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親吻在人類社交語境中有其他含義嗎?
肯特夫婦的一天平淡又規律, 早晨起來打開窗子,開門放小氪。
瑪莎早晨忙著做蘋果派,昨天晚上克拉克第一時間告訴他們求婚成功的好消息, 瑪莎想要多做點分給鄰居慶祝。
外星狗狗如同一陣旋風,出去不到十分鐘就跑了回來, 它上躥下跳地狂吠,急迫地想要口吐人言。
瑪莎笑著拿起剛出爐滾燙的一塊,蹲下來遞給小氪:“不要急,今天我做了很多。”
狗狗急得原地打圈, 嘴上誠實地吃下后,還是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
“到底怎么啦。”瑪莎從來沒有見過小氪這個樣子, 喬納森拎著一捆木柴走進來,他摸了摸小氪的頭,親切地猜測:“你要讓我們看什么嗎?”
小氪反常的舉動終于停了下來,它高興地叫了一聲,輕輕叼住主人的衣擺向外用力, 讓主人跟著它走。
小氪一路小跑, 喬納森人上了年齡險些跟不上著急的狗子。
他們停在一處再尋常不過的大草垛前,白色狗狗仰頭大叫起來。
“到底發生什么了?”喬納森無奈地回頭, 不知道氪星尋回犬在激動什么,他也抬頭看上去, 那一瞬間喬納森怔愣出神。
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男孩站在上方, 渾身沐浴在金色的陽光里, 閉著眼睛仰著頭,他緩緩飛了起來, 雙手握拳全心全意享受著這個時刻。黑色的發絲熠熠生輝,驕傲地在堪薩斯清晨的微風里搖曳, 就像是在和柔和的風擁吻。
一瞬間斗轉星回,時間仿佛和他開了一個玩笑,他第一次看見克拉克在農場里起飛,無數個中午他在草垛上找到曬太陽的少年超人。
小氪拽了他幾次,喬納森堪堪回神,那個孩子已經睜開了眼睛。
喬納森差點叫出克拉克的名字,但是草垛上不止一個人,康落下的時候,高高的草垛上方又有兩個小孩像是躲在房屋后面的流浪貓一樣,探出了兩個黑發藍眼的腦袋。
瑪莎開始榨果汁了,她精挑細選出最甜最大的蘋果,一點一點削皮。
家門敲響了,她放下手里的活計,手在圍裙上擦干凈,去給喬納森開門,心里也有點好奇究竟出了什么事讓小氪拉他出去。
一開門,喬納森看著她眼神游移,“你先不要激動。”他打了一個預防針。
“激動?我要激動什么?”瑪莎莫名其妙地偏頭看他,然后就看見喬納森縮手,擋在他背后的還有一個兩個三個小孩陸陸續續地冒出頭來。
瑪莎瞳孔狠狠收縮了一下。
其中那個和克拉克長得最像的那一個黑發灰藍眼睛的小男孩吸了吸鼻子,很自來熟地搭話:“夫人,你在做什么,好香啊。”
瑪莎看向喬納森,喬納森對她攤攤手,表情無辜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事實擺在眼前,她無法拒絕那張和自己兒子有百分之七八十相似的臉,瑪莎退后一步把三個小孩放了進來。
“我在做蘋果派,為了慶祝”瑪莎想說慶祝克拉克求婚成功,看著康的臉又把話咽了回去,“你們想來一點嗎?”
“可以嗎?”康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看什么都是如此新鮮,他臉上掛著一點少年氣的狡猾,讓人討厭不起來,像是天生知道如何討得瑪莎的歡心。
“當然,親愛的。”瑪莎的聲音軟了下來,她沒有忽略其他兩位小客人,“你們想要來點嗎?”
迪克和杰森的身體緊繃了一整晚,倦怠地松弛下來,他們像是父母最放心的那一類孩子玩伴,乖巧地點頭,“那就麻煩您了。”
晨光從窗子木框里透出來,康在房間里好奇地擺弄著小木雕擺件,聞著廚房里傳出來的陣陣香味。
喬納森出門剛剛給克拉克打電話,沒能打通,只能留言讓他早點回來,家里出了一點事情。
等他走回家,三個人已經在看家庭合影了。
喬納森還沒在家帶過這么多孩子呢,他清了清嗓子,康的臉誰看都知道他和克拉克有血緣關系。
“肯特先生。”迪克搶先發言:“你可以給康找一件衣服嗎?他現在這樣不太方便。”
康看著自己胸前的大寫S標志,聳聳肩,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好,事實上自從曬完太陽他恨不得飛好幾圈好好展示自己。
但既然有機會換其他的衣服,他眨了眨眼睛,興致勃勃地說:“我可以去看看嗎?”
“當然。”喬納森爽快地說。
克拉克的舊衣櫥里還擺放著許多他青少年時期的衣服,康小小地歡呼一聲,精力充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跟著喬納森上樓去了。
“超人小時候也是這樣嗎?”杰森撐著下巴,好奇極了。
“或許是,”迪克在考慮更深遠的一件事,“杰森,你說邀請他加入泰坦怎么樣?”
杰森“哈”了一聲,確認迪克不是在開玩笑,他遲疑了起來,“應該可以,我是說只要康愿意的話。”
處于初建期的泰坦主席迪克一臉希冀,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明天。
康終于選好了自己的新裝扮,他神采飛揚地做了一個漂亮的空翻,在兩個朋友面前穿著黑色機車夾克閃亮登場。“怎么樣?”他喜滋滋地說,得意地轉了幾圈。
“很酷。”迪克捧場地鼓掌。
他害怕杰森不給面子,結果一回頭杰森眼睛黏在夾克上,完全是很喜歡的樣子。那就沒事了,迪克把頭轉過來。
等克拉克一早晨終于忙完,發現父親傳來信息的時候,超人用自己的超級速度抽空回了一趟家。
一進家門克拉克懷疑是自己的開門方式有問題。
三個小孩腮幫子鼓鼓地坐在他家的沙發上狂吃蘋果派,一邊吃一邊用甜言蜜語吹捧瑪莎的廚藝,尤其是那個黑發銀灰眼睛的小孩,他一派純然的夸贊讓瑪莎十分受用,她一臉慈愛地看著這個狡黠微笑會露出虎牙的臭屁小孩。
克拉克盯著那張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臉陷入沉默。
另外兩個不久前剛剛見過的小孩也轉過頭來看他,迪克臉上寫著巧遇,杰森就沒有那么友善了,他臉上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克拉克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大變活人整出一個小孩的,而且這個穿夾克的小男孩的瞳色讓他有種不好的聯想。
難纏的小鬼頭們,超人想起自己的未婚妻決定用最快的速度把這件事弄清楚。
“迪克,杰森,還有”克拉克遲疑地看著歪頭打量他的康,不知道怎么稱呼他。
“康.艾爾。”康神氣活現地說,他對著克拉克點了點頭:“或者你也可以叫我超人。”
克拉克極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我們可以談談嗎?”
三個小孩沒有拒絕他,找到一片空曠的地方,克拉克平復了一下心情。
“這就是你們說的大新聞。”克拉克的藍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他終于明白了和超人有關是一個怎么有關法。
“你應該先回答我們的問題。”杰森寸步不讓,他身邊的迪克贊同地點了點頭。
克拉克知道自己必須要付出一點什么才能從這兩個小守財奴嘴里摳出情報。
“好吧。”超人妥協了,“在前段時間是有人來找我,告訴我哥譚會發生一件大新聞。”
“是誰?”杰森咬牙緊張地問。
克拉克在心里默默想當然就是你爸,嘴上卻儼然是一派新聞工作者的穩健與從容,“我不知道,他是通過紙條的方式和我聯系的。”
杰森臉上顯露出失望,他沒那么容易被哄騙,“他為什么會選擇你?”
克拉克臉上的沉痛色更顯,“因為我只是一個小記者迫切地希望做出一番業績,前幾次他給了我幾個甜頭,一直是關于布魯斯.韋恩的花邊新聞,讓一個小記者賺的盆滿缽滿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的信息。”
“你之前一直咬死不承認”迪克皺眉說。
“因為我看見出現人命事件很害怕。”克拉克說:“我不想再和這件事扯上關系了,也不希望那個人再來找上我,所以我連去找警察都不敢。”
迪克和杰森咬著唇,不希望線索就斷在這里,絞盡腦汁要在找出一點切入口。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們。”克拉克想起薩爾維的話,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這幾個膽大的小孩:“哥譚要亂起來了。”
“現在,兩位先生是不是應該向我解釋一下,他是怎么回事?”克拉克多看康一眼都會心梗,男孩這會兒無聊地漂浮在空中,雙手枕在腦后,腳翹起來。
“瑪莎告訴我你是一個記者,”康靈活地轉了一個圈,歪頭說:“你是要做超人專訪嗎?”
看著自稱超人的小男孩,超人本人頭疼了起來。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迪克給克拉克了一份處理過的信息,簡略介紹了康的由來。
小記者在看到百分之五十的萊克斯.盧瑟基因的時候,懸著的心終于還是死了,他由衷希望這是一個噩夢。
“那他現在怎么辦?”克拉克想過最好的解決辦法是放在他身邊他來監管康,但并不現實,想想看他在紐約的小居室吧。而且他剛剛求婚!突然冒出一個外表來看怎么都有十歲的兒子怎么說,小鎮男孩無聲尖叫。
迪克早就想過這個了。
“我們可以帶他回哥譚。”迪克理直氣壯地說。
杰森也覺得在他們基地里留出一個房間給康不是什么大問題。
“但是你們不能讓他沒有身份。”克拉克說。
迪克開始考慮突然帶回去一個小孩給布魯斯養的可能性,一個氪星羅賓其實還挺酷的。
“那你有什么主意。”
“瑪莎他們很喜歡康。”克拉克說。
“我也很喜歡瑪莎他們。”康嚴肅地點頭說。
“所以你愿意留下來嗎?”克拉克看著飄起來剛好和他視線齊平的小孩,心里軟了一下,“你也可以空閑時間去找你的朋友們。”
坐在回哥譚的車上,迪克還在和杰森吐槽:“喬納森就這樣幫康把名字都起好了,康納.肯特。”
“至少康納沒有拒絕你加入泰坦的邀請不是嗎?”杰森懶洋洋地說,“他至少有一句話說的不錯,哥譚沒有堪薩斯這么好的太陽,以氪星人的速度我們天天都可以見到他。”
迪克托著下巴看著外面的向后掠過的玉米田,頭發垂下來,陽光點在他的鼻尖,“人要是能快點長大就好了。”
“人長大就是要面對這些嗎,薩特先生?”彼得出神地說,他手里拿著萊克斯集團評估報告的初稿。
“我以前覺得萊克斯.盧瑟人不錯呢。”他低頭嘀咕。
薩爾維知道年輕的蜘蛛俠只是一時迷惘,他的天性讓他率真地看待世界,很快彼得就不再糾結人性險惡,掉頭去修改文字間的繁雜冗余。
“對了,”彼得好奇地說:“你和斯塔克先生談了什么?”
薩爾維看著剛才還有點低落的蜘蛛俠,現在已經一臉八卦,好笑地說:“我們聊了聊下一步的工作內容。”
“下一步?”蜘蛛俠知道薩爾維和他的工作性質不同,下一次就不能再合作了,青少年很是失望失去了一個經驗豐富的引路人。
“初步確定是去哥譚。”薩爾維想到了有趣的事情,“以斯塔克集團特派員的身份去和幾個人談一談。”
看了看小朋友純潔的目光,他把嘴邊幾個□□頭子的名字憋了回去。
斯塔克企業作為前販賣軍火最夸張的公司之一,很大一部分流出海外,因為其優良的品質再一次出口轉內銷,他要去處理的就是哥譚這一塊。
現在斯塔克企業在偉大的托尼.斯塔克的引領下迎來了一場痛徹心扉的轉型,托尼委托他去和哥譚回收加銷毀,最好能粗略統計一下還存有多少。
很具有挑戰性的任務,最關鍵的是這和薩爾維準備回哥譚的打算不謀而合,他爽快接下了這個委托。
“不要擔心,”薩爾維對戀戀不舍的小孩說:“我們在未來還會見面的,而且我聽托尼講他在給你設計一套新戰衣。”
年輕蜘蛛俠的眼睛亮了起來,斯塔克純手工打造,珍貴程度不必多說,要不是他想在薩特先生面前顯得穩重一點,彼得現在就想跳起來歡呼。
薩爾維從紐約的窗子看出去,耳邊仿佛已經響起了哥譚鐘樓熟悉的聲音。
而蝙蝠俠就在鐘樓下,左邊第三條路深處第二個小巷的地下商店里,他和扎塔娜終于在這里堵住了一個醉醺醺睡倒的男人。
扎塔娜臉上還帶著昨晚上臺表演魔術的舞臺妝,她用手杖戳戳金發男人,幫他翻了一個身,康斯坦丁不耐煩地揮手,想要看清是誰在擾人清夢。
蝙蝠俠黑漆漆的影子讓他發出一聲呻吟,“我就不應該在哥譚停下來。”
康斯坦丁大聲抱怨著爬起來拍拍他骯臟的外套,不爽地看著這位哥譚老朋友。
他很快轉頭對扎塔娜甜言蜜語:“我不是在針對你甜心。”
扎塔娜對這樣的攻勢免疫,她挑了眉,把主戰場留給布魯斯。
“我想知道在你的渠道里,對哥譚的異動有什么看法。”蝙蝠俠的聲音低沉。
康斯坦丁就知道沒好事找他,他從鼻腔里噴氣,眼睛轉動間有逃離的打算,蝙蝠俠壓迫地靠近時,他勉強開口:“你發現了?在哥譚確實有變化。”
他有心恐嚇這位老朋友,“幾個月前開始,有一個恐怖的存在降臨了這里,你說不定與他擦肩而過。”
作為哥譚恐懼本身的蝙蝠俠沒有理會他故作高深的語調,“他都做過些什么?”
