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控嗎？
一開始, 布魯斯與薩爾維的腳步逐漸放緩下來。蝙蝠俠一路上都在記錄死亡者的真實身份，布魯斯從口袋里掏出了他的蝙蝠手機，無論是性別、死因還是身份等信息, 都被他嚴謹而細致地一一記錄下來，沒有一絲遺漏。
記到一半布魯斯突然抬頭, 茶色眼鏡摘下之后的藍眼睛透徹明亮，若有所思地問了他一個問題：“我對這里了解不多，在這里死亡還會有復活的可能嗎？”
布魯斯看見薩特笑了起來，男人似乎很喜歡他這個問題, 語氣輕快：“當然不會，事實上, 如果我們找到撐起這片空間的核心碎片之后直接離開，所有留在這里的人都會直接在空間坍塌中走向死亡。”
“我以為會把所有人直接返還原處。”布魯斯停下了記錄的動作，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在心里衡量著這個結果對哥譚造成的影響。
“不要擔心，至少我們不會”薩特眉梢的笑意消失了, 他的面色沉了下來, 驀然順著血路，向著盡頭的方向看去。
“發生什么事了？”布魯斯敏銳地向著那個方向看過去, 之前也是那個方向發出了槍響。
原本放松平衡的狀態被打破了。
蝙蝠俠之前從薩特身上捕捉到的都是游刃有余的倦怠，任何情緒的上下浮動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奢侈的體驗, 但是這種平穩確實更值得信任。
當這種平穩出現波動的時候, 更給人一種探究的渴望, 蝙蝠俠希望薩特不會在這個時候搪塞他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用它們來敷衍自己。
薩爾維正清晰地感受到恐懼的波浪, 完全沒有停留地向他襲來，這份濃烈的情緒不屬于他, 而是身體里嶄新的核心在激烈地呼喚與它同根同源的前任，那條項鏈上的殘次品盡職盡責地將杰森的恐懼傳遞了過來，禮貌提醒著自己的主人他們的處境如何。
“有人在找死。”薩特抬起了他的手，布魯斯視線下意識停留在他小拇指的尾戒的位置上，一直戴著手套很容易忽略掉它，作為為數不多近距離接觸過薩特的人，他之前就特意留意過它。
空氣里緩緩發出嗡鳴，薩特的尾戒驟然共鳴起來，綠色的光芒大亮，一個巨大的渦輪在他們面前旋轉。
薩特回頭，氣浪掀起了他的頭發，語氣冰冷，“我們走。”
布魯斯沒有徘徊的時間，他毫不猶豫地抓住薩特的胳膊，緊緊跟著他走進了這扇奇怪的臨時大門。
蝙蝠俠穿過大門的時候一切的猶疑都消散在看見小丑提著撬棍對著杰森的那一刻。
幾乎沒有猶豫，他松開了薩特的手臂，靈巧地沖到了那個熟悉的老對手身邊，手臂沒有一點留力，重重砸在了小丑身上。
等布魯斯理智拉回平時的水平線的時候，他看見在他手下，小丑的腦后已經在流淌汩汩的鮮血，而他們周圍彌漫的恐懼毒氣沒有散去的跡象。
他不由回頭關切杰森的情況，卻驚訝地發現小孩已經被抱了起來。薩特熟稔地安撫著陷入恐懼的杰森，幫他舒緩反復的情緒，杰森的狀態似乎真的好了一些。
布魯斯見薩特抬頭，對他點點頭表示杰森沒有受傷，而恐懼毒氣已經開始侵入布魯斯的鼻腔了。
薩爾維感覺到自己的核心又在酸痛生長了，它這次似乎打破了原先的瓶頸，像是一只蜘蛛攀爬在他的心臟上，用柔軟的網一層一層包裹著他，暴躁想要做點什么去打破這種變化。
蝙蝠俠體味著恐怖毒氣對自己的影響，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了。
恐懼毒氣對小丑同樣有影響，它似乎更進一步放大了這個頭發像是枯草男人的興奮，讓他貪婪地用目光舔舐著布魯斯，小丑咯咯笑了起來：“蝙蝠，我總會認出你。”
甜膩的語調混雜著毒氣讓人惡心。
蝙蝠俠冷淡地看著他，無聲地對抗著。
薩爾維叩叩戒指，濃霧像是突然找到了出口，像是拔掉地漏的游泳池，飛速地涌了進去。
周圍的可視范圍內一下子清晰了起來，杰森掙扎著睜大眼睛，撐著身子，著急地尋找著迪克他們的身影。
“杰森——”迪克的聲音很有辨識度，剛剛看見杰森沒事松了一口氣，看見兩個陌生人又遲疑了起來。
但是其中一個人死死壓制著的那個綠發男人他很熟悉，迪克謹慎地暫時認為他們的立場是友善的。
芭芭拉也在不遠的地方，剛剛擺脫毒氣的影響，同樣很快回過神尋覓著他們的身影。她在毒氣出現的瞬間立馬將提姆推給了康納。
哪怕是英國來的兩位客人看起來也緩過來了神，毒霧持續時間短暫幫到了很大的忙。
杰森意識到大家都沒有事，剛才的聲音屬于恐懼毒氣施加給他的幻覺，他一下子懈了勁，心底翻騰著慶幸。
小丑不滿大家的注意力竟然都轉移了出去，他的綠色眼珠一錯不錯地定在了薩爾維身上。
“有趣的先生，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小丑臉上掛著扭曲的笑容，眼中閃爍著瘋狂和興奮的光芒。他微微歪著頭，仔細打量著面前這位神秘的人物。
“蝙蝠的新朋友，是你把我們帶到這里了嗎？”小丑仿佛發現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般。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受傷的后腦，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指流淌下來，但他卻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加肆意。
“你終于轉變了主意是嗎？”小丑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一截，充滿了期待與挑釁。他直勾勾地盯著蝙蝠俠的眼睛，仿佛能透過那冰冷的面具看到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一場屠殺？我喜歡你的新朋友。”小丑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舔舐著嘴唇。
周圍人的目光紛紛驚訝地落在了這個普通的中年人身上，這是蝙蝠俠？
布魯斯毫不理會其他人的反應，他知道小丑真正所指向的還是他，他在逼迫著他做出他不想的行為。
迪克有些不安的看著他的背影，想要上前和蝙蝠俠溝通，確認布魯斯此時的狀態。
薩爾維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杰森放了下來，一直密切關注著這里的芭芭拉，立刻扶住了杰森，大家都一眨不眨的看著這位神秘的新先生。
尤其是小丑，他期待地看著薩爾維，目光流轉在他的身上。
“我好像這幾天在哥譚聽說過你的名字。”小丑尖銳笑著，興致勃勃地說：“雖然我和他們關系也不是很好，但是他們還是慷慨的告訴我。”
“那么，這位從紐約遠道而來的薩特先生。你和蝙蝠俠他們有什么樣的關系呢？值得你沖過來救下一個毫不相關的小孩？”
薩爾維看著這位癲狂的瘋子，他的表情絲毫沒有因為小丑的挑釁發生變化，因為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但是一旁的杰森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男孩咬著牙，想要說又不敢確認，聲音顫抖地問他：“是你嗎？”
剛才薩爾維送給他的項鏈驟然發出光亮的樣子，讓杰森確定他們在盧瑟那里看到的那扇門也一定和項鏈有關。
薩爾維送給他的項鏈。
杰森固執地看著這張陌生的面孔，項鏈還在他手里散發著余溫，他從這個陌生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熟悉感。一切證據似乎都指向了一個答案。
他像是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急切而又期待地發出了疑問。
迪克他們看著這個陌生人安靜地站立在那里，目光落在了杰森固執的面孔上，對峙了許久。
最終男人輕輕嘆了一口氣，妥協地后退了一步。
他伸手緩緩地摘下了臉上的黑框眼鏡。
“薩爾維？”迪克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喃喃地說。
芭芭拉也見過薩爾維的照片，她同樣很驚訝地看著這張摘下眼鏡之后的臉。據她所知，薩爾維現在不是還躺在醫院里嗎？
就連一直壓制著小丑的蝙蝠俠，也突然僵硬了身子，錯愕地回頭，久久的凝視著這個自己曾經的秘書。
“很抱歉，”薩爾維蹲了下來，和杰森平視。
他誠懇地說：“等一會兒我會和你解釋的好嗎？”
杰森的眼眶有點發紅，他狼狽地錯開了視線，悄悄拽住了薩爾維的衣角，悶聲說：“你還要做什么？”
薩爾維對他笑了一下，站起身揉了揉他的頭發，徑直走到了布魯斯身邊。
蝙蝠俠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他又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塊堅不可摧而又凝固的頑石，吝嗇吐露出一點想法。
“可以問問你打算怎么做嗎？”薩爾維之前刻意偽裝的聲線現在也回歸了正常。
這句日常的對話讓布魯斯有那么一瞬間產生了錯覺，仿佛自己此刻正端坐在韋恩大廈的辦公室內，陽光從落地窗灑落進來，而薩爾維則一如既往地抱著每日的文件走了進來，低聲詢問他對于某個決議的看法和走向。
然而這一切都僅僅是瞬間的錯覺而已，布魯斯迅速回過神來，他緩緩低下了眼眸說道：“我不會殺他。”
