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倒反天罡之誰才是小偷
“怎么才過來。”包廂里主座上的男人交疊著雙腿, 他抿了口酒,懶懶散散問剛從他身旁坐下來。
夏柯文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酒,垂眸盯著杯中輕輕泛起來的漣漪, 他低聲開口:“薛晟驍,你還記不記得最近我給你說的那個連續(xù)的夢。”
“記得呀。”薛晟驍靠在沙發(fā)上,“就是你愛上了一個腳踩兩只船的壞男人, 甚至不惜為愛做小三的那個夢?”
“什么腳踩兩只船的壞男人啊, 怎么說的那么難聽。”夏柯文忍不住皺眉反駁。
薛晟驍挑眉,想了想十分無語的說:“哦……忘記你那個夢發(fā)展到那壞男人和他那綠帽男朋友分手了。”
“前陣子我就一直沒在做過這個連續(xù)的夢,我還以為我已經(jīng)忘記了。”夏柯文低聲說:“但是今天我竟然又夢到了他,夢到了他過生日,我和……他那分手了的男朋友為他舉辦了場生日宴會。”
說到這里, 夏柯文的神情竟然有些茫然。
薛晟驍抿了口酒, 懶懶散散的問道:“然后?你是跟他表白成功了?”
“然后他死了。”夏柯文垂眸看著自己干干凈凈的、顫抖著的掌心,“我就這樣抱著他,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我拼命給他捂住傷口,但是血還是源源不斷的流出來, 一個人怎么會流那么多血呢……我做什么都是徒勞, 只能絕望的看著他在我的懷中一點一點的冷掉……”
夏柯文聲音嘶啞起來:“他最后把手貼在我的臉上, 他嘴唇動了動,他想對我說什么呢?夢里的我也看不清,我當(dāng)時流了好多眼淚……”
薛晟驍本想嘲笑他兩句, 但是看著夏柯文眼中奪眶而出的淚水, 他頓時有些嫌棄,但還是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夏柯文:“趕緊擦擦,神經(jīng)病啊你還因為一個夢哭上了。”
夏柯文有些愣, 他抬手摸了摸臉:“我哭了?”
“受不了。”薛晟驍捏了捏鼻梁,離夏柯文遠(yuǎn)了點:“你現(xiàn)在看著跟弱智一樣。”
周遭的人想問夏柯文出什么事了,但是看著他此刻茫然難過的狀態(tài),縮了縮脖子,也沒敢多問。
夏柯文又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臉,他看了一眼好像很無語的薛晟驍,又輕輕垂下了眸子。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告訴薛晟驍?shù)氖牵瑝衾锉凰骶G帽子的倒霉男就是薛晟驍。
薛晟驍在夢里愛余懷禮愛得死去活來,哪怕被自己綠了對自己重拳出擊,但是還是上趕著原諒余懷禮。
他最近的這場夢并沒有到余懷禮死亡就終止,夢里的薛晟驍比他還要崩潰,渾渾噩噩了很久都沒有走出來。
他始終覺得是自己讓余懷禮去買煙,才害死了余懷禮,害余懷禮永遠(yuǎn)都停留在了二十歲的那一天。
夢里的他和薛晟驍自從余懷禮出事后,就很少走動了,只有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會在余懷禮父母的家里聚一聚。
大概又過了十年、八年?又或許是更久,余懷禮的父母去世了,他們兩個人還有喬曳,給余懷禮的父母安置了后事。
這段夢境像是走馬觀花,夢里的時間流逝夏柯文已經(jīng)記不清了,他只記得如果余懷禮還在的話,應(yīng)該正好四十五歲了,那天他是在新聞里看到了薛晟驍自殺的消息。
薛晟驍抑郁多年,自殺之前曾給余懷禮沉寂了好多年的微信號發(fā)過一條消息:死亡對我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我贖清了自己的罪孽,終于能夠干干凈凈的來找你了。
看到這條新聞的夏柯文沉默了很久很久,他只是在想,那天余懷禮貼著自己的臉的時候,對自己說的是什么,是好冷嗎,還是別哭……
“行了。”薛晟驍看夏柯文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給他倒了杯酒:“你有點出息沒,都說了是夢,那夢不都是相反的。”
夏柯文勉強(qiáng)彎了彎唇,接過了薛晟驍給他倒的酒:“你說的也是。”
他的話音剛落下,包廂的門被輕輕敲了三下。
先進(jìn)來的是一個很高挑的女孩,緊接著穿著小狗制服的男生輕輕關(guān)上了門。
女孩笑意盈盈的說:“我們是酒吧的服務(wù)生,您們有需求都可以叫我們。”
啪嗒。
夏柯文手中的酒杯落地,酒水濺了薛晟驍一褲腳,他猛地站了起來,整只手掌都顫抖了起來,目光死死盯著那穿著制服、看著有些拘謹(jǐn)?shù)挠鄳讯Y。
余懷禮眨眨眼睛,與夏柯文對視一眼。
【統(tǒng)子,夏柯文怎么這樣看我,我好像沒得罪過他吧?】余懷禮在心底嘶了一聲,【你給我搖的這個度假世界沒問題吧?】
系統(tǒng):【包沒問題的小壞梨,very sosososo easy啦 壞梨你忘啦,上一次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夏柯文都不是你的任務(wù)對象呢,你都把人攻略下來啦,現(xiàn)在肯定沒問題的!相信自己。】
余懷禮以前做了幾次扮演任務(wù),但是完蛋的扮演任務(wù)那評分都讓他深感恥辱。
后來他聽了狐貍哥和止風(fēng)哥以及秘方哥給他的分析,找準(zhǔn)了賽道,哪怕面對無比難搞的攻略對象,他都不知道打出來了多少個s+的完美評分。
【也不是不相信自己……】余懷禮說:【歸功于直播系統(tǒng),我現(xiàn)在不努力想想,都記不起來在這個世界發(fā)生的事情了。】
【沒關(guān)系,就當(dāng)新世界再來一遍嘛。】系統(tǒng)說,【反正是公司難得一遇的福利,超簡單攻略但是翻倍獎金翻倍薪水,不干是傻子。】
余懷禮:【就是說呀……】
余懷禮和系統(tǒng)的交流也就是在轉(zhuǎn)息之間,他好不容易從記憶角落里扒拉了一些關(guān)于這個任務(wù)的片段。
為了防止夏柯文再說他杵著這兒干什么,余懷禮輕輕動了一下,準(zhǔn)備去給薛晟驍?shù)贡啤?br />
但是夏柯文卻如同大夢初醒一般,他快步走到了余懷禮的面前,目光不可置信的看著余懷禮,邊上手掐掐余懷禮的臉,又摸摸他的胳膊和腿。
活的,熱的,不高興會皺鼻子的。
夏柯文的嘴唇動了動,看著眼前的余懷禮,露出失而復(fù)得的笑容。
余懷禮:……
夏柯文想咋滴,是不是抽羊癲瘋啊,別以為這次是他的攻略對象就能對他xsr了!
“抱歉。”余懷禮看著夏柯文,重重地咬著字說:“我是、服務(wù),員。”
老天爺,他不是鴨子。
“我知道。”夏柯文退后半步,他好像嚇到余懷禮了。
夏柯文壓下喉頭的酸澀,低聲解釋道:“抱歉,我剛剛喝了一點酒,你別介意。”
余懷禮垂下了眸子,輕輕點頭說:“沒、關(guān)系。”
嘶……但是他怎么覺得夏柯文有點怪怪的。
夏柯文又坐回沙發(fā)上,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在看到余懷禮的一瞬間,夏柯文就明白了,他做的或許就是一場關(guān)于未來的預(yù)知夢。
不然該怎么解釋這和他夢里的開頭一模一樣?
看著此刻鮮活又生動的余懷禮,又聯(lián)想到夢里余懷禮那樣可憐的躺在他的懷里,夏柯文猛地攥緊了拳頭。
他這次絕對不會讓余懷禮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夏柯文想著,又看了一眼緊皺眉頭的薛晟驍。
而且……夢里他把自己的兄弟綠了,給余懷禮做小三,這次他不會對不起他兄弟的。
“你有病啊?”薛晟驍皺著眉開口,“突發(fā)惡疾了是不是,你對一個小服務(wù)員發(fā)什么qing?”
“不是。”夏柯文搖了搖頭,目光在余懷禮身上流連,啞聲說,“我對他一見鐘情了……”
“你有病。”薛晟驍肯定的下了結(jié)論,真不知道夏柯文今天到底演的是哪一出戲,先是做了夢在他面前哞哞哭,現(xiàn)在變臉比翻書還快,喜氣洋洋的說他對男人一見鐘情了。
雖然……
薛晟驍捏著酒杯,抬眸看了兩眼給他倒酒的余懷禮,雖然這男人確實有幾分姿色吧。
“不用給他倒酒。”夏柯文看著余懷禮說,“不用管他,你坐到我旁邊,只給我續(xù)杯就好。”
余懷禮:……
啊?
雖然不知道夏柯文怎么這么奇怪,但是出于職業(yè)道德,余懷禮摸了摸鼻子,坐到了夏柯文的身旁。
夏柯文抿了口酒,聲音很輕的問:“你叫什么名字?”
余懷禮眨眨眼睛,老實的回答說:“余懷禮。”
夏柯文點頭:“夏柯文,我的名字。我……可以跟你加個聯(lián)系方式嗎?”
余懷禮彎眸說:“當(dāng)然,好呀。”
雖然這次任務(wù)余懷禮就是為了夏柯文來的,但是他總覺得夏柯文對他的態(tài)度有點太奇怪了,明明上一周目的時候他前期對自己挺愛搭不理的。
夏柯文開了兩三瓶死貴死貴的酒,語氣里也有笑意,他解釋說:“我并不是輕浮的人。以前從來都沒有問別人要過聯(lián)系方式的,但是剛剛我看著你進(jìn)來,心臟就跳的好快,現(xiàn)在也跳的好快……我感覺、我感覺我對你一見鐘情了。”
余懷禮眨眨眼睛:“啊……”
夏柯文鄭重其事的說:“余懷禮我想追你,可以嗎。”
說完,他又很快的補(bǔ)充說:“我知道咱們第一次見面說這個挺突兀的,但是我……”
余懷禮心里幾乎確定了一半,他笑意盈盈的打斷了夏柯文的話,點頭:“可以。”
夏柯文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的更快了,嘴角的笑容怎么壓都沒有壓住。
好好,夢果然是相反的。夢里他做余懷禮的小三,現(xiàn)實里他就要和余懷禮搞純愛了。
余懷禮看著夏柯文臉上的笑容,思索了兩秒,突然低聲開口說:“小夏、哥哥……”
聞言,夏柯文的瞳孔顫了顫,他用力捏緊了手中的杯子:“你也夢到了嗎?”
“什么?”余懷禮神情有些茫然和無辜,語氣無措極了,“抱歉。我只、只是,想這樣,叫你。”
夏柯文又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薛晟驍想,余懷禮沒有夢到就好……
他可是記得夢境里薛晟驍那時候喃喃說:余懷禮明明差一點就要接受他了。
“不用道歉。”夏柯文啞聲笑著說,“我很喜歡你這樣叫我。”
很喜歡,特別喜歡。
聞言,余懷禮一下子就徹底確定下來了,夏柯文應(yīng)該是記得他們上一周目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他是重生了還是覺醒了記憶?
不過這兩者對于余懷禮來說,也沒什么差別就是啦。
余懷禮彎眸想,怪不得這是度假世界呢。
而且度假嘛,不用直播,時間長一些沒關(guān)系。
“吃西瓜。”夏柯文笑完,叉起一塊西瓜,自然的遞到余懷禮的嘴邊。
余懷禮垂眸,看著抵在自己唇上的西瓜,張開了嘴巴咬下了一半。
“甜嗎?”夏柯文的視線落在了余懷禮的唇上,又輕輕移開。
余懷禮嚼啊嚼,咽下嘴巴里的水果說:“還好。”
夏柯文將叉子上剩下的半塊西瓜給吃了:“不太甜。”
說著,他擦了擦手,又給余懷禮捏了個草莓遞到他嘴邊,問道:“你晚上吃飯了嗎?”
“吃過、很飽。”余懷禮咬草莓的時候,不知有意無意,咬了一下夏柯文的指尖,他用舌頭把夏柯文的指尖頂出去,才看著他眨眨眼睛說:“謝謝,小夏、哥哥……你、對我,真好。”
夏柯文感受到從指尖處傳過來的酥麻,他喉結(jié)動了動,回想起來了夢境里他和余懷禮接吻時的感覺……他的唇是不是也像夢里那樣軟?接吻的時候還會咬人唇瓣嗎?
“壞梨呀……給你吃兩塊水果不叫對你好,不要為了男人做的這一點小事就感動,笨蛋。”夏柯文啞聲說,“而且我喜歡你,對你好是應(yīng)該的,以后不用對我說謝謝。”
余懷禮輕輕唔了一聲,他輕輕勾了一下夏柯文的小手指,聲音低落的說:“小夏、哥哥。可是,真的…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過。”
他又抬眸看了一眼夏柯文,一字一句的低聲說:“而且,我看到、你和……你的,朋友時,就感覺,很親切。”
夏柯文偏頭看了眼沒有自始自終沒有再開口的薛晟驍,握住了余懷禮的整只手:“壞梨,你只要覺得我親切就可以了。薛晟驍,就是我朋友,他其實離過兩次婚還有個私生子,每天追著他屁股后面叫爸爸呢。”
其實余懷禮有點想笑,但是還是配合夏柯文說:“這樣、這樣呀……看著、好像,不像?”
“畢竟人不可貌相嘛,反正他自己的感情破事一籮筐,他正犯愁呢,你不要理他。”夏柯文輕輕笑了起來,在余懷禮耳邊說著。
“喔。”余懷禮點了點頭,認(rèn)真的說,“我、記住!”
“你好可愛……”夏柯文的喉結(jié)動了動,忍不住脫口而出。
鮮活的、生動的余懷禮和夢境里的他一樣可愛,讓人心生喜歡。
余懷禮彎眸:“我應(yīng),應(yīng)該是,很,帥氣?”
“當(dāng)然也帥氣。”夏柯文笑著說,“非常非常。”
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在兩人的努力下,他們的相處與調(diào)/情都像是做過千八百次那樣自然。
“我說……”薛晟驍靠在沙發(fā)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余懷禮和夏柯文,拖長聲音說,“你們干嘛呢,別真在這里做上了。”
夏柯文下意識的擋了擋薛晟驍有意無意落到余懷禮身上的視線,他皺皺眉,對薛晟驍?shù)恼Z氣有點不太友善:“你別看他。”
“干什么?”薛晟驍看夏柯文這幅護(hù)犢子的態(tài)度,氣笑了,“首先我并沒有看他,其次我就算看了又怎么了呢,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跟發(fā)/情似的就對人一見鐘情了?”
夏柯文輕嘖一聲:“那可說不準(zhǔn)……”
“你真是犯病了。”薛晟驍冷笑說。
夏柯文還想反駁什么,余懷禮卻捏了捏他的手,搖了搖頭說:“不要,吵架。”
“好,那我不說了。”夏柯文在余懷禮耳邊低聲說,“他這種離異兩次還帶娃的男人,情緒就是這么不穩(wěn)定。”
余懷禮視線越過夏柯文的肩膀,朝看過來的薛晟驍笑笑,他輕輕跟主角攻打了個手語:好久不見。
他記起來了上一周目的大致情景,包括他倒在血泊里時,夏柯文是如何沖過來抱住他的,以及閉眼前,薛晟驍臉上悔恨痛苦交織的神情。
他也知道,此刻的薛晟驍并沒有系統(tǒng)學(xué)習(xí)過手語,根本看不懂此刻他打的手語。
果然,薛晟驍皺了皺眉,朝他冷笑了一聲就別開了視線。
這一晚上,桌子上的果盤基本都進(jìn)了余懷禮的肚子里,夏柯文喝著白開水,笑意盈盈的看著余懷禮,手里輕輕給他制服上戴的尾巴順著毛。
散局的時候,薛晟驍一杯一杯給自己喝醉了,夏柯文讓和余懷禮一起的那個服務(wù)員小周把他送回了家。
他只是淺淺抿了幾口酒,雖然并沒有醉,但是他也不敢冒險開車載余懷禮。
夏柯文坐在余懷禮的電瓶車后座,冰涼的臉緊貼著余懷禮的后背,輕輕環(huán)住了他的腰。
余懷禮的小腹果然很熱,手感比夢里的更加真實……
他悶悶的笑出聲:“壞梨,我覺得我現(xiàn)在好幸福啊。”
這才是屬于他的人生啊。
余懷禮笑:“那你、對,幸福的,標(biāo)準(zhǔn),也太、太低了。”
“是呀。雖然這樣說顯得我很輕浮,因為我們才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和你在一起我確實覺得幸福。”夏柯文低聲說,“我覺得我們早就該見面,早就該在一起的。”
余懷禮輕笑:“我們,在一起,了嗎?”
隔著衣服,夏柯文輕輕親吻著余懷禮的后背,他輕輕的說:“早晚會的……”
他覺得那個預(yù)知夢,就是促使著他快快抓住余懷禮,改變余懷禮將死的結(jié)局。
自從做過那個夢,夏柯文就將A大對面,那個閑置已久的房子重新打掃了一遍,時不時的會過去住一兩天。
所以余懷禮送他回的是這個房子。
到了樓下,余懷禮說他可以下車了。
夏柯文的手指輕輕繞著余懷禮的小腹打轉(zhuǎn):“上去坐坐吧?”
余懷禮:……
夏柯文說的這個zuo到底是哪個zuo。
余懷禮想了想說:“明,明天我,有課。”
夏柯文心底遺憾,嘴上說:“好,明天我可以陪你去上課嗎?”
他記得,夢里的喬曳借著和余懷禮同系,常常和余懷禮黏在一起。
他要徹底阻隔掉余懷禮的一切爛桃花。
“但是,坐坐,可以。”余懷禮又慢悠悠的補(bǔ)充說。
*
薛晟驍被保鏢扶下車,他望著月明星稀的夜空,心里莫名空落落的,他總覺得自己在無形中被人搶走了很重要的東西。
但是有什么是對他很重要的嗎?
薛晟驍想不到,但是夜里卻輾轉(zhuǎn)難眠,好不容易睡下卻又驚醒的,他下意識的打通了夏柯文的電話。
“喂。”夏柯文的聲音有些嘶啞,“有事嗎。”
“我……”薛晟驍瞇了瞇眼睛,按了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我不知道。”
他就是突然很想把夏柯文給打一頓。
“那你大半夜就不要打電話來了。”夏柯文在電話那頭嘖聲道,“掃人興致。”
薛晟驍聽著電話那頭的啪啪嘖嘖聲,沉默了兩秒:“你在干什么?”
“哎呦這個場景……”夏柯文笑出了聲,低聲說:“大晚上還能干什么,在和男朋友上/床啊。”
“不是……一個晚上,他就成你男朋友了?”薛晟驍深深皺起了眉,“你們這也太草率了,而且那男生看起來不像愿意給你睡的樣子。”
“對,所以是我在被他睡啊。”夏柯文話里的笑意就沒停過,“不給你說了,我男朋友終于松口同意我騎他了,希望能堅持的久一點,我說我。”
薛晟驍:……
他罵了句神經(jīng)病,剛想掛電話時,聽到了那邊模糊的、含著淡淡情/yu的男聲。
“小夏、哥哥…你好、著急,先、等等,再坐下,下來…”
我靠,夏柯文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薛晟驍愣了愣,他感覺自己的頭有些熱,當(dāng)機(jī)立斷的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后,他起身去了陽臺,夜風(fēng)吹散了他的醉意。但越是這樣,薛晟驍越是覺得一陣空虛。
他心底有微弱的聲音告訴他:不該是這樣的……
薛晟驍敏銳的捕捉到了這道聲音,心底卻越發(fā)的迷茫。
不該是這樣的,可那該是什么樣的?
他想不明白。
這點費解一直到他看到春風(fēng)得意的夏柯文,也沒想透。
薛晟驍抿了口面前的咖啡:“這段時間,你和你男朋友都在一起?”
“嗯哼。”夏柯文擺弄了兩下手機(jī),他抬頭,明明是笑著看薛晟驍,可是目光里卻藏著很深的警惕。
“感情挺好啊?”薛晟驍嗤笑一聲說,“這半個小時你起碼看了八十次手機(jī)。”
“好的不得了。”夏柯文翹了翹嘴角,“他現(xiàn)在根本離不開我,剛剛還查崗問我在哪兒呢,我說我等一會兒過去陪他上課。”
“……”薛晟驍總覺得是夏柯文離不開他那個男朋友,但是他并沒有拆穿夏柯文,只是說:“他也學(xué)藝術(shù)?你陪他上什么課。”
夏柯文瞇了瞇眼睛,目光的警惕猶如實質(zhì)投在薛晟驍?shù)纳砩希骸澳銌栠@個干什么?關(guān)于他的一切我都不會告訴你的。如果你知道了,你肯定會瘋狂的愛上他,然后對他強(qiáng)取豪奪!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他的男朋友現(xiàn)在是我。”
薛晟驍連遞到嘴邊的咖啡都不喝了,他不可置信的哈了一聲:“夏柯文,你是不是有病?我知道他是學(xué)什么我就得瘋狂愛上了?我閑的沒事干了是嗎我為什么要對你男朋友強(qiáng)取豪奪?你是不是談戀愛把腦子談壞了?”
夏柯文冷哼一聲,他打開余懷禮和他的聊天記錄:“你看。”
看?看什么?
看夏柯文一口氣給余懷禮轉(zhuǎn)了52萬,結(jié)果余懷禮回了個1314嗎?
薛晟驍覺得夏柯文真是有精神病,自從他做了那個夢之后,他整個人都不正常起來了。
薛晟驍隨意點了兩下,直接把夏柯文的手機(jī)彈走:“拿開,我不看。”
夏柯文收了手機(jī),低聲說:“你說過你絕對不會做小/三的,記住你自己的話。”
“……我什么時候說過了。”薛晟驍捏了捏鼻梁,看夏柯文偏執(zhí)的眼神,他真服了:“但是我確實最看不起那些插足別人感情的人。”
“行,反正你記住你說過的話就行。”夏柯文說,“我去找我男朋友了,陪他上課。”
學(xué)校里還有一個對余懷禮虎視眈眈的呢。
薛晟驍眨眨眼睛,抿了口苦澀的咖啡。
他沒告訴夏柯文,剛剛他把聊天記錄拿給自己看得時候,余懷禮給他發(fā)了條消息,說他今天老師調(diào)課,他正好在附近,可以過來找他。
下一秒,咖啡館那風(fēng)鈴發(fā)出來了清脆的響聲,余懷禮推門進(jìn)來,打眼就看到了薛晟驍和夏柯文兩個人。
夏柯文正起身想走,旁邊的座位的軟墊就陷了下去,他剛想皺眉,轉(zhuǎn)頭卻看到了余懷禮。
“壞梨。”夏柯文頓時笑起來了,“你怎么來了呀。”
“你看、我的。”余懷禮說,“我的、消息。”
夏柯文這才看了眼手機(jī),他握住了余懷禮的手,挑了下眉說:“壞梨,那我們?nèi)コ燥垼俊?br />
“吃過。”余懷禮說完,咖啡店里的服務(wù)員給他遞了個菜單,余懷禮就順勢點了一杯咖啡。
夏柯文只能又坐下來,但是他整個人都煩躁了起來,又狠狠剜了一眼薛晟驍,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階級敵人。
薛晟驍有點不爽了。
行,你不想讓我和你男朋友說話,那我還偏說。
薛晟驍抿了口咖啡,淡淡開口:“聽夏柯文說,你也是A大藝術(shù)系的?”
“藝術(shù)?”余懷禮歪了下頭,疑惑的看向夏柯文,然后又說:“不是呀,金融。”
“金融系的……”薛晟驍挑眉,“那你還是我的直系學(xué)弟呢。”
余懷禮笑了起來:“你也?好巧。”
套你大爺?shù)慕酢?br />
夏柯文臉色陰沉的看了一眼薛晟驍,他握著余懷禮的手,低聲說:“壞梨……”
余懷禮轉(zhuǎn)頭看他:“嗯?怎么、了?”
“別跟別的男人說話好不好,我心臟好疼……”夏柯文說。
服務(wù)員將咖啡放到余懷禮的面前,薛晟驍自然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故作聽不見,開口說:“你喜歡喝這個?”
余懷禮沒理夏柯文這么無理的要求,他抿了口苦澀的咖啡,臉都皺在了一起,薛晟驍愣了一下,輕輕笑了起來了,遞給他一杯白開水。
“謝謝。”余懷禮喝了口水,壓下口中怪異的口感,他皺了皺鼻子說,“現(xiàn)在,不、喜歡。”
夏柯文看著兩人的互動,臉色難看了下來,他轉(zhuǎn)頭輕輕親著余懷禮的側(cè)臉:“壞梨,我們回家好嗎,求你了,你別跟薛晟驍說話,我難受。”
余懷禮眨眨眼睛,他捏著夏柯文的下巴:“乖點?”
夏柯文不情不愿的,只好點頭。
“抱歉,我們、走了。”余懷禮對薛晟驍說,“他,不舒服。”
薛晟驍笑著說:“啊好,理解理解,有這么個不省心的戀人確實頭疼。”
余懷禮笑笑:“小夏哥哥,很乖的。”
乖?夏柯文剛剛那瘋狗樣和乖能扯得上一點關(guān)系嗎?
