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趙天肅感覺懷里的人動作越來越慢, 逐漸停住了所有的反應,呼吸灼熱,他垂眼一瞧, 江林沒撐住疲倦,沒了意識。
趙天肅臉一黑:“”
他氣得發瘋, 卻毫無辦法。
他沖出去抓來正在煉丹的南星,冷漠的臉龐下,南星看出了幾絲扭曲。
越是得不到, 越是想要。
南星神識探入江林靈脈之中,被魔氣沁染得閉塞靈脈, 情況越發惡劣了。
他收起神識忍不住嘆氣:“五脈俱損,魔氣深入,江林自身修為又被壓制,無法驅除魔氣,若是再這般下去,只怕他撐不過百日, 就會徹底變成廢人。”
朱子澄聞言大驚失色, 連忙問道:“那到底還如何救師尊呢?”
“解鈴還須系鈴人, 找到魔將以上修為魔修驅逐魔氣,或者尋找鳳凰琉璃火凈化靈脈, 此物乃魔修天敵, 但這種火焰早就失傳于世千年。”南星嘆氣道,面露冷淡:“此后之事便不是我等能夠控制的了,這瓶丹藥能暫時壓制清樹真君的痛苦, 百日之后若沒有尋到解法,那便藥石無醫。”
“藥仙谷事忙,我留下幾月已經是極限, 如今我也該走了,幾位保重吧。”
藥仙離開了,來去匆匆,朱子澄看著深思的大師兄,“師兄,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師尊若變成廢人,是不是就不會這般難纏了。”趙天肅瞥了他一樣,冷聲道。
朱子澄捏緊了拳頭,“師兄,你怎么會有這樣的念頭?師尊若是沒了修為,他這般虛弱的身體,能夠撐過幾天?只怕師尊寧愿死,也不會如師兄您的愿。”
他加重了語氣,趙天肅臉色頓時冷下來,抬手打了朱子澄一拳:“你是在和我炫耀嗎?”
朱子澄捂住自己的臉,吐出一口血唾沫,“師弟不敢。”
“滾出去。”趙天肅厲聲呵斥。
“我去給師尊燉湯。”朱子澄出了里屋。
屋內只剩下趙天肅和昏迷不醒的江林,憑空出現的一團黑霧,一雙猩紅的雙眼顯得格外猙獰,他放肆大笑著:“你和本尊的交易還沒結束呢,你答應我要將江林帶到本尊身邊的。”
“但你給我的線索是假的,不過是陷阱。”趙天肅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團黑霧。
“陷阱?那可不是陷阱,那是他們最后的掙扎而已。”段白在他身邊繞圈誘惑,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若是食言,你會受到天罰的,并且江林身上的魔氣不除,他活不過三月,最后也不過是一個死字。”
“天肅,本尊和你一樣也不過是對江林求而不得的追求者而已,我怎么會傷害他呢?”
“來魔界吧,本尊會封你為魔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本尊會拿著你仇人的腦袋來恭賀你成為本尊的魔君”
等朱子澄察覺到不對勁,沖進內室的時候,里面已經空無一人了,榻上的被褥都涼了,師尊被趙天肅帶走了。
朱子澄追出去,尋著趙天肅留下的假線索追去。
夜黑露重,潮氣冰凌,趙天肅抱著師尊借宿,農家里幾人看著趙天肅那柄長劍,敢怒不敢言,只能給兩人燒上榻,給他們尋來干凈的褥子,一家三口都被擠到柴房睡了。
他抱著渾身冰冷的師尊,將人按進懷里,在他額頭上親了親,端詳著他的睡顏,眼神灼灼,唇角很輕地勾起,明月入懷,暢快無比。
趙天肅呼吸有些沉重,望著他泛白的唇,控制不住地靠近兩分,他喃喃道:“師尊,您多看看我,我不會傷害您的。”
吻落在師尊雪白的臉頰,順著臉頰吻到唇角,含住師尊的雙唇,雙眼通紅的趙天肅,試探地探入江林的唇間,輕而易舉地撬開了他的牙關,尋找著他無知無覺的舌尖,輕輕地□□著,嘗到齒間苦澀的藥味都像是仙露般癡迷。
趙天肅扯開師尊的衣襟,將江林剝了個干凈,仿佛剝殼的荔枝,露出漂亮白膩的皮肉,他順著他白皙的脖頸吻下,濕潤又熾熱的吻,熱乎乎的炕讓江林身上的肌膚不再似死人般的冷。
江林眼皮逐漸洇紅,嘴唇變得有血色,就算在昏睡間,他身體的特殊也讓他很快有了興致,但是精神的疲憊讓他仿佛沉入大海中,意識模糊不清,只覺得冷熱交加,難受至極。
他眼尾很快淌出眼淚,淚痕晶瑩,趙天肅吻了吻他的眼尾,雙眼晦暗不明,就想這樣成為師尊第一個男人。
但是他腦海中閃爍師尊凌冽的眼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讓他心思消了一半,他就像是被打怕的狗,升起這些歹念的時候,便想起了當時的痛苦。
趙天肅卻也不甘心就這么算了,抓住師尊的手腕,重新吻住他的唇
第二日,江林被餓醒,渾身疲憊有些不得勁,身后貼著熱乎乎的身體,某個存在感十足的物件大剌剌地對著他。
