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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我沒準你親我,不許親。”◎

    白霧說完,靜靜等著眼前人的反應。

    但男生卻好像愣住了,只是眼神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熔金色的眸子比天邊曦金的太陽還要亮,他也不說話,就這么注視著她。

    過了好幾分鐘,還是沒什么反應,白霧輕輕眨了下眼,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

    男生滾動了下喉結,終于出聲,像是不確定一樣嗓音低啞,“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么?”白霧目光微微別開,語氣有些別扭,“我仔細想了想,也不是不能試一下。”

    頓了頓,她又連忙補充,“畢竟你長相身材都還不錯, 也沒有亂七八糟的家庭糾紛, 性格嘛……”

    “確實變態(tài)了一點……唔,忍忍勉強也行。”

    “總而言之,我打算跟你談個戀愛試一下,看看到底合不合適。”

    白霧慢吞吞睨了他一眼,輕聲哼哼, “不過你要是不答應就算了,就當我沒說……”

    “剛剛你說的我已經(jīng)錄下來了。”巫伏忽然道,舉了下手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相機。

    白霧:?

    白霧:“你什么時候錄的?”

    “從旅行坐車開始?”

    他垂眼調(diào)了一下相機參數(shù), “之前拍的照片角度不對有時候會糊, 而且照片沒有聲音也不會動, 就前幾次活動旅行開始就換成錄像了。”

    他抬起手,手里的相機漂浮起來,變成幽藍色光點消失在空氣里。

    白霧:“……”

    誰家好人從出門開始就偷拍錄像啊! ?

    她盯著他看半天,最后只能憋出來一句:“變態(tài)。”

    巫伏熔金色的眸子定定看著她,繼續(xù)道:“有記錄留存,你不能當作沒說,說過的話也沒有反悔的余地。不過你也說了,你撤回這些話的前提是我不答應。”

    “我答應。”

    “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了。”

    白霧:“……”

    明明是她先撩的,也是她主動揭穿他的身份的,現(xiàn)在被反擺一道,怎么都有點不爽,她磨了磨牙,哼哼擠出幾個字:“實習男友。”

    “等你什么時候讓我覺得滿意了,我再考慮給你轉(zhuǎn)正。”

    “好。”

    出乎意料的,邪神輕松答應了下來。

    白霧還以為他會不滿生氣,沒想到這么好說話,愣了一下。

    他微微彎下腰,那雙熔金色的眸子倏地和她平視,冷不丁離得這么近,白霧以為他要親她,眼睫顫了顫,眼神有點躲閃。

    “你……”

    他卻忽然停下了,看著她,輕聲問。

    “實習男友可以抱嗎?”

    白霧怔松了下,意識到自己想多了,耳根微微發(fā)燙起來,別開眼。

    他現(xiàn)在對她做什么前都會詢問她的意見,比以前進步了太多了,是個良好的習慣,白霧這么想著,慢吞吞開口:“……可以。”

    話音剛落,她就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他抱的格外緊,像是怕她后悔跑掉一樣,一只手臂圈著她,一只手籠著她的后腦,白霧小臉緊貼在他胸口,有點呼吸不過來。

    “唔唔……輕一點。”

    邪神這才意識到,稍微松了一點手臂,往下低了一點,讓她小臉露出來。

    白霧下巴搭在他肩頭,感覺到他緊緊貼著自己,毛茸茸的腦袋貼在自己頸側(cè),清冽的氣息籠罩著她。

    她能聽到他的心跳聲,通過接觸傳輸過來。

    撲通、撲通。

    也好像是她的心跳聲。

    白霧緩慢抬起了手,回抱住了他。

    山風吹過,有細碎的櫻花花瓣掉在兩人肩上,銀白色長發(fā)上點綴著星星粉色。

    抱了五分鐘,男生沒松開的意思。

    白霧心態(tài)良好。

    太久沒抱了他多抱會兒也正常,畢竟剛談戀愛他心情激動也能理解。

    十分鐘。

    白霧覺得腿有點酸,動了動腳。

    二十分鐘。

    白霧保持一個姿勢,身體發(fā)麻。

    三十分鐘。

    白霧:“……”

    她努力抬起酸麻的手,戳了戳他的后背,“你睡著了嗎?”

    攏在后腦的溫涼指節(jié)動了動,用行動告訴了她答案,白霧推了推他,“我困了,想回去睡覺。”

    畢竟一晚上都沒睡。

    “好。”

    男生應了一聲,松開她的動作卻很緩慢,像是還有些不舍。

    他蹲在她身前,“我背你下去。 ”

    白霧困倦地打了個哈欠,趴上去,圈住他的脖頸,走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來,比劃了一下:“你不是可以直接下去嗎,就像你之前送我的那樣。”

    巫伏語氣平靜:“現(xiàn)在用不了。”

    白霧“噢”一聲,也沒懷疑他說的話,小臉困困地埋在他肩頭,手指戳了戳他的臉,“你這幅樣子是變的嗎?還能變回來嗎?”

    “可以。”

    白霧拿下他的眼鏡,“那變回來吧。”

    巫伏頓了頓,問:“你更喜歡哪副樣貌?”

    白霧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語氣悶悶糯糯的,“這就要看''付白''和''巫伏''誰更想當我男朋友了,反正我都不介意,兩個一起更好,看膩了還有新鮮感。”

    巫伏一愣。

    半晌,輕哼了一聲。

    ……她果然是個壞女人。

    最后還是變回了本來的樣子。

    他也更想用自己本來的身軀去抱她。

    白霧睡了一陣醒來迷糊了一會兒,盯著他冷白的下頜看,“那付白呢?”

    邪神大人不悅:“結果你還是更喜歡那副樣貌?”

    怎么連脾氣也一起變回來了,白霧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埋在他肩頭呼了口氣:“我是說,你變回來后,付白這個人不就消失了么,無緣無故一個人消失的話,別人也會……”

    “他們不會記得。”

    白霧唔了一聲,點了下腦袋:“那就好。這兩個月我跟你走這么近,大家都在傳我腳踏兩條船了~實在是太冤枉了。”

    邪神大人:“……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有嗎。”

    白霧無辜眨了眨眼,慢生生道:“可能是哥哥你的錯覺吧。”

    邪神大人背著她往上托了托,沒有再接這個話題,白霧慢慢又困了,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清安鎮(zhèn)上,在市區(qū)的旅館里了。

    白霧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了坐在一邊沙發(fā)里的清冷青年,手里拿著手機,似乎在看什么東西,神情冷冰冰的。

    旁邊的桌子上隨手放著一束玫瑰花,上面似乎還有著什么卡片。

    白霧唔嚀一聲,青年立刻放下了手機,朝她看過來,“睡醒了?”

    白霧坐起身,揉了揉眼,“幾點了?七點社團還有聚餐。”

    “還有半個小時。”

    白霧看到了那束玫瑰花,拿了過來,有些意外以邪神的情商居然會買花送她。

    唔……開竅了?

    青年靠在沙發(fā)里,看著她抱著花,忽然冷冰冰開口:“你喜歡嗎?”

    白霧眨了眨眼,覺得他的語氣怪怪的。

    不過他送都送了,她也挺開心的,怎么說也得給點反應,于是點了點頭。

    誰料她點完頭,青年神情更冷了,甚至別過了臉去不看她。

    白霧愈發(fā)奇怪起來,正好看到玫瑰花里夾著一張卡片,拿出來一看。

    【白學妹,之前說的那場最新的電影上映了,今晚吃完飯后你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看? 】

    署名是同社團的一名學長。

    白霧:“……”

    她就知道,以邪神的情商不可能會懂得確定戀愛關系當天送她花。

    白霧放下花,去拿了一身換洗衣服,去衛(wèi)生間換下,又洗了洗臉。

    巫伏看著女孩一句話都沒說,換了身漂亮裙子出來,然后又翻了翻包,從里面拿出一只口紅,對著鏡子仔細涂上,抿了抿紅潤的唇。

    “你要去聚會嗎?”他沒忍住問。

    “是啊。”女孩應了一聲,去行李箱翻找著搭配裙子的小外套。

    青年抿了抿唇,“不去不行嗎?”

    白霧輕輕眨了眨眼:“之前跟姜學姐約好了的,剛剛她還發(fā)消息叫我。而且今晚也沒什么事情要做,為什么不去?”

    “……”

    青年看了她幾秒,別開了眼,下頜緊繃盯著別處,緘默不言。

    白霧穿好外套,正要從他身邊拿起手機裝進包里,手指還沒碰到,手腕忽然被捉住。

    微涼指骨捏著她的手腕,青年抬起漆黑的眸子看她,情緒翻涌,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么,最后卻只憋出一句悶悶的話。

    “……不許去。”

    白霧倏地笑了下,眉眼彎彎:“如果我一定要去呢?你要把我關起來嗎?”

    青年的指節(jié)一僵,空氣僵冷了半晌,他挫敗地垂下眼,慢慢松開了她的手。

    女孩拿起手機,卻沒有轉(zhuǎn)身離開,而是站在他面前。

    “不走嗎?男朋友。”

    巫伏一愣,抬起眼看她。

    女孩小臉皺著,有些苦惱地開口。

    “哎呀,可是我已經(jīng)跟姜學姐說了今晚會帶男朋友去,要是男朋友本人不愿意去的話,我該怎么收場呢。”

    巫伏:“……你故意的。”

    “是啊,我故意的。”

    白霧輕聲哼哼,十分坦然地承認了下來,“誰讓你一聲不吭就一個人生悶氣,還亂吃醋……唔!”

    手腕忽然被捉住一拉,白霧猝不及防倒在了青年懷里,還沒反應過來,旋即被重重親了上來,堵住了她的話。

    “唔……”

    他的動作很兇,重重含住她的唇瓣,像是宣泄情緒一樣,不小心磕破了她的唇瓣,她顫了一下,他的動作才變溫柔下來,卷走血珠,一點一點舔舐傷處。

    冰涼指節(jié)扣著她的后腦,另一只帶著涼意的手緊緊攥住她的腰。

    他開始控制不住地越吻越深。

    抵開她的齒關,在感覺到她瑟縮后不僅沒有后退反而更進一步,壓著她的舌尖探了進去,勾著她的小舌頭纏,灼熱呼吸鋪散在臉側(cè)。

    周圍空氣也跟著升溫,變得燥熱起來。

    白霧坐在他腿上,只能被迫承受著,太久沒親過,她本來就不太會接吻,現(xiàn)在更是忘記了怎么換氣。

    慢慢的呼吸不上來,她急慌地推搡著他的胸膛,他才松開了一點。

    白霧輕輕喘著氣,看到面前的青年唇瓣染上了她的口紅,變得殷紅起來,漂亮的臉在模糊視線里看不清晰。

    他身上迷幻的氣息抑制不住地逸散了出來,團團包裹著她,令她愈發(fā)眩暈?

    此刻,高高在上的、不食煙火的清冷神明變成了深海里蠱惑人心的海妖。

    眼看著他又要親過來,白霧猛地推開他,從他腿上站了起來。

    她耳根還發(fā)著燙,嗓音有點啞,別開輕顫著的眼睫,“我沒準你親我,不許親。”

    青年看了她幾秒,“那可以牽嗎?”

    她盯著地板上的花紋,“勉勉強強吧。”

    手指被青年微涼的手牽住,長指從指縫里鉆入,十指相扣,青年牽著她走向門口。

    “要遲到了,走吧,女朋友。”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朱蕤20瓶;躲風14瓶;永遠是赤誠少年、融融之棘5瓶;江忍歲歲平安3瓶;白茶與鹿、 32721736 、 vv 、十三馀1瓶

    第102章

    ◎——他不會是醉了吧? ◎

    社團聚餐約在七點, 由于某只水母的吃醋行為耽誤了時間,他們到的時候人除了他們?nèi)嫉烬R了。

    進飯店包廂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接受了所有人的目光洗禮,還有起哄聲。

    “喔~小白男朋友來了啊~”

    “快坐快坐, 這兒給你們留的位置。”

    白霧帶他過來是想著公開關系來著,但現(xiàn)在真在眾人面前了,反而又有點不自在起來,臊得耳根微紅,半垂下眼去。

    其實她大可以一直裝作不知道下去,可以繼續(xù)逗弄他,向他做出更過分的事,但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相處,她慢慢產(chǎn)生了想試試跟他談一場正常的戀愛的想法,所以才主動揭穿了他的身份。

    沒有欺騙與謊言, 也沒有不對等的關系,兩個人互相知曉彼此,處在同等的位置開始這場戀愛。

    這個過程中她也有過猶豫。

    因為對方是邪神,從生理層面來說他們就不可能平等,以他的實力隨隨便便就能把她捏死,也可以囚禁她到死,對她做什么她都無法反抗。

    可是傲慢的神好像學會了低頭。

    因為她精神狀態(tài)差,放走了她,怕刺激到她一直不敢出現(xiàn)在她身邊。

    因為想跟她在一起,竟然愿意換了身份,偽裝成普通人的樣子,融入學校,在她身邊默默看著,保護著她。

    即使想她想到偷拍她貼了滿屋子的照片,她故意碰觸他招惹他,也一直忍著沒有碰她一下。

    在來到清安鎮(zhèn)的時候,她忐忑著,猶疑著,想著只要過程中他稍稍露出一點不耐煩,她就打消表露心意的想法。

    但他沒有。

    她使喚他給她拍照,故意挑剔他拍出來的照片,他也不惱,換角度繼續(xù)拍,替她選出最好的光影角度。

    她讓他背著她一路上山,上山的路那么難爬,他也一句怨言都沒有,而是說到山頂還久讓她先睡一會兒。

    他認真聽完了她贅述的、長篇大論的無趣過去,沒有表露出一點不耐,反而溫聲安慰她,說她沒有錯,不是怪物,更談不上卑劣。

    所以她覺得,偶爾勇于賭一次也未嘗不可。

    反正大不了賭輸了最壞的結果就是他生氣殺了她,這種結局她也能接受。

    不過好在,她似乎賭贏了。

    “小白,你倆什么時候復合的,瞞的夠深的啊。”姜萊笑著給她倒酒。

    “前幾天吧。”

    “12小時34分53秒前。”

    白霧:?

    青年目光掃過來:?

    姜萊沒忍住噗笑了一聲,“咋的,你倆來之前忘了對答案了。”

    白霧微微有些尷尬:“就是前幾天接觸了下有了想和好的意思,然后今天確定和好的。”

    姜萊擺擺手,“我懂我懂,藕斷絲連,剪不斷理還亂嘛~”

    “我就覺得你們當初那么好,因為吵架說分就分了,肯定心里還是有感情的,說真的真要沒感情了心如死灰連吵架都不會吵。現(xiàn)在好了,矛盾都解決了吧?”

    “嗯差不多吧。”

    白霧看著眼前的酒杯猶豫要不要喝,才剛伸手還沒碰到杯壁,杯子被換了一杯清亮的果汁。

    身旁的青年淡聲:“她不會喝酒,我替她吧。”

    姜萊瞇起眼笑,剛想說什么,旁邊一個男生開口:“行啊,不過替酒得喝雙倍的份。”

    白霧抬眼掃過去,那個男生就是約她看電影的學長。

    她溫吞開口:“吃完飯還要回旅館,喝醉了怎么回去?”