不過是會在余懷禮面前偽裝罷了。
風(fēng)鈴聲又響起。
薛晟驍獨坐在咖啡館里,和余懷禮講話 時喜悅的心情如潮水一般退散。
他沉默的喝完了杯中的咖啡,然后拿起來手機(jī),在搜索框里搜索了余懷禮的微信號。
怪就怪夏柯文吧,明明想要防他,但是又想在他面前炫耀。
那就別怪他讓他不高興了。
余懷禮很快就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
【一葉子新鮮小梨:?】
【X:薛晟驍,剛剛坐在你對面喝咖啡的那個。】
【一葉子新鮮小梨:啊……是你呀。】
【一葉子新鮮小梨:有什么事嗎?】
其實還真有一件事,而且已經(jīng)時不時就會困擾他一會兒。
薛晟驍垂下眸子,斟酌著在對話框里打字。
【X:我想問一下你,那天晚上你給我打的手語是什么意思呢?】
【一葉子新鮮小梨:抱歉,我忘記有給你打過手語了。】
【X:好吧。】
【X:我也不喜歡喝剛剛的咖啡。】
【一葉子新鮮小梨:是吧,超級——苦的。】
【一葉子新鮮小梨:那你好厲害,這樣都能面不改色。】
薛晟驍嘴角掛上了細(xì)細(xì)的笑著,以咖啡為切入點,他竟然意外的和余懷禮聊的不錯。
直到余懷禮說。
【一葉子新鮮小梨:有機(jī)會再聊,我和夏柯文看電影了。】
【X:ok。】
【X:是什么電影呢?】
但是余懷禮很久都沒有再理他,兩三個小時后,余懷禮給他發(fā)了條語音。
他點開聽了聽。
余懷禮的聲音慵懶,透著幾分饜足:老電影。
薛晟驍皺著眉,像是聽不懂這三個字似的,將這條語音反復(fù)聽了幾百遍,然后沉默的點了收藏。
【X:你喜歡老電影?】
【X:我家有幾部碟片,有空可以一起看。】
【一葉子新鮮小梨:當(dāng)然好呀。】
薛晟驍嘴角剛上揚(yáng)了兩個像素點,因為下一秒他看到夏柯文的朋友圈。
夏柯文發(fā)了條十五秒的視頻,配文是:今天是努力學(xué)習(xí)的小壞梨。
視頻中的余懷禮鼻梁上架著黑框眼鏡,正在燈下寫作業(yè),他像是剛洗完澡,頭發(fā)剛吹干的樣子,脖頸上還有幾枚鮮艷的吻痕,薛晟驍下午沒見過,見夏柯文拍他,他笑著拖長了聲音:你好煩。
語氣像是在撒嬌。
余懷禮很快在這條視頻下回復(fù):簡簡單單(墨鏡)(強(qiáng))
這視頻循環(huán)被薛晟驍播放了好多遍,可是薛晟驍越看越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冥冥之中,拍下余懷禮這種視頻的該是自己才對……
薛晟驍深深吐出一口氣,打開了和余懷禮的聊天框。
【X:第二十五題選D。】
【一葉子新鮮小梨:是我空著的那題嗎?哥怎么知道?】
【X:夏柯文的朋友圈看到的。】
【一葉子新鮮小梨:忘記你是金融系的高材生了。】
【一葉子新鮮小梨:(圖片)】
【一葉子新鮮小梨:這些可以拜托你嘛(小狗鞠躬jpg.)】
【X:前八道babbdcaa,剩下的那題我打電話跟你說吧。】
【一葉子新鮮小梨:等我回學(xué)校吧哥,我在我男朋友這呢,他不喜歡我和別的男人說話。】
【X:夏柯文嘴里那個別的男人是指我嗎?】
【X:搞不懂他為什么對我有那么大的敵意,明明我和他是朋友。】
【X:他好像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要搶走你,你和他在一起很累吧。】
【一葉子新鮮小梨:還好了,他對我不是這樣的,他很聽我的話。】
【一葉子新鮮小梨:晚安啦哥,早點睡。】
【X:晚安小梨。】
打下對余懷禮的稱呼時,薛晟驍?shù)男募庀袷潜换鹦求E然燙了一下,他深深吐出一口氣,摸了摸自己嘴角的笑容。
第二天余懷禮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薛晟驍果然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他給余懷禮講了兩道題,余懷禮做完作業(yè)后他們又順勢說起來了別的。
這樣反復(fù)了一段時間,兩人的關(guān)系也越來越進(jìn),越來越好。
可是越是這樣,夏柯文在他們中間的存在感就越強(qiáng),強(qiáng)到薛晟驍幾乎每天都有一種強(qiáng)烈的失衡感。
他總覺得,陪余懷禮吃飯的、上/床的、玩樂的都該是自己才對。
這種強(qiáng)烈的感覺,讓薛晟驍試探性的邀請余懷禮去家里看電影。
余懷禮沒多猶豫就同意了,抽著沒課的時候,他去了薛晟驍?shù)募遥戳藘刹坷想娪啊?br />
第二部電影進(jìn)入尾聲的時候,薛晟驍目不斜視的說:“你和夏柯文看得是動作片吧。”
余懷禮輕輕唔了一聲。
這也能猜出來嗎?
“成/人/動作片。”薛晟驍按了按遙控器,投影儀上出現(xiàn)了兩個正激烈肉搏的男人,薛晟驍別開眼睛去看余懷禮:“我這里也有這種碟……”
電影里那曖/昧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客廳回響,余懷禮并沒有拒絕薛晟驍?shù)闹鲃印?br />
在兩人終于徹底在一起的時候,薛晟驍內(nèi)心的缺失好像終于也被余懷禮填滿了。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
不過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薛晟驍從來都不在夏柯文面前說起關(guān)于余懷禮的任何事。
他從來只聽夏柯文說。
比如現(xiàn)在。
“我服了喬曳那個賤人。”
夏柯文折斷了手中沒點燃的煙,氣的腦仁突突疼,“都知道余懷禮有男朋友了還不要臉的跟他告白,如果不是顧忌余懷禮,我現(xiàn)在就去打死喬曳。”
薛晟驍挑眉,話里似乎有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那……余懷禮跟喬曳絕交了沒。”
“沒……我對象就說喬曳是很好的朋友,畢竟喬曳在學(xué)校幫了他挺多的,我也知道他跟喬曳沒有可能,但是看到喬曳那個賤樣我就生氣。”夏柯文嘖聲道。
薛晟驍挑眉,慢悠悠的說:“你真是有容乃大,和你夢里的那個綠帽哥有得一拼。”
頓了頓,薛晟驍突然開口說:“你夢里那個人是余懷禮?”
“嗯哼。”夏柯文點頭,“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對人一見鐘情的好嗎。”
“那……”薛晟驍?shù)捻忾W了閃說,“你綠的那個男人是誰?本該是余懷禮男朋友的人是誰?”
夏柯文皺眉:“你有病?我都說了是夢,余懷禮的男朋友自然是我……而且就算是夢里,也是那個男人搶走了余懷禮,現(xiàn)在只能說走上正軌了而已。”
薛晟驍垂眸,笑了一聲。
夏柯文本來就煩得要死,聽到這個話題、再看到薛晟驍那張臉,夏柯文更是覺得倒胃口,他站起了身,看著手中被折斷的煙,不知道想起來了什么,他又慢慢坐下。
“你戒煙了?”夏柯文突然開口道。
薛晟驍眨眼:“嗯,本來抽的也不多,就戒了。”
何止,他現(xiàn)在是聞到煙味就生理性的想吐。
而且還暈了特別莫名其妙的車,他坐別人的車還好,自己開一會兒就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哦。”夏柯文說,“我準(zhǔn)備和余懷禮求婚了。”
薛晟驍心里突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聽余懷禮說起過,臉上的問號猶如實質(zhì),他忍不住皺著眉問:“怎么這么突然?”
夏柯文低聲,聲音里有強(qiáng)烈的不安:“一點都不突然,還有二一十天,他就二十歲了,哪怕他曾經(jīng)說過會和我很久很久,我還是……”
還是會忍不住回想起夢境里余懷禮渾身是血躺在他懷里的樣子。
他很害怕。
頓了頓,夏柯文又看向薛晟驍說:“雖然我并不喜歡你和我男朋友接觸,但是我們畢竟還是朋友,求婚的那天,我是希望你能到場的。”
“……”薛晟驍并沒有回答,但是夏柯文只是通知他一下,說完起身就要走,薛晟驍卻突然出聲說:“夢里被你綠的那個男人是我吧。偷走了我男朋友的人是你你。這樣防著我,是因為怕余懷禮會喜歡上我。”
到底,誰才是那個偷了別人人生的小偷呢?
夏柯文腳步停頓了兩秒,只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后天我會和余懷禮求婚,希望你能到場。”
薛晟驍自己坐在冷清的包廂里,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外面的天色都黑了下來。
短促的笑聲忽然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
薛晟驍笑了起來,他捂著眼睛,越笑越大聲,幾乎笑出來了眼淚。
他想起來了剛和余懷禮見面時,他給自己打的手語。
“好久不見”。
薛晟驍擦掉眼角的淚,它或許是喜悅的、激動的、又是失而不得的……
余懷禮恰好給他打過來了一個視頻通話。
他歪頭,疑惑的看著薛晟驍說:“哥,你不、對勁。”
薛晟驍注視著他每一個細(xì)微的神情,笑著說:“寶寶,我真的來找你了……”
【披著修仙皮的養(yǎng)崽文】
第82章 小狗但是破殼而出
【用戶huaili您好, 您在編號8531小世界中所扮演角色的評級為:A-,輔助劇情發(fā)展評級為:D+,綜合評分已經(jīng)超過百分之二十五的同類型主播, 請再接再勵!】
【您的啵啵幣余額為28億,待轉(zhuǎn)化的帝國幣為2800萬,若您申請?zhí)岈F(xiàn)的金額超過1000帝國幣, 帝國直播公司將會自動為您代扣個稅。】
【恭喜您解鎖所有成就。】
綜合評分出來后, 系統(tǒng)歡欣鼓舞:【好耶壞梨,咱們扮演角色的評分是A-哎,還超過了百分之二十的主播!】
余懷禮:……
A就A吧,怎么還分什么A+和A-,這和直接給他一個B有什么區(qū)別。
系統(tǒng)趴在余懷禮的肩膀上說:“哦對了, 壞梨。剛剛狐貍哥給我發(fā)私信惹, 他問在帝國直播公司樓下的那個咖啡店見面可以嗎。”
余懷禮不糾結(jié)評分了,他看看時間,想了想說:“好, 那我現(xiàn)在下去。”
余懷禮曾經(jīng)有看過FOX的主頁,主頁上有他的照片, 所以余懷禮推開咖啡館的門時,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卡座那邊的FOX。
FOX在他的直播間里嘴巴挺壞, 主頁放的照片感覺能一拳打死一頭成年男性,但現(xiàn)實中他看著還挺紳士。
“哥。”余懷禮坐到了FOX對面,彎眸道:“我是余懷禮。”
FOX的目光從余懷禮進(jìn)來后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彎眸, 眼角泛起來了笑意。
“FOX。”FOX將他特地點的奶油大福推到余懷禮的面前,說話莫名有些文縐縐的,“本名是令狐溯。壞梨, 我很高興,能在直播間以外的地方見到你。”
啊……
狐貍哥這是人不可貌相還是在搞反差?難道令狐溯是用這樣的姿態(tài)在直播間征戰(zhàn)四方?不僅罵封了三四次號不說還把系統(tǒng)給罵的自閉了。
“我也很高興呢,狐貍哥。”余懷禮被自己的聯(lián)想逗笑了,他咬了咬吸管,“感覺哥和直播間里有些不一樣呢。”
“是嗎。”令狐溯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忍不住笑起來,“但是我覺得壞梨你和直播間里一模一樣。”
……都很可愛。
而且因為帝國直播公司的鏡頭拍人的話會把人的臉拍扁,所以余懷禮看著比直播間里還要帥上三分。
頓了頓,令狐溯自然的說:“剛下直播就過來,餓了嗎?”
“還好,我喝過營養(yǎng)液了。”余懷禮笑的眼睛彎彎,語氣有些狡黠:“我在睡眠倉里出來的時候,拿了公司五瓶營養(yǎng)液。上次我在市面上找了很久,都沒有賣的。”
說著,他很大方的遞給令狐溯一瓶藍(lán)莓味的。
令狐溯接過了余懷禮手中的營養(yǎng)液看了看,他眼中的笑意漸深:“這是帝國直播公司新推出來的營養(yǎng)液,還沒有正式發(fā)售,你要是喜歡,等下我讓人準(zhǔn)備一點。”
“好啊狐貍哥。”余懷禮咬了一口奶油大福,口中甜而不膩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彎起來了眼睛,他隨口問:“哥是直播公司的?”
“不算是。”令狐溯撐著臉看余懷禮,眼中笑意明顯,慢條斯理的說,“我并不在帝國直播公司里就職,這公司是我哥哥開的,不過也算是令狐家的產(chǎn)業(yè)。”
余懷禮松開被他咬得癟癟的吸管,點點頭:“這樣呀。”
怪不得令狐溯動不動就威脅直播小助手,就算這樣他也罵封了三個號也蠻厲害的。
“壞梨。”令狐溯想了想,從包中抽出一份合同推到了余懷禮的面前,“雖然這次見你,我確實存了點私心,但是我是有正經(jīng)事和你商量的。”
余懷禮的視線落到“帝國直播公司新品營養(yǎng)液推廣合同”上,他有些疑惑的歪了下頭:“狐貍哥?”
令狐溯晃了晃手中藍(lán)莓味的營養(yǎng)液,笑著說:“這款營養(yǎng)液兩個星期后上新,代言人已經(jīng)選好了,是綜合評分排行榜一的那位,但是推廣大使還差兩位,我知道這件事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
余懷禮明白了令狐溯的意思,他眨眨眼睛說:“我只直播過三次,這也可以嗎?”
令狐溯看著被余懷禮咬癟的吸管,沒忍住笑出了聲:“當(dāng)然可以啊,論壇上不都正調(diào)侃壞梨你是這三年唯一的紫薇星。”
余懷禮撐撐臉頰:“哥,我不看那個。”
“我知道……”
論壇里余懷禮的熱度空前的高,因為幾乎霸占了新人區(qū)的板塊引得一些小主播不滿,論壇管理員為他單獨開辟了一個板塊。
原來講話就放肆的人在那板塊里更加癲了,嗷嗷叫喚的什么壞梨*他、壞梨是丈夫是哥哥、支持余懷禮捐jing的言論……
令狐溯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說:“不看是對的,里面簡直群魔亂舞。你看看合約,如果有問題可以問我。”
余懷禮點頭,他垂眸翻開了桌子上的合約,這合約似乎是只針對他一個人的,酬勞和提成都高的離譜,而他只要等著帝國直播公司正式推出營養(yǎng)液的時候,在直播的時說說廣告詞就可以。
在余懷禮看合同的時候,令狐溯并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余懷禮。
帝國有天氣調(diào)控系統(tǒng),這里從來都是晴天,調(diào)皮的陽光落在余懷禮的睫毛上,在眼瞼下落下一片陰影,令狐溯幾乎能看到他臉上細(xì)小的、金色的絨毛。
心臟在胸腔里一下、一下的跳動著,在這靜謐的環(huán)境中吵的令狐溯耳朵疼。
雖然他給余懷禮砸了千萬禮物,雖然他十分看不慣那些靠近余懷禮的主角攻受,雖然他在余懷禮的直播間經(jīng)常被別人叫成“余懷禮的頭號夢男”,說他打壓正常粉絲的生存空間……
但是令狐溯覺得自己對余懷禮只是抱著欣賞的態(tài)度而已,并沒有到“夢男”的地步,
可現(xiàn)在看著余懷禮安靜的坐在他對面,令狐溯突然想起來了藏在他終端私密空間里的,關(guān)于余懷禮的那些照片和偶爾直播黑屏后泄出來的聲音。
他輕輕捻了捻手指。
“狐貍哥,我看完了。”余懷禮想了想說,“這合同是為我一個人擬的嗎?報酬太高了。”
令狐溯頷首:“對,我覺得你值得,你有意向接下來嗎。”
“啊……”余懷禮彎眸,“當(dāng)然了,如果我不接的話感覺很對不起哥的良苦用心呢。”
令狐溯就笑了起來,兩人聊了會別的話題,和諧的氣氛中夾雜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曖昧。
“耳朵嗎?沒什么問題呀,可以看。”余懷禮看著坐到自己身邊的令狐溯,露出來了自己的耳朵,“上次體檢的時候,醫(yī)生說它很健康。”
令狐溯看著輕輕顫抖的耳朵尖,喉結(jié)動了動,上手輕輕捏了捏。
熱的、軟和的。
令狐溯控制不住的多摸了兩下,又低聲說:“最開始彈幕說你不會立耳——”
余懷禮眨眨眼睛,沒忍住打斷了令狐溯的話,抓了抓頭發(fā)解釋說:“這個那個……其實我很會的!就是當(dāng)時那個任務(wù)把我調(diào)成剛成年的時候了,當(dāng)然剛成年的時候我也會立耳。而且我現(xiàn)在都二十三歲了,我很會的。”
余懷禮抖了抖耳朵:“看!我還會這樣。”
令狐溯怔怔的看著很有幾分驕傲的余懷禮,沒忍住,偏過臉笑出了聲。
余懷禮皺了皺鼻子,伸出手把令狐溯的臉給掰過來說:“哥你笑什么呀。”
“我剛剛想說,彈幕最開始說你不會立耳我都不相信的。”令狐溯收斂了笑意,看著十分有十二分不滿意的余懷禮說,“這樣看……壞梨果然是最會立耳的小狗呢。”
余懷禮身后的尾巴搖的很歡快,他矜持的嗯哼一聲:“沒錯,就是這樣。”
令狐溯又悶悶的笑了起來。
因為相信令狐溯,余懷禮看了一遍合同覺得沒問題后就簽下來了。
但是在令狐溯把廣告詞給他看得時候,他罕見的沉默了。
“狐狐營養(yǎng)液有點甜,不愛看直播有點難,歡迎來到狐狐大世界。狐狐營養(yǎng)液,您忙碌生活中的好伴侶,可隨身攜帶,開蓋即飲,現(xiàn)在訂購還會加贈兩根不銹鋼吸管呦~”
余懷禮輕輕念了一遍,他想了想問:“哥。直播的時候,我只用說這一段話就算打廣告了嗎?”
“是的。”令狐溯笑著說,“廣告嘛,隨便打打就可以啦。兩個星期后才推出,大概就在你下下次直播的時候,你有時間準(zhǔn)備的。”
反正令狐溯會兜底余懷禮的銷量。
余懷禮拖長聲音喔了一聲,記住了。
*
【壞梨又開播啦,我來惹,不過這是什么地方?】
【怎么黑漆漆的啊,壞梨在哪兒呢?】
【好黑好擠啊,感覺直播系統(tǒng)屏幕都被擠扁了,壞梨寶寶人呢。】
【我以為我剛進(jìn)來就掉線了呢。】
【歪日,這坨黑糊糊的東西是什么?】
【止風(fēng):?】
【FOX:@系統(tǒng)死出來,你選的這是什么任務(wù),趕緊在直播間上傳下世界背景。】
【系統(tǒng):那坨黑糊糊的東西就是壞梨……】
【系統(tǒng)已在直播空間上傳23451小世界的劇情大綱。】
【系統(tǒng)已將直播屏幕調(diào)換成系統(tǒng)視角跟隨。】
【止風(fēng):一顆蛋?這是壞梨嗎?】
【加我v看生蛋秘籍:樓上眼睛不要可以捐了,系統(tǒng)發(fā)的劇情大綱你是一眼不看啊。】
【FOX:也不知道壞梨在蛋液里穿衣服了沒,那些蛋液會不會黏糊糊的。】
【用戶huaili:?】
【用戶huaili:沒有蛋液啊,就是一片黑漆漆的。】
【所以壞梨是沒穿啊……】
【不,可能是穿了。】
【啊啊啊啊在蛋里也穿不了衣服吧,為什么彈幕里要糾結(jié)這個話題啊。】
【壞梨感覺怎么樣?現(xiàn)在只能看到這黑色的蛋在動啊。】
【用戶hauili:還好,我覺得得得得——】
【用戶huaili:啊?】
【用戶huaili:怎么一下子顛簸起來了啊?】
【有個穿的跟江洋大盜似的的黑衣人突破了結(jié)界,把你抱起來就跑了。】
【喔……好像是主角攻。】
【主角攻這個小偷,偷了主角受滋養(yǎng)多年的靈寵!當(dāng)然現(xiàn)在偷走的是小壞梨。】
【用戶huaili:……】
因為這莫名其妙的環(huán)境,余懷禮并沒有看完全部的劇情,他連忙去翻了翻余下的大綱,才明白了現(xiàn)在的情況。
這次任務(wù)的劇情背景是披著修仙皮的歡喜冤家養(yǎng)崽文,他這次竟然是貫穿全局、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因為他就是那個被養(yǎng)的“崽”,而主角攻受都是他的“大爹”。
劇情里面的他是修仙界第一大門派的長老,同時又是天才劍修的主角受經(jīng)過千挑萬選后,傾家蕩產(chǎn)買的能抗能打能奶還有位移的極品靈寵。
主角受每天除了修煉,就是用自己的靈力滋養(yǎng)還是一顆蛋的他。
但是在他孵化前期,被主角受的死對頭,也就是魔道少主主角攻給偷走了。
由于劇情里的他孵化后,睜眼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主角攻,所以他就不由分說的認(rèn)為主角攻就是自己的爹,任憑主角攻說破嘴了,不管主角攻怎么樣解釋自己并不是他的爹,也沒能動搖他的心。
并且他充分發(fā)揮了靈寵的黏人精神,把主角攻惹的簡直煩不勝煩。
本來主角攻想要給他直接掐死算了,但幸好在是他還是個蛋的時候,主角受就跟他綁定了契約。
如果他受到了傷害,主角受就會有感應(yīng)。
所以沒多久主角受就鎖定了主角攻這個小偷,找上門想要要回他的靈寵,并且從此與主角攻勢不兩立。
兩人一正一邪,本來就是死對頭,這下主角受這樣上門,主角攻更不會把他還給主角受了。
兩人打打殺殺了半本書,主角受是因為新仇舊怨,一方面為了爭奪靈寵,也就是余懷禮的“撫養(yǎng)權(quán)”,另一方面,他的宗派和魔教原本本就有不可磨滅的仇恨。
而主角攻純粹是因為主角受跟他不對付,他不想讓主角受如愿。
劇情里的他只是想要兩個大爹好好在一起的“孩子”,見縫插針的就想要讓兩人和諧相處。
打著打亓亓整理著,主角受的修為夠了,離飛升就差最后的臨門一腳了。
主角受飛升前的最后一道劫是情劫,紅鸞星動上顯示他的情劫是團(tuán)黑霧。
主角受還尚未想明白這團(tuán)黑霧為什么會他的情劫,就在幻境中“轉(zhuǎn)生”成了爹不疼娘不愛的皇子。
而主角攻和余懷禮莫名其妙的也被卷入了主角受的情劫。
幻境里,主角攻是手持大權(quán)的攝政王,余懷禮是主角攻撿來的,欺男霸女的小世子。
在渡情劫的過程中,記憶全失的主角攻受竟然慢慢的培養(yǎng)出來了曖/昧的感情。
后來主角攻回憶起來一切,他為了讓主角受飛升,狠心誘導(dǎo)主角受殺了幻境中的自己。
劇情的最后,主角受帶著他飛升成功,而主角攻在幻境中被殺,功力大減不說,又被尋仇上門,差點死掉。
但是好在最后主角攻以魔物的身份飛至上界,一家三口才得以團(tuán)圓。
余懷禮:……
誰能想到,這次他竟然要給主角攻受兩個人當(dāng)兒子。
但是好歹主角受飛升的時候記得帶著他,而劇情里的他不用多久就能從五歲孩童長大到一米□□的成年男性。
嗯……勉強(qiáng)也行吧。
而且他一個孩子他能懂什么,整個劇情里,他也只是一個想要爸爸和爸爸能夠好好在一起、每天和稀泥的“好孩子”罷了。
【就是……】余懷禮感覺到自己的蛋體被主角攻夾在腋下,他琢磨著說:【讓我直接變成一顆蛋是不是有點找死了,這劇情節(jié)點不能從蛋孵化后的時候開始嗎?】
系統(tǒng)很冤枉的對手指:【壞梨,都怪這個直播系統(tǒng)跳轉(zhuǎn)的劇情節(jié)點,不能怪我惹。】
想了想,系統(tǒng)又語重心長的安慰余懷禮:【忍忍嘛壞梨,主角攻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你偷走了,離孵化還遠(yuǎn)嗎。】
【……好吧。】余懷禮只思考了兩秒就作罷,他輕輕地闔上了眼睛。
這種密閉的、靈氣充足的環(huán)境里真的很適合睡覺。
正當(dāng)余懷禮在蛋里睡的不知天地為何物時,“砰”的一聲,他被猛地吵醒了。
誰?是誰在開槍?
緊接著,他聽到有男人的說話聲,處處透著幾分輕佻之意。
“這蛋怎么蒸煮煎炸都沒有用啊……按理說注入魔力應(yīng)該有反應(yīng)才對,難不成里面已經(jīng)死了?”
