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二更
今天的百家別墅有點不同尋常。
別墅里面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傭人大氣都不敢出，有序地準備著午飯，氣氛帶著肅穆。
百母一身貴氣地端坐在沙發上，妝容精致，和百鄞相似的眉眼上帶著溫柔。出口的話卻是一股子東北大碴子味兒，瞬間接了地氣:
“哎呀媽呀，百鄞這小子怎么還沒到!”
旁邊的百父也是一身西裝，十分正經嚴肅，也附和，口音微微和自己夫人靠齊:“確實有點晚了。”
一旁的管家早已見怪不怪，盡職盡責地提醒道:“百總，夫人，別緊張。”
百母回神，輕聲咳了咳，再開口已經是標準地普通話，十分符合百氏貴婦的柔情似水，嗔怪:
“這不是他第一次帶人回來。還沒有提前說，真是……”
一早就被抓回來的百老二不舒服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帶，滿腦問號:“我沒聽說老三有對象了。媽，你是怎么知道今天他要帶人回來吃飯的?”
百母:“我讓人查了他的消費記錄，里面多了幾個高奢牌子的女式衣服的消費。”
百老二納悶:“那樣證明不了什么啊？”
百母神秘一笑:“他前段時間特意來問我，女生用什么化妝品比較好，還問我剛剛成年的女孩子用哪個牌子的護膚品不會損害皮膚。”
百老二:“這……能說明什么嗎？說不定是他替他同學打聽的。”
百父看了他一眼:“你以為你弟弟是你?從小到大，你見他對哪個女孩子上過心?”
百老二沉思:“好像……確實是哦。”
百鄞自小早熟，跟同齡人雖然認識，但是玩不到一起去，對女生和男生更是一視同仁。
之前百川就見百鄞有同學向他告白，他那個剛剛初二的弟弟已經是很高了，在一群起哄的人中眉目沉靜，低頭看著那個女孩子，聲音平淡且毫不委婉:“抱歉，我不喜歡你。”
從那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百川就知道，他這個弟弟大概繼承不了他的衣釙，甚至可能因為學不會委婉而孤獨終老。
痛定思痛的百川當即給百鄞上了一課，才讓百鄞學會了溫柔婉拒。
這次竟然會給女生買衣服，還主動打聽女生的化妝品護膚品?
說是鐵樹開花也不為過了。
怪不得百母會這么認定。
百母驕傲極了，她似渾不在意地補充道:“前幾天，我才發現，他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了一座島。”
百川配合捧場:“什么島?”
百母:“艾爾曼斯島，據說是最適合結婚和度假的地方!”
百川摸了摸下巴:“沒想到啊，老三平時不吭不響的，這一動心，還玩得挺花啊。”
結婚的地方都定好了。
百母想到這件事就笑得合不攏嘴:“之前我還以為你弟弟要孤獨終老，沒想到還能找到合適的對象。看他平時一副男女平等的樣子，我都買好同性戀、無性戀還有智性戀的書了……沒想到啊，還能有今天。”
她囑咐道:“一會兒，無論老三帶的人怎么樣，都給我保持鎮定，明白嗎？尤其是你，百川，你給收收自己的花花腸子，別讓人印象不好!”
百川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說我好幾遍了。我保證不會亂來的。”
老大百海此時也抱著他的電腦，微微抬頭，沒有被驚喜沖昏了頭腦:“媽，小鄞說帶個人回來，可沒說帶對象回來。萬一是朋友……”
“女孩子嘛，肯定害羞。”百母理所當然地回道:“當時我跟你爸也是這樣，說是朋友來家里做客，實則是看看情況，打探敵情，好為未來上門做好準備。”
百父清咳一聲。
百母斜了他一眼:“怎么，準許你做，還不許我說了?”
百父連忙道:“沒有沒有。”
百母信心十足:“聽我的，準沒錯。”
百海沒有說話，只是神情上帶了些許憐憫。
百鄞的電話是他接的，從對方滿不在意的口吻就知道，這場婆媳見面會，大概率是不會發生的。
老三說的朋友，只是朋友。
奈何百母不信。
也怪百鄞自己，沒事打聽女士用品干什么。買島就買島，怎么還讓百母知道了。
百海想著，跟助理發了一條信息:
【兩個小時后，給我打電話，說我突然有個重要會議要開。】
助理:【好的。】
估計一會兒百母會很生氣，他還是先溜吧。
至于百母的怒火，百鄞不知情，就讓百父和老二去煩惱吧。
百海微微扶了扶銀絲眼睛框，臉上嚴肅，內地則是十分不負責任地想。
不知情的百鄞帶著秦淵到了家。
剛進門，就聽見有人喊了一句:“小少爺到了!”
然后百母就“嗖”地出現在了門口，眼神希冀。
百鄞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見百鄞，百母柔柔一笑，帶著母性的光輝:“回來了?”
百鄞倒吸一口氣，就要往里面沖:“爸!我媽中邪了!”
百母的臉立馬拉了下來，直接給了他后腦勺一巴掌:“你才中邪了!”
百鄞摸了摸后腦勺，熟悉的味道，原來的配方，是他媽媽沒錯。
百鄞放下了心:“媽，你這是……?”
百母再次掛上了笑，眼神不自覺地往他身后飄:“我兒媳婦……啊不，你朋友呢？”
正巧秦淵停了車回來，他穿著一身風衣顯得體格修長，里面是襯衫黑褲，因為拎東西，微微把衣袖往上折了折，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肘，看見百母，唇角勾起一抹笑，眸子里面帶著細碎的笑意，十分地禮貌，讓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伯母，您好。”
百母呆滯地看著他，嘴里喃喃道:“這姑娘長得挺壯實啊……”
猝不及防聽到這句話。
百鄞:“……”
秦淵:“……”
秦淵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是那種攻擊力不強的長相，但應該不至于被認成女孩子才對。
百鄞解釋說:“媽，這是我朋友秦淵，他是男的。”
百母下意識說:“男的啊?男的……也行，就是不能生……”
百鄞:“……”
不能生的秦淵:“……”
圍觀了全場的管家見此，嘆了一口氣，已然明白了:“夫人，這是小少爺的朋友，不是您以為的那個。”
管家又對百鄞和秦淵道:“抱歉，夫人今天有點不舒服，剛剛的話秦先生別放在心上。”
百母眼中的高光都沒了，勉強地掛上了一抹笑:“是……是啊，剛剛是我在胡言亂語，秦淵你別放在心上。”
秦淵稀里糊涂地，但是接下了這個臺階:“最近天氣確實不好，伯母要注意身體。”
百母強打起精神，帶著百鄞和秦淵進了客廳。
然后，就如一縷游魂鉆進了房間。
百海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去公司了。
留下來已經沒必要了，還是早點走吧。
百川則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弟妹從女性搖身一變，成了男的。
還是他說的那個，從小到大支配他的噩夢，說可以跟百鄞比肩的，秦淵。
他嚇得口水嗆在了喉嚨里，一陣猛咳。
相比，百父就淡定得多，他和秦淵聊了兩句。
百鄞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這些人看他和秦淵眼神的詭異讓他如坐針扎。
受不了的百鄞帶著一頭霧水地秦淵上了樓，去了他的房間。
放在普通情況，百鄞是不會帶人進自己房間的，但是下面氣氛實在是詭異。
自認臉皮厚的秦淵都挨不住，緊緊跟著百鄞溜了上來。
上了樓的兩人，沒發現下面的人眼神更加詭異了。
百父:“老三，會讓人進他的房間?”
之前試圖闖進去未果，反而被打出來的百川也有同樣的問題:“他不是說不讓人進他房間嗎？”
一到房間，秦淵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問:“你家的人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百鄞正在讓系統000掃描自己家的情況，他懷疑自己家人被污染了。
聞言，百鄞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系統000掃描結果，沒有任何異常。
但是百鄞還是不放心，他問:“你覺得……這附近有污染嗎？”
秦淵瞬間嚴肅:“你是說……”
細碎的藍芒在眼底閃爍，他感應了一下，緩緩道:“沒有。我沒有任何發現。”
百鄞問系統:“三圈，有沒有什么異靈會讓你和秦淵同時無法察覺。”
系統000:“只有特殊異靈才可以屏蔽系統感知，【波塞西】的能力更是特殊。據數據估算，能同時躲避過系統000和【波塞西】感知的異靈出現，可能性為0.0000001%。”
百鄞:“那為什么我媽行為這么詭異?”
系統000已經接入百家別墅的網，它調出監控，把之前發生過的片段放給百鄞，無機質的聲音硬是帶上來幸災樂禍:
“宿主看了這一段就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百母：男的?男的……也行，就是不能生。
風評被害的秦淵：……
二更，哎嘿，窩可真厲害。
一會兒還有一更o(*≧▽≦)ツcome
第82章 三更
“宿主看了這一段就明白了。”
看了視頻，知道了事情真相的百鄞整個人都不好了。
媽，你可真是我的親媽。
偏偏秦淵還在一旁問為什么。
百鄞只得含蓄解釋:“我之前買了個島，艾爾曼斯島。”
秦淵不明所以:“你父母不同意?”
百鄞:“……不是，他們以為我是給我結婚對象買的。然后今天我又帶你來了我家。”
秦淵縷清思路:“你買了個島，你爸媽以為是給你結婚對象買的，然后，你給你爸媽說今天會帶人來家里。也就是說你爸媽認為，我，是你對象?!”
秦淵揚起眉眼，因為剛剛動用了力量，整個人帶著一種魔魅的吸引力，藍色還暈在他的眼底，像一望無際的海洋，他覺得這句話很好笑，并沒有往心里去，借機調笑道:“小朋友，我可是大了你四歲。你父母也同意?”