這句話不是來自于普通人布魯斯·韋恩，而是那個被稱為黑暗騎士的蝙蝠俠。
聽到這個回答后，薩爾維像以往一樣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的意見，卻沒有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
薩爾維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樣，從容的從身后拔出了隨身攜帶的槍支。
漂亮的槍支身上閃爍著暗沉的色澤，主人精心養護過它。薩爾維的臉色毫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他對準小丑的臉平靜地開了槍。
第1章 這簡直是小情侶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慢了, 布魯斯清楚地看到薩爾維那張沉靜如水的面容，以及他開槍時的每個細微動作。那動作仿佛被放慢了無數倍，開槍的動作無限淡化, 仿佛他只是路上偶遇，興致突發想要和小丑打個招呼。
他的手臂很平穩, 與手中的槍管完美地延展成了一條筆直的直線。子彈從槍口帶著殺意，毫不留情地朝著小丑的頭疾馳而去。
小丑那張扭曲的臉瞬間被這股強大的沖擊力所籠罩，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子彈精準地穿透了他的額頭，直接沒入了眉心之中。鮮血從他的眉心間汩汩流出, 染紅了周圍的地面。
小丑張狂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的綠色玻璃眼珠里瘋狂的色彩強制終止在了這里, 薩爾維像是一個冷酷的工程師，直接敲碎了這面哥譚特色藝術的彩繪墻，沒有一點猶豫。
血液濺了起來，卻在距離布魯斯臉頰幾厘米的地方停滯住了，就像是他剛剛想要阻止子彈卻抬不起來的胳膊。
空間里巨大的力量將他牢牢禁錮在原地, 無法做出任何舉動來阻止薩爾維的行動, 哪怕薩爾維的動作并不快。
小丑尸體仰面躺在那里，眉心的彈孔還在往外流血, 手指無力地攤開，撬棍滾落在一邊。
這仿佛是一幅畫, 荒謬的, 不可思議的, 任何一個哥譚普通人見到都會驚呼，然后猶疑地打量, 哪怕小丑已經一動不動也不敢靠近分毫。小丑就是一種象征，他像是一種鋼印烙印在哥譚的城市形象上, 成為了它的一部分。
好在在場的夏洛克不是哥譚人，他絲毫不在意劍拔弩張的氣氛，他走上前蹲在還溫熱的尸體旁邊，伸手檢查了一下生命體征。
大偵探最終站了起來，拍拍手宣判道：“他死了。”
這句話像是一句魔咒，布魯斯終于能夠行動。
“你不該這樣做。”他直視著薩爾維的眼睛，他預想過無數次重逢，但沒有一次是這樣的場景。
原先攀爬在薩爾維心頭結網的蜘蛛在開槍的那一瞬間被大火吞噬，他不會后悔這個決定。指尖輕輕摩挲著磨砂處理過的槍把，薩爾維沒有回避，布魯斯這個微表情大師也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他該死，但是不該是你來殺了他。”
“為什么？”
薩爾維手里低垂的武器重新塞回了腰間，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小丑慘白毫無生氣的臉，怎么看都沒有找到寬恕他的理由。
他能感受到布魯斯此時壓抑的怒火，蝙蝠俠和他對峙的樣子很罕見，那雙鋼藍色的眼睛燃燒的樣子讓薩爾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迪克在旁邊急得一個勁抓杰森，小聲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勸勸他們。”
杰森有點痛，直接拍開他的手。
芭芭拉卻沒有他那么擔心，她剛才還想要照顧一下提姆的情緒，卻發現提姆睜著好奇的眼睛，發生了這么多壞事都沒有害怕哭嚎的樣子。
“放寬心，迪克，他們不會打起來的。”女孩淡定地說。
薩爾維卻在這個時候對著杰森笑了一下，招了招手。
頂著蝙蝠俠的目光，薩爾維手指一勾，挑起了掛在杰森脖子上的項鏈，項鏈上的綠寶石閃爍了一下，興奮地與自己的前主人打招呼。
杰森走到這里才更清晰地看見了小丑的臉，這張臉已經引不起他恐懼的情緒了，他平靜地移開視線。
“我說了會解釋這一切。”薩爾維簡短地說：“布魯斯，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講的故事嗎？”
“如果你是指那個宇宙垃圾桶的故事。”蝙蝠俠的聲音硬邦邦的，他的思緒卻沒有因為這些變故而停轉，他的視線從項鏈滑到尾戒上，將兩者聯系了起來。
“等一下，兩位先生。”可惜現場有一位不在乎氛圍的人，夏洛克抱著手臂插入了這場談話：“我不在乎死了誰，但是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可還什么都不知道呢。”
夏洛克的音調不高，但是在場所有人都可以聽見他轉頭和約翰抱怨的聲音：“簡直無法容忍，他們吵架的時候是忽略了我們所有人嗎？”
蝙蝠俠：……
當他終于短暫放過這件事的時候，才發現在場所有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
“很樂意向你們解釋，福爾摩斯先生，還有華生先生。”薩爾維看著瘦高的英國人，眨了眨眼睛叫出了他們的名字。
夏洛克挑起眉，之前在心里瘋狂分析了薩爾維的幾千字，現在又加上了幾條不確定的標簽。
而布魯斯在沉默的是另一件事，暫且放過芭芭拉的問題，他更疑惑的是那個興致勃勃飄在半空看熱鬧的男孩。
他決定直接問迪克：“他是誰？”
“康.艾爾。”康納從來不需要別人來幫他做自我介紹，事實上他好奇地打量著布魯斯，他同樣對于殺死一個罪犯不以為意，但是他好奇一個義警為什么如此古板地遵守著這條底線。
以至于迪克時常在他耳邊念叨這件事。
“你也可以叫我康納。”氪星男孩想不明白，他在空中轉了一個圈，把他手邊的提姆提了起來，“該到你做自我介紹了。”
“嘿。”提姆被迫懸在空中，不爽地踢了踢腳，不滿康納把他拎來拎去，就好像是對待什么大都會樹上的流浪貓。
提姆可不想用這種姿勢見蝙蝠俠，他偷偷看了布魯斯一眼，事實上，他對這位哥譚的黑暗騎士很感興趣，不然也不會偷偷調查蝙蝠俠。
提姆清了清嗓子，“我是提姆.德雷克。我們之前見過面，韋恩先生，在宴會上。”
他用關鍵字提醒布魯斯，蝙蝠俠對這個姓氏有點印象。但關鍵在于提姆為什么會和迪克他們在一起？而他們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另一邊，薩爾維打了一個響指，小丑的尸體和血跡就一起消失在了大家的視線里。
“清理一下，他看起來就讓人心情不太舒服。”薩爾維平靜地解釋道。
有點可惜，迪克遺憾地想，他原本還計劃等等趁布魯斯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踢小丑一腳呢。
“我們為什么不坐下來呢？這應該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夏洛克已經掀起他的風衣，率先坐在了地上，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們。約翰無奈地扶了扶額頭，早就習慣了夏洛克的行事，跟著坐了下來。
大家一個挨著一個坐成了一個圓圈，布魯斯抿著嘴角在薩爾維旁邊坐了下來。
芭芭拉遞給了迪克一個眼神，迪克讀懂了她在表示什么，他們倆不會打起來的。
“我們坐在這里，不會有人過來打擾我們嗎？”康納好奇地托著下巴，他知道一定是薩爾維做了什么，他的超級聽力已經聽不到周圍有腳步聲在活動了。
“不用擔心，只是一個簡單的結界。”
他對這個地方掌控力很強，布魯斯想，不止是簡單的熟悉。
“就像我剛才說的，我之前告訴過布魯斯一個故事，宇宙間很多遺忘或者丟失的東西都會匯聚到這么一個空間里。”
說到這里，薩爾維覺得只是用文字來描述有一點干巴巴，不夠生動。他看向了約翰，禮貌地說：“你的子彈用完了嗎？”
約翰的槍自從彈夾射光后，就一直在手里隨意地拎著，薩爾維突然點到他，約翰還有點驚慌，“嗯，是的。”
然后在所有人的矚目下，薩爾維的手就像是沒入另一個異度空間，在里面攪了攪，從里面拎出了一個布袋。
破爛布袋像是用抹布包裹起來的，又隨意用麻繩纏了幾圈，但是在薩爾維往外提的時候，它里面發出了清脆的金屬碰撞的聲音，約翰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薩爾維將破爛布袋遞給了他。
約翰接過來第一感想就是沉甸甸的，他已經猜到里面是什么了。約翰沉痛地打開了布袋，一堆子彈堆在一起。
“謝謝你。”英國人雖然震撼，但還是禮貌地說。
“哦，不用客氣這個。”薩爾維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很多國家處于政壇混亂的時候，他們的軍火庫經常出現管理上的失誤，很多東西都到了我這里。”
說到這里，布魯斯想起來了什么，薩爾維在偽裝薩特身份的時候，那些幫派確實是見到了貨物，才會輕易相信他。
“總而言之，在很長的積累過程中，在這個空間中凝結出了一塊核心。”薩爾維的話語在這里停頓了一下，“但是被偷走了。”
布魯斯能聽出來他話語背后的暗淡的情緒，本來想要說點什么，但是想到他們兩個現在還處于對峙狀態，又把嘴巴閉上了。