    “白學妹這就不用擔心了,已經(jīng)找好代駕包車了,醉了也能安安穩(wěn)穩(wěn)送回旅館。”

    巫伏淡淡掃了他一眼,拿起酒杯輕輕松松喝完,放下杯子,又倒了一杯喝掉,一句話也沒說,面色平靜。

    學長似乎被他這舉動給挑釁到了,也不甘示弱喝了兩杯,然后找理由跟他拼酒。

    兩人好似針鋒相對一樣,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慢慢的,學長明顯有些頂不住了,臉色通紅,勉強撐著一口氣喝完,而青年神色始終平靜,動作也是不緊不慢的。

    姜萊看著他們,偷偷拉白霧的袖子:“咋回事啊他們倆,不會要打起來吧。”

    白霧:“……應該不會。學長送了我花,想約我看電影,被他知道了。”

    姜萊“噢~”了一聲,眼底興味漸濃,顯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拉著她去了另一邊,“那就不管他們了,我們玩我們的,我跟你說噢昨天……”

    就這么玩著,等玩的差不多了,大家打算結束聚會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點多了。

    白霧目光掃過去,清清冷冷的青年正從座位上站起來,桌上擺了一桌的空酒瓶,桌邊一群清醒的男生中,那個學長醉的不省人事,趴倒在桌上囈語。

    青年手臂上搭著她的小外套,朝她走過來,給她把外套穿上,然后牽起她的手,輕輕哼了一聲。

    像是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十指相扣牽著她慢悠悠從醉倒的學長面前路過,開門走出包廂。

    白霧:……幼稚。

    出了飯店,打了輛出租車,兩人坐在后座。

    白霧聞到了彌漫的酒氣,感覺也有些暈乎乎的了,索性開窗透了透氣。

    晚風裹挾著新鮮空氣涌進來,白霧呼吸了下,朝著身邊的人看過去。

    他的樣子看上去和平時沒什么不同,神色淡然而平靜,明明喝了那么多酒,但好像一點也沒醉的意思。

    神不會喝醉嗎?

    白霧正思索著這個問題,青年的手忽然朝旁邊摸索了幾下,摸到她的手,緊緊抓住,然后才不再動。

    ……嗯?

    他的這個舉動讓白霧覺得有點奇怪,想牽手的話直接抓就好了,他以前連早上迷糊閉著眼的時候都能精準地捉到她的手腕把她拉進懷里,沒道理現(xiàn)在睜著眼卻做不到。

    一個想法在腦海里升騰起來。

    ——他不會是醉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白霧被他牽著的手戳了戳他的手背,湊近過去,在昏暗的車廂里看他:“你喝醉了嗎?”

    青年目光掃過來,漆黑的眸子隱在半明半昧的光線里,看不清晰,但白霧卻覺得比平時更亮一些。

    “當然沒有。”他語氣平淡道。

    “你見過喝醉的人還能記得剛住了一晚的旅館地址嗎?”

    說話倒是挺條理分明的,白霧眨巴著眼,不過也不排除是“清醒醉”?

    就像她一樣,喝醉之后就好像切換到另一個人格,看不出來醉了,也能正常說話做事。

    最關鍵的是——清醒之后完全不記得喝醉后發(fā)生了什么。

    下車回到旅館,房間是成組安排在隔壁的,他們原來是一個小組,兩人的房間剛好對門。

    “付白”變回了“巫伏”后,四人小組在所有人記憶里就變成了三人小組,房間的主人也變成了他。

    到了門口,青年才慢吞吞松開她的手,烏沉沉的漂亮眸子看著她,從懷里抽出來一支粉玫瑰花。

    他語氣有點悶,微微別開眼,“太晚了,我在中間出去買時花店都關門了,只能買到這個。”

    白霧一愣,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出去的。

    她接過那支粉玫瑰,湊到鼻尖嗅了一下,馥郁的花香淺淺縈繞,她眉眼軟了下來。

    “沒關系,這樣就很好了,我很喜歡。”

    她想起來,他第一次送她花時也是一支粉色的玫瑰,那時候他好像還不知道送花的含義,只是覺得好看就送給她了。

    后來那支粉玫瑰在床頭花瓶里待了許久。

    青年垂著眼睫,語氣低低的,“……下次會給你買更漂亮的。”

    白霧輕笑:“那我就先期待著?”

    她現(xiàn)在能確定了,他是真的醉了。

    不管是本性還是偽裝出來的學長性格,他都不會是在她面前表露出這種情緒的人。

    兩人就這么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誰也沒進去。

    半晌,青年烏沉沉的眸子定定看著她,眼底的情緒濃郁的像要溢出來,詢問:“我可以親嗎?”

    頓了頓,他補充,“不會有別人看到的,監(jiān)控也沒有。”

    白霧盯著他的眼睛看,耳根微紅,輕輕嗯了一聲。

    偶爾親一下也不是不行。

    青年得到她的首肯,長指扶著她的臉,傾身過來。

    白霧以為他要像晚上在沙發(fā)時那樣親她,閉上了眼,卻沒想到兩秒之后額頭落了一抹溫涼,柔軟輕輕貼覆了幾秒,慢慢分開。

    “晚安。”青年溫聲說。

    白霧微怔,看著他拿出了房卡,替她打開了身后的門,目光溫和看著她打算目送她進房間。

    但她卻沒有轉(zhuǎn)身走進去,站在原地。

    過了幾秒,白霧抓住了他的衣袖,耳根微燙,仰起小臉看他。

    “……今天可以讓我摸嗎?”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鎢銥10瓶;躲風、白茶與鹿1瓶

    第103章

    ◎“皎皎。”◎

    白霧這話問完, 巫伏愣了一下,心里有些難以形容的情緒在翻涌。

    好消息是她對他的身體感興趣。

    壞消息是她好像只對他的身體感興趣。

    前些天每天都要對他動手動腳的,早上問他要不要在一起時, 也只是說了他的長相、身材她很滿意, 所以想試一下戀愛,但卻只字未提喜不喜歡他。

    白霧問完看著他的神情,見他半天不說話,以為是不同意,剛想說那就算了,眼前的青年半垂下眼,低低應了一聲。

    “好。”

    就算只是喜歡他的身體那至少也是喜歡,總比討厭他、害怕他好多了。

    “是去你房間,還是我房間?”他問。

    白霧思索了下, “回公寓可以嗎?正好我想回去換身睡衣,出來的時候沒帶,在旅館睡覺也沒家里舒服。”

    “好。”青年這么應了一聲,走進她房間里把她的行李也帶上,到前臺還掉房卡,牽著她的手轉(zhuǎn)瞬間回了家。

    眨眼間周圍的環(huán)境就變成了他的公寓客廳,白霧忽然想起早上的事:“早上下山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能這樣?”

    青年僵了一下,吐字:“……那時候偽裝消耗了太多力量,還沒恢復。”

    白霧盯著他有些躲避的眼睛看,正想繼續(xù)追問,他岔開了話題,“要看嗎?”

    白霧一愣:“看什么?”

    巫伏解著袖口扣子, “洗澡。 ”

    白霧瞬間回想起那個晚上,浴室里光線昏暗朦朧,他整個人濕漉漉的,貼得極近,腦袋幾乎靠在她肩上,灼熱呼吸灑落頸側(cè),長指緊緊交握著她的指骨。

    然后……弄臟了她的一條裙子。

    耳尖霎的一紅,白霧別開視線,抱起自己的小行李箱,小跑到門口開門,“不看了,我也要回去洗漱,等會兒見。”

    巫伏看著她的背影快速消失在門口,解扣子的動作頓了一下。

    ……已經(jīng)看膩了嗎?

    他拿出手機,點開今晚赴局前她醒過來時那個他沒看完的帖子回答。

    標題:【求助,發(fā)現(xiàn)女朋友腳踏兩條船怎么辦? 】

    內(nèi)容:【是這樣的,跟女朋友在一起一年多了,最近無意間翻到記錄,發(fā)現(xiàn)她跟一個男生常有接觸,基本上每天都在聊天打游戲,挺曖昧的那種,不過僅限于在網(wǎng)上,現(xiàn)實沒見過面】

    【但是呢,她平時跟我感情又挺正常的,各方面都挺和諧的,平時也不吵架,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辦了,她明明以前很愛我啊,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事】

    路人1:【你知道的,我們向來勸分不勸和】

    路人2:【你分不分?不分我開叉車給你叉開】

    路人456 :【都腳踏兩條船你還不分,兄弟你想什么呢? 】

    貼主:【可是我真的很愛她啊】

    貼主:【就算是她真的喜歡上了別的人,我也愛她,我不想分手】

    路人7:【戀愛腦拖出去】

    路人8:【劫匪進入你家,把所有東西洗劫一空,唯獨留下了你的腦子】

    路人9:【僵尸來嚕~(掀開天靈蓋)(嘗一口)(yue)(不信邪再嘗一口)(yue!!)】

    巫伏微微蹙起眉,因為喜歡不愿意分開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就像她,即使欺騙他他也還是喜歡她,控制不住地想接觸她,想跟她在一起。

    如果……如果她在跟他嘗試過后覺得并不合適,喜歡上了別的人類,他也不會愿意放手的。

    巫伏垂著眼,指腹往下滑,終于在一堆沒營養(yǎng)的回復里看到了一條有用的。

    【不對貼主的行為做評價,不過貼主要是想挽回的話,可以針對她喜歡的東西下手,投其所好,她喜歡玩游戲你也可以陪她玩游戲】

    【不過我覺得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新鮮感上,在一起久了總會缺失新鮮感變得平淡,想辦法讓她對你重新提起興趣才是最重要的】

    ……

    白霧回到自己的公寓,到臥室把小行李箱放下,找了個花瓶把那支粉玫瑰插上,倒了些水在里面,放在床頭柜上。

    床頭柜邊上放著幾本時尚雜志,有一本還攤開著,是梁靜前兩天給她的,說想讓她幫忙選幾件衣服和飾品,許易年生日快要到了,她在猶豫該送什么。

    白霧當晚給她選了幾件,圈出來拍照發(fā)過去,梁靜就又從選出來的幾件里開始舉辦淘汰賽了。

    白霧伸手過去要把雜志收起來,忽然看到上面圖片穿著襯衫的男人袖口的精致灰藍色袖扣。

    她一下又想起來青年剛剛慢條斯理解著袖扣問她要不要看的畫面。

    ……別的不說,他好像確實挺常穿襯衫的,也讓她穿過他的襯衫,又大又寬松,有一次在酒店甚至還讓她穿著襯衫掛空,然后半夜觸手偷偷纏上來。

    白霧想起來那次就感覺臉熱了些,雜志也不收了,索性直接去了衛(wèi)生間洗澡。

    過了一會兒,白霧靠著浴缸,小臉半埋在水里,耳根微紅,有一下沒一下?lián)芘菖荩鋈宦牭搅碎T鈴聲。

    她擦了擦手,摸到一邊的手機,發(fā)了個消息。

    【門沒鎖,你直接進來吧】

    泡的也差不多了,白霧坐起來,淋浴沖掉身上的泡泡,擦干水珠,正要拿睡衣穿上,卻摸了個空。

    壞了,剛剛腦子里在亂想,忘記拿睡衣進來了。

    公寓不大,衛(wèi)生間開門就是客廳,白霧聽到門口開門的聲音,青年的腳步聲在客廳響起。

    她在直接裹著浴巾出去和讓邪神幫忙拿睡衣兩個選項中,毫不猶豫選擇了后者。

    她敲了敲門,“哥哥,可以去幫我拿一身睡衣嗎,在我房間衣柜里。”

    巫伏掃了一眼衛(wèi)生間的門,應了一聲好,走到她的臥室開門走進去。

    屬于她的濃郁氣息頓時纏繞包裹上來,血液躁動,心跳速度驀地加快了些。

    站在門口停留了幾秒,壓下躁動,巫伏走過去找到衣柜打開,拿了一身睡裙出來。

    正要離開,目光無意間掃到了床頭柜上攤開的雜志。

    被黑筆圈出來的圖片里,一個穿著白襯衫的,身材健碩豐滿的雄性人類,即使被白襯衫裹得嚴嚴實實,胸肌仍然呼之欲出。

    巫伏:?

    怪不得不看他洗澡了,原來是喜歡這一款的。

    白霧打開了條門縫,從里面伸出一條胳膊拿過邪神找來的睡裙,換好之后擦著頭發(fā)走出來。

    青年正坐在客廳沙發(fā)里,神情微沉,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見她出來,看著她還在滴水的頭發(fā),“我?guī)湍愦蛋桑俊?br />
    長頭發(fā)吹起來是個麻煩事,他愿意代勞白霧沒什么意見,拿了電吹風過來遞給他,坐在他身邊。

    他動作輕輕地梳著她的頭發(fā)吹,白霧就這么享受著他的貼心服務,在溫風中半瞇起看著他的領口。

    他穿了一身黑色家居服,露出白皙的鎖骨,白霧看著看著,伸手去戳了下。

    青年的動作微微頓了下,繼續(xù)幫她吹著頭發(fā)。

    他喝了酒,不知道喝醉后會是什么樣的反應,白霧很好奇,所以才會主動提出想摸摸看。

    白霧的指尖在他鎖骨上打了個轉(zhuǎn),慢悠悠往下,隔著一層薄薄的棉質(zhì)衣料,落在他的胸口上,淺淺地戳了幾下。

    忽然,她的手頓住了。

    手感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怪怪的。

    白霧撥開擋眼的幾縷發(fā)絲,仔細觀察了下,看到上衣被撐出一個淺淺的輪廓。

    白霧抬起眼看他:“……是不是比之前大了點?”

    青年語氣淡定:“爬山鍛煉的。”

    白霧:?

    他要說鍛煉了腰腹她還能信,畢竟背了她一路,但不管怎么著也用不到這里的肌肉吧! ?

    白霧又看了眼他的手臂,剛剛坐在這時沒發(fā)覺,現(xiàn)在離近了也能看出是繃緊的。

    她有些奇怪地戳了戳他的胳膊,“為什么忽然變成這樣?”

    青年沉默了幾秒,語氣有些悶:“你不是喜歡么。”

    白霧愣了:“我什么時候說過喜歡?”

    青年這下不說話了,微微別開了眼,一聲不吭地繼續(xù)給她吹頭發(fā)。

    白霧腦子里轉(zhuǎn)了幾圈反應過來,按住他的手,“你是看到了我床頭柜上的雜志么?那個只是梁靜讓我?guī)兔x出來的禮物。”

    巫伏一愣。

    怕他不信,白霧去房間把那幾本雜志都拿過來,翻出畫圈的給他看,都是不同的衣服和飾品。

    巫伏看完,盯著她眼睛看:“真不喜歡這樣的?”

    白霧重重點頭,“你本來的樣子就很好了。”

    青年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盯著她,白霧無端覺得他的眼神有點控訴意味,語氣也是悶沉沉的。

    “那你為什么不看。”

    白霧有些好笑,他醉酒之后的性格好像被丟棄的小狗,幽幽怨怨的,不過卻也意外地坦誠。

    她眉眼彎彎,“那我現(xiàn)在看?”

