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廚房
“今日, 晚上做菜不要辣,不要蔥, 要一條大黃魚,魚翅鮑參。還有,這半個月不許府里出現榛子,核桃這類堅果。”管家說道。
“管家,今日是哪位貴人要來?”幫廚傭人問道。
“管家,三公子讓我傳話給你。”云天澤身邊的小廝過來說道。
“三公子說什么?”
小廝學著云天澤的語氣說道:“六殿下駕臨寒舍,蓬蓽生輝,乃我云府恩澤,皇室垂青。這半個月以六殿下口味為主, 多做海鮮,兔子糕,桂花糖,荷葉飯,每天采集荷花上的露珠, 給殿下泡水喝。六殿下喜甜喜酸。”
“最重要的是不許出現榛子, 堅果之類的糕點。若是將這些東西帶到府邸里, 帶來的人全部要發賣給人牙子。”
“是。”
“三公子說了六殿下善良仁慈, 不會與人計較。但這不是我們犯錯的理由,六殿下不計較,三公子是要計較的。”
管家走出廚房門, 就看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管家眼底閃過滿滿的嫌棄, 他走上去說道:“姨娘,這里不是你該待的。”
“管家, 我聽說府里有貴人。”
“姨娘, 關你什么事。”三公子的小廝走出來, 他頤指氣使地說道,“逆賊!反賊!不得好死!”
管家并未阻止,他知道三公子與姨娘的過節。自從三公子得知大公子打傷六殿下的事情,這一兩年,每回來一次,就吵著要大公子給六殿下償命。
管家和氣中帶著一絲威脅,他說道:“姨娘,你別給云府惹禍,得罪了貴人。二皇子的下場,可就是您的了。”
六殿下,謝沅翊嗎?
姨娘低頭,死寂的目光,燃起了一絲希望。我兒的冤屈,是不是有希望了。
云千雪房間
謝沅翊走了進去,碰見了葉靈芝。葉靈芝看著這個罪魁禍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冷冷地說道:“沒想到,六殿下是那種人。”
“哪種人?”
“卑鄙無恥,趁人之危,禽獸不如。”葉靈芝連珠炮般控訴謝沅翊的罪行,一想到謝沅翊這種空有皮囊,沒有腦子的人,居然玷污了她的師姐。
要不是,礙于她師姐的病情,她真是恨不得揍謝沅翊一頓。
“趁人之危,我趁誰了?”謝沅翊冷哼一句,她想到千誅散的事情,她更加氣憤,云千雪說什么不欺瞞她,不是還將她當做外人。
又想想她被封為永江郡主的事情,封地江城,她真是火氣一竄一竄的。儲君封地,封給一個外人。
她看到云千雪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病美人的模樣,甚是令人心疼。謝沅翊于心不忍地說道:“我不跟你計較,你就跟我說,她怎么樣了?”
她怎么樣?
葉靈芝深吸了一口氣,她的怒火被催上來了,好一句很隨意很敷衍地怎么樣了?
是我師姐強迫你沒錯,但是做那事不是雙方性的,你是主動一方,你占我師姐便宜。你敢說你沒強要我師姐,折騰我師姐多次,在我師姐脖子上留下那么深的吻痕。
我師姐與你有了夫妻之實,這便是你的態度。你跟我師姐相處已有一個月,你就沒點數,你害慘我師姐了,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
這種人渣,老天怎么沒劈死她
為了師姐,她只好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火,她淡淡地說道:“麻煩六殿下好好照顧我師姐,拜托了。”
“就這?”謝沅翊傻了,這是一個不懂的操作,她帶著一種清澈的愚蠢問道。
“是的,只要你陪著我師姐。”
“你師姐得了什么病?”
這還算是句人話,不對!你造的孽,你還有臉來問我!葉靈芝被平息的怒火,似乎又有些裂開的沖動,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怕忍不住揍一頓謝六。
“嘭!”
她狠狠地摔了一下門,迎面就見著云天澤一副著急的模樣。葉靈芝正想說云千雪沒事的話,結果,云天澤當頭一棒,他說:“我家殿下怎么樣了?”
“咚!”
葉靈芝抬手就將藥箱砸在云天澤的頭上,她不敢打謝沅翊,但是揍一頓云天澤她還是可以的,她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腳,罵道:“云天澤,搞清楚生病的是你妹妹,不是謝沅翊!你是怎么做哥哥的,有你這樣的哥哥嗎?”
云天澤:
“你也是一個人渣!跟你家殿下一個德行,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個無恥敗類的人渣,果然能做主仆。”
云天澤:
什么跟什么,我怎么就人渣了?你罵我家殿下作甚?她怎么就人渣了?
謝沅翊坐在凳子上,雙手托腮,這個操作看不懂。她真的看不懂,這是什么病,需要她待上三四天,單相思,不會吧。
謝沅翊自問有自知之明,她自己的魅力,自己表現出來的天真幼稚,恃寵而驕,不可能讓云千雪為她要死要活,一見傾心。
她走上前去看著云千雪略帶蒼白的臉。她看著云千雪滿頭是冷汗,拿著一塊帕子替她擦了擦。忽然,她的手腕被云千雪握住,驚得謝沅翊一身冷汗。
她之前診脈的大夫,太醫由于她的經脈盡斷,根本就查不出她是男是女的身份,為著他們自己的小命,便是絕口不提。但是,神醫谷的弟子,就讓她有些坐立不安,就怕被云千雪瞧出來什么。
還沒等謝沅翊那顆緊張的心落回肚子里,她感覺云千雪手里的勁大得驚人,要將謝沅翊的手腕給折斷,謝沅翊甩都甩不掉。
謝沅翊叫喊道:“云千雪,你放開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云千雪竟然乖巧地放開了她的手,轉而拉著她的衣袖,她低低的耳語,令謝沅翊很好奇。謝沅翊躬身去聽,云千雪再說什么。
“殿下,殿下別走”
“殿下,我難受”
“殿下”
這一聲聲殿下,她的臉瞬間變得緋紅,心不自覺跳起來,她不知為何心底升起了一抹歉意,愧疚之情。
“我不走,真不走。等你好了,我再走,好不好?”謝沅翊溫柔地拍了拍云千雪的手背,像小孩子一樣哄著云千雪。
云千雪眉頭放松,輕輕地嗯了一下。謝沅翊看著云千雪的臉色一直不好,身體微微緊繃。她從懷里摸出一個瓷瓶,里面倒出一顆藥。
這是慕容覓在自己臨走前,送給自己,很神秘地向自己眨眨眼,說是漠北的靈丹妙藥,可在危險的時候,幫我一把。
姑且信吧。
謝沅翊用左手微微張開云千雪的檀口,右手將藥丸推了進去。左手合上她的唇,右手扶著她的腦袋,來了一次暴力喂藥。
引得云千雪一陣咳嗽
“抱歉,抱歉,沒經驗。我不是一個隨便的人。”
云千雪:
謝沅翊坐在她的床邊,她將云千雪放在床上,她拿出一只褐色的古塤,她將古塤尖的一頭含在唇邊,兩手按住古塤的洞孔,質樸的音律,細膩如涓流,似天籟。
月光的銀輝透過窗紙落在兩人的身上,云千雪被美妙的塤聲環繞,被淡淡的雪松味包裹。她此前沒有聽過如此美妙的音律,她也從未舒心過。
聽到云千雪平穩的呼吸聲,她知道她沉沉睡去。
塤聲又吹了一刻鐘,最后謝沅翊將古塤放回腰間,她低頭打量著云千雪,看著云千雪嘴角微揚。她默默嘆息一聲,“我皇兄不懂你吧,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皇兄,所以你的閨房里不存在我皇兄的東西。你的睡容每次都是被我看到。”
謝沅翊的手落在她的臉上,指尖掃去她臉上的鬢發,充滿著憐惜,溫柔。謝沅翊從未如此溫柔過,她的食指揉開她微蹙的眉,然后慢慢地為她按摩。
她忽然將那支鳳簪拿了出來,將它插到云千雪松散的發質上。鳳簪的華貴將病美人襯托地艷麗無雙,謝沅翊略帶癡迷地笑了笑道:“鳳簪你戴著真好看真好看啊。”
“我不走,在這里陪你。”
云千雪在兩天后醒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謝沅翊。謝沅翊正在書桌上練習什么,她有些驚訝,心里卻有一種莫名的竊喜,可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擔憂。
她將自己手臂的衣袖推高,看到手臂上的原本鮮紅的痣,似乎有些變黑了。
難道真的會毒發?
正當她恍惚之時,謝沅翊走過去手里捧著一碗粥,遞給云千雪手里,“早上,梅芍剛送來的,你吃一點。”
“殿下吃了嗎?”
“吃過了。”謝沅翊說道。另外,云夫人愿意收她做弟子。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留下來,順便弄清楚有些事情。
“殿下怎么了?”云千雪看出謝沅翊心不在焉,有些懨懨的。謝沅翊撇撇嘴,她小聲埋怨道:“你娘親給我的算術題好難?”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外面的風言風語來為難我?
“那我幫殿下檢查。”云千雪喝了一點白粥,臉色比前日好了許多。嬌弱的美人,展顏一笑,令人賞心悅目。
“那你看看吧。”謝沅翊將題目交給云千雪,云千雪一看,上面全部答錯了,一旁的謝沅翊那是沒心沒肺,抬頭看天花板,絲毫不覺得丟人。她娘要是看了謝沅翊的答卷,絕對是氣死,謝沅翊是她帶過最差學生。
云千雪微皺眉,側著頭問道:“殿下,你怕不怕我娘親要罰你?”
“啊?你娘親還要打我,我好歹是六殿下。太子皇兄都舍不得打我,你娘膽子真大。”謝沅翊有些怨念地說道,“這是以下犯上,那我還是回東宮。”
謝沅翊果然是行動派,說走就走。云千雪不急不緩,又優雅地吃下一口白粥,她輕描淡寫地說道:“你皇爺爺太康帝曾經下過詔書,若是皇子拜在皇甫太傅門下,一旦學業有錯,太傅是可以打皇子手板的。”
謝沅翊觸到門的手給縮回來,她微勾唇角,她不能走,她還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她裝模作樣將要走的腿給收回來,嘟著嘴巴,將天真無奈的表情全部寫在臉上,鼻息間發出了一聲輕輕地哼。
云千雪抬眸看著她,寵溺地說道:“還哼啊,過來。多大的人了,還要耍脾氣。”
“怕我發脾氣,你順著我。”
云千雪早就想用青蔥般的手指正想落在謝沅翊的臉上,結果她坐到了自己對面,讓自己落了一個空。謝沅翊忽然說道:“你是我的伴讀,你替我受罰吧。”
云千雪一怔,表情很受傷,她黯淡的眸光落在桌面上,她說道:“殿下,我病了。你怎得就不能憐香惜玉呢?”
“那好吧,本殿就不為難你了。”謝沅翊沉思了一會兒,“誰讓本殿心軟呢,那我不學了。”
謝沅翊簡直像極了某種壞人,明明你只是讓她退一步,結果人家直接將你的后路都斷了,還美名其曰為你好,我理解你的模樣,我為了你放棄一切。
“不如這樣,殿下想個法子讓我笑一笑。我幫殿下將題目做了如何?”云千雪將題目推到謝沅翊面前,靜待謝沅翊的回應。
她有些小私心,就想任性一下,想要謝沅翊陪陪她,如果謝沅翊能抱抱她,再好不過了。她就是喜歡謝沅翊這種壞壞的小心思,她這張天真無邪的臉下
云千雪的手指拂過自己的濕潤的唇畔,鳳眸深處燃起了一縷興奮
她跟太子是有婚約在身,不過是一場合作而已。太子只要求她好好在他身邊,讓她看著他君臨天下那一日,看著他建一個盛世繁華。
太子許諾給她自由,護她半生逍遙順遂。可她隱約覺察出太子對她,看著她的眼神似乎變了,變得有些占有欲
第22章
“不如這樣, 殿下想個法子讓我笑一笑。我幫殿下將題目做了如何?”
“笑話,我不會講。”謝沅翊很誠實地說道, 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想出一個辦法哄云千雪開心,她拉不下臉,輕輕地說道:“那你在我臉上畫鬼臉,怎么樣?”
把你哄開心,我再問問你
“真的可以?”云千雪嘴角微微上翹,真是一個孩子,以為所有人都跟她一樣單純,幼稚。但是, 聽起來確實很有趣。
“本殿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謝沅翊信誓旦旦地說道,她伸出小拇指說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否則就是小狗。”
“好。”云千雪寵溺地笑了笑,跟她小指勾著小指。看著謝沅翊那小海豹的眼神,她的心算是化了一半。謝沅翊總有辦法, 讓她開心。看著謝沅翊的笑, 她身上的痛減輕了一點。
云千雪拿起毛筆, 在謝沅翊的臉上先畫了一撮小胡須, 好看是好看,但是謝沅翊不留胡子比較好看,比較干凈。
如果, 謝沅翊以后跟她父親云將軍一樣, 一臉的絡腮胡,她想想都覺得起雞皮疙瘩。
她看著雙眸緊閉的謝沅翊, 似乎正在面臨某種刑法。云千雪輕笑一聲, 說畫鬼臉的是她, 害怕的還是她,看著她那薄唇,她伸手輕輕撫摸,那種涼意既熟悉又陌生,她鬼使神差得將食指指腹貼了上去。
謝沅翊伸出一截舌頭,推了推云千雪的指腹。云千雪有些詫異,謝沅翊略帶不悅地說道:“本殿的唇是用來親的,不是用來貼的。拿開臟死了。”
“好,剛才臣女放肆了。”云千雪收回手,她又拿帕子將那抹小胡須給擦干凈,她問道:“那我真的給殿下畫鬼臉了,殿下別生氣就好。”
“不要太過分,反正只能給你看。”謝沅翊強調道。
本來就只能給我看,我還舍不得給別人看。
“好。”云千雪就在謝沅翊臉上隨意畫了幾筆,謝沅翊閉著眼睛問道:“好了嗎?”
“好了。”云千雪說道。
“那我要拿鏡子看看。”謝沅翊睜開眼睛說道,云千雪看著被畫鬼臉的謝沅翊,在她的眼皮上用朱砂畫了一雙紅色的眼睛,鼻尖被涂成黑色,左右兩邊的臉,被她畫了幾根胡須,再給她頭上的金冠上,沾了兩只耳朵。
活像一只小白兔
“哈哈哈。”云千雪不由地笑出聲來。謝沅翊看著云千雪的笑,她的笑真的挺甜的,謝沅翊糾結了一會兒,“畫得絕對很丑。”
“你猜呢?”云千雪逗逗她。
謝沅翊揚了揚眉,拿著一面銅鏡,在手里把玩,她說:“本殿犧牲容貌,博美人一笑也值了,諒你也不敢畫很丑。”
“猜對咯。”
“本殿下是兔子里最好看的。”謝沅翊依靠在軟榻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自我欣賞,她催促道,“趕緊給我做題。”
下午
“扣扣扣。”
一陣敲門聲響起,謝沅翊慵懶地靠在軟枕上,她愜意地說道:“云千雪,你進來都敲門,真矯情。”
云夫人拿著一碗藥進來,謝沅翊拿著一本書有滋有味地看著。她還以為是云千雪說道:“云千雪,我要兔子糕,兔子糕。你要餓死我,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作為本殿的伴讀,你要喂我吃。”
云夫人:
“等會我要再睡一會兒,你的床太冷太硬了。不適合我嬌生慣養,你給我想個辦法,我要軟的熱的。”
云夫人:
“我說你聽到沒有啊,啊!”謝沅翊一邊說,張開嘴巴,一邊移開書。結果看到了云夫人,而謝沅翊臉上的兔子畫像,正好被云夫人一目了然。
靜靜
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謝沅翊鬼叫一聲,“啊!!!滾出去!!!”