百鄞也跟著胡侃:“……不知道，但是我媽肯定會失落。”
秦淵:“為什么？”
百鄞:“剛剛說了，你不能生。”
秦淵窒息。
隨后，他又笑了:“可是阿姨剛剛也說了，男的也行。”
百鄞:“……”
百鄞:“是我不行。”
秦淵嚴肅臉:“男人怎么能說自己不行!”
百鄞:“可是對我來說，真的不行。”
秦淵:“好吧，你不行。我行就行。”
百鄞:“……”
我懷疑你在演我，但是我沒有證據。
百鄞看了一眼時間:“一會兒吃完飯，我們就走，情況我會和我家人解釋清楚的。”
秦淵眨眨眼:“那要好好解釋，畢竟我們兩個可是清、清、白、白。”
百鄞:“……”
再清白，被你這么一說，也不清白了。
百鄞準備出去問問午飯好了沒有，結果剛走到門口，發現門沒關。
隔著一條門縫，百母端著果盤，臉上神情恍惚。
百鄞＆秦淵:“……”
剛剛他們兩個說了什么來著？
吃飯的時候，百母帶著蜜汁微笑，十分熱情地給秦淵夾菜。
秦淵看向百鄞，你不是解釋了嗎？
百鄞回望，眼里帶著絕望，說了，但是媽不信他能怎么辦？
兩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
百川則是瞅了瞅兩人，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
秦淵臉都要笑僵了。
剛吃完飯，百鄞就和秦淵跑了。
百母優雅地喝了一口茶，對管家輕飄飄地說:“把我買的有關同性戀的書拿來。”
百父:“……看那個干什么？老三不是說了，秦淵只是他的朋友嗎？”
百母看了他一眼，冷艷高貴地輕哼一聲，沒有說自己在百鄞房間聽到的話，只是對管家說:“把書拿過來放臥室里，然后請個中醫，找個空，給老三看看身體。”
管家:“好的夫人。”
車上，死一般的安靜。
秦淵最先打破了寂靜:“這事責任在我，是我忘記關門了。”
百鄞已經冷靜了:“沒事，過幾天我爸媽就忘了。”
秦淵:“那就行。”
百鄞就帶著秦淵去了一個書店【縫隙書屋】。
秦淵自己也來過兩次，但是事實證明，只有特殊的方法，才能到達LBM組織真正的【縫隙書屋】。
書店外表看起來和普通書屋沒有什么兩樣。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外面看不見里面的裝修。
推開門，才能發現里面別有洞天。這是一個很有奇異色彩的書店。
普通書店都是彩色的圖書，或淺或深色的書柜。
這個書屋只有黑白兩種顏色。
灰白的書柜一排排擺在那里，復古式的旋轉樓梯三層不止，通向不知名的地方。
擺在書架上的圖書封面似乎被細細整理過，都是黑色封皮。
有的甚至是白線裝訂的，帶著古老的氣息。
恍惚中給人一種從三次元彩色落到黑白色的感覺。
一進門就能看見黑色木質柜臺，老板靜靜坐在那里，手里捧著一本書。
見他們進來，才抬起頭，旁邊的白色風鈴清脆作響，混著老板的清冷的聲音，成了整個書屋唯一的亮色:
“歡迎光臨‘縫隙書屋’。
秦淵捕捉到了百鄞推門那一瞬的能量波動，朝著拘那夷頷額:“拘那夷先生，您好。”
拘那夷:“不知道秦先生來這里，是有什么事嗎？LBM組織的合約依舊有效，百曉生很快就會回總部。”
秦淵:“奉秦上校的命令，我來找商陸先生，給他送一份資料。”
拘那夷坐在書柜后面，指尖上抵著一本書，說道:“他在五樓。”
秦淵:“謝謝。”
他上了五樓，看見了坐在書架上的商陸。
他明顯感覺到，這位S級能力者又強了，如果說之前還有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現在對方的狀態則是接近飽和。
黑衣祭司示意秦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下來，給秦淵泡了一杯茶。
秦淵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商陸:“秦上校希望，LBM組織可以協助國家完成此次清理計劃。至于報酬，都在這份資料里面了。”
商陸微微掃了一眼，并沒有馬上回答:“我需要考慮一下。”
秦淵并不意外:“可以。您只需要在兩天之內給我答復就行。”
商陸:“這段時間秦先生可以待在這里，【縫隙書屋】可以隔絕所有能力者的感知和探查。只要您不出去，就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里。”
秦淵:“多謝。”
商陸拿著黑傘，清冷又理智:“秦先生跟我來，三樓是你住的地方。”
秦淵點點頭。
等幫秦淵弄好住的地方，商陸又回了五樓。
百鄞已經坐在了椅子上，準備看那份資料。
卻忽然眼前一花。
他看到了一片黑色，粘稠的液體仿佛要從煉獄爬出，周圍滿是哭喊聲，破損的地面上是茍延殘喘的人，直到一抹格格不入的身影走上前……
這是商陸眼中的命運。
還未仔細看清楚那個人是誰，他就被人捂住了眼睛。
及膝的長發又直又黑，順滑地溜到百鄞的身上，黑衣祭司從背后捂住了少年的眼睛，如同一只蜘蛛用黑網捕捉到了他的獵物，男人輕聲道:“不要看了。”
商陸眉眼壓低，帶著主人看不見的邪意，他嘆了口氣，有種宿命落定的塵埃感，像是星辰隕落，而他無能為力:
“政治和權謀是臟污的，與黑暗和光明交織在一起，它并不適合你。這份文件也是如此。
至于命運，不要試圖窺探它的軌跡，你所看見的命運軌跡，都是定數在愚弄你。
把這份文件交給我，然后把一切交給命運。不要親自插手，好么？”
與此同時，百鄞聽到了系統的提示聲:
“馬甲【商陸】同化度:70%。”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over，哈哈哈哈哈哈
窩可真厲害_(:з」∠)_
第83章 【百曉生】
那份資料最后還是讓商陸拿走了。
百鄞坐在五樓的書架上，抬首，就是浩瀚星空:“三圈，說說【商陸】的情況。”
系統000:“【商陸】的同化度已經達到70%，這就導致馬甲性格壓住了宿主本來的性格，只有細微的小動作依舊和宿主一樣。但是宿主不必擔心，馬甲的核心規則
1.馬甲不得已任何形式傷害宿主。
2.無論馬甲同化度多高，請不必擔心。馬甲本身沒有性格和目的，同化度只是宿主本身和馬甲指定核心運行程序的相似度。
它們擁有著和宿主相同的目標和任務，且永遠不會背叛宿主。
而【商陸】的指定核心程序，是【混亂】，也就是【不穩定】。”
百鄞若有所思，腦中靈光一閃而過，卻沒抓到。
只能喃喃復述:“混亂嗎……”
他暫時沒有頭緒，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了同化度上:“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既然你可以制造出SSS級馬甲，那為什么要增加【同化度】這個會對宿主產生危險的核心規則?”
系統000:“就像任何物品的產生都是有根據的，馬甲亦是如此。馬甲的技能根據來源于人類，而馬甲來源于已經被世界遺忘的能力者的投影。
因此，【同化度】并不是系統主動添加的，而是馬甲的能力的附贈品，有利也有弊。它確實增加了宿主精神分裂的風險，但是從某種意義上講，它可以幫助宿主更加完善每個LBM組織成員的性格，從而掩蓋系統的存在。
并且，【同化度】也代表了宿主對一個馬甲挖掘的程度，也是宿主與馬甲的相似度，一旦超過50%，宿主受到馬甲的核心力量影響，將有一定幾率提升馬甲的能力。
剛剛宿主也看到了，那些被【商陸】稱之為【命運軌跡】的畫面，就是技能【司命】的進化版。
這就像人類的一句話，萬事皆有兩面性，風險往往與機遇并存。”
百鄞:“……照你這么說，想變強，我得想辦法提高每個馬甲的相似度，還得想辦法將這個指標維持在一個危險又不完全危險的程度？”
系統000嚴肅起來:“系統不建議宿主這么做，人類的性格是復雜多變的，系統無法用數據完全模擬。一旦超過了80%這個安全底線的數值，馬甲可能會十分不可控，會發生什么系統也不知道。即使有核心規則約束，也會有一定幾率出現意外。
如果宿主想要能力更強的馬甲，最好還是通過系統卡池抽卡。”
百鄞:“可你也說過，我的精神力再出眾，也是有極限的。就像現在，八個馬甲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不是嗎？”
系統000勸他:“宿主的精神力一直在增長，所以宿主不必擔心。”
百鄞沒有回話，只是微微蹙著眉頭。
他有種直覺，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少年人躺在書架上，用手肘支著自己的額頭，另一只手伸向天空，這樣看著，那些光芒似乎更加觸手可及。
不知過了多久，百鄞忽然開口:“三圈，換個聲音跟我聊聊天吧。”
系統000對于百鄞的要求從不拒絕:“宿主想要幾號聲線?”
