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彌書亞
秦執表情一言難盡,那眼神像是再看一個自尋死路的傻蛋:
“……我當然是好奇的。不僅我好奇,事實上,在LBM組織橫空出世之前,所有人都對這里好奇。但是沒有任何人從【光明神殿】打探到了這個秘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這意味著,古往今來無數人折損在了這里。
而他們,可能也要成為其中一員。
商陸眨眨眼:“說不定,我就是那個天命之子?”
秦執面無表情:“呵。”
他扭頭就走:“交易取消,再見!”
商陸拽住他:“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小小年紀,沒有沖勁可不行。”
秦執:“沖勁不代表要自尋死路。秦淵當時都差點折在這里。我們兩個,一個無法使出全力,一個還不是攻擊系,來干什么?送菜嗎?”
商陸:“……”
雖然我知道你說的是事實,但是這么指明咱兩是菜也太坦然了吧?
商陸干脆彎腰,抄起他的膝彎,一手攔住少年的腰,直接一個公主抱。一邊抱著他走,一邊循循善誘:
“別這樣。你不想要自由了嗎?只要你幫我一個小忙,我們的交易就算達成了。”
秦執沉默,控訴道:“我說的自由是指在我有命在的情況下。”
“還有,放我下來!”
商陸將人一直抱到給旅人提供暫時住處的地方才放他下來,不著痕跡地扶了扶腰,才認認真真地說:“我保證,你不會死的。”
最多只是……生不如死。
但是他不說,誰又知道呢?
商陸面不改色地繼續忽悠:“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的特殊。”
秦執還小,完全沒有秦淵的歷盡千帆,見此不由得信了大半,他狐疑道:“真的?”
商陸:“真的!”
秦執信了:“那好吧。先說好,幫了這個忙我就走。”
商陸:“當然。”
秦執最終答應了,他問:“你也明白這里很危險,為什么不帶你們LBM組織的人來呢?他們都比我厲害。”
那一群不靠譜的,他能帶誰?
商陸索性讓秦執自己分析:“你倒是說說看,我能帶誰?”
秦執:“玉容姐就先別想了,等你哄回來再說。”
商陸:“……清白這個詞,我已經說倦了。”
秦執不理他,渣男就該自我反省,他繼續低頭琢磨:“百曉生先生去了Y國,他的好兄弟都云諫先生已經犧牲。拘那夷先生和朝生先生好像不是攻擊系。【卡洛斯】先生呢?”
誰是誰的好兄弟?
你敢不敢再百曉生面前說?
還記著【卡洛斯】,你可真是花國的優秀員工,無時無刻不在套情報。
商陸嘆了口氣:“他身體還沒好。”
“這樣啊,”秦執稀奇:“你們組織其他人呢?”
商陸看著他:“你們不是猜到了嗎?都在沉睡。只有在特定條件下,才會被喚醒。”
秦執靦腆一笑。
【卡洛斯】就是個典型。
在聽到【卡洛斯】和商陸的爭吵,他們就有了一個猜測,LBM組織確實是有其他人的,但是這些人都和【卡洛斯】一樣,沉睡在【縫隙書屋】不知名的地方,只有達成了一定的條件,才會醒來。
而商陸這幾個人,就負責在特定的時候,將他們喚醒。
他們甚至懷疑,之前出現在艾爾曼斯島的【圣殿之靈】和后來出現在馬西亞的【崇明】【宗黎】就是被喚醒的其中一部分。
還有【玉容】和【朝生】可能也是。
這樣也能解釋了他們的一貫作風信奉死亡,留下畫像和『墓志銘』。
他們徘徊于死亡邊緣,一腳已經踏入了墓地,為了凈化異靈,才從長眠中蘇醒。
秦執覺得,那些人的沉睡之地,應該就是『世界縫隙』之中,因為那里沒有時間,是最安全也是最保險的長眠之所。
沒有人知道LBM組織存在了多久,也沒有人知道里面的人活了多久,他們是從百年前歸來的靈魂,因為夙愿,才回到人間。
商陸不知道秦執的小腦袋瓜已經給他發好了劇本,甚至給每個馬甲都安排好了苦情人設。
他放下背著的東西:“今天先休息吧,明天會有人帶我們去參拜神的。”
秦執大吃一驚:“圣子是你們的人?”
商陸:“……不是,但是這里確實有人可以幫我們。”
秦執:“能混進【光明神殿】就已經不容易了,要知道這可是個洗腦組織。但是沒想到你們居然還能滲透到【光明神殿】的【圣殿】!”
商陸:“……”
好好的話被你這么一說,味道怎么就變了呢?
什么滲透,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兩個人休息一夜。
等他們收拾好,很快就有人領著他們去了城堡中心。
在殿堂門口,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
見到商陸,對方打了一聲招呼:“您好,商先生,【皇后】先生。”
商陸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黑色的長發滾落:“您好。”
秦執看著男人熟悉的面容,微微錯愕,卻又馬上隱去,鎮定自若地回道:“您好,亞特蒙特閣下。”
亞特蒙特示意守衛推開門:“圣子今天不在,就請兩位自己參拜了。”
商陸早有預料:“多謝閣下,愿光明永存。”
亞特蒙特頷額:“光明永存。”
等到和商陸一起踏入主殿,秦執還有些不可置信:“他不是圣女身邊的最忠誠的騎士嗎?”
商陸輕描淡寫:“早在艾爾曼斯島時,就不是了。”
知道現在,秦執才明白商陸會的底氣從何而來。
秦執問:“他為什么會幫你?你這樣做,不是在損害【光明神殿】的利益嗎?”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神像前,神像很高,距離頂部僅有一段距離。
看不清面容的神像被金色包裹,殿堂屋頂中心是個全玻璃的,陽光從上面灑下,光影在時間中跳躍,給這個神像披上了一層碎光,顯得它格外柔和圣潔。
商陸走向它:“派系之爭知道嗎?【光明神殿】表面上看是鐵通一個,其實也不盡然。這任教皇年紀已經大了,圣女和圣子也不再是合作關系,他們成了對手。圣女自艾爾曼斯島失利回來后就被圣子一脈壓住了,而【圣殿】就是圣子一脈的根基。
亞特蒙特雖然已經和圣女離心,但是他已經站在了圣女一隊,不能更改。此次與我做交易的,是圣女而非亞特蒙特。”
感謝秦淵送來的資料,這些在別人眼中看來沒有價值的一筆,對于商陸來說卻是剛剛好。
所以商陸才會說這份資料很好。
“但是,”男人的話轉了一個彎,他像是察覺到了什么,有些惋惜:“圣女根本不知道亞特蒙特跟她離心了。”
殿門外,兩人察覺不到的地方,亞特蒙特讓守衛關了殿門,然后低聲道:“對不起……”
殿內,秦執皺眉:“這樣的話,亞特蒙特根本不能信。”
商陸:“我知道,可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他回頭,朝著秦執彎了彎眉眼:“吶,人來了。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秦執:“……”
話剛落,一股力量就疾馳而來。
秦執從背后的黑箱子里掏出小提琴,架在脖肩上,微微側首,優雅悠長的琴聲響起,一個巨大的藍鯨在空中浮現。
來人驚訝于他的外表和年齡,他認出了這個標志性的動物和那聲戰斗前的琴聲:“你是,花國的【皇后】。”
秦執也認出了來人,打了個招呼:“圣子彌書亞,你好。”
圣子【彌書亞】,全球排行榜上第五名,能力是【神言】。
但是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苦修的人,身體素質都比較強悍,顯然這位圣子就是本本分分在這里苦修的那種。
秦執的身體素質也不錯,但是顯然吃了年齡小的虧。
畢竟圣子都快三十多了。
商陸一邊分析戰況,一邊朝著神像摸去。
然后下一秒,他猛地收回了手,一個飛鏢擦著他的手劃過,在白皙的手背留下了一絲劃痕。
是其他人也趕到了。
秦執注意到了這邊,琴聲倏地收攏,變得尖銳,無形風刃直直朝一個方向而去!
彌書亞將手放在胸口,眼眸低垂,藍色眼睛中的神色是高高在上的悲憫:“神說,殿堂之內本應無破壞。”
此話一落,那抹朝著偷襲商陸的人而去的風刃被另一股神秘的力量擦去,消失。
秦執瞪圓了眼睛。
直接給消了,這還怎么玩?
作者有話要說:
窩看見你們說商陸攻不起來的話了!
對此:
窩看了看商陸扶腰的劇情,搖了搖頭,崽兒你讓阿爸很很失望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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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陸果然不行[狗頭]
話說,按照流程窩是不是該推一波窩的預收?
但是窩還沒想好開哪個坑,無限流的素材沒收集夠,暫時開不了emmmmm
話說,你們想看哪本?[躺平任嘲.jpg]
第92章 第三權限開啟
秦執一邊竭力攔住來自各個方面的攻擊,一邊有些喘地問商陸:“你好了沒有?”
商陸還在找機關,他摸了一陣發現什么都沒有,現在靜靜地端詳著整個神像。
聞言,商陸轉過身:“沒有。”
秦執咬牙:“我快攔不住了!”
商陸看著神像,頭都沒有回,語氣有些高深莫測:“你可以的。”
不知道商陸摸神像是犯了褻瀆神明的罪名,還是光明神殿的尊嚴不可侵犯,在商陸摸了神像之后,這些人就瘋了一般朝著邊涌來。
他還感覺到圣殿里面駐扎的能力者還在源源不斷地前來支援。
真是捅了馬蜂窩了。秦執想。
尤其是在他的力量根本不能攻擊到這些人的情況下。
像是察覺到秦執的想法,空中無形的藍鯨發出一陣長鳴。
眼尖地看到商陸又要被戳成馬蜂窩,秦執再次拉響小提琴,將那些力量盡數攔截。
彌書亞見此,對那些人說:“先抓【皇后】。”
一瞬間,攻擊鋪天蓋地般朝他而來。
秦執:“……”
首先,我沒得罪你們任何人。
其次,亞特蒙特,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藍色的鯨魚用身體將少年人圍起來,攔住了那些攻擊。
血腥氣在喉間蔓延,被他不動聲色地咽了下去。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秦執額頭溢出細細的汗。
不行了,那個彌書亞簡直把王八殼子的精神發揚到了極致。
任何攻擊都會被他擦去,只能防守。
秦執再次催促:“商陸!”
