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月季之鄉
第二天,百鄞正在思考【天坑】的事,忽然手機一陣震動。
百鄞拿起看了眼,是陳晨給他發的信息。
陳晨:【百哥,這世界上有四種尺。你知道是哪四種嗎?】
百鄞:【?】
陳晨:【直尺。】
陳晨:【卷尺。】
陳晨:【三角尺。】
陳晨:【還有】
過了一會兒,微信上面仍在顯示“正在輸入中 ”。
百鄞不知道他在發什么神經,隨手回了他一句:【還有你的得寸進尺。】
陳晨:【…】
陳晨:【你已被列入暗殺名單.jpg】
陳晨:【你沒有心.jpg】
他又一連發了幾張大哭的表情,最后在百鄞成功發火之前,發了一張截圖。
那是百鄞發了信息后,他才吭哧吭哧打完的英文字,結果還沒來得及發,就被百鄞搶先了。
陳晨:【I love you so mach.】
百鄞:【…】
百鄞不由得笑了:【much不是mach,告訴我,你真的上大學了嗎?】
陳晨一直在“正在輸入中”。最后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百鄞笑容一僵,動動手直接掛斷,發了一條信息:【有事微信說,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陳晨:【ojbk.】
然后發了一條語言給百鄞,語氣委屈且做作。
“我這是為誰?百鄞,咱倆多久沒一塊出去浪了。你是不是外面有別的狗了?”
百鄞打字:【我最近有點事,比較忙。】
陳晨:“行吧,咱陳二也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你也別太累了,有事扣我就行,別跟我客氣。”
百鄞:【放心。有麻煩事肯定找你。】
陳晨:【行。】
陳晨:【小熊貓戴墨鏡.jpg】
百鄞:【不聊了,我去忙了。】
陳晨:【海獺揉臉.jpg】
百鄞笑了笑,關了手機。
【天坑】的人選,他已經想好了。
八月初,由花國牽頭的瑟維修齊【天坑】清理計劃正式啟動,大批大批的物資被運往瑟維修齊。
所有小隊已經整裝出發,唯有一支十人小隊仍然停留在原地。
秦執是這支隊伍的隊長,不同于其他隊伍里面混有其他國家的人,這支隊伍全是花國的,他們背后的衣服都有編號,不認識的就以編號代稱,顯然,這支隊伍的人都相互認識。
一群人閑的沒事干,湊在一起聊天。
“這次天坑也不知道需要清理多久。往常最簡單的都需要一個月。這次還是個耽誤了時間的。”
“唉,不知道啊。”
“…”
聊著聊著,一群人就轉了話題,不知道誰先提起的LBM。
“我聽說這次行動還有LBM組織的參與?”
“好像是吧?不然我們在這里等什么?”
“來的是誰你們知道嗎?”
這個問題問得一群人面面相覷,互相搖搖頭。
幾個人紛紛轉頭,眼睛亮亮地看著一旁站著的秦執。
秦執自從知道LBM要來就顯得比平時更沉默,見眾人看他,搖了搖頭:“說是會來三個人,但是沒有說是誰。”
一群人失望地轉過去,開始發揮想象。
“我覺得應該有那個商先生,他好像挺厲害的。頭兒的污染都是他去掉的。有他我們的幾率也大一些。”
“我倒覺得商陸先生身邊的小姐姐會來,她上次來總部我見到她了,她很強。”
一道期期艾艾的聲音響起:“你們就沒想過,百先生會來嗎?”
一群人沉默了。事實上,但凡知道一點【艾爾曼斯島】事件的人,都不認為百曉生會來。
當時那種情景,百曉生傷的實在是太重了。
更有小道消息說,百曉生已經犧牲。
其實秦執也覺得百曉生現在估計不是很好,因為七月月圓之夜那天,蘭蘭直接來了總部,告訴他們不要再試圖尋找百曉生,讓他們耐心等待一兩個月。
秦執默了默,道:“無論LBM派誰來都是人家的事,你們瞎湊什么熱鬧?你當你們選妃呢?”
隊員們挨了訓,老老實實繼續轉移話題。
“艾爾曼斯島的居民好像被轉移走了?”