    青年應了聲好,抓起衣服下擺就要拉起來,白霧連忙伸手按住他,嗓音微糯,“……回房間再看吧。”

    要是再出現(xiàn)之前的情況,沙發(fā)上不太好清理。

    話音剛落,腰上多了條手臂,下一秒托著她的身子輕輕松松把她抱了起來,往臥室里走。

    到了地方,把她放在床邊,伸手一拽把上衣拽了下來,白霧眼前映入一片冷白,如溫玉般晃眼又漂亮,肌理分明,青年恢復了本來的身軀。

    他坐到她身邊,烏沉的眸子定定看她,房間里沒開燈,映著月光他的眸子格外的亮。

    一副等待著、任她擺弄的樣子。

    白霧輕輕咳了聲,被他的灼灼目光盯著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上去,亂七八糟地這摸一下那揉一下。

    聽著他在耳邊悶悶的氣音,輕輕喘著氣。

    不知道摸到了哪里,忽然重重悶哼了一聲,白霧抬起眼,倏地對上了他熔金色的眸子,猝不及防被眸子里翻涌的濃烈情緒燙了一下。

    ……他應該要忍不住了吧。

    喝醉后的他變得坦誠了許多,所以做事應該也會按照自己的本心來,遵循自己內(nèi)心最深處的想法。

    白霧微微抿了下唇,手指緩緩劃過腰腹,慢慢游移,覆著在薄薄的衣服上。

    不出意外感覺到了青年身體的僵硬,以及加重的呼吸聲,白霧剛打算再接再厲,手腕忽然被捉住。

    下一秒,她的兩只手都被抓了起來,青年拉過旁邊的被子攤開,一把把她卷了起來。

    又被做成被子卷的白霧:“……”

    她把腦袋露出來,剛想開口說話,聽到他暗啞的聲音,“我可以抱嗎?”

    白霧一愣,“……可以。”

    話音剛落,白霧整個人連同被子都被他抱進了懷里,抱的緊緊的,除了青年的胳膊,好像還有觸手抑制不住地纏住她。

    隔著被子都能聽到他撲通撲通劇烈的心跳聲,濃郁的迷幻氣息團團包裹住她,白霧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一只大水母在緊緊纏著她。

    他越抱越緊,白霧幾乎都不太能呼吸了,視線被被子擋住了,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很輕很輕,幾乎微不可聞,但因為離得近,白霧還是聽到了。

    “皎皎。”

    他在叫她的小名。

    “皎皎、皎皎、皎皎、皎皎皎皎……”

    他好像徹底醉了,沉淪在酒精與愛意之間。

    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癡纏的、病態(tài)的、眷戀著的,緊緊抱著她,他并沒有說什么情話,白霧卻感受到了他沒有說出口的、未曾傾訴過的壓抑情感。

    白霧輕輕顫了下眼睫,嗓音很輕。

    “我在,哥哥。”

    ……

    第二天。

    清醒過來的邪神大人發(fā)現(xiàn)自己在女朋友的床上醒來,而懷里抱著被卷成被子卷的女朋友。

    他拆開被子卷,揉了揉腦袋,“我昨天做了什么?”

    “沒什么,哥哥。”

    白霧動了動僵硬的手臂,語氣平靜地陳述。

    “你也就只是抱著我,叫了我一晚上名字,從普通變態(tài)升級成癡漢變態(tài)了而已。”

    邪神大人:“……”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微米10瓶;啊哈哈哈5瓶;半塊甜姜、白茶與鹿、浮野之萍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4章

    ◎吻痕◎

    邪神大人聽完她的話, 沉默了足足幾分鐘,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不可能。”

    昨晚的記憶有點模糊,不過還是記得他送她回了家, 她提出要摸的要求, 他過來她的房間找她,幫她拿衣服。

    進她的房間之后就沒什么印象了,變得模糊起來,不過他怎么可能會做出抱著她一整晚撒嬌似的叫她的名字的舉動。

    白霧看了他幾秒, 坐起來掀開被子, 吊帶睡裙裙擺蓋住小腿,她往上提了一點,露出白皙的腳踝,幾道清晰的勒痕映入眼簾。

    她指了指:“昨晚你的觸手偷偷鉆進被子里纏的。”

    她仰起小臉, 側(cè)過來,露出白皙的脖頸,上面落了幾個紅痕。

    她又指了指:“昨晚你抱著我的時候偷偷親的。”

    給他看完這些, 她又在床上翻了翻, 從角落里翻出快沒電了的手機, 點開了一段只有兩秒的錄音,內(nèi)容是他在叫她的名字,不過才叫到一半就忽然打斷了。

    “我才剛從被子里伸出手,就被你抓住了手,又親又舔的,好不容易摸到了手機,剛錄就被你拿走手機丟掉了,還捉著我的手咬。”

    她把手伸給他看, 手背上還有個淺淺的齒痕。

    “……”

    人證俱在, 這一系列極具說服力的證據(jù)鏈擺在面前,邪神大人完全沒有絲毫狡辯的余地。

    白霧拉過床頭柜的充電線把手機充上,“不過說這些我也不是生氣的意思。”

    她只是覺得還挺好玩的。

    她喝醉后也會像變了個人格一樣,醒來后也不記得所有事,唔……怎么說呢,一個被窩里果然睡不出兩種人?

    她忽然有些好奇,如果兩個人都喝醉了會發(fā)生什么?

    嗯,改天有機會可以試試。

    白霧扶著他的手臂湊過去,啾了一下他的臉,笑意盈盈看他,“早安,男朋友。”

    巫伏一怔,正想說什么,女孩已經(jīng)越過他身邊下了床,穿著拖鞋去了衛(wèi)生間洗漱。

    ……她好像不討厭他這么做。

    洗漱到一半,女孩忽然快速吐掉了漱口水,洗了洗臉擦干,小跑出來,濕潤的眸子蒙著一層光。

    她指著脖子,“這些吻痕得消掉,太明顯了,衣服擋不住。”

    巫伏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睛,“你不想被別人看到么。”

    “不想。”

    女孩斬釘截鐵地回。

    “……”

    邪神大人一邊心里發(fā)酵情緒一邊還是伸出了粉紅觸手覆上她的脖頸,在女孩因為涼瑟縮時還升溫了一點,輕柔觸碰,點點粘液在頸間晶亮涂抹。

    “只讓哥哥看到就夠了。”她伸手蘸了一點觸手上的粘液,在指間拉絲玩。

    “要不然你在別人看不到的位置留幾個吻痕?”

    巫伏微微一怔。

    女孩這么說著,思索著唔了一聲,手指揪著吊帶裙的領口往下拉了一點,露出瑩潤透粉的皮膚。

    她眼神無辜單純地看他,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這吧,哥哥。”

    巫伏別開視線,捉著她的手拿開,衣領回彈蓋住了那片光景,“不要亂來,穿好衣服。”

    白霧眨了眨眼,“可是哥哥你不都看過了么,不止看過,還摸過,親過,咬……”

    溫潤指節(jié)倏地捂住了她的嘴,圈在腳踝處消著紅痕的觸手也跟著一緊。

    他半垂下眼,開口:“以后不會了。”

    以前他不知道她不喜歡做這種事,現(xiàn)在想來,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他強迫她,少數(shù)情況是她被迫討好他,或許也就是這樣更招致了她對他的討厭。

    女孩聽完愣了一下,過了兩秒,拉下他的手,她不緊不慢地開口:“所以哥哥是想讓我忘掉嗎?”

    牽著他的手覆在了自己小腹上,掌心熱乎乎的,隔著衣料觸碰到柔軟的皮膚。

    她傾身過來附在他耳畔,輕軟的嗓音像羽毛一樣撓過耳窩,“忘掉你曾經(jīng)在這里……”

    幾乎是瞬間,青年的身體整個緊繃了起來,反應太強烈白霧一下就感覺到了,跟昨晚她故意撩他時一樣。

    有趣。

    白霧朝他耳朵柔柔吹了口氣,近得柔軟的唇瓣說話時都會觸碰到耳廓,繼續(xù)火上澆油:“可是哥哥你真的不想么?”

    她倒是不擔心玩過頭了他會對她做什么。

    畢竟昨晚喝醉后都那樣了他都能忍得住,現(xiàn)在清醒時就更不用擔心了。

    而且就算真的做什么也無所謂。

    拋開一些技術問題不談,邪神的硬件設施還是很優(yōu)秀的,還有漂亮的八根粉色觸手,哪里都能照顧到,就算沒什么技巧,提供的感官服務也是極好的。

    不過果不其然,青年雖然嗓音格外的啞,但還是喉結滾動了下,冷聲開口:“不想。”

    他這幅反應越發(fā)讓白霧好奇他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不過現(xiàn)在卻沒什么時間繼續(xù)了。

    “好吧~”

    她輕慢應了一聲,站起身來,推了下他僵硬的肩膀,“我要換衣服了,你可以出去了。”

    吃過早飯,白霧放下筷子,自然地開口:“哥哥,今天還有課,我去學校了。還有快要期末考了,最近的社團活動我都不參加了,要好好復習一下。”

    巫伏應了一聲:“我送你去學校。”

    白霧笑了下:“好~”

    雖然公寓到學校這段路也就二十分鐘,平時為了鍛煉身體她都是走著去,不過他想送那就送吧。

    到了學校,白霧就開啟了學習模式,這段時間心思一直不在學習上,周末都用來玩了,都沒怎么復習過。

    體育課梁靜過來跟她聊天:“你跟你哥哥復合了?”

    白霧抬起眼:“這么快就知道了?”

    梁靜笑著在她身邊坐下,“我說小玫瑰,你是不是忘了你們在學校里的名聲,多少人磕你們這對呢,早上你倆牽著手走路來學校,不少學生都看見了。”

    她摸著下巴:“而且吧……”

    白霧:“而且什么?”

    梁靜笑,“而且我一來就看到你整個人散發(fā)著戀愛的味道,一看就知道了。之前分手那段時間你整個人都淡淡的,雖然平時還是有說有笑的,但總感覺其實內(nèi)心不管做什么都很平靜激不起情緒的樣子。”

    白霧微怔,“是這樣嗎。”

    梁靜大咧咧躺在草坪上,“是啊,超明顯的。”

    “所以你們現(xiàn)在復合,還是因為一些不可說的原因嗎?還是說……”

    “只是想試著開始戀愛一下。”白霧輕笑了一聲。

    梁靜也笑,翻過來撐著臉看她,“所以這次能把他介紹給我們了?”

    白霧輕輕嗯了一聲,“下次一起去玩吧。”

    ……

    女朋友去上課了,邪神大人一個人在家待著,索性收拾起房間來。

    女朋友吃完早餐還沒洗的餐盤泡進水里,觸手卷著洗碗棉搓泡泡洗干凈,擦干放進碗柜里。

    女朋友旅行兩天換下來的外衣放進洗衣機里,內(nèi)衣放進盆里手洗,洗干凈瀝水,掛在陽臺上。

    女朋友廚房冰箱壞掉的菜扔掉,發(fā)消息詢問了一下女朋友想吃什么,買了新鮮的食材填充進去。

    算了算時間,女朋友的生理期也快到了,看了下衛(wèi)生間置物柜里衛(wèi)生巾沒有了,去買了新的放進去。

    做完這些,去花卉種植園區(qū)跟負責人交涉了一下,買下一片種植園地,慢慢挑選剪下開的最漂亮的玫瑰扎成花束,帶著花束回了家。

    然后……等女朋友放學回家。

    白霧還沒走出校門就看到了那道清冷的身影,注意到她過來,抬起眼來看她,目光穿過人群和她對視。

    他被來來往往的視線注視著,但他的眼里卻絲毫沒有旁人,只有她。

    她走到他身邊,青年自然地接過她提書的包,“走吧。”

    兩人并排走著,等過了一個彎附近沒什么學生了,他才牽住了她的手,指節(jié)扣著她緩慢收緊。

    白霧抬眼看他,問:“今天不問了嗎?”

    邪神大人一愣,手正要松開,白霧主動收緊了交握的手,笑了一聲,“下次就像這樣,想牽的時候就牽吧。”

    回到公寓,白霧洗了洗手打算做飯,邪神大人主動提出讓他來吧。

    白霧眉眼彎彎:“這么想轉(zhuǎn)正嗎,實習男友。”

    不過他上次做的番茄雞蛋面還歷歷在目,白霧很難理解番茄雞蛋面這種這么簡單,怎么做都不會差的居然會被他做的很難吃。

    不過說不定只是菜譜不行?有她親自指導應該不會出錯吧。

    猶豫了一下,白霧還是讓開了廚房,“那你試試。”

    緊接著,白霧就在旁邊指導著他做飯,但不知為何,明明每一步都是按照她說的來,最后做出來的成品卻……

    怎么說呢,勉強能把黑煤球認出來是醬香排骨都因為她比較擅長抽象藝術。

    白霧做了許久的心里建設才拿起筷子嘗了一口,最后沉默著放下筷子,“哥哥,請你以后離我的鍋遠一點。”

    她以為番茄雞蛋面是起點,沒想到竟然已經(jīng)是巔峰了。

    邪神大人:“……”

    最后還是白霧做的飯,不過倒是由邪神來備的菜,他廚藝不行,但刀功很好,說切多大就可以精準地控制切好每一塊食材,在旁邊給她打下手。

    吃過飯休息一段時間,白霧復習寫了一會兒題,偶爾遇到困難的問題邪神在旁邊幫她梳理思路,差不多到時間后,兩人照常去夜跑鍛煉身體。

    明天還要上課,回來后在門口分開,回各自的房間睡覺。

    白霧洗了個澡回臥室,走到床邊坐下,忽然看到了床頭柜上放著的一束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她拿下上面的卡片,看到上面熟悉的清雋字體寫著兩個字-

    晚上好。

    白霧盯著看了幾秒,驀地輕笑了聲。

    她把卡片夾進書頁里,撈過粉紅水母玩偶抱著躺在柔軟的床里。

    沒有噩夢侵擾,在馥郁的花香和愛中安然入睡。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朱蕤、Tinaxrj 5瓶;? 2瓶;白茶與鹿、星瑩夢1瓶

    第105章

    ◎“下次還敢。”◎

    七月份的天氣炎熱起來, 緊張刺激的期末考結束后,淮大學生迎來了為期兩月的暑假。

    不用再焦慮地復習背書,白霧整個人輕松了下來, 當天夜跑完后跟巫伏一起玩了一圈電玩城的游戲, 還吃了個燒烤宵夜。

    “不想走了,好累噢~”白霧一邊吸著還沒喝完的果茶一邊看著他,眨了眨眼。

    青年掃了她一眼,淡定地拿起她的包拎起來, 半蹲在她面前。

    白霧哼笑了聲, 趴在他背上,然后被穩(wěn)穩(wěn)背起來,走在微風吹拂的夜晚街道上。

    果茶還剩半杯,白霧把手里的草莓啵啵湊到他嘴邊, “哥哥,你要不要嘗嘗?很好喝的。”

    “喝不完了?”

    女孩一下被點破了心思,不好意思眨巴了下眼睛, 小幅度點了點頭。

    邪神大人輕笑了一下,就著她的手把剩下的半杯喝完,空杯子丟進路邊的垃圾桶里,繼續(xù)背著她走。

    夏夜的空氣燥熱,青年身邊卻冰涼涼的,十分舒適,白霧手臂圈著他的脖頸,臉頰蹭了蹭他的背,汲取涼意,溫熱的呼吸吐在他頸側(cè)。

    “……別亂蹭。”他稍稍頓了一下。

    白霧聽了這話,不僅沒有停下,反而變本加厲起來,把他的衣領撥到一邊,啊嗚一口咬住了他的肩頭,牙齒抵著輕輕磨。

    期末備考的這一個多月里除了上課帶她的導師還讓她一起跟研一的學姐一起做實驗,要她也跟著寫論文,白霧想撩他也沒時間,所以這段時間兩人都沒什么親密接觸。

    背著她騰不出手,巫伏索性伸出一條觸手,輕輕捏著她的小臉,“松口。”

    白霧哼哼兩聲,松開了。

    巫伏還沒松口氣,下一秒女孩含住了他的觸手尖尖,軟熱的小舌頭舔了下觸手上的吸盤,柔軟的吸盤受到刺激驟然一緊,用力嘬吸著她的舌尖。

    女孩溢出嗚咽:“嗚嗚……疼……”

    巫伏又氣又好笑地伸手捏開她的嘴,把觸手收回來,長指探進去兩根輕按著舌頭摸索著有沒有受傷,“下次還亂動嗎?”