他臉色猛地一沉,旋即又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衫全被脫了,某些地方破了皮,生了紅印,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趙天肅抱著江林,吻了吻他的耳廓:“你醒了。”
江林冷著臉,膝彎還有不好的觸感,他甚至忍著靈脈劇痛,動用了靈力,手中出現一柄短劍,朝著毫無防備的趙天肅刺去,劍刃沒入胸膛,等劇痛傳來,趙天肅才發現師尊反手將短劍刺入了他的胸膛。
江林肩膀后背噴濺出猩紅的血跡,他將人震開,同時自己也吐出一口鮮血,臉頰更加雪白了,他這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趙天肅顧不得自己受傷,見狀臉色難看地抱著搖搖欲墜的江林身體,聲音發顫:“師尊,您別動怒,我沒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敢的,您不要再動用靈力了”
江林大口喘著氣,渾身疼痛難忍猶如螞蟻食心般痛苦,他掐住趙天肅的胳膊,冷聲警告他:“若是受辱毋寧死。”
“不會,不會,我再也不敢了。”趙天肅握住他的手指,任由傷口淌血,不敢再刺激江林一分。
許久之后,江林才平息好呼吸,趙天肅服了幾顆丹藥,外面傳來顫顫巍巍的敲門聲:“兩位仙人早膳做好了”
趙天肅開門,面如黑炭,端來了簡單的米粥,小心吹涼了喂到江林嘴邊,江林沒有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平靜地喝粥,揩了揩唇角,冷漠道:“你想帶我去哪?”
“帶你去找鳳凰琉璃火凈化您靈脈中的魔氣。”趙天肅也伸手擦了擦他的唇角,將殘留的一丁點米糊擦掉。
他不敢說他要帶師尊去魔界。
“是嗎?”江林似乎信了,并未追問早就沒了蹤跡的琉璃火去哪里尋。
趙天肅給這家農人扔了幾塊銀子,才背著師尊離開。
途中,兩人都使用了易容術,現在修真界依舊沒有放棄尋找清樹真君,他們和魔族的戰爭還未結束,甚至越發焦灼,死的人越來越多。
江林一直很平靜,他視線無神平靜,咬著酸不溜丟的果子,趙天肅蹲下身看著師尊,他試探性的詢問:“師尊和那魔族魔帝到底是何仇怨?”
“”江林表情凝滯一瞬,聲音冷漠:“宿敵,他若不死,我這輩子都如鯁在喉的惡心。”
他露出一抹厭惡至極的神色,那般深刻的恨意,趙天肅第一次從師尊臉上看見。
趙天肅手指一抖,手中的果子掉落了兩顆,唇角緊抿不再言語。
江林也只是瞬間的冰冷,表情很快又變得平靜了。
“師尊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哪里救下我的?”趙天肅背著師尊,看著那片魔氣沖天的結界,張牙舞爪地似要吞沒所有人,一步一步朝著那處走去。
“記得。”江林露出一點回憶的神色:“那時你年紀尚小,被人綁在一個竹船上,歹毒的符釘釘著你的四肢,我看見你的時候,你差點就要沒有呼吸了,臉色青白得如同水鬼般。”
趙天肅勉強一笑,聲音沉沉:“當初多謝師尊救我,否則我哪有今天,早就變成真的水鬼了。”
江林沉默一瞬,夸贊趙天肅:“你小時候很乖,不需要我操心。”
趙天肅唇角緊抿,啞聲笑道:“這是師尊第一次夸我,我送給您一個禮物吧。”
“什么?”江林手中被塞入了一塊不規則形狀的石頭,觸手生溫,有一股奇怪的暖意。
“師尊這次可別將我給您的東西給別人了。”趙天肅用那低啞的聲音開著玩笑,莫名地有些蒼涼寂寞之感。
那顆火紅的晶石是趙天肅的半顆心臟,他母親便是鳳凰一族唯一的遺孤,而鳳凰琉璃火便是鳳凰一族心臟流的血
江林握緊了石頭,嘆息道:“你送我的東西與我而言無用,倒是非常適合佘離,所以我便給他了,不承想你心中竟然這般在意。”
趙天肅放下江林在干凈的樹墩上坐好,高大的身體蹲在他跟前,語氣有些低啞委屈:“師尊,如今還如此討厭我嗎?”
“我沒有討厭你。”江林淡淡否認:“我只是不喜歡被人強迫。”
趙天肅抓著他的手,在他手背親了親,“師尊餓了嗎?”
“嗯。”江林點了點頭。
“好,我給您燒只兔子吃”趙天肅堆起了柴火,身后無聲無息出現的黑影貼在他身后,從心臟處刺穿的箭矢帶著濃烈的魔氣。
趙天肅瞪大雙眼,眼睛逐漸變得毫無光芒,身體軟下,又瞬間變成了粉末。
江林似有所覺地朝著那處看了一眼,喚了一聲:“趙天肅?”
趙天肅高大的身軀站在他面前,唇角勾著放肆又扭曲的笑,陰影籠罩著江林,他聲音止不住地興奮:“師尊,我在呢。”
第142章
他周身散著淡淡的魔氣, 伴隨著段白握住江林的手,如玉纖細的手指被很輕地握住,魔氣消散, 江林手指微微收緊,“剛剛發生了什么?”