謝沅翊手里的書被她飛出去,云夫人被謝沅翊這一嗓子給嚇住了。下意識邁開步子,結果碰上從外面回來的云千雪,云千雪手里拿著一碟子兔子糕。
“娘,怎么了?”
云夫人還沒說話,謝沅翊就在旁邊叫喚,“啊!啊啊啊!!!我沒臉見人了,我的一世英名啊,我就被毀了。”
云夫人:
“父皇啊,母妃啊,兒臣十八年的臉徹底沒了呀。你們看看啊,不管了嗎?太子皇兄,你看看云家,云家又欺負我。云家看我笑話,你管不管?”謝沅翊就直接撒潑打滾,在軟榻上嗷嗷叫喚。
云夫人一頭黑線,直接走了出去。她覺得謝沅翊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她不會對千雪做出什么事情,她放心了。可她又不放心了,就怕千雪瞎了眼看上她了。
謝沅翊趴在軟榻上,雙手捂臉,像是被輕薄一樣的小娘子。云千雪拍了拍謝沅翊的后背,她問道:“殿下,你怎么了?”
謝沅翊冷哼一聲,很傲嬌地說道:“哼,你自己想!我沒有臉了,我不干,我不干,我要回東宮,我要找太子皇兄做主。”
“我沒殿下聰慧,想不出來。太子很忙,殿下不能因這點小事去煩他。現在就我一人,就我。”云千雪哄著她,讓謝沅翊把手放下來,謝沅翊聽著云夫人遠去的腳步聲。
云千雪拈起一塊兔子糕送到謝沅翊的嘴邊,“殿下,這是剛做好的兔子糕,你試試看。”
“啊~~”
謝沅翊生氣都不耽誤吃東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云千雪的指尖觸碰到了她的唇。謝沅翊一口將兔子糕叼走,她細嚼慢咽,最后吞下。
明明是一個正常的舉動,卻莫名讓云千雪有一種心動的感覺。謝沅翊放下手,這眼睛紅紅的,就跟兔子糕一模一樣,柔弱不可自理。云千雪伸手擦去她嘴角上的殘屑,卻遭到了謝沅翊的惡劣一躲。
這激起云千雪的占有欲,她眼底斂去一抹偏執,她真想摟住她的脖子,謝沅翊的面相清古冶艷,尤其是那天晚上露出真面目的時候,真是渣壞渣壞,又帶著一種獨特的迷人感覺,激發著云千雪藏在骨子里的征服欲。
謝沅翊不管云千雪的想法,她反正將她的第一人設,天真皇子貫徹到底,她委屈地說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娘都看到我的丑態了,褻瀆皇家顏面。”
“殿下如何才可以消氣?”
“你猜啊?”
“那容臣女猜一猜,殿下今日受驚了。我們就不寫功課了,臣女帶殿下出去放風好嗎?”
出去放風!
謝沅翊眼睛一亮,她坐起來天真地問道:“真的嗎?你身體不是沒好嗎?這樣可以嗎?”
“只要,殿下不生氣。臣女就沒事。”
“你娘那么嚴苛,我怕”謝沅翊低下頭,左右手伸出食指相互碰了碰。她想著一直待在你房間里,遲早會出事。
“殿下,別怕。有我呢,功課我們明天再學。殿下開心才是大事。”
“那你替我洗臉,替我梳頭發。”謝沅翊提出要求道,云千雪點點頭。
云千雪給謝沅翊洗完臉,將謝沅翊坐到了梳妝臺上,將她的金冠拿下來,一頭墨色長發散落下來,鏡子中的謝沅翊,膚色白皙,一雙明亮的眸子,像是一塊珍貴的黑曜石。
云千雪拿出木梳,輕輕穿過謝沅翊的墨發,一下接著一下,她的發質柔軟,她給她梳了一個高馬尾,將金冠給她戴上,又將一根簪子給她插好。
好一個翩翩公子,看著鏡子中安靜而迷人的謝沅翊,真是道不盡的慵懶貴氣,飄逸灑脫,她由衷地說道:“殿下,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云千雪仿若某種東西進入自己的心里,她的臉微微發燙。
“那是,本殿的母妃可是傾城國色。比你漂亮不知多少倍。”謝沅翊驕傲地說道,“你眼光不錯,本殿給你一個恩典。讓你陪我走走,你們家的院子。我還沒看過。”
謝沅翊剛踏出云千雪的院子,一陣涼風吹來,謝沅翊想了想又回到房間里,她從里面拿出一件披風,幫云千雪穿上。云千雪看著她那完美的下頜線,聽著她溫柔的低語:“你別著涼了。本殿可不負責。”
聽著她奶兇奶兇的話,無一不透著對她的溫柔
“好。”
“你等會給我準備個房間,我不想住你的偏殿。有損你的名聲。”
云千雪點點頭。
云千雪便帶著謝沅翊在云府內逛一逛,謝沅翊看著云府典雅別致,亭臺樓閣,錯落有致。這倒是與她想象中的權臣不一樣。
“你要不要去看看演武場?”
“好啊。”
演武場
只見,云將軍拿著一把長//槍//在場中揮舞,抖出無數槍花,令人眼花繚亂。
云天澤手持一把長劍,他沿用雪山宗的劍法。率先揮出一道銀色火花,謝沅翊看著總覺得有那么一種眼熟。
“爹爹,得罪了。”云天澤手持長劍,長虹貫日,刺向云將軍。云將軍不急不忙,用//長//槍抵擋。他左右開弓,長//槍//在他手里游刃有余。
云天澤賣了一個破綻給云將軍,云將軍長//槍//槍///尖落地,帶起一陣沙礫。長///槍甩向云天澤,云天澤用長劍抵擋。
槍尖與長劍相碰,兩人分別揮出一拳。云將軍一腳踢在云天澤的胸口,然后是一招回馬槍,云天澤堪堪躲過。
場面在接下來,出現了反轉。云天澤轉到一旁,長劍指向云將軍的槍,而后槍脫離了云將軍的手,云天澤的劍直接落在云將軍的心口處。
這是雁回,所謂雁回
先用輕功令對手步步后退,踢翻對手武器,他的長劍從下掖穿過,只刺對手心臟。
忽然,謝沅翊回頭,她感受到附近有一絲危險的氣息。可她身后空無一人,云千雪發現了謝沅翊的變化,她問道:“殿下怎么了?”
“沒事,就有點冷。”謝沅翊假裝搓了搓手,對自己的手哈了一口熱氣,又低頭尋找假裝掉落的東西。她從來對自己的直覺,有一種迷之自信。她用余光瞄見臨近轉彎處,有一衣角飄了出來。
果然有人在偷窺,偷窺我?
轉彎處
“姨娘,你在這里做什么?”梅芍端著一盤點心,看到姨娘鬼鬼祟祟的樣子,出言提醒道。
姨娘一回頭,就見著一個梅芍,她連忙說道:“梅芍姑娘,能讓我見一見四小姐嗎?”
“我家小姐不會見你的。”梅芍拒絕道,“姨娘,你別來這里,不然將軍會生氣的。”
“潤兒,病入膏肓了。四小姐是神醫谷弟子,能不能為潤兒看看病,潤兒可是她的哥哥。”姨娘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道,“我給你跪下來了。”
“姨娘,這件事情我會跟小姐說的。”梅芍哪能讓姨娘跪自己。
第23章
演武場
“爹爹承讓了。”云天澤扶起云將軍, 云將軍并未生氣他說道:“孺子可教,你沒有荒廢雪山宗的劍法。”
“爹爹, 妹妹在那。”云天澤指了指演武場的看臺上,他又看到了謝沅翊,心里一陣激動。殿下是不是被他的英勇吸引了。
云千雪和謝沅翊來到演武場,云千雪甜甜地喚道:“爹爹。”
“千雪。”云將軍抱住自己的寶貝女兒,他問道:“身體好些了嗎?你想要什么跟爹爹說,爹爹讓你三哥去買。”
云天澤:
“爹爹,你剛才辛苦了。”云千雪拿出帕子給云將軍擦汗,“爹爹,你累嗎?”
“哈哈哈, 不累不累,有你在,爹爹就不累。”云將軍哈哈一笑,越看女兒越舒心。
“咳咳咳。”謝沅翊輕咳一聲。
“參見六殿下,甲胄在身, 恕老臣無法行禮。”云將軍說著歉意的話, 卻一副嫌棄的模樣。
云天澤連忙走到謝沅翊身旁, 老爹你別發瘋, 別欺負我家殿下。
“云將軍好,老當益壯。”
云將軍心里暗忖,這小子嘴里瞎說什么, 老子今年才四十出頭。怎么就老當益壯, 這小子怎么如此混蛋,一點禮數都沒有。
“爹爹。”云千雪撒嬌道, “我陪六殿下出來逛逛, 六殿下很佩服爹爹。”
“是嗎?”云將軍看著謝沅翊, 似乎在說你繼續編,如何佩服我。
“是啊,我就想看看跟我舅父朔城侯比肩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樣子。”謝沅翊順著云千雪的話說。
云將軍問道:“感覺怎么樣?”
“恕我眼拙,看不出好歹。”謝沅翊實話實說道,有種冷場的感覺,云將軍倒不生氣,他說道:“你那舅父西南大捷,之后就要進京受賞。沒想到你舅父如此精通水戰。”
看來,我之后這個封翊王
還真靠我那八百年不見一次的便宜舅父。不用你來提醒,我也覺得我這便宜舅父西南大捷有貓膩。
要么,他就跟流寇勾結;要么,朝中有人跟他勾結,西南大捷不過是送給他的一份見面禮。
你們放心吧,我這便宜舅舅如果成功了,我肯定是先做傀儡皇帝,過個一兩年,然后上演一場效仿先賢,禪讓帝位。他有點良心,我做一個處處拘束的王爺,然后過幾年我就要長眠底下。
我那太子皇兄,給我的待遇絕對會比我那便宜舅舅好。我活著便是兄友弟恭,我會封翊王,一直待在上京城,享受榮華富貴,壽終正寢。
這個天下必須姓謝,姓其他都給我滾,是我的敵人!
“當然,本殿命好。舅父勇猛過人,赫赫功勛,鎮守朔城多年。云將軍不用羨慕,你沒有一個當皇子的外甥。不需要去過那種苦日子。”
“爹爹,我先帶殿下去其他地方看看。”云千雪可不想爹爹和謝沅翊發生矛盾,謝沅翊的嘴里沒啥好話。
“我也去。”云天澤急忙跟上。
“你來干什么?”謝沅翊嫌棄地說道。
“我來保護殿下。”云天澤說道。
云府學堂
云夫人多少年沒做先生了,今日來了三個學生,謝沅翊,云千雪,還有她上輩子作孽來的兒子云天澤。
謝沅翊的待遇太好了,女兒做伴讀,兒子做書童。兒子早早地去人家門口等著,就差沒給她穿衣服,還給她弄了一頂轎子。
謝沅翊屬于那種沒睡醒,大早上被喊起來念書。她右手托腮,眼睛微瞇,要不是有手托著,她就要睡了過去。云夫人制定的時間,是按照皇子上書房的時間,不過是想看看謝沅翊是不是可造之材。
“殿下,我娘來了。”云千雪就坐在謝沅翊旁邊,她戳了戳謝沅翊,謝沅翊微瞇著眸子,一副要死的模樣。
謝沅翊忽然她感覺背后有一股危險的氣息正在逼近自己。
“啪!”
戒尺打在桌面上,謝沅翊一下子醒來了,刻進骨子里對戒尺的畏懼,她下意識站起來,對著云夫人行了一禮,“先生早!”
“嗯,坐下吧。”
“今天,我們就來學一學《三十六計》,我們先說第一計。”云夫人在上面侃侃而談,這《三十六計》。
謝沅翊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幾分。云千雪遞給謝沅翊一個熱熱的小暖爐,謝沅翊雙手抱著小暖爐,給她一個笑容,似乎再說,是我的好伴讀。
云千雪指了指那本《三十六計》,讓謝沅翊專心看。
“殿下給你。”一旁的云天澤將一盤兔子糕遞給謝沅翊,謝沅翊拿了一塊還是熱乎的。云天澤很高興地說道:“殿下,我這是大早上讓小廚房做的。你慢點吃,我這里還有兔子糕,荷葉飯,粽子。”
謝沅翊點點頭,跟他對了對口型,你果然懂我。謝沅翊豎起《三十六計》,她趴在書后面開始吃兔子糕,味道不錯。她又拿了一塊,然后面前的書突然被拿走。
謝沅翊吃兔子糕的樣子,就落在云夫人眼里。謝沅翊連忙把兔子糕塞進嘴里,當著她的面連嚼都沒嚼一下,就直接咽下去了。
“咳咳咳。”謝沅翊吃得太快直接咳嗽了幾下,云千雪站起來,輕輕為謝沅翊拍了拍后背。這一切落在云夫人眼里,她不禁搖搖頭,她問道:“殿下,知道《三十六計》我講的第六計是什么嗎?”
謝沅翊:
我知道是聲東擊西,我就是不說,拿我怎么辦?
云千雪口型對著她,聲東擊西
“你能提示一下嗎?”謝沅翊看著云夫人要求道,云夫人撇了云千雪一眼,警告她不要想著給謝沅翊作弊。她淡淡地說道:“聲。”
“聲聲,聲東擊西嗎?”謝沅翊吐吐吞吞,又將求助的目光落在云千雪臉上,云夫人并未讓謝沅翊坐下,她繼續說道:“請殿下演示一遍,聲東擊西。”
“聲東擊西什么意思?”謝沅翊問道。
“表面上聲言要攻打東面,其實是攻打西面。”云天澤立馬給謝沅翊解釋道。
“夫人,我真不會。本殿又不去打仗,不需要排兵布陣。”謝沅翊真誠地說道。
“請殿下想一想。”云夫人心里嫌棄歸嫌棄,但是嘴上要說得漂亮,這一屆的皇子真難帶。她回到自己的主位上,就這樣等著謝沅翊。
“殿下,我爹爹來了。”云千雪忽然說道。
“哪里?”謝沅翊一回頭,就感覺頭上被輕輕一敲,謝沅翊看著云千雪。云千雪笑了笑,道:“這便是聲東擊西,殿下學會了嗎?”