    女孩被他壓著舌頭,聲音含糊不清:“窩知道錯了……”

    還好沒受傷,巫伏放心收回手,手指堪堪退到唇瓣的時候指腹卻忽然被女孩軟綿綿舔了一下。

    女孩的聲音嬌縱又狡黠,“下次還敢。”

    心臟驀地停跳了一拍。

    巫伏反應過來時連忙垂下了眼,長睫掩蓋了眸中翻涌的情緒,一言不發(fā)地背著她繼續(xù)走。

    白霧見他這么沉默,以為自己玩過火了他生氣了,沒有再繼續(xù),乖乖趴伏在他背上。

    安靜走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來什么,開口:“哥哥,放暑假了我得回家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嗯。”

    白霧頓了頓,聲音小了下來,對著手指:“那個……我媽媽還不知道我們在一起的事,我怕她生氣沒敢告訴她。”

    畢竟上次她當著她面哭成那個樣子,還去看了心理醫(yī)生,要是讓她知道他們復合了,她肯定又得擔心她。

    “交給我來說吧。”青年語氣溫沉。

    白霧卻有些懷疑,他真的能行么?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上次他們見面聊天,白瑜雅都能把當時的邪神形容成“老實人”“可以處”,說不定他的確有特殊的聊天技巧?

    白霧伏在他肩頭,“要是我媽媽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

    巫伏往上托了托她的身子,背穩(wěn),有些不滿地開口:“不過幾句話而已,我看起來像是會計較這些的樣子?”

    白霧默了默:“……”

    把像字去了。

    換做以前的邪神,若是有人類敢對他不敬,估計話沒說出口就被捏死了。

    第二天,兩人從清淮回到了宜寧。

    坐在回家的計程車里,路過拉著高考勵志橫幅的學校,白霧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帶邪神回來的時候。

    那時也是這樣坐著車,邪神對人類社會不了解,觀察著詢問她學校是做什么的。

    而現(xiàn)在一年過去,邪神已經(jīng)徹底融入了人類社會,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人類。

    白霧忽然覺得有點奇妙。

    那時小心謹慎每天害怕惹怒邪神的她,應該怎么都想不到,一年后高高在上的傲慢邪神竟然會成為她的男朋友。

    白霧目光從車窗挪開,落在身旁的青年身上,他正巧按滅了手機收起來,注意到她看過來,“困了?到家還要一會兒,靠著我睡吧。”

    現(xiàn)在正是午休的時間,白霧的確有點困了,懶洋洋的,沒靠著他的肩膀睡,而是挪了挪身子,枕在他腿上。

    “那到了哥哥你叫我。”

    溫涼的指節(jié)撥了撥她壓住的頭發(fā),落在頭頂?shù)穆曇舻偷偷模班拧!?br />
    回到小區(qū)里,坐電梯上樓,白霧站在門口猶豫了許久,糾結開門后該怎么說,青年溫聲:“里面沒人。”

    白霧一愣,開門進去,屋子里果然沒人。

    她掃了一圈,不僅沒人,連養(yǎng)的小狗團團都不見了。

    這個時間不是散步遛彎的時間,白霧給白瑜雅打了個電話,好在對面很快接通了。

    “乖乖,怎么啦?”

    白霧:“媽媽,我放假回來了,家里沒見到你人,你去哪了?”

    溝通了一會兒,原來白瑜雅最近在家里閑著沒事干,就去找了個班上,據(jù)她所說工作內(nèi)容很輕松,每天上一下午,還能跟人閑聊,沒事就逗逗小狗。

    但白霧還是不放心,畢竟她身體才剛好沒幾個月,工作再累到該怎么辦。

    據(jù)理力爭之下,白霧決定去她上班的地方看看,確認她說的工作是不是真的那么輕松。

    然而,半小時后到了地方。

    白霧站在熟悉的店門口,看著女仆貓咖的招牌,沉默了下來。

    白霧推門走進去,屋里一個正在喂貓的女仆站起來,她穿著古典的黑白長裙,面容溫婉,氣質(zhì)恬靜,像極了古典英倫電影里的女仆。

    走到她面前,眼底含著笑意,溫聲:“歡迎回家,大小姐。”

    白霧:“……”

    媽媽,你是懂潮流的。

    白瑜雅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青年身上,一怔,“你們這是……”

    “唷,這不是小白嘛,帶男朋友來啦。”老板娘湯詩晴走過來,笑著開口,“瑜雅,這小姑娘是我們貓咖以前的員工,應該是過來玩的,讓他們隨意就好了。”

    白瑜雅:“晴姐……這是我女兒。”

    湯詩晴:! ? ?

    她是知道白霧有個生病的媽媽在住院,沒想到竟然就是她最近新拐來的員工。

    這么說來兩人的姓氏確實一樣,不過她當時只以為是巧合,畢竟兩人長得完全不像。

    她還在驚疑中,四人之中的青年朝著白瑜雅微微頷首,禮貌出聲:“阿姨好。”

    白霧:……?

    她目光緩慢地看向身旁的青年,瞳孔地震-

    湯詩晴端進包廂一杯咖啡,放在桌上,“小白,我剛剛不小心把你之前打工的事透露給你媽媽了,不好意思啊。”

    白霧笑了下:“沒事的,不用在意。”

    湯詩晴看了眼隔壁包廂,“他們……不會有事吧。”

    白霧:“不用擔心,我媽媽知道的,之前就見過。”

    湯詩晴噢一聲,“那就行,小白你在這玩著啊,外面還有人我得招待。”

    貓咖最近設置了狗狗分區(qū),白瑜雅上班,團團就在這跟員工狗狗玩,白霧把它牽進來,幾個月不見團團居然還認識她,一見她就往她懷里撞。

    團團是薩摩耶,幾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從小棉花團子長成大棉花團子了,腦袋趴在她腿上哼哼唧唧撒嬌。

    玩了好一會兒,包廂的門被打開了,巫伏走了進來,又關上門。

    白霧抬起眼,看著他的臉色不太好看,沉著一張臉,還蹙著眉。

    她有些擔憂,“哥哥,你們說什么了?”

    青年冷著臉走了過來,周身氣息陰沉沉的,走到她身邊,朝她伸手——

    揪住項圈,把趴在她腿上的團團拎起來,毫不留情丟到一邊的軟墊上。

    看著團團一臉蒙圈地趴在軟墊上,邪神大人這才稍稍滿意了些,周身陰郁氣息散去,坐到她身邊,隔開了她跟團團。

    然后當著團團的面,伏在她懷里,兩條手臂圈著她的腰,牢牢占有著。

    白霧有些好笑地開口:“它是狗。”

    邪神大人坐了起來。

    她的手腕忽然被捉住,被牽著到了青年唇邊,他張口咬了她一下,在她手背上留下個清晰的齒痕。

    青年嗓音理直氣壯:“現(xiàn)在我也是了。”

    白霧:“……”

    她有些好笑,剛想說什么,忽然聽到門口一聲輕咳。

    “咳。”

    白霧視線掃過去,白瑜雅正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目光溫和。

    耳根蹭的一紅,白霧連忙抽回手。

    邪神大人站了起來,離開房間,把空間留給她們兩人。

    在離開之前,還牽著狗繩,一臉冷漠把依依不舍的團團拽了出去。

    白瑜雅走了進來,端著一盤小點心放下,“我跟小巫聊了一下,了解了情況,之前你們發(fā)生了什么矛盾我不知道,不過你們現(xiàn)在既然選擇復合在一起,之前的矛盾應該是已經(jīng)解決了。”

    白霧輕輕點了下頭。

    白瑜雅溫聲:“既然這樣,我也就沒什么要說的了,你們好好的就行。”

    白霧有點怔,抬眼:“媽媽,你不生氣么?”

    白瑜雅笑了下:“我生什么氣?你現(xiàn)在不是很高興么,我之前就看出來你是喜歡他的,兩個人互相喜歡我有什么好阻止的。”

    “而且我發(fā)現(xiàn)小巫經(jīng)過這半年變了很多,變得謙遜有禮貌了,還有上進心了,去找了工作,看起來是想踏實過日子的。”

    當然,她沒說的是,這孩子是個無藥可救的戀愛腦。

    不過戀的是自己女兒那就沒關系了。

    白霧一愣:“工作?”

    “對啊,剛剛看了一下他整理的自己的資料,是在哪家公司上班來著。”

    白霧:“……”

    上班,邪神……

    等等,等一下,明明每一個字拆開她都認識,怎么組合在一起如此陌生。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Mini 10瓶;微米5瓶;平生平世2瓶;星瑩夢、睢曦1瓶

    第106章

    ◎“我有尾巴,要摸摸看嗎?”◎

    下了班后, 白瑜雅去菜市場買了很多菜回家,打算給白霧做一頓豐盛的接風宴以及帶男朋友回家的歡迎宴。

    “家里沒別人,小巫你頭一回來也不用拘謹, 就在這坐會兒看電視。乖乖你去倒點茶, 柜子里還有點小零食,餓了可以先墊墊,我去給你們做飯。”

    白霧默了下,邪神可不是頭一回來, 他都在這里住過兩個月了。

    巫伏站起來:“阿姨, 我來幫忙吧。”

    白霧目光緩緩看向他:?

    白瑜雅笑:“不用,哪有讓客人來家里干活的,你就歇著吧。”

    “沒關系,只是小事。”

    邪神大人自然地拿起土豆削皮, 清洗干凈放進碗里,然后熟練地擇菜,白瑜雅拗不過他, 就讓他在廚房打下手。

    白霧也試圖進廚房, 卻被白瑜雅推了出去, “團團還沒吃飯,你正好去喂喂它。”

    廚房只剩下他們兩人,白瑜雅靠著冰箱看著青年嫻熟地切菜,笑了一下, “你們現(xiàn)在還住一起嗎?”

    “沒有。她不太適應住學校宿舍,在外面租了公寓,我住在她隔壁。”

    白瑜雅噢了一聲, “你們當初怎么認識的?”

    巫伏頓了頓:“在海上。”

    白瑜雅明白過來, 應該是那時候畢業(yè)旅行的時候相遇的, 她笑了笑,“你們那時候才認識沒多久,她就愿意跟你在一起,說明她確實很信任你。”

    見青年聽了這話一怔,白瑜雅溫聲解釋:“皎皎心思敏感,小時候受過心理創(chuàng)傷,在短時間內(nèi)很難信任一個人,一直都沒什么朋友,只有近兩年關系才變好的靜靜他們。”

    巫伏低低應了一聲:“我知道,她跟我說了小時候的事。”

    她對于朋友、對于家人都很在乎,愿意為了這些付出生命。她也說過為了他什么愿意做,但那不過只是欺騙他的謊話,并非信任、喜歡他,那時候跟他在一起也只是因為害怕他而不得不做。

    這下輪到白瑜雅怔愣了,“皎皎跟你說了她以前的事?”

    巫伏把酒里的螃蟹撈出來,“嗯。”

    白瑜雅笑了,眉眼溫和:“她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些,包括我,之前帶她看心理醫(yī)生,也是由醫(yī)生診斷出她曾經(jīng)有一段痛苦的記憶,試著催眠忘掉后才慢慢好起來的。”

    巫伏停頓了幾秒,“她應該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不過更多的或許是難以啟齒吧。

    她自己認為自己是怪物,害怕她知道這些后會討厭她、不要她,害怕異樣的目光。她貪戀她給的溫情,又厭惡這樣隱瞞的自己,覺得自己是卑劣的偷生者,所以才會精神越來越崩潰。

    余光掃了一眼門外,巫伏抬起眼,淡聲開口:“你覺得她是怪物嗎?”

    白瑜雅一愣:“怎么可能。 ”

    巫伏繼續(xù)出聲:“她異于常人的發(fā)色和瞳孔……”

    “很漂亮不是嗎?”

    白瑜雅倚著冰箱,聲音懷念:“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覺得很漂亮,那時候她小小的一個,還不到我腰高,像個洋娃娃似的,眼睛圓圓的,晚上睡覺還會乖乖抱著娃娃睡,特別可愛。”

    “我本來以為她生病了才導致的這樣的發(fā)色,白化病什么的,后面我?guī)メt(yī)院檢查了一下身體,還好沒生病,很健康。”

    巫伏微微挑起眉,難得見到一個審美在線的人類。

    有品味。

    “那如果她背負著詛咒呢?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與災難。”

    白瑜雅驀地笑了,“真要有什么詛咒,我現(xiàn)在還能好端端的在這?”

    她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溫聲開口:“其實在遇到皎皎的那段時間里,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候,家庭、朋友什么都不剩了,那時候僅剩的念頭就是想出去最后一次旅行,然后在一個漂亮的地方結束痛苦的生活。”

    “我不覺得跟她在一起有什么不幸,相反,我覺得遇到她就是最大的幸運了,讓我在此后的每一天都過的很幸福。”

    白霧走回到陽臺,拆開剛拿過來的零食,捏了一片肉干喂給團團。

    大棉花團子嗷嗚一口叼走,低頭吃掉,然后乖乖坐著等喂下一片。

    見她半天沒反應,棉花團子抬起爪子輕輕碰了碰她的腿,哼唧了一聲。

    白霧回神,看著它輕笑了一下,掏出肉干繼續(xù)喂。

    吃過豐盛的晚餐,幾人在客廳沙發(fā)看電視閑聊。

    白霧看著邪神大人不知道從哪拿出幾提禮品,一一介紹,“這是五百年的赤山參,延年益壽。”

    “這罐茶葉是……可以疏通堵塞的氣血,清心養(yǎng)身。”

    “這盒……”

    給白瑜雅聽的一愣一愣的,趁上廁所的時候拉著白霧悄咪咪說話:“瞧這孩子給人騙的,你也不看著他點。”

    白霧:“……”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說的是真的。

    白霧揉了揉眉心:“沒事,你收著吧,他一片心意。”

    這晚,在白瑜雅眼里,邪神大人的標簽除了戀愛腦外,又多了一個:人傻錢多的傻白甜。

    時間也差不多了,白霧送巫伏下樓。

    畢竟家里只有兩間臥室,沒有空余出來給他住的房間,邪神大人只能去酒店住。

    白霧想起來白瑜雅說的他上班的事,問了一下:“哥哥,你要去工作么?”

    青年淡淡掃了她一眼:“已經(jīng)去了一個月了。”

    白霧:?

    一個月,也就是他們剛復合的時候,那時候他就去上班了? ?

    白霧眨了眨眼:“你怎么沒跟我說過?”

    這一個月還是照常接她放學,她還以為他像以前一樣就待在家里等她。

    “說了,10號晚上吃完飯你復習的時候。”青年語氣淡淡的,“看來你當時應和我原來是在敷衍我。”

    “……”

    白霧心虛揪了揪手指,“可能……我當時太專注了沒注意?”