“18號。”
十八號聲線，妖孽音。
系統000本該繼續寫個任務日志，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它不想了。
低沉黯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人無端想到無邊夜色，神秘迷離:“系統000竭誠為您服務。”
百鄞閉上眼，將手放在自己的頭下:“我有些倦了，想睡一會兒，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可以嗎？”
系統000在自己的內部網搜了一圈，最后選了一個，緩緩敘述:“從前有一個普通人，生活平靜且安寧。有一天，這份平靜被打破了，他忽然得知了一個秘密，這份秘密關乎世界存亡。在猶豫了幾天后，他決定將這份秘密公開，讓大家一起努力，共同保護這個世界。
但是，他的朋友阻止了他，他的朋友說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為知道的人少，甚至沒有。如果將這份秘密公開，災難和人類自我毀滅說不清哪個會先到來。
普通人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帶來的是希望，還是潘多拉的魔盒。這時，他的朋友說可以找國家幫忙，普通人被說服了。他們一起找到了國家，與這些守護者一起，共同處理這個秘密。
秘密中的第一份災禍降臨了，但是因為普通人的提前知會，這份災禍被他們很快地處理了。然后，第二件，第三件……
直到有一天，普通人忽然發現這個秘密已經不再是聚集守護者的武器，而是成了執掌者手中的預言圣意。
他們把這份秘密當做神的口諭，把它當成了權色交易的工具。這些人的心已經不再純凈。
普通人開始顫抖，所有人都不知道秘密的最后一句被他隱藏了，那句話是
【最后一份災禍: 人類】。”
最后一句話被下意識地很輕，等系統000反應過來時，發現百鄞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睡著了。
系統000不知道這個故事是什么時候存到自己內部空間里面的，但是這顯然不是個合格的睡前故事。
它仔仔細細地將所有收錄起來的睡前故事都錄了一遍，并將那些故事完美的標好編號，統一放在了一個文件夾。
然后，將剩下的故事一鍵刪除。
秦淵站在三樓的畫廊。
他確定秦執來的時候，這里是沒有畫的。只有四樓，有一幅被說是【席封】的畫。
這些近一米高的畫被規規矩矩地陳列在墻上，好似記憶中的某些人還在。
他最后停在了【蘭蘭】的面前，有些驚訝地發現了旁邊的畫:“這個是……”
“【夏爾維】。”
商陸從樓梯口出現，橙色的火光在他的眼底跳躍，卻點燃不了他眸底深沉的夜色:“LBM組織成員，【夏爾維】。”
秦淵看了眼他:“如果我沒猜錯，畫中的地方，應該是夏爾維城堡樂園?”
商陸頷額。
秦淵奇道:“它叫【夏爾維】，畫里面又是夏爾維城堡樂園，它和夏爾維城堡樂園是有什么關系嗎？”
商陸:“算是吧。”
他道:“它是【蘭蘭】在夏爾維城堡樂園撿的，你知道的，小孩子的占有欲總是來得莫名其妙。她說，對方既然是她在夏爾維城堡樂園遇到的，那么【夏爾維】合該是屬于她的。”
秦淵意外極了，他從這位黑衣祭司語氣里聽出了一絲極難察覺的懷念。
秦淵似乎是在開玩笑:“你也會有『懷念』這個情緒？我還以為，這世界上沒有什么事能讓大祭司動容。”
商陸:“……我是個人，不是個機器。我也有情緒，只不過是【窺探定數者】忌大喜大悲罷了。”
“不過，你這句話倒是讓我想起來了。”他沉思道。
秦淵意外:“什么?”
商陸語氣平靜:“我們組織確實有一位，寡七情，淡六欲，比我更甚。這個人你也認識。”
秦淵忽然想起來一雙平淡極了的雙眸，只有觀察細微的人，才能看見那人眼底的冷漠，仿佛高懸天空的寒月，千年萬年，月色依舊。
“您是說……【百曉生】?”
作者有話要說：
同化度40%性格偏執的【蘭蘭】原話：
【夏爾維】既然誕生于夏爾維城堡樂園之上，而夏爾維城堡樂園又屬于我的。所以，我說【夏爾維】是我的。
有什么問題嗎？
夏爾維：蘭蘭小姐，沒有任何問題Ｏ(≧▽≦)Ｏ
商陸：……
你們開心就好。
……………………
秦淵吐槽：商陸先生好像沒得感情的樣子。
商陸：……你去看看百曉生！
話說，你們覺得是一日一更得好，還是一周一次性更五更來得痛快_(:з」∠)_
第84章 席封
“您是說……【百曉生】?”
商陸沒有否認。
秦淵目光投向深處，最中央的是百曉生的畫像。
絲絲縷縷的霧氣縈繞在男人的身邊，將他的面容掩蓋，隱隱約約看不真切，只留給別人一個削瘦頎長的背影。
秦淵意外:“我以為，這些畫像都是正面。”
商陸說:“他和我們可不一樣。”
秦淵沒聽懂:“什么不一樣?”
商陸示意秦淵去看百曉生畫的下面，沒有任何字跡:“他沒有選擇『墓志銘』。”
秦淵被話中的信息量怔住了。
半響，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似乎是隨口一問:“這里是所有的LBM成員的畫嗎？”
商陸:“不是，有一些人是沒有的，但是有畫像的都在這里了。”
秦淵:“那四樓的那幅怎么沒有和這些掛在一起?”
商陸垂下眼眸:“那幅畫已經掛在那里很久了，這個你恐怕得去問問拘那夷。”
秦淵溫和地笑了笑，語氣意有所指:“我還以為這個我不能問。”
商陸:“沒有什么不能問的。”
秦淵去了一樓。
聽到秦淵的來意，拘那夷微微疑惑:“畫?”
秦淵點點頭:“就是四樓的那幅。”
拘那夷沉思片刻，他記得系統000說過，那是幅有關【席封】的畫。
書屋里面書太多了，他也不知道有沒有關于【席封】的。
但是這里只要有，就可以被拘那夷感知到。
拘那夷鉑金色的頭發被發箍束于腦后，露出深邃的五官，那雙已經消失在歷史中的紫眸沉穩而安寧，歲月似乎無法作用到他的身上，他永遠都坐在那里靜靜地看著書，讓人忍不住聯系起那位神話中的知識與時空的掌控者，矗立于究極之門的一端。
門口的風鈴聲響了。
在清脆的鈴聲中，秦淵詫異地看著一本書從樓上不知名的地方飄下，最后落到拘那夷的手心。
這本書沒有封面，但是很厚重，只是看著就讓人想起那些世界歷史通史。
拘那夷指尖掠過書頁，最后在中間停了下來。
上面只有寥寥幾句。
他輕念出聲:“【席封】，席氏集團的掌權人，屬于『大浩劫』降臨時代的人，失蹤于『大浩劫』降臨前夕。
他生平致力于人工智能的開發，曾有傳言說，在他失蹤前，已經研究出了全息技術。”
秦淵好奇:“你們組織怎么會有他的畫?”
畫風完全不搭好嗎？
拘那夷輕點書頁，將書合上:“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我們組織內部之前那個時代的前輩喜歡他吧？”
“時間太久了，『大浩劫』之后更是什么都不剩，就連LBM組織的歷史都已經不可考證。”
秦淵:“那確實很久了。”
拘那夷有些心不在焉:“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秦淵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他微微后撤:“沒有了，謝謝拘先生給我解惑。”
秦淵走后，拘那夷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再次翻開了那本書，書上還有一個標記，那是席氏集團最為有名的人工智能的商標
IBM。
男人閉了閉眼，然后對系統說:“000，你知道我為什么會給這些馬甲的組織取名為LBM嗎？”
系統000也很好奇:“為什么？”
“因為你的系統手冊上標明了你的出處”，說到此，他的眉眼凝重，一字一句地說道:“該系統生產廠家:【IBM】。”
男人的指尖在那個席氏集團的商標上拂過，眼底彌漫上暗色:“當時他們問我來自于什么組織，我本想直接報你的生產廠家的。但是又覺得應該再加上個我，所以給他們說，我屬于組織LBM。”
系統000沉默。
不知道寂靜了多久。
百鄞輕笑一聲:“如果不是秦淵來問【席封】，我甚至都不會知道，你屬于席氏集團的產品。準確來說，應該是一百年前的席氏集團的產品。”
他曾一度以為這個商標屬于什么天外來客的標記，也吐槽過這像極了當代供應商，恨不得把所有能植入的地方都放上他們的大名。
甚至每個馬甲卡面的右角處都有一個透明的logo，顯然是十分地有維權意識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系統居然真的是地球產物。還是一百年前的老古董了。
腦補了一出星際大戰外星文明的百鄞:“……”
只能說，科幻小說害人不淺。
系統000:“……系統并不是一百年前的席氏集團產品。”
百鄞:“那這商標一模一樣?”
系統000:“系統出自虛界，而非宿主所在世界。至于商標問題，系統也不知道。”
百鄞眉心抽了抽，他扶額:“不要告訴我你們公司的大Boss姓席？”
系統000搜了一圈，無機質的電子音都遮不住它的驚訝:“宿主怎么知道我們boss姓席?”
百鄞:“……”
已知席封在『大浩劫』前失蹤，但是他失蹤前是研究人工智能的，而且虛界和這個世界的席氏集團的商標相同。
百鄞: ……這位席氏老總不會是個穿越的吧？
災難前夕穿越到了虛界，仍然不忘初心，兢兢業業地制造人工智能，企圖讓人工智能回去替他拯救世界。
奈何不清楚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等送人工智能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大浩劫』一百年。
想到此，百鄞:“……”
這很有可能啊！
這么一想，畫中沉重得仿佛背負所有前行的極端英雄主義的酷拽霸總濾鏡直接破碎。瞬間成了一個996、007刻苦努力想拯救自己生活的世界的苦逼沙雕社畜。
他忽然想起來了系統的標注:
【席封，一個自以為聰明的倒霉蛋。】
百鄞神色微妙:“……還真是個倒霉蛋啊。”
聽到這句話，系統000:“……?”