【用戶huaili:……】
【用戶huaili:到底是誰在說話啊。】
【是主角攻,壞梨。】
【哇靠壞梨你不知道,這個主角攻賤死了,你睡覺的時候他說要把這個蛋給煮了吃了,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結(jié)果他真的把你給煮了炸了還用魔力烤,還砸了,還……】
有條彈幕羅列了很多條主角攻的罪行,頓時引起來了群情激奮。
【幸好壞梨的蛋體現(xiàn)在刀槍不入,主角攻這個傻叼就是白費力氣呵呵。】
【但就算知道我也看得膽戰(zhàn)心驚……生怕主角攻真的會把小壞梨煮成梨汁。】
【喂,是動物保護(hù)協(xié)會嗎,嗯嗯對,就是這個百里淵奚,天殺的他欺負(fù)我家孩子,我要報警把他抓起來了。】
【主角攻速速受死……哎呦想到劇情里他那么爹味的對待小壞梨我就受不了。】
【唯一的一點好處就是,看著壞梨長大的應(yīng)該對他生不出來那種心思。】
【對……】
【俺們壞梨在這個世界安安靜靜的吃瓜看戲就好啦,主角攻受相愛相殺關(guān)壞梨這只小狗狗什么事呢。】
【說的對!】
“好沒用的廢物。”那輕佻的聲音又開口,并且伸手彈了一下蛋體:“我怎么沒看出來有極品靈寵的潛質(zhì)。”
余懷禮被彈的骨碌骨碌滾下來了桌子。
頓時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余懷禮:……
主角攻等著吧,等他出生了一定要把這個主角攻綁起來當(dāng)陀螺抽。
不知道撞到什么,余懷禮終于停止了滾動,他感覺到了自己被人輕輕的抱了起來。
緊接著是低沉的、古井無波的嗓音:“少主。”
“放哪兒吧……”百里淵奚懶懶散散的打了個哈欠,聲音慵懶極了:“廢物靈寵一個,連破殼都不會,估計以后學(xué)化形也費勁兒。”
余懷禮:……
他真的怒了。
一怒之下,余懷禮就怒了一下,因為他盡力伸展了一下四肢,根本沖不破這堅硬的蛋殼。
余懷禮:……
行吧,他還是繼續(xù)睡覺,保存體力吧。
“搖晃的這么厲害。”百里淵奚看著下屬懷里的蛋,笑了聲說,“聽到我罵你了嗎,你和你那主人都是廢物知道嗎?”
余懷禮:……
見蛋體又安靜了下來,百里淵奚覺得沒意思極了,他伸手接過了蛋體:“算了,跟你一個沒成形的蛋有什么好說的,還是給你煎了吧。”
下屬沉默的退到了一旁,百里淵奚看著魔界里霧蒙蒙一片的天,又看了看自己懷里那顆從那個司馬臉那里拿來的蛋。
百里淵奚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如此冒險進(jìn)了天衍宗后,就看緒妄養(yǎng)的一顆蛋那么順眼。
他漫不經(jīng)心的想,可能是這蛋黑不溜秋的,與他有緣?
“你們這種靈寵蛋難道是需要多看兩眼太陽才能孵化的快些?”百里淵奚琢磨了兩秒,懶洋洋的說,“正好本少主今天心情好,就帶你出去見見太陽。”
百里淵奚在凌曉峰有處宅子,那地方不僅魔氣充裕,在魔界也是離日光也最近的地方。
余懷禮在蛋體里發(fā)育的好好的,只覺得莫名其妙的又顛簸了起來,風(fēng)在他的耳邊呼嘯而過。
余懷禮還未明白過來,又覺得自己的身體暖融融的。
他感覺周遭有點奇怪,才剛穩(wěn)定下來,耳邊就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曬太陽真的有用?”百里淵奚挑眉看著一點一點開始破碎的蛋殼,“那怎么煎炸烹煮就沒用呢?這比曬太陽差哪里了?”
恰好聽到了主角攻這話的余懷禮:……
余懷禮伸展了一下現(xiàn)在短短的四肢,他坐在一堆破碎的蛋殼中,與居高臨下看著他的百里淵奚對視一眼。
主角攻的黑發(fā)如瀑布一般垂下,下垂的眉眼間含著幾分陰沉的狠厲,轉(zhuǎn)眼間又被眼中的玩味所取代。
僅看面相,主角攻和劇情里那看起來是“風(fēng)流浪子”實則心狠手辣的瘋子形象還挺貼合的。
百里淵奚瞇了瞇眼睛。
余懷禮張口:“爹。”
百里淵奚的瞳孔震了震:?
“你叫我什么?”百里淵奚眼神警告似的看著眼前這個長著獸耳獸尾的靈寵,嗤笑一聲:“怎么見到人就亂叫爹?我可不是你爹。”
他可不會降格到讓一只靈寵當(dāng)他兒子。
余懷禮:……
他也很不情愿的好不好,不要搞得好像他很倒貼的樣子!
余懷禮給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shè),才抱住了百里淵奚的小腿,又開口說:“爹。”
“……”百里淵奚閉了閉眼睛,他把余懷禮從自己的小腿上撕下來,像拎小雞崽似的,把余懷禮拎了起來。
余懷禮現(xiàn)在看起來也就五歲上下,頭發(fā)偏銀灰色,漆黑的眼睛宛如黑曜石一般,他頭頂兩只毛茸茸的耳朵都耷拉了下來,尾巴卻高高的豎了起來。
這分明是一個防備和進(jìn)攻的姿態(tài)。
不等百里淵奚皺眉,下一秒余懷禮的尾巴又輕柔的搭在了百里淵奚的手腕上,尾巴尖兒一下一下的掃著他的胳膊。
像是撒嬌似的。
百里淵奚:……
他以為緒妄那種人的靈寵也會和他一樣,冷漠、不近人情又狡詐陰毒的東西,可能會是蛇或者蓮龍,再不濟(jì)也該是頭狼,怎么是只看起來沒什么攻擊性的狗啊?
而且一顆蛋里孵化出來的是一條小狗,這真的合理嗎?
“怎么是只狗?”百里淵奚皺著眉,捏了捏余懷禮根本豎不起來的耳朵,“還是只笨狗。”
余懷禮:……
他兩只手攥住了百里淵奚的手腕。
百里淵奚無所謂松開了余懷禮的耳朵,他掙了掙,發(fā)覺自己竟然沒有掙動。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才笑起來:“行,雖然剛剛孵化,但是力氣還挺大。”
至少也沒有那么廢物了。
余懷禮順勢又抱上百里淵奚的腿:“爹。”
“……你除了這個還會說別的嗎?” 百里淵奚低頭,瞇了瞇眼睛說,“我都說了我不是你爹。”
“不對,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爹。”余懷禮的神情嚴(yán)肅,信誓旦旦。
“你以為你是小雞崽子?這純屬是無賴行徑,知道嗎?”最是無賴的魔教少主百里淵奚伸手彈了一下余懷禮的額頭,“你是靈寵,要叫也不應(yīng)該叫爹,應(yīng)該叫主人。”
余懷禮:……
主角攻神經(jīng)病啊。
他重重地咬了一下百里淵奚的胳膊,想了想,又去把那些破碎的蛋殼都撿了回來。
余懷禮抱著一堆蛋殼,叫主角攻說:“爹,給我收著。”
百里淵奚:……
余懷禮咬得不痛不癢的那一下他沒有在意,他皺了皺眉糾正說:“我都說了,我不是你爹。”
“給我收著。”余懷禮堅持把蛋殼往前遞了遞。
百里淵奚瞇了瞇眼睛,和執(zhí)拗的余懷禮對視半晌,最終他輕嘖一聲,在心里默念了兩遍這是天衍宗的寶貝疙瘩。
他從袖子是掏出來了一個小型的儲物袋,沒好氣的說:“這破玩意你就自己收著……像這樣用,看好了。”
余懷禮瞇著眼睛看了百里淵奚做了一遍,他有模有樣的模仿了一遍,一次就將蛋殼全部收進(jìn)了儲物袋里。
“還挺聰明。”百里淵奚捏起余懷禮的耳朵,又看他現(xiàn)在光著身子的模樣,“嘶……尾巴和耳朵會收起來嗎,別被什么正道人士給當(dāng)成妖怪抓走了。”
聞言,余懷禮垂著眸子嘗試了一下。
嘶……自己好像真的不能把耳朵和尾巴收起來,他只好說:“我不是妖怪,你是魔物,那我也是魔物,因為你是我——”
百里淵奚不用想也知道這小狗要說什么,他捏了捏鼻梁,忍不住打斷了余懷禮的話:“好了好了,不用再說了。”
頓了頓,百里淵奚捏碎了一個傳音石:“阿厭,現(xiàn)在來凌霄峰山頂,順便帶一身五歲孩童所穿的衣物過來。”
那邊傳來一聲“是”后,百里淵奚又低頭,和余懷禮大眼瞪小眼了兩秒。
百里淵奚又拽了拽余懷禮的耳朵,他一松手,余懷禮的耳朵就又垂了下去。
他頓時有些嫌棄的說:“簡直笨的要死,耳朵支楞不起來不說,連收回去也不會。”
余懷禮:……
在帝國他剛會走路的時候,就已經(jīng)學(xué)會將耳朵收回去了,但是剛剛他試了試,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
難不成這個任務(wù)背景下,他要一直這幅模樣嗎?
第83章 六百歲的小壞梨
不多時, 百里淵奚傳音石叫來的那個“阿厭”就抱著一身孩童的衣物,到了凌曉峰頂。
他抱拳,朝百里淵奚行了個禮:“少主。”
百里淵奚嗯了一聲, 懶散的坐在太師椅上,指了指余懷禮,對阿厭說:“把衣服給這小妖怪穿上。”
阿厭垂著眸子, 面無表情的與赤條條的余懷禮對視了一眼。
余懷禮眨眨眼睛, 彎眸朝他露出來了一個不諳世事的笑容。
阿厭愣了兩秒,他輕輕蹲下身,抿著唇動作十分笨拙的把淺綠色的衣裳穿到了余懷禮的身上,又十分不熟練的給他在腰間系了一個蝴蝶結(jié)。
“謝謝阿厭叔叔。”余懷禮看了眼阿厭給自己穿的亂七八糟的衣服,又去百里淵奚眼前轉(zhuǎn)了一圈, 彎眸說:“爹, 好看嗎。”
百里淵奚把余懷禮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上下打量了余懷禮兩眼,輕嘖道:“怪難看的。”
余懷禮:……
他閃身就要下去。
百里淵奚穩(wěn)穩(wěn)的抱著他, 將阿厭給余懷禮穿錯了的衣裳給重新穿了一遍。
看著十分不高興理他的余懷禮,百里淵奚慢悠悠的笑了聲:“說了聲難看, 就不高興, 你這靈寵的壞脾氣跟誰學(xué)的?”
余懷禮:“我不難看。”
百里淵奚挑眉, 目光從余懷禮的身上流轉(zhuǎn)了一遍。
哪怕余懷禮此刻年紀(jì)還小,也能看得出來他不俗的樣貌。
“知道了。”百里淵奚支著頭,“在妖族確實算不得難看。”
“我不是妖怪。”余懷禮堅持己見, 言之鑿鑿的說, “爹是魔物,所以我也是魔物。”
百里淵奚:“……”
他說的難道不是通用語嗎,妖族、或者說是他們靈寵, 是不是有什么溝通障礙?
可是他看跟在自己母上的身邊的魔物,也沒有像這個小狗妖一樣聽不懂話。
周遭的黑氣不斷翻涌,百里淵奚漸漸長出來了黑色的、細(xì)長的角,眼眸也變成了紅色。
阿厭被這強(qiáng)烈的威壓震懾,喉頭涌起來了一股鐵銹味道,但是他連動都不敢動,目光緊緊釘在地面上。
百里淵奚笑了起來,像是噬人的厲鬼。
“你看我此刻的模樣,現(xiàn)在你覺得你跟魔物還有相似之處嗎?”百里淵奚瞇起來了眼睛,手掌在余懷禮的脖頸處游走著。
傳聞道,魔界少主是個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的人,他曾大開殺戒,血洗了整個天衍宗,他入魔的模樣可止三歲小孩哭啼。
“有。”余懷禮摸了摸百里淵奚頭上的角,“你有耳朵,我也有耳朵,你就是我的爹。”
百里淵奚看著余懷禮大膽的模樣,怔愣了一秒:“你不害怕我?”
就算不怕,也應(yīng)該像是阿厭一樣,被威壓震懾到不敢看他才是。
“為什么要怕。”余懷禮歪頭,澄澈的眸子里泛著疑惑,“你是我爹。不管怎么樣,我和爹爹是永遠(yuǎn)要在一起的。”
“……蠢貨。”
百里淵奚撫了撫額,又慢慢恢復(fù)了本來的模樣,他看了眼拽著自己袖子的余懷禮,垂眸問道:“你可有名字?”
劇情前期,百里淵奚都沒有給自己取名字,不是叫他哎,就是叫他喂。
后期緒妄,也就是主角受才給他取名“懷禮”,但是主角攻卻變本加厲的叫自己“狗蛋”,理由因為自己是從蛋里破殼而出的。
余懷禮并不想被叫“狗蛋”,他想了想說:“余懷禮。”
“……”百里淵奚挑了下眉說,“還是有名有姓的啊,你姓余?”
余懷禮眨眨眼睛,點頭。
“有名有姓就好。有空去天衍宗一趟,我去他們的藏書閣給你找找你的親爹是誰。”百里淵奚掐了一下余懷禮的臉,“在此之前,你就暫且留在魔界吧。”
余懷禮朝百里淵奚露出來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輕輕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好的,爹。”
百里淵奚輕輕彈了一下余懷禮的額頭:“我說過幾遍了?我不是你爹,再叫把你舌頭割下來喂狗。”
余懷禮卻握住了百里淵奚的手指,彎眸看著百里淵奚:“你嚇唬我,我才不信,你給我好看的衣服穿,你是個好爹。”
百里淵奚:……
他看出來了,余懷禮就是單純愛好看而已。
百里淵奚抱起余懷禮,隨意施了一個法術(shù),暫時隱了余懷禮的耳朵和尾巴。
余懷禮很不習(xí)慣這種姿勢,他皺眉:“爹,我可以自己下來走,我不是三歲小孩了!”
“哦?”百里淵奚挑眉:“那你幾歲了?”
“算我在蛋里的時間嗎?”余懷禮說,“那我有六百歲啦。”
不過三百多歲的百里淵奚:……
“你整整孵化了六百年?”百里淵奚問。
“對呀。”余懷禮仰頭看了眼主角攻,覺得有點累他又垂下了眸子,“嗯……我一直能感覺到爹爹存在,但是我是今天才能聽到你說話的,守了我那么久,很辛苦吧。”
百里淵奚:哦哦,那倒沒有。
他從天衍宗把這蛋拿過來也不足一月,但是這幾百年緒妄那東西都沒有等到余懷禮出生,他只不過拿來這一小段時間,余懷禮就破殼了。
這是不是說明,余懷禮確實和自己比較有緣?
百里淵奚勾了勾嘴角,垂眸揉了揉余懷禮的頭發(fā)。
那他也不是不能接受余懷禮當(dāng)他好大兒。
靈寵嘛,隨便養(yǎng)養(yǎng),養(yǎng)不死就行了。
“爹,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余懷禮被百里淵奚牽著,他垂到腰間的長發(fā)被風(fēng)吹起,薄荷綠的衣衫也在風(fēng)中擺動。
“給你買些衣衫。”百里淵奚盯著他這頭茂密又柔軟順滑的長發(fā)看了兩秒,“隨便給你買些頭飾。”
余懷禮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又看看百里淵奚說:“我不要頭飾,我想和爹一樣。”
“你是學(xué)人精嗎?”百里淵奚嗤笑一聲,“扎起來吧,頭發(fā)都要垂到地上了。”
余懷禮十分不高興的嘟囔了一聲:“明明只到腰上,而且爹爹的頭發(fā)也很長。”
百里淵奚大概有些明白這小靈寵的心思。
人間不是有那種說法,孩子八歲前最愛模仿親近之人的一舉一動。
在這小妖怪的心里,自己應(yīng)該算他爹,他想和自己一樣也無可厚非。
想到這里,百里淵奚敷衍似的摸了摸余懷禮的腦袋:“你頭發(fā)扎起來了好看。”
他看著余懷禮真因為自己這句話陷入了沉思,臉上的神情滿是糾結(jié),最后好像痛定思痛似的,給了他一個準(zhǔn)確的答案:“那好吧。”
看得百里淵奚差點就笑出了聲,在余懷禮不高興的看過來的時候又堪堪收住了。
下山的路偏有些陡峭。
余懷禮被百里淵奚牽著,走了沒一會兒就喊累。
他的本意是想讓百里淵奚像來的時候那樣,御劍飛行一下就能立馬下山,少走點冤枉路。
畢竟自己的身體才五歲,百里淵奚步子邁的又大,他簡直就是被百里淵奚拽著走。
沒想到百里淵奚這個狗屎又把他抱起來了。
百里淵奚看著他被陽光曬得微微泛紅的臉,瞇了瞇眼睛說:“你這么嬌氣,以后怎么能做百獸之王?”
余懷禮:……?
請問誰嬌氣了?又是誰想做百獸之王了?
當(dāng)然在帝國的時候,和他同齡的獅虎族沒有一個是能打過他的。
“我說錯了?”百里淵奚將余懷禮往上抱了抱,“你這剛出生的靈寵怎么這么愛生氣。”
“我沒有生氣。”余懷禮眨眨眼睛,微笑道,“我根本不會生爹爹的氣。”
“哦……”百里淵奚慢悠悠的笑了聲,“我看有一條小狗氣的鼻子都張長了。”
余懷禮:……
真想給這百里淵奚掐死。
剛剛由于余懷禮并沒有穿衣服,直播間黑屏了一段時間,只能聽到聲音,又延遲了一會兒,直到現(xiàn)在才顯示出來直播畫面。
【?!剛剛我就說壞梨聲音聽著那么小,肯定是變小了。】
【wwww系統(tǒng)我這次真的是要夸你了,選的這個任務(wù)實在太棒了,我早就想看看小小的老公是什么樣子的了。】
【之前網(wǎng)上有流傳過小壞梨訓(xùn)練的視頻吧……很厲害,比高爆發(fā)高力量的獅虎族還要厲害很多。】
【壞梨這下真成小壞梨了,完全是個寶寶啊,這次是真寶寶。】
【但是壞梨到底是什么時候?qū)W會立耳的啊哈哈哈哈現(xiàn)在耳朵還是垂著的。】
【FOX:成年的時候。】
【止風(fēng):?】
【我記得狐貍哥最開始沒有進(jìn)到壞梨的直播間吧,怎么這都知道?】
【知道也不奇怪吧,現(xiàn)在星網(wǎng)上的信息都是透明的,壞梨剛開播的時候那錄屏都在網(wǎng)上傳了很久了,只要留心就能知道。】
【FOX:^ ^】
【加我v看生蛋秘方:有人賤的不行找存在感,是誰我不說。】
【FOX:@加我v看生蛋秘方別一天天在網(wǎng)絡(luò)上改你那破名字了,早點滾去成人區(qū)直播行嗎。】
【哦我懂,狐貍哥想看。】
【FOX:?你沒話了是吧】
【加我v看生蛋秘方:……有點惡心兄弟。】
【加我v看生蛋秘方:不如看小梨。】
【壞梨寶寶穿淺綠色是真嘟很萌很帥呀ww】
【失敬失敬,這是我的古風(fēng)男友,我領(lǐng)走了。】
【捏爹,壞梨現(xiàn)在才五歲左右好嗎,我現(xiàn)在只能生出來母愛了,感覺以后我和壞梨的小孩就長這樣。】
【樓上得失心瘋了是嗎,少在公屏發(fā)癲。】
【咋啦?我隨口一說又是那頭公豬又應(yīng)激了。】
【那男的平時跳的最高,也別judge別人了哈,夢女一巴掌,夢男更是兩巴掌哈,別帶壞我們小壞梨。】
【用戶huaili:大家補(bǔ)藥吵架呀> <】
【哎呦看到小壞梨和這個表情,我心就軟軟滴……】
【用戶huaili:刷個心心直接給百里淵奚掐死。】
【哈哈哈我就知道剛剛百里淵奚的話讓小壞梨不高興了。】
余懷禮發(fā)完這條彈幕,百里淵奚已經(jīng)離開了魔界,帶他來到了人間的鬧市之中。
各種琳瑯滿目的小飾品讓余懷禮的眼睛都看花了。
“爹,我要這個。”余懷禮拿著一把黑色劍的木頭模型,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百里淵奚。
百里淵奚:……
第84章 不對,他孩子呢?
“哎呀。”見百里淵奚沉默著沒有開口, 那小攤的攤主眼珠子轉(zhuǎn)了兩圈,立馬說,“小公子簡直是玉樹臨風(fēng)、儀表堂堂, 配上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更是……更是這個,這個威風(fēng)凜凜。”
余懷禮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木頭劍:……
這攤主比他打廣告還要不靠譜呢。
“怎么在小孩身上還能看出來威風(fēng)凜凜的。”百里淵奚嗤笑一聲,又挑眉問:“多少錢。”
“五文錢。”攤主喜滋滋的收下了百里淵奚遞過來的銀錢, 又對抱著劍的余懷禮說:“小公子要不要看一下這把桃木劍, 不僅可以辟邪還能驅(qū)魔。”
聞言,余懷禮的神情緊張起來,他抱著那把木頭劍,一手去拽百里淵奚的衣服:“爹爹,我不要, 我們趕緊走吧。”
百里淵奚順著余懷禮的力道被拽走, 他瞇了瞇眼睛,看著余懷禮緊張的樣子,笑了一聲。
他自然知道余懷禮在緊張什么。
百里淵奚懶洋洋的開口說:“那小販滿口胡話, 你都不信你手中的木頭劍能削鐵如泥,怎么還會信他說那桃木劍能辟邪驅(qū)魔, 而且你只是只小狗而已, 跟魔物可搭不上邊。”
余懷禮抿著唇不說話, 移開了目光,有個手里攥著糖葫蘆的喜慶小男孩被父親抱在懷里,羊角辮一晃一晃著。
他見余懷禮看他, 朝余懷禮做了個鬼臉。
百里淵奚揉了一把余懷禮的頭發(fā), 又低聲問他:“你喜歡這手中的這把木劍?”
“嗯……喜歡劍。”余懷禮摸著和成人男性小臂差不多長的木頭劍,彎眸說,“總覺得看到劍就十分親切, 就像爹給我的感覺一樣。”
百里淵奚笑了聲:“可是我不玩劍,傻的很。”
不過余懷禮怪不得會是緒妄的靈寵,緒妄醉心于劍術(shù),他也就對劍術(shù)感興趣。
百里淵奚蹲下身,拿過余懷禮手中那把粗糙的劍看了會,又順手抱起了余懷禮說:“我更擅長用毒。”
自從記事起就從未被人這樣抱過的余懷禮:……
他服了,主角攻怎么又把他抱起來了。
余懷禮皺了皺眉,在百里淵奚懷抱里掙扎了兩下,強(qiáng)烈要求道:“我要下來。”
“我瞧你盯著別的被父母抱著的小孩盯得緊,我還以為你也要抱呢。”百里淵奚說完,又把余懷禮往上抱了抱,然后才把他放了下來。
“但是劍術(shù)呢,我也略微懂得一些,若是有機(jī)會可指導(dǎo)你一番。”百里淵奚慢悠悠的補(bǔ)充。
“好呀。”余懷禮彎眸答應(yīng)了,又抬頭看著百里淵奚說:“牽著手。”
百里淵奚揚(yáng)了揚(yáng)眉,握住了余懷禮遞過來的手,話里有幾分若有似無的笑著:“都六百歲的小妖怪了,怎么比真小孩還要麻煩。”
余懷禮哼哼兩聲,百里淵奚大概看出來余懷禮又要不高興了,指著一處買桂花糕的小攤,問他要不要吃,又指著一處賣蔥油餅的,問他要不要嘗嘗。
余懷禮搖搖頭,他記得百里淵奚是說要帶他來買合身的衣服的,但是百里淵奚在熱鬧的市集中走著走著,好像就忘了兩人本來的目的。
時不時就拿起那種大紅大綠的飾品往他頭發(fā)上、衣服上夾。
好像打扮余懷禮打扮出來了樂趣似的。
余懷禮無奈的再一次拽下了百里淵奚給自己隨意綁起來的發(fā)帶:“爹,不好看。”
百里淵奚不贊同,笑著讓那攤主婆婆重新給余懷禮綁了一下頭發(fā):“怎么不好看了?”
那婆婆手很巧,三兩下就把余懷禮的頭發(fā)給梳了起來,又用玉冠冠上。
嘴里還不住的夸余懷禮真是生的好看,和百里淵奚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聽了這話的余懷禮看起來有點高興了,他摸了摸自己頭發(fā),禮貌的跟婆婆說了“謝謝”。
余懷禮現(xiàn)在冠起來了頭發(fā),又抱著木劍,看著還真有了幾分俠客的模樣。
百里淵奚心情也不錯,難得沒有陰陽怪氣,笑著牽起來了余懷禮的手:“走吧,爹帶你去買些新衣服。”
余懷禮:……
他叫百里淵奚爹已經(jīng)下了很大的決心了,百里淵奚自稱上了就讓他聽著更不順耳了。
他用木劍一下一下輕輕戳著百里淵奚的腰。
百里淵奚握住了余懷禮的劍柄,垂眸看他:“干什么,跟我撒嬌呢?還是想讓人抱?雖說靈寵無性別,但是我看你長了那東西,就算是男的吧,男的怎么還這么嬌氣。”
主角攻的話有些太密了,余懷禮好幾次想插嘴都沒插進(jìn)去。
他服了,他本來就是個男的,什么叫就算是男的吧?
余懷禮眨眨眼睛,只能說:“我沒有。”
“這不是跟我撒嬌呢嗎?”百里淵奚看著余懷禮悶悶不樂的神情,笑了聲說,“小狗,怎么看著又要生氣啊?”
余懷禮皺了皺鼻子,又用那小木劍戳百里淵奚的腰,堅持己見:“我沒有。”
百里淵奚捏了捏余懷禮頭上那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耳朵,笑著隨他去了。
“等你大些。”百里淵奚說,“給你做一把真削鐵如泥的劍。”
余懷禮眨眨眼睛,嘴角蕩起來了兩個小梨渦。
“又高興了?”百里淵奚看了眼余懷禮,忍不住笑著說。
“我不是因為爹想要給我鑄劍才高興的。”余懷禮收起來了自己出鞘的劍說。
百里淵奚挑眉:“嗯哼?”