康斯坦丁又像是軟骨病一樣倒了下去,“誰知道呢?但這世界還有什么奇怪的,你有關注過英國嗎?英國女王遇刺,雖然沒有成功但是陷入這次錯綜復雜調查的人有多少。”
他突然神色古怪地說:“你在這里應該比我更清楚最近發生的一連串怪事才對。”
康斯坦丁狡猾地看著蝙蝠俠繃緊的嘴角,“作為朋友,我要勸告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蝙蝠俠,風聲漸起,快帶著你的小鳥回巢穴躲起來。”
扎塔娜有點擔心的看了看布魯斯,康斯坦丁還坐在地上,他在說實話,她判斷得出了這個結論。
蝙蝠俠不會因為他幾句話真的躲起來,扎塔娜同樣了解布魯斯的個性。
“我會親自深入哥譚去看。”蝙蝠俠說。
轉身離開的時候,扎塔娜有點想要勸勸蝙蝠俠,但是布魯斯在街邊停住了腳步。扎塔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驚訝地睜大眼睛。
杰森他們趕回哥譚,路上休息了一會兒之后直接去了醫院。
薩爾維還是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杰森垂眸靠近,坐在他的床邊,希望下一秒薩爾就睜開眼睛,但是只是幻想。
“線索又斷了。”他自顧自地說,“但是不要擔心,我會把兇手糾出來的。”
他閉上嘴,病房里安靜極了,只有他和薩爾維的呼吸聲。
杰森低垂的視線能看到潔白柔軟的床單,他揉搓著線頭,試著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我們又找到了一個新伙伴,他人很有趣,我們已經把倉庫清理一半了,可以讓他也留下來”他絮絮叨叨地講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就像是他之前每天回家之后做的那樣,和薩爾維分享一天發生的事情。
等到把一切都講完之后,他彷徨地看著自己的手,搜腸刮肚地想要再找點東西講,用話語來填補空白。
杰森沒有看到的是,躺在床上的人輕輕動了一下。
趕回哥譚提前躺回床上的薩爾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有生長痕跡的核心持續發散著酸澀的陣痛,從心臟的位置指揮著全身。
在這種怪異的感覺里,他有摸摸安慰杰森的沖動。
薩爾維微微皺眉,他的新核心穩定又緩慢的生長著,過程卻是如此不同。
他被偷走的那一個核心從來沒有帶給他這樣的酥麻,宇宙間所有物品上都寄托著主人的情緒,他像是小孩子收集糖果一樣,挑選包裹著五顏六色情緒外衣的物品,從里面挑選出最動人心魄的,日復一日,核心不知不覺就形成了。
從來不是現在這樣,影響著他本人感同身受,深陷其中。
杰森低下頭,在他耳邊小聲說:“早點醒來好嗎。”
他小心翼翼地把被角掖好,深吸一口氣離開了。
就在薩爾維以為這就是今天最后一位客人的時候,病房的窗戶傳來輕輕的響動。
還在回味新核心帶來的余韻的薩爾維驚訝極了。
蝙蝠俠趁著月色拉開了窗子,輕巧地跳了進來,黑色的斗篷和影子一起滑了進來。
薩爾維好奇布魯斯深夜來訪有什么事,他在腦海里像是之前做方案一樣,防止無趣飛快地轉出幾個設想。
或許是有犯罪分子潛入醫院,蝙蝠俠在尋找他們的蹤跡,或許是有某些瘋狂的神經病在醫院底下埋了當量級別的炸彈,蝙蝠俠必須前去排除,噢,也可能是緬懷一下優秀的秘書。
薩爾維已經能把自己說服了。
但是蝙蝠俠的腳步在床前停下了,看來是來探望可憐的秘書。薩爾維愉悅地想,還是說在這張床下安裝有定時炸彈。
呼吸聲在靠近,柔軟的觸感落在額頭,薩爾維有史以來第一次思維宕機了,超出他預設的所有狀況。
心臟錯亂地跳了一拍。
蝙蝠俠帶來了一束小巧的白色鈴蘭花,他把花束插在床邊的花瓶里,換掉了原先枯萎的花骨朵。
哥譚難得溫柔的夜風將花朵的清香送到了躺在病床上人的鼻尖,說明布魯斯再次拉開了窗戶。
薩爾維的大腦茫然被動地分析著,風停下了,人已經徹底離開。
薩爾維睜開眼睛,坐在床上懵然地看著還帶著露珠的花朵,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對人類的情感理解還不夠透徹。
輕吻在人類這里還有其他含義嗎?他想。
沒有結果。
但是新核心確實是不顧主人意愿,堅定不移地又生長了一部分,薩爾維坐在床上思維混亂,心臟誠實地跳動著。
他在心里又重復了一遍,人類果然很奇怪,非常非常的奇怪。
第1章 你的秘書向你扔出一個童年舊物
布魯斯從鐘樓腳下回來的時候, 蝙蝠洞里空無一人。
他沉思著一路解下披風,摘下面具,沉穩的腳步聲在蝙蝠洞里叩出回響聲。
康斯坦丁頹靡不正經的警告一直在他腦海里盤旋, 蝙蝠俠不會因此退縮,他解下磨損的護臂, 打開蝙蝠車門想要換新。
蝙蝠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如同一個負重累累的社畜發出一聲抱怨,向前倒了一截。
黑色流線型車輛的起伏明顯不容忽視,蝙蝠俠動作一滯, 他從車門起身,剛好能看見蝙蝠車的兩個寬大的前輪毅然決然地離開車身, 向著蝙蝠洞的深處離去了。
布魯斯站在原地看著咕嚕咕嚕向前歡快滾動的輪胎,仿佛能看見杰森和迪克蹲在這里抹得滿臉機油,聚精會神拆輪胎的樣子。
他們在輪胎那里留下了最后一道保險,只要蝙蝠俠施加微弱的重力,這一點重量就會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讓蝙蝠洞里剩下一道美麗的車轍印跡。
布魯斯稍稍一想就知道他們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不滿, 蝙蝠俠蹲下探查了一下零件接口,沒有破壞分毫。
他站起身, 輪胎終于結束了自己光輝的冒險生涯,以撞倒了工具架作為結尾。
布魯斯有點頭疼, 對青少年的精力予以最大的包容, 留下這個爛攤子讓兩個人來打掃。
他從蝙蝠洞里走上去, 莊園里也同樣安靜,偌大的空間仿佛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布魯斯小時候有無數次在莊園的走廊里穿行奔跑, 那時候掛在墻上的畫像就是這樣高傲且空洞地審視著這個黑發藍眼的小男孩,目送著他在迷宮一樣的回廊里打轉, 滿心以為逃離的時候在轉角撞上灰塵仆仆的舊掛毯。
小布魯斯仿佛見到這些上個世紀的肖像畫在他身后竊竊私語,嘲笑他,看著他離開壁爐太久,穿著絲綢睡衣瑟瑟發抖的樣子。
躊躇滿志建立這座城堡的祖先,每一個用象牙雕飾,名貴香料,銀光閃閃的盔甲的韋恩家族成員都熱衷于打扮這個古老的莊園,在陽光中散落的灰塵中詫異地與家族年輕的后輩對視。
他們冷淡地移開目光,全然不在乎他是不是迷失在其中。
每次到這個時候,小布魯斯就會蜷縮在盔甲的腳下那塊地毯上,困意地打著瞌睡,直到阿福或者他的父母找到他。
他就會依賴地把下巴搭在大人的頸窩處,迷迷糊糊地睡過去,耳邊聽見大人們的笑聲,在腦海里想他以后要在走廊里放一個珊瑚絨軟墊,這樣就可以睡得舒服一點了。
而那些窸窸窣窣動來動去的高傲貴族們停下了動作,直到他再一次一個人出現在這里。
等后來布魯斯結束游歷再一次回到韋恩莊園的時候,所有事情都纏繞著他,逼迫著他,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沒有添置任何一件東西。
一直到收養了迪克,他想,與小孩的每一次合影,顏色豐富的畫作,新購置的投影儀讓這里再一次有了他小時候家的感覺,這種遙遠模糊的溫暖再一次拂去了表面的灰塵。
現在還要加一個杰森,他已經繞出了那段走廊,停在了杰森門口。
阿爾弗雷德告訴他給杰森的房間收拾好了,他當時唔了一聲,所有精力和心思全身心地撲在尋找線索之上,他應該給處于驚慌中的男孩更多的關注,而不是不負責任地把事情推給迪克。
那根正常運作的指針停頓了一秒鐘,布魯斯終于承認他不愿意做是因為他一直在回避這件事,從頭開始。
布魯斯敲了敲門,門里沒有聲音。
他看著門角還沒有提進去的箱子,“咔嗒”一聲,門打開了。
杰森的房間里空無一人,他的房間結構和迪克一樣,布魯斯一看就知道阿福布置的時候還參考了他小時候的房間,很多細節似曾相識。
其余幾件拿進來的行李堆在整潔沒有褶皺的四柱床一邊,有幾個已經被打開了。
行李的主人只收拾了一半,布魯斯拿著手提箱想要把它們放在一起。
突然他看見了一件東西,一件不可思議,絕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東西。
胸前掛著牌子玩具小熊穩妥地放在一個玻璃罩子里,玻璃擦拭得光亮如新,每一根卷毛都料理地妥帖可愛,不大的豆豆眼透過玻璃友好包容地與主人對視,似乎在好奇布魯斯怎么變成這樣了。
布魯斯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它,就像是他移開眼睛一秒鐘它就會像十幾年前一樣從他手里消失,等再次相見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或許是他人近中年,或許是他白發蒼蒼。
最后他微微彎曲膝蓋,坐在韋恩莊園四柱床上,像是他小時候想過無數次的那樣緩緩拆開了這份禮物。
布魯斯一點一點拆開玻璃罩,它去除了一層隔膜也沒有消失,他的手指實實在在觸摸到了柔軟的棉花質感,稍稍用力陷入在里面,和記憶中的感覺相同。
沒有一點出入,也沒有污垢,仿佛它從未離開。
幾分鐘之后,他才在玻璃罩下面發現了手寫便簽。
薩爾維的字跡很好認,他喜歡在每一個開頭的字母上帶一點潦草的尾勾,匆匆一氣呵成,便簽是酒店房間里的贈品。
看見熟悉的字跡,他嘴角掠過一絲笑意。
酒店便簽不大,也不夠正式,寫作者大概只是隨手扯過拿筆匆匆寫下了幾句話。
【我按照你的描述找到了它,希望沒有弄錯。祝你今天愉快。——薩爾維】
布魯斯撫摸著毛糙的紙邊,仿佛能感受到筆尖刷刷擦過紙張的癢意,掠過他心間。
他一直在逃避事實,確信薩爾維身上疑點重重,猜疑,打量,觀察了這么久,卻沒有發現內心深處有那么一兩個時刻悸動,積攢在一起,一直到現在他確信自己至少是有那么一點喜歡薩爾維的。
那個迷失在走廊里的小男孩找到了正確的鑰匙。
阿爾弗雷德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把他拉回了現實。
管家同樣注意到了他手里的玩具,一瞬間的迷惘,管家想到了什么眼里透出錯愕。
布魯斯從床上站起來,把便簽收在了戰術腰帶里。
“我在門廳那里收到了送來的花。”阿爾弗雷德恢復了鎮定,他看著布魯斯小心翼翼將玩具放回到玻璃罩里。
“我等會兒放在我房間里。”布魯斯說。
“您訂的花?”阿福挑眉提醒了一句。
布魯斯猶豫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不,我要換一下。”
阿爾弗雷德看他下定決心的樣子,只說:“您要的衣服已經準備好了,就掛在房間里。”
“謝謝你,阿福。”
蝙蝠俠出現在醫院里,他蹲在窗子上,微風輕輕撩起窗簾,吹動薩爾維的額間發絲。
他帶著重新選擇的花,和扎塔娜路過花店買花本是一時想法,等他看到大簇的花朵卻后悔了,最后只挑出了幾朵鈴蘭花。
他把手里的花插進花瓶里擺弄了一下,換掉了原先的枯花。
薩爾維還是面色蒼白,布魯斯俯下身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沒有繼續停留,融入了月色。
一個男人從小巷里走了出來,他穿著一套顏色跳脫艷俗的格子西裝,臉上掛著一副茶色墨鏡,走路的身形姿態也隨之發生改變,沒人會多看這個郁郁不得志的小人物一眼。
男人自顧自地冒著夜色走進一家深夜酒吧,吧臺陳年腐朽,不平整的臺面上攤開一排臟兮兮的酒杯,在這里喝酒唯一的好處只有便宜。
看守吧臺的男人是一個壯漢,他慢悠悠地用一塊骯臟的破抹布擦拭著酒杯,看見推門進來的男人就笑了起來。
“好久沒見光顧了火柴,”壯漢笑嘻嘻地看著火柴馬龍,話語中無不諷刺:“這段時間上哪發財啦?”