這一次,連先生的敬稱都沒了。
商陸繞著神像走了一圈,還是什么都沒發現。
他道:“再給我點時間。”
秦執呼吸急促:“你應該知道,我只是壓制住了他。現在力量急劇消耗,我快壓、壓不住了。”
一旦在這些人面前轉換了形態,花國一直以來的保護協議就成了笑話。
商陸知道:“你再堅持堅持。”
秦執:“……”
你就是個狗吧。
像是知道秦執所想,商陸意有所指:“我看到了,這些人的死亡。”
秦執一愣,什么意思?
彌書亞抓住了這個機會,他的手上撒落圣光,眼神慈悲,又帶著高高在上的淡漠無情,一錘定音:
“背叛吾主,褻瀆吾主者,罪孽深重。”
空氣中浮現出金色的鎖鏈,瞬間緊緊纏住藍鯨的身體,連帶著秦執也被鎖住了手腳。
小提琴瞬間砸在地上。
秦執:“……”
他沒有怪商陸,而是從中看出了這個彌書亞的能力:“躲不開的【規則】,這個能力和你的好像。”
沒了秦執,那些人自然來找商陸。
商陸瞥了一眼:“不一樣的。”
他邊說邊眼疾手快地躲開攻擊,反手拿出了一把銀色的鑰匙,銀絲擴散,轉化成一把銀槍。
看都沒看,隨手就是一陣亂掃。子彈落地,就是一陣巨大的轟炸。
整個殿堂都開始震動。
彌書亞臉色沉沉:“抓住他!”
秦執眼尖地看見一顆子彈朝他而來,剛想挪一下,卻被鎖鏈禁錮得不能行動。
秦執:“……商陸。”
但是商陸現在根本顧不上他,秦執還沒來得及自救。
那顆子彈已經嵌進了鎖鏈中。
秦執腦中一片空白:“……”
感謝彌書亞。
金色的鎖鏈被銀色糾纏,瞬間裂解。
秦執一躍而起,拿起小提琴。
他閉上了眼睛,手腕轉動,琴弦碰撞,激蕩出一篇樂章。華美優雅的琴音下,他的手中鮮血淋漓,而小提琴也開始慢慢消散。
藍鯨的身體一寸寸凝實,又慢慢縮小。
它開始痛苦地哀鳴。
與此同時,少年人的身量開始生長,最后定格在了十八九歲的年紀。
身上穿的衣服已經被撐裂,露出緊實又有韌性的肌肉,又被身上寬大的白袍遮住,若隱若現。
而此刻,商陸已經被逼到了神像后面一個角落里。
感覺到神像前的能量翻涌,他還沒動作,就被一個人攔腰抱走。
他抬眸,對上一雙藍色的眼睛。
商陸遲疑:“……【皇后】?”
秦執吐出一口氣,嗓音低沉:“我在。”
身后的人緊追不舍,他抬起手腕,沖天的巨浪伴隨著鯨鳴翻滾著席卷整個殿堂。
商陸看見了水中的藍鯨,松了一口氣。
確實是秦小執。
彌書亞瞇著眼,他看見了【皇后】的臉,覺得這張臉很是眼熟:“你和【波塞西】是什么關系?”
秦執:“與你無關。”
商陸拍了拍他的肩膀,被放下來后,他對彌書亞說:“你的能力是【規則】,好巧,我的也是。”
彌書亞皺眉:“我不認識你,你也是花國的能力者?”
商陸沒有說話,拿出了自己的黑傘。
黑傘被打開的那刻,夜色鋪陳,整個神殿瞬間黯淡。
星辰在夜幕中閃爍,猶如一條銀河。
商陸轉過身看向瞬間灰了不少的神像,在星光下,這尊神像不似陽光下的悲憫,反而有些陰森。
商陸嘆了口氣:“我竟然忘了,這尊雕像你們幾年前維修過了。明明才跟【皇后】說過,轉頭自己就忘了。”
他舉起銀槍.,槍口對準神像:“【皇后】,攔住他們。”
看著對方從始至終平靜的面容,秦執忽然有種感覺,他好像看見了艾爾曼斯島上的【圣殿之靈】。
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只啞著嗓子說了一句:“明白。”
彌書亞他們被商陸的舉動激怒:“神的雕像是溝通世間的唯一通道,你們這么做,不怕神降下神罰嗎?!”
秦執不耐煩:“那就讓祂來!”
彌書亞:“……”
商陸沒有管身后,他將銀槍.整個砸向神像。
銀絲帶著金子碎裂。
整個神像內部鏤空。在一堆廢墟中,一條黑色的裂縫清晰可見,濃稠的惡意上方,有一顆鮮紅的正在跳動的心臟。
商陸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遠在花國的百鄞似有所感。
“恭喜宿主發現異靈出現的最終原因,系統第三權限開啟,正式開啟主線任務【世界和平】!
溫馨提示:
本世界污染斂收度-999999999;
主線進程:20%。”
“恭喜宿主發現異靈的秘密,系統相關資料庫已經解鎖,系統000竭誠為您服務!”
“恭喜宿主發現馬甲的秘密,正式下發馬甲權限,從此宿主將不必再用經驗值和污染度抽取馬甲,直接抽取即可使用!
馬甲挨刀系統正式啟動,系統000竭誠為您服務。”
作者有話要說:
窩:好兄弟,就該抱來抱去!
好消息:今天二更!!!
壞消息:有個角色要死了,請各位小可愛做好心理準備!
話說有好多小可愛想看虛界那個,可那個是無CP欸,還是個大長篇,你們不想看甜甜的戀愛嘛?_(:з」∠)_
第93章 【席封】的心臟
【席封】的心臟。
商陸劃傷自己的手指,鮮血滴下,心臟像是被吸引著飄浮而來,最后落到了他的手心。
因為失血,商陸的唇已經沒了血色,他用指尖碰了碰這顆心臟:“是你在幫【圣殿】凈化污染,對嗎?”
心臟沒有回應。商陸將心臟收回了系統空間。
沒了心臟的壓制,黑色的裂縫開始蠢蠢欲動。粘稠的液體自縫隙探出。
商陸眉眼帶笑地看著這一幕,他對臉色難看的彌書亞眾人輕飄飄地說:“你們的神明從裂縫里出來了,不歡迎嗎?”
他像是有些苦惱:“我不想幫你們封印這個【深淵裂縫】,但是你們養了它這么久,不封印很快就會制造出足以禍及全球的異靈。”
璀璨星空下,他站在那里,他剛剛把自己的白袍遞給了秦執,現在是一身風衣,手撐著一把黑傘,讓人聯想起朗朗清風,翠翠青竹:“那你們就陪我一起吧?怎么樣?”
崩裂的地面上,黑色液體繞過商陸,朝著彌書亞眾人爬去。
彌書亞臉色難看的后退。
那些人害怕極了,開始大喊大叫,妄圖離開。
但是這片地區早已被商陸的界域覆蓋。
他們無路可逃。
如果百鄞在這里,就會發現,這個場面和他意外看到的【命運軌跡】格外相似。
秦執緊了緊身上的白袍,驚奇地看著污染繞過他去了那些人身邊:“這是怎么回事?”
“我說過的,”商陸眨眨眼:“我看到了,他們的死亡。”
秦執糾結。
商陸:“他們是最開始被裂縫污染的人,但是那個心臟壓制住了他們的污染,所以他們才把這里發展成了【圣殿】。沒有了心臟的壓制,他們當然會被繼續污染。”
秦執:“要救他們嗎?”
商陸搖了搖頭:“污染已經深入骨髓,他們早就沒救了。他們早就異化完全了,心臟保持住他們的神智,裂縫中的污染給與他們生存的能力。一旦缺少一個,他們就會消失。”
沒有人想死,所以才會對商陸摸神像這件事如此震怒。
商陸:“那些美貌信徒,表面上是獻祭給了神明,實則是獻祭給了這些人。馬西亞的那些人的丑態還有印象嗎?他們想要吃人肉,信徒是他們唯一的來源。有權有勢的信徒成了馬西亞那個群體,沒有權勢的人則是成了獵物。
那些人的污染都來自于這里,也只有這里的污染才能保持人的神智。
那些想要長生的人被【蜂巢】引薦到這里,這些人成了神的信徒,【光明神殿】發展了自己,而【蜂巢】也得到了想要的錢和權,那些人得到了想要的長生。皆大歡喜的交易。”
秦執被這龐大的信息量震驚到了。
“我說的對嗎?圣子大人?”
彌書亞已經恢復平靜,他深深看了一眼商陸,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我們只能服從命運的安排。”
他死了。
彌書亞的死亡像個信號,其他的人也相繼跟著消散。
黑液像是吃飽了般,緩慢流回了裂縫。
良久,商陸輕嗤一聲:“命運?我就是【命運】。”
他把黑傘遞給秦執:“我們的交易結束了,拿這個去找【百曉生】,他會給你答案。現在,你可以走了。”
秦執問:“那你呢?”
商陸看著身后的裂縫:“我得把它封印了再說。”
秦執說:“那我等你。”
商陸撐著下巴,忽然道:“你知道為什么你們封印的【深淵裂縫】都會再度打開,而經由LBM組織之手的不會嗎?”