“是。當時那個情況島嶼已經不適合再住人了。而且誰知道這樣的事會不會再發生第二次?恰巧有個富豪要買島,就直接把島給賣了。”
“這事…M國做的不是很地道啊。”
這座島明顯有問題,就這么轉手賣給人家了,也不說明一下島的情況。
“害,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到家的家伙。”
“…”
倒霉到家的百鄞正在騎馬趕來的路上。
不,正確來說,是騎駱駝趕來。
畢竟是沙漠嘛?
駱駝是最好的交通工具。
“叮鈴鈴”
鈴鐺響起,在這片滿天黃沙的地方,一排駱駝很是突兀,它們腳步悠悠,在地上留下一排圓印。
有人瞇了瞇眼:“非洲有雙峰駱駝?”
旁邊人給了他一腦殼:“笨蛋!是LBM的人來了!”
眾人這才仔細看過去,發現前三個駱駝上果然坐著人。
一紅一綠還有一抹黑。
鈴聲由遠及近,最后停在他們面前。
眾人看著領隊的人,眼睛瞬間亮了。
秦執率先自我介紹:“我是清掃【天坑】任務第一梯隊隊長,秦執。”
紅衣女人自上而下地看他,眼神復雜:“我知道你的。”
好家伙,艾爾曼斯島事件才過去多久?這個小孩怎么又又又來一線了?
我大花國真的是熱愛童工?
玉容面容艷麗灼灼,秦執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總覺得眼前人想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燕尾執事下來跟秦執握了握手:“秦隊長,你好。我們是LBM的成員,我叫夏爾維,她是玉容,那位女孩子你應該認識,叫蘭蘭。”
夏爾維側身,金發碧眼的蘿莉從兩人身后冒出頭,咳了咳,一臉嚴肅道:“好巧,你也出來打童工啊?”
秦執:“…”
秦執:“…好巧。”
他又想起來被人拖著走的恐懼。
還有,當初在研究中心地下,就是這個身高不足一米五的蘿莉把他抱起來的吧?
是吧?是吧?
秦執回想起自己一米七,比她高一大截的身高,露出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他道:“還沒說,謝謝你救了我。”
雖然并不是很需要。雖然被一個女孩子抱起讓他覺得很羞恥。
蘭蘭十分大氣地表示沒關系,不用謝。
玉容看了一眼天色,打斷了他們的敘舊:“時間不早了,出發吧各位。”
秦執點頭,眾人瞬間站直排隊。
“我們這次任務是清理天坑中心的異靈,為其他來取【深淵晶石】的人鋪路。”
秦執拿出一張地圖,上面有個被圈了的地方:“根據情報顯示,天坑的中心是這片綠洲。我們的任務就是這里和周圍百米。”
他板著一張略帶嬰兒肥的臉,有些好笑,但是在場的沒有一個笑的。
秦執眼神凌厲,如刀掃過在場人:“能來這里的,想必都清楚將要面臨的是什么,如果有人感染,我會直接就地處決!明白了嗎?”
“明白!”
“那么現在,出發!”
“是!”
…
“你…好?”
朝生回過頭,看見了一身白裙的葉靜靜。
少女面孔青澀,飄逸的白裙和她身后的江南水鄉完美地融在一起,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年輕人下意識回她一個燦爛的笑容:“你好?”
“真的是你,”葉靜靜驚喜,她不自在地別了別耳后的頭發,笑得靦腆:“我們在S.H.漫展見過面的,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朝生還記得漫展的對視,他道:“我們還挺有緣的,能在這里遇見。”
葉靜靜看看他,抿唇一笑:“我的家在這里。”
朝生恍然大悟:“哦,怪不得。”
而后他說:“那也是挺有緣的。”
葉靜靜問:“你是來這里旅游的嗎?我對這邊比較熟,有什么問題你可以問我。雖然我也不一定都知道。”
最后一句顯然是個自我調侃。
朝生晃了晃手機,含笑說:“那我們加一下微信?我在這里的玩樂可就全都依靠美女你了。”
葉靜靜拿出手機:“好啊。”
加微信好友,備注就得是自己的真實名字。
“葉靜靜?”朝生念出聲,贊美道:“這個名字很適合你。”
葉靜靜:“你的名字也很好聽。”
兩人一陣商業互夸,然后紛紛笑出聲。
葉靜靜帶著朝生去了一家客棧,這里沒有酒店,只有客棧可以住人,完美保留了古風建筑的特點。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直到葉靜靜被家人叫走。
朝生想把她送到家門口,葉靜靜不用他送,堅持自己回去。
兩人分開前,朝生突然問她:“對了,我記得咱兩第一次見面時你叫了我一聲,叫的什么?”