男人從懷里抽出火柴,“唰”的一聲點燃了劣質香煙,火柴馬龍深深吸了一口,讓煙霧盡數沒入肺中,又吐出一口氣,像是活了過來。
“能賺什么錢呢?”火柴沒精打采地垂下手,讓煙灰垂落在地板上,憤憤不平地說:“原先是有些賺頭的,結果都被蝙蝠俠毀了。”
他的聲音帶著扭曲恨意,眼睛微瞇似乎在幻想毆打蝙蝠俠的情景。
原本沉悶的酒吧一下子哄笑了起來,內內外外都帶著歡快的笑聲,在這里混的人沒幾個不愿意聽同行在蝙蝠俠手里吃癟的笑話,仿佛比慘能讓他們過得更好似的。
老板裝模作樣地用手壓了壓聲音,等再和火柴說話時語調也緩和了不少。
“我早就說你的路子行不通。”他勾了勾手指,示意火柴靠近一點。
男人看著吧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勉強靠了過去,“你那里路子還留著嗎?”酒吧老板謹慎地說。
他屬于疤面的手下,這個酒吧也只是據點之一。
火柴不情不愿斜睨他,酒吧老板微微皺眉,忍痛放話:“只要你愿意合作,我把你舉薦上去,你應該知道老板們最近有一個集會吧。”
火柴馬龍,也是蝙蝠俠,終于在酒吧老板期待的目光中勉強點頭同意了。
第1章 哥譚新反派?
酒吧老板在得到火柴肯定的答復之后立馬活絡起來, 不但請他多喝了兩杯,眼神也越發慈愛了起來。
火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感覺他眼神怪怪的。
其實在老板眼里火柴已經不是一個客人了, 而是一個移動的業績!
他之前就聽說過火柴的攤子鋪得不小,只是一直喜歡單干, 從來不愿意加入其他組織。哪怕現在在蝙蝠俠的嚴厲打擊下有所縮水,也是不小的一塊好餅子。
至少能幫他在幫派里刷高kpi,從此晉升發財一條龍,去做點反派該做的事情, 而不是守著這個破敗的酒吧。
酒吧老板煩躁地把酒瓶推給穿著破破爛爛的酒客,冷眼打量著酒館里爛醉如泥的眾生百相, 他的夢想是做一個有追求的哥譚反派,至少能做疤面直屬手下。
他現在派系雖然明面上是疤面,中間門門道道差別可大了去了,就說他頭頂就壓了少說三層領導。
酒吧老板不屑地想著,走出吧臺, 把喝多后趴在地上嘔吐的癟嘴男人丟了出去。
看吧, 身上整天沾著煙臭味和酒臭味,酒吧老板忍不住想入非非起來, 其實還有一條更快的捷徑。
“再來一杯。”火柴馬龍不雅地用花手帕擦了擦嘴角,咂吧著嘴說。
酒吧老板忍不住和店里唯一一個還算清醒的人分享自己的想法, 至少火柴現在也算是半個自己人了不是嗎?
老板一邊打開酒瓶, 一邊假裝不在意地說:“你說如果去挑釁蝙蝠俠怎么樣。”
火柴馬龍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緩緩地扭過來脖子,很是新奇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沒有想到他一個小嘍啰還有這等宏圖大志。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他的表情很微妙。
酒吧老板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他嚷嚷起來:“怎么啦, 難道小反派就不配被蝙蝠俠揍嗎?”
酒吧里喝醉酒的醉漢們狂笑著,此起彼伏地應和起來:“對啊,我們最大的夢想就是蝙蝠俠狠狠地踢我們的屁股。”
他們一邊說,一邊舉杯相撞,酒液流了一地。
布魯斯:
布魯斯從來沒有聽過這么奇怪的要求。
蝙蝠俠很是一言難盡地看了看這一屋子很有志氣的底層反派。
“就是想一想嘛。”酒吧老板也覺得這個方法實操性不強,一個不小心還容易把自己送進阿卡姆去,他還年輕不想吃牢飯。
酒吧老板會向火柴馬龍咨詢,還有一個難以啟齒的原因。
他一直覺得火柴馬龍身上有一種氣質,難以形容,一定要找個描述方式那就是有成為大反派的潛質,只要火柴堅持不懈地在不法領域奮斗,假以時日他一定可以成為蝙蝠俠親手捉拿的對象。
酒吧老板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在火柴陷入低迷時期的時候他希望拉火柴入伙,以免火柴從此誤入歧途成為守法公民。
“我明天就把消息帶給你。”酒吧老板對火柴馬龍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
“謝了兄弟。”火柴打起精神,感激地說:“那我”
“你明天還是到這里來。”酒吧老板猶豫了一會兒,站起身來瘋狂敲擊他身后的破鍋,聲音震天響:“今天提前打烊了,都滾回家去喝。”
頂著酒鬼們的抱怨把人都趕出去,酒吧老板鎖上店門,一路小跑向著平時和他接頭的聯絡點狂奔。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身后有一道黑影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跟隨著他。
布魯斯銳利的藍眼睛注視著他的身影,一刻不停在哥譚穿行。
酒吧老板不停歇地跑到聯絡點門口,他奮力敲門,足足敲了有一刻鐘他那小組長才慢吞吞地伸出頭。
真是不公平,這種懶漢都比他地位高。
小組長一臉驚訝,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點過來。
這個聯絡點是地下室改建,面積狹小,只有二十來個平方。
酒吧老板鉆進去,才發現小組長穿著整齊,黑衣黑褲,好一副標準的反派模板。
他心底升起淡淡地羨慕,隨即想起自己要來的正事。
“我拉了一個人進來,老大。”酒吧老板搓搓手,希望小組長留下來幾分鐘讓他談談這件事。
小組長躊躇地思量了一下,示意他快點講。
“您還記得火柴馬龍嗎?他最近日子也不好過,我和他聊了聊,他現在愿意”酒吧老板激動地想把這個好消息分享出來。
小組長聽明白了,他揮手打斷了酒吧老板的傾訴。
“這件事我會上報的。”小組長說。
就這樣?酒吧老板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領導,但小組長最后看了一眼時間,最后只輕飄飄地說:“我現在要去見犀牛,等見到他我會把事情上報上去的。”
“我可以一起去嗎?”酒吧老板立馬接話,謙卑地乞求。
“唔——”小組長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擔心,有我在就足夠了。”
酒吧老板心里絕望地想,這個*子養的要獨吞功勞了,而且他甚至不愿意帶自己去露臉,生怕他分走大的那一份。
耽誤了幾分鐘的男人沒有繼續待下去的意思,收獲一個投誠是意外之喜,但是真正要緊的是能不能拿到接下來宴會的入場券。
小組長簡單一點頭,去諂媚自己的上司。
酒吧老板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看著身上的外衣,一點也沒有別人神氣。
難道一晚上的努力就這樣白費了嗎?他甚至搭上了后半夜的營業額,還有可能辜負火柴馬龍的信任。
突然他跳了起來,一個反派是不能輕易放棄自己偉大的事業的,他偷偷摸摸地從地下室鉆了出去,尾隨著無知無覺的小組長。
于是跟蹤格局變成了酒吧老板跟著小組長,蝙蝠俠跟著酒吧老板。
三個人相繼尾隨,直奔老巢而去。
但是到了疤面老巢門口,酒吧老板猶豫了起來,看看那些壯漢機警的眼光,哪里是他能輕易哄騙的,至少得是蝙蝠俠那個等級的才行。
但是來都來了,一不做二不休,他還是想要試試看。
剛剛往前走了幾步,那群兇神惡煞的看守突然四散開來,迎接的樣子。
酒吧老板傻傻地看著這場景,遲疑地想自己有這么大的威勢嗎?
幾秒鐘之后,刺目的白光從他身后閃過,黑色改裝過的加長商務車穩穩停在了他身邊。
好了,這下可以確定不是在迎接他了。酒吧老板麻木地想,黑色的槍管抵在他的頭上,粗聲粗氣的男聲在他耳邊低吼:“你是什么人?”