化作趙天肅的段白瞇了瞇眼, 輕聲道:“剛剛殺死了一只小魔物,沒事。”
“魔物?修真界怎么會有魔物,你不是正在帶我尋鳳凰火嗎?”江林輕輕抽回手, 雙眼無神卻平靜,帶著淡淡的質詢。
段白眉梢一挑, 沒想到趙天肅居然是將江林騙過來的。
“這只魔物許是從魔界叛逃出來的。”段白面不改色的欺騙。
“走吧,我覺得有些冷了。”江林手中的盲棍戳著地面,段白重新彎腰將江林背上,穿梭過魔界結界,魔界茂密的樹林為他開道,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整片深黑的樹林中。
森森魔氣混雜著沼澤的涼意, 江林瞇了瞇眼, 手指觸碰到段白冰冷的脖頸, 問他:“你很冷嗎?”
段白縮了縮脖子,笑著說道:“不冷, 你再摸摸, 一點也不冷。”
江林再撫摸而上之時,肌膚變成了溫熱的人類溫度,他的手指很快離開他的皮膚, 神色淡淡:“那許是我剛剛的錯覺。”
“趙天肅,這里到哪了?為何無人說話?”江林似乎生出了一絲懷疑,手指緊緊攥住了自己的盲棍。
段白視線落在那些赤/裸白骨的陣法中, 有些白骨上還有猩紅的血肉,因為沒有被蠶食干凈留下的血沫,他背著江林一越而過,“很快就到鎮上了,剛剛荒郊野嶺,有人說話那才奇怪呢。”
“哦,那早些休息吧,我有些累了。”江林耳邊逐漸傳來了人聲,緊張的身體微微貼住段白的后背,似乎放心下來。
段白虛構出來的人麻木又重復著生前最后一句話,如同傀儡般,機械地生存著。宮殿周圍的魔族無聲跪成一片,江林被段白放在坐椅子上,給他端來茶水和糕點。
“江林。”段白變成自己的模樣,不屑以趙天肅的身份偽裝,如今已經到了他的地盤。
“還沒認出我是誰嗎?”
江林露出一絲驚慌之色,倏地站起來,往外跑去,段白抓住他如今纖細的手腕,從身后攬著他的肩膀,湊到他耳畔,低低地詢問:“這么久不見,不想我嗎?”
“我想你去死。”江林想要動用靈力,卻發現靈力被他封鎖,脖頸被段白掐住,下頜微微揚起。
段白笑瞇瞇地說道:“你如今還要這般嘴硬嗎?若是服軟,我可以少給你一點苦頭吃。”
“現在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般簡單。”
“不可能。”江林抓著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你最好是現在就殺死我。”
段白手指微微用力,卸掉了江林的下頜,眼底閃過一絲瘋狂的狠意,捧著江林的臉,盯著那張蒼白的臉,嘴巴合不攏,只能張著,好不可憐。
他湊上前吻住江林的唇,江林抬手便扇向他的臉,旋即忍痛板正了自己的下頜。
瞬間傳來的疼痛,讓他眼眶一紅,他本就是怕痛的性格。
“惡心玩意兒,你配碰我?”江林面無表情,從兜里掏出匕首對準自己的脖頸。“我寧愿死。”
“你死啊。”段白不吃他這一套,“你還沒殺我,你大仇未報,你舍得死嗎?你以為我是那些蠢蛋嗎?以為我會受你威脅,別做夢了江林。”
“你死了,我便將你的靈魂禁錮在身體,然后將你的身體變成魔傀,一輩子在我身邊侍候我,任由我玩弄。”
江林清冷的臉龐閃過一絲厭惡,手中匕首在這個間隙被他打掉,下一瞬,他感覺到眉心刺痛,原本的金色蓮花早就消失不見,變成了一點猩紅。
“我給你印下了魔仆印記,從今以后你再也踏不出魔域,行蹤無處可藏。”段白手指碰了碰他的嘴唇,在他動手之間抓住他的手腕,摩挲了幾瞬,眼神閃過癡迷:“永遠成為被我囚禁的奴隸吧。”
他知道江林想要自由,他偏不給,他明知江林不喜歡被人強迫,那他也偏要強迫他。
江林傲,他也桀驁,兩人鋒芒相對,誰也不服誰。
“”江林露出一絲嘲弄的笑容:“所以最后你想出讓我臣服的辦法,便是繼續用這些腌臜的手段?那你當初送我去小世界有何意思,為了滿足自己的綠帽癖嗎?”