“學會了。”
“娘,這樣可以嗎?”云千雪看著云夫人,她說道:“你只是讓殿下演示,可沒說不讓殿下請人幫忙。”
“就是,就是。”謝沅翊連忙附和道,對云千雪投去感激的目光。謝沅翊將那張算術交給云夫人,她說道:“請夫人過目。”
云夫人壓根就沒給謝沅翊抱有希望,她打算看到一張滿是錯漏百出的卷子。
“一共十題,殿下對了五題。殿下很棒,那就今天就到此為止。”
“那就謝謝云夫人了。”
謝沅翊放下書,趕緊離開學堂。
“千雪。”
“娘怎么了?”云千雪問道。
“你跟六殿下是不是有了男女之情?”云夫人將縈繞在心頭的想法說出來。
“沒有,娘,你不要亂說。”
云夫人看著云千雪,她覺得女兒心高氣傲看不上謝沅翊。她又想想云府握有兵權,只有嫁給皇子才可以。太子,謝沅翊都有各自的長短。
“千雪,以后不要在六殿下臉上亂畫。褻瀆皇家顏面。”
云府書房
謝沅翊來到云府,她直覺覺得云府有些秘密,與自己有關。她進入書房,昨日與云將軍交談,云將軍意有所指。她記得朔城侯一直在朔城,西北邊陲,如何熟悉西南流寇。如何經歷西南江上的狂風暴雨,短短一個月之間,大獲全勝。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書房里一定有朔城侯的情報
慕容覓說的事情,她還隱瞞了些東西。云將軍兩次參與滅漠北之戰,功勛卓著才有如此地位。書房里一定有二十年前,雍城騎大破漠北大軍。說不定,可以找到千面圣手要用千誅散殺她的理由。
她總覺得神醫谷的叛徒,千面圣手盜走千誅散,這事情本就蹊蹺。她和千面圣手之間,應該有一種莫名的聯系。讓她抓不著,看不見。
她看到桌子上有最新的奏報,她翻了翻找到了一本關于西南流寇的奏折。上面大意寫著:朔城侯勢如破竹,大破流寇等等諸如此類
她又找到了一些關于西南流寇之前的情報,悍勇善戰,習慣于游擊戰,是十多年的頑疾。鎮守在西南道多年的秋家都沒有辦法,秋家世代承襲鎮西將軍,擅長水戰。
謝沅翊:
我這便宜舅舅,看來不是啥好東西,這別是要謀反的前兆
她又看到墨水未干的奏折,上面第一句就寫著:朔城侯,出身漠北,為漠北副帥
漠北副帥是朔城侯?
這兩件事情,是不是可以聯系起來?漠北副帥這個名字,怎么有點耳熟?
忽然她聽到一陣腳步聲,她心虛地闖進里間。她看到一個柜子,正要打開的時候。
“殿下。”一聲婉轉的呼喚,云千雪就站在謝沅翊面前。
云千雪輕移蓮步,一步一步靠近謝沅翊,謝沅翊心虛地向后退了幾步。她的身體繃直靠在了柜子上,“你來做什么?”
“這話應該我問殿下,殿下不是要出去玩。怎么就晃到了我爹爹的書房?”云千雪故意觀察著周圍,她的下頜都要湊到謝沅翊的鎖骨處了。
好囂張!
沒見過哪個女人對我那么囂張的!
“這樣很曖昧,不好吧!”
關鍵時刻,謝沅翊慫了!
“你眼睛往哪里看?”云千雪問道。
“看你胸啊!你不是上京城第一美人,臉是不錯,就不知道身材怎么樣了?”謝沅翊不經過大腦,打算學學紈绔子弟,氣一氣云千雪。
“你”
“你的胸還真小!”謝沅翊移開眸光,死豬不怕開水燙。
“謝,沅,翊!咚!”云千雪一拳擂在柜子上,“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我哎喲!”
“咚!”
一個木盒子不知從哪里掉了出來正好砸在謝沅翊的額頭,她的額頭就冒出了一個紅色的包,謝沅翊眼前一黑。
忽然一聲“嗖”,她往下一縮,趕緊閉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她看到眼前是一個銀色的箭頭,被云千雪給穩穩抓住。
原來是剛才的木盒子,飛出來的機關。
木盒子的蓋子打開,露出了兩張信紙,信紙上印著紅戳,代表著事態緊急。
第一封上面寫著:太康二十年副帥赫連
“吱嘎!”又是一聲開門的聲音
謝沅翊/云千雪:
怎么又有人進來
云千雪打開柜子門,將留在外面的木盒子,以及兩張信紙,連帶著謝沅翊這個大活人全部推了進去。
“啪!”
門被關上的同時,外面的人進來了。云千雪跟謝沅翊擠在一起,狹小密閉的空間,兩個人的心跳劇烈加速。
就這樣兩個人貼在一起,鼻息間的溫熱相撞。
“殿下,每次我們見面都如此有緣分。”云千雪玩味地笑了笑,她貼在謝沅翊的胸口上,謝沅翊不得已身體變得僵直。
“殿下,你緊張什么?”
而此刻,云將軍的聲音和另一個女子在說話。
“云將軍請本殿前來所為何事?”
第24章
而此刻, 云將軍的聲音和另一個女子在說話。
“云將軍請本殿前來所為何事?”
青城姑姑怎么來了?她不是跟云府關系不好?
這是什么情況,我讓聽聽墻角。謝沅翊撇了一眼貼在懷里的云千雪, 警告她不要打擾她聽墻角,直接捂住她的嘴。
一身青衣的青城公主來到了云將軍的書房,云將軍開門見山地說道:“想借殿下的親衛一用。”
青城公主悠閑地擺弄著那柄孔雀扇,看著云將軍,掩唇一笑道:“云將軍,你若缺兵少將去找太子。來找本宮弱質女流,恐怕不合適。”
“沒有比天下聞名的雍城衛更合適了。”云將軍憂心忡忡地說道:“青城殿下,可知西南流寇大捷?”
“知道。朔城侯平定流寇,該好好封賞一番。近幾日, 就要進京封賞。”青城公主說著一些平常小事,“西南流寇,之前,秋霽將軍剿匪頗有建樹。怎奈流寇太過狡猾,一直無法剿滅。這朔城侯果然是有兩下子。”
“青城殿下忘了嗎?朔城侯, 他是曾經的漠北副帥赫連。”
副帥赫連?
青城公主想起了這一號人, 她的玉手捏了捏扇柄, 她幽幽開口, 語氣滿是嘲諷道:“本殿倒是忘了,他曾是漠北不敗戰神也僅此在二十年前,最后還不是降了我皇姐。本殿和皇姐看在翊兒份上, 給他三分薄面。”
“兩位殿下寬厚, 就怕他這只猛虎,野心不死。仗著是六”六殿下的舅舅
“莫說是他, 連那位正主配嗎?”青城公主眸光深邃, 吐出一句, “跳梁小丑而已,該醒醒了,現在是謝家天下,唯我謝家獨尊。”
柜子里
就這樣兩個人貼在一起,鼻息間的溫熱相撞。
“殿下,每次我們見面都如此有緣分。”云千雪玩味地笑了笑,她貼在謝沅翊的胸口上,謝沅翊不得已身體變得僵直。
“殿下,你緊張什么?”
謝沅翊的臉頓時爬滿紅暈,她伸手捂住云千雪的嘴,瞪著她,罵了一句臟話說道:“閉嘴,你這個蠢女人。”
云千雪拿開她的手,認真地說道:“你之前說得唇是用來親的,不是用來貼的。”
“不要再說了。”
“那殿下求求我。”云千雪那雙鳳眸看著謝沅翊,謝沅翊避開她的眸光,她換了一個姿勢,她靠在柜子的板上,雙手扣住云千雪的細腰,一雙長腿鎖住云千雪的一條美腿,以防止她逃跑。
她警告道:“若是被發現,你的名聲就毀了。你就別想嫁給我太子皇兄,做不成太子妃了。”
“既然被殿下毀了名聲,我再嫁給殿下不就好了嗎?殿下深藏不露,又是太子黨,我嫁給你們任何一人,是對于太子黨而言,并沒有任何變化。”云千雪半是認真半是愜意地說道。
謝沅翊你還真有趣,之前我倒是被你的柔軟外表給騙了。
“那我叫你翊兒,翊兒,翊王殿下。”云千雪進一步挑///逗謝沅翊。
翊兒,翊兒
那溫柔的語氣,暖暖的鼻音簡直是最好的美人佳釀,讓謝沅翊耳根染上一層粉色的氤氳。
“想得倒美!我心有所屬。”謝沅翊將云千雪抵在柜子的門上,拉開兩人曖昧旖旎的圈子。
謝沅翊呼吸到了一口普通的空氣,胸腔內簡直好受太多了。
“那位仙子嗎?”云千雪眼底流露出一抹期待,她用手指纏繞著自己的青絲,輕輕掃過謝沅翊的下頜,她伸手環住謝沅翊的脖子,“我們像不像在//偷//情//。”
偷情?
云千雪,這是我認識的人嗎?說出如此//放//蕩//的話。
“不知羞恥。”謝沅翊感覺臉上更加熱了。
“哪有不知羞恥,既然殿下不承認,我就出去。到時候,我爹會如何對待殿下。我爹的武功,殿下比得上嗎?”
這是挑釁我!
要不是我經脈受損,否則我有你們好看的!
謝沅翊:
“殿下不求我,我就要喊了。”
“女人,你知道嗎?民間有一句話,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如嫂子。”
“那殿下還知不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云千雪捏住謝沅翊的下頜,熱氣落在她的唇上,“你就是我偷不著的東西。唇就是用來親的,不要直呼我女人,要叫我千雪,或者是更親近的稱呼,雪兒。”
“唔!”
謝沅翊氣昏了頭,上京城名門小姐,如此大膽。自己的吻,怎么三番兩次被神醫谷弟子奪走。她挑起云千雪的唇,將自己的唇給印上去。
兩人的呼吸交錯在一起,兩人之間的空氣,都與對方的氣息融合在一起。
同時,兩人身體相互緊貼,謝沅翊的舌滑入云千雪的檀口,一切自然而旖旎,她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云千雪輕輕發出一聲愉悅的輕哼聲,兩人糾纏中拉出一條銀絲線。輕哼聲猶如海妖惑人心神的歌喉婉轉。
腦海中翻滾出那仙子的影影綽綽的身影,她的印象里,仙子在主動靠近她的時候,剛開始的時候,說跟她玩個游戲,謝沅翊懵懂無知后來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謝沅翊感受到了一絲興奮,她吻上嬌艷欲滴的唇畔溫柔至極,云千雪身上雪松味的氣息,讓她留戀不止。
謝沅翊一想到她被封為永江郡主的事情,封地江城,把她當做什么?她對太子的怨,還有不知名的妒忌,被釋放了出來。
她直接翻轉了一個身,如此絲滑。謝沅翊壓著云千雪,她加深了這個吻,霸道且炙熱地親吻,品嘗著這種刺激。
//偷//情//,//偷//情,就是要偷這種偷不著的東西,突破禁忌,刺激,危險,興奮。柜子發出了一聲嘎吱的聲音
書房內
“兩位殿下寬厚,就怕他這只猛虎,野心不死。仗著是六”六殿下的舅舅
“莫說是他,連那位正主配嗎?”青城公主眸光深邃,吐出一句,“跳梁小丑而已,該醒醒了,現在是謝家天下,唯我謝家獨尊。”
“噓!”青城公主做了一個噓聲,她似乎聽到一聲“唔。”
難道有人在偷聽?
她走到里間,站在柜子前,與里面的謝,云,隔著一道門的距離。謝沅翊的心,瞬間狂跳不止。云千雪掙脫了謝沅翊的束縛,玉指掐了掐謝沅翊的臉,似乎在發泄。
謝沅翊透過縫隙看著青城公主越來越近,謝沅翊直接飛出一顆桂花糖,桂花糖打在窗戶上,窗戶突然被打開。
“咕嚕嚕”
青城公主聽到一陣小物件散亂,一顆桂花糖滾落在她的腳邊,她彎腰撿起一顆桂花糖,上面還散發著淡淡的桂花香。
她佇立一會兒,看著面前的柜子,“本殿忽然想吃桂花糖了。”
“內子剛做了桂花糖,青城殿下請。”
青城公主和云將軍走了
柜子里
“殿下,真是好學生。那么快就會用聲東擊西了。”云千雪笑得更加開心了。
“知道就好。”既然,人都走了。謝沅翊松一口氣。但是,想想云千雪真是可惡,她一刻鐘都不想跟云千雪待在一起了。
“等一下。”
“怎么了?”謝沅翊沒好氣地問道。
“唔~”云千雪吻上謝沅翊的唇,將謝沅翊唇上的晶瑩水澤舔舐干凈。
謝沅翊瞬間瞳孔震動,她有一瞬間她相信云千雪說的,嫁給你,或者嫁給太子沒有什么區別。
就當謝沅翊要掙脫云千雪的懷抱,謝,云兩人都聽到了腳步聲。青城公主又回來了,她說道:“本殿的孔雀扇落在里面了。”
青城公主手里把玩著孔雀扇,盯著眼前的柜子,像是能看透柜子里發生的一切。謝沅翊嚇得不敢動,攥緊了云千雪的衣角。沒錯,她不怕太子,她打小就畏懼這權勢滔天的雍城姑姑,青城姑姑。她仍由云千雪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
青城公主走了
半個時辰后,兩人從里面出來。謝沅翊抿了抿唇,像是很委屈的樣子,也不知道誰委屈誰,眼圈紅了一陣,眼角有些濕潤。她抓起地上的兩張信紙,正要走。
云千雪面色潮紅,她攔住謝沅翊道:“我們一起找到的,就要一起看看。”
“看吧。”謝沅翊一邊說,一邊將信紙和木盒子拿出來。由于剛才的撞擊,木盒子竟然另有玄機,是一個夾層,夾層里放著一支干枯的紫色薔薇花。
紫色薔薇花落在謝沅翊的手里,卻一下子化作了灰燼,在她的掌縫里流逝。
紫色薔薇花?
這世上竟然有人能培育出紫色的薔薇花
第一張:太康二十年初春,漠北鐵騎天下聞名,副帥赫連驍勇善戰,雍城兵少糧盡。本殿已令千面圣手入漠北王廷盜取千誅散。死守雍城,靜待千面圣手歸來。
第二張:太康二十年三月末,赫連驍勇,不識天時地利,漠北鐵騎能勝本殿,定有高人相助。本殿已測日食將至,令千面圣手將迷藥落于泉水,佯裝誘敵。莫讓千面圣手使用千誅散,此乃喪盡天良之毒。你與千面圣手死守,本殿與秋霽將軍率一萬雍城騎突襲漠北王廷。此戰若勝,本殿便準了千面圣手所求。
謝沅翊捏著兩張信紙,心里想著,雍城姑姑讓千面圣手盜取的千誅散,最后還是用了千誅散,所以打出了以少勝多的戰績。
那千誅散是雍城姑姑授意,還是千面自作主張?
我那便宜舅舅,聽青城姑姑的意思,從一開始,朔城侯在她們眼里,就是一枚棋子,鎮守朔城邊境,從他投降那日起,雍城姑姑沒有信任他。
朔城侯還活著的原因是我?
雍城姑姑,青城姑姑打算擁立我。我論資排輩,比不過太子。太子心機深沉無比,老二老三老四跟他斗了好幾年,沒抓到什么把柄。
太子只要不犯大錯,便沒有被廢掉的可能性
西南大營
晚風習習,吹開平靜的江面帶起一波漣漪。江中一艘小船上,坐著一個垂釣的中年人。中年人身材魁梧,眼神炯炯,他看著江面的鉤子動了動。
他一用力,一尾鯉魚便從江里跳了出來。他將鯉魚放進魚簍里,又垂下新的釣餌,繼續等著下一波魚上鉤。
第25章
西南大營
忽然, 江水微微顫動,像是小孩子玩的打水漂。一個修長的身影落在他的船上, 朔城侯說道:“你把我的魚給嚇跑了。”
來人帶著斗笠,手里拿著一把長劍。他微勾唇角,掌心凝起一股內力,打在江面上,不少魚從水面上彈出來,落在了朔城侯的船上。魚落在船面上,將魚簍打翻入水,朔城侯的一日的功夫算是白費了。
朔城侯微微瞇眼,他說道:“慕容凉, 你來干什么?”
