的體質，完全不是事！
可惜在游戲世界里時沒法瞬間跳轉地圖，少了很多樂趣。
絲毫不覺得把咒術師的體質用在游戲上有什么不對的栗原星見活動身子，離開宿舍前往教學樓。
栗原星見開始了上課、祓除咒靈和玩游戲互相交替著的日子，樂不思蜀。
果然毛茸茸是最棒的！
無論是游戲內外，時間都宛如流行劃過天際那般，過得飛快。
……
2012年，日本東京，米花公園。
“不管提起多少次還是很不可思議啊，我們竟然不約而同都考了警校，還是同一個班級！”
穿著淡藍色警校生制服的伊達航一邊接住飛過來的棒球，一邊感嘆道。
“這就叫心有靈犀哦～大家四舍五入一下也算一起長大了嘛。”
擊出棒球的萩原研二眨眨眼。
雖然彼此總是在不同市區的學校就是了。
今天的警校沒多少課，五人在閑暇時間無事可做，便干脆一起來到米花公園打棒球。
“對了。”
伊達航朝另一個方向用力拋出手中的棒球，“馬上要從警校畢業了，屆時我和娜塔莉的婚禮你們會來吧？”
“那還用說？”
松田陣平揮舞棒球棍，“求婚都是我們一起幫忙出謀劃策的，怎么可能會錯過婚禮啊！”
負責接住他這顆球的降谷零眼睜睜看著白色的棒球在空中劃出一個飛躍米花町的架勢，沒入未知的遠方。
“松田陣平！！這里不是棒球場！”怒瞪卷毛一眼，降谷零跑去撿球。
力氣不小心用大的松田陣平心虛地偏過頭。
“邀請函都收下了，班長是怕我們食言嗎？”
人少了一個，比賽暫停，諸伏景光停下動作，知道伊達航近段時間一直在為即將到來的婚禮感到緊張，眼眸一轉，
“唔……不排除真有跑的可能，禮金給多少是個大問題呢。”
大家都沒有正式工作，頂多在入讀警校前有一兩份兼職。
“哈哈，小景光都這么說了，確實是件要考慮的事。”萩原研二朝伊達航擠擠眼睛，揶揄道。
被兩人一打岔，伊達航不由露出半月眼，“你們幾個家伙，是故意忘記我說不收你們禮金的事了？”
正要回答，萩原研二注意到了不遠處水池旁邊的動靜。
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子在哭，似乎是她旁邊的男孩不小心用足球把水管弄裂了。
萩原研二果斷走了過去，“小陣平，打下自來水公司維修人員的電話。”
用身上的備用棒球成功堵住水管裂口，一番折騰，萩原研二身上的警校生制服也變得濕漉漉的。
送走兩個小孩讓他們先回家換衣服后，從未知的遠方撿球回來的降谷零看到半長發青年略顯狼狽的模樣嚇一跳，
“研二，這么大了洗手還能洗到身上嗎？”
“零醬，幸災樂禍是不對的。”萩原研二搖搖頭，“看來我等會要先回警校了。”
幾人也玩得差不多，不過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還要去趟便利店，五人便直接兵分兩路。
在那之前，時間充裕的兩人先在原地等自來水公司的人來還是沒問題的。
栗原星見就是在這時候登入的。
對于五只毛茸茸一起考了警校這件事，他比所有動物都要驚訝。
因為赤狼也進入了白頭海雕的警局，再加上琴狼……
他總共就養了七只毛茸茸，結果七只全當了警察算怎么回事？
栗原星見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沒在養毛茸茸的過程中表現出對警徽的興趣啊。
“星醬～”
準備離開的萩原研二率先出聲打招呼，“來得正好，你那邊有適合我穿的衣服嗎？”
米花公園距離警校有段距離，濕掉的衣服當然能少穿一會是一會。
“有。”栗原星見從背包里拿出衣服給他，“好好的衣服怎么濕了？”
接過衣服，萩原研二假裝抹眼淚，“還是星醬會關心我，這幾只沒準是披了毛茸茸皮的冷血動物，尤其暹……”
及時捂住某只狐貍的嘴，降谷零朝不明所以的小山雀露出一個笑，“研二好像不方便換衣服的樣子，我去幫他。”
說完，金發黑皮的青年硬生生憑借蠻力把人拖往公共廁所的方向。
“唔唔！”
力氣不敵他的萩原研二揮舞手臂掙扎，“唔唔唔！”
那模樣，不像是去幫忙換衣服，更像是要去就地肢解活尸。
聽出后面的唔唔聲是在叫自己的松田陣平假裝什么都沒看見，畢竟“幾只”里也把他包含進去了。
人要為自己說出口的話負責！
迷茫地看著暹羅貓把狐貍拖走，栗原星見又左右看看沒事動物一樣的其他三只，“嗯……他們沒事嗎？”
“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
諸伏景光淡定的把小山雀攏進手心，“星等會要跟我們回警校嗎？”
“看你們方便吧。”栗原星見向來隨意，更傾向配合他們。
據他粗略了解，警校的管理還是很嚴格的。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
當然是……一起回去了！
星不去警校就會去兩只狼那邊，與其便宜那兩只狼，不如便宜他們。
橫豎也不是第一次把小鳥偷渡進警校了。
他們超有經驗！
當天晚上，超有經驗的五人迎來了教官毫無征兆的突擊查寢，慘遭滑鐵盧。
燈光明亮的辦公室內，五人在辦公桌前一字排開站好。
“說吧。”鬼冢教官敲敲桌面，“小鳥哪來的？”
他的手邊放著一個小籃子，籃子里正窩著一只蜜桃山雀，眼也不眨地盯著他。
“啾。”
避開疑似在散發可愛光波的小鳥，鬼冢教官輕咳一聲，板起臉，“給我老實交代！”
“報告教官！”降谷零舉手，“是我們無意間發現小鳥飛不了，就接回來養著了。”
“是嗎？”
狐疑地瞇起眼，鬼冢教官又看了一眼小鳥，圓滾滾，胖嘟嘟。
的確不像能飛的樣子。
“是的。”
伊達航雙手背在身后，表情正直道：“愛護動物人人有責，身為警察，我們不能輕易放棄任何一條生命！”
另外四人朝他暗中投去欽佩的目光。
從警校開學以來就攤上這五個家伙的鬼冢教官大晚上的不是很想深究，年紀大了，他要為他的頭發著想。
鑒于幾人沒犯其他錯，最近表現良好，鬼冢教官擺擺手，“既然如此，老規矩罰跑十圈后你們就可以回寢室了。”
“那小鳥……？”萩原研二悄摸伸手。
“放我這吧，我替你們養著。”
鬼冢教官拍掉他的手，“嚴格來講，除了警犬，警校禁止其他動物入內。”
“那我上次還在宿舍看到蟑螂。”松田陣平用在場人都能聽到的音量小小聲嘟囔。
“啾啾啾。”小山雀疑似在笑。
其余四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教官。
鬼冢教官：#
“嗯……讓他當警鳥也不是不行。”諸伏景光左手握拳敲擊右手掌心，“教官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啾啾……”小山雀疑似在反對。
還沒來得及說話的鬼冢教官：##
美好的教職生涯攤上這五個人，難道是他要渡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