段白臉色一僵,又想起他吞噬完系統后藏在江林腦海中的那段時間,他當然沒有將自己屏蔽掉,他看著江林和多個男人周旋,眼神中偶爾露出一點的溫柔,對于他來說都是嫉妒得發狂的妄念,但毫無辦法,直到他現在可以親手碰到他本人。
“江林,我勸你不要這么狂妄了。”段白手落在他臀上,暗示的瞇了瞇眼:“我不是那些廢物,不會被你三言兩語騙到,你這里還是第一次吧,我只要成為你的第一個男人就好了。”
江林這才渾身一僵,立刻雞皮疙瘩便冒出來了,仿佛啞火的炮,咬牙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段白輕輕捏了一下,江林手肘狠狠撞在他胸口,他不為所動的摸上他的腰帶。
江林呼吸一沉,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神色,段白卻沒有繼續下去,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腰:“不要這么緊張,我現在不會動你,十日之后魔帝大婚,你會成為我新娘。”
“洞房花燭夜我會來拿走屬于我的東西。”段白壓著嗓子,自信滿滿,鼻尖在他頸側嗅了嗅,聞到那股熟悉的香味,沁人心脾,他非常喜歡。
江林被宮殿的仆人帶了下去,彼時那惱羞成怒的表情才變得冷淡。
他給段白設的局,也是段白給他設下的局。
段白給他喝下有問題的藥,江林為了引他現身毫不猶豫地喝下,又徹底切斷段白“師兄”的所有可能,告訴他克制有禮的師兄得不到他的半點垂憐,逼著他真身現身,他只身前往魔界,也是他和趙天肅計劃中的一環。
他早就知道趙天肅“勾結”了段白,將計就計而已。
想要主神死,殺死段白的身體無用,需要找到他在魔界的真身,才能徹底摧毀他。
所以這次魔界之行,勢在必行。
也只有這樣段白才會對他放松些許警惕。只怕那樣多疑的人,還是會對他萬般隱瞞和欺騙,可能無法輕易地找到他的真身。
“我就在殿外,您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喚我。”侍女畢恭畢敬地說道。
門口重兵把守,生怕江林跑了。
晚膳時,段白便來陪他用膳,準備了不少凡間的吃食,江林冷著臉,沒動筷子,他瞧不見,貿然動筷,也是出丑而已。
“怎么,不喜歡?”段白蹙了蹙眉,以為他的使性子。
江林依舊冷面不語。
“你真是你以為本帝還會如你那些蠢蛋般對你百般遷就嗎?你若不喜那便撤下去,你餓著吧”段白不耐煩地說道。
“魔帝,許是貴客目不能視物,所以行動不便?”旁邊的侍女戰戰兢兢地提醒。
這話說完,江林也直接站起身,準備離開,段白握住他的手腕,將人按下,坐著好。
“哈?”段白挑眉,“原來是這樣,既然勢弱,為何不主動開口提出不便?到底在驕傲什么?”
“我不餓。”江林甩開他的手。
段白強忍著想要將人教訓一頓的沖動,咬牙道:“你別逼我對你動手。”
“哼。”江林冷哼一聲。
段白掃了一眼侍女,侍女給江林準備好牛肉粥,準備伺候他用膳,卻又被段白攔住。
“給我。”
江林臉色越發陰沉了,站起來又要走,但段白慢悠悠開口:“今日這頓不吃,明日和后日可就都沒有了,你餓死了,本帝就把你做成魔魁,帶著你在所有正道修士面前做/愛,讓全天下的人都看看清樹真君的仙資”
“你惡不惡心!?”江林抬手將手中的盲棍抽在他腿上。
段白不痛不癢,沉著語調倒數:“三、二——一。”
江林重重坐下,眉眼間如同凝了霜,卻也顯得清俊迷人,嘴唇緊抿,段白因為自己的計謀有效而喜上眉梢,拿著勺子遞到江林唇邊,見他一動不動。
“張嘴。”段白低聲命令道。
江林下頜線緊繃,渾身如同是鋼筋鐵骨般傲氣,但下一瞬段白便道:“我將你的魔傀做成胸大屁股翹的女子如何?”
江林氣得嘴唇抖動,張嘴含住湯勺,惡狠狠地咽下肉羹。
但其實段白根本舍不得江林死,魔傀誰都能做,但江林只有一個,他還盤算著,他大婚之日,便會將江林被魔氣侵染的眼睛治好,也會治療他的身體,絕不會讓他死。
可現在段白便有些改變主意了,兩人親昵的行為,讓段白有一種江林正在和他服軟的錯覺。
他故意躲開江林的唇,讓他咬了一個空,江林動作一頓。
段白又抬手喂到他唇邊,江林張嘴去吃,又被戲耍似的躲開。
江林徹底生氣了,直接抬手把一整桌還沒怎么吃的晚膳掀了,他拄著自己的盲棍往寢殿走去。
段白眨了眨眼,手中的肉羹都沒喂完,侍女們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段白砸了手中的碗,瘋子似的哈哈大笑,倒是忘記了,江林才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
怕是早就忍得他牙癢了。
這么久才掀桌,已經難為他了。
段白想,還是讓江林瞎著吧,給江林喂飯似乎也是一件舒暢身心的事情,但只怕江林不太愿意呢。
而且瞎子操起來,也很帶勁吧
段白已經迫不及待等他們大婚了。
第143章
“終于可以歇一歇了, 據說這次玄冥魔帝現世,出戰修真界,不過是為了迎娶那位帝后?”魔侍竊竊私語著, 語氣有些埋怨又有些好奇。
“我也聽說了,還是一個靈修, 現在便養在主殿內呢。”現任魔帝以雷霆手段殺死了原本的魔帝,又殺死了兩位反對他的魔君,才坐穩魔帝的位置。
“這次大戰, 我們死了十萬魔兵甚至更多,不知道魔帝會如何補償呢?”