迪克向來是個好學生，他積極地舉手發言道：“這和我們所在的這個空間有關是嗎？”
薩爾維老師給他加了十分：“非常正確，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是用了那塊核心的一點碎片。但是核心并不是說偷走就可以直接使用的，如果不是主人，那么這位小偷想要使用力量，必須要借助一個方法。”
“什么方法？”芭芭拉已經被這個故事深深吸引住了，她情不自禁地問道。
薩爾維笑了一下，看著所有人說道：“很簡單，調動人的情緒，當普通人的情緒劇烈波動，越濃烈越能調動核心的能量。”
“從奧斯卡典禮到……那一次墜樓都是這樣。”布魯斯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薩爾維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是的，都是這樣。”
第1章 簡單的事情
在這個樂園里天色似乎永遠保持著黃昏的溫柔懶散, 讓大家從容地在游樂園里消磨時光，正適合談話。
提姆舉起了手，作為唯一一個和在場所有人都不是很熟悉的中途加入者, 男孩勇氣非凡。
他目光灼灼，薩爾維對他頷首請他發言。見薩爾維沒有忽略他的舉手, 提姆松了一口氣，從小就比別人早熟的德雷克早就受夠了大人們的不以為意，那是一種隱形的輕蔑。
“我想問的是，我們為什么會被卷進來。”提姆挺直了腰, 從小到大受過的禮儀告訴他這樣會顯得更正式，讓人重視他的話語。
“我想那是一個失誤。”薩爾維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像是給韋恩企業的下屬解釋條款一樣仔細地說道：“幕后者的針對對象并不是你們，而是蝙蝠俠。”
薩爾維意有所指地指了指項鏈，“你們會進來這里，是因為兩者同根同源具有吸引力。”
康納提問的時候就要隨意的多，男孩抱著膝不規矩地斜斜扭扭地坐著, 疑惑地問：“那這個人為什么要殺蝙蝠俠呢？”
“顯然他認為蝙蝠俠很重要, 重要到需要調動他目前可以調動的所有力量來除掉蝙蝠俠。”薩爾維若有所思，順勢回頭看了一眼布魯斯, 布魯斯沉吟思索著，眉頭微皺檢索了一圈, 比對什么人會這樣做。
對上薩爾維的視線, 他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總之就是這樣, 我應該已經把問題講完了？”薩爾維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 “如果沒有什么問題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找碎片離開這里了。”
“我有問題。”布魯斯打斷了他的話，聲音沉郁：“你還沒有解釋那場墜樓。”
氣氛陡然尖銳了起來, 但是他們現在的距離挨得很近，急促的空氣又帶著緊張的熱意在兩個人之間回流。
“我需要找出幕后者的破綻。”薩爾維理性地說，這件事是完全客觀，沒有任何問題的，薩爾維評估過風險，他一直堅信著這一點。
直到薩爾維看到布魯斯的表情，他臉上還留有沒有消減下去的痛苦。布魯斯褪去偽裝的時候，情緒就像是一團淡淡的霧氣，時刻侵擾著他，又時刻可以揮手打散，讓他回到堅不可摧的狀態。但是薩爾維知道那只是一時的，這團霧氣會一直纏繞著他，一刻不停，并且不斷地疊加，直到濕漉漉地成為蝙蝠俠的一部分。
薩爾維又想起來那個微妙的吻，他的話卡了一下殼，收回了原本留在嘴邊已經準備好的長篇大論，慢一拍地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我很抱歉。”薩爾維困難地開口了，他難得有點無措，現在的情況不屬于他之前讀到的任何一條人類行為規范。
他遲疑地順從著本能，或者說聽從著那顆新核心的指揮，像是在試探著一點點拆卸一枚炸彈，但不知道這顆炸彈會是驚喜禮盒一樣彈射出拳頭還是玫瑰，他有點磕磕巴巴地說：“我不應該讓你們擔心”
他好像聽見新核心在他身體里歡呼雀躍了一聲，對他的行動方向表示贊賞，薩爾維下意識看了看杰森的表情，沒有明確的反饋，盲人摸路的感覺可真糟糕。
“我下一次應該提前告知你們，”薩爾維決心將這一段路快點走完，拖拖拉拉只會將事情變得更糟糕，在這會兒他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克拉克的話，對特定的人拒不告知一意孤行，解釋起來確實很不容易。
有了開頭一切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我應該征求意見，而不是擅自做出決定。”薩爾維剖析著自己的錯誤，壓在舌頭底下的話坦然地講了出來。
在眾人的目光中，最后這段話簡直是水到渠成，薩爾維沒有參考任何一點自己曾經還在空間里時學到的知識，只是隨著自己的心，“我確實感到了不安，”他頓了一下，因為他看見杰森的表情開始松動，“在很多時候，我很驚訝。因為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是第一次，我的的確確是在思念你們。”
“可以原諒我嗎？哪怕只有一次。”薩爾維說。
迪克想要吹聲口哨，芭芭拉掐了他一把。
杰森原本想要嚴肅對待的防線已經敗退了，他甚至有一點臉紅，“好吧，”他咕噥著，有點不習慣自己這么外露地展現情緒：“我原諒你。”
杰森抿了抿嘴，又很快地補充了一句：“說好了只有這一次。”
“那你呢，布魯斯。”薩爾維輕聲說，所有人都在看他，他和薩爾維離得最近，當布魯斯不再逃避眼神交流的時候，一切都是開誠公布的簡潔。
久久的沉默，“暫時。”布魯斯終于說：“暫時原諒你。”
這下薩爾維真切地笑了起來，“非常感謝，老板。”
聽見這個稱呼，布魯斯的表情又繃了起來。
“哦，終于結束了這場又臭又長的自我剖析嗎？”夏洛克不耐煩后半段的拖沓，他歪著頭說。
“夏洛克！”約翰不贊同地搖頭，陳述自己的看法：“我也認為把一切講清楚是正確的。”
夏洛克的眼睛落在同伴身上，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看在女王的份上，你要是假死不告而別，又突然出現，還秉持這個態度。”約翰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語氣中帶著威脅：“我一定會揍你一頓。不，不止一頓。”
夏洛克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他直覺約翰沒有在和他開玩笑。
“這會兒算是結束了嗎？”薩爾維愉悅地說：“其實我們已經距離核心碎片很近了。”
他遙遙指了指不遠處做成巨大帽子形狀的馬戲團帳篷，原本空無一物的頂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浮現出了一塊綠色的小東西，康納速度很快，只是一眨眼他已經將它取了回來。
康納飄在半空中，手掌微微打開，讓大家看著手里的碎片，它的光芒已經越來越暗。
“我們該離開了，這個地方很快就會徹底封閉。”薩爾維說。
“那其他人呢？”迪克睜大了眼睛，小孩第一反應還是關心了一下那些人。
“我忘記說了，這里也是全宇宙最牢固的監獄，”薩爾維挑了挑眉，輕描淡寫地說：“我個人認為他們待在這里幫阿卡姆減輕一下負擔也不錯。”
迪克喜歡這個提議，沒有任何意見，他歡快地閉上了嘴巴。
薩爾維從康納手里接過來碎片，輕輕一勾，一扇大門若隱若現地出現在大家面前，“那么福爾摩斯先生，你先走。”
所有人一個接一個地從門里走了出來。
“這是什么地方？”夏洛克下意識皺起了眉，打量著這個新環境。
“福爾摩斯先生。”陌生的聲音帶著英腔，夏洛克立馬尋覓這個聲音的主人，一身管家裝扮的老者站在不遠處驚訝地看著他們。
阿爾弗雷德看著夏洛克和麥考夫相似的面龐，緩緩說：“很高興見到你。”
布魯斯也很驚訝他們會直接回到韋恩莊園，他立馬看向了薩爾維，秘書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夏洛克他們在管家先生的招待下，一起去了會客廳，留下來布魯斯和薩爾維單獨談談。
薩爾維率先開口了，他給布魯斯展示了一下碎片，“本體的聯系很弱。”
“這意味著什么？”布魯斯追問。
“這意味這它不在這個宇宙，是另一個宇宙的人得到了它。”薩爾維拂過碎片，它又掙扎著閃爍了一下，“那么就很好解釋了，為什么他的出現這么不穩定，能調動的人手也不多。”
布魯斯知道這樣一來范圍一下子就擴大了。
“真有趣，那個幕后的神秘先生一直在試圖置你于死地，但是似乎有一道力量一直在干擾他。”薩爾維將碎片收了起來。
“你下一步準備怎么做，去找塔利亞？”布魯斯緊緊盯著他問。
薩爾維驚訝極了，“哦，你看出來了？”他被蝙蝠俠敏銳的洞察力震撼到了。
不過有了洛杉磯的經歷，布魯斯現在能想通整件事情的經過也不難。薩爾維直接承認了自己的計劃，“她會在不久之后會見那個人。”
布魯斯毫不遲疑地說：“我和你一起去。”
“可以。”薩爾維聳聳肩說，見布魯斯看過來的視線，他笑了起來：“你還只是暫時原諒我，我現在應該好好表現一下，首先應該遵守自己承諾。”
“但是我們關于小丑的事情還沒有翻篇。”布魯斯說。
薩爾維瞥了一眼藏在轉角那里擠擠攘攘偷聽的幾個小腦袋，他突然轉頭對布魯斯說道：“你剛才在我開槍的時候是不是無法行動。”
布魯斯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繞到這個話題上來，他皺了皺眉，還是回答了薩爾維的問題：“是。”