宿主，你以為你很幸運？
百鄞沒想自己的屬性，他想到席封就忍不住笑。由原本的無聲笑，最后趴在桌子上捶，如同一個無聲的啞劇。
系統000:“……”
宿主，該吃藥了。
系統000不知道自己宿主想到了什么，一會兒沉思一會兒又笑得像極了發瘋的神經病。
它默默地給百鄞掃了一圈身體，確認自家宿主的精神沒有問題。
……
商陸和秦淵去了國際總部。
商陸待了半天就離開了。
時慕坐在主座一旁的側面，作為專門保護秦澤的隨行人員，脊背直挺，直到看不見商陸的身影，才微不可聞地送了一口氣，他對一旁的林泓說:“這位商陸先生的氣勢和手段，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剛剛那個陣勢，他差點喘不過氣。
林泓在一旁做會議記錄，聞言，看了一眼自己的字，贊同道:“確實。很奇怪，他以前做什么都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讓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知不覺間就達成了他的目的。這次不知道為什么，目的性十分明確。甚至為此愿意割讓利益。”
秦澤沒有說話，他只是輕輕扣了扣桌面，對一旁的秦淵問道:“你去LBM組織，有什么發現嗎？”
秦淵:“秦執說的沒錯，LBM四樓確實有一幅【席封】的畫。”
秦澤微微皺眉:“竟然真的有。”
秦淵又道:“但是，LBM組織的人并不在意，他們甚至不知道那幅畫的來源。”
秦澤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問:“其他方面的呢？”
秦淵:“整個縫隙書屋和秦執之前觀察的分毫不差，但是三樓多了幾幅畫像。”
“畫像?”
聯合席封的畫，很難讓人不多想。
秦淵點頭:“那上面分別是LBM組織成員【蘭蘭】、【夏爾維】、【商陸】、【百曉生】、【都云諫】、【木戈】、【玉容】，還有【圣殿之靈】。”
林泓沉思:“沒有【卡洛斯】和【朝生】。”
“是的，而且【圣殿之靈】就是艾爾曼斯島出現的那個人。”
秦澤:“這些畫的排放有什么規律嗎？”
秦淵搖頭:“暫時看不出來。”
他坐在秦澤對面，狹長的鳳眸里面藍色一閃而過:“這些畫都有一個特點。”
“什么?”
秦淵想起了那位黑衣祭司平平淡淡的語氣，他溫和一笑，整個人優雅又溫柔，讓人想起君子如玉，如琢如磨，但是那雙眼睛里卻沉淀著比海洋還要深沉的顏色:
“每幅畫像下面，都是他們自己選好的『墓志銘』。”
作者有話要說：
百鄞：一個自認歐皇的倒霉蛋。
席封：一個自認聰明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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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是個過渡章，感覺寫得不是很好，有機會會修改一下，但大致內容不變，大家湊合湊合叭Orz
感覺卡卡卡……卡文了QAQ
第85章 一次日常(與劇情無關)
四樓，玉容穿著睡裙，敷著面膜下來。
一只大貓跟在她的身后。
這只貓耳朵大而且長滿毛，大大的眼睛，兩眼距離寬。中至大的身型，強壯，胸部寬。雌貓一般比雄貓細小。長長的尾巴配以飄逸如皮草的長毛。披毛厚而且濃密，前胸的毛較短，而背后和腹部及大腿的毛則較長，毛質如絲一般，順滑的向下飄。
是一只體型很大的灰白條紋緬因貓。
其他人見怪不怪。
自從玉容回來，書屋已然成了一個大型動物園。
什么都有。
朝生摸了摸自己的臉，問:“……玉容姐，這個面膜好用嗎？剛從馬西亞回來，那邊的氣候我不是很適應，總感覺最近臉有點干。”
玉容把面膜扯下來，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里:“還好，咱媽推薦的另一個補水不錯。你用那個合適。”
朝生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知道了。
坐在書架上蕩秋千的蘭蘭也跟著摸了摸臉。
她還沒開口，玉容就知道她的意思，直接說道:“你不行。小孩子皮膚嬌嫩，不能用這些。”
蘭蘭撇了撇嘴，一只小松鼠從她的肩頭冒出來。
女孩指尖綠光閃過，她坐的秋千霎時開滿紫羅蘭。
小小的紫色花朵落到她的手心，蘭蘭將花朵捧給小松鼠:“給你吃。”
小松鼠抱住了花朵，小小的腦袋一動一動，憨態可掬。
蘭蘭彎了彎眉眼，她捧著手，晃蕩著秋千，紫色的花簌簌而下。
地板上瞬間成了一片花海。
一堆小動物從角落里面出現，將這些花瓣瓜分。
玉容召喚的生物都是能量體，什么都可以吃。所以對于蘭蘭拿花瓣去喂松鼠，她權當沒看見。
就是有點奢侈，用能力催化這么多花，居然只是喂一只小松鼠。
嘖。
看得她也有點餓了。
馬甲是不用吃飯的，但是當百鄞本體沉眠后，口腹之欲直線上升。
但是吃什么成了問題。
蘭蘭坐在秋千上，舉起手:“炸雞可樂漢堡。”
玉容再次拒絕:“這種高熱量的食物有致癌的物質，還會讓人發胖，還是少吃為好。”
朝生:“不如吃火鍋?”
拘那夷把書合起，摸了摸身邊的垂耳兔，加入話題:“三鮮鍋底?人老了，吃不了刺激的東西。”
蘭蘭瞪他:“當然是麻辣鍋。火鍋沒有了辣椒，就沒有了靈魂!”
拘那夷受不了辣:“……那還是算了。”
蘭蘭打了一個響指，店主旁邊的柜臺驟然長出了黑褐色的枝條，枝丫抽出嫩芽，伸向垂耳兔。
拘那夷揪了幾片給白色的團團喂飯，面不改色地否認了自己之前的話:“……麻辣也不是不行。”
朝生:“……”
你們是不是忘了有一種鍋，叫鴛鴦鍋?
蘭蘭高興了:“現在火鍋三票了！”
正巧夏爾維下來，她撐著自己的臉蛋，尾音長長，像極了撒嬌:“夏爾維。”
剛剛收拾好自己的執事，聞言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臉色嚴肅:“蘭蘭小姐，你說。”
蘭蘭:“我們午飯吃火鍋好不好？”
夏爾維一向唯蘭蘭馬首是瞻，頷額同意:“當然可以。”
他拿出一把木梳和一把小卡子。
自顧自地站在蘭蘭身后，為她打理頭發。
蘭蘭高聲宣布:“現在四票啦！”
她揮揮手，墨綠色的枝丫自腳下生長，一朵艷麗的玫瑰在枝頭徐徐綻放，最后落到玉容面前。
金發碧眼的蘿莉眼睛閃閃，卻沉著聲，如同古世紀優雅十足的紳士，故作成熟地詠嘆:“美麗的女士，應該配最美麗的玫瑰。”
玉容看了看眼前沾著露水的玫瑰，又看了看眼含期待的蘭蘭。
最后不禁笑出聲，她伸手將玫瑰接住，別在了自己的胸口，微微欠身，像身處觥籌交錯的宴席上，面對著一個紳士，行了一個淑女禮:“謝謝您的夸獎。樂意為您效勞，我的小姐。”
蘭蘭眼睛蹭地一下亮了:“現在全票通過，中午吃火鍋！”
她叫:“夏爾維，你聽到了沒，中午吃火鍋。”
夏爾維正在給她梳頭發，聽見這句話，頭都沒抬，只是溫和道:“好的，蘭蘭小姐。”
百曉生從三樓出來，他的身后是一只白色的雪豹。
男人將額頭前的頭發盡數捋到了腦后，露出了那副極具攻擊力的眉眼。
蘭蘭:“百曉生，你要吃飯嗎？我們打算吃火鍋。”
百曉生不感興趣，簡單來說就是沒有這種世俗的欲望。
他神色淡淡:“不了，我不想吃。”
蘭蘭聳了聳肩:“好吧。”
但是百曉生的樣子讓她突然萌生一個想法:“你能不能變個樣子。”
她本來想點外賣的，現在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百曉生:“?”
蘭蘭笑得不懷好意:“你能變個廚師的樣子嗎？”
百鄞是不會做飯的。
但是廚子身份的百曉生可能是會的。
這樣做飯的問題就完美解決了。
蘭蘭這般想到。
百曉生沉思片刻，腦中回蕩著百鄞自己自小到大炸廚房的經歷，他忽然也想驗證一下，【百曉生】的能力可以到哪種地步:“也不是不行。”
蘭蘭很快在手機上下單。
等一切食材就緒，百大廚挽了挽袖子，一臉淡然地進了廚房。
一個小時后，灰頭灰臉地出來了。
朝生見此，搖了搖頭，唏噓道:“看來知曉百事六通的百曉生，也有不會的事啊。”
百曉生:“……”
我這都是為了誰？
蘭蘭則是:“……投機取巧果然不行。”
夏爾維不知道蘭蘭小姐什么意思，但是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下午兩點了。
書上說，小孩子晚點吃飯會對胃不好。
沉吟片刻，夏爾維拿著手機，看著上面的廚房新手注意事項進了廚房。
朝生和蘭蘭面面相覷。
朝生:“他行嗎？”
蘭蘭拽了拽自己的小辮子，不確定地說:“應該……吧？”
事實證明，夏爾維確實行。
甚至比百曉生行多了。
他不僅完美地做出了火鍋，還未蘭蘭加了一些飯后小甜點。
在吃的差不多后，蘭蘭一臉滿足地躺在了靠椅上:“夏爾維，沒想到啊，你做飯還挺好吃。”
朝生拿著牙簽剔牙。
夏爾維折了折自己的袖子，開始收拾碗筷。
朝生奇道:“老夏，你什么時候學會的做飯?”