    “公司在清淮,暑假這段時間除了休息日我都在清淮,不會回宜寧了。”

    白霧一愣:“你不是可以直接過來……”

    “中途坐車來回需要八個小時車程。”青年淡聲開口。

    白霧明白過來,他在白瑜雅眼里只是普通人類,沒有正常人能每天在下了班后能立刻從幾百公里外的清淮到宜寧,晚上再回去。

    白霧輕輕噢了一聲,“好吧。”

    為了能多待一會兒,兩人走的是樓梯,昏暗的樓道里,巫伏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才緩慢開口:“晚安。”

    白霧微微點了點頭:“晚安,哥哥。”

    ……

    清晨醒來,白霧賴了一會兒床,揉著眼睛開門到客廳。

    “今天吃什么,哥……”

    “蝦餃和小米粥,剛好出鍋熱乎著,去洗洗臉來吃飯。”白瑜雅笑著開口。

    白霧微怔,才反應過來她回家了,不是在公寓的時候。

    前一個月她每天學習到深夜,白天就犯困,邪神為了讓她多睡一會兒,就每天早上給她買早餐回來,等她吃完送她去學校。

    吃過早飯,梁靜來找她玩,抓著她一起去逛街。

    梁靜苦兮兮地說她要在暑假考駕照,過了這兩天就要暑假的尾巴才能找她一起玩了,所以要在這兩天玩?zhèn)夠。

    白霧笑著陪她逛街買衣服,她也被拉著試了不少衣服。

    “你和許易年怎么樣了?”休息的空隙里,她問。

    梁靜舀了一勺刨冰送進嘴里,“之前你不是說讓我主動求助他嘛,就是把跟學長的事都跟他說,詢問他的意見。”

    “結果不管問什么他都好好回,還說學長人挺好的,看起來跟平時沒什么兩樣,我就挺泄氣的,覺得他對我一點都沒感覺,只是當妹妹看的,后面就放棄跟他說了。”

    “前些天吧,學長跟我表白了,說喜歡我,但他也知道我喜歡的是許易年,所以說讓我不用在意他的表白,就按照原來的樣子相處就行。”

    “我總覺得挺怪的,感覺這樣好像在吊著學長一樣,我回去仔細想了想,想著反正學長對我也挺好的,試試也行,說不定我也能喜歡上學長,就不用整天想東想西這么痛苦了,于是打算答應他。”

    “誰知道我去找學長的那天晚上,在路上碰到了許易年,他問我這么晚了要去哪里。”

    “我當時有點煩,覺得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把自己當成哥哥管著妹妹,就隨便說了一句和學長約會。”

    “誰知道他忽然生氣了,抓著我的手腕,聲音很悶地說我怎么沒問過他就答應了。”

    白霧吸了口芒果椰椰,沒有感情:“哇哦。”

    她語氣慢悠悠的:“男人都是這樣的生物,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某辦公室內(nèi),某位正在上班的青年忽然打了個噴嚏。

    青年:?

    他怎么可能生病?

    梁靜咬著勺子嘿嘿一笑:“具體我就不太方便說了,總之他終于意識到對我的感情不止是對青梅的感情,我也順勢說了其實一直喜歡他,之后我們倆回去冷靜了一段時間,前兩天我們在一起了。”

    “不太方便,”白霧眨了下眼,“親了?”

    “咳咳咳咳咳……!”

    白霧托著臉,眼神無辜地問:“誰主動的?是許易年嗎?沒想到他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還會主動親……”

    梁靜臉漲的通紅,一把捂住她的嘴,“小白你壞死了!黑心白!”

    白霧笑的眉眼彎彎,拉下她的手,“那學長呢?”

    這個故事中最慘的大概就是學長了,按照她看的小說劇情來說,學長的角色妥妥就是深情男二。

    梁靜:“我好好地跟學長道過歉了,學長說沒關系,后面我還是過意不去,跟許易年請他吃了大餐。”

    白霧:“……”

    殺人還要誅心是吧你們倆。

    白霧沒忍住笑出聲:“誰提議的?”

    “許易年。”梁靜又舀了勺刨冰,“我本來打算送禮物的,但是他說送禮物不太好,說是會睹物思人……?學長就更不容易走出來了。而吃飯就不一樣了,吃完了話也說開了,也不會留下什么,以后就不會再有糾紛了。”

    白霧忽的挑了下眉,她怎么覺得許易年有點……

    “靜靜,能讓我看看你們之前的聊天么?就你問他關于學長的事那段時間的。”

    “沒問題。”

    梁靜從包里拿出手機,解鎖了遞給她,跟她一起看。

    白霧越看越沉默,大段大段的聊天記錄里,她只看出了兩個字——

    梁靜指著一段:“這里氣死我了,我跟他說學長送我小蛋糕吃,故意拍了照片給他看,都把蛋糕邊學長貼的寫著“今天幫我練舞辛苦了,靜靜”標簽拍進去了,你看他說什么。”

    白霧朝下一掃。

    許易年:【學長還挺貼心的,知道你期末周太焦慮了拉你去練舞放松,不像我只知道把你關在自習室學高數(shù)】

    許易年:【蛋糕也很漂亮,應該是花了心思選的,看得我也想吃了,正巧下了課路過了學校烘焙店,我也買一個嘗嘗吧】

    下面發(fā)來一張圖片,拍了蛋糕櫥柜里臨列的各種小蛋糕。

    梁靜冷哼:“他竟然還有心情吃小蛋糕!”

    白霧默默看了眼照片右下角,角落不起眼的玻璃柜后放著幾個和梁靜拍的照片中一模一樣的小蛋糕,蛋糕前放著個小牌子——今日特價。

    白霧端起芒果椰椰吸了一大口,冷靜了一下。

    她對許易年沒什么了解,所以沒發(fā)現(xiàn)他的屬性居然是——綠茶。

    通篇的聊天記錄都是在暗諷學長對她的不用心,期末周還要拉著她去陪自己練舞,送蛋糕也選特價款,但梁靜實在心大,不僅一點都沒看出來,還覺得學長人好。

    綠茶碰上直女,許易年那邊估計都要氣死了吧,怪不得最后忍不住爆發(fā)了。

    梁靜看她:“小白,你看出什么問題了嗎?”

    白霧把手機放下,淡定:“沒事兒,挺好的。”

    她這人向來護短,跟小栗子那邊一樣,反正被氣到的不是靜靜,那就隨便了,讓他再多氣會兒。

    唔……說起來也不知道小栗子那邊怎么樣了。

    她對感情懵懵懂懂的,估計只覺得牧云是好朋友吧。

    下午,白霧去店里取回來了一個月前預約定制的袖扣。

    原版的灰藍色不太適合他,有點太黯淡了,她選了一顆霧藍色的寶石雕琢打磨鑲嵌,制成了這一對袖扣。

    睡前,白霧穿著睡裙趴在枕頭上,晃著小腿,在日歷上圈出一個日子。

    轉(zhuǎn)頭看著這對漂亮的袖扣在燈光下泛著光澤,明澈的霧藍色宛如輕靈的蝴蝶翅膀,撲閃翕動。

    手機倏地亮了一下。

    上面顯示出一條消息。

    【晚上好。 】

    白霧笑了下,摸著手機撈過來,語氣輕軟發(fā)了條語音:“晚安,哥哥。”

    在家里無所事事待了幾天,時間到了周五。

    白霧看著對面吃早飯的白瑜雅,猶豫著該怎么開口,白瑜雅放下勺子,“要是想去找小巫就去吧。”

    白霧一愣:“媽媽你怎么知道的?”

    白瑜雅沒好氣地笑笑:“在家這幾天你整個人都蔫蔫的,還老是發(fā)呆,明顯心都在那孩子身上,這有什么看不出來的。”

    “出去玩玩也好,暑假了正是玩的時候,去吧。”

    白霧眨巴眼:“你不生氣么。”

    白瑜雅敲敲筷子,搖搖頭嘆氣:“那能有什么辦法呢,女大不中留啊,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媽媽,留下三旬老媽獨自在家,欸。”

    白霧:“……媽媽你學壞了。”

    白瑜雅笑:“行了,去吧,正好這段時間晴姐組了個姐妹團打算去旅旅游避暑,要我也去呢。”

    白霧咬了口小籠包,“那你去,團團就讓我?guī)У角寤聪瑞B(yǎng)著,那邊住的地方有個后花園,可以讓它跑跑。”

    就這么商量好了,白霧當天回了清淮,團團等白瑜雅去旅游的時候再托運過來。

    白霧沒有回清源區(qū)的公寓,而是到了淮水區(qū)的7號別墅。

    到了地方,她拿出存放了許久的鑰匙,打開了柵欄門。

    在門口停駐了許久,抬步走了進去。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和半年前沒什么變化,白霧沿著小路走到門口,走上階梯,打開了塵封的大門。

    目光一點點逡巡過客廳、花廳、廚房,白霧走了進去,碰了碰沙發(fā)的靠背,本以為會擦一手灰,抬起來時指腹卻是干干凈凈的。

    白霧走上樓,打開臥室的門,房間里還保持著半年前的樣子。她看向床頭柜上,在她離開的那晚花瓶里插著的紅玫瑰仍然嬌艷欲滴,就好像這里的時間靜止在了那天晚上。

    她怔愣了幾秒,低低笑了一下。

    白霧收拾了一下房間,去超市買了新鮮食材回來,做好了飯保溫著,搞定這些后,開車離開了別墅。

    她按照白瑜雅說的公司找到地址,導航到公司樓下,走進去,前臺姐姐詢問:“請問您找誰?”

    “有沒有一個叫巫伏的員工?”

    白霧還不知道邪神在這里的工作職位是什么,不過她很難想象出邪神當社畜受人指使的畫面,所以他如果工作大概率也是指使人類的那一種……吧?

    “您找巫總啊,”前臺姐姐抱歉笑了下,“不好意思,我們巫總不見客人。”

    白霧:“……”

    壞了,看了那么多霸總電視劇,這下給她搞到真總裁了,還是邪神版的。

    白霧揉了揉眉心,簡單解釋了一下,“我是他的家屬。”

    前臺姐姐:“那我給您通報一聲?”

    “能不能不告訴他?我自己上去找他。”

    要想聯(lián)系,白霧大可以直接自己聯(lián)系他,她沒有這么做的原因主要還是想看看邪神工作時候是什么樣子,以及……給他一個驚喜。

    他工作之后只有周末能在宜寧見面,今天是周五,他肯定在焦急地等下班去宜寧見她。

    前臺姐姐猶豫,“這……”

    白霧遞過去一張卡片,溫聲:“出了事我負全責,如果你因此失了工作,可以到這里就職,薪資會比在這里高出百分之三十。”

    她笑了下:“不過我想不會有這種如果。”

    她在蔣未寒那里學到了如何經(jīng)營公司,并用邪神給她的資金創(chuàng)建了一家小型公司,最后在蔣未寒的公司垮臺時進行收購。

    她當時做好的準備就是,在她死后公司的所有的股份都會轉(zhuǎn)入白瑜雅名下,這些錢足夠她順遂過一生。

    不過她現(xiàn)在沒死,那間公司就還留著,只是她還要讀書沒時間去經(jīng)營,而且也懶得去上班,就花錢請了人去經(jīng)營。

    或許是看她態(tài)度誠懇,前臺姐姐放了她上去。

    白霧從電梯里出來,腳步很輕地走到辦公室門口,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辦公室里響著輕微的沙沙聲,黑色辦公桌后,一只正握著八支簽字筆的粉色水母正在文件上奮筆疾書。

    一邊落地窗旁的沙發(fā)里,青年慵懶坐在里面,腿上正放著一本相冊,修長指節(jié)慢條斯理翻看著,似乎早有預料般抬起眼來,漆黑漂亮的眸子朝她看過來,眼底含著笑意。

    白霧:?

    白霧張了張口:“你就是這么工作的?”

    青年放下相冊,朝她走了過來,手一撈把她抱進懷里,手臂輕輕松松攬住她的腰抱起來,觸手關上門,抱著她走到沙發(fā)邊坐下。

    這一系列的流程不過短短五秒,青年放松地擁著她,下巴搭在她肩上,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是對于她那個問題的回答。

    白霧被他抱在懷里,感覺冰冰涼涼的格外舒服,就任由他摟著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過來了?”

    他嗯了一聲,“你去了別墅。”

    白霧戳了戳他的脖頸,哼哼一聲:“那你知不知道,這種時候就算知道了也要裝作驚喜的樣子,不然我的努力算什么?”

    青年手臂收緊了一點,落在她耳邊的聲音低低的,“我很驚喜。”

    驚喜她會主動來找他,來看他。

    所以,是不是代表她也有一點點喜歡他?

    “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的樣子。”白霧在他懷里動了動,手摸到一邊放著的相冊,翻開,愣住。

    竟然是她小時候的照片。

    再往后翻,越來越大,從一開始抱著兔子玩偶含著嬰兒肥的小女孩,慢慢長到現(xiàn)在的樣子。

    “這是哪來的?”白霧問。

    “阿姨給我的。”邪神大人叫的十分順口,“有幾張之前被潑上了污漬,我今天剛清理干凈,這些都沒有備份,為了防止以后再出現(xiàn)這種意外,我復印了一百份,并存了電子檔。”

    白霧:“……”

    您變態(tài)的程度也與日俱增了。

    “怎么今天來找我了?”邪神大人看著她的眼睛問。

    白霧微微別開眼,“就是,我媽媽最近要去跟晴姨一起旅游了,我自己在家沒什么事做,就來找你了。”

    巫伏明白了,牽著她的手站起來,走向門口,白霧一怔,“不是還沒到下班時間么?”

    邪神大人淡淡看她一眼:“為什么要把跟你在一起的時間浪費在無聊的工作上?”

    他上班,是在消磨不能跟她在一起的時間。

    現(xiàn)在她有時間跟他在一起了,為什么還要工作,這不是本末倒置么。

    他現(xiàn)在有些明白,那些電視劇里為什么主角們都不工作了,工作哪里有談戀愛有意思。

    就算在旁邊看著她學習一整天,他都覺得格外有趣。

    白霧聽了這話不禁失笑,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坐電梯下樓,路過前臺時,前臺姐姐眨巴眨巴眼。

    不是,還真是家屬啊。

    她低頭看著手里的名片,薪資提高百分之三十,要不,她到老板娘那里跳個槽?

    回家的路上,白霧問:“哥哥,你不上班,公司事務該怎么辦?”

    青年手搭在方向盤上,語氣平淡:“安排別的人來做。”

    白霧:“……”

    她就說一個被窩里睡不出兩種人吧,倆人都是甩手掌柜,不愿意上班。

    他們兩個好像無藥可救的戀愛腦啊。

    白霧手背搭了搭眼,驀地沒忍住笑了。

    青年看她:“笑什么?”

    白霧濕潤的眸子看他,眸中含著笑意,“我在想,我們兩個還挺般配的。”

    邪神大人靜靜看了她兩秒,輕輕哼了一聲。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車停到淮水區(qū)7號別墅車庫,白霧解開安全帶下車,到門口時候開口:“哥哥,你在門口等一會兒,先別進來。”

    巫伏有些疑惑她想做什么,嗯了一聲。

    過了大概十分鐘,門后傳來聲音,“好了。”

    巫伏手搭在門把手上,打開了門,視線朝里掃過去,微微一愣。

    女孩穿著一身黑白女仆裙,蓬松裙擺垂到膝蓋,白色過膝襪搭配一雙小皮鞋,頭頂銀白頭發(fā)間多了一對粉白的兔耳朵,濕漉漉的紅色眸子看著他。

    兔子女仆微微歪了下頭,頭頂?shù)耐枚换危Z氣輕軟乖巧,“歡迎回家,哥哥。”

    “……”

    他呼吸稍稍亂了一瞬。

    兔子女仆笑著,“哥哥,上班辛苦啦,你是想吃飯,還是想先洗澡?”

    “……可以先親你嗎?”