他現在該擔心的是能不能活下去。
酒吧老板抽泣著跪倒在了地上,身體像篩子一樣止不住顫抖著,“我是自己人啊先生。”
“自己人?”頭上的槍戲弄似得更用力了一些,對他說的話毫不在意,隨時會一槍送走他。
酒吧老板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努力了一次,竟然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去挑釁蝙蝠俠呢,他想,至少蝙蝠俠手里還能留一條小命。
就在他在心里為自己即將逝去的生命哀悼的時候,一只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按下了蠢蠢欲動的槍管。
跪在地上側頭能看見一雙做工高檔的亮黑色皮鞋停在了他身邊,他能看到這個人的褲管,貼身利落的剪裁,雙條紋,很貴。
酒吧老板處于生死邊緣的大腦機械地分析著,這個地位很高的男人只是神色懨懨地說:“太臟了。”
跟在一邊的人就飛快收起了武器,以男人馬首是瞻的樣子。
這似乎是他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酒吧老板跪著扭向男人的方向,低頭說:“求求您了,我想跟著您。”
那個男人很詫異地停下來,手帕抵住唇角咳嗽了兩聲,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懶洋洋地命令道:“抬頭。”
酒吧老板怯生生地抬頭,正面看見了男人的臉。
這個人穿著昂貴的意式西裝,發型一看就是專人打理過,面上戴著一副黑架眼鏡,眉頭微蹙,神情厭倦又倨傲,手上的手套把他與周圍的火藥味隔開,有節奏地數著節拍。
自認為很會看人的酒吧老板只給他安上了一個標簽,危險,極致的危險。
想到自己剛剛涕泗橫流不好看的臉,酒吧老板慚愧地垂下了頭。
“你的名字叫什么?”男人高高在上地問。
“亞歷山大,我叫亞歷山大,先生。”他木訥地說,心里又燃起了一點希望。
男人腳尖微微敲擊地面,心不在焉地將絲綢手帕隨手扔在地上,他像是端詳一塊市場上的豬肉那樣端詳了亞歷山大一眼。
“很好。”男人的笑容如同一只聞見血腥氣的鯊魚,一下子破壞了原本斯文高貴的第一印象,他施舍地點點頭說:“我叫薩特。”
直到薩特遠去,亞歷山大還傻乎乎地跪在地上,他的膝蓋傳來鉆心的痛苦,但是抖得站不起來。
終于有人走過來拉了他一把,無不艷羨地對他說:“明天過來的時候記得把自己收拾干凈一點,薩特先生喜歡整潔。”
亞歷山大感激地點了點頭。
第1章 騷擾絕對是騷擾
火柴馬龍第二天準時到了酒吧門口, 酒吧壓根沒有開門營業,破了幾個洞的門板上孤零零地掛著“暫停營業”的木牌。
來了又離開的人發出失望的聲音,布魯斯很有耐心, 他按照亞歷山大的說法,敲擊暗號, 很快門里傳來了聲音,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條小縫隙。
火柴抓緊時間閃身進門,酒吧停止接客的時候昏暗無光, 破敗之氣愈發明顯,像是褪去了最后一層人氣的濾鏡之后暗淡的地下拳手。
亞歷山大很機警的樣子, 他換了一身衣服,是火柴認識他以來最整潔的一套。
他見火柴關注到自己的換衣,很是得意地在布魯斯面前轉了一圈,原本想要問問穿搭意見,突然回過神看見火柴馬龍黃綠鮮艷的外套。
亞歷山大又把嘴巴閉上了, 他果然還是欣賞不了這種夸張撞色風格。
布魯斯不知道自己的審美被暗中鄙夷了, 他更關心結果。
“你為什么把酒吧關了?”火柴語氣探究。
亞歷山大想起這個也有點懊惱,他昨天行了一步險棋, 好的一方面是找到了一個大靠山,壞的一方面是他和疤面這邊關系陷入了尷尬的僵局。
“因為今天我們要去見大人物。”亞歷山大的聲音理直氣壯起來, 他帶著火柴從后門出去那里停著一輛組裝摩托。
改裝專家蝙蝠俠一眼就看出有幾個地方改動不合理, 至少不符合安全規范。
火柴馬龍有點想說, 不然叫一輛出租車。
亞歷山大沒有領悟到這份欲言又止的含金量。
他興沖沖地帶上新鮮業績,開著非法改裝摩托車上路了。
布魯斯沒有堅持叫車是一個巨大的失誤, 蝙蝠俠這輩子沒有坐過這么顛簸的摩托車。
他憋屈地縮著腳,時不時要發出符合人設的驚呼。
布魯斯坐在后排面無表情地想。
但在亞歷山大看來, 他改裝的車能順滑地跑起來就已經是一個巨大的成功了。
終于到了冰山俱樂部門口,火柴像是火燒屁股一樣從后座跳了下來,亞歷山大遺憾地放棄了耍帥回頭的想法。
再次光臨,亞歷山大可以從容地掏出手牌,看著看守者在他面前退開,他有一種摩西分海的自豪感。
“跟上我。”他飄飄然地走了進去。
蝙蝠俠知道冰山俱樂部,科波特家族繼承人新開的會所,背后盤根錯節,但是
布魯斯迷惑地看了看嶄新出爐的裝潢,冰山俱樂部和他上次探查時極其不同。
首先這里安裝了大量的燈泡,和哥譚反派們推崇的黑暗美學完全不同,讓中心的舞池燈光大亮,宛如白晝。
只是走在這里就讓習慣黑暗中作業的反派們感到十分不安,這里的一切都讓他們覺得自己仿佛是被赤裸裸地攤開來任人剖析一般。那些心理承受能力較差的反派們躲在陰暗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場內的情況,試圖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來隱藏自己。
“我們這是要去哪?”火柴馬龍畏畏縮縮地蜷縮了一下身子,這里讓他有點害怕了。
亞歷山大也有點心虛,突然他眼前一亮,指了指頭頂的包廂。
“那就是我們的大老板。”他要讓這位新加入的同僚認認臉。
布魯斯仰頭看,包廂的玻璃短暫地從單向變成了雙向,那里站著一個男人,他慢條斯理地說著什么,只有一只手戴著手套,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調整著空出來小拇指上的尾戒。有時偏頭聽其他人講話,不知道和他講話的人說了什么,男人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緩緩搖頭,轉身從玻璃前離開了。
坐在包廂里的企鵝人快要發瘋了。
他發誓自己這輩子沒有遇見過這么事精的人。
還年輕的奧斯瓦爾德咬牙看著坐在皮質沙發上,穿著西裝翹著腳點餐的男人。
“一湯匙鵝肝醬和無花果醬,配黃油面包,謝謝,等一下你們這里有冰酒嗎?”薩特的聲音在包廂里格外清晰。
點餐的服務員有點尷尬地瞄了一眼老板,“抱歉先生,我們沒有這個。”
“沒有?”薩特詫異地挑眉,企鵝人今天一天看見他這個表情就害怕。
薩特的語氣無不遺憾:“好吧,那換成氣泡酒也可以。”
服務生更加尷尬地碾了碾地毯,音量更低了一點:“先生,我的意思是您點的那些我們這里都沒有。”
“噢——”薩特拖長尾音,遺憾地看著企鵝人,語氣帶著譴責:“你們應該選一點好廚師。”
“哈哈,”企鵝人干笑著說:“抱歉,是我們的問題。”
服務生眼疾手快地把全新的菜單塞進了薩特手里,薩特挑剔地在這本美國佬本地菜單上巡視一番,“那就塔巴斯科辣椒醬配熏培根。”
他嫌棄地合上菜單。
企鵝人剛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薩特慢悠悠地說:“不用客氣科波特先生,這是給你點的。”
“那真是太貼心了。”企鵝人麻木地說。
從薩特出現開始,他就沒有停歇過,時時刻刻被全方位地挑刺,他只要提出異議,薩特就會用一種同情可憐的眼神看著他。
想到這里企鵝人就犯惡心,在薩特要求下,燈光加了一圈,包廂消毒了至少三遍。
疤面是怎么容忍他的,企鵝人困惑地想,以他的脾氣為什么沒有直接給薩特幾梭子子彈。
要是沒有那該死的對斯塔克資源的渴望,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低聲下氣地站在這里,對著這個可惡的家伙點頭哈腰。他心里暗暗發誓,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嘗嘗被灌水泥沉海的滋味兒!
企鵝人幸福地幻想著,薩特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科波特先生,我等法爾科內博士已經——”他指尖重重敲著表盤,加重語氣,“已經二十分鐘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你們的效率嗎?”
包廂門敲響了,亞歷山大帶著火柴馬龍到了。
薩特更加咄咄逼人,“我的人都比你們要守時得多。”
亞歷山大沒有想到一進來氣氛這么差,他看著企鵝人的臉色有向著鐵青發展的趨勢。
亞歷山大假裝沒有看見,和他有什么關系,他要去當狗腿子了。
于是布魯斯被直接推到了薩特面前,亞歷山大殷勤地說:“就是他,薩特先生。”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給薩特進獻上一個絕世大美女,企鵝人諷刺地想,省省力氣吧,這個人就不是正常人能輕易討好的對象。
看看眼前這個可憐男人穿的都是什么吧,黃綠格子衫?別開玩笑了。
不過能看薩特用那刻薄的聲音來嘲諷別人也不錯,企鵝人打起精神,聚精會神地看著這一幕。
薩特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招了招手,亞歷山大眼疾手快推了火柴一把,火柴踉蹌了幾步,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好巧不巧跌倒在了薩特的大腿上。
企鵝人身體不受控制地打了一個寒顫,眼睛瞪大了,感覺隨時會血濺當場。
薩特的潔癖可不是說著玩玩兒的,他無論什么時候都戴著一雙手套,仿佛那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今天早上有個蠢貨竟然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就擅自伸手過來和他握手,薩特臉上依舊帶著微笑,但眼神里卻透著冰冷。隨后他優雅地摘下了剛剛與那人接觸過的手套,緊接著便毫無顧忌地拔出了腰間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精準地對準了那人的眉心。
如果不是企鵝人及時站出來替那個人求情說好話,估計今晚這冰山俱樂部的房頂上就得掛上一具新鮮的尸體了。
他用了古龍香水,淡淡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布魯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當他跌倒在薩特腿上時,掌下的熱意透過薩特的西裝褲源源不斷地傳來。
但是戲還是要演的,火柴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驚慌失措,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眼前這位年輕的先生,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亞歷山大感覺天塌了,冤枉啊,誰能想到火柴馬龍的腿腳比老頭還差。
但是薩特并沒有像大家所想的那般,立刻大發雷霆。相反地,他緊緊地盯著火柴馬龍那張帶著些許驚恐神色的臉,火柴馬龍的茶色墨鏡因為慌張的動作而滑落了些許,露出了藏在墨鏡后的那雙藍色眼睛。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而火柴馬龍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沉默嚇住了,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薩特面無表情的抬手,那只戴著手套的手輕輕摩挲著跪倒在他眼前的人的唇角,布魯斯驚訝地僵在原地,嘴角微張,他的手指碰到了布魯斯的側邊上牙,反復摩擦之間,指尖上留下了一段小小的凹陷。
布魯斯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的動作,猛地向后退了一下,躲開了他的手。
薩特眨了眨眼睛,有點困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也在奇怪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做。
他最后哼笑一聲,摘掉了手套,扔在一邊。
一邊圍觀的企鵝人:
奧斯瓦爾德不信邪地反復打量這個穿著花哨的中年男人,心里大為震撼,原來薩特喜歡這個類型的?
第1章
哥譚市的美麗傳說
薩爾維面上高深莫測, 他看著跪在面前的男人,如果不是礙于人設限制,他還想繼續摸摸這個人臉, 測試自己有沒有其他感覺。
薩爾維眼神有點飄忽不定。他承認自己此刻心煩意亂。布魯斯那個奇怪的,超越了上下級關系的吻, 讓他感到困惑。突如其來的舉動完全打亂了他的思緒,使得原本清晰的頭腦變得混亂不堪。
企鵝人在旁邊,他眼睛咕嚕咕嚕轉來轉去。
“還要我請你起來嗎?”薩爾維語氣輕飄飄的,讓包廂里停滯的空氣流通起來。
那個叫火柴的男人臉上帶著慌張歉意, 嘴里也說著胡亂說著對不起,但他的行動靈敏快捷, 沒有絲毫遲緩。只見他迅速地將手收了回去,然后手腳并用,慌亂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
他一溜煙規規矩矩地站在了亞歷山大身后。
薩爾維狀似煩躁地揮手,決定繼續迫害企鵝人,“如果你們俱樂部能做到優秀的酒水供應, 這位——抱歉, 你叫什么名字?”
“他是火柴馬龍,先生。”亞歷山大殷勤地說, 努力為自己刷高一點存在價值。
亞歷山大這會兒正在心里狂咬手絹,火柴竟然沒有被責備!此人心思甚重, 以出賣色相的方式求得上位, 他進度落后了要趕緊補回來才是。
“火柴就是因為少了一點酒精熏醉, 才會在這里走不穩步子。”薩爾維理直氣壯地把責任盡數推給了冰山俱樂部。
企鵝人:?什么強盜邏輯。
作為客觀的評審團,亞歷山大承認自己老板是有點強詞奪理, 但你企鵝人難道就沒有錯處嗎?于是他跟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企鵝人把這一切看做是自己事業路線上的磨煉,和這些人打交道永遠是這樣, 他竭盡所能遏制住自己想要噴吐而出的惡意,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假笑。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服務生在門口小聲提醒:“先生,法爾克內家族的人到了。”
企鵝人從來沒有這么歡迎法爾克內過,他熱情地從沙發上彈射起步,一個箭步沖上去迎接來人。
法爾克內的掌權人沒有親自到場,他指派了話事人——阿爾貝托.法爾克內來此。
企鵝人心下立馬暗喊不妙,果不其然薩爾維冷哼了一聲,“原來法爾克內先生如此沒有誠意,那我們還是不要繼續談下去了。”
阿爾貝托也皺起了眉,哥譚很久沒有膽子這么大的人了。他冰冷沙啞地開口了,“我能代表父親來達成合作。”
薩特在沙發上甚至沒有挪動一下位置,只是慢吞吞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笑了起來:“很好,那讓我聽聽小法爾克內先生有什么高見?”
亞歷山大拉著布魯斯一點一點地挪到了薩特身后,害怕神仙打架波及到他們這樣的小嘍啰,現在還不到為大佬沖鋒陷陣的時候,躲躲風頭才是正經。
阿爾貝托眼里殺氣四溢,他討厭有人拿自己的身份開玩笑,但他也不想把父親交給他的任務搞砸了。
眼前這個令人生厭的男人掌握著斯塔克集團的授權,而且在他們的調查下,這個叫薩特的人上位速度同樣快得驚人,像是一夜之間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通常這種人有一個共同點,他們一定有一個值得結交的好背景。在沒有摸清楚薩特老底之前,法爾克內家族做出的決定是不要輕舉妄動,盡量滿足他的要求。
“我希望從槍彈的生意開始。”阿爾貝托試探性地說:“從這里開始,后續會追加。”
“這么保守?”薩特撐著下巴,語氣遺憾:“你知道的,和我想象中的繼承人”他用手比劃了一段長長的距離。
企鵝人倒吸一口冷氣,他就感覺這人不是來做生意的,像是來找茬的。
薩特聳聳肩,從沙發上站起身,阿爾貝托的眼神像是想從他身上咬下來一塊肉。
“來講講你的這批玩具什么時候要吧。”薩特從侍從那里接過一雙新手套,一邊戴上一邊很禮貌地說,仿佛剛才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個阿爾貝托早有準備,跟在他身邊的人立馬掏出擬好的合約,遞給薩特。
薩特看著紙一動不動,站在一邊的布魯斯在事情陷入僵局之前上前一步,替他接過了合約。
薩特的語氣甜蜜,“我喜歡你,聰明甜心。”
這下原本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成了全場的焦點,布魯斯把頭埋地更低了一點,默不作聲地瞄過合約上的內容,記下了數字和地點,然后舉到了薩特面前。
薩特抬手沒有直接接過合約,而是而是出人意料地伸手抓住了布魯斯因為袖子后縮而露出來的那一截光潔的手腕。
皮質的手套接觸到裸露出來的皮膚有一種毛骨悚然的冰冷感,布魯斯感覺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拿穩一點。”薩特輕描淡寫地捏緊了一點,布魯斯的手腕那一圈的皮膚微微泛白。
這個男人一副肆無忌憚,全然不顧周圍的人怎么看的樣子。
對阿爾貝托這簡直是莫大的嘲弄,他在這里是來看薩特與他的小情人當眾調情的嗎?