秦執:“不是因為【凈化引】……”
他倏地停住了,因為他想起來【窮奇】也曾試圖在馬西亞用【凈化引】封印【深淵裂縫】,但是還是被【蜂巢】的人打開了。
這就導致每出現一個【深淵裂縫】,他們就得派一個或者更多厲害的能力者去駐扎在那里,確保【深淵裂縫】不會再度打開。
百年來,【深淵裂縫】不知道出現了多少,這也導致各國的能力者能用的不但沒有增加,還在不斷減少。
所以,當時艾爾曼斯島出事后,才會被當成燙手山芋般,被M國快速賣掉。
商陸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頭也不回地走向那個裂縫:“剛剛那枚心臟是【席封】的。而【席封】就是成立LBM組織的人,他也是LBM成員之一。”
秦執問:“你怎么知道這里有席封的心臟?”
商陸似笑非笑:“在拘那夷看的那本書上,記載了席封失蹤前最后的所在之地就是這個地方。而這里在百年來,又變成了【圣殿】,污染最低的地方。如果是你你會怎么想?”
秦執沉默。
席封的心臟可以用來抑制【深淵裂縫】,他也是LBM組織成員之一,也就是說LBM組織成員的身體和力量都可以用來壓制污染。
他忽然想起來,幾乎每一個不再打開的【深淵裂縫】,都留下了LBM組織成員的死亡痕跡。
艾爾曼斯島,【都云諫】和【圣殿之靈】。
馬西亞格達斯達拉火山上,【崇明】、【宗黎】和【蘭蘭】。
那么現在呢?
他驚悚地扭頭看向已經走到裂縫邊緣的商陸。
這一刻,他第一次看到了身為秦淵時的記憶。
狹窄的房間里,一身白袍的【百曉生】在體檢的機器中調出了一組,普通人身上根本就沒有數據。
那個數據明顯被機器捕捉到,但是無法被解析。
他的腦中回蕩著秦淵和百曉生的對話,車輛在快速前進,那位容貌未知的男人坐在車窗邊,神情冷漠,如此說道:
“死亡,是我們的宿命。”
秦執被自己的念頭驚到了,他想問問商陸,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問。
最后,這位少年舔了舔嘴唇,干澀地試探問道:“為什么要把你的黑傘給我,這不是你的武器嗎?封印的時候用不到嗎?”
商陸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秦執心中的那根弦一下子崩緊了,他想沖上去上去問為什么用不到?問他是不是準備直接跳下去?!
但是他不能,也沒有立場這么做。
他想再試探一下,萬一不是他想那樣呢?
秦執緊緊握住黑傘:“我覺得這個裂縫需要更多人來幫忙,你一個好像不行,你又不是攻擊系,萬一受傷了了怎么辦?萬一這個裂縫最后孕育出比我們兩個都厲害的異靈,咱倆這不是就完了?”
越說越心慌,到最后秦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男人輕聲道:“我一個人就夠了。”
他的語氣已經平淡,放在平時很能安撫人心。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秦執心更慌了。
他從系統空間拿出了一朵【白玫瑰】,這是馬西亞【玉容】身上的那一朵。之前只是利用了它的氣味,并沒有使用它的花瓣。
此花一出,秦執的心一下子平靜了。
商陸要死了。
還是自愿的。
商陸眼眸低垂,斂去了所有的神情,只剩了平靜。他一點點把花瓣咽下去,他嚼得很細,很斯文的吃法,有一種世家子弟的貴公子優雅和從容。
秦執忽然開口:“你想過【玉容】和【卡洛斯】嗎?”
商陸頓了頓,有些無奈這個孩子為什么始終覺得他和兩個人有一腿,道:“都一樣的。”
細碎的紅色在他的眼底蔓延,他舌尖抵了抵上顎,本來【白玫瑰】是不能作用于馬甲身上的,馬甲本身的等級只能由系統提升。
但是【商陸】的同化度已經超過了安全值,這也就代表他可以借助這個小小地鉆個空子。
力量充盈在四肢百骸,商陸再抬眸,淺褐色的眼睛已經滿是神秘的深紫。
他的長發用一根綢緞束起,邊緣微微泛白,然后迅速變成全白,眼尾也帶上了紅色。
商陸朝著秦執溫和一笑,卻因為已經變了的容貌多了幾分邪氣,手指憑空點了點自己的眼眸,那比紫羅蘭顏色的眼睛更深更神秘,命運在他的眼眸中轉動,帶著亙古不變的星辰不朽。
他低聲喟嘆:“我看到了無數未來,而現在,是最好的結果。”
系統頁面開始刷新:
【馬甲:商陸(SS級,偽)
性格:不穩定(同化度80%)
描述:此有赤白二種(赤態)
技能:命運之神(偽)
凡事都有定數,無人例外。】
縫隙書屋,拘那夷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商陸】的畫框。
然后把這幅畫,掛在了【蘭蘭】旁邊。
這些畫的順序已經被調整過,【圣殿之靈】旁邊是【都云諫】,【都云諫】身邊是【蘭蘭】。
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回到了一樓,坐回了柜臺旁的椅子上。
然后,慢慢閉上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
放個正劇,這是上帝視角發生的事:
百鄞已經坐在了椅子上,準備看那份資料。
卻忽然眼前一花。
他看到了一片黑色,粘稠的液體仿佛要從煉獄爬出,周圍滿是哭喊聲,破損的地面上是茍延殘喘的人……
這是商陸眼中的命運。
還未仔細看清楚,他就被人捂住了眼睛。
及膝的長發又直又黑,順滑地溜到百鄞的身上,黑衣祭司從背后捂住了少年的眼睛,如同一只蜘蛛用黑網捕捉到了他的獵物,男人輕聲道:“不要看了。”
商陸眉眼壓低,帶著主人看不見的邪意,他嘆了口氣,有種宿命落定的塵埃感,像是星辰隕落,而他無能為力:“政治和權謀是臟污的,與黑暗和光明交織在一起,它并不適合你。這份文件也是如此。
至于命運,不要試圖窺探它的軌跡,你所看見的命運軌跡,都是定數在愚弄你。
把這份文件交給我,然后把一切交給命運。不要親自插手,好么?”
一片昏暗中,百鄞聽到了系統的提示聲:
“馬甲【商陸】同化度:70%。”
“命運?”
少年人嗤笑,他把男人的手拿下來,漫不經心地將資料拿起來,白皙的指骨摩挲著紙張,隨意地翻了兩頁,最后扔到了商陸懷里。
“可惜啊,”他抬起頭,眼神冷凝,平靜地和商陸擦肩而過:“我從不信命。”
少年人走的干脆,卻沒發現身后的人在過了片刻,輕笑一聲,面容平靜:“我也不信。”
所以,我會成為命運本身。
請大家輕點打窩[頂鍋蓋逃走.jpg]
再請大家吃點糖吧:
(表面上)商陸對百鄞說:把這份文件交給我,把一切交給命運……
實則商陸內心os:把文件交給我,把這一切都交給我!你不要插手,我真是怕了你的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的人設了!
今天更了兩更,所以明天不更,嘿嘿嘿( ̄▽ ̄)/
第94章 依舊是個過渡章
“宿主能夠完全掌握馬甲的想法,為什么仍然會有【不忍】的情緒?”
百鄞嘆了口氣:“【商陸】的同化度太高,讓我有了一種不同世界線的自己的錯覺。”
“而且,從【商陸】那個視角看這件事和【百鄞】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已經辦好了入學手續,現在在外面游蕩。
百鄞一邊漫不經心地散著步,一邊對系統000說:“三圈,你知道嗎?我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很冷漠的人。雖然在旁人看來,我確實有些冷情。”
他的手隨意在空中比劃了個方形,湛藍的天空讓人想起,那是系統界面的形狀:“可是這件事,我卻對【商陸】過分冷靜了。”
百鄞低聲笑了笑:“因為【商陸】的同化度太高,讓我不自覺地對他的所有事情都以第三視角看去,生怕他的思維方式再次將我帶進溝里。可是我沒想到,這個第三視角也是個陷阱。”
系統000檢測到百鄞的心情很不好,它試探出聲:“宿主?”
百鄞踢了踢腳旁邊的一塊小碎石,復而又撿,扔進了一旁的樹下。
做完這些,他才拍了拍手,拿出紙巾擦了擦,低垂的眉眼看不清情緒:
“這就是【百曉生】眼中的世界嗎?”
無趣,了無生機,高高在上,以第三視角注視著所有的一切,不阻止不在意。
百鄞問:“【百曉生】同化度多少了?”
系統000調出界面:“51%。”
百鄞沉思:“從馬西亞開始,【百曉生】就知道【商陸】在做什么。【冷漠】的核心讓他對其他馬甲的消失冷眼旁觀。
在【我】醒后,【商陸】知道我會警惕他,會保持著本體的清醒去看他做的所有事。第三視角的情感和【百曉生】重合。我依舊清醒,但是這份【清醒】并不是只是我自己的,而是被【百曉生】影響后的清醒【冷漠】。”
從一開始,【百曉生】就在冷眼旁觀。
【商陸】的算計是為了馬甲的真相和【席封】的心臟。
那么,【百曉生】的呢?
想到此,少年人的眉眼依舊帶笑,但是眼底染上了一抹暗色。
如果這里有一面鏡子,百鄞就會發現,他現在的神情和【商陸】很是相似。
不知過了多久,百鄞輕聲道:“000,你說馬甲的核心程序達到了100%會發生什么呢?”
這是百鄞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叫出系統的名字,但是系統000卻給不出他問題的答案:“系統也不知道,馬甲核心程序的100%運行會導致過多未知。”
百鄞沒有說話。
系統000猶豫片刻,再次說道:“無論馬甲通同化度多高,本質都是宿主本身。宿主可以將這個核心程序當做放大了宿主本身的某個特質。”
百鄞若有所思:“某個特質嗎……”
他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起來了【商陸】,那個黑發祭司用事實讓他明白馬甲同化度太高的好處和弊端。
也讓他看到了馬甲挨刀系統的真相。
【深淵裂縫】的封印需要馬甲本身去填。
書店里,【商陸】說“將一切交給命運”。
但是,很巧的是,百鄞本身并不信命。
如果【商陸】放大的是這個特性,自然就會和它的技能【命運】出現沖突,從而加深核心程序【混亂】,且百鄞本身越不信命,這個程度就越深。
這就會導致【商陸】同化度的一直加深。
這么說來,【百曉生】加深的應該是【冷漠】,是百鄞本身的冷感。
【都云諫】對應的是【殺戮】;
【蘭蘭】對應的是【偏執】;
【朝生】是【溫柔】;
【拘那夷】的是【寧靜】;
【玉容】對應的是【自我】;
【木戈】則是【奉獻】……
百鄞深呼一口氣,突然有個想法。
……如果將這些馬甲的同化度保持在一個安全又危險的程度,并且相互持平……它們會維持住【百鄞】本身的情緒和理智嗎?