“那事情就很簡單了，”薩爾維突然靠近了他，布魯斯驟然落入了他的金棕色眼眸，秘書先生玩味地笑了起來，“我的禁錮打破起來很簡單，布魯斯，只要你當時全心全意想要阻止我。”
布魯斯藍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但是我的槍響了，你沒能成功阻止我。”薩爾維看著他，平靜地陳述道：“你猶豫了，因為在內心深處你也想要殺死他，布魯斯。”
“你看，事情就是這么簡單。”
第1章 氪石紛紛何所似
因為康納的原因, 克拉克回堪薩斯農場的頻率直線上升了，但是他時常找不到男孩，甚至是動用超級聽力也尋覓不到康納的位置。
他向男孩問起這件事的時候, 康納灰藍色的眼睛詫異的睜大了，“我只是去找迪克他們了。”
康納聲音無辜, 很輕易地讓瑪莎回護他：“男孩這么大的時候都喜歡出去玩，你小時候也經常找不到人影呢。”
克拉克在確認康納的存在之后就將整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訴了露易絲。
露易絲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整理關于盧瑟的新聞稿，這位美麗的女士臉上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突然手邊這個光頭的照片怎么看都不順眼了起來。
克拉克一直在偷看露易絲的反應, 緊張到頭上的小卷毛都塌了下來。
露易絲手里的東西“啪嗒”一聲放在了一旁，克拉克的心也跟著緊了一下, 在心里狠狠詛咒了盧瑟一萬次。
“怪不得盧瑟昨天新聞圖里氣成這樣。”從她的聲音里聽好像沒有生氣，克拉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美麗的未婚妻。
“這件事錯誤不在你，克拉克。”露易絲無奈地看著克拉克的小動作，小鎮男孩感動地看向她。
“雖然確實有點奇怪的感覺。”露易絲聳了聳肩，她轉開卡在辦公桌前的椅子, “為了不讓這件事繼續困擾我, 這個周末我們應該去一趟堪薩斯。”
“當然。”克拉克像是搗藥般連連點頭，“瑪莎一直想和你商量一下婚禮的細節。”
但當他帶著露易絲推開堪薩斯家門的時候就大感事情不妙, 誰能告訴他布魯斯.韋恩為什么坐在他家沙發上喝茶！
家里比圣誕節的時候還要熱鬧，提姆抱著杯子站在他身后, 推了推克拉克示意他讓讓位置, 克拉克靈魂出竅的狀態讓開一條縫隙, 提姆就徑直走進了廚房，得到了瑪莎驚喜的贊揚：“我就說它們放到地下室哪個舊柜子里了, 謝謝你親愛的。”
成熟的德雷克先生謙虛地接下了這份贊揚。
就不用提其他幾個克拉克之前就見過的小惡魔了，杰森他們上次見面臉上還有郁氣, 這次就完全消失了，完全是一群精力充沛的青少年在陪著小氪玩球。
露易絲冷靜地說：“我不知道你家還開了一個幼兒園。”
“我也不知道。”克拉克沉痛地說。
他一轉眼就看到了真正的罪魁禍首，薩爾維就坐在布魯斯旁邊，不過剛才的角度看兩人身影重合擋住了他。
原本該躺在醫院的人出現在這里，克拉克逐漸理解了一切。
瑪莎驚喜兩人的出現，分別給了他們倆一個擁抱，嘴上念叨著今天真熱鬧，要讓喬納森多準備一點食材。
這邊布魯斯已經笑吟吟地接話：“我們也帶了很多吃的，不用費心。”
布魯斯在討人喜歡這一點上向來無往不利，瑪莎被他哄得合不攏嘴，最后還是決定給客人們再加一道菜。
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氣，面對慘痛的事實。
布魯斯目送著瑪莎走進廚房之后，標志性的甜蜜笑容就像是早春的初雪一樣消融了，克拉克還沒來得及適應，布魯斯已經開始惡魔低語了：“超人先生，你的照片拍得很不錯啊。”
“不是我說的，”薩爾維嘴角還有一抹沒有壓下去的笑意，他咳了咳說：“他自己猜出來的。”
露易絲沒有想到克拉克和這兩位新聞報道里的常客交情如此深厚，她按下記者探尋的本能，畢竟她沒有記錯的話，這位薩爾維先生現在應該還躺在醫院里。
看來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我送的酒還不錯吧？”薩爾維手里也捧著茶杯，他對著露易絲輕快地說。
“哦，那瓶酒是你送的。”露易絲轉頭看了克拉克一眼，機敏的小姐已經判斷出了局勢，對面兩位沒有什么惡意，“很不錯，原來你就是克拉克說的那個朋友。”
克拉克收起了痛苦的表情，正色道：“你這次過來，是發現了你上次說的那個人的線索嗎？”
薩爾維和布魯斯對視了一眼，點頭說道：“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想要邀請你一起去一趟中東。”
“那個人很難對付嗎？”克拉克下意識問。
“準確來說，他和你有很大的關系。”薩爾維說道。
“和我有什么關系？”克拉克萬萬沒有想到會拐到自己身上，錯愕地睜大了他藍色的眼睛，露易絲同樣皺起了眉。
這件事情還要回顧到薩爾維和布魯斯暫時休戰之后，兩個人決定對于整件事情進行一個復盤和資料整理。
“我當時注意到了托尼發過來的一段空間波動圖。”薩爾維還是第一次坐在蝙蝠洞的椅子上，他對這個巨大又錯落有致的空間很感興趣，環顧了一圈，放在蝙蝠電腦旁邊的手寫梳理板格外引人矚目。
布魯斯之前為了尋找他墜樓真相，草草書寫了許多便簽紙，還有標出的筆記擠擠攘攘地掛在筆記板上，勾連串通起來的線條，隱藏著主人紛繁雜亂的心緒。
薩爾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蝙蝠俠飛快地把筆記板翻了過去。
“他們這又是在做什么？”剛剛偷聽薩爾維揭示了蝙蝠俠蘊含在沉默背后的深重情感，幾個小孩坐在一起吃著阿福送過來的甜點。
最了解蝙蝠俠的迪克正在吃甜甜圈，他臉頰塞得鼓鼓囊囊，很有經驗地說：“沒關系，他只是有點不好意思。”
蝙蝠俠的眼神迪克假裝沒有看見。太棒了！迪克想，他感覺自己現在越來越大膽了。
“托尼.斯塔克送過來的波段圖？”布魯斯開始接著上一個話題說道：“什么樣子的圖，讓我看看。”
薩爾維的郵箱在他陷入昏迷之后就停用了，消息接收還停留在很久之前。雖然消息繁多，但是托尼的那一張圖，他特意做了標記，很快就翻找了出來。
“就是這一張。”薩爾維指著屏幕說：“這張圖里的幾個動線里面，綠色的這一條完全屬于核心的波動習慣。當時一看到這個我去找了托尼。”
“很奇怪，”布魯斯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這個波動圖的其他部分我看著也有些眼熟。”
韋恩企業與斯塔克企業的研究方向確實有一定的重疊之處，這也是托尼為什么會專門把這一張挑出來送給布魯斯向他炫耀。
布魯斯在蝙蝠洞里找到了托尼用的功能類似的機器，等他對整段數據進行了復寫研究之后，很快他在數據庫里面檢索到了一段相似的數據。
“這段數據來源于哪里？”薩爾維對這個沒有什么了解，他看著布魯斯凝重起來的表情，感覺事情應該超出了蝙蝠俠的預想。
“數據庫里的這段數據來源于幾年之前。”布魯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我還能記得當時那天晚上的情景，我剛剛夜巡回蝙蝠洞，還沒有來得及卸下裝備，蝙蝠電腦就在向我報警。”
蝙蝠俠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類似于譏誚的表情，“當時這個波段甚至還配有一個視頻呢。”
薩爾維這才發現數據庫里的這個波段甚至有一個關聯鏈接，正是布魯斯所說的視頻。
在布魯斯的示意下，他點擊播放。
一道熟悉的紅披風出現在他的眼前，視頻不知道放慢了多少倍，才讓人捕捉到那道明亮的身影。年輕的超人剛剛尋覓到了自己氪星人的身份，穿著漂亮的新戰衣，心血來潮的來了一次環球飛行。在掠過哥譚的時候，成功觸發了蝙蝠俠的報警器，并且留下了這段絕望的影像。
薩爾維瞟了一眼，他在穿過哥譚的時候造成的波動與托尼的那一段的一部分進行比較，相似度竟然達到了驚人的90%以上。
“所以我們這是破案了嗎？”薩爾維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
“如果按照我們之前所收集到那些信息總結來看，某個宇宙里的超人想要置我于死地。”布魯斯說著，關上了這段視頻。
“真是令人驚訝，在這個宇宙里我和超人甚至談不上熟悉。”布魯斯巧妙地對自己蝙蝠電腦里針對超人的abcd無數個預案避而不談。
薩爾維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說：“既然我們未來可能要對付的是超人，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前做點準備。”
布魯斯的思緒飛快地動了起來，從哪里可以最快速度的搞到氪石，巨量的，致死量的氪石。
在這么一會兒，他先是飛快比較了一下自己現在手里的庫存，覺得并不保險。布魯斯甚至仔細考慮了一下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才能從盧瑟手里多扣出來一點存貨。
但是薩爾維已經站了起來，他向著左右看了看，遲疑地問：“你這里有沒有什么大房間之類的？”
他用手大概比劃了一下，挑剔地說：“大概再有十來個蝙蝠洞這么大。”
蝙蝠俠：
但是薩爾維又比較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庫存，沒有再繼續糾結空間上的問題，而是直接在他們面前虛空開了一扇門。