“赫連,那你要干什么”慕容凉問道,他抬眼看著對面的流寇建立的水寨,燈火通明,還能聽到些許歌聲, “你真與流寇合謀?與朝中權貴勾結?”
朔城侯:
“赫連, 你確定你們能斗得過謝璇臻(雍城殿下)嗎?謝璇臻背信棄義明明答應我師妹”慕容凉笑了笑, 充滿著仇恨地說道:“謝璇臻指使千面將千誅散毒害王軍, 致漠北十萬大軍殞命。”
“長生天,不會放過他們的。”朔城侯說道。
慕容凉坐在他身邊,拿起一壇酒灌了一口, 透明的液體從他的嘴巴流下, “有二十多年沒喝漠北家鄉的美酒了,大口吃肉, 大碗喝酒。”
“以后, 等我殺到上京城。上京城的美酒佳肴任君挑選。”
“美酒佳釀, 金銀美人。這些都是好東西,醉臥美人膝,醒握殺人劍。”
朔城侯斜睨他一眼,又盯著夜幕般的江面,江面上飛著幾只螢火蟲,閃耀著綠油油的光芒,他說道:“慕容凉,有件事情你給我解釋一下?”
“什么事情?”
“你說過行云七家,對六殿下忠心耿耿,形影不離。六殿下出事的時候,他在干什么?”朔城侯問出心中的疑惑。
“赫連,七家后人的忠心,天地可鑒。七兄之子”慕容凉發現自己的那塊紫色薔薇令牌不見了。
“怎么了?”朔城侯發現了慕容凉的異樣。
“沒事。”慕容凉原本想要緬懷一下故人,他們那一輩的故人,有些魂歸故里,一抔黃土;有些隱市山林,不管俗務;有些忘恩負義,他摸出了一支薔薇花,朔城侯看著那支薔薇花,他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慕容凉被看穿心思,他轉移話題,繼續謝沅翊斷脈一事,他說道:“真兇就是太子,我親眼看到云天潤拿著太子令牌。”
“什么?!”朔城侯似乎有些不明白,“太子是瘋了嗎?”
“太子毒辣的,連手足親弟都不放過。六殿下那么聽話,他讓人廢了六殿下的雙手經脈。”慕容凉又灌了一口酒,眼底是深不可測的陰冷,深深的怨懟,他陷入對太子的仇恨,他咬著牙說道,“赫連,長生天是明是非的,我終于在四年前,江城秋闈結束之后。我在路上偷襲了太子,太子中了我的寒冰掌,沒幾年可活了。”
“然后,神醫谷出手了?”
聽到神醫谷,慕容凉冷嘲一聲,語氣帶著怨念,“若非神醫谷谷主路過此地,我念在昔日故友,念在他救了六殿下一命的份上,否則我連他一起都殺。”
之后,便是云千雪救了太子。
太子感激云千雪,才來了后續的賜婚。
“放眼謝氏皇族,只剩下六殿下。到時候,一切都順理成章,我們就是肱股之臣。”慕容涼美好地幻想著。
“呵!”朔城侯詭異一笑,慕容凉還真是天真,且不說謝帝尚在人間,游歷江湖,以及那位高高在上的雍城公主,朝中會讓六殿下順利繼位?
謝朝最注重立嫡立長,最忌諱主少國疑。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繼位了,大權旁落,權臣當道,不會容下我。我總有一日,是要跟謝朝再打一次,那就趁著這一次
云千雪房間
“干嘛!”
“給你涂藥。”云千雪拿出一個藥膏,用手指指腹慢慢在謝沅翊那個紅色傷口暈開,微涼的指尖帶起的一陣陣涼意。
“我以前受傷都是用雞蛋的。”謝沅翊天真地說道,“七殺幫我揉的時候,還吹氣”
云千雪手指停頓一下,真想拿起一個雞蛋砸在她的臉上,這什么人,用那么好的膏藥給你涂,你不領情。非要一顆雞蛋,你怎么那么欠。
“梅芍,給六殿下拿一盤子雞蛋來。”
梅芍很快給謝沅翊拿來了一盤雞蛋,謝沅翊拿起一個雞蛋,她抬頭不解地問道:“你好奇怪,之前喊我殿下,現在又喊我六殿下。”
你說我奇怪?
剛才我倆在柜子做的事情,你不是很享受?你怎么不覺得奇怪?
意外而已!
意外,就是不想負責。
說到底是我吃虧,你就想蒙混過去。你就是個狗東西
這事捅出去,你不怕名聲盡毀,我怕,我怕被罵不自愛,你看看太子皇兄,連個通房都沒有。青城姑姑說了皇子公主不自愛,就像一顆爛白菜。謝家有顆爛白菜,她的名字叫丹陽
這種事情,多多少少你說一句,你還是個人嗎?
你就想翻篇了?
謝沅翊拿起一杯茶,輕輕地喝了一口,眼睛余光瞟了一眼云千雪。又默默地又喝了一口,“咳咳咳。”
你吻技那么嫻熟,你就沒跟我皇兄吻過,否則哪來的嫻熟吻技。我都說了我心有所屬,你還上趕著,這有點不知好歹。
謝沅翊忽然摸了摸唇,似乎還在回味。
謝六!我師妹說你渣,你還真渣。既然你心有所屬,你別回應我!你才是爛白菜,你還踩我裙子,真想看看你,哪天你知道你的心有所屬是我!你什么表情,你就是一個人渣。
就事論事,你咋還罵人。太子皇兄說了罵人是不對的
你對我那么突然,依我多年的裝傻來看,你身上的毒一定沒好!慕容覓,你死定了!你竟然坑我。呸!慕容家沒有一個好東西!
“轟隆隆!”
老天瞎了,看不出她是一個人渣,真應該劈她一下,讓這謝六皇子醒醒腦子!人渣是人渣,心思還是那么細膩,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云千雪的目光深邃莫測,讓謝沅翊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你什么表情,唯女子與小人反復。”
“錯了,那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哈哈哈,哎喲!你說你自己難養的!”謝沅翊心情忽然好了不少,她哼著小歌,心情極好了。她把玩著雞蛋,看著云千雪臉色微微變沉,她轉身就要走。
“云千雪,你給我站住。”謝沅翊喊道,“小伴讀,你敢走一個試試看!”
“怎么了?六殿下!”云千雪咬牙切齒地問道。
“出去吃飯,餓了!”謝沅翊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還用手指彈了彈自己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你聽聽我的肚子餓了。”
“你找我三哥去吧。”
“你看這個雞蛋表情像不像你?”謝沅翊在雞蛋上畫了云千雪生氣的模樣,畫得惟妙惟肖的。云千雪拿著那只雞蛋,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不該生氣。
“你笑了,你笑了,我看到了。”謝沅翊像是發現了一個寶藏,又遞給她一個雞蛋。這一回的雞蛋上面,畫著她嘴角微揚,這一細節竟然被謝沅翊給捕捉到了。
“你還生氣嗎?”謝沅翊露出一抹純真的笑容,笑容如陽光般燦爛。云千雪看著兩個雞蛋,一個生氣,一個偷笑的,“那等臣女換身衣服,再陪六殿下去吃飯。”
“你怎么還生氣?”謝沅翊問道。
“我沒有生氣。”
“你怎么喚我六殿下?”
“六殿下不是行六嗎?”
“伶牙俐齒,本殿說不過你。”
就在此刻,窗戶破了一個洞,一陣白煙從窗戶破洞鉆了進來,與里面的安神香融合在一起。
“噓!有迷藥。”謝沅翊對云千雪說道,謝沅翊扯下自己的衣服,用茶水打濕遞給云千雪,“自己捂著。”
云千雪扶額,她說道:“六殿下,這是我家。何況,我是神醫谷的。這些上不了臺面的迷藥對我沒有用處。”
謝沅翊:
拆我臺,你怎么可以拆我臺,搞得我很弱智
謝沅翊和云千雪很有眼色在里面假裝昏倒,里面的燈隨即滅了。一刻鐘后,兩人耳聰目明聽到一陣腳步聲,謝沅翊繞到了進來人的身后,她拿出匕首橫在那人脖子處,薄薄的兵刃,泛著一絲冷氣。
那人連忙跪下,謝沅翊隨手點燃一個火燭,看清楚此人的面目。一張五十多歲,滿是皺紋的臉,上面還有不少傷口。
隨后,云千雪將房里的其他火燭點燃。謝沅翊和云千雪終于認出來了,她是云府姨娘,云天潤的娘親。
而她來的目的,就很明顯了。
“姨娘,你怎么來我房間了?”云千雪問道。
為著她的兒子云天潤,難道要向我求情?
謝沅翊心里想著,面上不溫不火,靜等姨娘開口。姨娘撲通一聲跪在謝沅翊面前,“我的潤兒是冤枉的,求六殿下開恩,開恩啊!”
還真是!
謝沅翊一想到云天潤四年前,斷了自己的經脈,心底的怨氣一下子被勾出來。她說她兒子冤枉?有什么好冤枉的?眾目睽睽之下,就是你云天潤,有什么好說的。
謝沅翊坐在一旁,就看著姨娘跪著,她一口拒絕道:“開恩什么的,找云將軍去,或者找太子去。本殿無權無勢,無法為人做主。”
姨娘看著謝沅翊,張了張嘴,有些事情只能說給謝沅翊一人聽。不能給云千雪聽,因為云千雪是太子的未婚妻,她只會站在太子那一邊。
“四小姐,你能不能幫潤兒去看看病。潤兒已經病入膏肓。”姨娘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云千雪說道,或許云千雪去了,謝沅翊會陪同。
這是要打親情牌
謝沅翊將眸光落在云千雪身上,看她如何應對。
“姨娘,您也是知道的。大哥在死牢,我就算有心也去不了。”云千雪拒絕道,云天潤關進的那一刻起,他就被爹爹舍棄了。是不是冤枉,一點都不重要。這就是世家的權衡利弊。
云千雪將眸光落在謝沅翊身上,或許謝六去了,便是對太子之前的判決不服,在心里埋下一顆對太子的懷疑。
姨娘為了兒子,這般誤打誤撞,是要毀了他們兄弟的和睦。
云千雪看到姨娘抬頭那一刻,眼底一瞬而逝的奸計得逞。姨娘開口說道:“六殿下,您是當年的受害者。一切斷案執法,您只是聽旁人說的,難道您不想聽聽潤兒對此事的說法嗎?”
云千雪淡淡的鳳眸,撇了一眼姨娘,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捧起一杯茶,茶色濃郁,倒映著睫影,睫影的閃爍,仿若隱藏在暮色中的暗流。
原本我還有點善心
可你要挑撥謝六和太子的關系。我保證你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很好,你說服了本殿。”謝沅翊點點頭,她忽然俯身下去,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本殿可以去一趟,不知姨娘用什么交換?”
姨娘聽著謝沅翊輕慢的語氣,心底泛起了一絲惡寒。而謝沅翊雙手扶起她,她的眸光落在姨娘的袖子里,一截明黃色的東西。
謝沅翊的身軀正好遮住了云千雪的視線,謝沅翊的眸光一瞟,姨娘心領神會。
你我各取所需,所以給還是不給?
第26章
死牢
上京城的死牢, 關押著窮兇極惡的犯人,還有一些身份高貴的人。死牢散發著惡臭, 謝沅翊微微蹙眉,她嫌棄地看著周圍環境,地面上骯臟不堪,一灘接著一灘的水漬,有些是犯人吐出來的污穢,有些是排出來的污穢。
“殿下,你服這個吧。”云千雪伸手將一顆青色的藥丸放在謝沅翊的掌心之中,她善解人意地發現了謝沅翊的難受。
謝沅翊看著云千雪,她將那顆藥服下, 她發現了什么,帶著一絲竊喜說道:“你又喊我殿下了,你是不是不生氣了。”
“我只是不想讓旁人知道,我們關系不睦。”云千雪淡淡地說道,還怕謝沅翊不信, 又解釋道:“影響你跟你太子的關系。我還怕被扣上紅顏禍水的帽子。”
你會怕?你在柜子里強吻我的時候, 想過沒有我和你是叔嫂關系?我跟你關系好, 不是更讓人傳流言蜚語?
謝沅翊感覺舌尖一股清涼, 帶著淡淡的甜味,以及屬于云千雪的雪松氣息。謝沅翊不動神色地將云千雪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明明是自己擔心死牢陰冷, 但話到嘴邊, 卻變了味。
她說道:“本殿怕你被這里的潮濕傷了身子,日后無法為我太子皇兄誕下皇子。”
“那就多謝殿下了。”
“不客氣, 禮尚往來。”
“參見六殿下。”
“參見六殿下。”
“我要見云天潤, 打開死牢。”謝沅翊命令道, 看守跪下道:“除非是太子殿下的手諭,或者是令牌才可以。”
“這個。”云千雪舉起一面金色的令牌
太子令牌,如孤親臨
“是。”
謝沅翊心頭滑落一絲猶疑,再次肯定慕容覓之前所言,云千雪很受太子皇兄的寵愛,她被封為永江郡主,應該不是空穴來風。
謝沅翊盯著那面令牌,心里涌起一絲酸澀,她涼涼地譏嘲道:“你還真得我皇兄的喜愛,連這一面天下獨一無二的令牌都給你了。”
“你若喜歡,我給你。下次回東宮,你再還給太子。”云千雪大方地說道。謝沅翊看著云千雪的眸光,似乎柔軟了不少。她透過地牢的火光,有一瞬間她的仙子是不是就是云千雪?
仙子她說:“殿下喜歡什么,我都會捧到殿下面前。”
金色的令牌落在謝沅翊的手里,這塊令牌可調動上京城的所有兵馬,換句話說,誰擁有這塊太子令牌,到時候可以進行一次上京城兵變。她感覺是國之重任,江山社稷交到她的掌心。
太子皇兄將這塊令牌交給云千雪,他們之間有那么親密無間嗎?真的只是婚約締結嗎?
“吱嘎。”
隨著一聲鐵門落鎖,發出一聲難聽刺耳的嘎吱聲,鐵銹斑斑的牢房被打開,一間巨大的單人牢房出現。謝沅翊同云千雪緩步走進了這里。進入兩人視野的是一個獨臂人,云天潤。
他的脖子被一個巨大的鐵箍所扼住,后面的鐵鎖被固定在墻上,他穿著一件骯臟不堪的囚服。上面那個囚字早就被模糊了不少。
“六殿下,云小姐里面骯臟,還請盡快出來。”看守說道。
里面的氣味令人作嘔,幸虧謝,云兩人早有準備。她們嘴里含著清涼丹,減輕了不少空氣難聞的氣味。
云天潤蜷縮著身體,一直都在角落邊。他嘴里一直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哈哈哈哈!我馬上就要封王拜侯了。”
他又說:“爹,爹,孩兒是冤枉的。你救救孩兒,孩兒不想死。”
云千雪走過去,她來到云天潤面前,她道:“大哥,你還好嗎?”