他黑了臉,想到父親說的話,還是忍了下來。
薩特目光粗略地掃視了兩遍,便松開了那只緊抓住的手腕。火柴察覺到他松手后,急忙將手縮了回去,再次躲到了后方。
亞歷山大這個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了,他暗暗給火柴比了一個大拇指。兄弟,有事你是真的上啊。
布魯斯:
布魯斯沉著臉,假裝沒有看懂周圍的人在想什么。
薩特最終把這件事和阿爾貝托敲定了下來,后天晚上交第一批貨。
“合作愉快。”薩特微笑著,站在那里,卻吝嗇到連手都不愿意伸出來。
阿爾貝托甩臉就走,走之前深深看了縮在角落里的布魯斯一眼,心里升起和企鵝人一樣的疑惑,薩特喜歡這個類型的?
薩特看著他們氣勢洶洶的背影,對著企鵝人抱怨了起來:“他們真是缺乏禮貌,不是嗎?”
企鵝人的心態因為阿爾貝托的倒霉調理好了,他從容地笑著,被薩特蹂躪地如同鵝卵石一般光滑。
“當然了,您是對的。”薩特對他的識相還算滿意,勾勾手指,示意他把他的需求說明。
企鵝人大喜過望,殷勤地湊過去,小聲講自己需要什么。
布魯斯和亞歷山大先從包廂走了出來,蝙蝠俠急切需要把今天收集到的信息整理一下。
然而周圍已經有人圍了過來,很禮貌克制地想要請他們到一邊去聊一聊。
布魯斯不動聲色地從這群面相兇惡的人臉上掃過,法爾克內家的報復來的有這么快?
他沒有拒絕,以火柴馬龍的武力值也沒有辦法拒絕,順從地跟著這群人走到陰暗處。他準備好隨時順著襲來的力道倒地求饒,但是在黑暗里亮起了一道火光,這群人為首的那一個笑容熱切地遞給他一支煙,要替他點燃。
蝙蝠俠暗中確定里面沒有加料,真的只是一支普通的煙草。
他低著頭任憑這群人把煙點好,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什么藥。
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定決心壓低嗓音:“我們想知道關于薩特先生的一些事。”
這下沒有什么不懂的了,布魯斯看著手里冒著星星火光的小點,面無表情地想,他已經是這些人眼里薩特的姘頭了。
領頭者對此很著急,他害怕這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感受不到他們的誠意,刷刷講了好多他們的內部信息。
蝙蝠俠從來沒有感覺信息獲取有這么簡單。
他只是站在這里,身邊就有人急切地將源源不斷的信息傳進他的耳朵里。
布魯斯需要抽口煙冷靜一下。
“我會替你們轉達的。”這句話如同動人的天籟,大家看火柴的眼神更加感激了。
轉達給蝙蝠俠了,直達。布魯斯在心里想。
薩特那邊也和企鵝人達成了合作,雙方看起來都還勉強算是滿意,薩特幾步走到了亞歷山大和布魯斯身邊。
“薩特先生。”亞歷山大下意識低頭。
布魯斯無處可躲,他希望薩特不要再搞事情,早點讓他們離開。
“明天和我一起,”薩特的語氣輕快極了,他度過了一個有趣的夜晚,“剛才有一位雨果博士邀請了我們,去哥譚研究所的慈善晚會。”
布魯斯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
“作為一名天使投資人,我有必要去考察一下這個項目需不需要投資。”薩特一副對哥譚人才輩出滿意至極的樣子。
薩特喜悅地說:“作為一個外鄉人我還一直沒有見過哥譚那位鼎鼎大名的蝙蝠俠。”
兩名聽眾睜大了眼睛,不知道這和雨果博士有什么關系。
薩特“咦”了一聲,他的身體向前傾,那股古龍香水味纏綿地侵襲而來,布魯斯下意識想要后退。
“雨果博士描述了一番有趣的場景,他很有信心取代黑暗騎士,做新的蝙蝠俠。”薩特說。
布魯斯后退的步伐停滯了。
第1章 小紅鳥
接下來的一天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極其炸裂的。
首先是杰森收到了一封郵件, 它飛過了大洋,靜靜躺在他的郵箱里。
“所以說約翰.華生給你發了郵件,告訴你他要來哥譚?”迪克坐在懶人沙發上, 制止了康納想要吃掉第四桶冰激凌的行為。
康納聳聳肩,伸手去拿薯片。
芭芭拉坐在另一邊, 他們把整個倉庫清理得差不多,整整三層空間,每一層都做了一點基礎劃分,分成活動區, 訓練區,還有游戲區。
在芭芭拉的強烈要求之下, 還一點一點加裝了超酷的電腦設備,雖然有時候他們會偷偷用它來打游戲。
康納很喜歡這里,自從認識了從堪薩斯到哥譚的路,他經常隨機刷新在這個秘密基地里。
超酷的朋友和超酷的零食,太完美啦!
“還有我們的老朋友, 夏洛克.福爾摩斯, 他們要一起來。”杰森讀著郵件內容說。
迪克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激動了起來。
“那我們要去接他們。”
“當然, 但是沒有說為什么來哥譚。”杰森擰眉,他現在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們可以把他們拉進來調查整件事。”
迪克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他是華生醫生忠誠的讀者, 只要一有博客新作就會點進去, 在華生醫生筆下夏洛克神乎其神,任何案子根本難不倒他。
一決定就出了大問題。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他們決定一起出行。
康納聽見他們的討論之后, 先是有點迷惑地問:“夏洛克是誰?”
得到解答之后,他和芭芭拉對夏洛克都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積極表示自己想要跟上一起去。
這也不是不可以,于是原定的兩人接機小組變成了四人接機小組。
夏洛克的決定很突然,為了不讓跨國筆友失望,他們收拾收拾直接出發了。
康納提議自己可以直接拎著他們飛過去,杰森想了一下這個場景,堅決否決了這個提議。
迪克積極表決,最終叫車成為了一致選擇。
在哥譚晚上出門,這是另一個誘因。
幾乎沒有懸念的,他們遇上了哥譚特產,幽深的巷子,刺耳的威脅,躲遠的路人,誰看了不說一句哥譚名畫。
作為泰坦的第一次團建活動,康納的雙腳已經離地了,他的灰藍眼睛里閃爍著下一秒就沖進去的預告提示。
迪克和杰森合力將他按了下來。
他們害怕沒有弄清楚情況直接出手反而弄巧成拙,稍微靠近幾步,黑暗里的人影更加清晰了起來。
幾個成年人氣勢洶洶地搜尋著什么,嘴上沒有停止恐嚇,他們高聲怒喝著,眼睛在邊邊角角的地方來回搜查。
最重要的是他們每個人手里都握著武器。
“好吧。”迪克說:“他們看起來確實不是好人。”
康納期待地昂起頭,用眼神詢問自己有沒有機會出手。
杰森在腦海里過了一下,一個氪星人在哥譚出手蝙蝠俠不高興的可能性,掐滅了上報這件事的想法。杰森對康納說:“輕一點,不要”
芭芭拉沒有等待他們,女孩甩下了肩背上裝電腦的雙肩包,稍微活動了一下關節,率先沖進了小巷。
迪克大驚失色,以往的后勤人員率先發起了沖鋒。
芭芭拉動作快得驚人,女孩的動作帶著規范的狠厲,她的格斗一部分師承自己的父親,一部分是自己的苦練。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她如同一道判決的利刃,幾個照面之間撂倒了最后面的兩個男人。
迪克他們恍神之間險些沒有出手的機會。
杰森在最后幫倒在地上的幾個男人睡得更香一點,康納失望極了,他只搶到了一個!
芭芭拉拍拍雙肩包上的土,迪克有點奇怪,巷子里這樣空無一人這群男人究竟在找什么。
突然康納的耳朵動了動,“有聲音。”
下一秒,康納從旁邊高處的外機后面抓出了一個躲閃的身影。
出乎他們所有人意料,是一個小孩子,黑發藍眼的小孩白凈的臉上因為躲藏印上了黑色的痕跡。在康納手里竭力抗爭著。
小孩不爽地看著他們,轉頭對康納說:“放我下來。”他還沒有過換聲期,稚氣卻強裝沉穩的樣子逗樂了迪克他們。
康納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同樣孩子氣地說:“不要。”
“你先說說你叫什么名字。”迪克自持成熟,看著小孩糾結的表情。
“提姆.德雷克。”發現掙扎無果的提姆一撇嘴,說道:“現在可以放我下來嗎?”
康納放手,提姆靈巧地落地,不開心地拍拍自己剛剛有點抓疼的地方。
“不用擔心,我們會把你送去警局的。”芭芭拉可靠地發言。
杰森走過去把提姆一起落下來的背包撿起來,有點困惑地問:“他們為什么會追你?”
提姆抱著手臂,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們:“因為我發現了一個秘密,你們還沒有自我介紹。”
“等一下。”提姆放下了他的手臂,很認真地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我見過你。”
“你認識我?那更好了,不害怕我們是壞人了吧。”迪克笑瞇瞇地說。
提姆突然笑了起來,他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不,我想問的是羅賓,你的搭檔蝙蝠俠呢?”
迪克的笑容碎掉了,他震驚地看著小孩。
提姆還在發力,“或者說韋恩先生?”
他靜靜觀察著迪克的表情,從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里確定了自己的答案。
“原本還是猜測,謝謝你為我的猜測肯定。”提姆冷靜地說:“這位小姐看起來也猜出來了。”
他指向芭芭拉,芭芭拉在迪克的目光里緩緩點了點頭。
“太棒了,這正是我們需要的,探尋蝙蝠俠的秘密身份。”杰森看著提姆攪動風云,亂成一鍋粥的景象嘲諷說。
迪克凝重地看著提姆一會兒。
最后車上的接機小團隊變成了五個人。
“現在你可以詳細講講了。”迪克對提姆說。
“好吧,”提姆舉起自己的背包說:“其實我是剛剛從平衡木興趣班出來。”
“平衡木?”這下吸足了注意力。
“是平衡木,有什么問題嗎?”德智體美勞全方面發展的提姆如是說。
“沒有任何問題,這和那群人追你有什么關系?”迪克問他。
“我聽到他們在和我的平衡木老師講話,”提姆皺了皺眉,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一五一十地復述了他們的聊天內容:“貓頭鷹法庭已經再次蘇醒。”
提姆糾結地看了看迪克他們,問:“是我想到的那個貓頭鷹法庭嗎?但是這難道不是一個歌謠故事?”
“確定因為這個?”杰森同樣不可置信。
“是。”提姆沒有猶豫地重重點了點頭,對他來說這件事能夠引起哥譚義警的重視自然是最好不過。
“而且他們還在談論一件事,這次蘇醒的原因是為了蝙蝠俠。”提姆最后拋出了炸彈,讓迪克他們半天說不出話來。
提姆終于把憋在心里的秘密講給當事人,心情平靜許多。
“那我可不可以問問我們現在是要去哪?”提姆禮貌地問。
在哥譚機場,夏洛克和約翰迎面被筆友的年齡沖擊了。
兩個成年人與五個小孩大眼瞪小眼。
華生聲音有點顫抖:“杰森?”
黑發藍眼不超過十歲的小男孩朝他揮了揮手。
“我對你的交際能力刮目相看,約翰。”夏洛克在一旁幽幽地說。
這一天對哥譚罪犯群體也是天塌了的痛苦一天。
哥譚警局不知道從哪里獲得了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鏟除了幾個幫派。
布魯斯就坐在哥譚研究所的宴會上聽人對此事嘖嘖稱奇。
他狀似認真聽人講話,更多精力是探究地看著薩特在宴會廳陽臺上打電話的背影。
薩爾維終于又一次接到了塔利亞的消息。
塔利亞沙啞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的時候帶著喜悅,“我接到了那位神秘的先生傳來的新指令。”
有人路過看見恐怖的薩特先生臉上真心的笑容,險些受到驚嚇,薩爾維收斂了笑容,拿著手機的手換了一下,冷冷掃視了他一眼。
路人連忙閃身退出。
“如我們所想。”薩爾維對事情走向很滿意,他低垂著眼眸,“那個人說了什么?”