夏爾維:“之前您給我推薦的【黑執事】被蘭蘭小姐收走了，現在我在看【女德】、【女戒】，上面說，身為管家之人，應當為主家操持家務。我看做飯也是其中一項，就稍微學了一點。”
朝生:“……”
蘭蘭:“……”
作者有話要說：
#十項全能#夏爾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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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利益往往與風險并存
“商陸先生，您好。我是顧森，負責您本次Y國之旅的安全。”
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聞言抬眸，淡漠的眉目有種遠山一般的感覺，他摩挲著手中的黑傘，手指骨節分明，能看出上面血管的淡青色:“我并不認為，我需要你們的保護。”
顧森微微一笑:“但是，作為提出計劃的一方，保護您的人身安全是我們應盡的責任。”
商陸沒有拒絕，只是頷額:“可以。”
顧森:“這次去Y國，我們已經訂好了專門的飛機，您請跟我來。”
兩人身后，一男一女緊緊跟上。
女的見商陸他們走了，趕緊跟上，一邊走一邊說:“顧惢，我怎么感覺商陸先生的氣勢越來越強了。幾天前見他的照片，還覺得他病懨懨的，現在站在他面前一看，簡直A的一批，剛剛那個眼神，我差點覺得看見了嚴隊。”
她納悶道:“之前和林泓見了百曉生，軍部里面都是肌肉男，都看膩了。我是好奇才接了這個任務，想改改胃口看一眼病美人。這么一瞧，他也不像啊。”
顧惢悶聲道:“我怎么知道?你說你好好守你的倉庫看看帥哥，然后發發制服不好嗎？非得湊這一趟熱鬧。”
楊歡不樂意了:“怎么?看倉庫的怎么了！而且我還不是看倉庫的，我那是后勤!正兒八經的，有編制的!
還有，你都能來，我為什么不能來?”
說完她眼一轉，笑得不懷好意:“我無論是看倉庫還是出一趟外勤起碼和家里人都說好了，才不像某些人，現在哥哥就在眼前，眼巴巴地還不敢叫。”
顧惢想起剛剛顧森一眼都沒看他，明顯是生氣了，不吭聲了，悶頭走得更快。
楊歡哎哎兩聲，見顧惢頭也不會地走了，不由得道:“怎么說了兩句就生氣了?”
她老成地搖搖頭:“現在的小年輕啊……”
說到這，她忽然想起剛剛第一眼看見商陸時的熟悉感，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奇了怪了，難不成是最近逛論壇逛多了……”
難道是看多了商陸和玉容之間的愛恨情仇，見了很多商陸的照片，現在一看真人，所以才覺得熟悉?
一邊跟上，她一邊不確定地想。
一群人很快上了飛機。
商陸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旁邊就是顧森。
沉默片刻，顧森問道:“……這個計劃，我原以為LBM是不會參與的。”
商陸反問:“為什么不?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什么損失，不是嗎？”
顧森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雖然他屬于另一方，也不得不承認:“但是，這個計劃對你們來說沒有什么益處可言。”
商陸:“那份資料值得。”
他有些意味深長道:“花國十幾億人口，地域更是廣泛，能力者比起其他國家只多不少。但是，總部接受我們培訓的能力者并不多，為什么？”
就算是出任務，那么總部的流量人員也該很多才是。
但是花國總部人并不多。
這是之前【瑟維修齊】沙漠百鄞就發現的事。
在【百曉生】任外教時又被證實。
能力者部門已經存在了百年了。
花國的人口又這么多，污染度一年比一年高，能力者壽命又比普通人長，能力者該越來越多才對。
這不正常。
秦淵送來的資料恰好也有關于這方面的。
顧森很平靜，這是他們聘請LBM組織擔任外教的時候就已經想到的后果，被對方發現也沒有什么，畢竟這件事對于各國來說，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
顧森:“這個計劃，還有這趟Y國之行，對您來說，都很危險。”
商陸不可置否:“利益永遠與風險相伴。”
他不想聊這個，轉了話題:“你叫顧森，顧惢是你什么人？”
顧森點頭:“他是我弟弟。顧惢的能力您應該已經知道了。”
商陸:“嗯。”
顧森沒有說他自己，因為商陸和顧森都知道，能力者對于等級低于自己的能力者都是有感應的，除非有特殊道具，比如馬西亞化妝舞會上的【面具】。
而顧森，是個普通人。
顧森繼續:“另一位是楊歡，之前負責后勤部門。她的能力是【反彈】。”
聞言，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道:“我知道她。”
顧森平平無奇的語氣硬生生地拐了個音表示自己的好奇和疑惑:“……哦?”
商陸卻不再說了。
顧森:“……”
Y國，國際愛泊麗機場。
“先生們好，很高興你們能夠代表LBM組織參加此次【污染凈化】計劃，我是您的引路人Even，請您跟我來。為了迎接您的到來，我們特意準備了專門的酒店供各位貴客落腳之用。”
顧森商陸和Even一輛車，顧惢和楊歡歡一輛。
看到這個安排，商陸掃了一眼Even。
Even疑惑:“商路先生?”
商陸回了一句“沒事”就上了車。
Even見商陸坐了后座，就打算跟著坐過去。
半途，一柄黑色的傘攔住了他。
Even問:“商陸先生?”
商陸眉眼帶上了倦意:“我有些不舒服，你坐我旁邊有些擠，還是讓顧森坐我旁邊吧。”
他的語氣平淡，但Even還是聽到了里面淡淡的嫌棄。
Even:“……”
第一次有人嫌棄他生的太高大。
以前都是說他給人十足的安全感，而Even也正是憑借這份氣質得以脫穎而出，參與此次LBM人員的接待任務。
Even憋屈地同意了:“好的，先生。”
顧森推了推眼鏡，拿著公文包坐到了商陸旁邊。
他的坐姿很有花國軍人的特質，后背挺直，公文包放在他的腿上，一手放在公文包上，另一只墊在公文包下。
商陸閉著眼休息。
Even本來還想說話，見此，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轉過頭坐好，也不說話了。
他也和商陸一樣閉著眼睛小憩，忽然就覺得一陣困意襲來。
從天空上看，兩輛車一前一后，在經過一次轉彎后，后面那輛車驟然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Even睜開眼睛，眼神迷離了一陣后，慢慢清明。
他像是察覺到什么，轉過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好像睡著了，司機，我們到了嗎？”
司機回他:“還沒，您再耐心等一下。”
Even打了個哈欠:“我們現在到哪兒了？”
“G街……”司機的聲音陡然一沉:“先生，好像有人在追我們。”
Even一激靈，徹底醒了，連忙看向后車鏡。
就見一個長長的貨車壓了過來，他們正好被壓在左邊一輛轎車和這個貨車中間！
Even瞬間失聲:“司機！加速!!！快！！！”
他想起什么，往后看去，就見商陸和顧森也睡著了。
他大叫:“商先生！顧先生！你們醒醒!”
Even再怎么不聰明也知道自己一行人中埋伏了。
他頭伸出去，再回頭臉上血色盡失，他顫抖著嘴唇，一句話說了好幾次才完整地表達出來:“我們后邊的車呢？”
司機一腳踩上油門，也跟著快瘋了，任誰在死亡面前也都不可能淡定得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司機大喊:“要報警嗎？還是叫人過來?”
Even面露希冀:“可以嗎？”
司機懵了:“你們組織沒給你培訓遇到這些事怎么辦嗎？沒給你留叫支援的方法?”
Even欲哭無淚:“我……我是被臨時通知來的，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啊！”
司機:“……”
兩人沉默了。
片刻，Even強迫自己冷靜，粗.暴地扯開自己的安全帶，準備去后座叫醒后面的兩個人。
只有叫醒了這位LBM組織的人，他們才有生還的可能。
他還沒轉身，就被一柄黑傘的傘尖抵住了扯安全帶的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句“別動。”
Even呆了呆，反應過來瞬間熱淚盈眶。
商陸冷酷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我不是攻擊系的能力者。”
天堂和地獄就在一念之間。
Even顫顫巍巍:“那……那您一定有……辦法的……吧……”
商陸不想說話，在Y國人自己的地盤上，Y國人Even問他有沒有辦法。
商陸: ……到底你是Y國人還是我是Y國人?