“他真的會補償嗎?”
“不一定吧。”
“可能吧。”
“希望吧。”
他們不知道他們討論的人就在一墻之隔, 江林原本只是想出來透透氣沒想到便聽見了這些話,他身后跟著不少魔族守衛,他們面無表情像是沒聽見這對魔帝來說大不敬的話。
江林眨了眨眼,才發現原來段白在魔族也這么讓魔討厭,不愧是令人討厭惡心的臭蟲啊。
他拄著盲杖記著路線,偌大的魔宮江林無聲地逛了很久, 他敲了敲那堅實的墻壁, 隨后原路返回。
魔宮開始如凡間婚配般張燈結彩, 死氣沉沉的魔宮出現一抹抹詭異的紅,不顯得喜慶, 反倒是讓人覺得詭異, 處處透著森寒。
江林睡到中午才醒來,午膳已經準備好了,段白坐在一旁, 有些不滿地說道:“怎么睡得這么久?我等了你一上午了。”
江林像是沒聽見他的話,懶得理他。
“江林,我準備邀請玉溯宗的各位長老弟子來參加我們的婚宴如何?你還有什么好友我也一并邀請來。”段白唇角勾著冷笑, 視線在他淡漠的臉上流轉一瞬,想要看見他生氣的眼神。
“隨你。”江林卻并不如他的意,他摸索著拿起一個面馕,自顧自地啃起來,昨夜故意服軟讓段白喂的那幾口肉粥差點沒讓他直接吐出來。
段白失望地看著江林的表情,“你似乎并不在意和我成婚了。”
“既然反抗無效,我為何還要做無用功。”江林面無表情地說道:“只是你總用放松警惕的時候,你只要不殺我,我總會殺死你的。”
他當著段白的面,說出自己的意圖,段白絲毫不意外他有這樣的念頭。
段白眼神一狠,捏著他的下頜,冷酷地看著他:“我等著你。”
頗為氣惱的拂袖而去。
他想到了某些切片被江林斬殺時候的慘狀,到死都不曾恨他。
江林等他走了之后,才慢吞吞地咽下食物,吃飽后,灌了一口涼茶,起身又去魔宮遛彎。
他走到一半,便察覺到耳邊腳步匆匆,不斷有侍衛從身邊走過,似乎出了什么事兒,江林依舊不動聲色地走著,但下一瞬,就被魔衛攔住了:“帝后,我們該回去了。”
江林沒有反抗,慢悠悠地走回殿內,屋內有被搜尋過的痕跡,他手指摸上被換了位置和形狀的杯盞,他眼神一冷:“有人來過我的屋子。”
魔衛解釋道:“牢獄中有罪徒越獄,現在已經被帶回去了,您放心,您的安全一定沒問題的。”
“是嗎?”江林勾了勾唇,放下杯盞,上面有他熟悉的氣息。
而彼時的地牢中,段白看著被蛇骨釘住在石柱上的佘離,化作蛇身,奄奄一息,滿身是血,發出微弱的痛吟聲。
“怎么聽見你師尊的名號,便這般激動嗎?”段白看著這個曾經冒犯他的小子,臉上露出殘忍的笑,蝕骨釘,會隨著時間,消融佘離的蛇骨,直到他徹底死去,都會承受骨裂之痛。
“我與你師尊大婚,一定會用你的蛇身下酒,讓他親口喝下那合巹酒,你也不算白白和他師徒緣分一場。”段白站在偌大的龍柱前,看著被鎖住蛇身的佘離,唇角帶著暢快的笑容。
他微微揮手,便又有幾顆釘子扎進佘離體內,佘離的身體發出輕顫,痛苦地掙扎著,鎖鏈隨著他的掙扎不斷收緊,直到勒緊他的肉里。
“你該為你師尊高興的。”段白看著他痛苦的模樣便覺得暢快,江林所珍惜的東西如果不是他,他都會不擇手段地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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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內的江林強行喚出沉睡中的玄鏡,玄鏡有些恍惚,在江林的簡單解釋下迅速掌握了情況,一雙陰鷙的眼比段白還像魔族,他厲聲怒罵:“那雜碎還幻想著和你成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什么樣?”