塔利亞的語氣也一正,嚴肅起來,“他的留言很簡短,他對我的行動只是勉強滿意,但是他會親自來見我一次。”
“我會過去的。”薩爾維柔和的聲音中充斥著殺意。
“我喜歡你這樣的語氣,”塔利亞挑眉說:“但是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神秘人先生的留言不止給了我一個人,據我所知他進行了群體通知。”
“群體通知?”薩爾維看著玻璃門那邊走來走去的人,火柴馬龍的衣服配色使他看起來格外突出。
“他給哥譚有頭有臉的反派都發了邀請函,目標只有一個人。”塔利亞的聲音帶著厭煩,薩爾維幾乎在瞬間猜出來她要說的是誰。
“蝙蝠俠。”他緩緩吐出這個名字。
“是的甜心,你們即將面對的是一整個哥譚的追殺。”塔利亞的聲音冷酷極了,“這次沒有我來放水了。”
第1章 掉馬進行時
布魯斯覺得有些奇怪, 自從薩特回來后,他直覺感受到薩特的心情似乎并不太好。
盡管薩特表面上仍然輕松自如地與周圍的人交往應酬,布魯斯卻能捕捉到薩特臉上一閃而過的陰沉表情。
特別是當薩特與他人交談時, 布魯斯偶爾能看到薩特的嘴角會不自覺地下沉,但薩特很快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 仿佛剛才的陰霾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薩爾維沒有想到火柴會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他現在時間緊任務重,最大的問題是怎么快點通知到蝙蝠俠。
其次,幫斯塔克集團的委托已經接近收網的階段了。
他站在門口看著無知無覺盲目跟從的火柴, 決定先把尾巴掃掉。
“你在哥譚看過煙花嗎?”薩特看著哥譚平靜的夜色,眼睛里有躍躍欲試的光芒。
布魯斯不知道還會有突擊提問, 他眨了眨眼睛,遲疑地看著他。
“沒什么,今天的酒水不錯。”薩爾維笑了起來,好像剛才的提問只是突發奇想,沒有代表什么。
薩特看著還在宴會廳里沉溺于盛大宴會的人群, 午夜的鐘聲已經敲響了, 如果是按照安徒生童話的發展,現在仙度瑞拉應該要退場了。
但是布魯斯看著他很閑適地站在場中, 眼睛看向窗外,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蝙蝠俠警惕了起來。
布魯斯找到機會縮到角落, 向阿福飛速地說:“現在哥譚有什么異動嗎?”
阿爾弗雷德沒有想到布魯斯會這樣問, 他沒有質疑, 而是直接調開了哥譚的所有實時監控,用數據波段分析了所有重要區域。
“沒有, 政府大樓,警局, 學校,銀行,所有公共場合都沒有異動。”阿福熟練地查看后,匯報說。
“不,沒有這么簡單。”布魯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視線里薩特正了正領結,對著天際線那里期待地歪了歪頭。
“不是這些地方,”蝙蝠俠語氣急促了起來,“我們新監控的區域,那些哥譚的黑色灰色區域,冰山俱樂部,還有幾個家族的勢力范圍,有沒有什么異動。”
阿爾弗雷德已經意識到這是一起針對哥譚反派的激烈行動,他面色嚴肅,在蝙蝠電腦上調整出這幾天布魯斯作為火柴馬龍行動時安裝下來的監控。
“冰山俱樂部看起來一切正常。”阿爾弗雷德手指敲擊蝙蝠電腦的聲音很急促。
“還有疤面那里呢?”布魯斯飛快地說。
“我找到了,從外圍看也沒有出什么事。”阿爾弗雷德調看了多個角度,在疤面老家外面的守衛像往常一樣踱步,走來走去。
薩特從侍者那里拿起來了一支香檳,在宴會廳里環視找到了布魯斯,布魯斯緊急擠出了一絲微笑,把他敷衍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突然響起,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撕裂整個空間一般。這突如其來的巨響讓所有人都驚呆了,賓客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驚愕地望向遠方。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沖擊波席卷而來,地面微微顫抖,酒杯中的酒液也跟著晃動起來。
眾人驚恐萬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隨著爆炸聲不斷傳來,宴會廳內的氣氛變得緊張而混亂,人們開始大聲叫嚷著詢問發生了何事。
大部分人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尋找安全的地方躲避。還有一小部分人好奇地看向陽臺,他們爭相伸長脖子,試圖透過窗戶看清外面的情況。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恐懼和疑惑,他們不明白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更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么樣的危險降臨。即使是在哥譚,這樣的事件也沒有那么常見。
布魯斯同樣被奔涌而出人流擠來擠去,一只手臂橫在了他的面前,黑色的手套格外醒目。
薩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硬是從人流里擠過來,抬手把他抓了出來,布魯斯接受了他的好意。
“發生了什么?”布魯斯裝作茫然恐懼的樣子對著薩特發問了,他知道發生的一切一定和眼前這個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聽起來像是有什么東西爆炸了。”薩特的回答絲毫沒有誠意,語氣輕浮把自己撇的清清白白。
薩特的眼珠輕輕轉了轉,盯著布魯斯腳下的在人群推搡之時掉落的東西。
布魯斯察覺到東西掉了,但薩特搶先一步從地上撿了起來。
“謝謝您,薩特先生,可以還給我嗎?”布魯斯僵硬地說。
薩特如同雕塑般靜靜地握著那張薄如蟬翼的紙片,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只能望著紙張發呆。直到布魯斯向他索要,他才如夢初醒般重新抬頭,看了一眼布魯斯,張了張嘴巴。
他的聲音很輕,在喧鬧嘶吼的人群里差點讓人聽不清在說什么。
但是布魯斯看懂了他的動作,警惕地看了一眼,飛快地把薩爾維禮物的那張紙條塞回兜里,對自己的剛才的失誤懊惱。
薩特的語氣有一點微妙的變化,布魯斯微微皺眉,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變化,很細微,但就是有一點不一樣了,似乎是柔軟了一些?
“還沒有結束。”薩特再一次回頭的時候臉上那些夸張的,熟悉的表情都消融了,布魯斯恍惚間竟然感覺有點莫名的熟悉感。
蝙蝠俠感覺自己熬夜熬出幻覺了。
但是薩特伸出手,帶著他繞開眾人,站在了小小的高臺上,看著另一個方向。
“就在下一秒。”薩特看了一眼時間。
果不其然,布魯斯看著他們面對的方向燃起了亮光,然后巨大的聲浪再次傳來,震耳欲聾。
這簡直是魔幻的一幕,一切的收束帶來了不可思議的結局。
薩爾維拿出手機給托尼發了一條消息,“你的武器我都幫你回收了,不要客氣。”
托尼那邊回復地很快。
“全部?”
薩爾維笑了一下,點擊發送。
“全部。”
他收起手機,終于迫使自己接受了火柴馬龍就是布魯斯這個事實。
他先回憶了一下自己遇見火柴馬龍以來都干了什么,腦海里閃現出一些又摸又捏的畫面。
薩爾維:不許再想了,快點消除。
但是蝙蝠俠竟然就在身邊有一個好處,他可以隨時保護蝙蝠俠,小心塔利亞描述的恐怖景象。
在塔利亞的電話之后一切就像是按下了加速鍵。
突然整個宴會廳里泛起熟悉的綠光,薩爾維對此再熟悉不過了,那個神秘的背后之人還是忍不住率先出手了嗎?
在被綠光吞沒的前一秒,他抓住了布魯斯的手。
在車上,夏洛克還沒有與這么多小孩相處過,雖然筆友的年齡過于有沖擊力,但是華生有醫生的強大心臟,很快鎮定自若地與杰森他們交談了起來。
“我們來這里是為了一起新聞。”華生醫生的聲音柔和極了。
夏洛克接上了他話語間的間隙:“約翰我們不是來這里進行兒科問診的。”
他的藍眼睛機敏地看著幾個小孩,目光特意停留在杰森他們手指處訓練留下的薄繭上,“看得出來你們幾個不是普通小孩,我來長話短說,剛開始是在倫敦發生了幾起惡劣的死亡事故,但很快這樣的事件擴展到了全國境內,在我調查過之后發現,剛開始是人為的痕跡,但是很多人的動機毫無依據。”
杰森他們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這一大串陳述。
“你們發給約翰的那個案例我看到了,后續發展非常相似,在我考證之后發現這些案件最早發生就是從美國開始。”夏洛克的語速很快,但是在場所有小孩都是一副原來是這么回事,完全理解的表情。
約翰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脫離青少年群體太久了,還是說美國兒童教育恐怖如斯,怎么個個看起來都很聰明。
“總之,最近發生的一起就在哥譚。”所以我們就來了。”夏洛克最后為自己的行動下了一個結語。
幾個小孩都回頭去看杰森,杰森抿了抿嘴。
“不止如此吧。”芭芭拉突兀地開口了,女孩勇敢地看向了夏洛克,語速絲毫不落下風,“你來的如此急切,不也是因為你的哥哥接受調查,暫時停職了嗎?”
約翰倒吸了一口冷氣,好吧,他確實不知道這些小孩究竟是怎么一群人。
“你們了解地很透徹。”夏洛克索性不再遮掩,坦誠公布地交流了起來,“現在我認為我們可以來談談合作了。”
“我們提供信息,一起破案?”迪克飛速地說。
大偵探夏洛克矜持地點了點頭。
約翰看著幾個小孩互相對視,用眼神確定了什么,最后由最大的那個男孩開口;“成交。”
突然車身微微震了一下,先是巨大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約翰先是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城市治安,看見小朋友們臉色也是一變,心里寬慰這個時候還是很符合他們年齡的,但是爆炸聲沒有停下,接連的爆炸讓醫生有點面色發白。
“結束了?”約翰驚魂未定地問。
下一秒,整個車底盤綠光閃爍,霎時間吞沒了所有人。
第1章 一點坦誠
布魯斯先是感受到了一陣天旋地轉, 他再次落地的時候竭力維持了警惕,但是這里的場景著實讓他有點不明所然。
這是一個巨大的游樂園,他能做出這個論斷, 因為他就站在整個園區的最高點——摩天輪停轉的包廂里,得以俯瞰整個園區。
舉目望去這個游樂園竟然沒有邊界, 像是一個小城市。
但是再仔細看就會發現并不是沒有邊界,而是在游樂園層層堆疊。
這個地方原本應該出口的地方無縫銜接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樂園,就像是無數個樂園無限復制,然后全部放在了一起, 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方陣。
反常到無法用正常邏輯去解釋。
“看起來他發現核心的一部分用法了。”薩特和他沒有分開,就坐下他的對面。布魯斯研究這個地方的時候他也在看, 不過是看天空中偶爾閃爍的綠光。
“什么核心?”布魯斯掉頭直接扼住了這個男人的脖頸,感受著手掌下脈搏的跳動。
突然出現到這里,薩特還是一副平靜淡然的樣子,他知道的事情很多,蝙蝠俠冷靜地想。按照原來的計劃和他對薩特的了解, 男人幾乎不可能輕易把情報輕易透露給火柴馬龍這樣的小人物。
蝙蝠俠快速地調整了對他的策略, 占據了先手。
原本乖順的下屬突然變成暴力先生,薩特眨了眨眼, 沒有做出什么驚訝掙扎,而是拍拍他的胳膊示意布魯斯放松一點。
但是蝙蝠俠沒有放下警惕心, 一個毒蛇突然轉變成家養的寵物,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看著薩特快喘不過來氣的樣子, 蝙蝠俠悄悄放松了手。
薩爾維長長出了一口氣,看著布魯斯的眼睛真誠地說:“我可以解釋。”
薩特是不會好心解釋, 但是當他馬甲之下的薩爾維發現火柴馬龍就是蝙蝠俠的時候,這個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他必須想方設法給布魯斯透題, 什么準備都沒有就上蝙蝠俠大逃殺考場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
但是他首先要取得布魯斯的信任。
薩爾維開始后悔自己之前把人設表演地太投入了。
薩爾維小小地糾結了一下,開始如實的講述這個故事。
“你知道在宇宙中有些莫名遺失的東西都去哪里了嗎?”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布魯斯。
“城市垃圾回收站。”蝙蝠俠冷酷無情地說。
薩爾維微微睜大了他的眼睛,對于他的本質沒有反駁:“如果你要這樣說的話,其實也沒有錯。不過它們去的不是普通的垃圾回收站,而是會匯聚到一個特定的空間。”
蝙蝠俠深思地皺起了眉,似乎在考慮他說話的真實性。
“如果你一定要叫它宇宙垃圾桶,我也沒有意見。”薩爾維忍痛退了一步。
“這和你說的核心有什么關系?”蝙蝠俠忽略掉這些旁枝末節的稱謂,抓住重點問道。
“雖然很難解釋,但是宇宙垃圾站也是有自我意識的。”薩爾維的語氣很客觀,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他的自我意識的匯聚來源于不同的丟棄物品所蘊含的情緒,這些東西復雜而沒有章程,但是都共同的匯聚成了一個核心。”
蝙蝠俠沒有想到會有一個這樣的答案,他看著薩特狡猾的眼睛,“你有什么證據?”