顧森依舊冷靜，他看了看手表，安慰Even:“別急，支援就快到了。”
Even:“……”
Even做不到冷靜，他快瘋了。
他就是來追個星而已，沒想到差點把命留在這里。
而支援人員顧惢也快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ven：追星二傻子，有能力但不多（￣▽￣）／
顧惢：哥控本控
顧惢的哥哥是顧森，那么問題來了，顧惢的家族成員都應該叫什么呢？[手動狗頭]
晚上還有加更掉落_(:з」∠)_別急
第87章 噓，這是個秘密
顧惢之所以跟著來，就是因為不放心別人保護顧森。
現在一個轉彎的功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見了。
顧惢把白色的長劍插.在地上，冷氣嗖嗖地往外飆，一時間竟十分符合他瑪麗蘇文男主的姓氏。
金毛變成狼狗，只需要一個顧森。
楊歡下意識地想到。
她問一旁的追蹤人員:“人找到了嗎？”
追蹤人員被顧惢看得操作的手都在抖，聞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還、還沒……”
“咔嚓”一聲，吸引了在場人所有的注意。
顧惢把他的劍拔了出來，慢條斯理地用手摸了摸。
然后，在在場所有人或不解或迷惑的目光中中，他拔了根頭發，放到了自己的劍上。
陽光下，劍刃閃著冷光。
頭發在一瞬間分成兩段，悠悠掉落。
吹毛利刃。
追蹤人員瞬間汗如雨下。
總覺得弄不好，被分成兩段的就不是那根頭發，而是自己了。
楊歡:“……”
她給在場人陪笑:“你們繼續啊，繼續啊。”
說完，一把拽過顧惢，兩個人到了一個角落。
楊歡:“你干什么呢！這里不是花國，這里是Y國，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那些人也是Y國的人，再怎么樣，也不能對人家動手！”
顧惢憤怒:“他們那個樣子，根本就不想幫我們找人！”
楊歡:“那又怎么樣？至少人家把態度擺出來了。基于這一點，你就不能再說什么。”
顧惢還想說。
楊歡按住他:“冷靜，至少，商陸先生也在。”
顧惢深吸一口氣，他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就是因為商陸先生在，我才更加擔心。”
說完，又回到了那些追蹤人員身邊看著。
楊歡愣住了。
楊歡追上去:“你這句話什么意思？”
顧惢抱住自己的劍，眸光散在遠處，半晌才緩緩道:“我哥，自小就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
楊歡和顧森同歲，當然知道顧森有多優秀，她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好的，我知道了，你哥很優秀。這就不用說了。說點我不知道的好嗎？”
她在顧惢面前做了一個收的動作。
想起兄長的優秀，顧惢有些晃神:“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哥是我家收養的，也許是孤兒院的生活，讓他的性格被塑造的……”
他絞盡腦汁地搜刮著形容詞:“……有些……冷淡?不對，應該是冷靜……好像也不對。就是那種……就那個意思，你知道吧？”
楊歡聽了半天聽了一堆廢話，她木著臉說:“我不知道。”
楊歡看著心早就跑到了顧森身上的顧惢，放棄了跟他溝通:“算了，還是希望商陸先生能靠點譜吧。”
被寄予厚望的商陸先生正坐在車上聽二人奏。
Even:“救命！救命！！！司機你往左邊走啊！！！”
司機:“在干了！在干了！！！”
Even:“他們跟上來了跟上來了跟上來了！！！”
司機:“我在加速了在加速了在加速了！！！”
司機咬咬牙將油門踩到了底。
Even:“左邊！！！”
Even:“不對！右邊右邊！！！”
Even:“加速！加速！加速！！！”
司機:“油門已經到底了！！！”
商陸往外看，一道白影一閃而過。
他慢吞吞地收回視線，悠悠道:“你們有沒想過一個問題。”
Even已經喊懵了，聞言下意識問道:“什么問題？”
車窗外是極速倒退的建筑，他道:“你已經喊了十幾分鐘了吧？按照這個速度，為什么還沒有到酒店呢？”
Even:“……好像是哦。”
司機:“……剛剛為了擺脫那幾輛車，我開上頭，沒有按路走。”
商陸輕笑一聲，眉目如畫，卻沒有絲毫的感情，像極了一副冷冰冰的畫像:“是嗎？”
“顧森。”
戴著銀絲眼睛的男人聽令而動，從文件包下面掏出一把槍.，抵在了司機腦袋上。
司機放開雙手，一腳踩上了剎車。
巨大的沖擊力讓車后座都離了地，車上的人被這股力量弄得往前撞去。
Even面露驚恐:“兄弟你干什么？這個路段可是高速單向段，你這么一停我們都會死的！”
他伸手去攔司機，結果司機一碰就碎了。
整個人如同一面黑色的影子，從他的指尖碎落。
Even:“……?”
Even:“！！！”
他恍恍惚惚地問商陸和顧森兩人:“剛剛我沒……做什么……吧？”
顧森沒有回他，而是皺著眉。
商陸眼前是藍色的系統界面:“是血族的秘術【血影】。”
片刻，他像是想起來什么，哼笑道:“血族的把戲。”
“下車。”商陸拿起黑傘，顧森緊跟其后。
Even不懂，也跟著下了車。
三個人剛下車，就見緊跟著他們的那輛貨車還有其他車輛朝他們沖來。
Even嚇的直接兩眼一翻，暈了。
顧森:“……”
商陸:“……”
顧森不敢相信Even就這樣暈了:“……這個Y國的引路人膽子是不是太小了點?”
商陸看了眼沖他們而來的貨車，又看了看還有閑心嘲諷Even的顧森。
……你有沒有想過，是你的膽子太大了點?
風衣在風中揚起，商陸將黑色的傘尖抵在地面，問:“你不怕嗎？”
顧森無所謂:“早在踏入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知道，死亡是遲早的。無所謂早晚。”
商陸看出了藏在顧森冷靜外表下的瘋狂，極端冷靜極致理智。
他低低笑了:“你不適合花國，更適合我們LBM組織。”
顧森:“因為我無所謂死亡?”
商陸:“不，因為你對生命的漠視。不禁漠視別人的生命，還漠視自己。”
漠視別人的生命，惡人都可以做到。
但是漠視自己，很多人都不能。
顧森笑了笑，一副斯文卷氣:“我可是個守法公民。”
商陸:“我很好奇。你這種不應該有枷鎖，是誰讓你學會了遵從規則?”
顧森沒有說話，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并不近視，是這個眼鏡下面的眼睛太過冷漠，家里人才給他配了這副銀絲眼鏡。
顧森:“我學會遵從規則并不稀奇。倒是商先生您，好像和傳聞中的很不一樣。”
男人修長的指尖微微抵住自己的唇，眼眸中是銀色在跳動:
“噓，這是個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顧森：你和傳聞中的不大一樣。
百鄞：你不也一樣?
#有獎競猜，這個秘密是什么？#
過會兒，應該還有一更o(*≧▽≦)ツcome
第88章 萬惡的兄弟情
“噓，這是個秘密。”
“你會幫我保守這個秘密的，對嗎？”
在那雙本該是淡漠的眼底，顧森看見了萬千銀絲在生長。
他的心驟然漏掉一拍。
他想起對方在他介紹林歡說的“我知道她。”
還有對方和他剛見面時說的“我并不認為，我需要你們的保護。”
顧森一下子明白了，商陸可能需要，但是眼前人確實不需要。
他嘴唇一張一合，無聲地吐出三個字:百、曉、生。
男人沒有否認。
顧森回了他的問題:“是的，我會。”
這是一個承諾。
他甚至感覺到了兩個人的未盡之語。
為什么會保守秘密?
因為我們是同類。
一樣的極致冷靜，一樣的冷眼旁觀，一樣的漠視規則。
顧森因為某個人而甘愿被規則束縛。
那么又是什么讓眼前這個強大的野獸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他忽然明白了剛剛男人為什么那么問。
因為他也開始好奇。
此時，貨車已經疾馳而來。
在到達他們面前約兩米左右的位置，突然變成了萬千紅色的花瓣。
洋洋灑灑，飄了一地。
一個人站在他們身后揚聲大笑:
“Pleasantly surprised ！”
百曉生毫不意外，他轉過身:“偉大的魔術師，人都抓到了嗎？”
身后人一身白色，十八九歲的年紀，戴著一個古世紀的紳士高禮帽，帽沿下面是一雙藍金異瞳，胸口別著一株嬌艷的【黑把戲】，規矩雅觀，厚厚花瓣上玄色與紅色交織，厚厚的絨感，華貴又奧秘。
百曉生挑眉:“怎么又換玫瑰了?之前不是【香檳玫瑰】嗎？”
木戈疑惑:“我以為這是我的自由。”
他揚起笑，酒窩在唇邊若隱若現，單純極了。他的笑容滿是甜膩的意思，像一顆加了很多糖的巧克力。但是酒窩又給這個巧克力的內核加上了甜酒，成了赫赫有名的酒心巧克力。滿是甜味又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活力，醉力十足。
但是那雙異瞳卻直勾勾地盯著百曉生，滋生著暗色:“不是嗎？”
空氣中，獨屬于S級的威壓若隱若現。
百曉生不想跟他糾纏:“當然是你的自由。”
威壓消失。
木戈滿意了，又揚起來那抹甜甜的笑，像顆褪了包裝的糖果，仿佛空氣中都充斥著甜味:“偉大的魔術師已經找到了罪魁禍首，但是這個【界域】是一個牧師的，跟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半吸血鬼，就在前面。”
顧森:“我剛開始懷疑的是Even，畢竟那個分組實在是太巧了，他還想跟著商陸先生一起坐。”
木戈略帶憐憫:“不是他，他只是因為崇拜【商陸】，從而被【拉爾斐斯】組織選中，用來擾亂你們視聽的倒霉蛋而已。”
百曉生:“確定搗鬼的只有【拉爾斐斯】組織?”
木戈笑嘻嘻道:“確定的只有這個組織。至于有沒有Y國或者其他組織，誰知道呢？畢竟他們這個計劃很順利吶～”
木戈話題一轉，微微嘟起嘴:“也不知道商陸究竟得罪了多少人，你這一路可不太平。在你來之前，我不知道幫你處理了多少人了。
結果你還是在來的第一天就中計了。要不是我來的快，你的身份可就暴露了。”
百曉生輕描淡寫:“動了別人的蛋糕，很正常。”
顧森聽著他們的對話:“商陸先生是知道會有這一出，才讓你們來處理這件事的嗎？”
木戈吐槽，他抱怨別人也是那副黏黏膩膩的甜美語氣:“我本來是來處理Y國的【蜂王】組織的，結果剛處理完，就被叫來幫忙了。”
顧森想起來這一系列事件的開端，就是從馬西亞開始的，他遲疑于剛剛聽到的話:“【蜂王】組織，已經……處理完了?”