    “不可以哦。”女孩眉眼彎彎,“還沒有到親親的時間呢,要做完這些才可以親。”

    青年盯著她頭頂微晃的兔耳,努力抑制著想要抱她的欲望,“先吃飯吧。”

    “好的哥哥,請跟我來。”

    兔子女仆轉(zhuǎn)身帶路,讓他在用餐廳坐下,在他想要幫她一起端菜時按住他的手,“哥哥不可以動手哦。”

    白霧倒了一點醒好的紅酒,把煎好的牛排端上來,切成小塊,叉了一塊蘸了點醬汁送到青年嘴邊。

    “好吃嗎哥哥?”

    他嗯了一聲,捉住她的手腕,“你也還沒吃飯,坐下來一起吃。”

    兔子女仆眨了眨純善的眼:“可是哪有女仆是能和主人同坐的呀,難道哥哥是想……”

    她這么說著,順勢坐在了他腿上,她笑意盈盈的,“這樣么?”

    乖巧的兔子主動投進了他的懷里,巫伏沉默了幾秒,覺得愈發(fā)難以忍耐了,偏偏女孩還主動貼著他,眨巴著漂亮的紅瞳看他,“哥哥也要喂我么?哥哥……唔。”

    巫伏叉了塊牛肉堵住了她的嘴,長指捏了捏她的小臉,“吃飯不許說話。”

    本來就好幾天沒見了一直壓抑著,現(xiàn)在還一口一個哥哥,又軟又糯,生怕他忍得住是吧。

    白霧還想說什么,被青年一口一口喂個不停,只能乖乖吃著飯,鼓著腮幫子嚼,跟只小倉鼠似的。

    臉頰忽然落了一抹溫涼,柔軟的觸感輕輕碰了一下,白霧一下轉(zhuǎn)回腦袋,眼睛瞪圓,嗓音含糊,“還沒到親的時間呢!”

    “嗯。”青年利落承認下來,“我犯規(guī)了。”

    白霧微怔,耳尖悄悄紅了起來,有點惱地吃掉嘴里的食物,從他腿上站起來。

    明明是她在撩他,怎么總是這樣。

    吃過飯后,白霧把他推進浴室里洗澡,青年站在門口掃了她一眼,“不看嗎?”

    白霧氣哼哼的:“不看,快去洗。”

    不用她催,邪神大人也想快一點洗完澡,因為這些做完了就可以親她了。

    花了一會兒洗完澡,吹干頭發(fā),巫伏正想開門走出去,浴室的燈忽然被關掉了,他朝外掃了一眼,臥室里也是一片漆黑。

    停電了?

    巫伏開門走出去,正想在指尖燃起光,眼前卻忽然多了一道暖黃的光亮,點亮了黑暗的臥室。

    女孩在他面前端著個精致漂亮的小蛋糕,蛋糕上盤著一只粉紅色的水母,觸手尖停著一只幽藍色的蝴蝶,正輕靈撲閃著翅膀,追逐著蠟燭的亮光。

    她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眉眼帶笑,嗓音溫軟:“哥哥,生日快樂。”

    巫伏愣住了,過了許久才出聲:“你怎么知道的?”

    神的生命亙古永恒,出生日這種日子根本不會值得紀念,他都不記得這天了,還是她忽然說才想起來的。

    白霧眨了眨眼:“我問了洛斯。”

    因為日期太久遠了,他也不記得是哪天,還是花了神力才追溯到那天的,為此那只貓勒索了她二十斤小魚干。

    巫伏從來沒有過過生日。

    神明壽命永恒,情感淡漠,只有生命短暫情感充沛的人類才會把出生日當作紀念,每過一年都會過生日。

    他沒想到他喜歡的女孩會特意詢問他的生日,還為此從宜寧趕過來,偷偷準備這一切,祝他生日快樂。

    “好了,哥哥,快吹蠟燭吧。”

    渾身的血液開始躁動不安,心跳聲撲通撲通,震的作響,巫伏極力抑制著把她緊緊抱在懷里的沖動,輕輕吹掉了蠟燭。

    周圍再次陷入了黑暗。

    但巫伏卻看的很清晰,面前女孩的眼底溢著笑意,明亮的幾乎灼眼。

    白霧正要去開燈,周圍一點點幽藍色的泡泡升騰起,點亮了房間,她停下了腳步,這樣昏暗迷離的光更有氛圍。

    她把蛋糕放在桌上,拿了個叉子,挑了一小塊送到他嘴邊,“哥哥,你剛剛許愿了嗎?”

    青年吃掉蛋糕,眼神微疑:“……許愿?”

    白霧手一僵,壞了,吃過的蛋糕還能再許一次嗎?

    她抬起眼:“就是吹蠟燭前要許愿的,而且愿望不能說出來,不然就不靈驗了。”

    邪神大人頭一回過生日,不知道這個流程,看了眼蠟燭:“……還能再來一次嗎?”

    白霧笑,“不能了。哥哥你是有什么實現(xiàn)不了的心愿嗎?”

    巫伏輕輕嗯了一聲:“有。”

    白霧好奇,他都是神了,還有什么得不到的東西嗎?記得最早在一次七夕逛古街的時候,那時候他還說自己沒有什么得不到的呢。

    不過她也沒問他的愿望是什么,而是溫聲道:“沒關系,明年我們再來一次。”

    巫伏微怔,明年……

    白霧拿出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他:“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巫伏打開,是一對霧藍色的袖扣,在幽藍色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漂亮,閃著細碎的光。

    他盯著看了幾秒,抬起眼來看她:“現(xiàn)在可以親了嗎?”

    “還不可以哦。”

    白霧笑的眉眼彎彎,拉著他坐到床邊,自己單膝跪在他腿間,白色絲襪勒出一圈腿肉,柔軟黑白裙擺撒在他腿間,身體欺了上去。

    幽藍色的泡泡在空氣中升騰浮動,月光從落地窗外照進來,細碎氤氳的光在泡泡間閃爍。

    或明或暗,光怪陸離,隱約映出兩人的影子,燥熱的空氣似乎也開始升溫。

    她扶著他的肩,輕吻上他的喉結,柔軟溫熱的唇瓣摩挲過凸起的弧玉。

    在感受到他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后,眼底溢出狡黠的笑意。

    這里是他的敏感點,她早就摸清楚了。

    她伸出小舌頭輕輕舔了舔,青年悶哼了一聲,低喘的氣音在她耳畔格外清晰,也格外誘惑。

    他抑制不住地圈緊了她的手腕,指節(jié)極力克制著不弄疼她。

    白霧唇齒游移慢慢往下,一路流連輕吻,親到他的鎖骨,含住咬了一下,壞心的,齒關抵著輕輕地磨。

    另一只沒被圈住的手,在他胸口輕輕打著圈。

    嗯,這里也是。

    正打算再作亂時,手忽然被抓住了,青年微微推開她,漆黑眸子看著她,嗓音低啞著:“你不用討好我。”

    他記得,那次她向他求偶時就是這樣的舉動,那時的她就是迫于無奈被迫討好她,明明不喜歡,卻不得不這么做。

    他不想再讓她受這樣的委屈,所以她不用討好他。

    白霧驀地笑了,笑的眉眼彎彎,盛著月光格外明亮,清澈得似乎能映出最真實的心意。

    她微微歪了下頭,頭頂?shù)耐枚换危Z氣軟綿綿的,“我沒有討好你,我是在勾引你。”

    巫伏一愣。

    ……什么意思?

    “哥哥。”

    女孩叫了他一聲,巫伏輕聲應了下。

    下一秒感覺到女孩被他圈住的手反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腕,牽著擦過她纖細的腰肢,拉向她腰后。

    “我有尾巴,要摸摸看嗎?”

    【作者有話說】

    小巫:質(zhì)疑霸總,理解霸總,成為霸總

    9000字奉上,補更昨天,再額外加更一章=3=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鎢銥18瓶;朝暮辰10瓶;呼呼8瓶;臻5瓶;慟2瓶;樂瑤、星瑩夢、睢曦、白茶與鹿1瓶

    第107章

    ◎兔子女仆◎

    幽藍色泡泡在房間里漂浮,緩慢地升騰著。

    女孩跟他離得格外近,一只手扶著他的肩,半明半昧的光線里,那雙緋紅色的漂亮眸子濕漉漉地望著他。

    或許是之前做了蛋糕的緣故,周身浮著淡淡的奶油香,聞起來很甜,整只兔子都像是個小甜品一樣,空氣里還有濃郁的玫瑰花香,不過卻好像不是她身上沾染的氣味。

    巫伏漆黑的眸子溢出細碎的熔金,喉結滾動了下,看著她,嗓音低啞:“尾巴?”

    “嗯。”女孩輕輕應了一聲,帶著他的手繼續(xù)往后游移,指腹輕輕覆上了一團絨毛。

    “摸到了嗎?”

    巫伏眼睫翕動了下,先是手指輕輕地碰了碰那團兔尾巴,然后沒忍住, 手掌整個包住了這團柔軟, 感受到溫熱的毛茸茸溢滿手心, 微微瞇起眼,大力揉捏起來。

    “嗚……!”

    女孩扶著他肩膀的手忽然攥緊,溢出一聲嗚咽,支撐不住軟著身體倒進了他懷里,腦袋無力抵著他胸膛,身體止不住輕顫起來。

    她連忙抓住他的手,“別、別這么用力揉。”

    巫伏看她這么大反應一怔,指腹輕輕捏了捏毛絨團, “不是裝飾裙子的尾巴嗎?”

    女孩緩過來一點了,抓著他的手挪開,從魔爪下救出自己的尾巴。

    她輕哼了一聲,“是真的尾巴,我從洛斯那里換來的。”

    雖然貓貓神對此表示很不理解,直言:“你閑著沒事變成兔子干嘛,人當多了終于開始犯病了?”“不干,我堂堂預言之神是用來干這個的?” “誰知道你個壞女人又在憋什么壞主意,想都別想。”

    但最終還是屈服在三十斤小魚干的誘惑之下,做了一個可以長出兔尾巴的道具給她,只不過是限時的,一天之后就會恢復原樣。

    白霧捂著自己被捏疼的尾巴,微惱地抱怨:“讓你摸干嘛用這么大力氣,很痛的。”

    她這么做,主要是因為邪神一些那什么的癖好,第一次見她穿毛絨睡衣的時候就把她抱在懷里rua ,還要找她有沒有尾巴。

    手被溫涼的指節(jié)碰了碰,他覆著她的手就連同兔尾巴這么輕輕揉著,緩解痛意,“我以為是裝飾,痛的厲害嗎?”

    被溫柔揉著,緩解了很多痛感,白霧倚在他懷里,靠著胸膛,兔耳朵軟綿綿搭在他肩上,隨著他的動作微不可聞地哼哼,“好點了。”

    巫伏垂眼盯著她頭頂?shù)哪菍Ψ郯淄枚瑳]有在發(fā)間看到發(fā)箍一類的東西,“耳朵也是真的嗎?”

    白霧拉著他的手放在頭頂:“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有了剛剛的經(jīng)驗,邪神大人這次動作很輕,手指小心翼翼戳了下粉白兔耳,柔軟又溫熱的觸感讓他一怔。

    極力忍耐著揉捏的沖動,他用手攏住一只絨耳,指腹和掌心輕輕摩挲。

    似乎是這樣很舒服,窩在他懷里的女孩有一搭沒一搭地哼唧,聲音軟綿綿的,溫熱呼吸灑在他頸側(cè)。

    蓬松的蕾絲裙擺搭在他腿上,也跟著蹭得思緒癢癢的。

    巫伏看她的樣子并沒有覺得痛,手慢慢摩挲過耳尖,纖細柔軟的毛絨擦過溫涼的指節(jié)。

    他沿著耳廓慢慢往里探,像是在探究什么未知迷題一樣專注又認真,耳朵里面更柔軟,淺淺地覆著一層絨毛,透著漂亮的粉色。

    他順著摸到柔軟的絨耳根,指腹才剛摸到兔耳朵里面那團絨毛,女孩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耳畔是她的喘息,巫伏目光掃過去,她不知什么時候小臉都紅透了,一雙眸子濕漉漉的,像是被欺負過一樣格外可憐。

    她無力地抓著他的手,喘著氣:“哥哥,停下。”

    巫伏把她撈抱在懷里,讓她跨坐在他腿上,一手攬著她的腰,溫涼的指節(jié)捧著她的小臉抬起來。

    “不是你讓我摸的嗎?”

    白霧臉頰發(fā)燙,她也不知道這耳朵尾巴會那么……

    本想說她現(xiàn)在后悔了,她要再想想要不要給他摸,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她本來就是故意釣他的,現(xiàn)在他這樣可不就是咬鉤了么。

    白霧撐坐起來,抓著他的手往腰后一放,“給你摸尾巴。”

    在溫涼指節(jié)碰到小小的兔尾巴的時候,她也跟著傾身湊過去,親吻他的脖頸,咬住肩頭。

    青年在她頭頂溢出悶哼,似乎是記仇一般將她的壞心原樣奉還,掌心含著那團兔尾巴捏來搓去。

    白霧嗚嚀一聲,但卻不甘示弱,像是跟他較起勁來,牙齒咬的愈發(fā)兇,不知輕重。

    然后就招來了更讓她難耐的對待。

    青年忽的低頭含住了她的兔耳朵尖尖,隨著輕舔了下毛絨兔耳,直到舔過耳窩,引起一陣戰(zhàn)栗。

    兔耳朵是格外脆弱的部位,絨毛之下的耳窩分布著許多毛細血管和神經(jīng),稍微一觸碰就會顫抖。

    白霧扶著他胳膊的手攥緊了又松開,最后無力地垂下,手指慢慢從他胸膛滑落,勉強抵著撐著自己的身體。

    水母邪神冰涼的粉色觸手碰到了她的手背,纖細的手指毫不猶豫抓住了粉紅水母的觸手,指腹按著柔軟的觸手,冰涼觸手的吸盤卷住她的手指。

    白霧不服輸?shù)胤鲋募纾陨杂昧︵绷艘幌潞斫Y。

    還沒等她看青年有什么反應,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她整個人倒進了鋪著玫瑰花瓣的床鋪里,毫無預兆地陷進柔軟的玫瑰陷阱中。

    青年看著她,熔金眸子翻涌著濃烈的情緒。

    她看到他身邊數(shù)條粉紅觸手已經(jīng)抑制不住伸了出來。

    在他的克制之外,有冰涼的觸手輕輕貼覆上了她的腳踝,即使已經(jīng)忍耐到極限了,但卻始終沒有緊纏上來。

    巫伏深呼吸了半分鐘,慢慢抬起手,正要拉過她頭頂?shù)谋蛔优策^來,女孩忽然抬手圈住了他的脖頸。

    緊接著重重往下一拉,親了上來。

    溫熱的柔軟忽的堵住了他的唇,她從來沒有主動過,動作不甚熟練,像是在學著他的樣子,一點一點青澀的摩挲,輕吮,舌尖舔過他的唇瓣。

    巫伏再也忍不住,手指緊緊扣住她的腰,結束她僅有十幾秒的主動,掌握回來主動權,抵開她的齒關,探進去和她深吻。

    不知道親了有多久,直到白霧呼吸不上來時,他才稍稍退開了一點,但還是在她唇邊流連輕吻。

    白霧輕喘著氣,抓著他的衣服,已經(jīng)被攥得皺巴巴的了,在他耳邊小聲開口:“哥哥,你待會可以輕一點嗎?”