可是這些馬甲有的已經損壞,根本無法使用。
還沒來得及繼續想下去,【百曉生】那邊的動靜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Y國,會議室上。
LBM組織拿出的凈化引雖然不能封印【深淵裂縫】,但是凈化污染和封印普通裂縫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讓這個會議的時間如【商陸】所料,不斷延長。
更何況還有【百曉生】的有意拖延。
在最后敲定后,已經過了一星期左右。
長發青年撐著一把黑傘,溫和又帶著距離感:“感謝諸位的配合。”
根據所簽協議,LBM為這些國家提供【凈化引】,這些人為LBM組織提供深淵裂縫的第一分享權。
這個會議就像一個信號,代表了LBM組織被國際認可,且實力強大。
許多資料也因此向LBM組織開放。
秦澤:“A9事件里面的【深淵裂縫】已經存在了幾十多年了,十分棘手。比【夜桉】S201事件看守的還要久遠,你確定要參與這件事?”
黑發祭司神色淡淡:“我們會封印所有裂縫,而這個只是其中之一。”
秦澤眼神復雜,從一開始,他就看出了藏在這位光風霽月的青年眼底的野心,但是他從沒有想過這個野心會如此純粹。
純粹得讓因為LBM組織而召開各種各樣會議的各國上層領導人變得格外可笑。
他按了按自己的肩頭,那里有著他的榮耀,也是他的信仰。
秦澤:“如果有什么需要,盡管提,我們會盡全力配合你們。”
黑傘青年微微頷額:“多謝。”
他轉身離開,卻在最后一刻像是想起什么,道:“月圓之夜,【百曉生】會在書店等候【波塞西】的到來。”
秦澤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他為什么這么說。
這位眼角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的掌權人問一旁的人:“【波塞西】人呢?”
林泓抬頭,顯然是剛得到消息,眉頭緊鎖:“【皇后】剛從【圣殿】回來,而且……
經確認,【圣殿】已毀,【光明圣子】死亡。
還有……”
他的語氣驟然黯啞,帶著不可思議和細微的顫抖:
“……LBM組織成員【商陸】……于【圣殿】之上封印【深淵裂縫】,確認……死……亡。”
時慕懵了。
開玩笑得吧?
商陸先生不是剛剛才離開嗎?
秦澤閉了閉眼,他已然明白了剛剛那人的身份,猛地起身:“【皇后】呢?!去找他!半個小時,我要知道他們在【圣殿】發生了什么!”
“時慕,你帶著人跟上剛剛的那個人,【圣殿】已毀,【光明神殿】的人現在估計也已經得到消息了,那些人都是瘋子!”
秦澤冷靜地吩咐:“他們肯定會找LBM組織的人展開報復。位于Y國眼皮子底下的【商陸】就是個活靶子!顧森他們已經不安全了,你現在立刻帶人去支援!”
時慕:“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玉容】對應的是:自戀#
欣賞一切美好的事物,包括自己在內[手動狗頭]
話說,斷更一時爽,一直斷更一直爽_(:зゝ∠)_
今天應該只有這么多了,明天會有一個【都云諫】的番外,這個番外跟正文關系不大,和【虛界執法】那個有關,是那里面的設定。
【商陸】的番外會在后面補,有一部分劇情會涉及,有一點點透劇,所以暫時不放嗷Orz
還有小可愛說想看000和蘭蘭的,emmmmmm
窩只能說窩盡量更(?˙▽˙?)
第95章 都云諫【番外1】
都云諫,大學生,畢業于花國頂尖學府Q大,自認為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除了一直頂著的這個偏向古風將軍的名字。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因為這個名字,被拉入另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在畢業典禮的前一個晚上,他和同學們正在相聚酒吧為即將到來的離別舉起酒杯。
上一秒,他被那杯雞尾酒嗆得咳得昏天黑地。
下一秒,剛起身,他就被帶到了一個漫天黃沙,充斥著惡臭和血腥味的地方。
冰冷的機械音在他的腦中響起:“宿主你好,我是系統A223,恭喜宿主成為【將軍百戰死】系統第3999個主人,請認真完成系統發布的任務,確認所有任務完成后,系統將會滿足宿主一個愿望。”
沒有小說中寫的智能溝通,也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更沒有什么金手指。
這個冰冷的機械音如同上帝不斷重復著他的命運,且不會提供任何幫助:“完成任務即可返回宿主所在的位面,失敗者,死亡是唯一的下場。”
都云諫瞬間明白了前面3999個人是什么下場。
冷汗從他額頭流下:“我不明白,為什么你會選中我?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工科生,這種任務,不應該最好去找一個體能好或者歷史好的聰明人嗎?”
系統道:“因為宿主的名字很符合系統篩選條件。”
都云諫:“……”
它如此解釋道:“【將軍百戰死】系統主線任務就是宿主每到一個世界必須挑起十次以上戰役,且位及將軍,等到滿足百次戰役條件,即可算是完成任務。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宿主每個世界只有十年的時間完成任務,總計十個世界。請宿主認真完全任務,系統A223在此恭祝宿主一切順利,任務愉快。”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都云諫腦中回蕩著這句話,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不知道為什么,又夢到了剛剛被系統綁定的日子。
明明那些歲月一片昏暗。
他第一次見到馬革裹尸的戰場,第一次學會使用兵戈,甚至……殺人。
剛剛從象牙塔出來的學生,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好哪些人是壞。
他一次又一次地被別人耍的團團轉,被坑害被污蔑,被推出去擋刀。
也許系統還是有點用的,也許是他還是放不下,如同開了鎖血掛一樣,每次都死里逃生。
等到下一次,他又因為其他的事,再次被迫面臨險境。
一次又一次,重復著這個過程。
直到他徹底蛻變,成為了這個封建時代的人臣將軍。
都云諫抬手,骨節分明的指骨上已經遍布老繭,還有一些丑陋的傷疤。
這是一雙經歷了無數風霜的手。
卻再也不可能是一雙讀書人的手。
他恍恍惚惚地想起,自己已經不記得任何大學中所學的內容了。
甚至那天聚會的同學,記憶都已經斑駁得模糊不清。
第一次殺人的那天,他只用了一分鐘就接受了自己已經回不去的事實。
那是他過得最漫長的一分鐘。
也是他和過去的自己告別的時間。
說他卑鄙也好,齷齪也罷,他終究是放不下他的家人和地球的一切。
他還是踏上了這條不歸路,于是,再也不能回頭。
“將軍,人數清點完畢!”
都云諫在馬背上仰頭喝了一口烈酒,辛辣的味道自喉嚨間炸開,他沒有被嗆住,反而覺得痛快,一勒韁繩,馬聲長鳴:
“出發!”
兩軍交戰,都云諫拿著一把長刀,沖在最前面。
溫熱的血液濺在他的臉上,他沒有絲毫在意,反是任由這股血色從臉上流下。
些許液體流到了他的嘴里,喉結滾動,鐵銹般腥甜的液體連同唾沫一同咽下,奇異地緩解了喉嚨處干渴得發疼的感覺。
都云諫腦中嗡鳴,心臟鼓動,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角,忽然覺得味道不錯。
等到戰爭結束的時候,這片地方早已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敵方的將領被都云諫一箭穿心,將領還有一口氣,掙扎著說道:“蓄意挑起、戰爭,都云諫……你會遭報應的……你會有報應的……你回頭看、看,那些被你殺……殺的人……是不是、是不是……一直在……看著……你……”
都云諫耐心地等著他說完,確保他完全咽了氣,才從地上起來,對一旁的士兵說:“厚葬了吧。”
夜晚,寂靜無聲。
都云諫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都睡不著。
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了第一個世界,也有人這么說他。
那是個眉眼溫和的文人,他們的關系很好,可是因為都云諫一再地挑起戰爭,兩人政見不和,從摯友漸行漸遠。
那個世界的最后一場戰爭,那個文人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偷偷地來到了戰場,看著他瘋了一般地殺人,直到結束。
文人問他:“你每殺一個人,就是毀了一個家庭。你殺了這么多人,心里不會覺得愧疚嗎?”
都云諫答:“我已經習慣了。戰場就是如此,不殺他們,我就會死。我不想死。”
文人又問:“那你為什么又要挑起戰爭?”
都云諫:“征戰沙場是將軍的使命。”
文人失望:“你明明有其他的選擇!但是你還是選擇了戰爭這一條路。殺人者,必會遭到反噬,你現在停手還來得及!”