葉靜靜疑惑回頭:“我叫你了嗎?”
朝生笑了笑:“沒事,就問問。”
關了門,那燦爛的笑容瞬間消散,朝生沉了臉。
書屋里,商陸拿出手機,翻出A市嚴源的微信,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你知道“月季之鄉”是怎么回事嗎?】
對面沒回信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忙。
商陸放下手機,敲了敲柜臺的桌子。
拘那夷放下書,紫色的眼睛看著他:“不能再動用【商陸】的力量了。”
百鄞眼中浮現一塊藍色透明的系統面板:
馬甲:【商陸】
狀態:重傷中(永久損壞度10%)
技能:司命(不可使用)
描述:窺探不可言說不可直視的存在,終歸要付出代價。當然,即便你與法則相熟,也是一樣。
這張卡實際上已經被半凍結了,如果不是為了收容百鄞的精神力,系統000根本不會使用它。
沒有技能皮又脆的商陸簡直是一個活靶子,百鄞在使用時也會帶上其他馬甲作為保鏢陪同。
這也是為什么商陸到哪,玉容就跟到哪的原因。
百鄞沉思。
當初他精神力潰散,系統000分別用【商陸】、【拘那夷】、【蘭蘭】、【玉容】、【朝生】、【魔術師】六個馬甲分別儲存他的精神力,但是并沒有完全收容。
沒有辦法,系統000只能再抽一張卡,結果剩下一點點的精神力被收進了一張SSS級馬甲內。
百鄞那點精神力根本不能和SSS級馬甲的神性相比。
這個馬甲一出來同化度就直接達到了99%。為了避免宿主精神分裂,系統000屏蔽了百鄞對于這個馬甲的感知。
這也就導致,這個馬甲有著百鄞的記憶,卻不會跟百鄞共享感知,百鄞也無法驅使它。
百鄞的精神力就像這個馬甲的生命本源,馬甲在得到生命時,卻生成了另一個個體。
更令人棘手的是這個馬甲的介紹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你愿意成為一個清醒的瘋子,還是一個懵懂的天才?】
SSS級馬甲沒有任何性格描述,只有他們的自我認知。
這個馬甲顯然并不如【圣殿之靈】好相與。
本來百鄞六個馬甲的同化度并不高,有的甚至沒有。
結果這個馬甲一出來,勾出了所有馬甲的暴動。
當時的【縫隙書屋】用天翻地覆來形容都不為過。
最后,百鄞用【拘那夷】的技能特性,連同【商陸】的界域,六個馬甲聯手,將它鎖在了世界縫隙之中。
【商陸】因此永久損了10%,其他馬甲也或多或少地受了傷。
但是馬甲修復和能量補充來源系統000并沒有蘇醒。
馬甲挨刀系統也能補充能量,但是做不了馬甲修復。
一旦損壞度達到了80%以上,這個馬甲至少在系統000醒來之前,都無法動用。
最后百鄞下了決定
“讓魔術師去吧。”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個A市最熱的景點很危險。
朝生這個馬甲并不擅長打斗,只適合追蹤。
拘那夷翻了一頁書,依舊不急不緩:
“這樣【縫隙書屋】就沒人了。那些試探我們的很快就會來,拘那夷只是一個C級,要盡早做好準備。”
他紫羅蘭色的眸子映出書中的一行字: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利益果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誘人的東西。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總有那么一些人,即使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大膽一試。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國慶快樂鴨~
第42章 異靈推土機
都說LBM組織的人很強,但是到底強到什么地步,沒見過的人誰也不知道。
但是流言,又總是習慣被人夸大其詞。這也就導致一些天之驕子,對于這個組織很不屑一顧,認為它只不過是嘩眾取寵,根本沒有傳言中的那么厲害。
直到這次【天坑】行動
每個隊伍的進度都會被裝備記錄,以便及時支援和掌握情況。
秦執帶的隊伍也是如此。
大家都是老員工了,每個隊伍大致情況也都了解,也知道彼此隊伍的應有進度。
唯有秦執的隊伍,在每個隊伍進展如蝸牛行走時,異軍突起,如同開掛般一路往前,并且毫無傷亡。
指揮部坐著的人,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代表秦執隊伍的藍點不斷前進,最先到達任務地點。
而秦執隊伍的人已經麻木了,他們這一路,可以說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什么是推土機式掃蕩這些人今天算是見到了。
那個長相妖艷的玉容小姐姐拿著一把火紅色的長鞭,舞的虎虎生威,將擋路的異靈殺得屁滾尿流。
原先還對玉容有過想法的,也徹底沒了這個念頭。
搞不起搞不起。
他們只配在手握鞭子的女王陛下腳下跪著唱征服。
玉容女王您好,玉容女王再見!