“因為我覺得爹在乎我,我才高興。”余懷禮勾住了百里淵奚的小手指,仰著頭看他,“爹爹,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百里淵奚看著余懷禮希冀的神情,怔愣了兩秒,嘴角也彎起來了一個笑容。
和這小黏人精呆著的這小半天里,百里淵奚確實感覺到了久違的寧靜的愉悅。
他笑了起來:“我有說過不要你嗎?”
這可是他費勁千辛萬苦從緒妄那邊拿來的靈寵。
“剛開始你都不承認(rèn)你是我爹。”余懷禮控訴道,“我以為你不想要我。”
百里淵奚:……
六百歲的兒子三百歲的爹,說出去也不太合適吧。
“不會。”百里淵奚想了想又在心里補(bǔ)充:暫時不會。
三百多年間,他對任何東西的興趣都來的很輕易,但是若是他感覺到厭倦了,丟棄的也非常快。
比如說他曾經(jīng)那么狂熱的研究過,但是現(xiàn)在不知道被他丟到哪個角落里的魔界古籍。
早晚有一天,他或許也會對跟屁蟲似的余懷禮感到厭倦,但是他也沒有將這話說出來。
說出來,有小狗的鼻子可能都要氣歪了。
*
直到日暮西沉,買了一堆零碎東西的兩人才回了百里淵奚的宮殿。
百里淵奚坐到太師椅上,給自己倒了杯茶,余懷禮爬到凳子上,學(xué)著百里淵奚的樣子,也給自己倒了杯黑不溜秋的茶水。
百里淵奚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看余懷禮遲疑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學(xué)人精。”
余懷禮眨眨眼睛,最終沒將這黑糊糊的茶水喝進(jìn)嘴里。
“你去試試衣裳吧。”百里淵奚轉(zhuǎn)著手中的杯子,讓余懷禮去房間里試衣服,又叫守在宮殿門口的幾個魔物進(jìn)來,“你們進(jìn)去幫著他換。”
余懷禮:……
看著那幾個想要上手給他換衣服的妖艷魔物,余懷禮死死拽著衣裳沒有撒手。
“我自己可以的,姐姐。”余懷禮堅持道。
“可是……”其中一個穿著翠色衣裳的魔物咬了咬唇,低聲對這個不知道什么來頭的小妖怪說,“少主已經(jīng)吩咐下來了,如果我們不照做,他會罰我們的。”
余懷禮:……
可是他真不用五個女孩侍候他換衣服啊。
“好吧,那我去跟百里淵奚說。”余懷禮道。
“哎……”大概是看余懷禮年紀(jì)尚小,模樣看著又乖巧,先開始說話的那魔物輕輕叫了他一聲,“在少主面前,不能叫少主的名諱的,他會生氣。”
余懷禮想了想,劇情里好像真提過這一茬。
魔界的魔尊是百里淵奚的母親,百里淵奚雖然是魔界說一不二的少主,魔物之間的親緣關(guān)系又本就淡薄,但是百里淵奚與他母親的關(guān)系比正常的魔物還要差一些。
因為百里淵奚的存在大概是魔尊的恥辱。
魔尊一開始并不是魔物,她是驚艷才絕、百年難遇的修仙苗子,僅差一點就飛升成仙了。
那時候是百里淵奚的父親鉆了空子,引誘她生出了心魔,蠱惑了她后,又不知所蹤。
魔尊墜魔,那時百里淵奚在她腹中,差點將她害死。
百里淵奚降生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
那時候他好不容易能見到魔尊,忐忑著讓魔尊給他取一個名字。
魔尊看了他半響,笑著說好啊。
魔尊不姓百里,百里淵奚那不知所蹤的父親也不姓百里。
“百里”這個姓是街邊乞討的魔物的姓,是魔尊當(dāng)著他的面,拿了低等魔物的姓給他。
從此百里淵奚就厭惡上了這個名字,時常會因為這個名字大發(fā)雷霆。
但是就這么討厭了,他也沒有想著給自己改名。
“唔。”余懷禮點頭,“我知道了姐姐。”
被叫做“姐姐”的那個魔物憂心忡忡的看著他出去,然后就聽到了余懷禮不滿的聲音。
“爹,我要你給我穿。”
她怔愣一瞬,眉頭還未皺起,就聽到少主那懶散的音調(diào):“干什么,你還有男女大防的意識?”
好像少主并沒有生氣……?
不對,少主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大的兒子,還是個半點魔氣也無的妖怪,這都有生殖隔離吧?
她的思維只發(fā)散了兩秒,就又趕緊收回,不敢再多想。
屏風(fēng)被拉開,百里淵奚單手抱著余懷禮,只瞥了一眼這些低眉順眼的魔物,擺擺手讓她們出去了。
“這有什么可害羞的。”百里淵奚解開余懷禮的腰帶說,“待你長到十歲十二歲模樣,我就給你挑選幾個魔界最漂亮的魔物侍寢,那時候你總不能連褲子都不脫吧。”
余懷禮:……
雖然他常說自己是皇帝,但是不能是這個皇帝。
“那爹爹也會找魔族的姐姐嗎?”余懷禮仰著頭問。
百里淵奚沒想到余懷禮會反問他這一句,他清咳一聲:“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聽。”
余懷禮:“哦。”
主角攻受都遵循雙潔定律,緒妄修無情道就不說了,魔物雖然行事風(fēng)格放/蕩,但是百里淵奚都三百多歲了,連異性和同齡人的手都沒牽過,活得活像是什么不能破戒的和尚。
“我不喜歡搞這些東西。”百里淵奚想了想,還是決定在余懷禮面前樹立一下榜樣,解釋完他又說,“但是你以后若是有喜歡的小豬精小狗精小狐貍精……我都可以統(tǒng)統(tǒng)滿足你。”
“……”余懷禮嘴角抽了抽,朝百里淵奚彎了彎眸說,“我才不會喜歡別的妖怪呢,我只喜歡爹爹。”
百里淵奚垂眸,指腹蹭了蹭余懷禮的臉頰。
余懷禮的眼神特別干凈,這也是百里淵奚在余懷禮開口喊他爹時,他沒有第一時間插死他的原因。
現(xiàn)在這雙干凈的眼睛里滿滿都是他的倒影。
百里淵奚的嘴唇動了動,又揉了一把余懷禮的臉:“你呀……”
頓了頓亓亓整理,他又說:“把胳膊抬一下,穿袖子了。”
余懷禮哦了一聲,好半晌后,他看著垂眸給自己系腰帶的百里淵奚,開口說:“爹爹也會永遠(yuǎn)喜歡我嗎。”
百里淵奚挑眉:“我說過喜歡你嗎?”
“好吧,你不喜歡我也沒有關(guān)系。”余懷禮攬了攬百里淵奚的脖頸,“或許父母愛孩子是有條件的,爹是因為我愛生氣才不喜歡我嗎……但是孩子愛父母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你不喜歡我,但是我喜歡你,爹。”
百里淵奚沒搭他這個話,只是說:“……這件不錯,脫了試另外一件。”
“從我還是顆蛋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余懷禮配合百里淵奚脫掉了他身上的這一件衣服,“你放心吧爹,我以后會養(yǎng)你老的。”
百里淵奚:……
“那你真是怪笨的……”百里淵奚自然知道余懷禮還是顆蛋的時候喜歡的是緒妄,這笨小狗,連爹都能認(rèn)錯。
但是他看著余懷禮真摯的眼神,撫了撫額說:“你現(xiàn)在辟谷了嗎,餓不餓。”
“不餓。”余懷禮想了想說,“我吸食日月精華,是不用吃東西的。”
“知道了。”
百里淵奚本來還想讓門口侍候的幾個魔物帶余懷禮去挑住的地方,但是聽余懷禮這樣說,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帶余懷禮回凌曉峰居住。
“為什么我說我要養(yǎng)你老,你還要說我笨。”余懷禮皺皺鼻子問。
因為你找爹找錯人了。
百里淵奚看著此刻神色不解的余懷禮,眨眨眼睛咽下來了這句話,又輕輕捏了捏余懷禮的鼻尖:“因為感覺你活不過我。”
余懷禮:“……”
百里淵奚看看余懷禮的第二身衣裳,挑眉:“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啊,小妖怪也不例外。”
“是在夸我好看嗎?”余懷禮問。
百里淵奚點頭:“勉強(qiáng)算是吧。”
頓了頓,他又坐到了床沿上,把余懷禮抱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看了他半晌,低聲說:“……我會喜歡你的。”
余懷禮想了想說:“這是承諾嗎。”
百里淵奚點頭:“是。”
在他對余懷禮還有興趣的時候,他會喜歡余懷禮的。
之前想過,若是他對余懷禮沒有興趣了,大概余懷禮會和以往他喪失興趣的所有東西一樣,被他丟到不仔細(xì)翻找都找不出來的角落。
但是現(xiàn)在。
百里淵奚想,若是自己真對他沒有興趣了,就把他交到天衍宗手上吧。
天衍宗的那群人自然會把極品靈寵當(dāng)眼珠子疼。
“天色不早了。”百里淵奚輕輕將余懷禮垂到耳邊的頭發(fā)挽到了耳后,“余懷禮,跟我回凌曉峰歇息吧。”
*
與此同時,終于出關(guān)的緒妄沉默的看著被自己下了四道結(jié)界的洞巢,此刻洞里只剩下一地狼藉的,連中間的被他的靈氣滋養(yǎng)著的靈寵都不見了。
緒妄:?不對。
他養(yǎng)了幾十年的靈寵呢?
第85章 #壞梨重度依賴#
緒妄皺著眉, 手指穿過了如水波一般的層層結(jié)界。
他布下的結(jié)界并沒有被人為的破壞過,似乎也未曾有人闖入過。
可是那顆沁了他心頭血的靈寵蛋不見了也是事實。
緒妄皺著眉,閉著眼睛用來用靈力驅(qū)動他曾經(jīng)與靈寵締結(jié)的契約。
片刻后, 他睜開了眼睛。
靈寵已經(jīng)破蛋而出,此刻似乎是化形了。
……難不成靈寵是化形后自行離開的嗎?
不過一秒,緒妄就否認(rèn)了這個猜想。這結(jié)界是雙向的, 常人進(jìn)不來, 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那極品靈寵再厲害,也不可能在自己無知無覺的時候離開此處。
正當(dāng)緒妄想要靜下心來感知靈寵此刻的方位時,有人給他傳了音。
是天衍宗的掌門,詢問他是否已經(jīng)出關(guān)了。
緒妄只好暫時歇下來想要再次催動契約的心思,應(yīng)了一聲:“嗯, 何事?”
掌門爽朗的聲音從傳音石里傳來:“你忘了?最近正是天衍宗百年一度在人間招收弟子的時間, 三十日后是正式的入門大會,我念著你至今還未招收徒弟,就想著先通知你一聲。”
緒妄:“這件事此后再商議吧。”
想了想, 緒妄又問:“我閉關(guān)的這些日子,宗內(nèi)可有靈寵出沒。”
“沒有。”掌門思考了兩秒, 斬釘截鐵的說完, 又問:“你說的是你那個極品靈寵?”
這幾百年間, 緒妄常常一閉關(guān)就是十幾年起步,連掌門都很少見到他的蹤影。
掌門記得上次他和緒妄見面還是在緒妄某一次閉關(guān)出來,他同緒妄去了販賣靈寵的黑市。
緒妄一向寡言少語, 他問了原因, 緒妄只跟他簡單解釋了幾句,說他要找的靈寵也是他命中的劫數(shù)。
緒妄想得到的靈寵還未孵化,但是卻是拍賣場的最高價, 一群人把價格抬到最后,幾乎成了一個天文數(shù)字。
然后緒妄不僅用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又面不改色的敲詐勒索了他一番,最終奪得了頭籌,將那靈寵帶回了天衍宗,然后這一養(yǎng)又是近百 年。
掌門每每想到都心疼的直抽氣,對緒妄說了好幾次若是這靈寵孵化,也必須得算他天衍宗的弟子。
“怎么了。”掌門皺眉,“是孵化了還是不見了?”
緒妄嗯了一聲,皺著眉淡淡的說:“都有。”
掌門:……
“我當(dāng)初買下他時,與他締結(jié)了契約,但是這契約并不是主仆契約。”緒妄道,“我現(xiàn)在只能大體感知他的方位,說不定還會是錯的,但是我必須要把他找回來。”
“對,畢竟他是關(guān)乎你命里的劫數(shù),而且為了這個靈寵,你現(xiàn)在都還背著因果呢。”
掌門想了想,又說:“那招收弟子大會你還會不會來……算了,你來不來都可以,我就給你留著你的位置,若是看到練劍的好苗子,我就把他掛在你名下,當(dāng)你的弟子。”
緒妄想也不想的就拒絕說:“這倒不必了,劍道靠悟性,讓我來教只會誤人子弟。”
“你就是嫌麻煩。”掌門好歹與緒妄認(rèn)識了幾百年,他大概了解了緒妄的性子,于是沒再提起這個話題,他只是說:“那你若是出宗門前跟我說一聲就好。”
緒妄應(yīng)了以后,傳音石就漸漸失了光芒,他隨手將碎成粉末的傳音石和洞巢內(nèi)的痕跡一掃而光。
*
接連被催動了兩次腦海中的契約,余懷禮皺了皺眉,他知道主角受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
百里淵奚正把窗戶打開,讓澄澈透明的月光落滿了整間屋子,他看著坐在床上皺眉的余懷禮,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都不知道一個剛孵化的靈寵到底哪來的那么大的氣性。
百里淵奚坐在床沿上,順手把余懷禮撈進(jìn)自己的懷里,將他的頭發(fā)散了下來。
“干什么又皺眉。”百里淵奚笑著捏了捏余懷禮的鼻尖,“難不成你還真的想像人間的孩童那樣,五歲了還跟著爹爹睡吧。”
“才沒有。”余懷禮說的是實話,他眨眨眼睛,有些奇怪的看著百里淵奚說:“我就是有點不理解,為什么爹就在這兒,還要在神識里叫我。”
百里淵奚撫摸他頭發(fā)的手一頓,轉(zhuǎn)瞬間又恢復(fù)了正常,他捏了捏余懷禮的臉頰說:“我在神識里都跟你說什么了。”
余懷禮搖搖頭:“什么都沒有說啊,其實也沒叫我名字,就是我自己感應(yīng)到的。”
“哦……”百里淵奚若有所思的應(yīng)了聲。
原來緒妄已經(jīng)與余懷禮簽訂了契約,但幸好不是什么主仆契約,不然此刻緒妄就應(yīng)該知道余懷禮在魔界了。
他輕輕的點了點余懷禮的額頭,一絲魔氣鉆進(jìn)了他神識中,鎖住了他與緒妄的簽訂的契約。
看著無知無覺的余懷禮,百里淵奚笑著說:“以后我就不會在神識中叫你了……好了,快睡覺吧。”
現(xiàn)在才剛剛?cè)胍梗鄳讯Y皺了皺鼻子說:“可是我還不困。”
“太晚睡會長不高,還會變丑小孩,以后你長大了都沒有小妖怪喜歡你了。”百里淵奚將余懷禮放在床上,又給他蓋上被子,“睡吧,明天我領(lǐng)著你在魔界轉(zhuǎn)轉(zhuǎn)。”
“知道了。”但是余懷禮看起來對百里淵奚的前半句很不滿,板著臉說:“而且我都說過了,我只要爹爹喜歡我就夠了。”
百里淵奚的手指順著余懷禮的臉頰滑下,輕輕掀開了他被子的一角,和衣躺在了他的身邊。
“行了行了,別跟我撒嬌了。”百里淵奚說,“那我勉強(qiáng)陪你睡一晚。只有這一晚,你都五歲……看起來五歲了,要學(xué)會獨立知道嗎。”
余懷禮:……
有人管嗎他請問了,他剛剛那句話是說讓主角攻陪他睡覺?
“我很獨立。”余懷禮真摯的說,“爹不陪我也沒關(guān)系。”
看著口不對心的余懷禮,百里淵奚心情不錯的笑了一聲,并沒有拆穿余懷禮,反而將他撈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只有今晚,明天你想要我陪你睡我也不會陪你的,知道嗎。”
百里淵奚雖然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與別人□□后再生下孩子這件事,但是他覺得自己并不是會慣孩子的人。
不過現(xiàn)在畢竟是給人當(dāng)?shù)牡谝惶欤鄳讯Y或許還沒有習(xí)慣在魔界的生活,他能順著余懷禮點就順著點吧。
明天自己就絕對不會再這樣陪余懷禮睡覺了。
余懷禮:……
怎么感覺主角攻都聽不懂人話。
他睜著眼睛看著床頂,聽著百里淵奚那近在咫尺的沉穩(wěn)心跳聲,在心底輕嘖了一聲。
“爹。”余懷禮叫百里淵奚,“你以前也會這樣和你的爹爹一起睡嗎。”
兩秒的沉默過后,百里淵奚說:“睡覺。”
這兩個字被百里淵奚咬得很重,語氣更像是斥責(zé)。
余懷禮不說話了,于是空氣中就出現(xiàn)了大段大段的沉默。
【好像是戳到主角攻的痛腳了,他看著好像有點破防。】系統(tǒng)趴在余懷禮的頭頂說。
不知道它什么時候購買了體型增大一倍的buff,現(xiàn)在看著像被泡發(fā)的長毛饅頭,但是它此刻的體型剛好夠它趴在余懷禮的耳朵中間。
余懷禮本來就豎不起來的兩只耳朵被系統(tǒng)這樣一趴,就像被動分叉了似的,慢慢朝兩邊垂了下來。
【不管他了。】系統(tǒng)躍躍欲試的說,【壞梨,我們聯(lián)機(jī)打游戲嗎,我輔助的段位已經(jīng)沖擊鉆石了。】
余懷禮確實睡不著,他剛打開游戲,就聽到了布料摩擦的聲音。
百里淵奚轉(zhuǎn)過身,他看著閉著眼睛睡覺,手都規(guī)規(guī)矩矩放在小腹上的余懷禮,嘴唇動了動。
剛剛確實是他的語氣有些重了,但是對余懷禮道歉的話,他也有些說不出口。
“我……”百里淵奚斟酌著低聲開口,“從來沒有見過他。”
聞言,余懷禮退了游戲,又順便屏蔽了系統(tǒng)對主角攻罵罵咧咧的聲音。
“沒有見過……”余懷禮睜開了眼睛,想了想問,“你的爹爹?”
百里淵奚點了下頭,語氣含著淡淡的嘲弄:“我未出生,他就不知所蹤了,我的母親……”
算了。
他跟余懷禮說這些干什么。
余懷禮轉(zhuǎn)過身,和百里淵奚面對面對視了兩秒,然后伸手輕輕抱了抱他。
百里淵奚怔愣一瞬,又笑了起來:“不過魔族的親緣關(guān)系本就淡薄,我與魔尊說的話可能還沒有今天和你說的多。”
“沒關(guān)系。”余懷禮勾了一下他的小手指:“我不是魔物。”
百里淵奚莫名明白了余懷禮這沒頭沒尾的話。
因為他不是魔物,所以兩人之間的親緣關(guān)系不會淡薄。
他勾了勾唇,包裹住了余懷禮的整只手:“好。”
翌日一早,百里淵奚先睜開了眼睛,他垂眸看著自己懷里的余懷禮,遲鈍的腦子思考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了此刻的情況。
……差點忘記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動當(dāng)?shù)恕?br />
其實作為魔物的他是不太需要睡眠的,但是昨夜余懷禮和他撒嬌偏要讓他陪著睡覺,他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是沒想到這是他最近這些年來睡的最安穩(wěn)的一覺。
百里淵奚輕輕捏了捏余懷禮的手,動作很輕的提了起來他的耳朵。
立著耳朵還是很精神的嘛。
但是他一松手,余懷禮的耳朵就又垂了下去。
百里淵奚彎眸,隨意施了個法術(shù),余懷禮的耳朵頓時立了起來。
余懷禮被百里淵奚的動作鬧醒了,他的眼睫顫了顫,睜開眼睛,抬眸看著百里淵奚:“爹不要碰我的耳朵,會很癢。”
【早上好壞梨。】
【壞梨怎么和主角攻躺一張床上啊啊啊啊啊我尖叫。】
【主角攻你不會就那么禽獸吧?】
【這倒沒有,主角攻的衣服都沒脫呢,他可能純粹是把壞梨當(dāng)成兒子養(yǎng)。】
【對,昨晚直播間黑屏前,他們就睡覺了,怎么前面反應(yīng)這么多大,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好吧,也是。】
【哎呦壞梨寶寶的耳朵就這樣水靈靈的立起來了。】
【感覺壞梨小時候的毛毛更軟和一點。】
【怎么就這么可愛捏,聯(lián)想到壞梨長大后立耳的樣子了,好想一屁股做死。】
【樓上打錯了吧……】
【沒有捏。】
【組團(tuán)做(1/1),團(tuán)組好了我這就去。】
【壞梨現(xiàn)在的形象才五歲啊噠割……】
【喂,動物保護(hù)協(xié)會嗎,這里有bt啊,天殺的趕緊把他給我抓走,剝奪他的作案工具,唧唧給他剁了。】
【我都說了是聯(lián)想到長大的壞梨,你們非要曲解我的意思是什么成分。(微笑)】
【止風(fēng):直播間不是某些人的發(fā)/q場所,發(fā)言請懂得什么叫適可而止。】
【FOX:再說這種下三路的東西全都給你們?nèi)吡恕!?br />
【加我v看養(yǎng)崽秘方:一進(jìn)直播間就看到某兩位不知名生物在替壞梨訓(xùn)粉,是把自己當(dāng)正房了我請問。】
【加我v看養(yǎng)崽秘方:壞梨寶寶早上好^o^】
【FOX:你在陰陽怪氣什么?@加我v看養(yǎng)崽秘方。腦子里是不是卡屎了?】
【加我v看養(yǎng)崽秘方:壞梨你看他……@用戶huaili】
【管理員小馬已將直播間禁言三十秒。】
【小馬:考完試回來就看到你們在吵架。】
【小馬:好久沒看,壞梨怎么變這么小啦,這么萌麻麻可要生吃了你!】
【希望小馬姐的正義鐵拳砸死這三個神經(jīng)病。】
【完全支持。】
【用戶huaili:五歲就會立耳的天才我在評論里艾特出來了。】
【用戶huaili:@用戶huaili】
【FOX:簡直是實至名歸惹壞梨(淚眼)(淚眼)】
【已經(jīng)確診#壞梨寶寶重度依賴#】
【用戶huaili:哼哼。】
【系統(tǒng)在直播空間“立耳小壞梨”圖集中上傳了十八張圖片,請注意查看。】
【系統(tǒng):恭迎@用戶huaili 壞梨五歲五歲五五歲。】
【十八張小壞梨……小系統(tǒng)你今天是好寶寶,我未來兩天不會罵你。】
【我只能忍一天,抽一鞭子才動一下的懶漢看著就生氣。】
【系統(tǒng):(對手指)(對手指)】
【對,就整這窩囊樣,看得我火大。】
【系統(tǒng):……】
百里淵奚收回手,看余懷禮摸著自己耳朵尖的模樣,笑道:“怎么剛睡醒就這么高興?”
余懷禮晃了晃腦袋,見自己的耳朵還是沒有垂下來,他哼哼兩聲,小聲說:“因為沒有這么小的時候就會立耳的。”
“那你這么聰明啊。”百里淵奚看著他小嘚瑟的模樣,順勢還不忘夸句自己,“隨了我。”
余懷禮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彎了彎眸子:“爹給我穿衣服,我要和你一起去魔界轉(zhuǎn)轉(zhuǎn)。”
百里淵奚輕輕捏了捏余懷禮的鼻子,他覺得余懷禮不是想和自己一起去魔界轉(zhuǎn)轉(zhuǎn),而是想出去顯擺一下自己會
他不太懂這么小會立耳對小狗妖來說有什么了不得的,但是看余懷禮這么高興的模樣,他也笑了起來。
給余懷禮穿上了一件藍(lán)色的衣裳,百里淵奚又自然的把他抱了起來。
余懷禮掙扎了兩下,見百里淵奚反而抱得更緊,他就隨他去了。
被百里淵奚抱來抱去的,他現(xiàn)在竟然都有些習(xí)慣了。
魔界的天總是陰沉沉的,仿佛永遠(yuǎn)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但霧氣籠罩下的每處建筑都華麗異常。
那些魔物大概都認(rèn)識百里淵奚,就算不認(rèn)識,在絕對的威壓下,也鮮少有敢抬頭直視他的。
“這兒沒什么意思。”百里淵奚毫不在意這些,他只是對懷中的余懷禮說,“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這兒永遠(yuǎn)都是這樣的場景。”
余懷禮眨眨眼睛,他垂眸,與一個偷偷抬眼瞧他的魔物對視了兩秒。
那魔物長的很奇形怪狀,沾血的獠牙很長,垂涎的目光落到了余懷禮的脖頸上。
百里淵奚眉頭都沒動,只是略微抬手,那魔物連嚎叫都沒有發(fā)出,就瞬間灰飛煙滅了。
“而且看不懂眼色的低等魔物太多。”百里淵奚淡淡的說。
余懷禮看著將頭垂的更低的那些魔物,笑著說:“可是這兒是爹爹長大的地方,我覺得很有趣。”
哪怕已經(jīng)聽過余懷禮很多次都表達(dá)過對他的在意,百里淵奚沒忍住,又翹了翹嘴角:“這兒可不是我長大的地方,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魔塔生存。”
魔塔是魔界鎮(zhèn)壓罪孽深重的魔物的地方,里面每一個魔物都窮兇極惡。
“但是那里……就不先帶你去看了。”百里淵奚話里含著淡淡的笑意,“他們最喜歡的吃就是你們這些小妖怪。”
更別提余懷禮還是極品靈寵,對那些魔物來說更是大補(bǔ)。
頓了頓,百里淵奚沉下臉,嚇唬余懷禮說:“不過你以后要是不聽話,我就……哼哼。”
余懷禮的耳朵尖抖了抖,他笑著湊近百里淵奚,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爹就知道嚇唬我,我知道你才不會這樣呢,而且爹都說過不會不要我。”
百里淵奚怔愣兩秒,輕輕摸了下自己被余懷禮親過的地方。
好半晌,他的嘴唇輕輕貼了下余懷禮的臉頰,低聲說:“你說得對,我不會不要你。”
在魔界,白天和黑夜都沒有一個明顯的界限。
兩人又在這兒逛了會,百里淵奚牽著余懷禮回了魔宮。
阿厭接過百里淵奚身上的披風(fēng),看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明顯是有話想要對百里淵奚說。
百里淵奚垂眸瞥了他一眼,招過來兩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侍女,聲音淡淡:“帶余懷禮去后花園玩玩,別走遠(yuǎn)了。”
侍女應(yīng)聲,垂著眸子靠近了余懷禮,余懷禮抬眸看了她們一眼,并不是昨日給自己換衣服的那兩人。
他看著大氣不敢出、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放的兩人,伸了伸手說:“可以牽。”
兩個侍女面面相覷了兩秒,這才左右牽起來了余懷禮的手。
百里淵奚瞇了瞇眼睛,他見余懷禮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才隨意抬了抬手,將門關(guān)上了。
他靠在太師椅上,端起來了桌上正溫和的茶,看著阿厭的神色淡漠極了:“什么事?”