都云諫認真道:“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文人拂袖而去。
然后,系統帶著都云諫離開,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這已經是最后一個世界了,都云諫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想起這些事。
他閉上眼,依舊睡不著。
最后,都云諫從鞋底拿出一個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劃出一道,血液瞬間流下,他伸出舌尖舔了舔。
腥甜的味道在舌尖彌漫開來,著迷般又聞了聞血腥味兒,他才將手置于腹部,安穩睡去。
作為第一個完成任務的宿主,都云諫第一次使用的長刀被系統當做禮物贈送給了他。
都云諫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情回到家中,和家人吃了飯,又如同沒事人般回到了學校。
那一段時間,飄飄忽忽,很不真實。
直到國家找到了他,告訴他擁有系統者,必須前往虛界。
他想,終于來了。
從他回來的時候,他就明白,他不可能長久地留在這里。
百年的古代生活,讓他已經和時代脫軌。
虛界是個很神奇的地方。
都云諫在那里并不算是異類。
相反,比起那些【瑪麗蘇】系統或者【全球我最富】系統的擁有者,他的【將軍百戰死】顯得十分正常。
至少,交流溝通的時候不會時不時地冒出來一句“女人,你是在玩火!”“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諸如此類尷尬地讓人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經典語句。
都云諫很快就適應了那里的生活。
然后,他發現長達百年的殺戮,讓他早已離不開鮮血。
每每夜晚,他都會夢見尸山血海中,他坐在□□堆砌而成的王座之上,一眼望去,滿山遍野的森森白骨,還有粘稠的血色,來自深處的哀嚎哭喊,壓抑得他喘不過氣。
都云諫大汗淋漓地醒來,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
他已經滿身罪惡。
又一次被驚醒,心臟在極速跳動,耳邊是夢中的凄厲哭喊,都云諫熟練地避開胳膊上的道道刀痕,找個塊干凈的地方,用力又是一道。
他輕輕吮了一口,甜腥的液體自舌尖蔓延喉嚨順著喉道而下,熨平了所有的躁動不安,帶來片刻的安寧。
突然,都云諫拿起長刀猛地一甩,刀尖直指窗外。
一道黑影破窗而來,險而又險地擦過刀尖。
都云諫警惕地問:“是誰?”
黑袍遮住了來人的身影,只剩一道低沉的嗓音,還有在月光下反射出凜凜冷光的長劍:“都云諫先生,我是虛界執法者的首席長官,現在代表整個【守衛者】,邀請您加入虛界執法者。”
都云諫:“可以隨意殺人嗎?”
來人:“當然不可以。”
都云諫舔了舔嘴唇:“那我換個問法,有血嗎?”
黑袍人:“……有的。”
都云諫:“那我答應了。”
黑袍人將長劍收起:
“初次見面,都云諫先生您好,我叫席封。”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1,不喜歡的小可愛可以直接跳過哦~
第96章 一方禁行
漫天劍光在無數羽毛間飛舞,陽光傾灑,帶出一抹圣潔。
顧惢拿著一把長劍,靜靜立在空中。
楊歡警惕地看著四周,身后是顧森和百曉生。
百曉生依舊拿著黑傘,唇角勾起:“是【光明神殿】的人。”
楊歡這個時候也不鬧了,素凈的小臉滿是嚴肅,像是從沒有骨頭的狀態驟然脫離,有一種軍人特有的鋒利和沉穩:“先生,【劍仙】只能拖延一段時間,您先走吧。”
百曉生掃視一周,而后搖了搖頭:“走不了的。”
楊歡不解。
顧森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也看向了周圍。
這里是郊外別墅區。
本來就人煙稀少,現在更是因為召開會議,而將方圓百里盡數封鎖。
顧森倒是若有所思:“我聽說,【光明神殿】的人有一種聯合技能,名叫【裁決】。這個技能需要十幾個能力類似的人共同發動。
因為這個技能殺傷力驚人,覆蓋范圍很廣,足以和【界域】媲美,且發動時整片大地都會被圣光籠罩,遠遠望去猶如神明降臨,故又稱為【神降】。”
楊歡愣住了。
百曉生薄唇一掀:“那種場面漂亮極了,你想看看嗎?”
顧森微笑:“我的榮幸。”
話剛落,就見周圍又冒出十幾個人。
他們顯然等了很久,站位和發力的手勢都已經擺好。
白色的羽翼在他們背后舒展開來,光影割裂他們的面容,逆著光芒看去,仿佛天使降臨。
楊歡顯然也知道這個神殿必殺技,但是正是因為知道才更加迷惑。
楊歡看著兩個人如出一轍的淡定,緩緩:“……?”
你們說的是那個我認識的技能嗎?
是那個一旦祭出,使用者必死無疑,技能鎖定之地百里之內無存活口的那個【神降】嗎?!
你們到底是為什么這么淡定啊!
楊歡艱難地問道:“先生,我們不暫時避避風頭嗎?”
雖然我也知道你們LBM組織的人都很厲害,可是商陸先生你還記得你不是個戰斗系嗎?
該慫的時候還是得慫,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是嗎?!
一旦被他們鎖定了,估計他們幾個得全部玩完。
百曉生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靜靜地等待著圣光籠罩。
像極了不聽好言相勸的熊孩子。
楊歡:“……”
不要以為你是大佬,是我的上司,我就不敢打你?
楊歡攥緊了手,鼓起勇氣去看百曉生,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百曉生一個輕描淡寫的眼神弄漏了氣。
好吧,她確實惹不起。
楊歡老老實實地等著后續。
然后她就心驚肉跳地看著那抹巨大的、洶涌的、帶著無可抵擋的氣息的力量睥睨著他們,朝著他們席卷而來。
八米……五米……三米……
楊歡渾身僵硬。
在最后,她甚至不敢看地閉上了眼睛。
可等到真正來到他們身邊時,清脆的的手杖敲擊地面的聲音伴著冷哼聲響起。
驚濤駭浪瞬間化作海闊天長。
楊歡感受到鋪面而來的溫柔風,慢慢睜開了一只眼睛:“……?”
不茍言笑的教父將手杖杵在地上,站在不遠處,脊背挺直。
以他腳下為基準,劃出一條不知終點的跡線,將這片區域的圣光攔腰截斷,等到楊歡他們面前時,只剩了Y國標志的溫暖濕潤的風。
“馬甲:卡洛斯(SS級)
性格:克制
描述:■(不可說)的信徒
技能:一方禁行
欲望是墮落,苦難是磨煉,唯有清修者,神明才會垂憐祂的信徒。”
這場盛大的自爆式暗殺,被帶著木珠的教父悉數攔下。
卡洛斯垂眸看了一眼那些人,才緩緩轉身,目光復雜,語氣篤定:“【商陸】帶走了你的一半能量。”
因為百鄞關閉了馬甲能量監測系統,不到80%的損失度,是不會有警報的。所以一開始,他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卡洛斯站在百曉生面前,他才發現,百曉生虛弱了不止一點。
百曉生:“是。”
卡洛斯:“【光明神殿】經此一戰,會安分許多,這里暫時不需要你了,你回去養傷吧。”
百曉生歪了歪頭:“我以為你會生氣。商陸之前這樣做的時候,你就在生氣。現在我和他一起擅作主張,你不生氣。”
他忽地湊近:“是【我】在影響你嗎?”
百鄞很冷靜:“不是。”
百曉生點點頭,很干脆地帶著顧森他們走了。
卡洛斯等了一會兒,見到了前來尋人的時慕。
一群人又回了秦澤那里。
已至中年的教父,眼尾都帶上了魚尾紋,但是這些不僅沒有減少他的魅力,反而為他更添幾分歲月沉淀的成熟和穩重,如同一樽歷久彌香的酒,時光越長,越是醇厚。
卡洛斯:“商陸留下的一切,我會接手。”
秦澤不是很信任這位疑似剛剛醒來的教父,即使他看起來很可靠,即使兩個人年紀相仿他們應該很有共同語言。
秦澤沉思,問道:“包括那些協議?”
卡洛斯:“商陸簽署的一切文件都不止是代表他自己一個人,而是整個LBM組織的意見。我來只是為了以后的聯系,而不是推翻或者否定什么。”
秦澤:“那……A09事件?”
卡洛斯:“我們已經派人去處理了。那個人秦長官也認識,【玉容】。”
秦澤一愣:“她一個人?”
卡洛斯肯定道:“她會做到的。商陸一個人可以封印【圣殿】,沒道理她不可以。”
秦澤已經知道了【圣殿】發生的大概,說道:“可是【商陸】身旁有【皇后】。”
“而且,”秦澤下意識放輕了聲音:“商陸并沒有安全回來。”
他和LBM組織接觸得很多,其中最熟悉的就是那位撐著黑傘的長發祭司。
當商陸犧牲的消息傳來時,見慣了生死的秦長官都有一瞬間的愣神。
聞言,卡洛斯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我們從不懼怕死亡,更無所謂安全與否。我們在乎的只有成功,還有目標達成。”
反正現在抽馬甲已經不需要經驗值了。
秦澤想,這位教父的心腸,恐怕比商陸的更加冷硬。
話題一轉,卡洛斯提起了另一件事:“【席封】的心臟被放在【圣殿】,那么他身體的其他部分呢?”
秦澤眼神復雜:“你知道【席封】的來歷嗎?”
卡洛斯:“如果你是指他是大浩劫之前的人,失蹤于大浩劫前夜,相信【波塞西】已經向你們說過了。”
秦澤嘆了口氣:“【大浩劫】的真正原因到現在我們仍然沒有弄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正是因為這場災難,才導致的【異靈】和【污染】。這些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
卡洛斯點頭。
秦澤:“在最開始時,【深淵裂縫】并不像現在這樣隨處可見,全球范圍,也就誕生了七個左右。起初,各國只是派人鎮壓,直到發現【深淵裂縫】裂縫和普通裂縫并不一樣,才開始努力研究如何將它徹底毀掉。
在一籌莫展時,M國突然得到了一個神秘物品,據說可以壓制【深淵裂縫】。”
說到此,秦澤苦笑:
“當時我國用盡手段才弄到了一管液體。但是,當投入研究時,才發現,這是一個人的血液。”
是【席封】的血。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窩替你們說:好無聊,走劇情好無聊(-ι_- )
最近有些卡文,啊啊啊啊啊啊啊,窩現在理解基友卡文的感受了,嗚嗚嗚哇哇哇好要命啊〒▽〒
謝謝小可愛們一直以來的不離不棄[乖巧鞠躬.jpg]
第97章 沉默
秦澤:“一開始我們并不知道這是誰的血,直到基因對比后才發現,這是花國境內最大的科技公司董事長【席封】的。
我們研究了很久,才終于從那一管血里面提出一種很特別的物質,這種物質可以直接封印裂縫,并且凈化污染。
知道這種物質存在后,我們想了很多辦法,才制造了一點點類似液體,但不能量產,且效果并不如原來的母體。”
聽到此,系統000解釋道:“這很正常。就像科技是這個世界發展的方向,就必然不能存在以玄學為基礎的物品。即使有,也很難發揮出它真正的威力。世界規則不同,導致了這種不兼容的存在。”
百鄞聽懂了:“就像你給我的任務是有期限的,對嗎?不是你不愿意給我更多時間,而是你根本不能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
自從商陸解鎖了第三權限后,系統就掛上了任務推進指數。
這是一種無聲的催促。
系統000:“不。實際上,地球上的裂縫越多,系統存在的時間就越長。裂縫越少,或者徹底沒有,系統就會被世界意識立刻排斥出去。但是,系統停留的時間的長短代表了一件事”
百鄞淡淡地補充道:“代表了這個世界的崩塌進程。是不是?”