云天潤那隱晦的眸子,聽到這一聲大哥,似乎有些光澤。他抬眸看到了云千雪,他自言自語道:“妹妹,我記起來你是四妹妹。”
“是,我是你的四妹妹。”云千雪點點頭。
“是不是爹知道我是冤枉的?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云天潤興奮地問道。
“大哥,我給你看看。爹爹之后會放你出去的。”云千雪哄著云天潤,云天潤聽到了肯定的答復,很是乖巧地伸出手,云千雪開始把脈,這是瘋癲之癥。她又讓云天潤伸出舌苔,看著他舌苔發黑。
有人要毒死云天潤,難道云天潤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
云千雪拿出一枚銀針刺在了云天潤的幾處大穴,云天潤低著頭,略微抽搐著身子。云千雪想著這個事情,沒有發現云天潤的眼睛,充滿了血絲。
“小心。”謝沅翊出口已來不及了。
云天潤像是一只野獸,充滿著血絲,突然伸出左手狠狠地掐住了云千雪的脖子,他說道:“你不是我妹妹,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云千雪連聲咳嗽,謝沅翊抄起地上的一根鐵棒,直接砸在了云天潤的頭上。
“咚”
鐵棒被砸的差點扭曲,云天潤向后倒去,他的頭撞在墻壁上。云天潤滿頭是血,他順著鮮紅的血看到謝沅翊的臉,他想到了什么,他將頭一直撞著墻,他瘋癲地說道:“我明明記得是我記得不是你,我聽到的是弟弟不是弟弟被人抱走”
這瘋言瘋語,一點邏輯性都沒有。
謝沅翊顧不上手掌的酸麻,她將云千雪抱在懷里,云千雪剛才被驚嚇的瞬間被治愈了,她安心地將頭靠在謝沅翊的懷里,然后下頜蹭過她的鎖骨處的衣服,狹長的鳳眸望著她,她說:“沒事的,你是我的人,我的小伴讀。”
前半句很哄人,后半句差點意思
后半句我就當做沒聽到
“我沒事。”云千雪聲音輕若蚊音,她像是被驚嚇到的小貓,臉微微有些蒼白。她又說:“殿下,你能讓出去嗎?”
“你可以走嗎?”謝沅翊理解云千雪的心情,畢竟誰遇到這種突發事情,都會有點心里不高興。
“嗯。”云千雪輕咬貝齒發出靡靡之恩。
謝沅翊扶起云千雪,而云千雪雙腿微軟,她柔柔地看向謝沅翊,臉頰微紅,她喃喃說道:“殿下,我的腿走不動。”
“殿下~~”尾音上調
云千雪真的是清冷中帶著一絲嫵媚,謝沅翊的心這下子亂了,她深吸一口氣,她表示很無奈,她對示弱的人,一向沒有自控力。她無奈地說道:“我背你。”
“殿下,就不能抱我出去嗎?”
“別得寸進尺!外面那么多人看著。”謝沅翊瞪著她,“我數三下,你不上來,我讓七殺把你抱出去。”
“一,二三”
“不要”云千雪被她兇出了哭腔,眼眶更紅了,她就低著頭,淚水控制不住地滴落下來。明明就是謝沅翊自己答應的,永遠都會答應她的要求。
瞧著云千雪楚楚可憐的模樣,謝沅翊只好繳械投降,“本殿剛才不該兇你的,你,你不嫌棄的話,本殿背你出去。”
云千雪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容,她雙手環住謝沅翊的脖子,她吐出的熱氣,落在謝沅翊的脖子上。謝沅翊的脖子立馬染上一層粉色的氤氳,簡直是可愛。謝沅翊又說道:“不許跟我動嘴。”
“好。”
她將云千雪背出牢房,將她安置在外面的馬車,她說道:“我很快就出來。”
“殿下,他是我大哥。他已經瘋癲了,往事如何,請殿下莫要遷怒。”
云千雪目送謝沅翊離開,她可以猜到后面的劇情。云天潤能說的無非是他是冤枉的。會牽扯太子是知情者,謝沅翊和太子必生嫌隙,太子故意利用此事威脅云府。
隱藏在暗處的那位,一箭雙雕,真是完美。
云千雪拉高自己的衣袖,那顆痣跟之前一樣,變成鮮紅色。她的毒性算是被克制住了,短期以內不會發作。
謝沅翊回到里面,她惡狠狠地說道:“云天潤,你還認得本殿嗎?還記得四年前嗎?”
云天潤抬頭看著謝沅翊,他懵懂地說道:“我不記得你了。”
“好啊!我便讓你長長記性!”謝沅翊一棒打在了云天潤的胸口上,云天潤早已習慣每日的毒打,這一下子打在身上猶如撓癢癢。他癡癡一笑道:“再來啊!”
“咚!”
謝沅翊打在他的肩頭,她聽到了骨頭的碎裂聲。云天潤齜牙咧嘴地傻笑,這便是惹怒了謝沅翊,謝沅翊又是一棍子打在他的腰上。
謝沅翊拿出自己準備的酒壇,將酒水淋在云天潤身上,然后就是拿火燒死他,燒死他,聽到他哀嚎的聲音,在火里苦苦煎熬,這種滋味如何?
“六殿下,六殿下”姨娘從外面闖了進來,她抱住謝沅翊的腿說道:“六殿下饒命,請你給潤兒一個機會。”
“機會?誰給我機會?”謝沅翊冷笑一聲,將鐵棒對準姨娘的下頜,居高臨下地說道:“本殿就是不給,你能把我怎么樣?滾!”
“六殿下,你要的東西我給你。”
“就是這個。”姨娘從衣袖里拿出一頁明黃色的東西。謝沅翊眼底劃過一絲高深莫測,詭異且讓人猜不透的情緒。
“好。”
姨娘踉蹌跑過去,雙手撫摸著自己孩子的臉。姨娘的淚水從眼眶里流下來,她溫柔地說道:“潤兒,沒事了。”
云天潤看著姨娘,也抱住姨娘,他默默地喊了一聲:“娘親。”
娘親,娘親
謝沅翊沉默不語,手里依舊拿著鐵棒子,看著面前的母子團圓,母子溫馨場面。真是礙眼,她又不能發作。
如果,云天潤給不出一個令她滿意的結果。她不介意讓外面的看守進來,挑斷云天潤的經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跟六殿下說,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對六殿下做了那樣的事情?”姨娘哀傷的眸子看著云天潤,做娘的誰不為自家孩子拼命。
“趕緊說吧,別再我面前扮演母子深情,真是令人作嘔。”謝沅翊語氣里充滿著不耐煩,她煩透了,她看到這種場面簡直就是讓她煩。
云天潤看著謝沅翊,一直很不友好地指著他的娘親,他左手握住鐵棒,想要趁著謝沅翊分神之際,謝沅翊卻故意松手,云天潤被力道反噬,他的脖子被鐵箍摩擦,勒出一道紅色的粗痕。
而謝沅翊的太子令牌,在此刻落在地上,滾落到云天潤的附近。云天潤拿起太子令牌,金燦燦的光芒讓他睜不開眼睛,他突然驚恐地大叫一聲,指著太子令牌,大喊大叫道:“啊!!!就是這個,是這個。”
他對著謝沅翊突然跪下,磕頭如搗蒜,“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饒命啊!”
“潤兒,她不是太子,她是六殿下。”姨娘連忙說道,又對謝沅翊磕頭,“六殿下恕罪,六殿下恕罪,恕罪。”
真跟太子有關。
謝沅翊威嚴地怒喝道:“云天潤,你膽子夠大的,竟然違背孤的命令!”
云天潤被這一吼,他真以為是太子來了,他跪下瑟瑟發抖道:“太子殿下,屬下奉您的命令,您讓我我進入東宮別院。”
“孤讓你做什么?”謝沅翊聲音陰冷中帶著一絲悲愴。
“是殺,殺,殺了六殿下。”云天潤畏畏縮縮地說道
殺了六殿下,殺了六殿下
這一句話猶如千年古剎的鐘聲穿破她的耳膜,讓她振聾發聵,她有些微滯。她望向天邊金光燦燦,那仁心仁義的佛,佛離她如此遙遠,又如此陌生。看著那長達數百漢白玉臺階。
“那你就是承認了。”謝沅翊的聲音冷得讓人心疼。而姨娘的表情從驚訝,恐慌,害怕,“然后呢?”
“可是屬下進去的時候,六殿下屬下沒有殺害六殿下沒有,我進去以后,就就就聽到六殿下被偷襲的事情。”
“六殿下,潤兒是左撇子!”
“你說”謝沅翊想起剛才,云天潤都是左手干活的,她驚愕且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左撇子?”
“是的。”云天潤忍著痛,他跪到在謝沅翊腳邊,“太子殿下饒命,饒命。當年我是奉了您的命令,由太子令牌為證。”
第27章
太子殿下饒命, 饒命。當年我是奉了您的命令,由太子令牌為證。謝沅翊后退了一步, 她腦子里越來越清晰的畫面
四年前,江城東宮別院
云天潤沖了過來,兇狠的面容讓她失去了暫時的行動能力。云天潤的右手握住了自己左手的經脈,謝沅翊感受著右手血管里的經脈,被一點點地斷掉。痛徹心扉的痛,讓她發出致命的喊叫聲。
那人的右手手腕上露出一個青色的紋身。云天潤惡狠狠地說道:“六殿下,你就留下你的命吧。哦,不,我會讓你痛苦地死去。”
“啊~~”謝沅翊發出此生最痛苦的喊聲, 她看著自己的右手被云天潤握住,她的經脈在白皙的皮膚下,一點接著一點的斷裂
他說過:“以后,太子皇兄護著你。”
他說過:“翊兒,我們是親人, 身上流著謝氏皇族的血。”
他還說過:“我只是表面應酬云家, 日后娶云小姐只是權宜之計。皇兄所做所謀劃, 是為了我們謝氏皇族, 為了你。”
那高聳云端,神圣不可侵犯的佛像開始坍塌金身上的金箔紙掉落,佛的面容早就破敗不堪, 一點又一點地損毀
騙子, 都是騙子!
謝沅翊將一個火把扔到云天潤身上,想要點燃云天潤。姨娘撲向云天潤, 她要保護自己的兒子。結果, 火把并沒有把云天潤點燃。
“不過是水而已, 云天潤你就在這里等死吧。但凡你嘴里有一句假話,我便要將你千刀萬剮。”謝沅翊的胸口,一股郁結之氣上涌,她嗆出了一口血。
七殺從一旁出現扶住了謝沅翊,見著謝沅翊衣袖里有一塊黃色的布,捂住了謝沅翊的口鼻。謝沅翊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來人,六殿下暈過去了。”
“不好了,六殿下暈過去了。”
死牢里一陣慌亂,謝沅翊暈倒了,他們的罪過就大了。他們親眼看見謝沅翊吐了一大口血,他們手麻腳亂地把謝沅翊送上馬車。
“送六殿下回東宮。”
東宮
太子寢殿
寢殿中的香爐中,焚燒著安神助眠的龍涎香,謝氏皇族歷來都喜歡安神香,一縷接著一縷的香飄出。
太子剛寫了一半的圣旨,他在著手準備封謝沅翊為翊王,之前因著各種原因,他耽擱了許久,上京城的局勢詭異莫測,人心險惡。看似平靜的上京城,自父皇撂挑子走后,早已打破了平衡,內憂外患。
所謂的外患,朔城侯會謀反,他并不擔心。而內憂才是最關鍵的,有人在挑撥他倆的關系,謝沅翊的斷脈之事,本就是疑點重重。
他想起了那件往事,四年前秋闈結束
太子騎馬行走在官道上,官道寬敞看不見盡頭。一陣冷風吹來,太子感受到了一絲危險。他示意讓整支隊伍停止,他看到一抹人影,孤寂落寞將長劍撐在地上。
在等人嗎?
太子的馬開始惴惴不安,不斷地發出嘶鳴,似乎懼怕那名劍客的威壓。太子伸手安撫了一下馬,太子護衛厲喝道:“你是誰?”
“殺你的人。”劍客一招出手,將太子叫囂的護衛一劍斃命。
太子將手放在劍柄之上。護衛謝熙來到劍客面前,劍客微微一撇,抽出長劍,白光一閃,謝熙被他氣勢所壓。
劍客的長劍劈在謝熙的長劍上,謝熙被迫后退,劍客踢翻謝熙手里的長劍,他的長劍直刺謝熙的心臟之處。
謝熙輕功卓越,反應極快,最后落在太子身邊,太子說道:“雁回,我大概知道你是誰了。”
“謝翎,那你就受死吧。”
“翊兒的事情,孤確實大意了。老二會死。”
“幕后黑手,并未是二皇子。”
“不是老二干的?”太子重復著他的話,并未覺察到周圍的危險,他恍然道:“你不會以為是孤干的吧。”
劍客面露一絲寒芒,他架起輕功,手心凝聚起湛藍色的寒光,他一掌劈在太子身上。太子連忙躲閃,他說道:“你若胡攪蠻纏,休怪孤不念君臣之情。”
“君臣之情,謝翎你算老子的哪門子君,殺了你。什么都解決了。”
太子連忙躲閃,兩人在空中交手數個回合。劍客的長劍直戳太子心臟,太子及時躲避。誰知,剛才是虛晃一招。劍客左手一把匕首飛出,太子胸口被扎了一刀,然后劍客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太子被他掌氣所傷,五臟六腑像感受到了陰森的寒氣,他倒在地上驚起了一片塵埃。太子的劍氣直接將劍客的斗笠給掀翻。
斗笠落在地上,一張熟悉的臉,太子認識這個人,他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跡,平靜地說道:“還真是你,慕容凉”
“太子,你的死期到了。”慕容凉冷冷地說道。
“死期?”太子聽到了此生最可笑的話,他被謝熙扶起來,太子看著慕容涼猶如看著一只螻蟻,眼底充滿著悲憫,可憐,他說:“慕容涼,孤若在世,汝等逆臣賊子老死。孤弟登太子位之時,便是汝等逆臣賊子當死去。”
太子看著慕容凉越來越近,死亡的氣息,悄然而至。他看著慕容凉將他的大半護衛全部殺死
太子發現眼底多了一碗藥,他收回思慮,轉頭就看見了謝熙,謝熙將一碗湯藥遞給他。謝照,謝熙都是他的貼身護衛。謝照武功高強,謝熙輕功了得。太子接過藥碗,將里面的藥,他一飲而下。
他記得他被封太子之日,是雍城姑姑親自宣旨。雍城姑姑說:“翎兒,你比任何人都適合這個位置。”
“謝照呢?”
“謝照有事出去了。”
“太子殿下,剛才死牢來報。說是六殿下去看了云天潤。”謝熙說道,“似乎牽扯到了一些陳年舊事。”
陳年舊事?
“她有自己的判斷,聽點陳年舊事無礙。”太子垂眸說道,若是能抓到幕后主使,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太子殿下,雍城殿下的鑾駕很快就要來了。”
“孤知道了。”
七殺命令馬車趕緊回東宮,但是馬車拐了幾個彎,便在一旁停了下來。昏迷的謝沅翊突然醒了過來,她在馬車上愜意地喝著熱茶,馬車上還點著一支安神香,謝沅翊說道:“馬上進宮。”
血是她的血,吐血是真,暈是假暈
不過是做給布局的人看的,想要玩那么簡單的栽贓嫁禍。
“為什么?”七殺疑惑地問道。
“七殺,你一點宮斗技能都沒有嗎?”謝沅翊低垂眸子眼底都是,數不盡的得意,像極了騙了天下人,天下人還不知的樣子。
七殺點點頭道:“屬下才疏學淺,比不上殿下神機妙算,諸葛在世。”
我是為了滿足你的自尊心
“以后,你和別人只能喊翊殿下,六殿下。總之,不能喊殿下。”
七殺:
這又是發哪門子瘋
謝沅翊輕輕掃了一眼,那一張被自己血染紅的圣旨,尤其是永江郡主,那四個字被鮮血淹沒。她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薄唇。
用自己的血涂了涂,妖冶性感。
圣旨是一式兩份,姨娘能拿過來,要么是云千雪,要么就是宮里藏書閣。我只要確定宮里那份還在不在,不在的話,那么姨娘背后之人就在宮里。
謝沅翊想著自己出事了,宮里估計會派出太醫。更會驚動宮中的幕后之人,定會派人去查探我的消息,而我手持太子令牌,在宮里暢通無阻。
“云”謝沅翊一抬頭,馬車內除了自己,其他人沒了。她掀開簾子,她焦急地問道:“她呢?”