    巫伏已經(jīng)明白了她今天這番舉動的意思,自然知道她說的待會指的是什么,親了親她的耳垂,“好。”

    白霧眨巴著濕潤的眼看他,耳根紅著,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坐了起來,從床頭柜里翻出一本書。

    “那個,哥哥,要不然我們還是先看看書吧,關于這個技術問題……”

    之前剛開始的時候總會很疼,怎么想都是他的問題,邪神不是人類肯定不懂人類知識,所以她有必要給他補習才對。

    兔子女仆紅著兔耳朵,破罐子破摔地把書往他眼前一放,說著要一起看,結果自己別開了眼面壁。

    巫伏隨手翻開第一頁—— [為什么會時長太短、時長太短的病因分析]

    繼續(xù)往后翻。

    [生理原因?qū)е略斍榉治黾爸委煼椒╙

    [時長太短如何補救的措施]

    [如何提高自信心]

    邪神大人:?

    白霧面壁了半天,感覺身邊空氣越來越冷,目光挪回來,看到青年冷著一張臉,翻著那本書。

    她湊過去,“你要是有哪里不懂可以問——”

    “我”字停在了口中,白霧看著書的內(nèi)容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她給他拿的不是教技術的書嗎怎么聊到時長了。

    她就著青年的手翻了下書封,看清書名瞳孔地震。

    白霧一把把書從他手里抽回來,“哥哥,我拿錯了!”

    這本和教技術的書是一套的,都是在最早時候?qū)W習生理知識的時候買的,兩本書封面差不多,她剛剛沒看清就拿錯了。

    白霧爬到床頭,翻到床頭柜抽屜里的另一本書,這次仔細看清了封面確認沒問題,正要轉(zhuǎn)身遞給他,腳踝忽然被冰涼指節(jié)抓住,將她拉了回去。

    “唔……”

    他從后欺過來,捏著她的小臉轉(zhuǎn)過來,就這么堵住了她的呼吸。

    玫瑰花瓣四散,和房間里的幽藍色泡泡一起交映。

    黑白蕾絲裙擺被推了上去,觸手纏緊白絲腿襪,勒出一圈軟肉。

    兔尾巴被毫不留情地揉著,白霧嗚咽著,頭頂?shù)姆郯淄枚活澮活澋摹?br />
    那本書倏地掉落在地上,卻沒人去管它。

    在馥郁的玫瑰花香中,白霧慢慢沉入玫瑰蜜糖陷阱里,淹沒在一層一層香甜的蛋糕奶油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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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害羞了?”◎

    夏日的天氣悶熱不已。

    夜晚的空氣也浮動著熱意,不過房間內(nèi)開著空調(diào),落地窗隔絕了所有熱氣。

    但白霧卻仍覺得有些郁悶。

    事實證明,她對于邪神技術問題的擔心實在有些多余, 全程他都會特別照顧她的感受, 動作也很溫柔,確定她不會難受才會慢慢進行下一步。

    這和她設想中的溫情環(huán)節(jié)如出一轍,她也非常喜歡,但問題是——

    白霧無力張了張口, 嗓音啞的不行:“……我想喝水。”

    一條粉紅觸手卷著水杯回來,送到她唇邊,碰了碰她殷紅的唇瓣,示意她喝。

    白霧別開眼,故意:“喝不到。”

    過了兩秒,杯子被放回桌上,青年親了上來,冰涼的水渡了過來,白霧被迫喝下一點水,手無力地推搡著他, “唔……”

    青年稍稍往后退開。

    白霧眼尾泛著紅,語氣悶悶的:“我不想喝這個,我要喝桃汁,在樓下冰箱里。”

    話音剛落, 青年親了親她的唇角,應了聲好,然后手臂穿過她身后, 圈在她腰間, 把她抱了起來。

    白霧:! !

    她手臂連忙圈住他的脖頸, 但還是沒抑制住“嗚”了一聲,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青年就這么抱著她走,打開臥室的門,白霧瞳孔兀的放大,她的意思只是想讓他下樓去拿桃汁,好讓他……而不是要他抱著她下樓啊!

    走出密閉的房間,白霧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兔耳朵跟著豎起來。

    雖然她穿著裙子,也是自己家里沒有外人,但她總感覺……剛想說她不喝了回去吧,下一秒嗓音忽然一滯。

    青年抱著她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別墅外面好像下雨了。

    夏天的雨總是如此,雷雨雨勢來的急促,滴滴答答的雨聲打在落地窗上,空氣也降下了溫度。

    周圍一片漆黑,安靜無比,靜的好像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白霧聽著隱約的雨聲,啊嗚一口咬住了他的肩,溢出含糊不清的嗓音:“哥哥……”

    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幾個字。

    不知道是在控訴,還是在討?zhàn)垺?br />
    “我在。”

    頭頂?shù)耐枚浔惠p輕親了親,他輕笑了一下,回應她,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故意:“感覺到了嗎?”

    白霧氣呼呼地用力咬他:“沒有!”

    青年就這么抱著她下樓,穿過空蕩蕩的客廳走到廚房,來到冰箱前。

    白霧眼尾更紅了,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看著青年單手打開冰箱從上層拿出桃子汁,拿了個玻璃杯倒了半杯后把剩下的桃汁放回去。

    白霧環(huán)著他脖頸的手沒有力氣,全靠被穩(wěn)穩(wěn)托抱著才不至于掉下去。

    青年走了兩步,將她放在流理臺上。

    他沒開燈,周圍一片黑暗。

    白霧眼睛濕漉漉的幾乎看不清視野,手指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在上面留下抓痕,帶著哭腔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故意的。”

    壞水母!

    玻璃杯貼了貼唇瓣,青年輕笑了一聲,聲音溫溫的,“你不是想喝桃汁?”

    黑心水母!

    明明就是看出來了她的想法。

    白霧重重哼了一聲,但都到這了她也不可能賭氣不喝,畢竟她真的很渴。

    于是就著他的手咕嘟喝了半杯桃汁,感覺干涸的嗓子終于潤了起來。

    看著他把玻璃杯放下,她輕輕踢了下他的腿,耳根紅著,聲音低低悶悶的,“你什么時候才能好啊?”

    她記得回來的時候才三點多,到家過生日的時候也還沒有入夜,而現(xiàn)在外面漆黑一片,連汽車的聲音都聽不到了,估計都凌晨幾點了。

    之前那一個月的時候也沒見有這么久……唔,可能有每天都是她先睡過去的原因。

    青年扶著她的腰,一邊語氣很淡地開口:“你不是覺得時間太短了么?”

    白霧:?

    好大一口鍋!

    白霧張口反駁:“我什么時候覺——”

    她說到這忽然想起了那本關于早x的書,改口:“……那本書是很早之前買的了。”

    在那時候她不懂這些,學習知識的時候和那些小說一起買的。

    “所以,”他捏著她的小臉抬起來,看著她殷紅水潤的唇瓣,“你還是這么覺得的,不然為什么要買那本書。”

    可那時候是因為……種種原因!她才以為他不行,所以才好奇買了那本書看看,現(xiàn)在不是知道了是誤會了嘛。

    白霧正想慢吞吞地把這些話說出來,忽的聽到他問:“桃汁好喝嗎?”

    或許是夜深了思緒不通暢,腦袋打結,他忽然問這么一句白霧有點懵,眨巴了下眼,呆呆地回:“還不錯,是鮮榨的,挺甜的,你可以嘗嘗。”

    青年輕嗯了一聲,然后就扶著她的小臉親了上來,溫涼的唇瓣貼著她的,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抵開她的唇探進來,卷走了殘留的桃子味。

    ……她說的是這個嘗嘗嗎! ?

    白霧起了點小脾氣,小舌頭推著他想要把他推出去,在沒什么效果他反而以為她在和他糾纏后就咬住他的舌尖,非常不配合他的親親。

    青年察覺到后,握著她的腰收緊,稍微用力白霧就嗚咽一聲,乖乖松開了齒關被他親。

    直到不能呼吸的時候才被放開,腦袋無力地抵著他的肩,感覺到頭頂?shù)耐枚湓诒凰H也沒力氣推他。

    她惱著開口:“不帶你這樣的。”

    青年親了親她的兔耳朵,“你不喜歡嗎?可是你看起來明明很……”

    白霧一把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耳根通紅,“閉嘴。”

    邪神大人笑了笑,拉下她的手,熔金色的漂亮眸子盯著她看,“害羞了?”

    ……他話怎么這么多!

    白霧被說穿了惱羞成怒,覺得以后有必要立下個規(guī)矩,親親的時候不許說話!

    “沒有。”她氣哼哼的。

    青年勾著她裙子上的蝴蝶結玩,語氣慢生生的:“可是你好像很緊張,從出了門口那一刻開始,一直緊繃著。”

    “明明家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在害怕什么?”

    ……誰像你一樣沒有羞恥心啊!

    白霧惱,拉著他的手牽到唇邊,發(fā)泄一樣一口咬上去,在他手背上留下個清晰的牙印。

    邪神大人絲毫不生氣,反而笑起來,拉著她的手慢悠悠數(shù)著肩上和手臂上深深淺淺的牙印。

    一晚上的時間她咬了他二十七口。

    聽到這個數(shù)字白霧耳根驀地一燙,但轉(zhuǎn)念一想某只水母的惡劣行徑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停止,她又轉(zhuǎn)羞為怒了,“誰讓你……”

    “沒有怨你的意思。”

    青年親了親她的手指,“你喜歡的話,可以再多咬幾口。”

    他喜歡她這樣留下的痕跡。

    青年頓了頓,“不過力氣還是有點小了,這樣的牙印就算我刻意不愈合,一天之后也會消褪了,你可以再用力一點,最好咬出血,會留的時間長一點。”

    白霧:“……”

    變……算了,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

    窗外雨勢變大了,雨聲淅淅瀝瀝,青年見她恢復了點力氣又親了上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

    白霧手臂圈著他的脖頸,微微咬著唇瓣,嗓音又啞又糯,聲音細碎,“……哥哥。”

    青年親著她的兔耳朵,應她,“嗯?”

    白霧羞惱,他明明知道自己叫他什么意思,就因為一本書就這么對她。

    果然不管是人類還是邪神,只要是個雄性都經(jīng)不起質(zhì)疑。

    白霧剛想再說點什么,腦子里忽然閃回了幾幀畫面,似乎是在假期農(nóng)家樂喝醉后的那天的記憶。

    他溫聲哄著她,教她怎么用古神的語言叫他的名字,說以后想讓他停下就叫他的名字。

    白霧輕輕眨了眨眼,決定試一下,圈住他的脖子湊過去,附在他耳畔,輕聲開口:“巫巫。”

    青年身體一僵。

    白霧以為有用了,眉眼一松,繼續(xù)開口:“巫巫……唔!”

    聲音驀地被堵在了口中。

    青年猛地捏著她的小臉抬起來,親吻她的動作發(fā)著狠,完全不復之前的溫柔,好似失控了一般親的格外用力,幾乎是含著她的唇瓣咬,撬開齒關,探進去勾著她纏。

    白霧:! ?

    白霧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jīng)離開了廚房的流理臺,深深陷回柔軟的玫瑰花瓣里,被吻的幾乎窒息。

    視線被眼淚模糊,耳畔的聲音也模糊不清,只能聽到落地窗外的雷雨還在下,偶爾傳來一聲轟鳴的雷聲,聲音太大,嚇得她一抖。

    但又會很快被青年安撫地親親,哄慰著,繼續(xù)陷入模糊不清的陷阱中。

    ……

    翌日黃昏。

    兔子女仆剛剛醒來,蔫蔫地伏在枕頭上,一對粉白兔耳朵萎靡地耷拉著,被青年溫柔喂著飯,只吐出了兩個帶著濃重怨氣的字。

    “……騙子。”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朝暮辰、辣條好辣、微米10瓶;dirge、橘子皮1瓶

    第109章

    ◎“因為是你才喜歡。”◎

    白霧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黃昏了,抖了抖無力的眼睫,迷迷糊糊看到落地窗外隱約照進來的晚霞的光,映在窗簾上。

    她動了動手,擁著她的青年一下察覺到了,頭頂傳來溫溫的低聲:“醒了?”

    白霧聽到他的聲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想說話嗓子卻啞的不行,剛發(fā)出聲音就咳嗽,只能用手推搡他。

    青年輕輕捉住她的手, 一條粉色觸手卷過來杯子自己喝了一口, 然后親上來,把微涼的桃汁渡過去。

    白霧被迫咽下去,喝了桃汁感覺嗓子舒服一點了,但還是渴的厲害, “……還要。”

    眼看著青年又要親上來,白霧一下抬手擋住他,纖細手指捂住他的唇瓣,哼了一聲, “我自己喝。”

    粉紅觸手這才卷著玻璃杯遞給她,白霧捧著杯子,手撐著枕頭稍稍坐起來一點,小肚子一酸,身體又軟軟倒了回去。

    還好青年及時接住了她和杯子, 才沒有釀成慘案。

    巫伏漆黑的眸子看著她:“還是我喂你吧?”

    白霧捂著小肚子,耳根通紅,還不是他昨天……!雖然是她主動開始的,但他未免也太過分了。

    一想到這里白霧惱羞成怒一把推開他, 把自己整個裹進被子里, 悶住腦袋。

    巫伏輕輕戳了戳團子,女孩沒反應,不理他。

    他走下去把飯菜端過來,掀開一角,“先吃點飯吧,一天沒吃東西了。”

    白霧確實餓了,也不想跟吃的過不去,從被子里鉆出來,趴伏在枕頭上。

    兔子女仆整個人都蔫蔫的,兔耳朵萎靡地耷拉著,反觀邪神,饜足的青年眉眼都放松著,十分有耐心地一勺一勺飯送到唇邊,兔子女仆沒精打采地吃掉,咀嚼,咽下。

    被青年動作溫柔喂著飯,半晌,兔子女仆只吐出了兩個帶著濃重怨氣的字。

    “……騙子。”

    本來前半夜還好,他一直很溫柔,照顧她的感受仔細詢問后才繼續(xù)。

    但在她喊了他名字后,他根本沒像他說的那樣停下,反而完全失控了,按著親她,又兇又重地,總之極其過分。

    外面明明沒有下雨,她卻聽了一晚上的雨聲。

    邪神大人親親她垂下的兔耳朵,從善如流地道歉,“對不起,我沒忍住。”

    白霧愣了下,本來還想抱怨些什么的,被他這一句道歉給噎回去了。

    郁悶了幾秒,啊嗚一口咬掉了他送到唇邊的飯,別開視線,輕輕哼了一聲。

    巫伏看著她吃飽了咕嘟喝著桃汁,思忖了下認真開口:“下次還是不要叫名字了,這句話是在沒有實踐過之前說的,當時的我顯然高估了自己。 ”

    白霧耳根驀地一燙,把玻璃杯推回他手里,“沒有下次了!”

    青年聽了這話一頓,不過并沒有說什么,湊過來躺在她身邊,手臂一撈繼續(xù)擁著她。

    白霧在他懷里動了動,手臂仍酸軟著,“我想去洗澡。”

    “我?guī)湍阆催^了。”

    “我知道。”

    昨天穿的是一身女仆裙,現(xiàn)在換了一身吊帶睡裙,不用想就知道是他幫她換的。身上也清清爽爽的,沒有痛感,顯然他幫她洗過澡還順便幫她治愈了一下身上的痕跡。

    但傷痕能消退,身體的疲憊卻是治愈不了的,連骨縫都透著酸軟,連手指都懶得抬起來。

    白霧哼唧了兩聲,“我想泡個熱水澡。”

    “好。”青年輕應了聲,下去到浴室給她放熱水。

    等放好后折返回來,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從她腿彎穿過,穩(wěn)穩(wěn)公主抱起來,走到浴室。

    巫伏抱著她,讓她腳尖點了點水面,試了下水溫,“還可以,好了,放我下來吧,你可以出去了。”

    巫伏有點遲疑:“你自己可以嗎?”