系統000肯定了百鄞的想法:“如果系統沒有被排斥出去,說明這個世界仍有危機。一旦系統可以徹底駐留,就證明這個世界已經千瘡百孔,危在旦夕。”
甚至已經無可救藥。
這句話系統000沒有說,但是百鄞明白。
他無言靜默。
那種催促和緊迫感,再次出現。
讓他不自覺地加快自己的進度。
快點,再快點。
卡洛斯長時間的沉默讓秦澤有些在意,他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卡洛斯先生?”
卡洛斯似乎這才回過神,他道:“我們將所有的【深淵裂縫】封印,但是有關【席封】的一切,都要交給我們。”
秦澤:“這個我們需要商量一下。”
卡洛斯并不覺得對方會不同意。
【席封】的最大用處在于凈化污染和封印【深淵裂縫】,直到現在,這些人仍然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一邊是未知的,一邊是看得見效果的【凈化引】和LBM組織的承諾,傻瓜都知道要怎么選。
但是秦長官有點想當傻瓜。
他對那個未知物質莫名在意。
秦澤:“出個價,我想要你的血。”
是我,不是我們。
卡洛斯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驚異于這個人也會以權謀私,但是為了掩飾系統馬甲的秘密,他還是一口回絕:
“不可能。”
現在的會議室只有他們兩個人。
甚至一直負責秦澤安全的時慕,和被視為秦澤左右手的林泓都不在。
秦澤推開座椅,從口袋中翻出一盒煙:“介意嗎?”
百鄞眼神更加驚奇,無論是哪個馬甲,他都沒有看見過秦澤這個狀態。
這位秦長官一直是冷靜的,沉穩的,帶著軍部出身的一錘定音和不容置疑,一舉一動斬釘截鐵。
而現在,他整齊抹后的頭發有些凌亂,甚至有的已經垂到了額頭,碎碎地擋在眉眼前。
平靜的狀態被打破,透出一絲躁郁。
卡洛斯微微頷額,拒絕了對方發出的邀請但是示意他:“你隨意。”
秦澤垂著眸點燃了煙,白色的煙霧升騰,氤氳了他的眼底。
百鄞看著,忽然發現秦澤和秦淵眉宇間還是有分相似的。
只不過,秦澤威嚴更甚,讓人不自覺地忽略了。而今對方的表象被打破,自然而然地顯露出那副比秦淵多了幾分鋒利的好樣貌。
男人夾著煙,深深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
本是嚴肅莊重的聲音變得低沉暗啞,尾音直直往下墜,有種撥開云霧見寒山的危險:“你們組織的人,會留下后代嗎?”
卡洛斯詭異地沉默了。
合著你醞釀這么久,又搞得氣氛這么莫名其妙,就是為了問一句馬甲生不生小孩?
怎么,是國家要同意生四胎了嗎?
要LBM組織配合國家政策?
卡洛斯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一時間思緒亂飛。
但是臉上還是維持住了自己的形象,輕輕咳了咳,他說:“秦長官,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LBM組織的人雖然信奉死亡,但是畢竟也是人,自然也有愛欲。”
馬甲自然是不可能有小孩的,但是一刀切很容易暴露出問題,還是能扯就扯吧。
“不是,”秦澤掐了剛剛抽掉的煙,任由灰燼因為動作掉落到桌面上:“我的意思是,你們身體的特質,會遺傳給后代嗎?”
他的眼神落到卡洛斯身上,與他對視,格外凝重。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百鄞總覺得這份眼神中帶著不知名的希冀。
卡洛斯再次沉默。
系統000:“經系統掃描,眼前這個人與【席封】基因相似度50%。根據資料庫顯示,【波塞西】與【席封】基因相似度80%。宿主,這兩個人可能是【席封】的后代。”
百鄞:“……一百年后的后代?”
現代版……女媧后人青、青兒?
系統000:“可能是【席封】的親人留下的血脈。”
百鄞不信它:“別驢我好嗎?對于豪門中人來說,基因檢測可是必修課!
我小學就知道了,兄弟姐妹的基因一般達到50%的相似就已經差不多了。只有父子的基因相似度才會達到99%以上。秦澤的先不說,就單【波塞西】的這個基因相似度,就不像是經過百年稀釋的。”
系統000:“……但是基因掃描不會出錯。根據人類基因學,你們人類的基因確實會有一定概率出現返祖現象。
秦淵的能力很特殊,可能是繼承了部分【席封】的血脈。”
百鄞來了興趣:“你們董事長的血脈?那是什么?”
系統000說起這個就一臉驕傲,即使它根本沒有臉:“席董事長是虛界的首席執法者,他身上背負著天地法則,是【洪荒血脈】的擁有者。
鴻蒙初始,三千魔神。秦淵可能正是因為這個才覺醒的【海神】的能力。”
百鄞:“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系統000:“那當然!那可是主系統的制造者,是虛界最厲害的人!”
百鄞:“那你說,馬甲身上有凈化污染的物質是因為你的存在。席封身上的來源暫且不提,那秦淵和秦澤身上會有嗎?”
系統000毫不遲疑:“當然不會有。馬甲是由系統生產才會存在。這個世界留存的【席封】的身體是席董事長特意留下的,也可以類比系統馬甲。席董事長的親人身上當然不會有這種物質。”
百鄞“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照系統這么說,【席封】在送系統來之前,就弄了一具自己的身體來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想親自來沒有來成,所以才送來系統;還是因為料到系統來的時間長,先暫時放了這么一具身體。
百鄞思考的時間,在秦澤眼中只是這位教父聞言晃了晃神,眼神有些悠遠和涼薄。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半晌,卡洛斯才開口,語氣意味深長:“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時間這么長,這位秦長官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秦淵的身世。
但是仍然來問卡洛斯,只有一種可能,秦澤和秦淵的血液里面沒有絲毫發現。
秦澤手微微一顫,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隨及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男人嘴角帶上了一份自嘲:
“多謝卡洛斯先生解惑,秦某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百氏豪門必修課:基因檢測相似度#
百氏:我們的目標是杜絕一切冒認!冒領!被騙!嚴禁出現真假少爺(千金)!百氏血脈不容混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哈
跟大家講個很搞笑的事,窩還有一篇預收,是關于除鬼靈異的,名字叫做【月涼如水.夜.已.深】。
起名字的時候并不覺得有啥問題,只想到完美貼合午夜驚悚的感覺,但是萬萬沒想到jj不給通過,理由是:名字帶有引導暗示信息。
窩:Σ( ° △°|||)︴
好像是有點哦⊙?⊙!
阿晉,你是懂暗示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98章 我好像很幸運
秦澤很干脆地指出:“雖然【凈化引】確實是個很好的條件,但是作為條件贖回【席封】的身體仍然很勉強。”
卡洛斯當然知道。
秦澤想了想,說:“我們可以幫你們。”
但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百鄞并不打算將【席封】的身體回收,他的態度是能收就收,不能收就不強求。
商陸之所以會回收【席封】的心臟,也只不過是好奇【圣殿】的秘密,并且看到了馬甲的秘密而已。
系統既然沒有把【回收席封的身體】作為一項任務標明,就說明這件事里面有坑。
那位位高權重的虛界執法者不可能會沒有預料到這個局面。
教父輕聲拒絕:“我想您誤會了什么,收回【席封】的身體對我們來說,并不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
秦澤驚訝:“可是,他身體的秘密……”
卡洛斯:“這就不勞您費心了。”
秦澤沉思片刻,而后將煙頭扔進了垃圾桶:“好吧。”
兩人商量完事,卡洛斯就準備走了。
古樸莊重的門驟然出現,卡洛斯準備推門的時候,被秦澤叫住了。
秦澤:“卡洛斯先生,我想問,商陸先生做出的承諾,現在依舊有效嗎?”
卡洛斯回頭,眼神透出一絲困惑,似乎在問他為什么這么說:“當然。”
秦澤聲音沉沉:“那關于秦淵的病,百曉生先生那里真的有解決方法嗎?”
卡洛斯將手杖抵住地面,木色的珠子從虎口滑下,顯得手骨格外有力。
具體情況之前百鄞就已經有了猜測,對方是【席封】后代正好驗證了他的想法。
在弄清真相后,百鄞對于秦淵的感官很復雜。
他道:“那不是病,是血脈的副作用。”
秦澤顯然不知道,聞言,他追問:“血脈?什么血脈?什么血脈的副作用是精神分裂?”
門前的教父似乎嘆了一口氣,又似乎沒有,他認真地說:“是【席封】的血脈。副作用只是精神力過高,但是秦淵的身體強度并不足以容納這些精神力,所以會分裂出另一個人格,幫他承擔。這是他身體規避風險的一種本能,不是病。”
就像百鄞的精神力,如果不是系統000,他也會步秦淵的后塵。
也就是說,秦淵的現在,就是沒有系統000的百鄞的未來。
百鄞甚至可能還不如秦淵,因為秦淵是能力者,而百鄞不是。
秦澤語氣真誠:“謝謝。”
卡洛斯擺了擺手:“秦長官客氣了。”
百鄞回到書屋,半響,叫道:“三圈。”
系統000:“系統000竭誠為您服務。”
百鄞問:“你之所以會在高考前綁定我,是不是因為,我的精神力馬上就要壓制不住了?”