“想與你成婚,先他爹的從我的尸體上踩過去”
江林強忍著身體的燥熱,抓著他的手腕,“別罵了,該死的體質”
玄鏡抱住惱怒的江林,冰冷的唇落在他臉頰處,惡狠狠地說道:“在他眼皮子底下給他戴綠帽子,可以,我很喜歡。”
玄鏡跪在地上討好自己的主人,手輕輕抵在他腿上,視線看向江林緊蹙的眉頭,直到江林身體情況緩解,那雙無神的眸子變得黑亮,他拍了拍玄鏡的臉蛋:“玄鏡,你的身體借我一用。”
他的身體被打了魔仆印記,行蹤都在段白的掌握之中。他手指掐訣,他的三魂附著在玄鏡身上,玄鏡讓渡出自己的自主權,而江林的身體已經主動在榻上睡下,一道模糊的黑影消失在原地。
江林看見的囚牢中的佘離,但只是匆匆而過,除卻佘離,囚牢中還有不少魔族人,他如一陣清風掠過,其他人只感覺到一陣淡淡的風吹過,玄鏡是劍靈,藏匿身形很強。
被關在牢獄深處的男人,頭上長著黑角,一雙猩紅的眼看向江林現身的地方,他周身都是一層層壓制他的陣法,身形有兩米多高,半個身體沉在巖漿中。
“你是誰?”他用心聲問道。
江林彎唇一笑,因為自己的猜測得到證實,閃過一絲淡淡的笑容:“重焰魔帝。”
魔帝并非那么容易殺死,甚至可以說千年之內擁有不死之身,除非年歲漸長,才會露出破綻,所以段白殺不死僅僅三百歲的重焰,只能將他囚禁起來。
若非重焰魔帝相助,佘離不可能逃出重兵把守,陣法層層的牢獄。
“清樹真君——江林。”
重焰魔帝壓身出現一絲玩味,桀驁不馴的眉眼微微一挑,似乎知道他是誰,就算被壓制至此,重焰依舊能掌握魔宮的消息,他傳音道:“玄冥那老頭的新娘?”
“魔帝別惡心我了。”江林冷淡地說道:“我們合作吧,你告訴我段白的真身在哪?”
“我不知道。”重焰若是知道,早就擰掉了他的腦袋,將他也鎖在煉獄中嘗嘗這苦楚。
“你也是廢物。”江林輕聲評價,準備轉身離開,面色冷峻,還以為能有什么收獲呢。
“你”被人莫名其妙地罵了,重焰瞪眼,穿進他琵琶骨的鎖鏈被扯動,他扯了扯唇角:“你外面的小徒弟,怕是撐不到你大婚,就要被玄冥下酒了。”
江林沒說話,只是留給他一個冷酷的背影。
重焰瞇瞇眼,不確定地想到,他真的半點不在乎嗎?
江林沒有停留,不準備讓重焰抓住把柄,也許他知道段白的真身在哪,卻不愿意告訴他,甚至可能想用佘離的生命來和他談判或者說威脅他。
江林回到寢殿,回到自己的身體,又恢復了一身柔弱死氣沉沉的模樣,像是無欲無求等死的人。
來魔宮的第四日,他看見了被段白抓來的朱子澄。
江林表情淡漠,段白驅逐了他眼睛內的魔氣,讓江林看著他拔掉了朱子澄的指甲,在他身上放血,割肉,但朱子澄硬是一聲痛呼也無,將嘴唇咬爛了,也不肯發出一絲求饒之聲。他以為師尊看不見,所以只是笑著道:“師尊,我沒事。”
滿身是血的朱子澄肌膚上沒有半點好皮了,江林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毫無變化,仿佛死在他面前的只是一條狗而已。
段白見狀,猙獰一笑,抬手抓著江林的下巴,對上他冷漠的眼睛,眼底冒出一股股的瘋狂:“你果然狠心啊,江林,佘離的痛苦你視而不見。現在最小的徒兒在你面前差點被扒皮放血,你也無動于衷,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紅啊,如此狠心,他們該恨你才是,怎么能愛你呢?”
段白不滿江林的滿不在乎,他不知道自己想要江林如何做,他只知道若是江林這般狠心,那便沒可能愛他。
事到如今,他既然還在想著得到江林的愛,若是江林能聽見他的心聲,只怕要直接笑出聲來。
笑他的癡心妄想,笑他的厚顏無恥。
江林看著他這張溫潤之下猙獰暴怒的臉,云淡風輕地問:“你想讓我有什么表情?我為他求情便有用嗎?你會下手更狠吧。”
“他死了便死了,與我何干?我連自己都救不了,難道還能救他嗎?”
朱子澄意識模糊間聽見師尊的話,那一刻心死大過于身死,卻不能怪他。
他仍在替他找借口,師尊他只是被逼無奈的。
“好,好好,他是你的愛徒,我如何舍得他死呢。我要他們親眼看著我迎娶他們的師尊。”段白揮手,侍從將已經將已經失去意識的朱子澄拖了下去,他捏著江林的下頜,低下頭,強硬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江林推開他,厭惡地擦了擦嘴唇,臉上露出的激烈神色居然比看著朱子澄受折磨還要強烈,段白突然便笑了,他仰天大笑起來:“你對我的感情,比他更加強烈呢。”
江林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只是惡心得夠嗆。
“我會每日帶著朱子澄來和你敘舊的,師尊大婚,徒兒怎么能不到呢。”段白抬手鎖住他的手腕,故意撫摸著江林白皙的肌膚,摩梭著他的臉頰,觀察江林的神色。
江林這次忍下惡心,冷眼看著他。
段白這樣的人,高高在上慣了,以為每個人都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他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江林。
段白無趣地收回手,他日日在江林面前折磨著朱子澄,朱子澄如同枯敗的花,逐漸失去了光芒,仿佛白珠破碎。
他開始求著師尊殺了他。
段白折磨不了江林,便將一腔怒火發泄在他徒兒身上。
他心中莫名的篤定,這樣會讓江林難受。
江林的確不爽,原本想要利落殺死段白的主意變成了要將他也折磨得不成人樣才行。
第144章
魔帝大婚, 人魔休戰,共賀佳時。
當眾人知道與魔帝成婚的乃是與玉溯宗的清樹真君時,紛紛露出愕然神情, 旋即變為唾棄,對于這位曾經名動一時的真君投以嫌惡的目光。
攀附魔族, 背叛師門,殺害同族,其心可誅。
段白的手段了得, 他當真將玉溯宗十八峰的修士全部請了過來,外門弟子都被打包帶了過來。
一時之間, 不論真心還是假意,魔界沉浸在魔帝大婚的喜慶中。
江林屋內擺放著大紅的婚服,華麗的鳳冠珠翠點點,屋內喜紅一片,龍鳳燭火,擺放著耀眼鉆石珠寶, 而在其中的江林滿臉冷漠, 事不關己, 似乎馬上要成婚的人不是他。
侍從小心翼翼開口:“帝后,可要試試婚服?”