阿厭跪下來,連頭都沒敢抬:“今日阿厭在人間看到了緒妄,他殺死了三個魔物,看他的行蹤,他似乎正在找小公子。”
“效率還挺快。”百里淵奚漫不經(jīng)心的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杯子,笑了一聲說:“可惜……”
可惜余懷禮已經(jīng)認(rèn)準(zhǔn)了他。
而且只要他不想,緒妄根本不會找到此處。
百里淵奚并沒有把緒妄放在心上,他輕輕擱下杯子,視線落在了阿厭的身上:“我記得你劍術(shù)似乎不錯。”
阿厭不懂百里淵奚為何突然問到這個,他如實回答:“是,但比不上少主您。”
“你每日抽出兩個時辰,教余懷禮劍術(shù)。”百里淵奚說完,阿厭下意識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簾說是。
“想問我,為何不親自教導(dǎo)他?”百里淵奚的聲音懶散。
阿厭垂下頭說:“阿厭沒有資格反問少主。”
百里淵奚自顧自的回答說:“我看他就對我脾氣大的很,但是不管是對你,對侍女還是那些魔物,他都有禮貌的很。”
若是自己教導(dǎo)余懷禮,不管余懷禮是惱火還是撒嬌,他都受不住。
還不如讓別人來。
而且阿厭的劍術(shù)并不在自己之下,說不定也能跟緒妄那老不死的拼一拼。
阿厭沒有說話。
他在百里淵奚身邊做事那么久,也能摸清幾分他的性格。
比如說現(xiàn)在,百里淵奚的語氣雖然是抱怨,但是尾音卻有幾分藏也藏不住的炫耀。
自己只需要聽著就好,百里淵奚不需要他的反應(yīng)。
百里淵奚說完這件事,又順便跟阿厭公事公辦談起來了別的事情。
“好了。”百里淵奚打了個哈上,站起了身:“那些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說,我?guī)闳フJ(rèn)識一下余懷禮。”
阿厭應(yīng)了一聲。
魔宮后花園里有許多顏色各異、開的千奇百怪的花。
有只黑蝴蝶停在了余懷禮的耳朵尖上,侍女幫他把蝴蝶趕走后,那蝴蝶飛了兩圈又停留在了余懷禮的手指上。
“看來這只蝴蝶喜歡你。”侍女笑意盈盈。
余懷禮攥著一把花的手都沒敢動,他眨了眨眼睛說:“姐姐,這是什么蝴蝶。”
侍女沉吟一聲,蹲下身湊余懷禮湊的近了一些:“這是……”
“在干什么。”百里淵奚從后面只能看見兩人湊得極近,他皺了皺眉,陰沉的目光在余懷禮和侍女的身上流轉(zhuǎn)了兩秒后,漫不經(jīng)心的問。
那侍女立馬站起了身,垂著頭沒敢看百里淵奚,嘴唇輕輕動了動:“少主。”
百里淵奚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們一眼,他剛想說什么,余懷禮卻抓了抓他的衣服,將還停留在手指上的蝴蝶舉起來給他看。
“爹,這是什么蝴蝶?”余懷禮眨著眼睛問。
百里淵奚的目光又落在蝴蝶上,剛剛遲遲圍在余懷禮身邊不走的蝴蝶卻倏然飛遠(yuǎn)了。
余懷禮:……
“爹真的是……”余懷禮無語了,“你把蝴蝶嚇跑了。”
“魔尾蝶。”百里淵奚撫了撫額,“行吧,你說是我嚇跑的就是我嚇跑的吧。”
他坐在花園庭院的凳子上,抬手揮退了周遭的魔物后,又將余懷禮抱了起來。
余懷禮皺了皺鼻子:“明明就是你嚇跑的,蝴蝶怕你,他們也怕你。”
“那你怕我嗎?”百里淵奚挑眉,撫了撫余懷禮的頭發(fā)。
“不怕。”余懷禮歪頭看著百里淵奚,“我為什么要怕爹爹?”
百里淵奚笑著親了親余懷禮的鼻尖:“你不怕我就夠了。”
說完,他又讓阿厭上前來。
“這是我給你找的老師,以后他會教導(dǎo)你的劍術(shù)。”百里淵奚說。
余懷禮抬眼,與阿厭對視一眼,然后彎眸笑了起來。
劇情里,阿厭和他一樣,也勤勤懇懇的為主角攻受的愛情添著磚加著瓦。
在主角攻受曖昧?xí)r,自己這個礙眼的電燈泡都被主角攻丟給了阿厭帶,自己的劍術(shù)也確實是阿厭教導(dǎo)的。
他從百里淵奚的腿上下來,正經(jīng)的說了句“老師好”,然后將一直攥在手里的花遞給阿厭。
阿厭遲疑的看了余懷禮一眼,低聲說:“小公子……”
余懷禮堅持把花往前遞了遞:“見面禮。”
阿厭伸手接過,垂眸說道:“謝謝小公子,都很漂亮。”
余懷禮彎眸,耳朵尖兒抖了抖,然后他的尾巴被抓住了。
“別搖尾巴了。”百里淵奚又將余懷禮抱到自己的腿上,“被夸就這么高興呀,尾巴都要搖出花來了。”
“……”余懷禮只覺得百里淵奚現(xiàn)在說話怎么有點陰陽怪氣的,他看了百里淵奚一眼,從懷里拿出來了兩朵開得正艷的花,“最漂亮的我當(dāng)然給你留著。”
百里淵奚彎了彎唇,他握著余懷禮的手腕,垂眸嗅了嗅散發(fā)著奇香的花朵:“哦……確實很漂亮。”
【事實上是小壞梨不認(rèn)識的花,那幾個小姐姐全都給他掐了一朵呵呵百里淵奚你別自作多情了。】
【怪不得壞梨一直是別人家的小孩,我現(xiàn)在完全理解了。】
【寶寶你來當(dāng)我寶寶我肯定會特別特別愛你。】
【其實我比嫉妒前幾個世界的主角攻還要嫉妒百里淵奚呃啊啊啊啊憑什么他能養(yǎng)小壞梨。】
【確實,媽粉震怒了。】
【這情況系統(tǒng)得負(fù)全責(zé)。】
【這情況系統(tǒng)千古罪人。】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彈幕的系統(tǒng):又我?】
【系統(tǒng):嘿嘿】
【……系統(tǒng)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出來了,你出來我就想罵你,太廢物了。】
【系統(tǒng)在直播空間“立耳小壞梨”圖集中上傳了九張圖片,請注意查看。】
【壞梨抓蝴蝶prprpr】
【系統(tǒng):現(xiàn)在呢?(對手指)(對手指)】
【賤賤的……但是你常發(fā)壞梨照片我就會原諒你。】
【系統(tǒng):收到!】
第86章 小梨:我想你
明月高照, 星稀為夜。
領(lǐng)余懷禮見過阿厭后,百里淵奚看看時間,抱著余懷禮回了凌曉峰的那處宅子。
“這些傳音石放進(jìn)我給你的儲物袋中,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通過它找我。”百里淵奚抬手打開了門,又將余懷禮放了下來說,“畢竟我不可能一直陪著你睡, 你得學(xué)會獨立了知道嗎?”
余懷禮將百里淵奚送的傳音石都收進(jìn)儲物袋里, 然后點了點頭。
百里淵奚:……嗯?
他還以為余懷禮會抱著他的脖頸撒嬌說不想和爹爹分開呢。
怎么這么聽話?不會憋著難受不想讓他知道吧。
他垂下眸,視線落到余懷禮的臉上,但是余懷禮表面看起來了好像真沒有什么口不對心。
不對勁,太不對勁。
百里淵奚摸了摸下巴,他閑庭信步似的在庭院里的小亭子里坐下, 看著上次他未收起來了棋盤, 朝余懷禮招了招手:“會下棋嗎?”
余懷禮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棋盤,有些熟悉但是和他曾經(jīng)玩過的什么象棋飛行棋五子棋又不太一樣。
他搖搖頭,誠實道:“我不會。”
“我教你。”百里淵奚撐著下巴, 笑瞇瞇的看他。
余懷禮不懂百里淵奚教他這個干什么,他學(xué)的也不太認(rèn)真, 但是在連續(xù)輸了兩局后, 他的神情就嚴(yán)肅了起來。
“有人又輸了呀……”百里淵奚落下最后一顆棋子, 抿了口杯中的茶,笑意盈盈的看著盯著棋盤陷入沉思的余懷禮,“要不就不玩了吧。時間不早了, 你去睡覺吧。”
余懷禮:……
嘖, 這棋和他曾經(jīng)玩過的根本不一樣,不過好在他已經(jīng)徹底摸索清楚規(guī)則了。
“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余懷禮的視線從棋盤上離開,落到了已經(jīng)起身的百里淵奚的身上后, 他拽住了百里淵奚的衣裳,拖長聲音像是撒嬌似的:“你再和我下一局吧爹爹。”
看著不服輸?shù)挠鄳讯Y,百里淵奚的笑意漸深,他又坐了回去,抿了口茶水說:“好吧,那就再陪你下最后一局,若是你輸了就乖乖去睡覺。”
“若是我贏了呢?”余懷禮撐著臉問。
百里淵奚挑眉,笑了起來。
最開始那局,他不動聲色的放了很多水,余懷禮都下的云里霧里的。
不過余懷禮的學(xué)習(xí)能力確實很強(qiáng)悍,后面三局下的一局比一局好,只不過余懷禮想要贏過他還是有些難度的。
百里淵奚捻著棋子,慢悠悠的開了口說:“你贏了的話,我就陪著某只怕孤單的小狗睡覺嘍。”
余懷禮:……
不對。
這難道算獎勵嗎?
“不要。”余懷禮皺了皺鼻子說,“爹都告訴我要獨立了,而且我會自己睡覺的。”
百里淵奚看余懷禮有理有據(jù)的模樣,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尖兒:“嗯……能說出這種話就證明你已經(jīng)很獨立了,那我明日送你一把削鐵如泥的劍?”
余懷禮瞥了眼放在自己身邊的木頭劍,這才點頭說:“好。”
讓百里淵奚沒想到的是,余懷禮這局下的真的很不錯,他前面確實存了放水的心思,故意走錯了兩步棋,沒想到后面就有些收不回來了。
余懷禮落下最后一個子,笑容輕松:“我贏了。”
“……”百里淵奚揚(yáng)了揚(yáng)眉,垂眸觀察了兩秒余懷禮步步緊逼的棋風(fēng),放下了手里的棋子,聲音里含著笑:“對,你很厲害,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
“這是必然。”余懷禮哼哼兩聲,耳朵尖抖了抖,面上做出了一副稀疏平常的表情。
這種神情若是放在他成年時大概真的會有些唬人,但是此刻余懷禮不過五歲模樣,他的尾巴暴露了他的心思,正歡快的輕晃著。
百里淵奚看他正經(jīng)表情下藏不住臭屁的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
怎么辦,怎么余懷禮被別人夸兩句就高興起來了?
百里淵奚笑著起身,隨手抱起了余懷禮:“好了,該回去睡覺了。”
余懷禮看了眼百里淵奚的手臂:……
算了,抱就抱吧。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坦然的把百里淵奚當(dāng)成他的人形步攆了。
他就是皇帝,皇帝就是這樣的。
只是百里淵奚給他脫了繁瑣的衣服后,又像昨晚那樣和衣躺在了他的旁邊。
“爹不回魔宮嗎。”余懷禮疑惑的轉(zhuǎn)頭看他。
百里淵奚給他掖了掖被角,想了想笑著說:“你不是贏了嗎。而且和你那局棋下的時間長了些,就不回去了。”
余懷禮哦了一聲。
“睡吧。”百里淵奚說。
余懷禮閉上了眼睛。
不對。
他想到了什么,頓時睜開了眼睛,見百里淵奚正閉眼假寐著,他伸手扒了扒百里淵奚的眼睛:“爹,我的劍。”
百里淵奚被迫睜開眼睛看著余懷禮,沒忍住笑了一聲,輕輕握住了余懷禮的手腕后,順便將他圈進(jìn)來了自己的懷里,輕笑道:“記著呢記著呢。”
只不過他只對劍術(shù)感興趣過一段時間,練倦了就擱置了。
雖然他用的劍和此刻他有的劍都是上上品,但如果是送余懷禮的話,他更想要送一把能配得上余懷禮極品靈寵身份的劍。
要不明天就去拍賣場看看。
哎……等等。
百里淵奚突然想起來了,天衍宗有兩把雙生并蒂劍,一把被緒妄用著,還有一把似乎也在緒妄那里,只不過從不輕易示人。
百里淵奚垂著眸思考了一會兒,又盯著呼吸平穩(wěn)的余懷禮看了兩秒,然后垂下頭輕輕親了下他的額頭。
“放心,你的劍我會給你最好的。”
*
第二天一早,阿厭來到凌曉峰頂時,百里淵奚正給余懷禮穿衣服。
他站在旁邊,垂著眸靜靜的聽著。
百里淵奚的聲音依舊懶懶散散的:“胳膊抬起來……對,下巴抬高點……里面這褻褲自己動手穿上。”
余懷禮嘟囔了一聲:“好麻煩。”
百里淵奚氣笑了:“你有沒有良心?我給你穿衣服都沒有嫌麻煩……尾巴還能露出來嗎?”
“所以不知道爹為什么要買這么繁瑣的衣裳。”余懷禮掀了掀自己里三層外三層的衣服,他當(dāng)時都委婉的說了自己穿不明白這么多層的衣服。
但是百里淵奚統(tǒng)統(tǒng)全買下來了。
百里淵奚在余懷禮腰間掛上了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人靠衣裝馬靠鞍啊,這樣穿不是精神多了。”
余懷禮:……
好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百里淵奚半只腳已經(jīng)要入土了,“精神多了”,好老土。】
【這確實,如果按照帝國年齡換算的話,百里淵奚的墳/頭草都已經(jīng)三米高了……】
【不過這衣服穿起來真的好復(fù)雜,百里淵奚也真有耐心給壞梨穿。】
【哈哈哈但是看壞梨里三層外三層的穿衣服也成了我的新樂趣。】
【哎?我怎么感覺壞梨好像張開了一點,是我的錯覺嗎?】
【天天看壞梨,我怎么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1。】
【好像真長大了點,不過只有一點點。】
【劇情里壞梨確實長得很快啦,畢竟是六百歲的寶寶。】
【這種事情補(bǔ)藥啊,我還想看小小的壞梨qaq。】
【用戶huaili:啊……好像也沒有那么快。】
【壞梨寶寶你是個寶寶(淚眼)】
【用戶huaili:^3^】
“我臨時有些事要去人間一趟,歸期不定。”百里淵奚給余懷禮掛好了玉佩,拿起梳子輕輕梳開了他的頭發(fā)說,“有什么事情你就跟阿厭說。”
余懷禮點頭:“知道……不要扯我頭發(fā)呀。”
“我注意。”百里淵奚的眉頭越皺越深,笨手笨腳的給余懷禮梳了一個亂糟糟發(fā)型,然后將余懷禮的身體轉(zhuǎn)過來后,他緊皺的眉頭又松開了:“行了,好看。”
此刻沒有鏡子,余懷禮也看不見自己的頭發(fā),他哦了一聲。
百里淵奚垂著眸子看著余懷禮,平生第一次,他的心頭生出來了萬千的愁緒。
最后他只是伸手輕輕捏了捏余懷禮的肩膀:“我走了。”
余懷禮雖然不懂百里淵奚要去人間干什么,但是他想了想,輕輕勾了下余懷禮的小手指說:“注意安全啊爹爹。”
百里淵奚翹了翹嘴角:“知道了。”
頓了頓,他看向立在一旁充當(dāng)木頭的阿厭:“你跟我出來一趟。”
阿厭如影子似的跟在百里淵奚身后出去,又輕輕關(guān)上了門。
百里淵奚說:“我記得昨日你遇到了緒妄,他大體的方位告訴我。”
阿厭回答:“是在京城腳下的平福客棧,似乎是剛下山不久。”
“知道了。”百里淵奚點了點頭,他的視線繞過阿厭,與趴在窗臺、撐著臉看他們的余懷禮對視著。
百里淵奚彎眸,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對阿厭說:“余懷禮特別聰明,主意很多,你只需要順著他來就好,包括教導(dǎo)劍術(shù)。”
阿厭的頭垂的更低:“是。”
“必要的 時候你可以夸夸他,他很喜歡。”百里淵奚想了想又補(bǔ)充,“但是也不要夸他太多。”
阿厭雖然不懂百里淵奚話里一閃而過的古怪是為何,但他只是答應(yīng)著:“是。”
說完這兩點,百里淵奚就讓阿厭回去了,他正想捏個訣,但是在窗欞那兒看了他們半響的余懷禮卻突然打開了門,快步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
百里淵奚怔愣一瞬,他看著緊緊抱著他腰的余懷禮,小手指控制不住的痙攣了一瞬。
“怎么啦?”百里淵奚抱起余懷禮,聲音不自覺的夾了起來,“舍不得我啊……我過幾日就回來。”
“知道了。”余懷禮的眼睫輕輕顫著,他捧起百里淵奚的臉,在他的鼻尖親了下,然后小聲說了好幾遍:“爹爹不要忘了我的劍,千萬要記著啊,我的劍。”
百里淵奚這趟出去就是為了給余懷禮買一把或者拿一把本命劍,看余懷禮這樣,他忍不住笑了起來:“記著呢記著呢,忘不了。”
自從余懷禮記事起,爸爸媽媽或者自己要出趟遠(yuǎn)門的時,他們會擁抱,然后說——
“我想你。”余懷禮說。
百里淵奚指腹輕輕蹭了蹭余懷禮的臉頰:“我還沒有走。”
“可是我想你。”余懷禮輕輕貼著百里淵奚的手掌說。
百里淵奚盯著余懷禮澄澈的眸子,他像是被燙到似的,移開了視線。
“嗯,我……也會想你。”對于百里淵奚來說,說出這種話并不容易,他舌頭打結(jié)兩三次才說了出來。
余懷禮又輕輕親了一下百里淵奚的睫毛,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可千萬別忘了我的劍啊。”
“不會忘,記在心里了。”百里淵奚說。
*
“小公子,運氣……對,將它們都凝聚在你的丹田中。”阿厭低聲說,“好,讓它們在你的身體運轉(zhuǎn)起來……”
“聚魔力……靈力于劍身,對就是這樣。”
“小公子,我現(xiàn)在教你第一式。”
……
百里淵奚說的沒錯,余懷禮確實特別特別聰明,阿厭有時候都覺得自己詞不達(dá)意,但是余懷禮都能理解,并且比他說的做得更好,甚至還會舉一反三。
他只不過教導(dǎo)了余懷禮半個月左右,余懷禮就能耍著他那把小木劍,生生劈裂了那石桌。
阿厭收拾了那石桌,掏出手帕給余懷禮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水,低聲說:“辛苦了。”
“不辛苦啊。”余懷禮笑瞇瞇的說,“老師更辛苦一點。”
阿厭:……
他實在不敢當(dāng)余懷禮“老師”這個名頭,畢竟余懷禮現(xiàn)在算是少主的孩子。
但是他又爭論不過余懷禮,就沉默的隨他去了。
不過余懷禮看阿厭不再爭辯了,稱呼倒是隨意了起來。
什么“老師”、“阿厭”、“哥哥”、“叔叔”……
全憑他心情叫。
余懷禮喝了口水說:“阿厭哥哥。”
阿厭輕輕嗯了一聲:“小公子,你說。”
“都半個月了。我爹怎么還不回來呀,我給他遞傳音石他也不理會我。”余懷禮皺著眉說,“他是不是有新孩子了,就不要我了。”
“……”阿厭沉默兩秒說,“不會的。”
百里淵奚陰晴不定,興致不高的時候路邊的螞蟻經(jīng)過都惹他了,所以他絕對不會隨隨便便撿個孩子回來。
不嫌這些低等魔物和人類擋路,已經(jīng)是百里淵奚最大的善良了。
“那完蛋了,我爹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阿厭叔叔,我們?nèi)ト碎g找我爹吧。”余懷禮提議道。
阿厭又沉默了兩秒。
他雖然謹(jǐn)記著百里淵奚臨走前跟他說的“順著余懷禮來”,但是他帶著小公子去人間……
人間魚龍混雜,萬一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呢。
余懷禮大概看出來了阿厭的猶豫,拖長了聲音像是撒嬌似的:“阿厭哥哥……”
阿厭嘆了口氣,低聲說:“明日。明日少主若是不回來,我就陪你一同去人間找他。”
余懷禮盯著阿厭不說話。
“后天是人間的乞巧節(jié)。若是找不到少主,我們也可以在人間轉(zhuǎn)轉(zhuǎn)。”阿厭補(bǔ)充說。
余懷禮這才點頭:“好吧。”
這半個月在凌曉峰上,余懷禮什么食物都沒有吃過,他雖然只吸食日月精華,但是由于他現(xiàn)在在魔界,這日月精華還得狠狠打個折扣。
是另一種層面的偽劣產(chǎn)品。
而且系統(tǒng)還說什么這世界都淡出鳥來了,最近它迷上了直播公司的吃播,游戲也不打了,天天看著吃播流口水。
天天催著余懷禮下山看看。
至于久久都未回來也沒有回應(yīng)他的主角攻,余懷禮覺得他應(yīng)該是和主角受糾纏在一起了。
嗯……主角攻受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嘛,也挺好。
事實證明,余懷禮猜測真的沒錯。
百里淵奚和緒妄打裂了兩座山頭。
第87章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少主, 我就跟您說句實話吧。這近百年來,在我這兒賣出去的靈劍只有兩把,哪怕漫天要價也會有人買單。”
黑市拍賣場的老板輕輕點了點鋪在桌子上的地圖說:“因為至靈劍本就是千金難求, 而您說的那種劍更別說求了,完全是千年難遇。”
老板將垂下來的頭發(fā)挽到耳后,她抬眸看向辨不清喜怒的百里淵奚, 指著地圖上天衍宗的方位說:“不過……聽說, 我也只是聽說,不保真的。天衍宗那位緒長老手里好像有兩把雙生劍,都是極品靈劍。”
百里淵奚在來之前就大抵知道了是這樣的結(jié)果,聞言倒是也沒太失望。
他漫不經(jīng)心的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金子輕輕放在桌子上:“此次來, 除了靈劍, 我還需要些別的東西。”
看著那錠沉甸甸的金子,老板頓時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啊……果然魔界的少主就是比那些扣扣搜搜的小門小派要大氣的多。
“您說您說。”老板笑吟吟的說。
百里淵奚的眼睫顫了顫,他彎了彎唇說:“我需要適合靈寵修煉的輔助材料, 丹藥與秘籍這一類的。”
以前他根本看不起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對他們的秘籍、靈器和丹藥也嗤之以鼻, 所以手里根本沒有適合余懷禮修煉的輔助材料。
老板想了想, 適合各種各樣的靈寵修煉的高等材料, 她們拍賣場確實有。
老板原本答應(yīng)的話都已經(jīng)到嘴邊了,但是看著百里淵奚此刻的神情,她又聯(lián)想到百里淵奚魔物的身份, 就不由得多嘴詢問了一句:“好的, 不過您需要的這些丹藥與秘籍都是正經(jīng)丹藥正經(jīng)秘籍吧……?”
百里淵奚疑惑挑眉:“嗯?什么意思?”
老板:……
大部分靈寵在魔物的眼里是用來做什么還需要她來提醒嗎?
百里淵奚還是魔界的少主,跟她在這里裝什么小白菜啊!