這一刻,聽過顧惢報告的在場的人想起商陸,一股敬意在心里油然而生。
失敬失敬!萬萬沒想到,商兄弟,才是個真漢子!
還有那個半大點的孩子,據說比他們隊長只大一歲。
在眼睜睜地看著她把十幾米碗口粗的毒蛇直接撕成幾段,眾人的眼神就變了。
這是孩子嗎?
這怕不是個天山童姥!
麻麻,現在的小孩都已經這么卷了嗎?
原本他們以為三個人中有兩個已經夠厲害了,后面跟著的那個穿西裝的,時不時給玉容和蘭蘭梳頭整理的應該是個小白臉,跟在他們后面像個古代照顧小姐的丫鬟。
結果,人家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黑化,那團烏墨似的黑團隱藏在眾人的影子中,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凡被接觸到的異靈都會被直接吞噬。
眾人見識過后都是一臉生無可戀,不禁悲從中來,你這么厲害,藏什么啊?
你圖什么?!
圖耍我們好玩嗎?
本來算得上天賦不凡的一群人瞬間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結果人家搞完異靈,又斯斯文文地給小蘿莉梳頭去了,甚至還在遇到下一個異靈之后,直接躲到了蘭蘭后面。
一個一米八幾的高個躲到一個不足一米五的孩子后面。
場面一度令人十分無語。
看見這一幕的一群人:…你開心就好。
算來秦執的能力就屬于頂尖,又有不輸于他的三個LBM成員,這一路,可以說是四個大腿帶著他們的一堆廢物掛件躺贏。
一個隊友坐在駱駝上,恍恍惚惚道:“這里是【天坑】吧?我頭一次覺得這個任務很輕松,我是不是瘋了?”
旁邊人跟他一樣,眼神迷離且茫然:“俺也一樣。”
來之前那種赴死的“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大無畏精神,現在只覺得搞笑。
笑死。
他們一路跟在大佬屁股后面,負責清掃戰場掃尾事宜,就這能有什么危險?
雖然遇到等級還行且一堆的異靈時,隊長會叫他們磨練磨練,但其他時間閑散得如同來度假一樣。
尤其是在玉容小姐姐的駱駝支持下,他們連走路都不用。
秦執則是感受到了三個人的急切,趁修整時間,他叫住了正在喝水的蘭蘭,猶豫地問到:“…你們完成任務后還有什么事嗎?”
蘭蘭一抹嘴:“沒有。”
旁邊的夏爾維盡職盡責,拿出手帕為她擦擦嘴。
玉容:“秦隊長多慮了。我們只不過是想盡快完成任務,避免異靈異化等級再次升高而已。”
見問不出什么,秦執只好作罷,只不過悄無聲息地加快了處理異靈的速度。
而且,秦執瞥了眼蘭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錯覺,似乎越接近中心,蘭蘭和那個夏爾維越亢奮。
被惦記的蘭蘭并不是很開心,藤蔓穿過馬克毒蛇的身體,將它分成數段。
本就兇猛的動物被污染后直接膨大到兩三米,長度十幾米,盤起來巨型小山一樣,土色的蛇皮為對方提供了完美的躲避和隱藏能力。
它是一個合格的捕食者,吞噬了周圍的異靈之后,就悄無聲息地埋在地下,等著下一波獵物的到來。
但是蘭蘭一眼就看到它了。
淡青色的血液噴涌而出,蘭蘭臉上是遮不住的陰郁。
甚至玉容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三個人齊刷刷看向秦執,以及剛剛對方收拾異靈掉落的道具,眼神羨慕。
為什么?
