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畢業(yè)季,師大校園里已經(jīng)掛上了祝福畢業(yè)生前途似錦的標語,四處皆是生機勃勃的初夏景色。
排練結(jié)束后,顧雪今隨舍友唐小虞一起去校門口拿奶茶。
兩人剛從活動室出來,碰到大橘貓帶著三只小貓從枝繁葉茂的小樹林里昂首闊步地走出來。
大橘貓自小沒少被顧雪今喂飯,親昵地蹭了蹭顧雪今的褲管。
顧雪今蹲下來挨個貓貓摸了摸,說道:“三只崽崽竟然三個顏色。”
他也沒想到,自己生了個病的功夫,這只最貪吃的小貓咪都當媽媽了。
“貓都戀愛了,你呢?”唐小虞打趣道,“我四年網(wǎng)戀分了三個,你四年初戀還在。你頂著的你這張又純又欲的臉,說沒談過都沒人信啊。你啊,就是太忙了也太乖了,曖昧一點的騷話都不會說吧?”
“會的。”顧雪今輕輕撓著小貓崽的下巴,猶豫著開口,“……小騷題,想不想要爸爸的大復習?”
他現(xiàn)在的眼神看起來十分清純,又柔軟又可愛,讓人很想欺負一下。
唐小虞忍不住輕聲笑出聲,接話道:“怕不怕爸爸用大黑筆狠狠做你——”
“騷還是你騷。”顧雪今被逗笑了,“你昨天見到研究生導師了?怎么樣啊。”
“嚯,你說夏琰老師?我跟你說啊,雖然他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但他就是說自己二十歲我都信。”唐小虞雙手合十,“他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高貴大美人的氣質(zhì),搞學術還賊強,也不嫌棄我是轉(zhuǎn)專業(yè)的學生,還請我吃飯。哦對了,他老公可帥了,開了一輛超跑……”
唐小虞還未說完,顧雪今身旁突然聚集了三個學妹。
“啊,同學,請問你是顧雪今嗎?”學妹閃著星星眼看向顧雪今,“我、我能要個你的簽名嗎?”
顧雪今戴著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了一雙形狀漂亮的眼睛。他站起身,輕輕點了下頭,然后在學妹的筆記本上簽了個名。
“我會去看《黃昏之時》的!”學妹鼓起勇氣說,“你要繼續(xù)加油啊。”
“謝謝。”顧雪今彎起眼睛,“你也是。”
等兩人走遠,唐小虞才聽到后面三個學妹爆發(fā)性的尖叫:“啊啊啊啊真的是雪今啊,他真的是咱們學長,眼睛好漂亮——”
唐小虞回頭看向三個學妹雀躍的背影,笑嘻嘻地說道:“雪今,要不你畢業(yè)前多給我簽幾個名吧?等我窮困潦倒了,我就出去賣你簽名。”
“等你窮困潦倒了,我可能已經(jīng)糊穿地心了。”顧雪今認真道,“到時候我要帶著凱撒去你直播間賣貓糧。”
顧雪今的舍友唐小虞是個絕世軟弟,學習很好,人也很好,保研后還發(fā)展了業(yè)余愛好,成為了pubg電競主播。
四年來,多虧了他給顧雪今分享課件,顧雪今才能在劇組追上大家的學習進度,兩個人雖然不能經(jīng)常見面,但也是很好的朋友。
唐小虞也被逗笑了:“我一直特別奇怪,你那些黑粉為什么不信你是b師大的學生?就像我的黑粉不相信我打游戲不開掛,我不理解。”
“你不需要理解。”顧雪今認真道,“因為人類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被人討厭是很正常的事情。”
唐小虞突然被點醒,他抬起頭看向顧雪今時多了幾分崇拜:“雪今,你真不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嗎?”
今天的排練耗時較長,結(jié)束時已經(jīng)一點半了。系里參與演出的大家都沒顧得上吃飯,準備一會兒一塊去吃烤肉。
“我今天約了人,時間來不及了。”顧雪今說,“你們?nèi)コ园伞!?br />
“好吧,那謝謝爸爸請我們喝奶茶!”
唐小虞把奶茶放入共享單車的車筐,突然被學校門口停下的一輛純黑色邁巴赫吸引了視線。
“雪今,是不是你朋友來了?”唐小虞好奇地說,“這車好酷啊。”
顧雪今遲疑地看向邁巴赫,他正想著問問陸殊,口袋里的手機震動——
陸殊:【是我】
離兩點還有十分鐘,陸殊竟然到的這么早?
顧雪今對唐小虞揮揮手,提著奶茶快步走到了車前,側(cè)身坐進了副駕。
站在校門口的唐小虞好奇地看了一眼,但車門關上的太快,他只瞥到一點駕駛位男人的長腿。
氣質(zhì)還挺a。
“接人接到學校門口,還不是經(jīng)紀人。”唐小虞驚呼一聲,“今崽難不成是去約會?”
黑色邁巴赫平穩(wěn)地駛上b市外環(huán)高架,陸殊身著銀灰色襯衣,一如既往的冰冷。
“剛剛是你朋友?”
“嗯,舍友。”顧雪今捧著奶茶看向陸殊,“陸殊,你沒潔癖吧?我想喝奶茶。”
陸殊淡淡道:“想喝就喝。”
顧雪今將吸管插入了奶茶杯里,吸了一大口全糖的芋泥啵啵,頓時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他用余光瞥向陸殊轉(zhuǎn)方向盤的右手,過了許久,才看著窗外別別扭扭地說:“……你的傷好些了嗎?”