江林像是沒有聽見他說話, 坐在榻上發呆, 那人還想說話。
段白的聲音從屋外傳來:“不必試了,那婚服為他量身定做,除他之外無人能穿。”
他盯著江林那張淡漠的臉, 抬手將一壇酒,放在他面前,充斥著淡淡的血腥味。
“上好的蛇血泡酒, 江林你可要好好嘗嘗。”段白表情雖然笑瞇瞇的,但半點不見溫和之意,眉眼間像是猙獰的衍獸。
江林淡淡的看向段白,他雙眼的魔氣被驅散,如今已經能夠視物,他視線和段白對上,清凌凌的,不恨不憤,只是抬手輕輕砸了那壺酒。
淡粉色在地上如同潑墨般化開,酒氣混雜著血腥味令人作嘔。
“砸吧,玄蛇自愈能力強,就算我放再多的血,也無事。”段白半點不生氣,手臂撐著木桌端詳著江林的臉:“江林,三個弟子,趙天肅因你而死,朱子澄和佘離都因你備受折磨,你更心疼誰呢?”
清樹真君眉目如同謫仙不染塵,毫無半點情緒波動般,仿佛沒聽見他的話,只是無視眼前的人。
他這種無視的態度卻是段白最不能忍受的,他抬手捉住他的下顎,讓他對上自己的視線,雙眼深藏的嫉妒,幾乎不能自抑,“你說啊。”
江林也只是靜靜看著他,眼神露出絲絲嘲弄,段白極恨的松開手,站起身來,氣息不穩,“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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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日,魔界烏云盡散,金光乍現,云開天晴。頭頂仙鶴盤旋,仙靈獻祭,江林坐在銅鏡之前,任由侍女打扮,他手指動彈不得,被段白施下傀儡咒,只能任由傀儡般擺布。
額前墜著珠子,眉眼間多了一絲凡塵的美艷,原本清冷的五官,在粉黛的加持下變得更加精致奪目,薄唇點朱,黛眉青山,美得雌雄莫辨,渾身氣質更加從犀利冷漠變成了鋒芒畢露的美。
清樹真君變成了美艷的娘子。
段白出現在銅鏡之后,眼底藏不住的驚艷和貪婪。他一身紅袍加身,走近江林身后,屏退了侍從,手捏住江林的下頜,望著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手指鉆入他唇間,挑起他的舌尖把玩,江林反抗不得,只是冷漠以待。
“江林,你真的美啊,你這樣的人天生就該被上啊,負隅頑抗什么呢?”段白不顧他臉上的妝,玩得他的口脂混著口涎流下,又低頭將他吻了個干凈。
他望著乖順無法反抗的江林,雖然喜歡他的順從,卻又覺得他這般毫無生氣的模樣有些無趣。
“等今日大婚后,我就會解開你的傀儡咒。”
說完,段白在江林臉上留下幾個輕吻,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江林臉上的妝重新補好。
他被蓋上紅蓋頭,手被侍女牽著,一步一步踏上臺階,耳邊人聲鼎沸,他視線看見了混雜的鞋,來去匆匆的腳步聲,他亦步亦趨地走著。
“新娘入殿!”
傳來敲鑼打鼓,嗩吶齊鳴,花瓣如同雨般漫天飛舞,惟妙惟肖如同仙境,朱子澄臉如白紙,他被安排在最為明顯的位置,眼睜睜看著一身紅衣的師尊另嫁他人。
朱子澄雙眼赤紅,輕咳起來,胸腔抑制不住地疼痛,喉間蔓延出血腥味,手指和身體都在不停發抖。
“這就是新娘?”