其實他一直有感覺的。
在百鄞長大的過程中,不只是百父和百母的態度,百二少的教導……他自己也逐漸明白了自己的不同。
從小百鄞就和別的小孩子不一樣。他能夠很清晰地記住小時候發生的一切,但是又和所謂的超憶癥患者不同,他沒有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也不會因為記憶清晰而感到痛苦。
因為記憶的清晰,百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很多事。也就成了旁人眼中的早熟。
過多的認知,過分透徹的見識,顯得他和同齡人格格不入。
在許多小孩子還在天真爛漫的年紀,百鄞已經在試圖了解百父的財務報表了。
在情竇初開少年慕艾的年紀時,百鄞卻始終是那副淡然無味的態度。
百母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到后來的憂心忡忡。到最后,百母甚至已經看開,開始自修《同性戀》《智性戀》《無性戀》,并成功和那些家里有孩子三四十歲還不結婚的中年婦女打成一片。
得知此事,還沒十八的百鄞:“……”
但是凡事都有利弊。日積月累之下,這種清晰的記憶就成了一種負擔。在高考那段時間,百鄞心里明白他已經記住了所有的知識,但是還是會強制自己去沉浸學習中。
不是為了合群,也不是為了更有把握。
而是他已經隱隱有種失控感。那種從心底迸發的毀滅欲和分裂感,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撕碎。
于是,為了控制自己,他強迫自己進入學習狀態,除了學習什么也不想,把一切都摒棄在外。
那段時間,百鄞于整個世界都有一種隔絕感。
朦朦朧朧,像是隔了一層膜。
直到,系統000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僵局。
即便沒有開啟系統,百鄞仍然是感受到了輕松。
像是一個在沙漠默默負重前行的人,突然遇到一棵樹,有了一個喘口氣的地方和間隙。
系統000默認了:“系統綁定宿主是有要求的。在進行搜索時,宿主百鄞的精神力條件是最符合系統要求的。”
聞言,少年的眼尾上揚,唇角彎彎。
他的五官是少年意氣風發的精致和俊郎,眼眸是一雙標準的桃花眼,上挑的時候顯得無端深情款款,似笑非笑,溫柔十足。唇色是那種淡粉,薄唇一掀,讓人想起春風拂過桃花林,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000,我好像并不是一直都很倒霉。在高考前遇見你,就是個很幸運的事。”
系統000被這一笑給整的數據流突然卡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就get到了自家宿主的顏,它默默把任務日志里面宿主的顏值打分那一行從80改到了95。
做完這一切,它才慢吞吞地運轉著系統的核心:“系統000竭誠為您服務。”
……
在卡洛斯走后,秦澤讓林泓和時慕進來了。
秦澤把秦淵的事情說了,也說了卡洛斯給的理由,末了,問林泓:“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
林泓何嘗不知道這是秦淵這么多年唯一的機會,但是秦澤也有些關心則亂的意味。
他知道秦澤問他,是想讓他從局外人的角度分析一下這件事。
林泓仔仔細細地思考了半天,緩緩開口:“我覺得應該是真的。
蘭蘭曾經說過,百曉生知百事,曉六通。從墓志銘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他在整個LBM組織的地位應該很不一般。
商陸的能力與命運有關,他可能是看到了什么,才猜到了【波塞西】和【皇后】之間的關系。但是,既然能猜到,就說明他見過或者知道類似情況。他說百曉生能夠解決,那就是百曉生那里有辦法。”
秦澤有些出神,空白的神情在他身上,讓這個強大的男人萌生出玻璃質感的脆弱:“我也覺得是真的,但是……”
他不敢抱太大希望,總害怕到最后是一場竹籃打水。
這些年,他們嘗試過很多方法,卻都是作用不大。
還有【波塞西】身上的那個預言……
他還沒深想下去,就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秦澤閉了閉眼,坐起。等到再睜開眼睛時,身上的迷茫和脆弱一掃而空,又恢復了平常一般的沉穩和威嚴:“什么事?”
“秦長官,前一段時間第三支隊被派去處理研究中心叛逃人員,失去蹤跡,現在確認,第三支隊誤入A09地區。請問是否需要派人前去接他們回來?”
秦澤敲了敲桌面,道:“A09……我記得,LBM組織成員玉容也去了。”
林泓:“是的。按理來說,玉容應該已經到了。”
秦澤說:“第三支隊隊長,是誰?還能聯系上嗎?”
林泓眼神復雜:“第三支隊隊長,是嚴源。現在已經聯系不上了。”
秦澤:“你剛剛說,第三支隊隊長是……嚴源?!”
林泓:“就是您認識的那個嚴源。”
秦澤:“……簡直胡鬧!誰讓他任職第三支隊隊長一職的?調任支隊隊長不應該問過我嗎?這是誰給批準的?!”
林泓瞅了他一眼,默默道:“就是您批準的。”
秦澤氣極反笑:“我怎么可能會批準他去……”
說著說著,秦澤忽然想起來,之前有段時間特別忙的時候,有一批文件并不是他親自處理的,而是秦淵幫他看的。
當時他還稀奇,這個小兔崽子怎么突然這么勤快了。
現在看來,是早有圖謀。
秦澤吐出一口氣,忍不住罵了一句:“小兔崽子!一天天的,凈會給老子找事!”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百母自修《同性戀》《無性戀》《智性戀》這件事#
百鄞:……我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
百母:早發現早干預早治療……治療……踏馬治療不了!算了,與其糾正別人,不如改變自己。
百母,一個懂得如何pua自己的女人(bushi)hhhhhhhh
關于精神力過高的百鄞和秦淵:
百鄞:您的外掛已到賬,開馬甲!
物理精分get√
秦淵:……精神分裂,披馬甲!
精神精分get√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99章 無責任if線
如果艾爾曼斯島上【都云諫】沒有犧牲
在神明之戰后,艾爾曼斯島的屏蔽自動消除。
百曉生、都云諫和秦執他們一起處理后續。
百曉生還沒走兩步,耳邊突然響起系統音:
“馬甲【都云諫】同化度:30%。”
百鄞一愣,都云諫的性格是什么來著?
百曉生回頭,就見都云諫直勾勾地看著秦執一行人,視線在他們四個脖頸間一掃而過。
鳳眸微瞇,口渴般舔了舔唇。
百曉生:“……”
男人比較了一番,目光掃了又掃,最后落到了秦小執身上。
他的眼神帶著很強的侵略性,像是野獸盯住了自己的獵物。
秦執一行人似有所感。
愛德華小聲說:“我怎么瞧著,那位都先生好像是餓了。”
對方的眼神雖然一掃而過,但是總覺得像是在刀山火海上走了一遭。
令人心驚膽戰的。
被著重盯的秦執也這么想,在對方直勾勾的眼神下,他恍惚覺得自己像是一盤被放在大型肉食動物面前烤肉。
瑞斯遲疑道:“有些人的能力是有副作用的,該不會這就是那位都先生的能力的副作用?”
亞麗點了點頭:“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幾人說話間,秦執身上的目光并沒有絲毫減弱,甚至愈演愈烈。
看得秦執幾乎坐立不安。
秦執身上帶著剛剛打架時受得傷,他的肩上還有血跡,是剛剛架小提琴時不小心滴上的,脖子上還有不小心劃出的紅痕和青紫。損壞的小提琴被他背在了身后,黑色的布料更顯得他脖頸雪白。
秦執落后幾步,來到都云諫旁邊,長而卷的睫毛微顫,說話間喉結滾動,那附近的青筋血管若隱若現:“都先生,您是餓了嗎?”
百鄞能感受到那種從心底蔓延而上的食欲。
他垂著眸,低頭看向少年,被眼皮遮住的眼睛中是對血的深深渴望。
血色在他的眼底升騰。
百鄞的感官再次被割裂。
來自百曉生的理智讓他克制,但是都云諫的欲望在體內瘋狂叫囂。
男人的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他注視著身旁一無所知的少年。對方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劃痕,刺破了人類幼崽嬌嫩白皙的皮膚。
作為S級能力者,他的視力感官,讓他能夠清晰地捕捉到,隨著對方一起一伏的呼吸,那道傷口正在緩緩地往外面冒著血珠。
他知道那顆血珠的味道,腥甜,又帶著細微的鐵銹的味道,卻如同冬日里的一杯滾燙熱水,從身到心,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熨燙撫慰著他的神經,安撫他的躁動。
如果這時候提出要血,秦執是不會拒絕的。
屬于百曉生的理智讓他如此思考。
這個念頭隨及又被百鄞的自我認知按了下去,一個正常的人是不會擁有飲血的欲望的。
但是他又想,這有什么關系呢?反正想喝血的是都云諫不是百鄞,不是嗎?
理智和欲望無聲地對峙。
百曉生停住了,他看著都云諫,銀絲眼鏡后的眼睛冷漠又理智。
秦執奇怪地看了百曉生一眼:“百先生?”
少年扭頭的幅度有點大,扯住了脖子上的皮膚,拉大了傷口,一滴血從那里滲出,緩緩流下。
鬼使神差地,都云諫抬起手,一只手固定住秦執,聲音沙啞:“別動。”
另一只手的食指指腹在那道傷口上輕輕擦過,將那滴血珠抹走。
動作輕柔,格外珍惜,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秦執懵了。
原本前面走的瑞斯幾個人見秦執去找都云諫的時候就放慢了腳步,見此一幕,徹底不走了。
愛德華:“……哇哦。”
瑞斯:“……”
亞麗遲疑道:“……或許,這位都云諫先生只是憐惜【皇后】年紀小,幫忙擦一下脖子上的血?”