    看不起誰!

    白霧兇巴巴睨他一眼,推搡了下他,這才被放了下來,踩到冰涼的瓷磚地面上。

    青年剛?cè)鍪郑嘴F還沒站穩(wěn),一下腿軟沒控制住就倒了下去,青年一把撈起她,在她頭頂驀然輕笑了一聲。

    白霧聽到這清冽笑聲微惱,都是他干的好事他還好意思笑,她抬起濕潤微紅的眼睛盯著他的側(cè)臉,冷不丁開口:“你陪我一起洗。”

    邪神大人沒有不愿意的理由,正好浴缸也很大,足以容納兩個人,他正要解衣服扣子,看到女孩漂亮的緋紅眸子閃過一絲狡黠,語氣慢悠悠的:“要變成粉紅水母陪我,不許變回來。”

    邪神大人:?

    自以為找到了刁難他的方法,白霧輕哼:“怎么,不愿意嗎?”

    青年熔金色的眸子靜靜看著她,半晌,笑了一下,“沒有,來吧。”

    于是,幾分鐘后,白霧緩慢入水,把自己浸泡在熱乎乎的水里,滿足地喟嘆了一聲。

    他還在里面放了些玫瑰花瓣,飄在水面上,白霧沾了些水滴在玫瑰花瓣上,紅色花瓣盛著晶瑩水珠,好像小船一樣飄飄忽忽的。

    浴缸沿上的粉紅水母看她玩水:“你怎么穿著睡裙泡?”

    白霧睨他一眼,“防水母。”

    伸手一撈把他抱在懷里,粉紅水母一愣,八根觸手在水里散開,又粉又透,像玻璃工藝品,變得格外漂亮。

    白霧毫不客氣地抓住一條觸手捏捏,“還是這樣比較可愛。”

    而且也沒什么攻擊性,不用擔心再被按著親。

    神生頭一次被“可愛”這個詞形容,邪神大人沉默了下,任由她作亂著,伸出一條觸手纏上她酸軟無力的腿,不輕不重地按摩起來。

    “嗯~”

    他按摩技術還不錯,白霧捏了捏他的觸手,“這邊也要,手也很酸。”

    話音未落,幾條觸手分別纏上了她的細胳膊和腿,溫柔地按揉起來,一點一點按摩不舒服的地方。

    白霧舒服的輕聲哼哼,忽然想起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她為了活下去冒險討好他,替他按摩猩紅可怖的觸手,那時候的她一定想不到還會有今天,處境反了過來,高高在上的邪神替她按摩。

    白霧玩著粉紅觸手上的吸盤,指甲輕輕剮蹭著,忽然問:“明明全程都是你出力,為什么我這么累。”

    他頓了頓,“……或許是哭累的。”

    白霧猛地捏了下粉紅觸手,耳根通紅,期期艾艾半天說不出來話,只能垂眼玩他的觸手,在指間纏繞吸附。

    壞水母!

    水里有一條粉紅觸手忽然纏上了她的腰,白霧一僵,正要說什么,在感覺到他只是在隔著一層睡裙幫她按摩后又放松了下來。

    身后的兔尾巴上忽然覆上一抹涼,白霧抖了抖兔耳朵,感覺到粉紅觸手尖尖纏上了她的兔尾巴,裹住小小的毛絨團子輕輕按揉。

    緊接著兔耳朵也被照顧到了,粉紅觸手卷著耷拉的兔耳朵輕輕觸碰,按摩。

    白霧哼哼唧唧的,“你好像很喜歡這對兔耳朵和尾巴。”

    從昨天開始一直又親又捏,愛不釋手一樣,她輕哼了一聲:“可惜我沒有,這只是變出來的,要不了多久就消失了。”

    微涼的粉紅觸手忽的貼了貼她的臉頰,聲音低冽,“因為是你才喜歡。”

    白霧微怔,微微別開視線。

    這點他好像確實沒有說謊,她帶他去過貓咖,也在寵物店看到過寵物兔,甚至還養(yǎng)了狗,他都沒有看這些毛茸茸一眼,絲毫不感興趣。

    反而是她,只是穿了個毛絨睡衣就被他抱在懷里rua。

    白霧往水下挪了挪,隨手撈了條粉紅觸手抱在懷里,跟剛剛一樣玩一樣的捏著玩,纏在手臂上輕戳,似乎是力道有點大了,忽的聽到一聲微不可察的悶哼。

    她猶疑了下,又有點奇怪,試著稍微用力捏了捏這條纏在手腕上的觸手,這下聽的更清晰了,清晰的、青年沙啞的哼聲。

    不止是聲音,其他替她按摩著的粉紅觸手也跟著一緊,緊緊纏住了她。

    水面飄著玫瑰花瓣看不清,白霧把這條粉紅觸手撈出水面,看出了一些和別的觸手不一樣的區(qū)別,她明白過來,耳根瞬間發(fā)燙,連忙丟掉。

    手也有些無措,不知道往哪里放。

    她悶在水里吐泡泡,小臉紅成一片,“……你怎么不說一聲。”

    “我以為你喜歡這么玩。”他聲音低啞。

    ……誰會喜歡玩這個啊!

    白霧悶在水里繼續(xù)吐泡泡,一想到交接腕就相當于人類的,臉頰的熱度就下不去。

    懷里的粉紅水母忽然貼了過來,壓的睡裙衣料緊貼在身上,微涼觸手摩挲她的手腕,聲音低低的,又有些悶,“不舒服。”

    據(jù)說交接腕格外脆弱,白霧想到剛剛自己下手沒輕沒重的,也有些內(nèi)疚起來,“你沒事吧?很痛嗎?”

    “沒事。”

    她把粉紅水母抱起來,放在膝蓋上露出水面。

    他這幅樣子看起來可愛又無害,再加上聲音悶悶的,聽起來有種明明很痛但怕她擔心就不肯說的感覺,就讓白霧下意識覺得他格外脆弱可憐。

    白霧頓時心都軟了,牽起他的觸手親了親,“那是哪里不舒服?”

    粉紅水母緘默了幾秒,微涼觸手卷著她的手腕輕輕碰了下那條被她捏過的觸手,“這里不舒服。”

    說完,也不待她有什么反應,就放開了她,繼續(xù)道:“不過你不用做什么,我自己忍一會就好了。”

    “這樣就行了嗎?”

    白霧看著粉紅水母,有些擔憂他逞強。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

    過了十幾秒,觸手碰了碰她的手臂,“我可以纏嗎?”

    白霧大方:“纏吧。”

    微涼的觸手沿著手腕纏了上來,一圈一圈纏緊,連手指都沒有放過。

    又過了半分鐘,觸手碰了碰她的腿,“可以纏嗎?”

    不就是纏纏嘛,白霧看他這么小心翼翼的,大方地表示:“隨便纏,哪里都行。”

    二十分鐘后。

    脖頸被柔軟的粉紅觸手纏著,觸手貼附在小臉上,觸手尖尖在嫣紅的唇瓣上輕輕摩挲,唇間無力叼著一片玫瑰花瓣,水珠沿著劃過。

    他附在失神的她耳邊,聲音很輕,“可以嗎?”

    白霧顫了顫眼睫,看到幽藍色的蝴蝶在眼前輕輕扇動著翅膀,落下淡藍色的翅粉。

    她咬著舌尖,疼痛讓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從嗚咽中勉強擠出幾個字,“嗚……混蛋水母。”

    到頭來還是她失算了,邪神的原身對于直視他的人有著極強的迷幻效果,就算是變成了粉紅水母效果仍然存在,只有在人身的時候才會沒有這種影響。

    怪不得他在聽到她讓他變回粉紅水母的時候笑了一下。

    黑心水母,混蛋水母!

    她剛剛竟然會覺得他很可憐,真是失了智了,他可是無所不能的邪神。

    唇上覆上一抹涼,她咬著舌尖的唇齒被溫柔的抵開,受傷的舌尖被安撫治愈。

    邪神輕輕笑了一聲,在她唇角落下輕吻。

    “嗯,我在。”

    【作者有話說】

    兔子女仆part寫完了,大家自己意會一下之前的雷雨聲(對手指)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辣條好辣10瓶;鎢銥、臻8瓶;政治選擇錯了5個、微米、檸檬5瓶;云朵4瓶;橘子夫人、蕊婭、 Bright 1瓶;

    第110章

    ◎需要節(jié)制◎

    窗外的光微亮,隱隱約約透過窗簾縫隙,拉出一道細細的白光。

    白霧“唔嚀”一聲,迷迷糊糊地抬起疲倦的眼皮,但困倦不堪,又搭了回去,在他懷里動了動。

    在腰后攬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臉頰貼著的胸腔微震,頭頂青年低低的聲音帶著些許懶倦。

    “早上好。”

    白霧意識還迷糊著, “……幾點了?”

    “四點。”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發(fā)頂, “可以再睡一會兒起來吃晚餐。”

    “……”

    白霧徹底清醒了。

    她拿開他的手,撐著枕頭慢慢坐起來,輕“嘶”了一聲,在巫伏要伸手扶她時手推開他。

    順滑的被子滑落到腰間,露出細白的手臂,上面落著深深淺淺的紅痕,再往上一點,吊帶睡裙露出的鎖骨也滿是痕跡。

    巫伏看著眼前的女孩坐正身子,然后抬起濕潤的眸子看他,眼尾還泛著一抹漂亮的紅,像是哭久了習慣吸了吸鼻子,鼻頭微紅。

    像被主人欺負了的小兔子,眼睛紅紅的, 看起來格外可憐。

    巫伏冷白下頜不由得緊繃起來。

    又想親她了。

    但小兔子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顯然此刻不是親親的好時候,他只能忍下來。

    看著眼前的小兔子可憐兮兮揉著自己的腰,深吸了一口氣,問他:“今天周幾了?”

    “周三。”他當即回答。

    小兔子又問:“我去公司找你的那天是周幾?”

    巫伏聲音遲鈍了下:“……周五。”

    白霧有點想捂臉,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放縱的時候,足足五天在家里沒出過門,一想到這五天他們有多……她就忍不住耳根通紅。

    邪神大概是忍了太久的緣故,這剛一解禁,變得格外粘人。

    睡覺的時候要親,洗澡的時候要親,連在廚房做飯的時候也要親。

    前天還翻著那本教技術的書,學習里面的東西,以實踐為由一樣一樣全都用在了她身上,白霧現(xiàn)在想來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僅粘人,還是個吃醋狂。

    昨晚,她在準備收集論文初稿的數(shù)據(jù),冷落了他一會兒,他湊過來時剛好看到她跟一個學長詢問數(shù)據(jù),學長一邊幫她找,一邊問了幾句她暑假去哪玩,要不要一起玩。

    邪神就吃醋了,冷著臉找好數(shù)據(jù)丟給她,說她為什么不找他,他也是她的學長,然后就把她壓在懷里親。

    結果就是她的數(shù)據(jù)雖然收集好了,但人也差不多沒了。

    還被誘哄著哭腔叫了一晚上的“學長”,說著再叫一聲就放過她,結果每叫一聲親的就越兇。

    好了,這個稱呼可以和“巫巫”一起打入冷宮了。

    白霧耳根紅著。

    雖然他技術不錯,伺候著她親親很舒服也很愉快,她這幾天表面上不情愿推推拒拒的實際上心里還是愿意的,真要不想她就直接拒絕了,他也不會強迫她。

    但是……

    白霧晃掉昨晚不堪回憶的記憶,深吸了口氣,抬起濕潤的眸子看他:“哥哥,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需要節(jié)制,不然身體遲早會虧虛的。”

    邪神大人:?

    她的語氣過于真誠,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該對女孩的關心感動,還是該對她的懷疑生氣。

    他沉默了幾秒,“你不用擔心我會出現(xiàn)這種問題,不信的話可以實踐一下。”

    白霧:“……”

    白霧:“我說我。”

    他都是不死不滅的邪神了,她怎么也不會擔心到他頭上啊!

    還有后面那句實踐一下,圖窮匕見了是吧。

    邪神大人一愣,目光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伸手捏了捏她細細的胳膊。

    他知道她身體孱弱,已經(jīng)很克制了,而且一直都在給她喂自己的血養(yǎng)身體,身體虧虛這種事是不會發(fā)生的。

    碰到她軟綿綿的手臂,又有些愛不釋手地捏著,細嫩的皮膚很快被捏的微微泛紅,被白霧兇巴巴瞪了一眼才慢吞吞收回手。

    他清冽的嗓音含了一絲慵懶,把這些都說給了她聽。

    白霧一怔,沒想到他還偷偷做了這些。

    青年長指繞著她松散的頭發(fā)玩,語氣輕松,“所以你不用擔心這些,就算再做上幾個月都不會有事。”

    白霧臉頰騰的一燙,結巴了下,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青年溫熱的手碰了碰她的小肚子,“還疼嗎?我昨天好像有點太用力了,后面清理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點血絲,不過幫你治愈了……唔。”

    “好了可以住嘴了。”

    白霧猛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羞惱到不行,這只絲毫沒有羞恥心的壞水母。

    青年被她捂著嘴,悶悶笑了聲,知道她對于這方面總是羞赧,拉下她的手,“好,不說了。”

    他親了親她的手指:“不過已經(jīng)做了這么多次了,你是不是也該稍微習慣一點了?”

    每天都能發(fā)現(xiàn)他更變///態(tài)的一面,昨天還跟她玩學長學妹角色扮演,按著親追問她付學長和他她更喜歡誰,白霧表示根本習慣不了一點。

    “所以還疼嗎?”

    白霧別扭別開眼,無力地把腦袋抵在他肩頭,手指抓著他的衣服,聲音又悶又小,幾乎微不可聞,嗓音含糊道:“……有點,還有點脹疼。”

    主要還是時間太長了,即使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束也殘存著那種感覺。

    白霧說到這的時候驀地想起昨晚,是在書房里就被按著親的,書桌邊他從后擁著她,手指用力扳著她的小臉轉(zhuǎn)過來親。

    她有些受不住,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推搡著他,卻被他捉住手腕拉到身前,按住了小肚子。

    想到這里,白霧耳朵更燙了,跟鴕鳥似的腦袋鉆進他懷里,悶聲:“壞水母。”

    無端又被罵了,邪神大人倒也不生氣,笑了一聲,伸手一撈就把她抱進了懷里,替她輕輕揉著小肚子,緩解痛感。

    “這樣好點了嗎?”

    被溫熱指腹動作溫柔地揉著,白霧懶懶伏在他懷里,輕聲哼哼,“勉強能贖罪吧。”

    休息了一會兒,白霧出聲:“不管怎樣,不能像現(xiàn)在一樣虛度時光了,我打算過兩天去旅游采風,順便收集論文實驗樣本。”

    邪神大人并不覺得這是在虛度時光,相反,跟她在一起后的時間齒輪才好像真正轉(zhuǎn)動了。

    “去哪?”巫伏垂眼問。

    白霧輕哼,“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雖然白霧是這么說了,但其實還沒等到地方,邪神就已經(jīng)猜出了要去哪。

    機場轉(zhuǎn)輪渡。

    甲板上,白霧一手壓著自己的遮陽帽,一手扶著圍欄,眺望遙遠的海面。

    漂亮裙擺被夏日的海風吹的一晃一晃的,像靈動的蝴蝶蹁躚飛舞。

    【作者有話說】

    小巫的巢穴,好像可以寫海底play了(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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