考慮到小朋友可能喜歡玩開盲盒的活動，薩爾維慷慨的將這個機會讓給了杰森和迪克他們。
“是什么？是什么！”迪克興奮地搓搓手，杰森伸展了一下身體，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杰森和迪克合力拉開了這扇閉得緊緊的大門，兩個人的表情從興奮到震驚。
無數圓滾滾的氪石，你挨著我，我挨著你，紛紛揚揚地滾落了出來，匯成一片巨大的綠色的海洋，把他們兩個人淹沒了。
這還只是從門里溢出來的一小部分，在門后他們還不知道有多么大的一個空間，里面全部塞滿了氪石。
薩爾維用一種在場人聽不懂的凡爾賽語氣說：“我還把不圓潤，不好看的氪石放到另一個地方了，這些應該夠了吧。”
第1章 隔壁宇宙出事了
正義聯盟寬敞莊嚴的大廳里, 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長桌，它仿佛是整個聯盟的脊梁，散發著一種沉穩而肅穆的氣息。
聯盟標志嚴肅華美地烙拓在桌面之上, 每一道線條都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微弱的光亮淺淺地從窗子中透進來，如同一縷縷銀色的絲線, 輕柔地灑落在大廳的每一個角落。這些光線像是擁有生命一般，慢慢地移動著，最終投映在了唯一一個靜靜地坐在桌邊的男人身上。
蝙蝠俠就這樣端坐著，他關閉了一切通訊設備, 將自己與外界隔絕開來，隨著星體緩慢旋轉。
這里曾經是因為人類美好的信念而匯聚在一起共同建立起來的神圣之地。
最后一次, 蝙蝠俠緩緩地抬起頭，用他那雙敏銳的眼睛掃視了一遍這個熟悉的，每一寸地點都遍布著回憶的地方。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那聲音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中。他緩緩地轉過了頭, 目光投向了門口。
正義聯盟的每一個通道都有著相當可觀的高度, 這充分考慮到了那些具有不同走路習慣的超級英雄們。蝙蝠俠作為這個聯盟的核心組織者之一，他深知每一位成員的特點和需求, 所以特意將這些通道抬高了不止一倍。
就在那高大而寬敞的通道入口處，戴安娜靜靜地站在那里, 宛如一尊美麗的雕像。
亞馬遜戰士本可以憑借著飛行的能力在瞬間穿梭于此, 但戴安娜不喜歡那樣做, 她更傾向于保持人類的習慣，這種堅持讓她更像是一個普通人。
就像現在, 她心里懷著一絲疑惑和擔憂，前來向蝙蝠俠詢問關于超人的事情。
當戴安娜站在通道入口處時, 身上的護臂閃爍過一道耀眼的弧光，仿佛在訴說著她內心的不安。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超人的不對勁，那種異樣的氣息像是花朵的根部開始腐爛，面上還保持美好之時大自然發出的警示。
“超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戴安娜問坐在長桌前的蝙蝠俠，他們都知道超人對于正義聯盟來說至關重要，他的狀態直接影響著整個團隊的安危。她必須弄清楚超人究竟發生了什么。
超人在幾個月之前就與往常表現出來的光明之子形象有著隱隱的違和感，最讓戴安娜在意的是他們在聯盟里，就在他們現在面前這張長桌上討論關于蝙蝠俠話題的時候超人的表現，那時候是閃電俠挑起了這個話題。
“你們認為蝙蝠俠和超人誰更厲害？”巴里笑嘻嘻地說。
這個話題很常見，就像是無數個在正義聯盟里活躍氣氛的餐前小菜，更何況他們才剛剛一起解決掉了一個難纏的敵人。
但是超人表現的有點戴安娜皺眉想，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過于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原本在抱臂微笑的超人嘴角突然撇了一下，他的眼睛看向巴里的時候有一種漠視的冰冷，但很快又變回了他平常的樣子。
但是戴安娜沒有錯過這一瞬間的變化。
巴里還是像往常一樣，用胳膊肘推了推鋼骨，起哄要讓他給出答案。
鋼骨不想參與他孩子氣幼稚的游戲，但架不住閃電俠的喋喋不休，他還是勉強給出了一個答案：“或許是蝙蝠俠吧。”
“是吧，”巴里大聲說：“其實我也覺得是蝙蝠俠。”
超人還是標志性地微笑著，但是戴安娜從那模板化的表情里看不出一點真切。
而蝙蝠俠當時做了什么，他對著戴安娜輕微地搖了搖頭，終止了這個話題。
那只是開始，從那天之后，戴安娜就感覺一切都變得很奇怪。
今天她在和超人討論圣誕節臨近，他和露易絲打算怎么過的時候，超人只是扯了一下嘴角，隨便說了幾句沒有營養的套話將這個話題糊弄了過去。
戴安娜恍然驚覺克拉克已經很久沒有討論過關于他家庭的問題了，這個時候她立刻想起來當時同樣不太對勁的蝙蝠俠，到這里來問個清楚。
蝙蝠俠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走路的時候沒有聲音，像是一只真正的，滑行出來的大蝙蝠。
他在戴安娜面前一米的地方站定了，她可以看清蝙蝠俠下巴上沒有刮干凈的胡茬。
戴安娜不知道自己這位同僚又是多久沒有休息了，他總是這樣，發現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更傾向于自己做決定。
“露易絲死了。”蝙蝠俠冷冰冰的聲音宣判了這個炸雷般的消息。
“什么？”戴安娜第一時間不接受這個消息真的，她下意識想超人會怎么難過，他會不會失控，超人的失控對于整個地球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災難，“那他們的兒子呢？我們怎么沒有聽到這個消息。”
蝙蝠俠只是冷淡地別過頭去，視線落在超人平時的座位上。
戴安娜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聰明的亞馬遜人腦海中仿佛有一團迷霧正在漸漸散開，她已然想到了一些極為關鍵的事情，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與震驚，“天哪，你不會想說”
“昨天晚上，他殺死了露易絲。喬納森找到了達米安，告訴了我們這個消息。”蝙蝠俠想到了昨天晚上，年輕的超人之子渾身染著觸目驚心的鮮血，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達米安背著他闖進了蝙蝠洞。
“父親殺死了母親”戴安娜嘴唇輕輕蠕動著：“超人是被控制了，對嗎？”
她急迫地需要蝙蝠俠對她的猜測給予肯定，但是蝙蝠俠只是抿起了唇，臉頰線條放松下來，疲態盡顯。
“我希望是，但是事實似乎并不是這樣。”
“又要請假了。”克拉克憂郁地對露易絲說：“我之前很久沒有請假，就是想讓結婚假期盡量批長一點。”
布魯斯他們站在門廳那里，正在禮貌地與瑪莎他們告別，聽見克拉克的聲音，韋恩大老板的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露易絲安撫性地拍了拍克拉克，沒有告訴他薩爾維剛剛才和她透露過一點內部消息，韋恩企業有收購星球日報的意向，如果合作真的達成，恐怕克拉克擔憂的這件事不過是小事一樁。
薩爾維正蹲在康納旁邊，幫他留下一個連接泰坦基地的傳送門，這樣他們玩起來就會方便很多。
康納喜歡這個，他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傳送門成型，他低聲問：“為什么不能在蝙蝠洞那里也開一個？”
薩爾維同樣小聲地對他說：“蝙蝠俠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這件事情發生的。”
康納看了看布魯斯，穿戴整齊，表情親切的布魯斯怎么看都不像是描述里的那種人，但是康納決定相信薩爾維的話。
“你們的聊天結束了嗎？”布魯斯挑眉催促他們。
“這就來。”薩爾維笑著站了起來，他拍拍手，走到了布魯斯身邊。
布魯斯抱怨說：“怎么這么久。”
薩爾維指了指克拉克，超人還在抱抱自己的未婚妻。
所幸有了薩爾維的傳送功能，大家的趕路時間簡直是大大縮短了。
為了不引起猜疑，在薩爾維——韋恩秘書這個身份沒有正式醒過來之前，薩爾維在哥譚還是喜歡戴著眼鏡，以薩特的形象活動。
他在路上還和克拉克閑聊：“哥譚一下子少了很多反派，不知道造謠是怎么傳的，最后大家都認為是薩特把他們都殺了。”
克拉克很有求知精神，因為他也聽說過最近這個引發哥譚地震的消息，現在有知情人士坐在他身邊，簡直是八卦的大好時機。
“我當然沒有殺他們，”薩爾維不接受這個指控，他對克拉克抱怨道：“我只是把他們關在宇宙角落的小空間里永遠也出不來而已，這有什么值得恐慌的。”
克拉克：
不是，你覺得這好到哪里去了嗎？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薩爾維若有所思地說：“哥譚的反派們現在見我簡直是畢恭畢敬，原本遺漏的幾個藏得很深的軍火庫也找出來了。”
杰森和迪克他們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湊熱鬧地加入了進來：“我們是不是還能把能力延展一下。”
“比如說”杰森說：“加入到阿卡姆精神病院的看守系統里。”
迪克猛拍大腿，“加進去難道還害怕罪犯越獄嗎？”
他們一臉期待地看向布魯斯，布魯斯故作嚴肅地看向他們，最后說：“可以考慮一下。”