“小傷而已,已經(jīng)好了。”
車內(nèi)密閉的空間讓陸殊身上那種冷淡的苦木香味格外明顯,顧雪今聞了許久,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平時噴什么香水嗎?”
陸殊說:“我不用香水。”
原來這真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小鬼們所說的陽炁的芬芳。
此刻顧雪今的肚子已經(jīng)飽了,但現(xiàn)在他非常不爭氣地想要和陸殊煉炁,甚至想要撲到陸殊懷里大吸幾口陽炁。
他克制著自己的心情,心道做鬼沒出息也就罷了,做人要有骨氣!
陸殊瞥了顧雪今一眼,問道:“怎么?”
“……哦。”顧雪今鬼扯道,“我有個同學是你粉絲,他想用你的同款香水,所以讓我問問。”
也許是血糖升的太快,又或者是在陸殊身邊覺得安心,他竟然有些困了。
顧雪今窩在座椅上,沒多久就抱著空空的奶茶杯歪頭睡了過去。
陸殊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顧雪今的睡顏上,不化妝的顧雪今看起來很小,說是十七八歲都會有人信。
這小霸王閉著眼的模樣看上去很乖,身上的皮膚如同雪一樣白,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讓人賞心悅目。
陸殊看了他許久,將副駕的座位調(diào)成了安睡模式,才移開了視線。
等顧雪今悠悠轉(zhuǎn)醒,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北郊的一處園林。
陸殊打開車門,說道:“到了。”
顧雪今跟在陸殊身后走進了靜謐的園林,進了大門才發(fā)現(xiàn)這里別有洞天。
這里不僅有茂密的竹林,還有一處波光粼粼的湖泊。湖水里的荷花已經(jīng)含苞待放,紅色錦鯉吐著泡泡,活潑地游來游去。湖上有一處雅致的小亭子,亭子的四個方向連通了四座不一樣的庭院。
陸殊帶著顧雪今穿過湖心亭,走進了北方的庭院。
此時正是六月初夏,但這座庭院里的楓樹已經(jīng)在落葉。火紅的楓葉堆積在院子里,似乎還泛著金色的光澤。
顧雪今仰頭看著眼前的楓樹,抬眼問陸殊:“這是假的楓樹嗎?做的真好。”
陸殊淡淡道:“這是發(fā)財樹。”
顧雪今被那金幣的光芒晃了眼,好奇地看向樹上,發(fā)現(xiàn)那樹上竟結(jié)了很多金幣果實,好幾個大金幣都已經(jīng)搖搖欲墜。
好牛逼的特效,顧雪今想。
他正琢磨著這棵樹,樹上突然掉下來了一枚金幣。
陸殊見顧雪今好奇,便撿起這枚閃著金光的金幣放進顧雪今手里,說道:“送你了。”
顧雪今以為這是一塊沉甸甸的巧克力,他試圖剝開金幣巧克力的外皮紙,卻怎么都打不開。
好家伙,這真是一塊金幣?!
就在這時,一位白胡子老頭穿著道袍從庭院里走了出來,笑呵呵道:“陸殊帶小朋友來了啊。”
老頭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部銀白,但紅光滿面,身姿硬朗,走起路來健步如飛。
陸殊點了下頭,說道:“孫道士,勞煩您了。”
“小事一樁,能幫到你們就好。”那白胡子老道笑瞇瞇地打量著顧雪今,和藹可親道,“這就是雪今吧?”
顧雪今點了點頭,禮貌道:“您好。”
老道看向了顧雪今手腕的手鏈,他捋著胡子思索了一番,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道:“隨我進來吧。”
北苑內(nèi)室布置的古色古香,孫老道的紅木桌上擺滿了茶具和茶寵,零星散落著幾本古籍和黃紙符。
“我剛從云游回來,桌子稍顯凌亂,嘿嘿。”孫老道在白紙上用毛筆寫下了一串文字,“雪今,你屏氣凝神,做這個手印,然后念這行字試試看。”
顧雪今學著老道的樣子,掌心向上,右手和左手的拇指觸碰在一起結(jié)印。
因為不確定自己做的對不對,他抬眼看向了陸殊。
陸殊點了下頭,示意他繼續(xù)。
“天地靈氣,聽我號令。天地無量玉生簫,急急如律令!*”
他話音剛落,手腕上的玉簫掛件便倏地變成了長約半米的玉簫懸于虛空,玉簫散發(fā)著碧綠色的幽光。
“嚯。”孫老道說,“還真是玉生簫啊!”
顧雪今試探地將漂浮于空中的玉簫握住,學著老道的動作做了個收勢,那玉簫便又變?yōu)榱藪旒氐搅祟櫻┙竦氖宙溕稀K种貜土艘槐榭谠E和手印,玉簫再一次懸浮在空中。
奶奶,崽崽出息了,崽崽好像在學習什么中國魔法——
“玉生簫是上古靈器,據(jù)說千年前被神仙不小心丟在了人間,你能撿到它也是緣分。”孫老道說,“這簫力量無窮,靠化解人類執(zhí)念為靈氣,僅在古書中記載的便有起死回生、逆轉(zhuǎn)陰陽之用,還會認主。”
“認主?”顧雪今疑惑地指向自己,“那我——”
“是的,你就是玉簫選定的主人。”孫老道說,“若是沒有這玉簫,你落井時就已經(jīng)死了。若想恢復成正常人,你還要依靠這玉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