“就是,有一些江湖正派和合歡宗的小部分興趣愛好特別的人, 以及絕大部分葷素不忌的魔物……”
老板咳嗽一聲,盡職盡責(zé)的解釋說:“秘籍他們只要能夠讓他們和靈寵雙修增進(jìn)修為的,丹藥他們要催/qing的,給靈寵吃下去后效果是要立竿見影的,比如一摸腰就會軟一碰就流——”
“夠了,不必說了。”越聽,百里淵奚的臉色越有些難看:“我不要這些,我只需要能夠輔助靈寵修煉、增進(jìn)修為的高等材料。”
百里淵奚把“正常”兩個字咬的很重。
老板眨眨眼睛:“哦哦,好的。那我明白了,您稍等。”
百里淵奚抿了口茶水,但是想到剛剛老板說的話,他還是忍不住撫了撫額。
雖然以前他從未注意過,但是現(xiàn)在想想,魔族中確實有葷素不忌、喜歡和靈寵做那種事情的魔物,甚至還專門有魔物捕捉低級靈寵去販賣。
而且合歡宗……合歡宗的人也是放/浪/不堪,他們不被正道所容,曾經(jīng)向魔界討要過庇護(hù),給他們的盡是些直白的、露/骨的雙修秘籍。
百里淵奚很是厭惡這些污穢的東西,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被他扔到不知道那個角落里了。
嘖……不想了,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他和余懷禮又不會這樣。
大概見百里淵奚說翻臉就翻臉了,拍賣場的老板連忙將配合靈寵修煉的輔助材料全都拿給百里淵奚過目。
百里淵奚沒怎么細(xì)看,將那些收進(jìn)了儲物袋里,又丟下兩錠沉甸甸的金子后,大體探測了一下緒妄的方位后,化作一絲魔氣消散在空氣中。
緒妄退了客棧的房,剛準(zhǔn)備離開,就十分晦氣的碰上踏著客棧門檻進(jìn)來的百里淵奚。
緒妄忍不住皺了下眉,他雖然與百里淵奚之間存在著矛盾,但是此刻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緒妄像是沒看見百里淵奚似的,目不斜視從他身邊經(jīng)過了。
擦肩而過時,百里淵奚卻叫了他一聲。
“緒妄。”百里淵奚將冷漠又疏離的緒妄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視線在他手上的那把劍上停留了兩秒,話語里是難得的心平氣和:“我特地過來見你,借一步說話?”
“……”緒妄面無表情的看了百里淵奚一眼,抬腳就朝外走去:“道不同,我跟你無話可說。”
百里淵奚有些不耐煩了,若不是因為他并不知道緒妄的另外一把劍在哪里,他根本不愿意和緒妄多說一句。
他閃身到了緒妄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他開口:“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找你那靈寵?”
緒妄冷淡的視線這才落到了百里淵奚的身上,眸子中晦暗如墨:“你知道?”
他與那靈寵簽訂了契約,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契約,自己也該是能感知到他的,但十分奇怪的是,從天衍宗離開后,他卻越來越無法感應(yīng)靈寵的位置。
明明在他第一次催動契約時,那靈寵給了他輕微的回應(yīng),但是現(xiàn)在他每一次催動契約,都像是石沉大海,半點水花也無。
緒妄懷疑過是那靈寵獨自下山后,被歹人圈養(yǎng)起來了,又或者實力不在他之下的人在從中作梗,使得他與靈寵的聯(lián)系越來越弱。
……現(xiàn)在他明白了,實力不在他之下的不一定要是人,最是無恥的百里淵奚干出任何事都不奇怪。
停頓了兩秒,緒妄瞇了瞇眼睛,他向來不吝嗇用最大的惡意揣測百里淵奚這種魔物。
緒妄說:“你哄騙了他?還是圈養(yǎng)了他?”
百里淵奚并沒有回答緒妄的問題,他挑眉,聲調(diào)輕慢極了:“都說了,我們借一步說話。”
緒妄定定的看了百里淵奚兩眼,最終皺著眉點了點頭。
出了城后,百里淵奚才在一處人跡罕至的樹林中現(xiàn)身。
緒妄利落的收了劍,目光冷淡又警惕的看著百里淵奚,低聲說:“無論如何,至少你不要傷害他。他現(xiàn)在在哪兒?”
百里淵奚沒想到緒妄對余懷禮的態(tài)度十分重視,他挑了下眉,聲音懶散的說道:“我只是說我知道你在找你那靈寵,我有說我知道他在哪兒嗎?”
緒妄冷冰冰的看著他,嘴里吐出幾個字:“你知道,如今我感知不到他的存在肯定也是因為你。”
百里淵奚慢悠悠的笑了聲說:“我想要雙生劍的另一把,它不在天衍宗……或許就在你身上?你將它給我,我可以告訴你那小靈寵的下落。”
頓了頓,百里淵奚補(bǔ)充:“除此之外,條件可以任你開。”
當(dāng)然,他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又是另一回事。
“你是為了那把劍?”緒妄眉頭皺的越深,毫不猶豫的回絕道:“絕無可能。”
劍是有靈的。
同樣,劍靈也是認(rèn)主的,他偶然在秘境中得到這兩把雙生并蒂劍后,卻只有一把劍能為他所用,另外一把至今沒有找到它的主人。
百里淵奚這種魔頭絕無可能是它的主人。
緒妄的手已經(jīng)摸到了自己的劍上:“將他的下落告訴我。”
“我想要的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百里淵奚看著緒妄的動作,微微笑了笑,“給你好臉你不要的話,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樹葉沙沙,兔子警覺的豎起耳朵,一蹦一跳的跑遠(yuǎn)了。
月亮不知落了幾次,太陽不知道升起來了幾回,百里淵奚拖著渾身的傷,姿態(tài)卻依舊張狂。
他看著被自己找準(zhǔn)機(jī)會下了毒,現(xiàn)在短暫失去意識的緒妄,動手在他的儲物袋里翻找了起來。
“嘖,死窮鬼,怎么能窮酸成這個樣……”百里淵奚嫌棄的將儲物袋里那些在他眼中就是破爛玩意的東西給撥弄遠(yuǎn)了點,取出來了一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劍。
他忍著不適感受著劍里翻涌的靈力,或許因為這絲魔氣的入侵,這把劍都躁動了起來,排斥著百里淵奚。
百里淵奚收回試探的魔氣,心里大概有了底。
他說了,他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緒妄的氣息絮亂了一瞬,百里淵奚感知到了,他有些可惜的看了眼緒妄被自己打過兩掌卻還在堅定跳動的心臟,隨后又化成一陣魔氣離開了。
百里淵奚離開后,緒妄的手指動了動,他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儲物袋里被翻出來的那些東西,緩慢的垂下了眸子。
蠢貨。
*
余懷禮和阿厭又等了百里淵奚一日,見他遲遲沒有回來,余懷禮醒了以后就叫阿厭給他穿衣服。
守在門外的阿厭又捏碎了一個毫無反應(yīng)的傳音石,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間。
余懷禮剛坐起來,如墨一般的頭發(fā)此刻有些亂糟糟的。他長得很快,這小半月就長到了八九歲的模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阿厭腰間了。
阿厭熟練的給余懷禮打水洗臉擦手,又將衣服給他穿上。
“阿厭哥哥,我們今天能去人間嗎?”余懷禮仰著頭問阿厭,“我已經(jīng)學(xué)會如何把耳朵和尾巴都收起來了。”
阿厭用梳子給余懷禮的耳朵也梳了梳毛,聞言像是觸發(fā)了什么設(shè)定似的,張口就說:“小公子很厲害。”
“那我們可以下山嗎。”余懷禮抖了抖耳朵尖,又追問一遍。
阿厭低聲回道:“可以,但是小公子要練完今天的劍。”
“好吧。”余懷禮眨眨眼睛,唉聲嘆氣的說,“誰讓我只能聽老師的。”
阿厭:……
他輕輕捏了捏余懷禮的耳朵尖。
今日是人間的乞巧節(jié)。
傍晚時京城腳下那條街熱鬧非凡,那中心街還舉辦了場花燈會。
帝國那些盛大的晚會都運用科技居多,余懷禮此刻看什么都帶著幾分新奇和探究。
但是阿厭并不喜歡這種喧鬧的環(huán)境,他抿著唇,緊緊攥著余懷禮的手,用身體給他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流。
余懷禮手里拿著阿厭買給他的糖葫蘆,他咬了半顆酸的倒牙的山楂球,皺了皺眉后把包裹著的山楂球的糖衣都給吃掉了,又隨手把它給了阿厭。
阿厭接了過來,像是吃掉剛剛余懷禮淺嘗輒止又遞給他的所有食物一樣,吃掉了酸酸的山楂球。
余懷禮隨著人流在這條街上逛完后,阿厭手里又多出來了不少吃食。
“阿厭。”余懷禮的視線從路過他身旁的人收回,他抬眸看著阿厭,眼睛很亮:“他們剛剛是在說什么啊?”
阿厭注意聽了會兒:“他們說醉花樓的燒雞很好吃……一會兒我們也可以去。”
余懷禮心情不錯,他輕輕晃了晃兩人相牽的手,彎了彎眸子說:“老師對我真好,我很喜歡你。”
阿厭怔愣一瞬,他垂眸,看著哼著不知名小調(diào)余懷禮,目光漸漸柔和了下來,在昏黃燭光的映照里搖曳著。
“哎?這個好像阿厭哥哥。”余懷禮指著小攤上擺著的花燈,冷不丁的抬頭說。
阿厭順著余懷禮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看到一個老頭樣式的花燈時,他又沉默了。
……這和他很像嗎?
“這個很像我。”余懷禮又指著和那老頭樣式的花燈離得不遠(yuǎn)的幼犬花燈說。
阿厭點了點頭,問那個攤主:“這兩個多少錢。”
攤主搓了搓手,嘿嘿笑道:“這第二個是跟那大狼狗配套的,您要買的話得買三個。”
阿厭瞥了一眼那栩栩如生的狼狗,又聽余懷禮輕輕的啊了一聲:“這個有點像爹爹。”
“……”阿厭說, “那就,買三個吧。”
與此同時。
百里淵奚回到了凌曉峰的時候,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出去了半月有余。
他輕嘖了一聲,邊在心里盤算著如何給余懷禮道歉,邊推開了門。
夜晚習(xí)習(xí)的涼風(fēng)輕輕吹過了寂靜的庭院。
百里淵奚:……?
不對。
人呢?
他皺著眉,給余懷禮傳音。
“怎么不在凌曉峰?現(xiàn)在在哪里?”百里淵奚聽著那邊吵鬧的聲音問。
“爹爹。”余懷禮說,“我見你遲遲沒有來,所以和阿厭哥哥下山來找你啦,不過我現(xiàn)在在去醉花樓的路上,人間的乞巧節(jié)好熱鬧啊。”
百里淵奚有很多話想跟余懷禮說,但是在傳音石里又有很多話說不出口,他捏了捏鼻梁說:“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過去。”
“好啊。”
余懷禮的話音落下,傳音石的光一點點暗了下來,百里淵奚連門都沒進(jìn),轉(zhuǎn)身又回了人間。
他去的很快,正看到阿厭拿著一手的東西在付錢,余懷禮站在他旁邊,手里還提著一個小花燈。
百里淵奚悄無聲息來到兩人身后,他順手就將余懷禮抱了起來:“怎么感覺長高了好多。”
余懷禮愣了兩秒,先是驚喜的拍了拍百里淵奚的臉,然后又彎著眸點頭說:“我長高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阿厭哥哥的腰了。”
阿厭哥哥……
看來他不在的這半月,余懷禮和阿厭相處的很不錯啊。
百里淵奚輕飄飄的瞥了眼阿厭,他的姿態(tài)與平日里無異,只是手里提著的那些東西讓他看起來了鮮活了許多。
“啊,對了。”余懷禮從阿厭手中拿過來那栩栩如生的狼犬,“這是我給爹爹選的。”
然后他又晃了晃手里的花燈:“這個就是我。”
百里淵奚看著余懷禮一本正經(jīng)介紹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說:“這確實很像你。”
系統(tǒng)一直趴在余懷禮的肩膀上,正捧著余懷禮給它的賽博零食啃呢,它掃了掃周遭的人群,突然開口說:【壞梨,主角受在附近……啊,他正在看你們。】
系統(tǒng)的話音落下,隱匿在人群中的緒妄就皺起來了眉,他看了一眼那已經(jīng)成形的靈寵,視線奇怪的掃過靈寵那空無一物的肩膀,將自己的氣息隱藏的更深。
第88章 等等,這很不對了
【哎?怪了個屁的了, 主角受怎么又不見了。】系統(tǒng)很是奇怪的撓了撓頭,【剛剛我明明在門口看到他了,現(xiàn)在連他的氣息都感知不到了。】
聞言, 余懷禮看了眼人聲鼎沸的街道。
醉花樓屋檐上掛著兩個大紅燈籠,有小商販在吆喝,穿著藕粉色衣服的小姑娘被她的父親牽著從門口經(jīng)過……
余懷禮眨眨眼睛說:【可能走了吧。】
系統(tǒng)嘶了一聲, 抱著個蘋果啃來啃去:【我還以為他會一個箭步?jīng)_進(jìn)來搶孩子呢, 沒想到就這樣走了。】
余懷禮:……
他有點被系統(tǒng)說的“搶孩子”雷到了。
【走了也好。】余懷禮嘆了口氣說,【按照劇情來說的話,我和主角受現(xiàn)在見面就有點早了……嘖,統(tǒng)子你吃東西的時候不要吧唧嘴,這是壞習(xí)慣知道嗎?】
于是系統(tǒng)開始剝橙子:【我知道惹壞梨。】
“在看什么?”百里淵奚輕輕捏了捏余懷禮的鼻尖, 隨著他的目光掃了掃醉花樓外的人群。
余懷禮搖了搖頭, 他收回視線,皺著鼻子讓百里淵奚把他放下來:“爹爹我長大了長高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別人抱了。”
百里淵奚眼中溢出星星點點的笑意, 他抱著余懷禮走出醉花樓的門:“嗯,確實長大了。”
感覺到百里淵奚抱的越發(fā)緊的余懷禮:……
主角攻完全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那穿著藕粉色衣裳的小女孩還沒走遠(yuǎn), 她抬眸瞥了一眼被百里淵奚抱在懷里的余懷禮, 張著胳膊抱住了她父親的腿:“我也要抱。爹爹, 抱著我走。”
牽著她手的男人低頭看了她一眼,笑著說:“依依,娘親說了, 大姑娘不需要抱啦。”
小姑娘十分不服氣, 指著百里淵奚懷里的余懷禮說:“可是這個哥哥看著更大呢,他的爹爹為什么都抱著他呢。”
百里淵奚挑眉,故意哎呀一聲:“因為他無論長到多大, 在我眼里都是小孩子。”
余懷禮圈著百里淵奚的脖頸,默默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小聲說:“不許說了,趕緊走吧走吧走吧走吧。”
“跟念咒一樣。”百里淵奚走遠(yuǎn)了幾步,垂下眸子,輕輕摸了摸余懷禮的頭發(fā),笑著說:“還害羞啊?”
“沒有。”余懷禮抬起臉,悶悶的說,“我都說了我已經(jīng)不需要抱了。你看,我都被小妹妹笑了。”
“她沒笑你……哎好好好,是我想抱著你。”百里淵奚看余懷禮又要不高興了,好笑的把他放了下來,又蹲下身整了整他的衣服說:“那牽著手好不好?然后我們再轉(zhuǎn)轉(zhuǎn)這條街。”
“好吧。”余懷禮牽住了百里淵奚的手,說起來了另一個話題,“不過爹爹為什么離開這么久啊?而且我給你傳了那么多次音你都沒有理我。”
“嗯……給你拿劍的時候和一個臭修仙的發(fā)生了點摩擦。”百里淵奚輕咳一聲說,“不過已經(jīng)解決了。”
微微停頓了一秒,百里淵奚垂眸,看著余懷禮的頭頂,像是保證似的對他說:“以后不會再離開那么久了……我會好好看著你長大的。”
“好,我長的很快的。”余懷禮想了想說,“好像每一次修煉亓亓整理都會讓我變大一些。”
“嗯。”百里淵奚彎了彎唇說,“因為你很厲害。”
余懷禮和百里淵奚在前面說說笑笑,轉(zhuǎn)了一趟下來,百里淵奚手里多出來了不少零碎的小玩意。
阿厭像是影子一般跟在兩人的后面。
他手里緊緊攥著的那老頭樣式的小花燈忽明忽暗了一陣,最終暗了下來。
回到凌曉峰后,余懷禮進(jìn)了房間,下意識的喊了聲阿厭。
百里淵奚將手中雜七雜八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聞言挑了下眉,他剛想問余懷禮叫阿厭干什么,下一秒,阿厭就出現(xiàn)在了門口,手里還穩(wěn)穩(wěn)端著一盆溫水。
阿厭與瞇著眼睛,神情審視看著他的百里淵奚對視了兩秒,他喉結(jié)動了動,一時間退也不是進(jìn)也不是。
“老師?”余懷禮拽著自己的腰帶,有些煩躁的蹙起了眉,邊朝阿厭說,“你老是站在門口干嘛呀,怎么不進(jìn)來?”
阿厭進(jìn)了一步,又抬眸去看百里淵奚,見百里淵奚皺著眉略微點了下頭,他才垂著眸子走進(jìn)去。
百里淵奚撐著頭,看阿厭熟練的打濕了毛巾,先是給余懷禮擦完臉又擦了擦手,然后脫掉了他的鞋襪,細(xì)致的給他洗著腳。
最后,他換了條干毛巾給余懷禮擦完了腳,又掀開了被子的一角。
余懷禮躺好后,阿厭順手給他掖了掖被角,似乎想說什么,但因為百里淵奚在這兒,他又默不作聲的端著水出去。
空氣里安靜了兩秒。
“阿厭待你很好。”百里淵奚脫掉了外衫,坐在床沿旁邊,問裹著被子的余懷禮,“你喜歡阿厭嗎?”
余懷禮沒有先回答,他轉(zhuǎn)過身看著百里淵奚,總覺得主角攻這兩句話說的有點陰陽怪氣的。
“不過你喜歡他也情有可原。”百里淵奚沒等著余懷禮的回答,就笑瞇瞇的接上了自己的話,“畢竟他同你相處的時候比我多,對不對?”
……這就有點破防了吧?
余懷禮想了想,輕輕握了下百里淵奚的手:“阿厭哥哥對我很好,我確實很喜歡他。”
百里淵奚嘴角的笑意漸濃:“嗯,應(yīng)該的。”
余懷禮起身,捧著百里淵奚的臉,在他眼睛上親了兩下,又理所當(dāng)然的說:“但是我最喜歡的是爹爹啊……而且這樣來說的話,爹爹與我相處的更久呢,在我還是顆蛋的時候,爹就守著我了。”
百里淵奚不笑了,他垂眸看了余懷禮半晌,指腹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低聲說:“真的最喜歡我?”
“嗯哼。”余懷禮握住了百里淵奚的整只手,將臉輕輕貼著他的掌心里,拖長聲音說:“爹也最喜歡我,不是嗎?”
“是,我最喜歡你,只喜歡你。”百里淵奚終于真心實意的笑了聲,不過在他剛想躺在余懷禮的身邊的時候,卻被他制止了。
“怎么了?”百里淵奚挑眉,“剛剛說完最喜歡我,現(xiàn)在都不讓我在床上睡覺了?”
“……這里怎么黑黑的。”余懷禮皺著眉,奇怪的指著百里淵奚的后背,“爹爹這半月到底干嘛去了?”
百里淵奚怔愣一瞬,他碰了碰自己的后背,摸到了一道還未愈合的傷口,指尖也沾染了一點黑色。
百里淵奚輕咳一聲,又想穿上外袍:“不是說和臭修仙的發(fā)生了點摩擦,都是小傷。”
“可是我很在意。”余懷禮語氣悶悶的說,“看到爹受傷,我在意。”
說完,他輕輕摸了摸百里淵奚的后背,低聲問:“……現(xiàn)在還疼嗎?”
桌上的燭火在光里跳躍著,百里淵奚轉(zhuǎn)頭看余懷禮晦暗不明的表情,心仿佛也隨著燭火搖曳了起來。
百里淵奚的喉結(jié)動了動,看著擔(dān)心的余懷禮,說不上來到底是什么滋味。
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睜眼說瞎話:“好像還有些疼……”
余懷禮想了想說:“那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吹吹?”
“……好。”
百里淵奚利落的脫掉上半身的衣裳,露出精壯的后背,他后背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痕,泛著隱隱約約的魔氣。
余懷禮輕輕給百里淵奚吹了兩下。
百里淵奚側(cè)過頭,去看余懷禮認(rèn)真嚴(yán)肅的表情,沒忍住笑了聲說:“哎呀,你太厲害了,真的不疼了。”
余懷禮:……
哄小孩呢?
他把手貼在百里淵奚的后背上,皺著鼻子說:“修仙的那些人未免也太壞了。”
“嗯……”百里淵奚輕輕點了點頭,忍住笑意說,“確實。”
想到真守了余懷禮近百年的緒妄,而緒妄對余懷禮又好像很重視的模樣……
百里淵奚瞇了下眼睛,補(bǔ)充說:“那些宗派的都壞。特別是把我打傷的這個,他是天衍宗的,叫緒妄。簡直是壞的沒邊,壞的流水。而且我覺得他特別嫉妒我有你這么聰明的孩子……所以你記住了,如果你遇到他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記住了嗎?”
“緒妄……”余懷禮小聲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又重重地點了點頭說,“我記住了爹爹。”
百里淵奚心里輕輕親了下余懷禮的額頭:“乖。”
他吹滅了燈,就打著赤膊上了床。
余懷禮下意識的往床邊移了移,百里淵奚卻一把把他撈進(jìn)了懷里:“過來睡。”
“可是爹,你抱我抱的好緊。”余懷禮的臉被迫貼在百里淵奚的胸膛上,他有些懵,喘了兩口氣說,“我覺得我有點喘不上來氣。”
百里淵奚的胳膊微微松了松:“現(xiàn)在呢?”
余懷禮:……
他請問了,這有什么區(qū)別?
“我現(xiàn)在都長大了。”余懷禮臉上笑著,手下使勁兒掐著百里淵奚胳膊上的皮,“爹還和我一起睡嗎……”
“你現(xiàn)在算什么長大呢?”百里淵奚沒阻止余懷禮的小動作,他笑著說:“我也不愛和別人一起睡覺,若是等你真正長大了,就算哭鼻子想讓我陪你睡我也不會陪你睡了。”
余懷禮:……
好吧!
結(jié)合劇情大綱,他覺得百里淵奚說的話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雖然說劇情里的百里淵奚也挺喜歡自己的,但是畢竟是白撿的便宜兒子,始終比不得他真正的大爹緒妄。
后面他長成少年模樣了,但是和百里淵奚進(jìn)了緒妄渡劫的幻境中時還是小孩,沒了記憶的緒妄就把他當(dāng)孩子看,所以百里淵奚常常無意識的與他爭風(fēng)吃醋。
緒妄同他在一張床上單純睡覺的時候,百里淵奚的鼻子都能氣歪。
“好吧。”余懷禮想,反正他長的也快,但是他有些受不了臉貼在百里淵奚的胸膛上。
于是他翻了個身,后背貼著百里淵奚的胸膛說:“這樣睡,爹可以攬著我。”
聞言,百里淵奚翹了翹唇,胳膊輕輕搭在了余懷禮的腰上。
……余懷禮就是這么離不開他啊。
翌日一早,阿厭出現(xiàn)在余懷禮的房門前,剛想進(jìn)去叫醒余懷禮然后給他洗漱的時候,卻突然想到百里淵奚已經(jīng)回來了。
他垂下胳膊,在余懷 禮門口站了會兒,想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門卻突然打開了。
“老師!”余懷禮的衣服已經(jīng)穿好了,但是頭發(fā)披著,手里還攥著一把梳子:“我正想去找你呢,幫我梳頭發(fā)吧,爹梳的實在是好難看。”
百里淵奚正在系外袍的帶子,他邊往外走邊說:“……也沒有很難看吧。”
余懷禮十分堅定的把梳子塞到了阿厭的手里,又牽著他的手坐到了小涼亭里。
阿厭垂眸看著余懷禮,嘴角微微翹了翹,耐心的給他梳了一個簡單的發(fā)型。
余懷禮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從儲物袋里拿出來了百里淵奚早晨送給自己的劍,在庭院里比劃了兩下。
百里淵奚:……
服了余懷禮這小妖怪的審美了,阿厭這也沒比自己梳得好看到哪里去吧?
百里淵奚輕嘖一聲,他靠在石凳上,抬眸看了眼站得筆挺的阿厭,漫不經(jīng)心的問:“……你平時,都怎么教余懷禮練劍的?”
阿厭垂眸說:“小公子很聰明,我只需要在旁邊提點一兩句,他就能融會貫通。”
“這樣啊。”百里淵奚撐著下巴,瞇著眼睛說:“但是你有沒有覺得,你和余懷禮有些太親近了?”
阿厭嘴唇動了動。
百里淵奚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顧自的說:“我記得我撿到你的時候,你和余懷禮差不多大,就那么高……就是父母兄弟全被尋仇的人殺了,血都濺了兩三米高吧,我見你還留著一口氣,便好心將你丟進(jìn)泉水里洗洗,沒想到你要撲上來咬我,眼神血性的很。”
阿厭垂眸,低聲說:“那時候年紀(jì)很輕……總之多謝少主搭救。”
“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百里淵奚給自己倒了杯茶,他喝了口茶水,慢悠悠的說:“余懷禮涉世未深,看誰都是好的,誰和他走得近、誰對他好,他就忍不住親近誰、依賴誰,但是——”
百里淵奚慢慢說:“但是余懷禮是我的孩子,我更希望他親近我。”
阿厭的喉結(jié)動了動:“少主,我明白……以后我會盡量和小公子保持距離。”
百里淵奚看向在院子里練劍的余懷禮,他輕輕笑了起來:“你是他的老師,莫名其妙遠(yuǎn)離他的話,他會討厭你的。”
阿厭的眼睫顫了顫,他明白百里淵奚的意思。
少主在意余懷禮,他希望余懷禮的眼睛里只有自己一個。
因為在意,連想讓他遠(yuǎn)離余懷禮的話都說的千回百轉(zhuǎn),因為他不愿意做那個惡人。
所以只能自己來做。
他都明白。
但是……
阿厭頓了頓,也沒什么可以但是的。
“我明白。”阿厭說。
余懷禮練了一上午的劍,他坐到亭子里,有些興奮的對百里淵奚說:“爹爹,我覺得這把劍好像愿意接納我了。”
“用著順手嗎?”百里淵奚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尖,將他圈進(jìn)自己的懷里,輕輕給他擦了擦頭上的汗。
余懷禮點點頭:“嗯。”
“那就行。”百里淵奚笑了笑,“我發(fā)現(xiàn)你好像很喜歡人間的吃食,用不用我讓兩個廚子過來這邊做飯?”