百鄞不理解。
他一路從邊緣殺到現在,無論是S級還是E級都沒有放過,馬上就要殺到中心的面前了。
居然一個道具都沒得!
一!個!都!沒!有!
臉黑已經不能說明什么了,這都可以說是霉神本神了。
平時沒有道具掉落就算了,這里也沒有是不是哪里不對?
明明秦執就收獲頗豐!
還有他的隊友,一群人喜滋滋地跟在秦執后面收道具。
百鄞: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今天也是非酋的一天!
這世界,沒愛了。
沙漠里面風大,太陽也大,吹在臉上帶著沙子割得人臉頰疼,熱氣蒸騰而上,不一會兒就得汗流浹背。
玉容的長發編成了馬尾垂在腦后,又因為馬尾過于長只能圈在脖頸處,汗一流,發梢黏在身體上,分外難受。
百鄞瞇了瞇眼,雖然他們的速度不算慢,但是顯然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
他從不認為,這次是花國牽頭,別的國家對于【深淵晶石】就沒有任何的覬覦之心。
相反,一旦這條路清理完畢,真正的爭斗才會拉開序幕。
而他們清理的這段時間,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一個試探LBM組織真正實力的機會。
玉容三人被外派,商陸、朝生被引走,百曉生重傷,都云諫犧牲。
他們即使不知道LBM是不是還有其他成員,但是這樣大規模的派出成員的機會難得一遇,也值得他們賭一把。
書屋內,滿屋書卷。一樓柜臺后,拘那夷半躺在蘭蘭牌休閑逍遙藤躺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像個普普通通的青年人,休假在家,難得偷的浮生半日閑。
旁邊的木桌上,放著一壺茶,茶水氤氤,香氣裊裊。
八月本來是很熱的,尤其是在A市,沒有空調能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幸而有商陸,可以利用技能更改這小片天地的氣候,永遠留在春天。
半響,他旁邊的手機忽然一震,是一條信息:
【百先生,M國政府那邊請求暫時登陸您的島嶼,他們保證不會破壞任何建筑,同時表示會支付相關費用。】
拘那夷慢悠悠地看完,喝了一口茶,紫眸里面罕見地帶出幾絲笑意,他回道:
【可以。】
M國。
一群人聚集在輪船甲板上。
“怎么樣?艾爾曼斯島的主人同意了嗎?”問的人走來走去,惱怒道:“我就說這個島不該賣的!現在出入還得征得人家主人的同意。”
旁邊的人沒說話,只是默默看著手機。
直到他手機上收到一條信息,他一把抓住走的人,驚喜道:“隊長,他同意了!我們可以上島了!”
隊長聞言,直接揮手,迫不及待道:“那還愣著干什么?上島了!時間快到了!”
一群人跟著上了島。
里面一個穿著巫師袍的人,拿著一個羅盤走走停停,嘴里不住地念著什么,一堆人跟著他走。
最后,他們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巫師道:“就是這里。”
隊長點點頭,身后的人開始擺放他們帶來的東西。
巫師微微側身,他后面走出來兩個人,兩個人手里拿著一張紙,他們干脆地在胳膊上化了一道,血液瞬間流下。
巫師拿出一個石頭樣的東西,尖銳的角接住血液,他用這些血在地上畫出一個巨大的紋路。
令人奇怪的是,這些紋路畫完就像是刻在了石壁上,清晰且泛出紅金色。
畫完后,巫師將石頭收起。
他行了一個禮,手指分別落在兩肩,最后點點額頭,彎腰,胸前佩戴的十字架因姿勢懸空,他恭敬道:
“贊美吾主”
身后又出現幾個身穿巫師袍的人,他們跪在外圍,跟著道:“贊美吾主。”
隊長看著這邊的動靜,眼里劃過嘲諷。
巫師這才慢慢站直,看向隊長,臉上是和亞麗如出一轍的悲天憫人的笑容:“隊長,可以開始了。”
隊長:“那就麻煩巫師了。”
然后隊長帶著一群人站在跪著的人后面。
跪在那里的人手握著十字架,在手腕上劃出傷口,將手腕放在了紋路上,鮮血從他們的身上流下,漸漸充盈整個紋路。
巫師站在東方,落日余暉灑在他的身上,如同神明,他張開雙臂,面容歡欣:
“【神賜】”
白色的翅膀在他的身后長出,如同西方神話里面的天使。
星星點點的金光融進地上的紋路,漸漸模糊。
本來堅硬的地面如同水波蕩漾開,赫然出現一個黑色通道。
巫師:“成功了。”
隊長目光如炬:“這個通道連通著那個組織的內部?”