薩爾維一直在等他這一句話,他指了指天空那些不規則的拼接線,“核心有一些奇異的能力,它可以延伸出很多不同的功能,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在于時空上的使用。”
“我們會到這里來,是因為你口中所說的那個核心的原因?”布魯斯的手下意識又攥緊了一些,薩特難受地咳嗽了起來。
“是這樣,你還記得我們在吞沒之前看到的綠光嗎?那就是核心。啊,這個地方就是核心依據于某個現實中的世界,而建造出來的一個虛擬空間。”
這句話提醒了蝙蝠俠,他看這里確實是有一些熟悉。
突然,布魯斯的腦中靈光一閃,他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了。
“瘋帽匠杰維斯?”布魯斯仔細的將這個游樂場的細節與記憶中的場景相比照,確實是瘋帽匠在阿卡姆里發瘋向他描述的地方。
薩特真的在配合,而不是編一些胡言亂語來哄騙他,蝙蝠俠暫時選擇將薩特松開。
他看著薩特站在那里,揉捏被自己抓紅,留下指痕的脖子。
“所以你看出來這里是什么地方了?”薩爾維問道。
“這里是瘋帽匠的起源之地,”蝙蝠俠看他對哥譚一無所知,多解釋了幾句,“瘋帽匠在這個樂園里度過了美好的一天,后來發生了很多事,他用了很多方法,只是為了重現那一天。”
“聽起來很戀舊,他后來怎么樣?”薩爾維看著蝙蝠俠繃緊的面孔,順著他的話問。
“他現在住在阿卡姆。”蝙蝠俠只是簡單的這樣回答了他。
“那人還是不能太戀舊。”薩爾維對這種犯法分子表示了強烈的譴責。
“那么你為什么對這些東西知之甚詳?”蝙蝠俠終于聞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我有特殊的門路方式。”布魯斯知道他又開始拒絕交流了。
于是蝙蝠俠轉換話題,問了另一個問題:“有人將我們用核心放進這個空間的目的是什么?”
薩爾維了解這個空間,更了解自己的核心。
他微微閉眼,感受了一下這個空間里究竟有多少人,立刻明白了幕后人對于把他們放進這個空間的目的何在。
“你知道現在在這個樂園里面有多少人嗎?”
蝙蝠俠的眉梢微微移動。
薩爾維嚴肅地點頭說道:“絕對不只是我們,你看到那個方向了嗎?”
蝙蝠俠按照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靠近旋轉茶杯的方向有一個疤面的手下,他看起來剛剛經歷了武器庫爆炸的痛苦,然后就被隨后被投入了這個奇怪的世界,整個人看起來很警惕又暴躁。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從剛開始樂園空無一人,到現在像是玩家登錄一般,樂園里面充實了起來。
而且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特征,有一大部分都是蝙蝠俠的熟人,或者說是哥譚市的超級反派們。
“什么人值得幕后黑手將所有反派和他放在一個地方?據我所知,哥譚市有這個資格的恐怕只有蝙蝠俠。”
“我們為什么會和這些反派在一個地方呢?”薩特在旁邊悠然地說道,“可能因為我們也是用來追殺蝙蝠俠的大反派吧。”
蝙蝠俠:……
他一言難盡的詢問:“你有辦法從這里離開嗎?”
“當然有。”薩爾維沒有繼續開玩笑,他肯定地說:“只要找到撐起這個夢境的核心碎片,就可以結束這個夢境,不但如此,還可以直接定位到使用這個核心的主人的位置。”
薩爾維勢在必得,但是很快,布魯斯發現他的表情凝固了一下。
“有些不該進來的人來到了這里。”薩爾維難得皺起眉頭說道。
“什么人?”布魯斯說。
“我們可以暫時合作嗎?”薩爾維邊撬開包廂門,邊探頭看著包廂到地面的垂直距離,順便詢問蝙蝠俠。
薩特熟悉核心,蝙蝠俠需要這個巨大的先發優勢,他沒有思考太久,很快點了點頭。
薩爾維的心情很凝重。他送給杰森的那條項鏈告訴他,杰森同樣進入到了這個混亂的地方。
但是杰森這邊事情比薩爾維想的要好一些。
一整個面包車打包過來,車上的每一個人都不是正常人,除了司機。但是好消息是司機已經暈過去了,不用面對整個樂園里都是群魔亂舞的恐怖景象。
約翰自認為作為一個成年人,他和夏洛克應該擔當起照顧好這群孩子的職責。
“這是什么地方?”約翰看著四周,這個地方已經超出了他正常的認知范圍。
“顯然,我們已經不在哥譚市了。”夏洛克的風衣隨著主人緊湊的步伐,啪嗒啪嗒拍打著夏洛克的小腿。他一路走到旋轉木馬旁邊,捏了捏搖搖欲墜的鋼筋欄桿。
“我們現在應該找出口出去。”約翰的思維最接近于普通人的慣常思考方式,“那這位先生我們應該帶上。”
車輛已經徹底報廢,約翰試圖把暈過去的司機扛在自己的肩上。
人在失去意識的時候,全部的重量盡數壓在救助者身上,更何況這位司機噸數不小,讓約翰差點跌倒在地。
康納聳聳肩,上前一步輕輕的拽起了司機。
約翰眼睜睜看著這個青少年男孩輕而易舉的將一個接近兩百斤的成年人毫不費力地扛在肩上。
這怎么看都不是正常小孩!
“這是什么奇怪的地方。”迪克也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游樂園,但他在不遠處聽見了腳步聲,杰森和迪克的身體微微緊繃,手里隱蔽的掏出了武器。
夏洛克也已經把腐朽的欄桿輕輕掰下來了,金屬長棍尖銳的一截握在手里面,同樣警惕遠處的聲音。
芭芭拉已經將后背上的雙肩包取了下來,放在身前作為一面盾牌,同時將提姆拉在自己的身后,保護起來。
“站在我的身后,華生醫生。”康納微笑著對約翰講,約翰沉默地發現,男孩的雙腳微微離地一寸,這個小孩竟然提著司機懸浮在空中。
大受震撼的華生醫生順從大流,掏出了自己的配槍。
第1章 大亂斗淘汰賽
“怪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多。”約翰按照夏洛克的安排蹲守在巨型南瓜玩偶的后面, 他手里的槍管還帶著余溫,華生看了看彈夾里剩下不多的子彈,輕輕嘆了一口氣。
剛開始他沒有想開槍殺人, 上過戰場的醫生堅持認為,隨意掠奪他人生命是最糟糕的一種行為。
但是這個樂園在撕開它童話的面紗之后, 立馬露出了血腥猙獰的面目。
最開始他們聽見的腳步聲沉重而緩慢,壓迫著傾聽者的心臟,而夏洛克和杰森他們的一致意見是隱蔽起來,視情況而動。
當那個緩步行進的怪物現身的時候,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巨大的惡臭味。約翰握槍的手指一下攥緊了,屏住呼吸看著他。
他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那個驚人的怪物, 有兩人高,慘白的身體上包裹著惡臭的淤泥,怪物的面孔依稀看得出是一個男性。
扒在他頭頂上方的杰森飛速從高處滑落了下來,低聲與迪克他們交談:“不知道你們怎么想,但是這個家伙看起來像是所羅門.格蘭迪。”
提姆積極地參與了他們的討論:“那個哥譚恐怖童謠里的沼澤怪物?”
約翰沒忍住插入了這場對話:“你們是說童謠里的怪物走出來了?”
“事實上, ”迪克不太好意思告訴外地人, 進一步加深哥譚奇怪的形象,“在我們這里, 很多童謠很大可能都是真實事件改編。”
約翰把自己的身體縮得更緊一點,對哥譚這片神奇的土地表示敬畏。
夏洛克一直緊緊盯著那個怪物的行進方向, 他微微舉起鐵棍為大家打出標識, 示意所有人安靜一點。
因為那個怪物像是發現了什么, 他緩緩扭動著自己的脖子,粗壯的脖頸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 像是疑惑似的走進了他們剛剛廢棄不久的汽車。
緊接著,他像是拿起一個玩具一樣, 輕輕拉扯下來了他們微微敞開的車門。
“我感覺我可以和他扳手腕。”康納一本正經地小聲說。
提姆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外表上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同齡人。
“你的能力還不穩定,康納。”迪克忙著放置氣味掩蔽的裝置,鬼知道這個家伙如何對敵人定位,多做一些準備總是好的。
突然,所羅門微微動了一下,猛地將頭轉向了他們這個方向,死灰一樣的魚白眼睛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栗。
“該死,他發現我們了嗎?”約翰的手心開始冒汗,自從他開始練槍以來,還沒有射擊過如此巨大的標靶,新手都可以命中這樣的傻瓜靶子。但是他很懷疑自己可憐的小子彈能不能對這個皮糙肉厚的家伙產生任何一點傷害。
“他沒有發現我們。”夏洛克站在前面,鐵桿有力地撐著地面,絲毫不為所動。
所羅門確實沒有發現他們,他們藏得夠隱蔽,而且迪克熟練地進行了掃尾,大大減輕了被發現的風險。
被發現的是在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個戴著黑色面具的人,那個人手里捧著一把沖鋒槍,同樣目瞪口呆地看著個這個巨型怪物。
在大腦發出轉身逃亡的指令之前,他的手指已經不自覺地扣上了扳機,槍支毫不猶豫地以絕望的姿態噴吐著子彈,以求徹底擊潰眼前這個非人的怪物。
然而毫無效果,它的子彈像是打在了鋼板上,有去無回,連個水花都沒有泛起來。
接下來發生的場面就像是在地獄一般恐怖。那個戴黑面具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沖上來的所羅門一把抓住。
他緊緊地握住那個人的身體,鮮血四濺,染紅了周圍的土地。
這一幕讓人看了心里發毛,所羅門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恐懼和憐憫,只有冷漠無情的瞳孔淡漠地注視著。他似乎對這種殺戮已經習以為常。
“見鬼,這個畫面應該分級。”約翰的戰后應激創傷快犯了,看見杰森他們的年幼目不轉睛的樣子,心臟更是突突跳個不停。
看著這位橫沖直撞,雙手沾染著鮮血的巨大怪物,杰森除了生理性的恐懼,心里反而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看起來不太聰明,對嗎?”杰森舔了舔唇,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接著說:“或許我們可以利用它來開路。”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投向了前方的所羅門,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讓這個人為自己和同伴們開辟出一條更為順暢的道路。
迪克還有一些猶豫,他上前一步靠近杰森,很認真地說:“你看到他剛才怎么對待那個黑面具手下的,徹底撕碎,而且你可以確信我們能夠一直控制他,而不被反噬嗎?”
說實話,杰森并不在乎所羅門是如何對待那些反派,他在乎的只是能不能順利的,安全的帶領著這個小隊走出去。
“我們沒有直接殺人,我們只是用它開路,不是嗎?”杰森聳聳肩,在蝙蝠俠的立場上打了一個圓滑的擦邊球。
“我可以來控制所羅門的走向。”夏洛克優雅地將雙手環抱于胸前,用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轉動著手中那根鐵棍,仿佛在把玩一件藝術品。他銳利的藍色眼眸,緩緩地掃視過每一個人。盡管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但當他的目光與眾人交匯時,每個人心中都毫不懷疑——他絕對有能力掌控這一切。
“事實上,我非常喜歡你的提議,杰森。”
康納臉上露出了一個陽光的充滿冒險意味的笑容,男孩很自信地向著迪克保證:“不用擔心,如果他真的發現了我們,我會拖住他,讓大家逃脫的。”
“我來負責清理漏網之魚。”在夏洛克暗示的目光里,華生醫生立馬倒向了同意派。
“你看到這里有多危險了,迪克。”杰森看著跟隨蝙蝠俠最長久的這位羅賓猶豫的神情,“我們不能在這里出事。”
迪克抿嘴看著杰森誠摯的目光,他最終選擇相信杰森的分寸。
迪克對著這個驅使反派開路的擦邊球行為妥協了,“那我們現在應該往哪里走?”