余懷禮敷衍的說了句不用,又左右看了看,有些奇怪的問:“阿厭哥哥呢。”
嘖,他的好盟友呢。
“有任務(wù)在身。”百里淵奚風(fēng)輕云淡的說,“你的阿厭哥哥也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是不是?”
“也對。”余懷禮瞥了眼百里淵奚,皺了皺鼻子。
他怎么感覺百里淵奚又有點破防呢?
百里淵奚見余懷禮沒反駁他的話,臉上的笑意淡了些,然后又低頭親了親余懷禮的額頭。
……養(yǎng)孩子這種事情果然還得要自己親力親為啊。
稍不注意,自己就差點不是余懷禮唯一在意的人了。
后面的一段時間里,余懷禮一直沒再見過阿厭,替他梳洗和冠發(fā)的雜事,每日教導(dǎo)他練劍的事,全部由百里淵奚代勞了。
他的個子躥的很快,而百里淵奚似乎對裝扮自己這件事樂此不倦,常常帶他去人間挑選布匹做衣裳。
弄的余懷禮都有些無奈了,但是畢竟百里淵奚確實是一心為自己著想,所以他真不好說些什么破壞父慈子孝的話。
趁著百里淵奚正跟老板交流的時候,試了好些件衣服的余懷禮跟他說了聲,就走出去吹了吹風(fēng)。
街道上有人手里拽著小孩,行色匆匆的從他身旁經(jīng)過,嘴里還說著:“快點、快點,再晚點就趕不上了。”
余懷禮挑了下眉,他想起自己剛剛試衣服的時候,那老板說什么今天是那些宗派在人間招收弟子最后一天。
他眨眨眼睛,有些好奇的跟在那對父子身后,城門那兒聚了很多人,雖然人群中吵吵鬧鬧的,但他們都有條不紊的排著隊。
站在城門上的幾個人應(yīng)該是天衍宗的,因為他們宗門下排的隊是最長的。
余懷禮看完了兩個孩子測靈力就不太感興趣了。
他轉(zhuǎn)身就想走,但看著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他身后的緒妄,他輕輕眨了眨眼睛,與緒妄對視了兩秒。
緒妄沉默的看著他:“……”
余懷禮疑惑:……?
主角受干什么!
見緒妄遲遲未開口,余懷禮沉吟了一聲,看著他遲疑著說:“那個,我感覺你很熟悉……”
緒妄垂眸,看著余懷禮腰間的劍,他朝余懷禮伸出了手,一枚嶄新的劍穗躺在他的手心里。
“這是早該送給你的。”緒妄說,“這把劍能認(rèn)你做主,你很棒。”
余懷禮看看他手心中的劍穗,又抬頭看了看緒妄。
哪怕日光正好,哪怕緒妄迎著光,此刻他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冷。
也不知是天生的還是修無情道修成了面癱。
緒妄垂眸,輕輕點了點余懷禮的額頭,破開了余懷禮神識中被百里淵奚鎖住的契約。
余懷禮的眼睫顫了顫,他震驚的看著緒妄,遲疑的接過了他手中的劍穗,張口就喊:“那……你是我爹?”
緒妄捏了捏鼻梁,低聲說:“如果你想這樣叫,可以。”
余懷禮歪頭看他,神色依舊有些疑惑:“……可是我爹也是百里淵奚。”
“我曾經(jīng)用靈力滋養(yǎng)了你近百年。在你孵化前,百里淵奚偷走了你。”緒妄蹲下身,看著余懷禮的眼睛解釋說,“我第一面見你就想把你接回天衍宗,但是我看到了你和百里淵奚已經(jīng)種下了因果……”
與無惡不作的魔物有因果并不是好事,所幸據(jù)他的觀察,百里淵奚對余懷禮不算壞。
但是魔物本來就是翻臉比翻書快的東西,何況是百里淵奚這種沒心沒肝的魔物。
他現(xiàn)在是新奇勁兒沒過,所以還把余懷禮當(dāng)成孩子看,等到這股勁頭過去,他說不定會殘忍到把余懷禮入藥。
“但是你不必?fù)?dān)心。”這些念頭在緒妄的腦海里轉(zhuǎn)了一圈,他瞇了下眼睛,“我會想辦法解決你和他的因果。”
見余懷禮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緒妄又說:“算了,你只要記住,我很惦記你。”
那契約讓余懷禮和緒妄之間天然親近,何況緒妄的靈力曾滋養(yǎng)了他許久,這股親近讓余懷禮幾乎沒有猶豫就點頭說:“爹,我知道了。”
“你要好好練劍。”緒妄猶豫了兩秒,還是伸手抱了下余懷禮,“再等一段時間,新開的幻境中會有斬斷因果的東西,那時候我會來接你。”
頓了頓,緒妄又說:“百里淵奚這個魔物,不可信。”
余懷禮剛想說什么,就聽到了百里淵奚的聲音。
“小梨。”百里淵奚化作一陣魔氣包裹住余懷禮又散開。
化形后,他懷里緊緊抱著余懷禮,眼神陰沉的企圖蠱惑他孩子的偷狗賊,嘴上卻還是對余懷禮說:“你怎么跑這么遠(yuǎn),我找了你好一會兒。”
緒妄注意到了百里淵奚的眼神,但是他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看著余懷禮說:“記住我的話。”
百里淵奚咬了咬牙,抱著余懷禮胳膊的手越發(fā)收緊,心里難得升起來了些恐慌。
他想起自己匆匆循著余懷禮氣息趕來的時候看見的畫面,余懷禮竟然毫不排斥的被緒妄擁在懷里……
明明在自己的教導(dǎo)下,余懷禮都十分討厭別人的觸碰的。
緒妄這人到底對余懷禮說了什么?!他到底有沒有告訴余懷禮,自己并不是守了他百年的那個人?
那余懷禮會怎么看待自己?他會……離開自己嗎?
百里淵奚咬緊了后槽牙,恨不得此刻把緒妄給生吞活剝了。
但緒妄話音落下后,深深看了一眼余懷禮后,就離開了。
“爹。”余懷禮皺著鼻子說,“你抱得我太緊了。”
百里淵奚噬人的目光從緒妄離開的方向收回,他稍微松了松胳膊,立馬轉(zhuǎn)頭看著余懷禮說:“他……無論說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余懷禮眨眨眼睛,好半晌沒有說話。
百里淵奚心底漏了一拍,他低聲問:“緒妄跟你說了什么?”
“說了很多,但是我都聽不懂。”余懷禮把手中的劍穗遞給百里淵奚看,“他送了我這個。”
百里淵奚盯著那紅色的麥穗看了兩秒,毫不猶豫的把它燒掉了。
“小梨。”百里淵奚啞聲說,“這種東西我會送你成千上百個,你千萬不要相信他說的任何話,或許我……但是我很在意你,只在意你。”
余懷禮點頭說,看百里淵奚漸漸變得赤紅的瞳孔,他安撫性的親了下百里淵奚的眼睛:“我知道的爹。”
百里淵奚這才輕輕的舒了口氣:“我們回凌曉峰吧。”
等著余懷禮輕輕嗯了一聲后,百里淵奚心里的石頭才徹底落地。
余懷禮沒有因為緒妄和他心生間隙就好……
不過自從遇到緒妄后,余懷禮覺得百里淵奚對自己簡直是寸步不離。
就連他去解手,百里淵奚都恨不得進(jìn)來給他扶著。
又是一日清晨。
“唔……”余懷禮握住了百里淵奚在他下巴上亂摸的手,睜開眼睛問:“怎么了。”
“好像又長大了。”百里淵奚垂眸親了親他的鼻尖,“下巴都冒出胡渣了。”
余懷禮眨眨眼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只有一點點。”
“嗯。”百里淵奚看著現(xiàn)在十七八歲模樣的余懷禮,抱緊了他說:“長的有些太快了。”
感覺是一轉(zhuǎn)眼間的事情,余懷禮就長成這幅模樣了。
頓了頓,百里淵奚又幽幽的說:“你在我的心里,永遠(yuǎn)都還是小孩。”
余懷禮喔了聲。
他撐著胳膊想要起身,百里淵奚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沒有收回,順著他的動作下滑了些。
感受到自己胳膊貼著的炙熱,百里淵奚怔愣了一瞬。
“你……”百里淵奚說,“真是長大了呀,今天這個是第一次起來嗎?”
“……”余懷禮沉默了兩秒,不過他現(xiàn)在純粹把百里淵奚當(dāng)成長輩看,想了想說:“沒吧,好像有過兩三次。”
百里淵奚挑眉:“那怎么不告訴我?多難受啊。”
“很快就下去了,而且這有什么好告訴別人的呀爹……”余懷禮隨意編了個理由:“因為我怕你找十個八個魔物給我‘侍寢’。”
聽到余懷禮說出這種話,百里淵奚輕輕皺了皺眉。
他以前確實這樣說過,但那就是逗余懷禮玩,說完就忘了。
百里淵奚垂眸,定定的看著現(xiàn)在眉眼青澀的余懷禮,腦子里控制不住的想到如果余懷禮會和那些sao/首弄姿的魔物肉貼肉做那種事……
喉嚨里控制不住的涌上來了些嘔意。
“不會。”百里淵奚沉著臉,低聲重復(fù)了兩遍,“我不會。”
余懷禮看著百里淵奚陰沉又晦氣的表情,有些好笑:“那如果我愿意呢?畢竟爹說了,總是這樣也不好受。”
百里淵奚:……
是啊,余懷禮到底不是十分厭惡這種事的自己。
如果……如果他骨子里其實是熱衷于這種事呢?
如果余懷禮真熱衷這種事,那自己豈不是不能再和余懷禮睡在一塊了,而且他還得聽余懷禮和別人做那種事……
不行。
他要讓余懷禮知道,這種事情其實很不好。
這樣想著的百里淵奚,面上卻輕輕扯出來了一個笑容:“那我會先教教你的,別到時候弄不出來又跑過來找爹爹哭。”
余懷禮:?!
等等。
這很不對了。
“你先把手拿開。”余懷禮扣著百里淵奚的手腕,他一言難盡的說,“其實我說著玩呢,我不想這種事情的。”
百里淵奚輕笑了聲,垂下來眼簾說:“我記得的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光著屁股,它才有大拇指那么長……”
第89章 企圖喚醒主角攻的良知
余懷禮:……?
不是……主角攻到底在說什么啊……
他真的服了。
“那時候我樣貌也不大……但是不管怎么樣, 先松手再說。”
余懷禮感受到百里淵奚的得寸進(jìn)尺,他的臉色有點綠了,死死捏著百里淵奚的手腕, 嘴里企圖喚醒主角攻不知道有沒有的良知:“爹?”
百里淵奚眸光微閃,他的手指動了動,他沉聲, 一本正經(jīng)的說:“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這就與我教導(dǎo)你練劍一樣,兩者并沒有什么區(qū)別。雖然這種事沒有什么舒服的,但是也要學(xué)學(xué),以后你遇到這種事,就不會像愣頭青似的。”
余懷禮:……
看來百里淵奚這種魔物真的沒有良知這種東西。
百里淵奚的話音未落, 就像是真在教學(xué)似的, 每每觸碰一個地方,就絞盡腦汁的跟余懷禮解說。
哪怕百里淵奚自己也不了解,說的東西純屬是胡謅八道, 但是余懷禮的心里還是有點崩潰。
他的耳朵垂下來,根本不想聽百里淵奚這時此刻故作平靜的瘋話。
但是余懷禮死死握著百里淵奚手腕的那只手卻被他帶著移動了, 百里淵奚似乎鐵了心要在這種事情上做他的引路人和明燈。
“這個頭叫……”
百里淵奚清了清喉嚨, 慢吞吞的剛要開口, 余懷禮就忍不住輕嘖了聲,他退了一步,慢慢松開了鉗制百里淵奚手腕的那只手, 嘴唇動了動, 只提了一點要求:“……你能不能別說話。”
百里淵奚從來沒感覺這么熱過,他抿著唇,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汗水順著他的側(cè)臉留下。
但是看著余懷禮一副生無可戀卻舒服到了的表情, 百里淵奚壓住了喉嚨里溢出來的笑意,低聲開口道:“好,那我不說了。”
清晨蒙蒙的霧被升起的太陽驅(qū)散,光散在窗臺上,微風(fēng)順著昨夜沒關(guān)的窗戶吹進(jìn)來,吹散了綁的松散的床幔。
余懷禮半邊臉都埋進(jìn)了枕頭里,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
之前那兩次,余懷禮根本不用管,他就自己下去了,但是現(xiàn)在有了百里淵奚的教導(dǎo),余懷禮鼻尖都沁出汗水了,都還沒有出來的跡象。
“百里淵奚。”余懷禮簡直服了,他還以為主角攻真的懂很多,結(jié)果根本就是胡來一通,他輕輕捏了捏鼻梁,語氣略微強(qiáng)硬地說:“你松手吧,我自己來。”
百里淵奚看有些不耐煩起來的余懷禮,心里莫名其妙的也有些慌,以前別說給別的男人這樣了,他連自己都很少。
但是再少他也知道余懷禮這么長時間應(yīng)該不太對。
嘶,不會是被自己給摸壞了吧……
他緩慢的松開了手,看著余懷禮,又垂眸看看它。
不過短短數(shù)月,余懷禮的修為進(jìn)步的特別快,樣貌也長的很快,以前自己牽他時,整只手就能牢牢握住他的手。
現(xiàn)在余懷禮亓亓整理已經(jīng)長成了成人模樣,他的手很大,關(guān)節(jié)處還泛著白粉,與他握住的紅形成了鮮明對比。
余懷禮此刻的表情略微有些寡淡,眉眼間隱隱有不耐煩,似乎因為這久久無法解決的問題。
“嘖……”余懷禮自己摸了好半天都沒有摸不出來。要不是沒有感覺什么異常,他都懷疑剛剛百里淵奚是不是給他下法術(shù)了。
“好煩。”余懷禮皺著眉擦了擦手,“不管了,就這樣吧。”
百里淵奚:“……”
他垂眸:“用不用我再給你試試?”
“不要了。”余懷禮看了百里淵奚一眼,扯出了個笑容果斷拒絕:“這種事情確實沒有什么舒服的,爹說的是對的。我現(xiàn)在該去練劍了,最近我感覺自己到瓶頸了,進(jìn)一步好難。”
“可是你……沒關(guān)系嗎?”百里淵奚眉頭深深蹙起,他又垂眸瞥了眼,低聲說:“而且……它看起來很不好。”
“沒關(guān)系。”余懷禮穿上衣服說,“反正會下去的。爹,我出去練劍了。”
話音落下,余懷禮真就打開了門,走到院子里去練劍了。
百里淵奚看著庭院里那利落的身影,他捏了捏鼻梁,又突然想到這只手剛剛摸過什么。
他后知后覺的握了握自己的手,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
余懷禮不喜歡那種事,對他來說應(yīng)該是好事才對,畢竟這就是他“教導(dǎo)”余懷禮的目的。
但是想著余懷禮的表情,百里淵奚控制不住的閉了閉眼睛。
他又想,余懷禮確實可以不喜歡這些東西,但是絕對不能是因為他的操作失誤才不喜歡的。
他很擔(dān)心今早的事情會給余懷禮留下什么陰影……而且如果余懷禮以后真落下什么毛病,他簡直難辭其咎。
百里淵奚皺著眉,找過了許多儲物袋,終于在一個有些陳舊的儲物袋里找到了曾經(jīng)合歡宗像是寶貝一樣獻(xiàn)給他的東西。
但只是看了一眼那直白無比的封面,百里淵奚就覺得有些頭疼了,他邊找書邊嫌棄的想:他是真的不喜歡這些東西……
快速翻書的手指忽然停頓兩秒,百里淵奚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變了變,他看著封面上的“靈寵”字眼,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掀開了這本書的一角。
前面三五頁的角色是狐妖和修仙哲,百里淵奚看著,只覺得和那些人與人、魔物與魔物的沒有任何區(qū)別。
他皺著眉翻過一頁,在看到這頁的主角時,他猛地就把書合上了。
……是化形的狗妖和魔物。
百里淵奚的手指微微痙攣了一下,他又重新翻開這本書,每一個字都看得十分仔細(xì)。
……原來那么多魔物圈養(yǎng)靈寵,販賣靈寵不是沒有理由的。
一是因為大多數(shù)靈寵無性別,會根據(jù)主人喜歡變化,二是因為靈寵只要開hun就會食髓知味,三是因為他們每一次時間都很長,不管是男的女的,還是在上還是在下。
怪不得剛剛余懷禮遲遲都沒有出來……
百里淵奚垂下眸子,又沉著眸子往后翻了幾頁,經(jīng)過幾天幾夜的大戰(zhàn),書上那魔物說實在不行了,依舊興致勃勃的狗妖就并攏起來了他的腿。
百里淵奚瞇了瞇眼睛。
不太對勁。
難道這樣也能行嗎?
……那今早他是不是應(yīng)該這樣給余懷禮解決?
百里淵奚沉著眸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像驟然被燙到了似的,閉了閉眼睛,把這本書甩進(jìn)了儲物袋里。
余懷禮練劍時那蠢蠢欲動的感覺就降下去了,他練完劍,又打坐了半天,感覺渾身的經(jīng)脈都通暢了。
【壞梨。】系統(tǒng)說,【有人剪了你從小蘿卜頭到現(xiàn)在的練劍錦集放到星網(wǎng)上了,爆了好多條呢。】
余懷禮垂眸擦著他的劍,嗯了一聲說:【直播間已經(jīng)討論過了,我知道。】
頓了頓,余懷禮又抬眸看了眼直播間。
直播間正好又在說這件事。
【[扮演區(qū)主播余懷禮練劍合集第十八彈~點擊直達(dá)……]朋友們剪出來新的了。】
【所有人……都用智能終端給小壞梨點贊……】
【壞梨現(xiàn)在完全就是天才劍修的感覺,和那種花拳繡腿不一樣,感覺是有真東西的。】
【嘻嘻因為我老公學(xué)什么都快學(xué)什么都好。】
【太帥了壞梨寶寶我舔舔舔舔舔你。】
【壞梨,為什么今天早上直播間黑屏了啊。】
【因為主角攻好像是打著赤膊睡的吧?】
【不是吧。但是要我說這個主角攻也太不要臉了,壞梨看著小的時候他和壞梨一起睡覺也就罷了,壞梨現(xiàn)在都長成大人模樣了,他怎么還壞梨睡一起?】
【我也覺得……哪怕是養(yǎng)孩子也要有點距離感吧,何況壞梨看著都十八九歲了。 】
【……幻視一些歲月致柔了。】
【感覺百里淵奚像是壞梨結(jié)婚后還堅持睡在兒子兒媳中間,還要給兒子捂腳的那種。】
【這種事情補(bǔ)藥啊,我不想和壞梨結(jié)婚然后睡覺的時候,百里淵奚還要看著我們do愛啊啊啊qaq……】
【天惹,我又想到了,百里淵奚妥妥的兒寶男啊,看他天天給灌輸世上只有爸爸好的觀念,壞梨do愛的時候他不會還要在旁邊喊壞梨加油吧?】
【樓上發(fā)癔癥了吧,怎么說話比百里淵奚還癲?】
【止風(fēng):?】
【止風(fēng):踢出去了。】
【學(xué)長發(fā)呀的哄。】
【FOX:這種瘋話你們也真好意思打出來。】
【用戶huaili:^ ^】
【壞梨寶寶突然出現(xiàn)——】
余懷禮彎了彎眸,他剛想在跟直播間的觀眾聊幾句,自己神識中的契約卻動了一下。
……主角受在找他嗎?
他回應(yīng)了之后,主角受那邊卻安靜了下來。
余懷禮等了一會兒,見主角受真的沒有再叫他的意思,就收起來了自己的劍,與在窗口看著他的百里淵奚對視了一眼。
百里淵奚嘴唇動了動,看起來似乎想要跟他說什么。
余懷禮起身走向百里淵奚,他的胳膊撐在窗臺上,挑了下眉:“怎么了爹。”
百里淵奚抬手,給余懷禮整了整因為練劍而亂了的衣衫:“剛剛我得到消息,彌陸秘境開啟的時間提前到了十日后。”
聽百里淵奚說起這個,余懷禮大抵就明白了:“彌陸秘境……爹是想讓我去嗎?”
“對,這幾天我也能感覺到你修的劍道已經(jīng)到瓶頸了,在那秘境你能突破也說不定。”
百里淵奚說完,眉眼控制不住的染上了些許煩躁:“不過這一次我可能不會和你一起去,彌陸秘境十分排斥魔物。”
千年前彌陸秘境曾開啟過一次,據(jù)他曾經(jīng)看過的記載,許多魔物只是剛進(jìn)去,還未深入就灰飛煙滅了。
頓了頓,百里淵奚又按了按眉心說:“不過這件事我只是先大體跟你說一下,具體的我們再商議。”
劇情大綱里只說緒妄在這個秘境里的修為更上一層樓了,為他以后飛升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但是具體的情節(jié)沒有描寫過。
剛剛主角受催動契約應(yīng)該也是為了這個。
這些想法在余懷禮的腦海中轉(zhuǎn)了一圈,他挑眉,利落的從窗戶翻進(jìn)了房間里,穩(wěn)穩(wěn)的落地:“爹,那我進(jìn)來和你商議。”
百里淵奚下意識的像余懷禮小時候那樣伸手抱住他,或許是抱的太緊,百里淵奚的鼻尖和余懷禮的輕輕碰到了一起。
余懷禮向后仰了仰頭,視線撞上了百里淵奚幽黑的目光,他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怎么感覺他這便宜爹看他的眼神這么奇怪。
他莫名有種百里淵奚又要說些不能過審且大逆不道的話的預(yù)感。
果然。
“秘境的事情不著急。”百里淵奚垂著眸子低聲說,攬著余懷禮腰的手漸漸收緊,“因為現(xiàn)在有一件更加迫在眉睫的事情。”
余懷禮:……他們還能有什么迫在眉睫的事情?
百里淵奚要是跟他說是早晨的事,他真的會扇他。
“我剛剛想了很久,就是早晨你……”百里淵奚低聲開口,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余懷禮微笑著捂住了嘴巴。
“爹。”余懷禮把這個字咬得很重,他說,“早晨的事情不重要,我覺得還是秘境的事情更重要一些,好嗎。”
“……”百里淵奚垂眸看著余懷禮捂住了自己半張臉的手,他的眸光閃了閃,也不知怎么的,悶悶的笑出了聲。
他又輕輕抬起眼,看著有點不太好意思的余懷禮,彎了彎唇說:“好吧。”
余懷禮松開捂著百里淵奚嘴巴的手,他又瞄了一眼百里淵奚緊緊攬著自己腰的手,語氣有些無奈:“爹……”
百里淵奚挑眉,邊松開了余懷禮邊后退了一步,他慢悠悠的說:“真是……小的時候天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爹爹抱,現(xiàn)在長大了就嫌棄我了。”
余懷禮頭頂漸漸冒出來了一個問號。
百里淵奚這說的是自己嗎?
他要取證,告百里淵奚這個神經(jīng)病造謠。
【壞梨。】系統(tǒng)跟余懷禮嘻嘻哈哈,【可惜這里只能“威—武—”、“噠噠噠”……】
余懷禮默了兩秒,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但是他明白了統(tǒng)子這個笨蛋的意思。
這兒只能找地方官升堂了。
百里淵奚拉了余懷禮一下,他坐在床沿邊,從儲物袋里掏出來了幾枚渾圓飽滿的丹藥。
這些是上次他去拍賣場的時候,那老板為他挑選的適合靈寵修煉的高級丹藥。
本來這些丹藥也都被他遺忘在角落里了,因為余懷禮修煉起來他就發(fā)現(xiàn)了余懷禮天賦很高修煉也很快,根本用不上這個。
這些是剛剛他翻找那些合歡宗送的口口的時候,順便翻出來的。
不過余懷禮孤只單影要去秘境的話,還是有必要服用的,哪怕只是讓他安心。
“這都是輔助靈寵修煉的高等丹藥。”百里淵奚看著在空氣中漂浮的丹藥說,“我本不想讓你用的,但是你去秘境的話,可以服用一枚。”
余懷禮看著飄在空中的幾枚丹藥,他想了想,吃掉其中一個看起來最漂亮的、五顏六色的丹藥。
只不過在余懷禮吃下那枚丹藥后,空氣中莫名彌漫起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百里淵奚蹙起了眉,他瞇著眼睛分辨了兩三秒,臉色突然難看了起來:“不對,為什么這些輔助材料中會有催/qing丹混進(jìn)里面?”
已經(jīng)咽下去的余懷禮:……
主角攻是在問他嗎?
他怎么有點聽不懂了……?