“還可以在一些重要的地方留下傳送點。”薩爾維順著他們的思路考量了一下，瞇著眼睛想到了一個神出鬼沒，徹底化成了哥譚鬼影的蝙蝠俠。
你永遠不知道蝙蝠俠會從哪個角落里冒出來。
一個晚上高速夜巡！大大提升效率。
迪克想到了更有意思的點，他笑嘻嘻地提議說：“還可以在哥譚警局的樓頂裝一個，這樣戈登局長徹底發現不了蝙蝠俠轉頭沒是怎么回事了。”
杰森反駁道：“這個蝙蝠俠不用也可以做到。”
超人：
超人感覺哥譚很快就能和大都會一樣安全了。
簡直是一片光明啊！
第1章 兩個蝙蝠俠
關于去中東這件事在蝙蝠洞里出現了一點小小的爭議, 主要是因為人選問題。布魯斯認為刺客聯盟不是什么好地方，加上敵人的特殊性。羅賓應該得到鍛煉，但是直接從這里開始還是過于危險了。
杰森堅持自己應該跟上一起去, 薩爾維發現小孩現在有一點分離焦慮，于是他沒有阻攔：“也不是不能去, 不過要記得戴好項鏈。”
杰森的臉色立馬明媚了起來，迪克眼巴巴地看著，薩爾維點頭說：“只要你們不分開，項鏈可以同時保護你們兩個人。”
然后薩爾維就看到了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
來自另一個宇宙超人的壓力還是太大了, 布魯斯在蝙蝠電腦上無數次評估過超人的戰力，這個層級的敵人充滿了變數, 為了控制在一定范圍內解決問題，布魯斯愿意去主動找本宇宙的超人達成合作。
蝙蝠俠可以去直面異世界的超人，不代表迪克和杰森他們現在也能做一樣的事情。
更何況刺客聯盟具有特殊性，塔利亞也只是暫時和他們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這并不意味著她在中途不會突然反水。
想到這里, 布魯斯的思緒就會被那天晚上的景象糾纏, 薩爾維輕飄飄地從窗口墜了下去，他很難描繪那種感受, 就像是黃金時代的黑膠唱片突然被劃破了余韻，發出了刺耳的尾音。
他不愿意讓自己在乎的人身處險境。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不是嗎？”
薩爾維的聲音總是這樣, 布魯斯忍不住出神想, 平穩又富有把握, 但是在他語意深層次的地方隱藏著什么，滿不在乎嗎？
蝙蝠俠在思考問題的時候目光總是忍不住遙遙落點在蝙蝠洞里的綠色發光體上——那條項鏈, 沒什么特殊原因，主要是因為顯眼。
但是薩爾維注意到這一點之后沉思了一會兒, 他逐漸理解了一切。
羅賓都嚴密保護起來了，沒理由不保護一下蝙蝠俠啊。
想通了這一點，薩爾維在布魯斯還在走神的時候把自己戴在手上的尾戒摘了下來，這枚尾戒和項鏈的本質相同，都是核心的衍生品，換句話來說是自己心臟的一部分。
薩爾維目測了一下，托起了布魯斯的手，下一秒戒指就轉移到了布魯斯的小拇指上，嚴絲合縫就像是它天生就應該待在那里一樣。
為了符合薩特的人設，薩爾維當時特意調整過戒指的造型，指環上精巧地雕刻著和他傳送陣上相似的彎繞紋路，綠色的寶石穩穩鑲嵌在中央，精致又貴氣的藝術品，很適合布魯斯。
于是等布魯斯回過神的時候，他手上已經多了一枚戒指。
哥譚花花公子短暫地陷入了失語，他鋼藍色的眼眸因為過于專注幾乎像是一塊風暴過后短暫寧靜的湖面。
布魯斯遇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他們總之用各種各樣的機緣巧合來試圖和哥譚的名人布魯斯.韋恩扯上關系。
他們的招式繁多，充滿想象力，但是布魯斯從來沒有見過不打招呼上來套戒指的，更讓他有心無力的是，他甚至不能確定薩爾維是不是明白人類社會關于戒指的象征性意義。
因為他已經發現自己的秘書見鬼的喜歡送禮物，或許在薩爾維眼里這枚戒指和酒、玩偶以及一系列的東西沒有任何區別。
薩爾維甚至還在握著他的手調整戒指的位置，薩爾維那張可惡而又熟悉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是進一步驗證了他是對的，這件事從頭到尾糾結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在布魯斯說話之前，薩爾維先一步放開了手，他滿意地欣賞著戒指停留在布魯斯手上的效果。
戒指冰涼的金屬環牢牢套在小拇指上的感覺很微妙，布魯斯像是被蠱惑了一樣，輕輕緩慢地張開手指，指側摩挲了一下感受戒指戴在手上有什么不同。
“你”布魯斯欲言又止。
“很漂亮是不是，危機的時候可以抵御攻擊。”
薩爾維看見他糾結的表情，露出了故作驚訝的樣子，像是不懂他在想什么。
“沒什么。”布魯斯別著臉，抿著嘴收回了手，手背掩在身后，又忍不住摸了摸戒指。
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薩爾維真情實意地唇角勾起，露出了一個微笑，他當然知道戒指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見布魯斯在背后默默糾結就是很有趣。
薩爾維不明白會趁夜色攜花送吻的蝙蝠俠為什么在他重新出現后，反而又縮回了殼里，嘴巴閉緊。仿佛那個晚上不是他布魯斯本人一樣。
所以薩爾維在這會兒面不改色，用輕描淡寫的態度送給他了一枚戒指。
結果就像他猜想的那樣，輕輕一挑布魯斯又開始瘋狂懷疑了。
迪克在一邊很感動地對杰森說：“幸好他們沒有說什么順利回來之后就結婚之類的話。”
杰森：
不成熟的成年人。
克拉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只是坐在韋恩莊園不久，等布魯斯他們再出現的時候氣氛就變得有點微妙。
蝙蝠俠手上甚至還多了一枚戒指！雖然是尾戒。
克拉克看見管家先生的一邊眉毛挑了起來，但是阿爾弗雷德沒有立刻發出詢問，在關鍵時刻應該跟著靠譜的人的步伐，于是克拉克也聰明地沒有問出來。
“我們什么時候出發？”坐在沙發上的小記者有點小小的興奮，他還是第一次團隊合作，超人決定尊重同伴的意見，于是他虛心詢問。
“我們”薩爾維原本準備說，他們還可以多準備兩天，以塔利亞那邊的情況為準，但就在他準備開口的前一秒手機響了一聲。
薩爾維低頭看了一眼，是一條簡短的留言。
他動作一滯，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收了起來，“我們現在就出發。”他說。
大家都沒有意見，但是薩爾維究竟收到了什么消息，布魯斯遞過來詢問的眼神。
薩爾維對他搖了搖頭，表示那個宇宙的超人還沒有過來。
布魯斯皺著眉，暫時壓下了心里的疑惑
刺客聯盟的地盤今天安靜地出奇，塔利亞雙膝盤坐，長刀就橫擺在膝蓋上。
原本的屏風已經砍成了兩半，殘骸還倒在地上，四處都散落著碎屑，深深的刀痕刻印在墻壁上。在這么一片狼藉的戰場前，兩個始作俑者剛才還在刀劍相向，現在還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聊兩句。
塔利亞在看對面的人，率先發問：“你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用了和你之前見到的人一樣的方法，”男人嘴角勾了一下，又很快放了下來，對他來說保持微笑很耗費力氣。
“那位號稱新世界的主宰者？”塔利亞輕蔑地回想著黑袍男人的空口許諾：“他能找到這里應該也和你有關系吧。”
“是我告訴了他線索，讓他找到了宇宙之間穿梭的方法。”男人沉靜地回答，他的黑發在風里微微擺動，附和著思考的軌跡。“這原本是一個試探，我想看看他在獲得穿梭宇宙的方法之后會怎么選擇，他在本世界里套了太多層的偽裝，我想在一個完全的新世界會更容易暴露出他的本性。”
“結果不是擺在你的面前了嗎？吾愛。”塔利亞的身子微微向前，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她用一種嘲弄的語氣說：“他來到這個世界，不對，在和這個世界取得聯系的第一時間做出的決定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殺死這個宇宙的你。”
男人，也是另一個宇宙的蝙蝠俠靜靜地坐在那里，對塔利亞的冷酷嘲諷沒有一點反應。
從庭院外有聲音傳來，蝙蝠俠抬起頭，平靜地提醒她：“你的客人來了。”
“當然，”塔利亞沒有動，她說：“你出現的那一刻我就立刻通知了他們。”
布魯斯在推門而入的時候先看到的是一個熟悉的側影，中年的蝙蝠俠臉上還留有疲態，他的眼睛轉過來的時候與布魯斯遙遙對視，但是更快地滑落到了布魯斯身后的克拉克身上。
布魯斯看到蝙蝠俠藍色的瞳孔抑制不住地收縮了一下，放在膝蓋上的拳頭隱蔽地收緊又放松。
“超人。”在蝙蝠俠看到克拉克手上的訂婚戒指時，那種尖銳的情緒達到了頂點，就在布魯斯以為蝙蝠俠要爆發的時候，他卻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對待克拉克又恍若正常的陌生人了。
克拉克還不夠了解蝙蝠俠，沒有感受到暗流涌動，他只是驚訝地看了看蝙蝠俠，又看了看布魯斯。
迪克比他們慢一步進來。
“哇哦。”迪克目瞪口呆地看著房間里的突然老了十來歲的布魯斯，巨大的沖擊力讓羅賓定在了原地。
“怎么不走了？”杰森和薩爾維最后出來，杰森從他后面趕上來，推推他的肩膀，迪克顫顫巍巍地指了指中年版布魯斯。
杰森抬頭就看見房門里還有一個沒見過的蝙蝠俠，蝙蝠俠同樣看著站在陽光下闊別已久的二代羅賓，他的一部分臉隱藏在陰影里，遮去了肌肉牽動表情變化，抹去了細節，為自己的感情蒙上一層面紗。
第1章 陽光與氪星人
“我在這里留不了太久。”蝙蝠俠站了起來, 他任憑另一個宇宙尚且青澀的自己端詳，站在一起才看出兩個人之間有多大的不同。