“六殿下,誰?”
“云千雪呢?”
“被丹陽郡主請走了。”
“什么時候?”
“半個時辰前。”
“馬上去丹陽郡主府。”謝沅翊果斷地說道。
“六殿下,宮里怎么辦?”
死牢
半個時辰前
云千雪被謝沅翊抱出來以后,她就坐在馬車里瞇著眼,緩慢地等待著謝沅翊出來。
馬車里放了一張桌子,上面有一壺香茗,再是一些小點心。云千雪想著謝沅翊從死牢出來,應該是餓了。先安撫她的胃,在安撫她的心,最后再回答她的問題。
不對,他們兄弟的事情,我摻合什么。
我都把太子令牌給她了,她會給我點好臉色。
從死牢出來,過幾條街,就有幾家不錯的小攤店。她們倆再吃一些東西,最后就回云府,今日之行算是圓滿結束了。
忽然,車門被敲了敲。云千雪睜開眸子,就傳來車夫的聲音,“云小姐,丹陽郡主府的管事來了。”
丹陽郡主,哦!是那天在鳳棲宮里見到的人找茬來的?
云千雪心里想著,嘴上含笑,緩緩地從馬車里下來。丹陽郡主府的管事看到云千雪的模樣,也不得不贊嘆一句。
真不愧是上京城的第一美人,難怪太子和六殿下都愿意為她,爭出些許流言蜚語過來。
果然啊,紅顏禍水。
女人才是挑撥男人之間戰斗的最好武器。
管事面帶微笑道:“之前,我家郡主與云小姐產生了某些事情,近日心生愧疚,故而病倒了。想請云小姐移步去看看,順便解開誤會。畢竟,大家日后是親戚。”
親戚,我跟你算哪門子親戚。
“這不合規矩,丹陽郡主有疾,應該進宮請太醫。我記得丹陽郡主與皇后娘娘交好,在宮里叫一個太醫出來,不是什么大事。”云千雪才不去湊那熱鬧,這不是沒事找事,真是閑得慌。
“葉姑娘也在,葉姑娘說需要云小姐出手才可以。”管事又抬出葉靈芝,葉靈芝在丹陽郡主府上,就不怕云千雪不來。
管事繼續說道:“我家郡主是用了葉姑娘醫館的安神香,所以,勞駕云小姐走一趟。”
“可有拜帖?”
“有。”管事將拜帖遞過來,云千雪接過拜帖,仔細看了看,還真是丹陽郡主府的拜帖。靈芝師妹在丹陽郡主府,云千雪也不管這是不是陷阱,她也就應下來了,“這拜帖我收了,就走一趟。”
她將拜帖遞給車夫,又對車夫說道:“你去太子府通稟一下,我要去一趟丹陽郡主府,可能晚膳會晚一點,讓太子不必等我。”
管事的眸子微微一抖,“云小姐,請。”
管事帶著云千雪走了十多米,丹陽郡主府的馬車,果然是奢侈華貴,車頂用上好的紫玉鑲嵌,若是從上面看,車頂便是丹陽城的模樣。可丹陽城并非是她的封地,丹陽郡主跟其他郡主一樣,是一個無封地的郡主。
云千雪坐上了丹陽郡主府的馬車,馬車便帶著云千雪去了丹陽郡主府。
這輛馬車經過最繁華的街道之時,另一輛馬車車頂都掛著顆顆明珠,車頂周圍的流蘇都是用金色絲線所包圍。這是尋常人家,乃至達官貴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而這輛車后跟著四名騎馬的護衛。
云千雪正好撩開窗簾,結果就看到了這輛奢華的馬車的車簾被風吹起,露出馬車內的一幕,一名雍容華貴的女子,灼灼風華,聚集所有人的焦點,宛如鳳凰。
而那女子感受到了一絲目光。兩人短暫地對視一眼,這兩輛車向著相反方向離去的時候,車內傳來一聲清冷,她問道:“秋霽,剛才是誰的馬車?”
第28章
“秋霽, 剛才是誰的馬車?”
“回殿下的話,是丹陽郡主。但是, 車里的人不是丹陽郡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看著有些眼熟,像是鳳城”秋霽自覺失言。
“先不回宮了,先去找那小子。”
“是。”
丹陽郡主府
丹陽郡主站在書房里,看著她剛描繪出的一副美男圖。里面的男子,身旁的婢女認出這是四年前死在江城秋闈之中,郡主的貼身侍衛,也是郡主最喜歡的面首之一。
丹陽看著仵作, 以及當年同行的人給出的答案。說是此人在搶謝沅翊的金銀,被謝沅翊發現,并且綁架謝沅翊,扔在樹林里,想要謝沅翊死在野獸嘴里。結果, 自食惡果。
她懷疑一定是謝沅翊搞的鬼。
但是, 同行的人都說六殿下大病初愈, 連弓都彎不起來, 當日從馬背上摔下來。經此一事之后,六殿下連續發了好多天高燒,她的身體更差了。
她不信, 絕對不信, 可找不到證據。
她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那時謝沅翊還在冷宮長樂宮之中,而她丹陽郡主路過長樂宮, 看到露出墻頭的薔薇花, 她從未見過紅色的薔薇花。
她便踏在侍衛的肩頭, 去摘那薔薇花。結果,一顆石子直接擊中她的額頭。丹陽郡主痛得大呼小叫,“哪來的小賊?”
謝沅翊從旁邊的側門溜了出來,她對丹陽郡主說道:“不問自取是為賊也。”
“你是冷宮的六皇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管你是誰?這薔薇花是父皇送給我母妃的,你算什么東西!”謝沅翊冷冷地說道,且略帶譏嘲道:“哦,一個宗室之女敢犯君威。”
“你不知道一枝紅杏出墻來嗎?說得不就是你母妃嗎?不知廉恥,勾搭外人,你是從哪里來的野種。”丹陽郡主口不擇言地說道。
“咚!咚!咚!”
謝沅翊直接拿彈弓打在她的膝蓋上,丹陽郡主吃痛一聲,捂著自己的膝蓋。謝沅翊繼續說道:“丹陽郡主,敢對我母妃無禮,敢說本殿身世,冒犯皇家威儀,這便是下場!你最后留點口德,否則舉頭三尺有神明,早晚有雷劈死你。”
丹陽郡主命令侍衛要揍謝沅翊,侍衛奪過謝沅翊手里的彈弓,正要一拳砸在謝沅翊的臉上。
“住手!”一道輕聲呵斥,緊接著一聲清脆的巴掌,落在丹陽郡主的臉上,“啪!”
“青城?”丹陽郡主看著面前一身青衣的少女,“你敢打我?”
“本殿乃是青城公主謝璇靜,先帝嫡女。見到本殿為何不跪!來人去定北王府傳本殿口諭,丹陽郡主對六殿下不敬,對皇室不敬,日后不許進宮,禁足一月。今日罰跪長樂宮三個時辰,以儆效尤。”
“阿靜,你為了一個外人”
“啪!”
又是一股掌風將她扇倒在地上,丹陽郡主摸著火辣辣的臉,兩邊各一個巴掌。而這一邊更加嚴重,她摸到了五指掌印,她的唇邊還掛著一絲血跡。
她以為是青城打的,結果抬眼一看,落在瞳孔的身影是一個小小少年。這才恍然間,濃濃的屈辱感,撲面而來。她對謝沅翊的恨達到了頂峰。
“你算什么東西?宗室之女,也敢直呼我姑姑名諱。”
這個事情,謝沅翊被禁足長樂宮。
直到八年前,雍城公主,青城公主各自就藩。謝沅翊被太子送到封地江城,她才可以進宮。算是過了八年的舒心生活。
當初的貼身侍衛,也就是死在秋闈的那個人
“郡主,云小姐到了,在客廳候著。”管事說道。
丹陽郡主用梳子梳了梳自己的秀發,她對著鏡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照辦吧。將仁和醫館買來的安神香,還有茶一并送過去。”
“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那種安神香和茶混在一起,會產生春風一度的藥效。我只是一個郡主,不精通藥理,何來知曉?更何況,云小姐和謝沅翊不清不楚,有沒有勾搭上,又有誰知道?”
“郡主,你就不怕那兩位公主怪罪?”管事滿頭是汗地問道,他覺得自個主子有點瘋魔,有點神經質的。
丹陽郡主放下手里的梳子,從鏡子里看到管事的樣子,“怪罪什么?這種流言蜚語又不是本郡主傳出去的。本郡主只是幫了她二人一把,有情人終成眷屬。那種藥,很難被發現,你不用擔心。”
管事想了想,回道:“郡主說得是,那葉姑娘如何處置?”
管事覺得丹陽郡主這是作死的行為,若真發生了,丹陽郡主府能置身事外,簡直是妄想,不說雍城公主的反應,青城公主護犢子那是出名的,您臉上那兩巴掌,還沒給你教訓,你非要作死。
“明日你就跟恪兒送個口信,他愿意回王府的話,我就放了葉姑娘。每天跟錢打交道,像什么樣子?”
“是。”
客廳
云千雪已經喝了一盞茶,她看著香爐里飄出的香,又看了看手里的茶水。茶是好茶,香是好香,好的東西放在一起,可就變了滋味。
“見過丹陽郡主。”云千雪扶了扶身子,算是行過禮。她在想當時就該收了那份圣旨,至少永江郡主這個封號,遠比丹陽郡主好多了。
唉!
年少無知,她更不該在那封圣旨上寫了一個批注,我不愿。退回給了太子,太子當時并未生氣,只是將圣旨收回。
丹陽郡主看著云千雪,自鳳棲宮一別,云千雪淡然如菊的模樣,一雙鳳眸似是秋水般熠熠生輝。她曾有幸見過一次長樂宮那位妖妃,兩人都有一種勾人的氣度。
她真想看看這做作的云千雪,一旦動情是什么樣子?若是,她跟謝沅翊干柴烈火攪在一起,那么太子的臉色,該有多好看。
看看青城,雍城這兩人的臉色,真是多美妙。
“云小姐,本郡主讓你過來,事關”丹陽郡主絮絮叨叨地說著,云千雪并未仔細聽丹陽郡主的講話。她不擔心葉靈芝,葉靈芝有什么好歹,謝恪就要跑到丹陽郡主府鬧事了,謝恪的面子,丹陽郡主是要給的。
丹陽郡主請葉靈芝過來,估計是想讓謝恪早點回家。畢竟,謝恪離家出走已經有月余了,定北王妃管不了謝恪,那就由親姑姑丹陽郡主出手。
她又在想會來丹陽郡主府,救她的人是誰?
謝沅翊,還是太子?她當然希望是謝沅翊,太子多半是不會來的。
她是該配合一下丹陽郡主,假裝中了這春風一度,又或者是直接甩手走人。春風一度,這種級別的春///藥///,丹陽郡主竟然懂得。
這就說來丹陽郡主府是不簡單,隱藏的東西挺多的。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云千雪又默默地喝了一口茶,茶水入口,潤了潤她的嗓子,她垂眸開始數著時間。
“云小姐,你有沒有聽本郡主的話。”丹陽郡主火大了,看著眼前的云千雪,一副認真實際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將丹陽郡主放在眼里。
“郡主繼續,臣女洗耳恭聽。”云千雪如此恭順,聽著丹陽郡主的話。
丹陽郡主本來想發火,又想想云千雪不要命地又喝了一口水,簡直就是照著她的劇本在發展。她心里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
時間又過去了一刻鐘
丹陽郡主心里思忖,這春風一度怎么還沒發作?她這一輩子都沒講過那么多廢話,云千雪不煩,她都感覺好厭煩。她已經將謝氏皇族的皇室宗親都已經介紹一遍,連帶著各個皇子母家也介紹了一遍。
這春風一度,怎么還不發作?那個神棍說的到底是不是對的?
該不會是為了騙財,拿假貨騙她。那下次,她若是見到了,一定要好好打一頓。
現在還剩下謝沅翊的母妃,長樂宮那位妖妃還沒介紹,其實她都不知道該怎么介紹。她在想,
“郡主,你還未介紹長樂宮的容妃?”云千雪開口催促道,“大家都是親戚,我日后進宮總歸要懂些道理。謝過郡主給臣女科普,其他皇子的生平母家都介紹了,可不能厚此薄彼。”
丹陽郡主:
“容本郡主喝口茶?”丹陽郡主隨口應承道。
“那我替郡主倒一杯。”云千雪溫和地說道,將那水倒在了丹陽郡主的茶杯里,丹陽郡主剛將茶水飲入口中,她心里一怔,她竟然將水喝了。
要命的!要死的!
她惱恨地瞪了一眼云千雪,不動聲色地水再次蓄滿,對她說道:“云小姐,你再喝一杯。”
云千雪并不畏懼茶水里的藥,反正她體內的蠱毒可以將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毒,或者藥什么的,給全部吸食了。
“丹陽郡主!你好大的膽子!”謝沅翊的聲音突然傳來,這道聲音極其暴怒,嚇得丹陽郡主將手里的茶杯都落在地上。
謝沅翊獨自一人闖了進來,丹陽郡主府的侍衛紛紛被七殺打趴下,過了一會兒,侍衛才進來跪著說道:“郡主,六殿下闖進來了。”
“廢物!本郡主早就看到了。”丹陽郡主怒道。
“六殿下,你闖我府邸太不把我放眼里。”丹陽郡主理直氣壯地說道,她揮揮手身邊出現多名侍衛,這些侍衛長得真是唇紅齒白,一看就是丹陽郡主豢養的面首。
“呵!你忘了嗎?我們前幾天還在鳳棲宮里進行了一場友好的交談,你還有臉來請云小姐。”謝沅翊可不會管丹陽郡主,丟不丟臉,反正只要她不丟臉就好。那么,尷尬地就只有別人了。
更何況,她是六殿下,丹陽郡主是謝帝的堂妹,跟謝沅翊算是堂姑侄,又不是親姑侄。丹陽郡主在禮法上矮她一籌。
“你惹不起本殿,卻要將這火氣撒在云小姐身上。難道我青城姑姑給你的巴掌,還沒讓你清醒。你們看好了,云小姐是未來的太子妃。”謝沅翊義正言辭地說道。
丹陽郡主被提到巴掌,臉色一沉,她說道:“六殿下,既然她是太子妃,又何必讓你出手。你將太子置于何處?”
“太子仁慈,若是來了,你還有臉講話,你這毒婦!”
“你敢罵郡主!”其中一個面首說道,謝沅翊將那杯水遞到面首面前,“好啊,那你喝不喝?”
面首知道那是春風一度,據說藥效發作讓人性命。他退了一步,謝沅翊氣勢全開,她說道:“本殿說話,你敢來插嘴。”
謝沅翊一腳踹在面首肚子上,那一腳夠狠,這些個面首平日好吃好喝地供著,哪有鍛煉一說,只是丹陽郡主帶出去的門面。他倒在地上嗷嗷大叫,謝沅翊將滾燙的水灑進他的嘴巴里,她對丹陽郡主府的侍衛說道:“將他抓起來,聽到沒有。”
眾侍衛應該說面首,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這個傳聞中的六殿下如此暴戾,看來傳聞不可信。那倒在地上的面首口不擇言地罵道:“你這個病秧子”
病秧子!