那枚丹藥幾乎入口即化,靈氣又?jǐn)y帶著它在余懷禮的身體里散開。
余懷禮皺了皺眉,他感覺自己的丹田都要燒起來了。
【直播小助手檢測到主播用戶huaili狀態(tài)異常,為保護(hù)主播用戶huaili隱私,直播間已強(qiáng)制下線。】
第90章 爹,我跑路了,勿念
【怎么突然黑屏了?】
【因為壞梨狀態(tài)異常?但是怎么一下就狀態(tài)異常了?】
【不對了不對了, 主角攻是給壞梨下毒了嗎??】
【有獸人族的來說一下嗎?壞梨又到發(fā)/qing期了嗎?我記得上次還是在不久前,這次應(yīng)該不會這么快吧?】
【我不行了,你們是沒聽見主角攻說什么嗎, 剛剛我寶寶吃的丹藥好像是chun藥……】
【止風(fēng):?】
【老天爺啊我之前說的喂壞梨吃chun藥都是胡說八道啊啊啊補(bǔ)藥這樣對我老公啊,求收回啊啊啊。】
【雖然壞梨用的本體進(jìn)入任務(wù),但是這個世界的設(shè)定真的好可怕, 哪怕是極品靈寵, 只要一開hun就……】
【主角攻這個賤人故意的是不是?!我真不信他不認(rèn)識這是chun藥,不是,他怎么能干出來這種事?】
【wbxl帝國直播公司現(xiàn)在還有抽觀眾和主播一起進(jìn)入小世界的活動嗎,我要進(jìn)去把這些人都捅個對穿。】
【老公補(bǔ)藥呀——】
【FOX:@系統(tǒng)死出來】
【@系統(tǒng)對啊系統(tǒng)你說句話讓我知道至少現(xiàn)在的畫面至少還是未成年能看的行嗎。】
【FOX:@系統(tǒng)你真死了是不是?】
【FOX:**,*。****?】
【系統(tǒng):請組織放心, 現(xiàn)在畫面還是正常的!】
剩下的那幾枚丹藥從空中墜落, 骨碌碌的滾到了角落里。
此刻余懷禮的眼前一片模糊,他下意識的退后兩步,手扶住了桌角, 又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想要甩掉眼前模糊的重影。
但卻越發(fā)的眩暈。
看著余懷禮反常的狀態(tài), 百里淵奚緊緊蹙起了眉, 連忙扶住余懷禮的胳膊, 在心底罵了自己許多遍。
怪他,當(dāng)時拍賣場的老板拿出來丹藥讓他挑選,自己那時候心煩意亂, 根本沒有細(xì)看過就將那些丹藥全都收進(jìn)了儲物袋里。
只不過他明明都警告過那老板說自己不需要那些污穢的東西, 這堆丹藥中怎么還是混進(jìn)了一顆催/qing丹?
余懷禮的身體滾燙,扶著他胳膊的百里淵奚對他來說就像是冰袋似的。
他的眼睫輕顫著,控制不住的向前走了一步, 卻因為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都栽到了百里淵奚的身上。
百里淵奚怔愣兩秒,他看著自己脖頸間毛茸茸的腦袋,毛茸茸 的小狗連呼出來的氣都是炙熱的,說話也是:“……抱緊我。”
百里淵奚的手指動了動,他的手緩慢的、堅定的搭在了余懷禮的腰上,又漸漸收緊,將人圈外自己的懷里:“……余懷禮,這樣會舒服點嗎?”
余懷禮沒有說話,但身后的尾巴都耷拉下來了,濕潤的唇控制不住的在他脖頸間游離。
百里淵奚喉結(jié)動了動,他深深吐出了一口氣,又想起來了那拍賣場的老板買自己丹藥的時候曾說過的話。
“秘籍他們只要能夠讓他們和靈寵雙修增進(jìn)修為的,丹藥他們要催/qing的,給靈寵吃下去后效果是要立竿見影的,比如一摸腰就會軟——”
百里淵奚的念頭戛然而止,他抱著余懷禮腰的手指下意識的動了動。
嗯……還是硬邦邦的。
感受著懷里的溫度與脖頸間的濕濡,百里淵奚又覺得此刻他比余懷禮還要熱,嗓子也干啞了起來。
他輕輕摸著余懷禮的后腦勺,皺著眉啞聲說說:“現(xiàn)在還是很難受嗎?對不起,是我的問題……余懷禮,你堅持一下好不好,我找找有沒有什么解決的辦法。”
話音未落,百里淵奚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他現(xiàn)在似乎就有現(xiàn)成的解決方法……
但是。
百里淵奚想,但是余懷禮到底是靈寵,他如果試過了這種事,以后大概率就會食/髓知味,那時候余懷禮該怎么辦?
而且他給余懷禮摸還能說是“教導(dǎo)”,但他此刻想的這個解決方法根本不是他們這種關(guān)系能做的事情……
但是。
百里淵奚又想,但是他們并不是真的有親緣關(guān)系,甚至物種都不一樣,而余懷禮已經(jīng)六百歲了,比他都要大很多……
但是。
百里淵奚又想但是了,可是他的心底卻冒出來幾道嘈雜的聲音,它們說著:
“你忍心看余懷禮這么難受嗎,你這個畜/牲。”
“這就是你造成的錯誤你應(yīng)該為他解決。”
“就算做了這種事情又如何呢難道余懷禮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嗎。”
“哎呀這也是教導(dǎo),你有義烏教導(dǎo)他的,如果以后余懷禮和別人做這種至少他不會像愣頭青一樣呀~”
眼前的這三五個人為什么不動了…?
余懷禮輕輕咬了咬百里淵奚的脖頸,他抬頭,瞇著眼睛辨認(rèn)著百里淵奚的神情。
“百里、淵奚……?”
余懷禮微微嘶啞的聲音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百里淵奚喉結(jié)上下滾動,他低聲說:“我現(xiàn)在就可以為你解決現(xiàn)在的不適,可以教導(dǎo)你,也可以負(fù)責(zé)你接下來產(chǎn)生的一切yu/望……”
他捧著余懷禮的臉,仔細(xì)捕捉著余懷禮茫然表情下的細(xì)微神情:“余懷禮,我可以嗎?”
余懷禮的眼睫顫了顫,他有些茫然的看著百里淵奚,輕輕握住了他捧著自己臉的手。
百里淵奚腦子里的那根弦斷了。
先關(guān)上的是門,然后是窗,緊接著,床幔也悄然落下了。
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又或是過了幾天,余懷禮像是小狗似的,蜷縮在百里淵奚的身旁,睡熟了。
百里淵奚轉(zhuǎn)頭盯著累的打起來了輕鼾的余懷禮看了許久,他輕輕笑了起來,捏了個法術(shù)將余懷禮身上留下來的污/hui全都清理干凈。
怎么余懷禮這只小狗打呼嚕都這么……可愛?
百里淵奚一時之間想不出來除了“可愛”之外的形容詞了。
他盯著余懷禮看了兩秒,微微彎了彎唇,輕輕轉(zhuǎn)過了他的臉頰,低頭親了一下他的鼻尖。
真是辛苦了……
百里淵奚又親了好一會兒余懷禮的眼睛和嘴唇,才撩開了床幔,披了衣服下了床,慢慢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合歡宗送的什么那個狗妖和魔修的秘籍也并不是一點用沒有,至少剛剛余懷禮和他把上面涉獵的動作都試了一遍。
就是……
百里淵奚忍不住皺了皺眉,他覺得余懷禮對這種事實在有點太得心應(yīng)手了,他本來以為兩人會像書里似的,要好好磨合一陣,但是余懷禮就特別的熟練。
他看得分明,兩人一上來用的就是余懷禮特別偏愛的動作。
……難道連這個東西也分天賦不成?
百里淵奚琢磨了兩秒,無意識的摸了摸身上被余懷禮咬出來的牙印后,又忍不住笑了下。
但是該說不說,余懷禮不愧是小狗,咬下來的時候是真狠。
好在他很耐咬。
傳音石亮了亮,百里淵奚挑眉,心情不錯的問:“什么事。”
“少主。”傳音石里是阿厭的聲音,他畢恭畢敬的說,“還有三日,彌陸秘境就要開啟了。”
頓了頓,阿厭又低聲說:“少主,您之前讓我準(zhǔn)備的東西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是在魔宮等您,還是……去凌曉峰交給您?”
百里淵奚看了眼還在熟睡的余懷禮,他正想讓余懷禮能多睡會,于是說:“我現(xiàn)在就去魔宮,你在我的寢殿等著。”
阿厭答應(yīng)以后,傳音石就慢慢暗了下來,百里淵奚垂眸,踢開了地上不成樣的衣服,又從儲物袋里掏出來了兩套衣服放在床邊。
想了想,他給余懷禮留了個字條:有事要回魔宮一趟,會速歸。
百里淵奚化作一陣魔氣離開后,房間里安靜了許久,有人輕輕打開了門。
“……”緒妄看著渾身不著寸縷的余懷禮,他伸手,溫涼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余懷禮的額頭。
余懷禮的眼睫顫了顫,沉重的靈魂仿佛踩在了軟綿綿的云彩聲,一瞬間輕快了些許,他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主角受,神情有些茫然。
余懷禮皺著眉,他扶著頭坐了起來,前些天那些yin/穢的事情一股腦的涌入了他的腦海中。
麻蛋的。
這不是養(yǎng)崽文嗎……這能對嗎……怎么每個世界他都要陰差陽錯的把主角攻睡一遍……這難道是什么固定節(jié)目嗎……
這些話像是彈幕似的在他腦海中滾動,余懷禮的臉有些綠了,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沒來得及糾結(jié)主角攻現(xiàn)在去哪里了,余懷禮看著眼前沉默的緒妄,扯出來了一個笑容說:“爹?你怎么在這里?找我有要事嗎?”
緒妄點頭:“三日前,我曾喚過你一次。”
余懷禮還記得這件事,他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我當(dāng)時回應(yīng)了。”
“我知道。因為我之前同你說的秘境要開啟了,我找你是想將你劃到天衍宗的門派里,所以在催動契約后,我就來到這里來找你了。”緒妄解釋說。
但是他根本沒有想到,他來到凌曉峰后,還未走近就聽到了一陣不能細(xì)究的聲音。
饒是緒妄,都有些驚訝。
……百里淵奚竟然真的在和余懷禮做出那種事情。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又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起來,魔物都是這樣,他們販賣靈寵,讓靈寵承擔(dān)他們罪惡的yu望。
百里淵奚作為魔界的少主,這種事情玩的更加爐火純青。
緒妄這一等他們結(jié)束就等了三日。
看著此刻絲毫未被魔氣干擾的余懷禮,緒妄按了按眉心說:“現(xiàn)在就跟我走吧,你和百里淵奚的因果已經(jīng)牽扯很深了,再待在他身邊,我無法確定是否能夠斬斷你跟他的因果。”
余懷禮垂著眸思考了兩秒,他不知道主角攻去哪里了,他也不知道劇情到底會不會走向爭奪“孩子”的那一步。
但是現(xiàn)在主角攻都被他睡了幾遍了,劇情拐了十萬八千里,待在主角攻身邊的話劇情停擺是肯定的……
“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會勉強(qiáng)你。”緒妄平靜的說,“我知道你與他的關(guān)系……”
聽著緒妄含意很深的話,余懷禮扯了扯嘴角:“我將百里淵奚當(dāng)成爹爹看待。這幾天我和他是因為莫名其妙的丹藥,沒有什么別的關(guān)系。”
頓了頓,余懷禮說:“爹,我跟你走。”
緒妄并沒有探究余懷禮與百里淵奚真正關(guān)系的欲望,因為他會斬斷了余懷禮和百里淵奚的因果,這一切都不值得他深究。
他垂眸:“好,你把衣服穿起來,我?guī)慊靥煅茏凇!?br />
余懷禮垂眸看看自己赤著的上半身,因為他不喜歡和別人做時別人在他身邊留下痕跡,哪怕是他意識不太清醒的時候也是。
所以此刻他身上只有一串淺淺的吻痕從他小腹往下蔓延……
余懷禮穿衣服的時候,緒妄轉(zhuǎn)過了身,他瞥了眼桌子上百里淵奚留下來的紙條,提醒道:“百里淵奚給你留了紙條。”
余懷禮系上了腰帶,他看了眼紙條上的內(nèi)容,想了想,龍飛鳳舞的在紙條上留下來了幾個大字:
爹,我想靜靜,勿念。
……這樣說百里淵奚應(yīng)該還是會來找他的吧?
帶余懷禮回天衍宗的時候,緒妄看著余懷禮熟練的御劍飛行,眼底浮現(xiàn)出來了淡淡的驚訝。
自從緒妄知道余懷禮被百里淵奚偷走,百里淵奚又與他有了因果后,他沒有冒然就帶走余懷禮,而是靜靜的在余懷禮身邊觀察了一段時間。
若是余懷禮真的被百里淵奚的影響下,墜入魔道了,哪怕緒妄和余懷禮之間有因果,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但是余懷禮沒有,他依舊純凈、沒有被魔氣沾染一分一毫。
而且像是冥冥之中一切皆有注定似的,余懷禮竟然對劍道十分感興趣,默默待在余懷禮身邊的他看得到余懷禮的每一點進(jìn)步。
這也堅定了緒妄要斬斷余懷禮和百里淵奚因果、讓他成為自己徒弟的心。
不過,雖然余懷禮的天賦確實很高,但是他從未見過余懷禮御劍飛行,此刻他竟然這樣輕車熟路。
緒妄略微驚訝的目光長長久久的落在余懷禮的身上,余懷禮輕嘶了一聲,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問:“爹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緒妄移開了目光:“御劍飛行是百里淵奚教你的?”
“不是呀。”余懷禮挑眉說,“看爹、就是百里淵奚和爹你剛剛的動作就學(xué)會了。”
百里淵奚并沒有教過他,雖然百里淵奚極致細(xì)心的教導(dǎo)自己劍術(shù),但他似乎很不想讓自己學(xué)習(xí)御劍飛行、瞬移這些技巧性的東西。
“這樣啊。”緒妄難得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那你確實很聰明。”
余懷禮嗯哼一聲,蓬松的尾巴甩啊甩,他彎著眸,微微歪著頭看向緒妄說:“那爹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啦?”
“……”緒妄挑眉,“為何這樣說。”
“因為對于我來說爹很重要啊。”余懷禮直白的說,“我見了爹兩次,我能感覺到爹也很在乎我,但是不喜歡我。”
緒妄:……
他看了一眼天衍宗的門,收了劍,落到了地面上,平靜的說:“一個人若是真的很在乎你,那他怎么會不喜歡你。”
“因為喜歡會在乎,討厭也會在乎。”余懷禮也跟著收了劍,想了想說,“所以說爹很奇怪啊,我知道爹不討厭我,也不喜歡我,但不是對我無感,爹很在意我。”
雖然嘴上說著奇怪,但是余懷禮心里跟明鏡似的,主角受這樣應(yīng)該就是修無情道修的,無論愛恨都很淡然。
所以余懷禮很放心,他覺得主角受應(yīng)該不會像百里淵奚、又或者像是以前那些世界的主角受一樣,會突然發(fā)癲。
緒妄看著皺著鼻子想的實在太多的余懷禮,他臉上露出來了一個轉(zhuǎn)瞬即逝的笑容后,神情又漸漸趨于平淡。
他同樣直白:“我很在意你,因為你是我傾盡所有帶回來的靈寵,與我有不可斬斷的因果。這種因果,是哪怕我飛升了,你也會同我一起飛升。”
想到余懷禮一直在糾結(jié)自己喜不喜歡他這件事,緒妄垂著眸子猶豫了兩秒,還是說:“這就是說,無論是過去、現(xiàn)在、未來,我們始終是一體的。如果你很希望我喜歡你的話,那我會盡量。”
余懷禮輕輕眨了眨眼,他與緒妄的因果有緒妄說的這么深嗎?劇情里緒妄分明能主動斬斷他們的因果。
但緒妄沒有這么干的原因是由于在劇情里主角攻對待自己實在不太好,所以緒妄才會在飛升時把自己給捎上了。
余懷禮垂著眸子思考了兩秒,還是將這件事暫時放下了,他牽了下緒妄的小手指說:“好吧,那爹要快點喜歡上我。”
他哼哼兩聲,耳朵尖兒嘚瑟的晃了晃:“不過我相信應(yīng)該很快,因為阿厭哥哥告訴我,我很討人喜歡的。”
緒妄并不知道阿厭是誰,但是他沒有深究,只點了點頭說:“好。”
說著,緒妄的視線又落到余懷禮的耳朵尖上,還有余懷禮輕輕搖晃的尾巴上:“你的耳朵盡量收起來,宗里人多嘴雜,他們可能會把你當(dāng)成妖怪。”
余懷禮喔了一聲,邊收起耳朵和尾巴邊自豪的說:“我本來就是小妖怪呀。”
不過進(jìn)了天衍宗后,余懷禮覺得路過的人的視線幾乎都會往他的身上飄,他緊緊的跟著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嶺之花主角受,握住了他的手。
緒妄看了余懷禮一眼,往外抽了抽手,沒有抽動后就隨余懷禮去了。
于是路過的人看他們的眼神越發(fā)奇怪了,但是因為緒妄的威嚴(yán),他們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垂下來了眸子。
緒妄并沒有注意到,但是就是注意到了,他也會覺得沒有所謂。
因為他雖然告訴余懷禮天衍宗人多嘴雜,但是他向來不在意那些閑言碎語。
掌門像是早就知道了緒妄要來,他放下茶杯,邊站起來的同時,邊打量著余懷禮:“這就是與你有因果的那個靈寵?”
緒妄點頭:“這次天衍宗進(jìn)秘境的人數(shù)算余懷禮一個,我會帶隊。”
“這沒問題……他叫余懷禮?怎么還有名有姓的。”掌門想了想又說,“那他就算是你的大弟子了?還需不需要給他安排住的地方。”
緒妄說:“并不用給他另外安排,他與我在無云峰同住。”
“好吧。”掌門點頭。
和余懷禮見過掌門,緒妄又領(lǐng)著余懷禮回了無云峰,他帶余懷禮去了無云峰的偏殿。
“以后你就住這里,我住在你旁邊,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告訴我。”緒妄說。
余懷禮只覺得無云峰的靈力十分充裕,他彎著眸子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爹。”
“我既然帶你回到天衍宗,那你就是我座下唯一的弟子。”緒妄想了想說,“在外面你叫我?guī)熥鹁秃茫较略趺捶Q呼就隨你喜好……當(dāng)然,在無云峰可以露出你的耳朵和尾巴。”
余懷禮笑吟吟的說:“我知道啦,師尊。”
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但是他還是不想把看著只比他大一些的人叫成爹,
“還有七日,秘境就要開啟了,到那時你只管跟著我就好了。”
緒妄說完,看著乖乖點頭的余懷禮,又想起他們一開始探討的喜歡與在意的話題。
為了表示親近,緒妄抬起來了手,僵硬地拍了拍余懷禮的頭:“你這些天沒有休息好,我就先出去了。”
余懷禮:……
主角受打他頭干什么?
他無語的看著緒妄離開的背影,并沒有睡覺,而是在充裕的靈力中,盤著腿打座了起來。
*
魔宮。
百里淵奚靠在太師椅上,他的衣袍從半遮半掩著,手里把玩著一枚丹藥。
阿厭垂著眸,盡職盡責(zé)的說:“這丹藥能夠隱藏起您的魔氣,但是時效很短,只有三天,您的實力會折半。”
百里淵奚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嗯了一聲說:“知道了。”
阿厭還想說什么,但是他抬起眸,目光在觸及到百里淵奚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那若隱若現(xiàn)的咬痕和吻痕,他又將想要提醒百里淵奚“注意安全”的那些話語給咽了下去。
百里淵奚注意到了阿厭的反應(yīng),他挑了下眉,慢悠悠的笑了聲說:“阿厭,你有心儀的魔物了嗎?”
阿厭搖頭。
“是嗎……”百里淵奚轉(zhuǎn)著那枚丹藥說,“那你可以和看得順眼的魔物嘗試一下這種事情……確實讓魔欲/仙/欲/死。”
阿厭嘴唇輕輕動了動,低聲說:“少主,屬下并沒有這種想法。”
百里淵奚笑了聲,并沒有再說什么,他隨手將丹藥放進(jìn)了儲物袋里,起身離開了。
本來百里淵奚想直接回凌曉峰的,但是想到還在睡覺的余懷禮,他將衣服系的嚴(yán)嚴(yán)實實,去醉花樓給余懷禮打包了兩只燒雞,又買了些余懷禮喜歡的吃食,這才回了凌曉峰。
只是剛推開大門,百里淵奚就皺起來了眉,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快步走進(jìn)了房間。
窗明幾凈,紗一樣的床幔被風(fēng)輕輕吹起,但是床上已經(jīng)沒有了余懷禮的身影。
百里淵奚愣了兩秒,他的視線落在了被壓在茶杯下的那張紙上。
茶水灑出來了些,他寫的字已經(jīng)成了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黑色,但余懷禮龍飛鳳舞寫下的那些字依舊清晰。
——我想靜靜。
百里淵奚腦海里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靜靜是誰?
然后他又反應(yīng)了過來,余懷禮這是想要自己待一會兒。
百里淵奚拿著紙張的手輕輕抖了起來,他皺著眉想,余懷禮是一時無法接受和自己做這種事嗎?
其實他也無法接受,但是在這七天里調(diào)理好了。
兩人畢竟不是什么真的親屬關(guān)系,這次睡了也就睡了,未來他們依舊保持著以前的關(guān)系就好了。
但或許余懷禮需要時間接受,他應(yīng)該給余懷禮時間。
百里淵奚吐出來了一口濁氣,他想,余懷禮既然想要自己安靜呆一會兒,那他在余懷禮想通以前,不會試著去找他。
……不對。
彌陸秘境就在七天后開啟,余懷禮若是不去,他的修為遲遲突破不了瓶頸怎么辦?
算了……若是余懷禮實在不想去,他會找到方法幫助余懷禮突破的。
比起這個,百里淵奚更擔(dān)心的是另一件事。
就是余懷禮已經(jīng)做過了那種事,他會不會像書里說的那樣食髓知味?如果他在外面,遇到不知廉恥引/誘他的東西怎么辦?
那就十天。
十天后,若是余懷禮還不回來,他就去把余懷禮找回來。
百里淵奚皺著眉,手里攥緊那張紙。
*
六天一晃而過。
緒妄雖然沒有為余懷禮舉行什么入門儀式,但是這六日全天衍宗上下都知道了,那天跟著緒長老回來,長的很英俊、笑起來很好看但是很會闖禍的青年就是緒長老唯一的親傳弟子。
“緒長老,不好不好了,余懷禮和小師妹在夜里偷偷把掌門的活了兩百年的萬年青給澆死了。”
“緒長老,不好不好了,余懷禮和小師妹把副掌門的信鴿給烤了。”
“緒長老,不好不好了……”
六天時間里,緒妄聽“緒長老,不好不好了”這句話聽的都要起繭子了。
但是他看著精力旺盛的余懷禮,想了想也并沒有說什么,就跟在他身后給他收拾爛攤子。
掌門也找他:“緒妄,你再不管管你這靈寵,他在天衍宗就要成混世魔王了。”
緒妄喝著茶,糾正:“是我的弟子和你的女兒。”
這可不光是余懷禮一人闖的禍。
緒妄慢吞吞的說:“你能管住你的女兒嗎?”
掌門:……
“這倆可真是,混世魔王和小霸王玩到一起去了,簡直讓我過不了一天安生日子。”掌門氣的直哼哼說,“我那不管不問活了幾百年的萬年青被他倆澆了兩次水就死了。”
“它太脆弱。”緒妄說,“余懷禮和你女兒也是好心。”
頓了頓,緒妄又說:“況且余懷禮是靈寵,不能用天衍宗的行為準(zhǔn)則要求他。”
掌門:……
什么太脆弱?他那不管不問都能活幾百年的萬年青嗎?
緒妄現(xiàn)在睜眼說瞎話的本領(lǐng)簡直突飛猛進(jìn)了。
掌門無語,他覺得緒妄對余懷禮實在有些溺愛過頭了,那些人看在緒妄的面子上也不敢對余懷禮說什么重話。
“我跟你沒話聊了。”掌門甩袖子,“這倆小崽子再闖禍我就——”
掌門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那經(jīng)常給緒妄報信的大弟子通報了一聲,就進(jìn)來了。
“師父,緒長老。”大弟子說,“不好了。”
緒妄捏了捏眉心,問:“怎么了。”
“師叔和師妹拔了兩朵三長老花圃里的花。”大弟子說,“這兩朵是三長老培育了好久的,現(xiàn)在三長老追的師叔和師妹滿宗門跑。”
掌門:……
他就知道這倆沒個消停的時候。
緒妄放下茶杯,站起來了說:“我去看看。”
只是他一只腳才踏出門呢,有人就沖到了他的懷里,他扶正了笑的燦爛的余懷禮:“師尊師尊,我正找你呢。”
緒妄摘掉了他頭發(fā)上的綠葉:“又闖禍了?”
“啊?”余懷禮疑惑的歪了歪頭,“沒有呀。”
緒妄看著他手里開的正艷的兩朵花,捏了捏鼻梁:“算了,找我什么事?”
“這個。”余懷禮彎眸,將兩朵花舉到緒妄的面前,“它們很漂亮,我想送給你。”
緒妄看笑容真摯又燦爛的余懷禮,沉默兩秒后無奈的伸手接了過來:“謝謝,確實很漂亮。”
余懷禮笑嘻嘻的說:“不客氣呀~”
緒妄牽著他的手:“你是在哪兒摘的?”
“就在地上撿的啊。”余懷禮說,“我看沒人要。”
緒妄臉上露出來了個淡淡的笑容:“三長老沒有追著你們滿山谷跑嗎?”
“什么!”余懷禮大驚,“原來三長老在追我們啊,小師妹說他正在和我們比賽賽跑。”
“鬼精。”緒妄看余懷禮的小表情,就明白他肯定知道三長老在追他們。
緒妄抬手,將余懷禮摘的花輕輕夾在他的耳朵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現(xiàn)在去無云峰閉門思過,是你今日頑皮的懲罰。我去找三長老。”
“好~”余懷禮輕輕摸了摸耳朵上的花,“那我去閉門思過了,師尊你快些回來。”
緒妄捏了捏鼻梁,輕輕嘆了口氣。
這七天他嘆的氣比前七十年嘆的氣都要多。
……不過幸好明日秘境就要開啟了,余懷禮還能少闖兩天禍。
掌門跟了出來,他唉聲嘆氣的看了一眼緒妄,然后又是一驚,他無語道:“咱倆都要去給人賠罪你還能笑得出來?”
緒妄摸了摸自己翹起來的嘴角,他平淡的看了一眼掌門:“你看錯了,我現(xiàn)在很無奈。”
掌門:……
現(xiàn)在這師徒倆一個塞一個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