“我知道你們已經有了計劃，”在場的人都很熟悉, 越過門檻打量薩爾維讓蝙蝠俠停頓了幾秒，他像是在考量薩爾維是這場游戲中的哪一個變數, 會對時局造成多少偏移，“但是我要提醒你們一件事，跳出常理來對付他。”
在昏暗的房間里還不明顯，當蝙蝠俠走出房間門之后, 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身影顯得有些虛幻。
像是隨時會融化在海浪泡沫里的小美人魚, 杰森為自己想到這個比喻惡寒了一下。
但是來自另一個宇宙的蝙蝠俠卻已經靠近了他們，在他快要消失的前一分鐘。
“很高興見到你們。”他說。
薩爾維在蝙蝠俠身上感受到了碎片的氣息，不過氣息微弱，已經到了倒計時的時刻。
于是在庭院中間，蝙蝠俠消失了。
“所以, 他來只是為了說這個？”克拉克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不明白這句話有什么值得特意跨宇宙來說的。
沒有人比布魯斯更了解自己的言下之意了，布魯斯瞇起了眼睛, “他當然不止這個意思。”
克拉克茫然地等著布魯斯解碼。
“蝙蝠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解決不了，他會給我們兜底。”薩爾維開口, 幫忙補上了布魯斯沒有說完的另一句話。
“他會用什么樣的方法解決？”克拉克睜大了眼睛, 試圖從年輕版的蝙蝠俠這里得到答案。
“我怎么知道？”布魯斯聳了聳肩說：“不過我猜你也不會想知道答案的。”
“我們真的要在這里聊這些嗎？”布魯斯對于蝙蝠俠突然出現的橫插一手還在耿耿于懷, 不是他要在意，他感覺年長版的自己似乎控制欲更強了。
“你們來的時間剛剛好。”塔利亞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 她習慣通過太陽的軌跡來估算時間，“那個世界的蝙蝠俠告訴我, 超人一定會在今天到來。”
“如果你來選的話，你會什么時候來？”薩爾維受到克拉克直接詢問布魯斯關于另一個世界蝙蝠俠事情的啟發，同樣咨詢起了克拉克對于另一個世界超人的推斷。
“那我一定會選在太陽下山之前。”克拉克肯定的說。
太陽能夠賦予他的力量是無窮的。
“不過既然蝙蝠俠這樣說，”薩爾維突然清了清嗓子，吸引全場目光后提出另一個思路：“我們或許可以利用一下超人的心理。”
超人懸浮在空中，紅色的披風原本象征著希望，卻在昨天晚上沾染上了親人的鮮血。很奇怪他已經想不起具體的感受了，一瞬間自我的喜悅之后，虛無感包裹了他，他需要更高級的刺激來滿足自己抬高的閾值。
他俯視著眼前的這片土地，習慣性掛在臉上的笑容已經被冷漠覆蓋，所有人都期望蟲繭里綻放出美麗的蝴蝶，超人惡劣地想，從繭里爬出蜈蚣恐怕讓這些人恐慌地驚叫，連連后退。
超人很得意自己的偽裝，瞞過了無數人，哪怕是最聰明的幾個人也在最開始被自己蒙蔽。
愚昧又天真的人，超人想，他現在已經準備好了。
早在幾個月之前，他意外在蝙蝠俠那里攔截到了一個信息，它是如此特別，一下子抓住了超人的注意力。
【出現了空間裂變信息，初步推斷有達成多元宇宙跳轉的可能性。】
蝙蝠俠的批注一向是這樣簡潔客觀，特意標紅出來的危險度超人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只對多元宇宙跳轉感興趣。
超人感覺自己越來越不想控制自己心里惡劣的一面了，他急切地需要找到一個途徑去釋放陰暗面，他想要殺人，而不是和正義聯盟他們一起沉溺在可笑的幼稚園拯救故事里。
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一個沒有他們宇宙成熟的世界，卻是如此相似的世界，他認識的老朋友們甚至還在摸索自己的道路。
簡直是誘惑的蛇果，為他量身打造的樂園，超人幾乎沒有怎么猶豫，他確認了消息的真實性之后，沒有費什么心思，按照蝙蝠俠的描述找到了裂隙的位置。
氪星科技是如此可靠，沒多久就給他帶來了好消息，機器人忠實地將綠色的核心放在了他的手里。
但是東西卻無法直接使用，它在試圖逃脫超人的轄制，身上覆蓋的封印抗拒著陌生人的靠近，此事便暫時擱置了。
直到一次危險臨近，黑云籠罩在城市上空，超人驚訝地發現核心安靜了下來，它吞噬著城市里恐慌的情緒，第一次開啟了空間的裂縫，就像是蝙蝠俠在情報里描述的那樣。
超人當然還是像是光明之子一樣解決了危機，他笑著接受歡呼，卻看到大家將大部分功勞推給蝙蝠俠，他穩坐后方的老朋友。
第一次踏進另一個宇宙不穩定的幾分鐘里，他找到了塔利亞，發出了第一條命令：殺死蝙蝠俠。
雖然一直沒有成功但是沒有關系，超人想，他即將親臨，屆時殺死不止一個蝙蝠俠。
超人再一次進入這個宇宙的時候，感覺原先的排斥力已經越來越小了，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可就可以更加自如的在兩個世界之間穿梭。
刺客聯盟很安靜，他這個世界的這位盟友是個聰明的女人，不像他那個世界那么固執，審視度勢，做出正確的選擇。
雖然在這里塔利亞也沒能殺了蝙蝠俠，但這并不是很出乎超人的意料，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老朋友生命力有多么的頑強。
超人不緊不慢地向前飛著，原本還稱得上愉悅的表情，突然轉而變得無比的冰冷，他要收回那個女人很聰明的那句話。
超級聽力告訴他，這個地方可不止塔利亞一個人，有一個聲音他可再熟悉不過了。
年輕又青澀的超英是在幻想伏擊他嗎？真是非常可憐的幻想，顯然，他并不知道在另一個宇宙這么長漫長的歲月里，超人究竟成長到了什么地步。
咦，等一下。
超人突然饒有興趣地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另一個聲音，他有的時候獨處的時候會聽到的一個聲音，他自己的心跳。
看來這個世界的蝙蝠俠還拉上了自己，難道他們會認為這樣的結局會有什么改變嗎？
超人不耐煩配合他們稚嫩又拙劣的演出，他現在急需要證明自己是正確的，強大的，不可侵犯的，而不是像戴安娜他們說的那樣，被蝙蝠俠壓下一頭去。
在絕對力量的面前，超人不屑于使用其他的方式。
超人輕輕地立直了身子，像是頭頂有一根懸掛著細線，周圍的氣浪在微微的變化，石頭也在輕輕的波動起伏，他周圍的磁場悄然發生了變化。
下一秒他像是一支傲慢的箭矢，銳利又勢不可擋的穿破了一切阻礙，直直向著他聽到聲音的方向急速飛去。
這樣超凡的速度幾乎沒有人能攔得下來——除了這個宇宙的他自己。
克拉克幾乎是用了一切的努力，在超人的拳頭直接將蝙蝠俠的臉碾得粉碎之前攔了下來，這并不容易，另一個世界的超人比他多曬了很多年的太陽，整個人的力量，戰斗水平與自己并不在同一個層次。
接下這一擊是非常勉強的，克拉克被迫撞在了后面的墻上，建筑混著沙塵轟然倒塌，英挺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但他還是顧及著薩爾維交給自己的任務，竭盡所能盡快站了起來。
“可憐的男孩。”超人惡意地看著克拉克的掙扎，嘲弄地像是貓在捉弄老鼠。
“你真的要與我作對嗎？”超人講話在這里完全褪去了偽裝，像是一條嘶嘶作響的毒蛇，揮灑著惡意。
但是戰斗力還沒有達到碾壓的效果，他圍著克拉克打轉，與年輕的自己過招。
克拉克并不著急，他警覺地尋找著機會，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個水平的敵人了，超人的每一個動作他都要全神貫注地分解應對。
超人不喜歡他的表情，就像是克拉克仿佛還相信自己還能翻盤，并且將這份信任給予了同伴。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足以來擊潰眼前的稚嫩的自己。
攻擊的節奏突然停下了，超人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克拉克，這種看見有趣樂子的眼神讓克拉克直覺不安。
他身后戴著面具的蝙蝠俠同樣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出聲提醒克拉克，但是超人已經開口了。
超人的聲音清晰又帶著惡意，話語直接傳遞到克拉克耳邊：“我看到你的訂婚戒指了男孩，挑了很久嗎？”
蝙蝠俠的聲音壓抑著怒火，“不克拉克，不要聽。”
但是對面當然不會停下自己的攻擊：“我當然知道那種感覺，我之前也挑選了很久，露易絲很是喜歡那枚戒指，有一段時間她簡直是天天戴著，看得讓人心煩。”
超人沒有錯過克拉克臉側抽動的肌肉，他滿意地掏出了一枚染血的戒指，在他們面前得意洋洋地展示了出來，“所以我把它砍下來了，我的眼光確實不錯，這樣看起來好看多了。”
克拉克發出了一聲怒吼。
第1章 核心歸來
氣氛陡然生變, 原本的對峙已經變換成了斗獸場的困境。
超人手里的戒指就是關鍵開關，克拉克對它再熟悉不過了，他現在還能回想起他挑選時的喜悅夾雜著苦惱的心境。
他在大都會的小公寓里捧著戒指預演求婚場景, 小小的指環在酒精細小的氣泡里緩慢地上下起伏，他透過琥珀般透明的液體回望鏡子里自己的眼睛, 藍色的眼睛在漂亮酒水顏色的濾鏡中變成了露易絲瞳孔的褐色，他對著鏡子眨眼就像是看到了露易絲從鏡子里含著笑意對著他回應。
現在染血的戒指就像是打破鏡子的拳頭，鏡子里的露易絲消失了，藐視真摯情感的超人對他冷笑著, 從鏡子里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領。