木戈依舊笑容甜美，不知道這有什么奇怪的，但在顧森看來已經添了幾分神像般的無情:“是啊。”
顧森沉默地看著這位笑起來想蜂蜜的少年和動不動咳兩聲身體卻絲毫沒有任何問題的男人，十分自然地商量逮到的兩個人怎么辦。
動作流暢且熟練，一看就知道沒少干。
少年人揚著天使般的微笑，說出的話卻堪比惡魔:“就把他們放在奈德維塞監獄吧，作為懲罰。”
奈德維塞，【光明神殿】用來關押異徒的地方。
而【光明神殿】，是【拉爾斐斯】組織的死敵。
然后，那位少年站在高處，拿下了自己的禮帽，朝著他們微微鞠躬，像是一場魔術師站在榮光深處，完成了一場盛大的演出，所有的一切在他手中化為紅色的玫瑰花瓣，四散開來，如同落幕時灑下的鮮花。
花瓣迷亂了人的眼睛，等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后，那位魔術師也失去了自己的蹤跡。
同樣被帶走的，還有那兩位俘虜。
顧森微微低頭，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商陸先生，我們出來了。”
黑色風衣的男人撐起黑傘，擋住了所有花瓣的灑落。
等到紅色全部灑盡，他才微微傾斜了傘面，接住了最后一瓣悠悠飄落的玫瑰花瓣。
做完這些，他才咳了咳:“那就先去酒店吧。”
等顧森他們到了酒店，顧惢和楊歡已經得到消息在那里等著了。
“商陸”看了一眼，就不看了。
簡直沒眼看。
顧惢緊緊盯著顧森，那眼巴巴的樣子，像個找到主人的金毛。
感覺沒了顧森，他自己就活不了了。
而且顧森嘴上沒說，剛剛一出【界域】，就先發給顧惢發了個信息。
表面上是說商陸先去酒店，實則借此暗戳戳給顧惢報平安。
嘖，萬惡的兄弟情。
……
會議在第二天如期舉行。
也不知道是Y國的特殊禮儀，還是舉辦方的惡趣味。
會議室門口有一個人，就負責報來人所屬的勢力。
跟花國古代唱座的太監職責一模一樣。
昨天晚上，人就基本上來齊了。然后舉辦方讓人給每個勢力都發了一個代表身份的銘牌。
當百曉生戴著銘牌進去的時候，那個“小太監”就高聲道:
“LBM組織，【商陸】到”
剎那間，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男人身上。
百曉生點頭示意，淡定地找到了自己的座。
他在無人察覺的地方捏了捏黑傘，突然萌生了一股奇怪的念頭。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商陸預料到了這個“太監”的出現，才不想來這個會議?
“……”
“M國代表，【光明神殿】圣女亞麗薇薇安到”
“……”
“花國代表，秦澤到”
嘈雜的聲音中，剛剛那個念頭一直徘徊在百曉生腦中不去。
此時最后一位主人家粉墨登場:
“Y國代表，奎因艾德里安到”
來人一身Y國的典型西裝，但是不同于玉容見他時的眼神堅毅，現在他的眼睛滿是深色。如果說以前他的眼神是清澈的湖泊，因為信仰，讓人一眼就能望到底，那么現在就是一汪深潭，黝黑一片，教人看不清楚內里。
他輕抬下巴，拿著象征著權勢的手杖，臉上帶著一個合格貴族才會有的高高在上的傲慢:“諸位，日安。”
這并不是令百曉生驚訝的，真正令他驚訝的是在這位主人家身后姍姍來遲的人。
那位“太監”很可能也在猶豫要不要繼續，最后他只是簡單說道:
“馬西亞代表，埃索蘭托夏爾維到。”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顧惢和顧森：
百曉生：這萬惡的兄弟情！
對于參加會議：
百曉生：我好像被商陸驢了。
窩：哈哈哈哈哈哈，自信點把好像去掉！
不知道上一章有沒有小可愛猜中“商陸”的身份吶～
第89章 我好像本職是個學生
白色的燈光下，燕尾服的男人站在門口，一頭碎發盡數梳到了腦后。
見眾人把目光投向他，他掀起眼皮，掃視一周，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在下，馬西亞夏爾維，很榮幸能夠代表馬西亞新生政府受邀前來參加會議。”
顧森的目光落到了百曉生身上。
卻見對方似乎只驚訝了那么一瞬，就有些興致缺缺，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顧惢上前一步，有些驚訝，下意識道:“他不是……”LBM組織【蘭蘭】的管家嗎？
應該是LBM組織的人。怎么會作為馬西亞代表出席?
話未盡，就被顧森制止。
顧惢突然意識到，在場的人對于這個冒出來的埃索蘭托夏爾維并不認識，也因此不知道他的身份。
能知道他的身份的，只有他們花國見過【蘭蘭】的人。
他默默閉上了嘴。
幾個人看向燕尾執事的目光晦暗不明。
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夏爾維的座位和商陸的是緊挨著的，而商陸左邊是秦澤。
夏爾維極其自然地落座。
剛坐下，他就對“商陸”打招呼:“好久不見，商陸先生。”
百曉生維持住自己的人設，他眉眼彎彎，露出一個極其溫和的笑，許是溫和過了頭，顯得有些虛假:“日安，夏爾維閣下。”
會議開始了。
夏爾維依舊看著“商陸”，他突然說道:“在馬西亞的這些日子，我弄清了所有的真相。”
包括【蘭蘭】的死亡。
“哦。”“商陸”聽懂了他的未盡之語，唇角上揚:“所以，你是來找我復仇的嗎？”
他當然注意到了夏爾維的變化。
以前的夏爾維簡單純粹，這短短半個月，也不知道對方經歷了什么，已經和這里坐的人別無二致。
男人的唇很薄，唇色也很淡，這讓他唇角上揚的弧度都帶上了傲慢的意味。
“不是，您是【蘭蘭】的同伴。而她，在那之前也跟我暗示過。只是我不想去想。”夏爾維否認了，他想起來那位眉眼帶笑的少女，他從懵懂到對這個社會如魚得水，他們也從敵人成了最親密的伙伴。
不可否認的是，從一開始【蘭蘭】就對他說過，他們終究會走向分離。
所謂永遠，只是他的一廂情愿。
夏爾維的神色有些黯淡，但是認認真真道:“無論您的目的是什么，我會幫您的。”
因為這是LBM組織的目的，更是【蘭蘭】小姐的愿望。
這一瞬間，那些在馬西亞混日子而學會的偽裝通通消散，仿佛他還是那個跟在金發碧眼女孩身后的管家。
“商陸”摸了摸自己的黑發，漫不經心地問:“即使這會讓你不再存在?”
夏爾維:“這對我來說，沒有什么。”
從他打算把畫留下來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期待走向死亡。
前往馬西亞，只不過是想再去看看他的小姐最后看到的世界。
長發祭司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眉目冷漠，沒有再繼續，而是道:“會議開始了。”
夏爾維把注意力放在了會議上，他并不擔心對方會拒絕自己，因為他已經了解到，SS級異靈的身份很特殊。
……
“世界上最純潔的地方是【圣殿】，而在艾爾曼斯島犧牲的馬甲叫【圣殿之靈】。
三圈，你曾經跟我說過，這些馬甲都是那些【被世界遺忘之人】的投影，他們是馬甲生成的依據。”
系統000:“【圣殿之靈】確實是【圣殿】的神像的投影，只不過它來自百年前的【圣殿】。”
百鄞篤定:“是【大浩劫】。”
系統000:“是的。具體事實還需要宿主自己去發掘。”
百鄞到底還是看了花國給的那份資料，雖然是從商陸視角。
他想起來剛拿出【拘那夷】時那一周看的書。又想來異靈的歷史。
只不過他不明白，為什么會有【被世界遺忘之人】。
貫穿整個始末的鏈條少了一節。
但是他心底卻隱隱有了預感，【商陸】眼中的【命運】會給他答案。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突然接到了電話，是百母的:“鄞兒啊，你是不是沒去大學報道呢？”
百鄞:“……”
系統000:“……”
是哦，它宿主好像貌似，是個預備大學生來著?
異靈的世界太精彩，百鄞玩得很愉快，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掐指一算，哦豁，今天已經8月26日了，是A大報道的最后一天。
百鄞:“……”
他含含糊糊地應付完百母。
然后瘋狂呼叫系統000:“快給我看看，我還有多長時間!還有我的宿舍，分配到哪里了？對了，還有我的通知書，我放哪里了來著？”
到最后，整個書屋都是手忙腳亂找錄取通知書的人和馬甲。
系統000看著兵荒馬亂的書屋，感覺自己的數據都有一瞬間無語:“距離報道時間截止，還有五個小時。”
百鄞:“……”
哦，那不急了。五個小時呢。
百鄞瞬間淡定，這時想起來了自家系統:“三圈，幫我掃描一下，看看我的通知書掉哪兒了？”
系統000:“宿主的通知書并沒有寄到【縫隙書屋】，而是在您的家里。”
它貼心地補充:“百母親手簽收。”
百鄞:“……”
他剛剛怎么應付的媽媽來著?
“嗯?怎么會呢？我已經到學校了。”
“當然，我還見到我舍友了！”
“人怎么樣?還挺不錯的，看著就是個大學霸！媽，先不聊了，跟他們出去吃個飯，籠絡一下感情。”
然后百母不知道為什么冷笑一聲，掛了電話。
百鄞再次:“……”
這下他知道百母冷笑的原因了。
百鄞心累:“好了，三圈，我知道我說的話了，你可以把錄音關了嗎？”
系統000意猶未盡地關了剛剛錄的音頻。
雖然但是……看宿主一本正經地翻車真的很搞笑。
百鄞痛苦地接過玉容收拾的行李:“定位我家，我要回家一趟。”
拘那夷閑閑地擺了擺手，門口的風鈴響了又停。
百鄞推門而出。
片刻后，他又邁了回來，一臉嚴肅:“……請問，玉容姐可以跟我一起去嗎？”
多個朋友，百母可能會手下留情。
至少，不會在外人面前不給他面子……的吧？
百鄞不確定地想。
聞言，玉容輕笑起身，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眼尾上挑，魅色無邊:“當然可以，百小弟弟。”
百鄞:“……”
忽然就有點后悔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百鄞：我好像是個學生來著？
哈哈哈哈哈清純男高百鄞上線[狗頭]
窩來了窩來了，話說這本書快完結了呢[沉思]
接下來大概是很密集的劇情點了(づ￣ ?￣)づ
有一些伏筆會在番外揭曉，大家稍安勿躁∠( ? 」∠)_
第90章 你不好奇嗎？
“我們這是去哪兒？”
少年人站在雪地中，一臉麻木。
拿著一柄黑傘的青年似乎感受不到鋪面而來的刺骨冷意，說:“【圣殿】。”
黑發少年背著一個黑色的箱子，半人高大小，他并沒有對這個目的地發出疑惑，而是說:“我暫時壓制住了秦淵，希望到時候你能夠遵守我們的約定。”
事實上，他本不該被商陸說動，可是是人就會有欲望，商陸一句話就戳到了他的死穴。
這個男人不知道怎么找到的他，明明連自己都摸不清自己出現的時間。
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早上，他醒來出了臥室，就看見了站在客廳的男人，撐起的黑傘遮住了他的面容，只剩清冷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像是天堂圣音，又像來自地獄深處的低語:
“你想要自由嗎？我可以幫你。”
秦執并沒有懷疑，他知道眼前人的能力。
惡魔拿出了禁果，而他無法拒絕。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和對方來到了這個地方。
隸屬于M國的一個北極地區。
也是【光明神殿】組織的代表之地，世界上污染度最低的地方【圣殿】。
秦執問:“你不想去Y國的會議，完全可以拒絕，為什么要百曉生先生代替你去?”