“江林可真是厚顏無恥啊。”
“魔帝無恥,江林讓玉溯宗蒙羞,實在再無顏面對祖宗啊。”
“哎”
玉溯宗眾人捶胸頓足滿臉晦氣,小聲怒罵,只差拿眼神殺死江林了。
外面戲稱,他們玉溯宗出了個魔帝親家,當真長臉啊。
段白站在紅綢盡頭,看著款款走來的人,眼底火熱一片,多年執念終于實現,他唇角控制不住地揚起,忍不住上前兩步牽住他的手。
風吹起江林的蓋頭,露出點點紅唇和白皙的下頜,朱子澄不怕死地站起身來,要上前去阻止,被段白一個眼神,讓魔族侍衛拖了下去。
這點風吹草動并未驚擾兩人大婚。
“一拜天道。”
“二拜地玄。”
“夫妻對拜。”
段白握住江林微涼的手指,揮手招來兩杯酒,天空閃過金印,聲音洪亮:“我與江林結契,以吾之命結他之魂,以吾之生祭他之死生死不棄。”
魔帝結契,從此之后,段白生,他生,段白死,他死。
江林眼底閃過一絲嘲弄,難怪段白如此篤定,自己不敢殺他。
段白在他耳畔說道:“你可高興,我與你分享這永恒不死的壽命”
之后的環節,段白不再參加,牽著江林迫不及待地洞房了。
江林蓋頭被掀開,睫毛微抬,瞧見段白那雙泛紅激動的眼,他欣賞不夠如此漂亮的江林。
他拿出合巹酒,江林不受控制地接過,他笑著道:“這次總要喝了吧。”
兩人喝下那合巹酒,江林被那股蛇腥味惡心得反胃。
江林頭頂的鳳冠搖曳,段白輕輕彈了彈那珠簾,“江林,你終于屬于我了。”
段白攬住他的肩膀,湊近他的臉,卻想到什么,變換了一副樣貌。
江林盯著他的臉,那是完全陌生的臉孔,段白捏著他的下巴,輕笑道:“你不是一直在尋找我的真身嗎?如今站在你面前,你倒是不認識了?”
段白將他按進床榻,親吻他的耳廓,手指挑開他的腰帶:“大婚之夜,我怎么用旁人的身子與你□□呢。”
段白察覺到了不對勁,渾身一怔,旋即笑了笑他的耳垂,“如此,還不肯死心嗎?”
江林掙開傀儡咒,本命劍現,一掌打向段白,段白翻身一躲,只見原本的新房,若隱若現的符咒,紙剪的喜字破碎,風聲漸起,靈氣環繞,陣法形成!
“”江林抬劍刺向他,一身紅衣耀眼,面容卻冷峻如修羅,依舊很美。
段白手指掐住他的劍峰,朝后退了兩步,有恃無恐地說道:“你確定要殺我,殺了我,你也活不成了。”
“那又如何,你該死。”江林從不怕死。
江林眉心金蓮浮現,左手猛地收緊,一朵朵金色的火焰出現在眼前,破空而出,連他的劍冒出金色炙熱的光芒。
段白彈開他的劍,江林飛身上前,和他拼殺在一起,劍意洶涌,那鳳凰火有些煩人,但他并不懼怕,畢竟還未成大器。
江林劍招凌厲并非花架子,逼得他不得不拿出劍來,猙獰的劍意碰撞在一起,殿內的桌椅板凳都被劈碎,劍氣沖天,段白擰眉:“這里是魔界,你會被殺死。”
“我不在乎。”江林狠狠砍向他的脖子,被劍刃擋住,段白望著近在咫尺的人,手中魔氣生,狠狠砸向江林的小腹,江林朝后倒去,瞬間撞碎了身后的石柱。
“我不想傷你,你乖一些。”段白不耐煩地蹙眉。
江林咽下口中鮮血,怒喝一聲:“重焰?!你還要看到什么時候!”
段白微怔,這次露出一些謹慎的神色來。
“別著急嘛。”只見魔氣聚攏,帶著魔角的重焰魔帝出現,露出那雙猩紅的眼,盯著眼前的段白,手上都是獸爪鱗片,語氣高高在上:“玄冥準備好受死了嗎?”
濃烈的魔氣朝著段白襲來,段白擰眉,也化作一團魔氣,露出魔角獸瞳,彬彬有禮的模樣消失,變成了魔族邪氣橫生的模樣,兩人瞬間便沖出了寢殿,江林提劍追了出去。
他手中火焰閃爍,雙手并攏,口中念咒,變成了更多的鳳凰火焰,將正在打架的兩團魔氣包圍起來。
重焰叫囂著:“這是干什么,快把火焰收收,燒到本尊了!”
江林沒動,被鳳凰火燃燒過的靈脈不再害怕這些魔氣,靈氣吹動了衣袍,在他身體內亂穿。
原本還在喝喜酒的眾人,瞬間便被吸引了注意。只見一身嫁衣紅妝的新娘,頭上鳳冠未摘,珠玉碰撞,面容俊美,衣訣飄然,在空中滿身金光,氣勢逼人,將那囂張的魔氣逐漸包圍,逼近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霎那間變得烏云密布。
魔氣沖天,修士們紛紛抓緊了手中的劍,不知道誰先動手,一劍刺向了旁邊的魔族。
混戰起,兩方又廝殺起來。
江林咬牙服用了兩顆丹藥,以他如今的修為和魔帝硬碰硬明顯不夠看,所以他不顧自己的靈脈能不能承受得住,爆靈丹不斷往嘴中送,修為暴增的同時,身體也發出的抗議,爆裂的血管撕裂的肌膚甚至直接沁出了血。
江林繼續結陣,在一瞬間,昏暗的天地出現一絲白光閃耀,帶著凌厲的威壓。
“你在干什么?!”段白和重焰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那危險的氣息,帶著陣陣令人心慌的灼燒感。
江林擦了擦唇角的血,身體肌膚像是在撕裂自己,露出一點淡淡的笑:“讓你們死。”
他寧愿以身為祭,也要拽著他們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