克拉克聽不見其他聲音, 紅色的激光在雙目中匯集，讓眼前的人付出代價是他唯一的念頭。
對面的超人熟悉他的出招，當克拉克開始越發頻繁地反擊時，超人反而笑容擴大了，他抵擋著克拉克的攻擊, 態度親昵像是在引導自己的兒子喬納森練習招式, 想到這里他就會想到逃離家庭出走的男孩，真是不懂得體諒的男孩, 難道他對喬納森還不夠好嗎？
值得喬納森一去不復返地投入那個黑漆漆的蝙蝠洞的懷抱？
超人在攻擊間隙攥住了克拉克的手腕，他看著不遠處躲避著碎石的蝙蝠俠, 輕快地猜測了起來：“讓我來猜一猜你們的計劃。”
回應他的是又一道激光射線, 超人不耐煩地給了克拉克的腹部一擊。
“我很了解你們, 畢竟也合作了很多年，”他說, “他想要讓你來拖住我，你們想要用什么來對付我？氪石？”
“很乏味的選擇, 他怎么還不打開那個可笑的小盒子把氪石掏出來。”超人說著，摸了摸克拉克流血的額頭：“你會和我一起處于痛苦中吧，不，我的氪石抗性要高一些。克拉克，你會死在朋友的計劃里嗎？”
克拉克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強忍著痛苦單膝跪在地上，在他的重力壓迫下，整個地基都陷了下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這簡直是為自己挖好了墳墓。超人的嘴角勾動了一下，想到了克拉克尸體倒在中間的景象。
但是超人已經對克拉克這個手下敗將失去了興趣，他松開手轉而閃身到了蝙蝠俠面前，終于，他愉悅地想著，迫不及待想要看見老朋友跪地求饒的窘迫。
“你和我記憶中的不太一樣了。”超人輕聲說完，突然他皺起了眉，眼前的蝙蝠俠似乎有一點過于不對勁了。
“蝙蝠俠”盯著他，面具里混了鉛隱去了面容，只能看到面具之下的眼睛是金棕色的，不同世界的蝙蝠俠還有這個區別嗎？
當然沒有，超人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他摸了摸身上攜帶的核心，已經在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
剛剛跪倒在地上的克拉克這會兒已經站了起來，他蔚藍色的藍眼睛原本的怒火由冷靜的色彩覆蓋，手里正是那塊綠色的核心。
事情有一點出乎意料了，超人剛才只是全心全意關注眼前的兩個人，并沒有注意到刺客聯盟已經被一個巨大的結界覆蓋了起來，克拉克真的只是在拖住他，吸引他的注意力，核心脫手斷掉了他最后一條從容脫離的退路。
但是這也斷掉了蝙蝠俠的生還希望，超人想。
他已經扼住了“蝙蝠俠”的命脈，只需要一瞬間這個男人就會失去生命，身首異地。雖然有一點困惑，但是超人沒有耽擱在這種小事上，不過是一個先后的問題，核心暫時離手又如何，他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輸。
但是他眼前這個瞳色奇異的蝙蝠俠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了什么，超人疑惑地蹙眉，原定的計劃被他打亂了，他突然轉變了路徑，伸手揭開了“蝙蝠俠”的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張更加陌生的臉，整齊的黑發被他暴力強硬地摘面具行為弄得亂糟糟的，呈現在他面前的臉雖然也很英俊，但顯然和他熟悉的蝙蝠俠沒有什么關系。
“你是誰？”超人心里升起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而耳邊傳來了物體落地聲，又一個矯健的身影從一扇不知何時憑空出現的門里鉆了出來，這次超人很肯定這才是布魯斯，布魯斯手上小拇指的位置還帶著一枚閃閃發光綠色尾戒。
布魯斯那冷峻的面龐上絲毫不見波瀾，仿佛壓根就沒將對方放在眼里一般，他只是微微側過了頭，目光好似完全無視了站在面前的人。緊接著，他以一種極為敏捷的動作，一把抓住了克拉克的胳膊，飛速地出現又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超人與薩爾維靜靜地對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仿佛凝結成了實質，一股無形的壓力在空中彌漫開來。
“我是誰？”薩爾維笑了起來，他同樣等待這個時刻很久了，“你可以叫我債主。”
“什么？”超人完全沒有聽懂眼前這個人在講什么奇怪的東西，他根本沒有見過薩爾維談何欠債。
薩爾維手上空空如也，甚至剛才只是有濺起來的殘渣都能刮傷他脆弱的脖頸，怎么看都是一個普通人，他究竟有什么能力與自己抗衡，超人不以為然。
“沒有聽懂沒有關系，”薩爾維說：“重點是我是來討債的。”
超人想要嘲諷，卻異變突生，他的頭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縫，和他來到這個世界時的裂縫相似極了。
“你是那個空間？”超人終于對應上來了薩爾維的身份，他驚疑不定地打量著薩爾維。
“答對了，”薩爾維在他面前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學著他和杰森在電視上看到的《誰想成為百萬富翁》節目里主持人的贊許語氣：“你猜怎么著，有獎品留給你。”
下一秒，超人就知道了獎品指什么。
并非僅僅是他先前臆想中的一顆微不足道的小石頭，那宛如潮水般洶涌而來的是數以萬計、不計其數的氪石。
這些氪石像一場狂暴的陣雨，毫無預兆并且毫不留情地傾盆而下，它們不會受到任何外在因素的干擾與阻礙，堅定不移、勢不可擋地墜落著。
這一場由氪石構成的“暴雨”中，“雨滴”的大小參差不齊，碩大或是小巧，都圓潤的精心挑選過。平日里能夠輕松將隕石擊碎的超人頭一回真切地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心底涌起強烈的求生欲，拼命地試圖掙脫這恐怖的束縛。
但此刻他的身體卻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變得綿軟無力，根本無法施展哪怕一絲一毫的行動。
剛才他還幻想過那個原本用來埋葬克拉克的巨大深坑，如今卻反轉過來成為了困住他自己的絕境。超人此時甚至連抬起腳來挪動一下都變得極為艱難，他只能瞪大雙眼，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圓滾滾的氪石如同無情的炮彈一般狠狠地砸落在自己的身軀之上。
布魯斯從薩爾維身后走了出來，看著淹沒在氪石海里的超人，對薩爾維之前描述過的氪石數量有了更直觀的認識：“他喪失能力的速度過快了，你還做了什么？”
“什么？”薩爾維正在精心進行自己的討債計劃，順便幫克拉克報仇。愉快地欣賞著超人掙扎的場景，他很自然地回答了布魯斯的問題：“哦，我還把那些不太好看的氪石磨碎了一些，做成粉霧加快了進度。”
布魯斯有點好笑。
“克拉克怎么樣？”薩爾維終于舒服了，從核心失竊開始他就一直惦記著怎么給小偷狠狠來一下。
“克拉克讓我帶給你，”布魯斯攤開手，舊核心就這樣出現在他的掌心里，“他現在只要不出現在這里應該就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遺失已久的舊物就這樣出現在了薩爾維眼前。
但是又一個問題出現了，他已經有了新的，這枚舊的核心該怎么辦。
他思考的時間有點久，臉上還有苦惱的樣子，讓布魯斯懷疑這個核心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薩爾維看到了布魯斯手上的尾戒，他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比如給這枚戒指換一個更大的寶石，比如把尾戒換一個位置。
“沒什么。”薩爾維眨了眨眼睛將核心接了過來。
“克拉克其實可以進來，不會出什么大事，不過是有點難受。”薩爾維估摸著超人已經喪失基礎行動能力只要他沒有被氪石壓死在下面，他現在可以收拾一下戰場。
克拉克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只剩下一口氣的超人，氪石已經收走，超人眼皮微微顫動證明著他還活著。
殘留在空氣里的一點遺跡讓克拉克胸口發悶，但就像是薩爾維說的，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你殺了她？”克拉克彎下腰問他。
超人看著另一個世界自己的眼睛，確信他真的在意這個。
“是啊。”超人艱難地開口，他知道自己失敗了，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會悔改，他還在試圖用這把刀刺痛克拉克最后一次。
“我不但殺了她，還有”剩下的話沒有說完被堵了回去，超人震驚地看著克拉克手里緊緊握著的打磨過的尖銳的氪石，此刻已經插.進了自己的心臟，鮮血緩緩流了出來，浸濕了他心中最后的希望。
克拉克那只手正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他的身體也艱難地維持著半蹲的姿勢，始終無法挺直腰板站起身來。
抵御氪石對他的影響絕不容易，但是他必須要殺死這個混蛋，為了露易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