商陸眺望遠處，滿目雪白:“我需要那份資料。你們需要追查叛逃到Y國的官員。這是個很公平的交易。”
“而且，我讓百曉生在會議結束的前一天，說LBM組織愿意與那些人分享【凈化引】，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秦執:“你們愿意?還是只是你拖延【光明神殿】的人的手段?”
商陸對這個問題的答案避之不談:“【凈化引】這么重要的事，會延長會議的時間，這對于你們抓捕逃犯也很有利，不是嗎？”
秦執瞇了瞇眼:“這也會引走【圣殿】中的一部分人，他們自詡【圣殿】是世界上污染度最低的地方，是因為神的恩賜。現在都知道了【凈化引】的效果，【圣殿】再也不會是獨此一份，那些圣教徒當然不會坐視不管。”
最后，少年的聲音里滿是篤定:“從拿到那份資料開始，你就計劃好了。”
“不對，”秦執想起來，又有些迷惑:“那你怎么知道馬西亞會拿到各國背叛者的名單?還知道花國需要你們的幫忙?”
商陸被揭了老底也不急，他平靜道:“我只是看到了這個可能。定數不可更改，但是【命運】不是。”
定數是開端，【命運】是結果。
原因是必然，結果卻未必。
秦執想，秦淵應該是知道這種感受的。
在學會君子端方之前，他是個放肆的人，不信鬼神。
但是覺醒能力后，因為能力的特殊，他不敢再放肆，他成了眾人眼中不可摧折的【神】。
神是無所不能的，但是秦淵不是。
連十六都沒有的少年因為覺醒背負上了沉甸甸的責任。
從此每一步都走得戰戰兢兢，生怕踏錯一步。
【波塞西】力挽狂瀾過很多次，也因為自己的失誤死過很多人。
但是他從不覺得，命運是定數。
因此他也從不信，那個在他覺醒后，【諦聽】聽見的聲音
“【波塞西】活不過二十二歲。”
今年的秦淵，剛好二十二歲。
秦執想到此就有些沉默，但是現在也沒有什么頭緒。
他干脆地把念頭一拋，問起另外一個問題:“你好像變了。”
商陸對這個話題也很有興趣:“你們都說我變了，但是怎么沒想過是以前沒了解過真正的我?”
秦執搖頭:“不一樣的。以前的你雖然也是這樣的笑，但是很溫和，是那種帶著溫暖的溫和。現在的笑，雖然還是那個弧度，但是沒有了內容。”
也許別人沒有察覺，但是在對方界域里面除過【深淵晶石】的秦執卻能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變化。
他記得，在漫天星塵中，巨大的鯨魚在夜幕和碎碎星光中游蕩，那位坐在地上的祭司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面容是恬靜的，包容的，眉梢眼角都帶著些許笑意。
商陸沒想到他年紀小卻看得這么清，他沉思片刻，開了個玩笑:“大概是，以前年少不懂事，現在懂事了，知道的太多了吧。”
總有一些內容，他不想看，但是【司命】卻偏偏將【定數】拽到了他手中。
而身為主體的百鄞，卻被【命運】排斥在外。
秦執:“……”
商陸看出了秦執的無語，沒忍住摸了摸少年的頭:“自己一堆屁事，怎么還有閑心管我。”
秦執不理他了。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這才看見了這片冰雪世界中唯一的建筑。
商陸:“到了。”
秦執看著那個神殿，與其說是一個殿堂，不如說是一座城堡。
古樸大氣，但是沒有任何的供暖措施。
少年人不理解:“這里這么冷，為什么不裝一些供暖裝置?”
商陸:“……裝了那還叫苦修嗎？”
他把自己的黑傘收了起來，拿出白袍給兩人披上:“圣教徒恪守清規，把來人世視做歷練苦難。他們堅信任何人欲都是上帝派來的考驗，魔鬼誘人墮落的陷阱。所以堅持身著白袍，在清凈之地苦修。之前是在M國的圣地，在M國人占領了這里的土地后，在這里建造了【圣殿】。
當然，現在不是了。”
現在的【圣殿】是【光明神殿】的權利中心。
秦執:“……你好像對這里的很清楚。”
商陸輕聲道:“只是多讀了一些書，了解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他說:“跟在我身后。”拿出了一把銀色的鑰匙。
秦執詫異:“你們在這里也有人?”
商陸想，沒人，只不過是有一個神像。
這柄鑰匙是【百曉生】按照【圣殿之靈】身上的仿制的。
商陸默默道:“不知道能不能用。”
秦執想起了什么:“……萬一是電子指紋……”
商陸笑了笑，含蓄道:“我記得，你是擁有秦淵的被動技能的。”
秦執:“……”
你讓一個未成年去蠱惑人，良心不會痛嗎？
黑心商老板的良心不僅不會痛，還十分自然。
在得知是監測基因進入這么高大上的門鎖后，他干脆利落地把秦執往看守人員面前一推，語氣格外無私，整個人散發著圣教徒的高大尚的神圣光輝:
“外面冷，讓他先進吧。”
秦執:“……”
我真是謝謝您啊！
秦執抿了抿唇，一臉懵懂地看向守門人。
少年人低垂的睫毛長而卷，像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帶著嬰兒肥的臉蛋純潔又天真，懵懵懂懂地宛如一只初生的羔羊:“我和我爺爺聽說了【圣殿】是距離偉大的神最近的地方，特意從圣彼得來這里參拜。”
纖細的指尖因為寒冷而微微泛白，在瘦弱的胸膛靈動劃過，形成一個信徒專屬禱告的動作，他輕聲道:
“愿光明永存。”
看守人員看得眼睛都直了。
但還是似信非信，不是對他們的身份，而是:“你身后的人這么年輕，是你爺爺?”
商陸:“……我是!”
秦執抬起眼眸，眼底是流淌的藍色:“我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爺孫，不是嗎？”
看守人員眼神逐漸渙散:“是的。”
秦執和商陸順利地混進去了。
商陸:“以前的【圣殿】是對信徒完全開放的。”
秦執不信:“是嗎？”
商陸似笑非笑:“知道剛剛那個守門人為什么沒有立刻阻攔我們嗎？”
秦執問:“為什么？”
他替秦執帶好了兜帽，這里的人都是白色長袍，兩個人瞬間變得不起眼起來。
他一邊有目的地前進，一邊隨口一說:“雖然【圣殿】已經被【光明神殿】權利化，但是在眾多信徒眼中，它依舊是最靠近神，且可以任由信徒參觀膜拜的地方。
【光明神殿】的圣子就在這里，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來自世界各地的信徒中挑選一兩位【幸運兒】，帶領他們前去中心的神像處膜拜，以此彰顯褒獎和仁慈。”
秦執疑惑:“這不是很正常嗎？”
商陸:“這些【幸運兒】要么是天之驕子，要么是背景深厚，還有一些……”
男人的目光繞著少年人轉了一圈，意味深長道:“容貌姝麗。”
“畢竟，長相也是神的恩賜，不是嗎？”
秦執被這句話弄的遍體生寒。
他覺得荒謬:“那些人不會反抗嗎？這些教廷的人就沒要想過如果被其他信徒知道了……”
商陸沒有說話。
秦執看著男人的眼睛，忽然意識到，不會有人知道的。
這里只有【圣殿】，沒有他們的同意，普通人是走不出去的。
整個【圣殿】的人都會在權衡利弊后，選擇為【神明】遮羞。
而這種事，一旦有了一，就會有無數次的二。
所以商陸才會說“現在不是了”。
驅散黑暗帶來光明的地方，經過時間的腐朽，已經被黑暗包裹，成為了它的幫兇。
他終于意識到這里有多么危險。
秦執:“……你來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
商陸看向中心的塔尖，那里有著一尊光明神的雕像，是前幾年剛剛翻新過的，由金子制成。
光明璀璨，毫無陰霾。
男人眼底翻滾著野望，那比海洋更加深邃，讓人無端想起暴風雨前的寧靜。他的喉結滾了滾，語氣卻依舊平平淡淡:
“聽說，這里的污染度是世界上最低的。”
他溫和地彎了眉眼:“我很好奇。”
“你不好奇嗎？”
作者有話要說：
秦執：商陸你個老六我真是服了
關于窩說快完結這件事，劇情只剩三分之一，難道不是快完結了嘛？[唯唯諾諾.jpg]
謝謝各位小可愛的支持鴨~比心心(*￣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