丹陽郡主這才覺察到闖禍了,辱罵皇室子弟,那是要殺頭的。謝沅翊笑了笑,她看著丹陽臉色潮紅,分明就是那藥快要發作了,那浩瀚如海的眸子,隱藏著一絲興奮。她就是要逼一逼丹陽郡主,她的人,誰敢動!
那就給一個狠狠地教訓,她就是讓丹陽郡主丟丟臉。她又想到了一個主意,丹陽郡主事后惱羞成怒將此事鬧大,想看她笑話的人,想殺她的人。
絕對會趁著這個機會
這是一個好機會,到時候即便被抓,將鍋甩給丹陽郡主就好了
謝沅翊又重新斟了一杯茶,遞到丹陽郡主面前,謝沅翊溫和地說道:“郡主,不如喝了這杯水,我們的恩怨算是了了。”
丹陽郡主恨不得打死面首,也恨不得罵死謝沅翊。謝沅翊的心腸真夠歹毒,這一杯喝下她都不知道會怎么樣?她現在就是渾身燥熱,看著人的眼神,迷離而又渙散,她好想好想
她修長的指尖掐入自己的掌心,迫使自己清醒一點。趕緊將謝沅翊這個禍頭給趕走,丹陽郡主紊亂的氣息,讓謝沅翊,云千雪都聽到了。云千雪無奈地搖搖頭,謝沅翊這副又壞又狠的模樣。
她似乎有些蠢蠢欲動,她就是喜歡這樣壞壞的,還挺可愛的
沅翊不壞,她就不愛
丹陽郡主一甩手將茶水打翻,熱水落在謝沅翊手背上,謝沅翊不急不緩地將手背上的茶水給擦干凈。
“郡主不敢嗎?難道真有毒?”謝沅翊看著丹陽郡主,“我還是相信郡主的為人,我來喂郡主喝一口。”
眾侍衛不敢上前,謝沅翊欺身上去,丹陽郡主落在椅子上,她燥熱的手落在謝沅翊冰冷的衣服上,謝沅翊挑起丹陽郡主的下頜,將水灌了一口進去。
“咳咳咳。”丹陽郡主被迫喝了一小口,丹陽郡主眼角微紅,她被一個小輩逼成這副樣子,她甩手要給謝沅翊一個巴掌,而被云千雪給伸手攔住。
“殿下,我們走吧。”云千雪說道。
“好。”
兩人剛走出客廳沒多久
“殿下”云千雪剛要拉住謝沅翊的手,謝沅翊甩開她,她的內心她怒視云千雪道:“別靠近我。”
“你發作了?!”
謝沅翊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臉色微微發紅,視線開始模糊,她感受到云千雪突然來拉她的手。云千雪微涼的手背,貼在她的額頭。
謝沅翊撇見不遠處有一個水缸,她沒想到春風一度,藥效如此兇猛。她此刻要找一處冰冷的水,給自己降溫。
“殿下,你是不是在死牢吐血了?”
春風一度,若是旁人中毒,藥效發作需要一個時辰。但是,若是情緒激動,以及血脈噴張的人,藥效就會縮短一半。
謝沅翊握住云千雪的手,將她摟在懷里,她的思緒時而清明,時而混亂,她迷離地喚道:“仙子救我,救我。我上次救過你,你救救我。”
“殿下~~”
謝沅翊推開云千雪的手,她跌落在地上。她勉強撐起身子,她看著水缸離自己也就十來米,她雙腿發軟,走不過去。
當然,謝沅翊由于是斷脈,即便剛才吐過血,藥效不能順著經脈,在她身上的作用反而比平常人發作要晚一兩個時辰。但是,這不妨礙她臉色潮紅,呼吸短促。
她心里狠狠地痛罵了一遍丹陽郡主。她將丹陽郡主的上一輩,以及未來子孫給通通問候一遍。到底是哪個混蛋,發明的春風一度,挨千刀的!
“你過來,過來”
云千雪走過去,罵著剛才推開我,現在又要我?真是小孩子脾氣。
謝沅翊拉著云千雪的衣袖,她還是站不穩。云千雪另一只手扶住謝沅翊的細腰,云千雪這一次清楚看著謝沅翊,那微微濃密的睫羽,陰柔且白皙的臉頰,此刻涌上兩朵紅暈,當真是可愛極了。
云千雪低頭,她的唇落在謝沅翊的眼睛上。溫軟的唇,讓謝沅翊的心,猛然停滯,像是一個正在運轉的超級計算機,突然被生生按了暫停。她的呼吸全部撲在了云千雪的臉上,熾熱的火焰,遇上霜雪的冷冽,像是大地初雪的消融,初春來臨大地。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想要隨著冰與火而消亡。
謝沅翊不敢動,不敢抬頭,她的觸感感受到了云千雪的臉,對方的臉,呈現出一種愉悅的表情。
這種偷嘗禁果的愉悅之情
她唇角上揚,她加深了吻,雙手環住謝沅翊的腰身。她貪戀,貪戀這種刺激的感覺,尤其是在這種情況,隨時隨地會被發現。
背德感,叔嫂之間的禁忌還在敵人的領地里,只要丹陽郡主的人一出現,多么美好,多么美妙啊!
“放肆!”
第29章
丹陽郡主府
“放肆!”
謝沅翊再次甩開云千雪, 她被反作用力,直接滾到了那水缸邊上。她懷抱著水缸, 刺骨的寒冷,讓她混沌不清的頭腦,有了一種清明。
她緩緩地站起來,對著云千雪說道:“你,你,不要靠近我。”
“靠近你又怎么樣?”云千雪輕移蓮步,謝沅翊的后背抵在水缸口,讓她退無可退。云千雪看出謝沅翊的想法,用冷水浸泡, 她的身體經脈全斷,真不怕寒氣入體,到時候難以排解出去,落得跟太子一樣的下場,壽元折損。
她毫不留情地揭穿道:“殿下要用冷水, 來解除春風一度的藥效。那是要將全身都浸泡在水里, 難道殿下敢下水嗎?”
謝沅翊:
我的身份難道被發現?
謝沅翊的一瞬間語塞, 更加篤定云千雪內心的想法, 真是不要命,嘴上還關切地說道:“殿下///體///弱//,若不好好保養, 壽元會損。”
聽聽這是人話嗎?
關心我壽元折損, 你倒是給我解藥。
謝沅翊她將整個頭埋進水里,她要用物理降溫, 將自己身上的春風一度藥效給散去。她只要在這一兩個時辰, 將藥效給排出去, 基本上就沒事了。
她從來就沒有那么遭罪過,上午的時候得知那個真相,表演了一場吐血,搞得血脈噴張。下午的時候,她就不該動了惻隱之心,來救這個云千雪。她還中了這該死的春風一度,還要泡在冷水里。
這一冷一熱,誰家的身體吃得消。
折騰我這個斷脈的人,有意思嗎?要不是自己是女子之身,她早就將云千雪扒光衣服,讓她見識見識自己的厲害。
算了算了
像云千雪這樣的女人,哪怕自己沒斷脈怕了怕了,誰來救救我,救救我
她從冷水中出來,帶出來的冷水,在空中化作一條美麗的弧線。這張臉白得嚇人,冷水讓她的墨發貼在她的臉上,同時也打濕了她的鎖骨處的衣領。讓她多了一種病態且破碎的感覺,云千雪微揚手,謝沅翊感覺到一陣暖風飄過,自己的頭發瞬間變干。
云千雪微瞇眸子,聽著謝沅翊喘著粗氣,她的眸子略帶猩紅,她正在痛苦地壓制體內的瘋狂。
她看清楚謝沅翊眼神的躲閃,她忽然覺得這很有意思。她目之所及,蒼白略帶迷離的臉,那抹印在唇上的血色,簡直是點睛之作。
她那急促的呼吸隨著自己的靠近,越來越快,這種充斥著莫名愉悅。獵人對獵物的憐憫,她的心情簡直好到了極點。
謝沅翊這只狡猾的小兔子,我要好好抓住她,等她還沒變成兇狠的野獸。
謝沅翊不知道云千雪對她的想法。時間越長,藥效對她的精神控制越強,她快找不著自己的最初的想法,靠近她,靠近她,占有她,占有她!
對!
謝沅翊占有她,占有她
第一個聲音叫囂著
太子的身子一天差過一天,他能享受云千雪這種女人嗎?你會成為下一任太子,你提前行使太子的權利而已。
又一個聲音出現
云千雪如此不知好歹,將你當什么?就給她一個教訓,她不是說了嗎?嫁太子,嫁六殿下沒有區別
閉嘴,閉嘴!
她之前對不起仙子,她不能傷害云千雪。畢竟,貞操貞潔這種東西對一個女子來說很重要。云千雪顯然不想跟她避嫌,她走上去扶住了謝沅翊。
云千雪的靠近,簡直點燃了她的所有毛孔。而云千雪的手剛剛碰到她的衣角,她就如同點燃的//炸//藥//包,她直接甩開云千雪的手,可藥效在身,讓她沒有太多力氣,這軟綿綿地一甩,更加像是她倆在調//情//,像是拌嘴的情人。
“蠢,蠢我警告你,不許碰我!”謝沅翊氣喘吁吁地甩下這一句。
她眼神狠厲,她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劃了一道。
快準狠,只是一瞬間,云千雪睜大了眼睛,望著謝沅翊有些錯愕。短暫的錯愕過后,便恢復了。
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衣袖滴落下來。
一瞬間的刺痛,那種撕裂的疼痛感,完全蓋過了腦子中所有作妖的聲音,她的世界清凈了。她微微瞇眼,另一只手捂住傷口,雪白的利刃沾染了鮮血,像是人間白雪,染上了一層瑕疵。
她猛然吸了一口氣,她的胸腔里擠滿了冷風帶血的腥味。她微勾唇角,笑得令人心疼,真是痛快痛快。鮮血落在地上,一滴又是一滴,沿著白壁在地上綻開最美的薔薇花。
薔薇花
紅色的薔薇花
“好美的薔薇花。”支離破碎的聲音在這一片靜默的世界意外響起,卻將這美刻畫到了極致感
“翊兒,翊兒薔薇花好看嗎?”
“母妃,父皇什么時候來看翊兒?”小謝沅翊問道。
“他不會來看你的。”
“翊兒便去找父皇。”小謝沅翊說道,“翊兒,能寫一手好字,能下棋”
“翊兒,你出不去的。你只能永遠待在長樂宮,無人能傷害你。”
“若我非要出去呢!”謝沅翊猛然抬頭,就落在了一雙含笑的鳳眸中。原來,那是遙遠的錯覺跟母妃在長樂宮一起看薔薇花的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母妃的話,母妃的模樣,早在她的腦海中越來越模糊。她默默地重復著,“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人無再少年
母妃終究是離開了她
她死的那日,上京城下了一天的雪
那雙好看鳳眸的主人,正握住謝沅翊的手,將她的傷口包裹起來,她眸底深處燃起了一抹谷欠望之情。
謝沅翊到底有什么魅力,她剛才在想什么,有那么多的感情變化,又可以如此輕易地挑動起她的情緒。
她握住那白皙且細長的胳膊,她的肌膚真是白嫩光滑,像一個女子。女子?
不會吧!
謝沅翊怎么會是女子?
云千雪卻突然停止手里的動作,她將唇印了上去,小心地將血全部吸走。她手腕上有種吸引她的香氣,那淡淡的雪松味又撲鼻而來。
云千雪的動作極其溫柔,她的溫柔氣息,有著些許媚態,直到肌膚上呈現出淡淡的紅色,像是最美的玉上出現了一絲瑕疵。她很是享受地擦了擦唇角,給謝沅翊一個魅惑的笑容。
這一回輪到了謝沅翊的錯愕,她低頭看著云千雪,分辨不出云千雪是愉悅,享受,或者略帶變態的心情。
她病了?
病得很嚴重?
云千雪慢慢地將它包扎好,她微微蹙眉,帶著埋怨的口氣說道:“殿下,臣女等會帶你出去。以后,莫要傷害自己。”
“管你什么事情?”
“臣女極其偏愛脆弱又瑰麗的東西。剛才,才做出如此違背常理的事情。”云千雪對著她的眸子說道,謝沅翊可以看透對方風眸中帶著一絲偏執的瘋感,一絲熟悉的配方。
脆弱而瑰麗
云千雪的心臟,因她說出心里所想而震動。脆弱的破碎感,對,她就是喜歡這種,只有謝沅翊能給的。
可她為什么會喜歡這種感覺,而這種感覺又似乎是謝沅翊才可以給予。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可面對謝沅翊,她卻任由這種感覺瘋狂滋長,沉淪,偏執
【千雪,你有所求,孤必定許諾。】
要不要找太子,跟他說道說道
他愿不愿意將他的寶貝弟弟打包送給我,我再給太子道個歉,不該在圣旨上給他做了一個回復,說我不愿,駁了他的面子,再讓他把圣旨還給我。
永江郡主,我就勉強當了。
讓他趕緊把翊王的爵位給謝六,省得謝六要住在東宮。
似乎是有點過分了
“師姐,師姐”葉靈芝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種僵持的畫面。
云千雪:
誰是你師姐,我沒有你這個壞我好事的師妹
而謝沅翊聽到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似乎對方來的不是時候。謝沅翊覺得真是太是時候,絕對絕她的救星。
葉靈芝,葉姑娘,你真是我的救星。你神醫谷,除了云千雪,其他都是我的救星。
七殺將葉靈芝帶了出來。云千雪站起身來,一直握著謝沅翊的手腕,撇了一眼來得太是時候的師妹,她幽幽地說道:“師妹,你來得太及時了。”
來得及時?
葉靈芝品了品云千雪的話,壓根就沒品出深層意思中包含的直白嫌棄,她道:“多謝師姐,也多謝六殿下救我出郡主府。”
“七殺,封我穴道,送我回去。”謝沅翊沙啞的聲音吐出幾個字,帶著不耐煩,以及莫名的一絲喜悅。
七殺來了,這是我的人
不會出賣我的
“是”七殺說道,但是七殺覺得身旁一陣冷氣吹來,一抬頭就見著云千雪。
溫和的笑容,依舊握著自家殿下的白皙長指,大有一種我不放手,你主子都沒用,你能如何?
夠囂張,夠跋扈
惹不起,惹不起,我躲得起!那我當瞎子吧!殿下,你惹出來的禍水妖姬,你自己解決
你品,你細品
謝沅翊還沒仔細品一品,七殺給自己的同情眼神,包含的意思,結果,謝沅翊感覺一陣失重。
熾熱的身軀,與霜雪的白衣再次相撞,謝沅翊愕然,她落在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里。云千雪從后面輕輕抱住了她,那股溫熱的氣息,讓謝沅翊壓下去的火氣又蹭蹭冒出來。那妖姬卻緩緩地掐了一下自己的細腰。
謝沅翊羞愧之余,對七殺使了一個眼色,再告訴七殺,救我,救駕,聽到沒有
七殺/葉靈芝:
七殺假裝沒看見,云千雪又掐了一下。謝沅翊抿了抿唇,不情愿地伸手握住云千雪的手,七殺幫助云千雪將謝沅翊搬到了馬車里。
最后,他就出去了,“殿下,云小姐,葉小姐,屬下出去駕車了。”
謝沅翊瞪大了眼睛,這就是把我給賣了。
豈有此理,誰是你主子!