巫師不喜歡他質疑自己,傲然道:“當然。如果您給我們的追蹤之物沒有任何問題的話。”
隊長篤定:“那是LBM成員蘭蘭身上的力量形成的花瓣,從【皇后】身上繳獲,不會有問題的。”
巫師微微一笑:“那就不會有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有小可愛問朝生和夏爾維的介紹,窩在這里說一下OvO
1. 朝生,出現在夏爾維城堡樂園劇情結束后,和【商陸】、【圣殿之靈】一起抽出來的馬甲。
“馬甲:朝生(c級)
性格:喜愛亂跑
描述:流浪的記錄者
技能:極速
時光無痕,唯有你我銘記。”
指路本文第11章 o(*≧▽≦)ツ
2. 夏爾維,這個其實后面有他的劇情,但是怕小可愛們迷糊,就小小的透一下劇。
話說,大家有沒有覺得“夏爾維”這三個字很眼熟哇?
還有他一出現頭上長著兩個羊角,還說過一句“那個小蝙蝠的皮囊可是相當不錯。”
這么熱愛剝皮,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那個羊頭燕尾的異靈?
夏爾維就是“夏爾維城堡樂園”的異靈。之前前文一直稱呼它為【魔術師】,是因為這是百鄞給它起的叫法。
夏爾維才是它真正的名字。
并且前文里面也說過,百鄞所有馬甲中,唯有【蘭蘭】是不一樣的,她會被【深淵晶石】誘惑,因為她屬于系統000制造的“異靈”。
而且在Y國研究中心,夏爾維已經被系統捕獲。
這也是為什么第38章 中,夏爾維對蘭蘭說說“您賦予我新生。”
如果小可愛們還有其他疑惑,可以在評論區留言哦_(:з」∠)_
第43章 葉安
隊長帶著人進入了隧道。
隧道里漆黑一片,唯有不遠處的古門在泛著淡藍色的光。
點點光芒照亮了前路。
隊長拿出一張照片,那是【白河】截獲的,拘那夷的門的圖片。
一旁人忽然開口,語氣遲疑:“…我怎么覺得…這門上多了一些玫瑰圖紋。”
另一個人上前看了看:“嘿,好像真是?”
他慢慢摸上門,順著紋路描摹。
“吱呀”
門開了。
兩個人面面相覷:
“你剛剛推門了?”
“沒有,你推了吧?”
隊長心一跳,將兩個人猛地拉到一旁。
只見剛剛兩個人站的地方突然冒出一個枝丫。
“…這是,”隊長認出了這個東西,他皺眉:“玫瑰…枝?”
“玫瑰枝?”朝生看著客棧主人搬入他房間的東西。
客棧主人是個中年胖子,他憨笑:“這是月季枝,咱月季之鄉可沒有玫瑰,只有藤蔓月季。”
朝生點點頭,他好奇道:“大哥,咱這里是有什么講究嗎?”
客棧主人:“這你可問對人了。月季之鄉是A市5A級景點,咱這里什么都沒有,唯有這個藤蔓月季是這邊特產。”
他笑了笑:“小兄弟平時都見過什么顏色的藤蔓月季?”
朝生想了想:“粉色、紅色還有淡紫色的。”
“小伙子年紀輕,見識倒不少,”客棧老板比了個大拇指,說起來有點得意:“我們這里的月季別的地方的都比不上,我們這里的可是淡藍色的!”
“淡藍色?”朝生有點不可置信。
客棧主人“嗯”了一聲,朝生不可置信的表情取悅了他,就多說了點:“我們這里的藍色月季只有本地的水土才能養活,別的地方可都沒有。
所以啊,這個月季是我們這唯一的特色,也是整個花國唯一的特色!”
朝生透過窗,看見綠色的藤蔓挨家挨戶的交纏連結,仿佛渾然一體。
他臉上依舊是燦爛的笑,像個普通的游客:“我看這里家里種月季的好像還挺多?”