亞特蒙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還在流血的大腿。
因為沒有包扎的原因,一走一動,傷口被反復撕裂,甚至已經能看到里面的骨頭了。
亞麗:“……好吧,當我沒說。”
愛德華戳了戳旁邊的瑞斯:“你說,【皇后】和都云諫先生兩個人之間會不會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關系?”
瑞斯眼神復雜:“我不知道。”
但是剛剛都云諫的脾氣可是有目共睹的,現在這么小心地給人擦傷口,是不是哪里不對?
百鄞也是擦完才反應過來。
這時,都云諫已經要把食指指腹往唇邊送了。
百曉生眼疾手快地抓住都云諫的手腕。
都云諫低眸:“我好渴。”
鳳眸里面滿身血絲,他耳朵里面的鼓膜在震動,馬甲模擬的心臟在泵送血液
咕、咚。
有那么一瞬間,百鄞甚至覺得沒有血,他就要在這一秒死去。
兩個人對視。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秒,也許是一分鐘。
百曉生動了。
根骨分明的手扣在上衣最靠近脖頸的紐扣上,微微用力一扯,就扒出了藏在衣服下面的小片肌膚。
他用另一只手拿下了銀絲眼鏡,將發絲捋到腦后,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和微微不耐的眉眼。斯文禁欲的氣質被打破,多了幾分放肆和煩躁。
他拉住自己的衣角,用指尖勾住都云諫的刀,刀刃鋒利森寒。
干脆利落地在脖頸間劃過,血液立刻蜂擁而出,瞬間染濕了他的白色襯衫。
百曉生用指尖沾了點血,隨意地送到唇邊,用舌尖舔了舔。
腥澀,惡心。
看來【百曉生】的感官還是正常的。
他皺眉,任由嘴里的味道淡了,這才掀起眼皮斜斜看了一眼都云諫,淡淡道:“過來。”
剛剛還是一身戾氣的男人現在乖巧極了,安靜地趴在青年身上,雖然他近兩米的身高更像是從身前把青年擁進懷里,小口小口地吮吸著血液。
而被喝血的青年雖然是帶著不耐,動作間卻透著無聲的縱容。
因為身高的差距,青年昂首,閉著眼,獻祭一樣露出白天鵝般優美的脖頸。身前的男人垂著頭埋在其中。
遠遠望去,場面一度不可描述。
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這么發展。
秦執幾個人呆若木雞。
像是察覺到了幾個人的目光,都云諫睜開了眼睛,鳳眸彌漫上血色,殺氣肆意,壓迫感十足。
愛德華慢慢轉過身,嘴里喃喃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邊說他還邊把身邊幾個人都轉了一圈,都成了背對著都云諫和百曉生。
亞麗:“……”
瑞斯:“……”
亞特蒙特:“……”
愛德華:“……雖然但是,這是我不花錢就能看的嗎?我現在相信小秦執和這位都大佬之間沒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了。”
亞麗:“……”
瑞斯:“……”
閉嘴吧你!
愛德華湊到秦執身邊,小聲逼逼:“小秦執,你知道他們兩個是什么關系嗎?”
秦執不確定地說:“……同、同事?”
愛德華眼神詭異:“你們花國人,把這……叫同事?”
作者有話要說:
#【同事】風評再次被害
愛德華:你們花國人玩得挺花啊?
走了幾天劇情,沒有任何想更的欲望,就碼了個之前的腦洞給大家(-ω-)z
這個與正文無關,明天繼續走劇情( ̄▽ ̄)/
第100章 蘭蘭【番】
虛界的人都知道,鎮壓著虛界根基的虛妄之海附近,有一座巨大的古老且神秘的莊園。
那是E國最古老的貴族的象征,也是紫羅蘭血脈的沉眠之地。
這里有著整個虛界最漂亮且品種最全的紫羅蘭,它的現任主人是E國最年輕也是最后一個紫羅蘭公爵安格爾埃索托紫羅蘭。
年僅十三歲。
紫羅蘭公爵是虛界系統擁有者中年齡最小的人,也是遠近聞名的魔女,【精靈森林之母】系統的主人。
這位年輕的紫羅蘭公爵是除了首席執法者之外,第二個敢于對自己系統名稱直言不諱的人。
在系統擁有者眼中,系統的名字往往代表著它的出處和目的,一旦公布了自己的系統名稱,就相當于把自己的弱點公之于眾。
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系統名稱的暴露。
但是,這位紫羅蘭公爵顯然并不是其中之一。
她安安穩穩地活了下來。
這讓好事之人大失所望,也讓很多人因此忌憚。
更讓人對她避之不及的是,這位年輕的公爵是席封的忠實擁躉。
但是虛界的人都知道,在這位首席執法者下落不明后,他的名字前面就默認地加上了“前任”執法者的稱謂。
這位代表著無數人的噩夢,已經成為了過去。
新任首席執法者【GR】取代【F】,上位。
紫羅蘭公爵顯然并不這么認為。她從不認同GR的地位,也從不參與執法者的公務。
如同掛在天邊的云,駐守在虛妄之海的彼岸,靜立于巨大的紫羅蘭之墓中。
在席封失蹤后,紫羅蘭公爵也甚少出現在公眾面前,有什么重大事件,一般都是她的管家奧斯爾德出面。
于是,這次的虛妄之海的動亂也是一樣。
金發碧眼的年輕公爵只是看向遙遙天邊,就已經知道了那里發生的事。
她坐在綴滿紫羅蘭的花藤秋千上,碧色的眼睛里面無神:“老師,這次的事還是你去吧。”
奧斯爾德穿著黑色執事服靜立在她身后,男人聽到這句話也并沒有去糾正她的稱謂,只是微微躬身,語氣不急不緩,像是在強調又像是不在乎:“好的,公爵大人。”
啪嗒。
下雨了。
紫羅蘭公爵下意識伸出手去接掉落的雨滴。
奧斯爾德攔住了她的手,花藤迅速生長,直至將這里完全遮擋,他才將公爵的手放開,責怪似地說:“您的身體剛好,怎么能淋雨?”
紫羅蘭公爵搖搖頭,不甚在意:“沒關系的,這點雨還不會讓我受傷。”
“再說,”她眨了眨眼睛,眉眼間浮現出一抹倦怠:“就算受傷了也無所謂。你知道的,我活的已經夠久了。”
奧斯爾德皺緊眉頭:“公爵大人,您在胡說什么?紫羅蘭的榮耀在您的身上延續,紫羅蘭的血脈在保佑您,您將會一直如此尊貴地活下去,代表著紫羅蘭永恒,直至虛界崩塌。”
紫羅蘭公爵沒有說話,白蔥般的指尖綠芒綻放。
剎那間,紫羅蘭花開滿整個莊園,遠遠望去,似紫色花海,風吹過,蕩漾起圈圈漣漪,在煙雨朦朧中,如同童話一般夢幻。
確實也是夢幻。
虛界,鏡中水月,謂之虛。
即使水月自成一界,也是不存在的。
她輕聲道:“老師,虛界沒有法則,沒有四季輪回,沒有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是系統擁有者偽造的,又怎么能說永恒呢?”
聞言,男人皺起的眉頭又緊了些:“公爵大人,正是因為沒有時間,虛界的人才能一直不死不老,這不正是永恒嗎?”
紫羅蘭公爵抬頭看他,眼神奇異:“老師不會這么說話。”
男人聽不懂,看著她,眼神帶著疑惑。
紫羅蘭公爵蕩起秋千,金色的長發高高揚起又因為慣性拋落,像是一抹飄忽不定的金煙:
“時間不早了,老師,你該去處理那邊的動亂了。”
奧斯爾德:“好的,公爵大人。”
他轉身離開。
紫羅蘭公爵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她忍不住開口叫住了男人:“老師。”
奧斯爾德回頭:“大人?”
如同一盆水兜頭澆下,紫羅蘭公爵只覺得涼意從頭頂蔓延到尾巴骨。
她下意識揚起一抹笑,矜持優雅,像是以往一樣囑咐道:“早去早回。”
奧斯爾德點點頭。
紫羅蘭公爵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里并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也并沒有什么魚尾紋。
在虛界待的太久了,久得她都忘了,虛界除了系統擁有者及其附屬產品,其他都是假的。
而她的老師,在地球上時,已經化為了一抷土。
被她親手揚走。
啪嗒,啪嗒。
雨越下得越來越大。
紫羅蘭公爵看著天空。
傭人從遠處趕來,帶著雨傘和毛皮大衣。
傭人:“大人,雨越來越大了,我們先回去吧。”
紫羅蘭公爵沒有任性,而是乖乖地從紫藤秋千上下來,穿上衣服,任由傭人帶著她回到城堡內。
紫羅蘭公爵坐在落地窗前,看著雨絲落下,清洗著剛剛綻放的紫羅蘭。
花蕊嬌嫩,被砸得東倒西歪。連帶著地上都有了紫色的痕跡。
傭人為她端來滾燙的下午茶,還有一些她愛吃的甜點。
年輕的紫羅蘭公爵坐在那里,身體單薄。剛剛那場雨,到底還是有些許落到了她的身上,讓她額角的發絲貼在了臉上,突出了帶著嬰兒肥的臉蛋。
若是有人在這里,必然會驚異,這位赫赫有名的紫羅蘭公爵,在外表看來,其實也不過是十三歲的女孩子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傭人再次出現,恭恭敬敬道:“大人,您該休息了。”
往常紫羅蘭公爵都會聽從安排去休息,這一次,她忽然不想了。
金發碧眼的公爵微微抬手,這位莊園內唯一的傭人就這樣消散,只留下一小片黑色的碎片。
紫羅蘭公爵見此,皺了皺鼻頭,頗為孩子氣地說道:“【血影】生產的有些不靠譜,下次還是按照【奧斯爾德】的標準,訂購一批紙片人吧。”
城堡內寂靜無聲,沒有人可以回答她的話。
對此,紫羅蘭公爵早已習慣。
整個紫羅蘭莊園,她是唯一的主人,也是唯一的殉葬者。
作者有話要說:
窩[面目猙獰][掰開你們的嘴]:吃刀
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