而葉靈芝同樣見怪不怪,反正你倆都肌膚之親過,老夫老妻,這種情趣,真是虐殺一眾。
她暗中對自家師姐,如此護夫行為,暗自驚嘆,牛逼,牛逼,實在是牛逼。謝六你是一個人渣,那我師姐對你夠意思吧。
她的師姐從未如此勇敢,天下女子之中,敢如此做的,恐怕就她師姐一人。真是有一種我做我的事情,離經叛道,隨你們說去。
馬車其實很大,謝沅翊有些慶幸,還有葉靈芝。有葉靈芝在,她是神醫谷弟子,多少可以緩解她的癥狀。謝沅翊有一點清楚,葉靈芝和云千雪完全不是同一類人。
葉靈芝一看就是正派人士。
云千雪就是表里不一,衣冠禽獸,紅顏禍水,有種變態心理,茶里茶氣,妖里妖氣,總之在正道里絕對屬于一種異類。
媽的!
同樣是龍鳳胎,云天澤除了有點普信,有點莫名變態地迷戀我以外
對啊!
變態地迷戀我,這病竟然會遺傳?
她祈求云千雪在之后的行程中,稍微注意一點,她顯然低估了云千雪,也低估了葉靈芝。
她以為云千雪飽讀詩書多年,總歸知曉點禮義廉恥。剛才是沒有人,那也就算了。現在,你師妹在,你總不能忽視她吧。
想著想著她終于可以睡一覺,默念清心咒,她緩緩合上眸子。就在這個時候,她的頭忽然感覺后頸很軟,很溫暖。她的瞳孔微縮,一張熟悉的臉印在她的眼里。
云千雪
莫非,這個女人還要跟她深入合作探究一下。她雖然很想躲在云千雪的懷里,但是她臉皮薄,恕她做不到,本殿做不到啊!
真做了那就是人贓俱獲
之后的事實證明,云千雪可不懂什么叫做克制,什么叫做禮義廉恥。
她只想一步一步燃燒著,擊垮著謝沅翊僅剩不多的理智,將謝沅翊一口不剩地吃掉。
清心咒沒用!
青城姑姑,小姑姑你在哪里?救救侄兒,救救翊兒!!!
師父,師父,你救救我,救救徒兒!!!
謝氏皇族,各位祖宗你們保佑我!!!
在天上謝氏皇族的祖宗已經收到了來自后輩子孫的保佑請求。
謝氏皇族老祖宗,顫顫巍巍地看了一下名字,又是這個逆子,一天天的事真多。就該給這逆子改名,改叫謝事多。
老祖宗說道:“我都沒你這個孝出強大的后輩子孫,怎么比隔壁長生天那個熊孩子慕容覓還能折騰,我拿個雷劈死這個逆子。”
名字是謝
第30章
“謝氏皇族, 各位祖宗你們保佑我。”
“我明天就要離開上京城,以后再也不回上京城, 保佑我一路平安。保佑我在哪里,都可以賺錢,保佑我賺數不完的錢。”
“砰砰砰。”
又是三個響頭磕碰在地上,仁和醫館,謝恪在自己的房間里,剛剛算好一遍賬目。他就開始做他的儀式感。
謝恪在上京城算是一個異類,但是架不住人家虔誠,謝恪是每天都會給祖宗磕頭,燒紙錢的大孝子, 這種孝心感天動地,孝出強大的孝子。
他將一只沉甸甸的錦盒放在桌子上。但是,謝恪不急于打開,來到關公像,財神爺面前。他雙腿跪下, 連磕三個頭, 虔誠無比地又燒了三柱高香。
“關公爺, 財神爺, 保佑小子謝恪,年年發大財,歲歲數銀票。”謝恪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又是嘭嘭嘭地連磕三個頭。
謝氏皇族的靈位, 財神爺關公像放在一起,謝恪完美做到了, 感謝祖宗讓我變成了皇室, 感謝關公財神保佑我發財。
謝恪又在香爐里點起安神香, 他的儀式感做完了,他對著錦盒又拜了拜,錦盒金燦燦的光芒在他的一雙瞳孔閃現,他的瞳孔徹底變成了一個個金元寶。
“一張,兩張五十張,五十一張一百張。”謝恪很是老練,將銀票展開成扇子,開始數銀票,他數完以后,瞳孔發出金色的光芒,他拿著銀票來來回回,又數了好幾遍,確定是一百張。
“哈哈哈哈,一百張銀票,每張銀票面值一萬兩。那就是一百萬兩,我離謝朝首富又進了一步。”他仰著頭雙手捏著銀票,一邊傻笑,一邊想著。
他忽然發現了香爐的香,似乎變了方向。謝恪連忙把耳朵貼在地上,透過地表震動,有人來了,還不止一個人。聽著馬蹄聲,馬蹄聲好整齊,這是雍城戰馬,不會是那個祖宗回來了
媽呀!
這祖宗咋就知道我在這里?趕緊跑路!走,馬上走!
謝恪剛跨出一步,又抱起一百萬兩的錦盒,他覺得不能不講義氣,還是去叫一下葉靈芝一起逃命。他來到葉靈芝房間,房門竟然沒有關著,葉靈芝不在。他感覺腳下有什么東西硌腳,差點讓他摔倒,他低頭一看是一塊紫色的令牌
“世子。”
謝恪聽到別人喊他世子,全身汗毛豎起來,心里不斷地哀嘆,完了完了。這聲音有點熟悉就當做聽不懂人話。
謝恪裝瘋賣傻地說道:“柿子,這里是仁和醫館,只賣藥,不賣柿子隔壁老李家是買水果的,你可以”
“咚!”
一道紫色的旱天雷從天而降,劈了下來,把謝恪劈了一個外焦里嫩。謝恪手里的錦盒落在地上,他的頭發全部豎起來,一張白皙的臉化作黑臉,一身錦袍長袖,瞬間化作黑色,身上還冒著火星子,他嘴里冒出一陣黑煙
秋霽:
這年頭撒謊都要遭雷劈。謝氏皇族祖宗就在天上看著,那就是一個好兆頭。
皇族顯靈,天佑謝氏
天命在謝,盛世可期
“微臣鎮西將軍秋霽,見過謝恪世子。”
“哦,咳咳咳。”謝恪嘴里冒出一縷白煙,這祖宗真要我的命,我不就玩了一個梗,就遭了一記雷劈。我每天給祖宗燒香拜佛,難道不夠嗎?
謝恪拿起落在地上的錦盒,他趕緊用衣袖擦了擦,又吹了吹上面的灰。還好還好,錢沒事就好,這一百萬兩沒事就好。
“謝恪世子,雍城殿下在等你。”秋霽催促一聲
還真是雍城姑姑回來
謝恪露出一個不失尷尬的微笑,捧起自己的錦盒走到了馬車前,他深吸一口氣,像是馬車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一樣,她露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看著秋霽,隨后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雍城姑姑奶奶。”謝恪被雷劈,腦子還沒太清楚,嘴一哆嗦,原本喊姑姑的,直接喊成了姑奶奶。
雍城公主看到謝恪被劈的模樣,著實寵辱不驚這些年,微微皺眉,一雙鳳眸撇他一眼,心里想著這小子打算搞軍火生意了,要發國難財了,“謝恪,最近過得挺好的。”
謝恪嚇得直接跪在馬車里,“姑姑饒命,饒命啊!我不該離家出走,我不該不學無術,結果遭祖宗厭惡,被雷劈了。我真知道錯了。”
原來是被雷劈了
“是想跑路嗎?”雍城公主一語揭穿了謝恪的真實想法,她垂眸看著瑟瑟發抖的堂侄,謝恪跟謝沅翊同一種人,具體有多少深淺,她還是知道的。他倆的質量,對比太子差的只是經驗而已。
“沒有。”
她溫和地說道:“想看外面的天地,我這做姑姑的,還能攔著你。外面雖好,哪有上京城溫馨。”
謝恪:
姑姑,你別給我畫餅,我過了吃餅的年紀。上京城溫馨,除了西南,朔城,哪里不比上京城溫馨,安全。
謝恪用衣袖將臉擦干凈,他將身后的錦盒退到雍城公主面前,他誠懇地說道:“姑姑,這是侄兒孝敬您的。侄兒五谷不識,愿意去體驗民間疾苦,還望姑姑成全。”
雍城公主看了一眼那錦盒里的一沓銀票,足有百萬兩,知道謝恪能賺錢,沒想到如此能賺錢。千萬家財說舍就舍,如此果斷,就這份膽氣。
放眼天下,有幾人能做到。
本殿怎舍得放你走。
她謝氏皇族這一代的皇子世子,留在上京城的又豈是泛泛之輩。雍城公主翻了翻里面的內容,里面有一張地契,上面寫著謝沅翊的名字。
“這個怎么回事?”
“給六叔買的,呸!給六哥買的。”謝恪差點又把稱呼給搞錯了。
“為什么?”
“因為,六哥之后會被封王,那六哥封王之前的房子就會大漲好幾倍,到時候侄兒進行一次倒手,這錢就嘩啦啦進侄兒口袋了。”謝恪將自己的賺錢計劃告知雍城公主。
不得不說
謝恪真是一個會賺錢的小能手,他不賺個盆滿缽滿,誰能賺個盆滿缽滿。
“你明日便去戶部辦公吧。”雍城公主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接下來也許就要有一場仗要打,當然要把會賺錢的人提前抓起來。
“姑姑,侄兒生性散漫,資質平庸,我還認不清人,如何能管得戶部?”
“神醫谷的高足,葉靈芝。讓她給你看看。”雍城公主說道,“恪兒,你給姑姑當回正常人。姑姑許你前塵舊事一概不論,這錢你自己收好。”
謝恪從馬車里下來,雍城公主將那錦盒還給他,他回屋收拾了一些細軟。心里想著,雍城姑姑多少年沒回來了,鎮西將軍秋霽是跟隨雍城姑姑多年的部將,秋家在西南經營多年,秋家無法剿滅流寇。
而朔城侯在西南,人生地不熟,如何能做到西南流寇大捷?那就說明流寇,朔城侯,朝中重臣關系緊密。而朔城侯竟然敢再上京城,很有勇氣。
準備讓六哥上位?
他記得朔城侯來上京城的第一次,事后死了一位公主,所有皇子世子都去宮里守孝三日,他猜測與朔城侯有關,否則的話,朔城侯多年功勛,也抵不住謝氏皇族對他的憎恨與厭惡。
挑戰與機遇并存
大發國難財的機會來了,我要去投資六哥,問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逃命。雍城姑姑贏了,我就當做和六哥去長見識了;萬一朔城侯贏了,我有一個從龍之功,以后我就讓六哥賞我一個皇商做做。
“轟隆隆。”
謝恪抬頭就看見那若隱若現,紫色的閃電在云層中亮了亮,似乎第二道天雷就要劈下來。要不要那么刺激,我想想,做做白日夢都不可以嗎?
謝恪似乎聽到了一聲遙遠的怒罵聲
逆子!
謝恪:
行吧!各位祖宗,我不走了。我決定最壞最壞大不了以身殉國。
烏云散去,一抹陽光落在謝恪的臉上暖暖的
“世子,雍城殿下說,您真不愿意回定北王府,那就去丹陽郡主府。”雍城衛說道,雍城公主料定謝恪會跑,便派了雍城衛在外面等著謝恪。
雍城姑姑第一時間來見自己,那就說明在姑姑眼里,事情也許會走到不可控。西南流寇猖獗多年,裝備糧草哪哪不是要銀子。之前西南秋家平寇無果,會不會跟戶部有關。找一個會算賬,名義上不是她的人,我不就是最合適的
馬車里
祖宗保佑不了你!
謝沅翊心里冒出這樣的一個想法,否則為什么沒有意外發生。
謝沅翊覺得先發制人,她伸出一只手扼住云千雪的下頜,無情且顫抖地說道:“滾,你不要靠近我!”
說出這話的時候,王霸之氣沒有,那緋紅的臉頰,曖昧之氣,撲面而來。
這是謝沅翊堅守的底線
她不能,不能成為這帶著瘋,病,狂的玩物
云千雪將她的手握在掌心,像是握住了一件寶藏。這無疑是一種催化劑,她的體溫瞬間回到了割傷之前的溫度,炙熱的血液流淌在自己的身體,沸騰,爆炸,還時不時從那白壁中泄漏出來,落在某人的掌心,似乎某人還發出一絲愉悅。
謝沅翊知道自己的忍耐力比常人強,她可以馴服最野的戰馬,可以拉開最重的雁翎弓,十發九中。她是謝氏皇族的好兒孫。
她身中春風一度,浴火焚城,面對著云千雪這個上京城第一美人,哦不,也許云千雪的本質就是瘋批美人。
她忍著肉//體//上的疼痛,忍著精神上被春風一度的摧殘,忍著隨時暴露女子身份的恐慌感,甚至要面對瘋批美人對自己自尊心的一次又一次傷害,簡稱調戲和占便宜。
可是云千雪那雙鳳眸,像是會說話的眼睛
【那殿下還知不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你就是我偷不著的東西】
偷//情//,//偷//情//
就怕人家不要臉,光明正大//偷//情//
每一種情況,其實可以忍受。但是,這些事情一起來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她也是人啊,她不要面子的嘛?
想著想著謝沅翊哭了,眼淚從眼角滑落,而云千雪卻俯下身子,將唇印在她的臉頰上,將那滴眼淚給吸干了。
謝沅翊被驚到了,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眉微蹙,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來了,她的臉面真的被丟盡了,她由于生氣身體難以抑制地發顫。
她堂堂六殿下,被一個女子強吻。
這絕對是她的黑歷史,會成為她余生濃墨重彩的一筆。
同時一旁的葉靈芝也被震驚
一向冷清自持的師姐,竟有如此放浪一面。但她又想了想,應該是她情蠱還在發作期間,需要與人親密接觸,這些都是違心的。
謝六,你這什么表情,要不是你那日那什么,活該!舉頭三尺有神明,蒼天饒過誰。謝六渣歸渣,這樣做似乎不太好吧。
云千雪就像是瞎了一樣,完全無視葉靈芝的存在。她隨后將唇下移,她的溫柔唇帶起一陣陣酥麻電流,讓謝沅翊的世界觀算是碎了一地。
這一幕為何如此的熟悉
迷亂,浮夸,虛無,縹緲,亦真亦假,真是太虛夢境
謝沅翊腦海中閃過一幕,她跟云千雪貼貼在一起。她大概是被這春風一度,搞得精神不正常了。自己居然還有一種特么的竊喜。
謝沅翊的瞳孔慢慢放大,直到全部是云千雪,她們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冷和熱相互碰撞,那融化的雪水輕輕碰觸自己的嘴唇,謝沅翊品嘗到了北斗七星盞的,甘甜醇厚,回味無窮。讓她的痛楚,得到了一定的麻醉,有些略帶的快感。
她緊緊攥著拳頭,微微張開,然后十指并攏。而云千雪莫名得到了快感,遠比在那一次更有意思,她要繼續試探謝沅翊。
看著謝沅翊還在負隅頑抗,真是有趣。她微微瞇起那雙染著情谷欠的鳳眸,讓姐姐教你一個道理你為魚肉,我為刀俎,你要順從我,臣服
嘶嘶嘶云千雪感受到了唇邊的血腥氣。
原是謝沅翊用僅剩力氣,率先進入云千雪的檀口,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告訴自己,她是有仇必報,錙銖必較
云千雪感受到了舌尖的血腥味,她并沒有立馬脫身,反而卷起謝沅翊的舌尖,兩人更加糾纏起來,謝沅翊的血氣擴散在周身,她雙手捧住云千雪的臉頰,與她共同沉淪,誰都別想逃出去。
一吻完畢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