夏洛克在原地轉了一圈,仔仔細細觀察,這個地方沒有邏輯,同樣沒有路標,似乎往什么方向走,都是在同一個迷宮里面打轉。
“雖然聽起來很奇怪,但是我好像知道怎么走。”杰森的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緩緩從脖子里扯出了一條項鏈,迪克之前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條項鏈的真容,現在才發現項鏈的綠色的寶石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綠色的寶石和天空中閃爍的綠光有一種微妙的相似。
這條項鏈從薩爾維送給他開始,一直安靜地躺在他的胸口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異常。除了他們去萊克斯集團遇見那扇神秘綠門的那一次,在他走進那扇傳送門的時候,他好像感覺項鏈劇烈的顫動了一次。但是很快他們就進行了傳送,那次顫動仿佛是一個錯覺。
杰森用手托著項鏈讓大家觀察,這似乎是目前來說最可行的方案了。
另一邊,布魯斯也覺得跟著薩特是最可行的方案。
薩特簡直是熟練地在這個游樂園里面穿行,而且他的下手速度很快,很多時候蝙蝠俠都忙碌地奔波在在阻止他把人揍死的路上。
“我還什么都沒有做。”薩爾維看著蝙蝠俠警惕的目光,不滿地放下了手里的槍。
布魯斯只能竭盡所能看管好這個危險的因素,但是他會奇怪的感覺到一些不對勁,因為就在這一路走來,他們遇見的人反而越來越少了。
就好像有人特意清理過這條路一樣。
等他們繼續往前走,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甚至蝙蝠俠在旁邊看到了很多殘肢碎屑和倒下的尸體。
布魯斯皺著眉,上前仔細檢查了一番,這些倒下的人有一些甚至是他的熟面孔。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哥譚的反派們。
這簡直是一場屠殺,是一場徹底的侵襲。如果把他們的身份挨個進行統計的話,恐怕整個阿卡姆都已經被清理光了1/3。
他們的死亡方式非常的奇異,像是被什么野獸暴力撕碎了。但是這個野獸行進的路線卻是極不規律的,像是有人在操控著他。
但是薩特完全沒有驚恐的意思,他饒有興趣的挑起起了其中一個倒下的人的身體上的面具,這個面具就看起來像是貓頭鷹造型的改編。
在這一點上,布魯斯比他了解的要深入一些,他看見這個面具立刻聯想到了他最近在調查中的貓頭鷹法庭。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戴面具已經死去的男人,恐怕正是貓頭鷹法庭旗下的利爪。
但是究竟有什么樣的人,有這樣的本事呢?
另一邊,迪克被英國人充分的攪屎棍子能力驚呆了。
夏洛克剛開始說,他可以控制好所羅門的時候,他真的只是認為控制住一個。
但是在后期,他們遇見的人越來越密集,夏洛克逐漸不滿足于只是控制所羅門去攻擊。
所羅門確實是正面戰場的主要戰斗力,但是在夏洛克的設計下,加上高密度且投入進新環境的反派們暴躁的狀態,他們就這樣打成一團。
現在這個樂園已經不像是針對蝙蝠俠的一場恐怖襲擊,更像是哥譚反派的養蠱淘汰賽。
第1章 爹從四面八方來
迪克做好心理準備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的來路, 尸體七扭八歪地倒了一地,所羅門的狂暴指數遠超過他們的想象,普通反派對他來說簡直是砍瓜切菜一樣簡單。
聽起來很不錯, 迪克安詳地想,雖然不太光彩, 起碼等我們出去的時候……如果能出去的話,布魯斯所要面對的反派壓力大大減輕了不是嗎?
杰森看著夏洛克絲毫不為所動的淡漠表情,微微瞇了瞇眼睛,他對高功能反社會人格的危險性了解也是更進一步。
約翰緊皺著眉頭, 他現在眉心褶皺多的能夠夾死一只蒼蠅,歸根結底, 是因為他的子彈已經接近枯竭,就剩下了最后一個,等這一顆珍貴的子彈用完,他就要赤手空拳面對這些奇形怪狀的反派們,那可不是一個良好的體驗。
他輕嘆著看著杰森手里的項鏈。
他們跟著杰森走, 如果不是那條項鏈上的寶石持續發出微光, 他們已經在這個樂園中徹底迷路了。
不過那一路的尸體還有一個好處,杰森忍不住嘲諷想, 他們可以提醒自己一行人,至少沒有走過回頭路。
所羅門的感官很靈敏, 他總是會提前一步發現敵人, 哥譚的反派們也不全是蠢貨, 除了一些人來不及躲閃或者妄圖主動挑起攻擊之外,有一些腳程跑得快一些的, 看見他就提前避開了他的前進路線。
最危急的還是遇見了另一個利爪,這已經不是他們見到的第一個利爪了, 就在剛才的路上他們還干掉了一個。
那個利爪原本還有避開所羅門的打算,但是當他看見提姆的時候,像是突然找到了必須要完成的目標,整個人立馬調轉方向,向著他們沖了過來。
芭芭拉反應很快,她立馬單手推著提姆向后退。利爪身輕如燕,他做出夸張扭曲的動作,想要試圖背后逼近。
可惜他惹錯了人,康納毫不客氣地出手了,本就還沒有系統練習的超級小子直接擰住了他的胳膊輕輕下壓,讓他的骨頭直接發出了斷裂的聲音。
利爪悶哼了一聲,但他像是沒有感覺到痛苦一樣,微微一個翻身側擰,試圖從康納手中逃脫,他拖著自己斷開的手臂,狠狠將匕首扔了出來,直奔著后排的提姆。
康納微微皺起眉頭,在萊克斯集團時,他的超級速度一直不太穩定,時而能夠發揮出驚人的速度,時而又會出現失靈的情況。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一種奇妙的變化。
當匕首飛速襲向提姆的面部時,時間仿佛在他眼前放慢了腳步。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變得清晰可見,就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
毫不猶豫地,康納抬起手,以超乎常人的反應速度一把抓住了匕首。他的手指緊緊握住刀柄,感受到那冰冷的金屬質感。時間似乎恢復了正常的流速。
與此同時,響起來的還有一聲槍聲。
在危急情況之下,約翰毫不猶豫對著這位利爪先生開槍了。地爪連哼一聲都沒有,軟綿綿地倒在了他們面前。
“謝謝。”提姆小聲真誠地對他們兩個說。
突然,所羅門在他們前面的方向發出了不滿地低吼,他們警覺發生了什么變化。
迪克看見一片綠色的濃霧從四面八方向他們襲來,原本輕松的臉色立馬一變,扭頭高喊著:“是恐怖毒氣,快走。”
在場所有人都不是愣在原地,任憑濃霧的人,但是他們的后退速度遠遠比不上濃霧的彌漫速度。
在被恐怖毒氣影響的前一秒,杰森還可以在頭腦里理性的告訴自己,至少以康納的速度可以拎幾個人出去,只要自己堅持住,過一會兒就可以獲救了。
雖然他已經竭力捂住口鼻,阻止毒霧的侵襲。
但是很快,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從胃部蔓延開來。
他仿佛吞下了一塊冰冷的石頭沉甸甸地壓在那里,讓人忍不住想要嘔吐出來。他的手腳開始發冷,逐漸失去溫度,一股寒意涌上心頭。
杰森緊緊咬住牙關,強忍著不適感。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的瞳孔開始變得有些渙散,視線漸漸模糊不清,周圍的一切都似乎扭曲變形,不成樣子。
早已被深埋心底的記憶片段壓抑不住,像是潮水般翻涌上來,將他帶回了那個熟悉的哥譚。幼年時期的饑餓與寒冷輪番伴隨著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在黑暗的角落里獨自忍受著痛苦與絕望。
又或者是薩爾維已經死了,蝙蝠俠沒有接住他。他躺在大廈腳下,碎成了一團血霧。
不!這只是幻覺。
杰森緊緊閉上眼睛,拼命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他發狠地掐著自己的胳膊,試圖讓自己的思緒重新清醒。
但很快,他又心頭一緊,他好像聽見了一聲慘叫,那聲音清脆而熟悉,讓他的心下一震——是芭芭拉的聲音!
慘叫聲沒有停下,它像是刀割般一段一段刮過杰森的心臟,因為他又聽見了迪克痛苦的反抗聲,但同樣以痛苦的尖叫結尾,斷斷續續,一會兒又沒了聲音。
“不要……”他喃喃自語道,絕望地想要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挪動腳步,他們到底在哪?。
他竭力瞪大眼睛,試圖透過煙霧尋找方向。
在迷霧中,他看見了一個身穿紫色西裝,頭發像一綠色枯草的男人。這個男人步伐穩健,仿佛絲毫不受恐懼毒氣的影響。他閑庭信步地在這里穿行著,宛如一個突然出現的幽靈。
這個男人是誰?為什么他能夠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保持鎮定?杰森有一連串的疑問。
男人的手中緊握著一根撬棍,杰森雙眼發直地盯著撬棍的頂端。
在撬棍的頂端,似乎隱約可見一絲血跡,若隱若現,不祥的戳印。
難道這一切還是只是一場可怕的幻覺?回想起剛才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杰森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直沖腦門。
他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在恐怖毒氣影響下不停抖動的身體,但雙腿卻像失去了力量一樣不聽使喚。
“一路上還玩得開心嗎?”男人的聲音帶著和場景格格不入的輕快。
杰森憤怒地咬牙,身體得不到依靠,恐怖毒氣的影響在這個時候放肆地涌了上來,肆意地侵襲著他的大腦,剛剛清醒了一點的意識又開始像老舊膠片一樣出現斑點。
男人的腳步卻一直沒有停下來,他一路走到了杰森面前,用撬棍挑起了杰森的下巴。
杰森終于正面看到了男人慘白的面孔,那張涂抹了白色的面孔扭曲成了一張夸張的小丑假面,鮮血一樣猩紅的嘴唇一直延伸到耳朵邊上。
“天哪,可憐的小鳥。”小丑像是在同情般地低語,“看看你在發抖的樣子…勇敢點男孩,剛才那幾個一開始還嘴硬,后面向我求饒的樣子可不好看。”
“撒謊。”杰森絕望地發現,在恐怖毒氣影響下,他眼前仿佛浮現出了迪克他們躺在地上無力的身影。
有一道聲音在他耳邊狡黠地輕聲灌輸著:“這一切可不是你的幻覺。”
“他們的骨頭被我敲斷的時候,聲音可好聽了。”
說到這里小丑歪著頭,微微瞇起雙眸,嘴角微微勾起,就如同享受著某種變態的樂趣一般。
他輕輕地閉上雙眼,開始低聲哼唱起來,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臉上充斥著滿足和愜意的神情,像是在回味剛剛的美妙的滋味。
杰森還沒有放棄,他掙扎著伸手去拿藏在袖管里的飛鏢。
小丑的扭曲腐蝕過的手覆蓋在了他的手上,那股冰冷的溫度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這突如其來的寒意卻更深刻地提醒了他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實——小丑的存在并非僅僅是他腦海中的幻覺。
"讓我們從哪里開始呢?" 小丑面帶笑容,直勾勾地盯著杰森,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喜悅之光。
沒有任何征兆,小丑毫無保留地使出全力,舉起手中沉重的撬棍,狠狠地朝杰森砸去。
杰森預期中的劇痛卻并未襲來,他眼睜睜看著撬棍被隔空阻擋住了,無法再前進分毫。
胸前的項鏈前所未有的光芒大放異彩,散發出耀眼的綠色光芒。它宛如一道堅不可摧的盾牌,緊緊地將他護在身后,同時徹底驅散了恐怖毒氣帶來的負面影響。
杰森瞪大了雙眼,驚愕地發現項鏈自行漂浮在空中,光芒愈發奪目,猶如漣漪般一圈圈向外擴散,仿佛有無盡的能量正在源源不斷地釋放出來。
一個臨時的門就這樣打開在了他的面前,兩道黑影從門里闖了進來,率先沖進來的那個速度很快,杰森甚至一瞬間沒有看清他的身影。
那道人影狠狠扼死了小丑的脖子,巨大的慣性,把小丑摜倒在地上,綠色枯藻般的頭發散落在地面上,他的后腦勺重重磕在堅硬的地面上,紅色的鮮血緩緩流淌了成了一條小溪。
另一道身影則是停在了杰森身邊,攬住了他,溫暖的臂彎在這個情境下讓人依戀。
“沒事了。”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杰森抬頭看著這張不認識的臉,緩緩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