客棧主人已經將月季枝放到了窗邊,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本來是因為好看才種的,后來我們這里和那些開發景點的大老板約好,每家每戶才都種了。”
“哦,怪不得。”
朝生雙手插兜,云淡風輕:“這些月季長得這么茂盛,根看著就像連在了一起呢。”
客棧主人聞言笑了:“也就是看著像,大家各自種著自己家的,也就是長在一塊了才會有這種感覺。”
朝生忽然想到什么,問道:“對了,問您一個事。”
客棧主人撓了撓后腦殼:“別‘您’的叫了,我聽著怪別扭的,你要是不在意,就叫我叔就行。”
朝生不計較這些,很干脆:“叔,我想問問你,知道葉靜靜嗎?”
客棧主人顯然知道葉靜靜,他臉上帶著些許的唏噓和恍然:“葉家的小姑娘啊…她家也不容易。
她爸媽都因為多年前的地震去世了,只留她和她哥哥兩個人相依為命。”
朝生:“她哥哥叫什么?現在還在這里嗎?”
客棧主人想了想,輕輕“嘶”了一聲:“她哥叫葉安,至于現在在哪,我也不知道,聽說是成政府人員了,也不知道在哪工作。”
“謝謝叔了。”
朝生和他又聊了幾句,客棧主人就被叫走了。
朝生在小鎮溜達溜達,沒有看見自己追著的兩只小蝙蝠。
只在一個巷子角落,看見了一只遺落的【拉爾斐斯】。
朝生:……
雖然,但是,按照那兩只蝙蝠的行動力,此刻也應該到了?
巷子深處,是一個青銅門,門上鐵銹已經斑駁,泛出歲月的味道,和小鎮相得益彰。很容易就讓人想起江南水鄉,帶著濕潤氣息的青石板和淅淅瀝瀝朦朦朧朧的煙雨。
朝生將那只精致的工藝品收起,漫步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一個熟悉的面孔從里面探出頭來,葉靜靜看見他,有些意外:“朝生?你來怎么不給我發信息?”
她打開門,讓朝生進來。
朝生笑笑:“原來這是你家啊?”
他邊說邊把撿到的【拉爾斐斯】遞上前去:“這是你家的東西嗎?我剛剛在巷子口撿到了它。”
葉靜靜看了看他手中的東西,狀似想起來什么,驚喜道:“啊!我找這個好久了!謝謝你還給我。”
她微微側身,示意朝生進來:“為了表示感謝,要進來坐坐嗎?”
朝生點點頭。
葉靜靜的家并不大,是一個平房,有個很大的院子,墻角處種著藤蔓月季,其他地方種了當下時節的菜。
到了屋里,朝生才發現里面被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是客廳,另外兩邊應該是臥室。
葉靜靜讓朝生坐在椅子上,自己去拿茶壺。
她將茶壺放在木桌上,有些不好意思:“你喝白開水還是紅茶?”
朝生:“…說實話,我要是說沒有那個品茶的藝術細胞你會不會笑我?”
葉靜靜樂了:“不會,因為我也沒有。”
她轉身進了屋門,再出來時手里拿了一個白紙包。
打開,里面是藍色的干花。
葉靜靜問:“那就試試我們這里的特產花茶?”
朝生也很好奇這種藍色月季,聞言他點點頭。
藍色的花瓣落入溫熱的白水中,慢慢舒展,一股淡淡的清香彌漫開來,不禁令人精神一震。
朝生眨眨眼,小心地喝了一口,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有茶葉的苦,但苦味過后留在舌尖的是一種甜草根一樣的清甜,帶著樹木花草獨有的清香,讓人忍不住聯想到雨后清涼爽朗的天空。
他驚喜極了:“好喝!”
葉靜靜看著他,眸色平靜溫柔:“你喜歡就好。”
兩人捧著水杯,葉靜靜看著外面,道:“我們這個地方很美吧?”
朝生喝了一口水,說:“確實美,不愧是5A級景點。”
葉靜靜輕聲:“是啊,你說這么美的地方,怎么就有這么多人想要破壞它呢?”
葉靜靜聲音太小,朝生沒有聽清,他疑惑:“你剛剛說什么?”
葉靜靜回神:“我剛剛說,這么美的地方可得看好了,不能讓任何人破壞它。”
朝生贊同的點點頭:“旅游確實會帶來一定的環境破壞,但是我見這邊做的很好。”
說完,他又感嘆一句:“你們這邊的管理工作做得很到位。”
葉靜靜靦腆地笑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
見時間不早了,朝生也該回去了,他站起來跟葉靜靜道別。
葉靜靜堅持把他送到門口,朝生站在長長的巷子里,轉頭對她擺擺手,讓她回去。
葉靜靜依舊靦腆地笑了笑。
沒走兩步,朝生忽然覺得頭暈。
巷子好像更長了,周圍一切都變得模糊,年輕人琥珀色的眸子開始渙散,視野中只見一抹白色,然后就墮入黑暗。
人應聲倒地。
白裙少女將他扶進去,然后緩緩關上了銅門。
…
商陸此刻正在SH.的一家咖啡館,他在看“月季之鄉”的資料。
月季之鄉原本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葉家鎮”,后來地震,市政府注意到這里,發現了這個地理環境很好的地方,鎮子因為有很多的古時代建筑和當地保留的風俗,也被劃進了風景開發區,卻因為地震后許多建筑被毀壞而擱淺。
地震過后,許多東西都要重建,在重建過程中當地人發現了山上的藤蔓藍色月季。
民風淳樸的當地人把這個顏色獨特的花當做上天賜予的禮物,開始大量種植。
而這種花只能在當地生長的特性也為當地人引來了大量的游客。
開發商見到有利可圖,便再次提及這個地方的開發問題,在和當地負責人接觸后,把這個地方更名為“月季之鄉”,正式成為旅游景點。
而當時,那個“葉家鎮”的負責人,就是葉靜靜的哥哥葉安。
商陸捏了捏眉心,拿出另一份資料葉安的生平事跡。
他看完皺眉,這份資料太完美了,完美得有些假。
微信就又收到了信息。
陳晨:【哥兒們,你沒事找我要旅游景點的資料干什么?終于覺得這段時間對不起我,要補償哥了?】
陳晨:【狗叼玫瑰.jpg】
百鄞:【有點事要處理,你那里還有沒有葉安的其他資料?】
陳晨:【沒得了,感覺這個人有點不對勁,我爸不讓我查。】
陳晨:【狗狗沮喪.jpg】
百鄞若有所思,回了他一句:
【沒事。】
想了想,百鄞又問:【葉靜靜的你查的怎么樣了?】
陳晨精神了:【不查不知道,原來這個還是你的桃花呢![狗頭]】
陳晨:【只不過,她幾天前逛完漫展就和她同學去B市了,現在還沒回來。】
百鄞心一動:【你確定她現在還沒回A市?】
陳晨直接發了一張照片,他道:
【我之前有個前女友和她閨蜜玩得好,這是人家小姑娘今天發的朋友圈。】
百鄞點開照片,葉靜靜和一個女生在餐廳吃飯發的朋友圈,上面還帶了B市的定位。
陳晨:【你這么關心人家小姑娘,你該不會對人家有什么齷齪的想法吧?】
百鄞回應十分冷淡:【你想多了,你當我是你?】
對面炸了:【我怎么了我?哥這不叫渣,叫樂意給天下女孩一個家!】
百鄞:【呸你一臉呸.jpg】
陳晨:【…】
百鄞收了手機,如果朝生在A市遇見的不是葉靜靜,那么會是誰?
對方對葉靜靜的情況了如指掌,還知道葉靜靜在漫展上遇見了朝生。
商陸敲了敲桌子,目光落到了那份個人資料上 。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今天下午窩打開后臺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收藏數據250
窩:呆滯。
它是不是在嘲諷窩?
|д)!!
第44章 藤蔓月季
商陸看了一眼嚴源的微信,對方還是沒有回信息。
是故意不回,還是真的有事?
他翻出之前存的總部負責人的電話,打了過去。
對面很快接通:“商先生?”
“我想問一下,A市月季之鄉能力者葉安的能力是什么?”
對面先是讓他等了一會兒,而后非常痛快地給了他答案:“【造夢】。”
負責人躊躇了一會兒,然后問道:“商先生為什么要問他?是出什么事了嗎?”
商陸垂了垂眸,沒有任何隱瞞地給出了自己的猜測:“你們最好調查一下,他現在可能已經被污染或者叛變了,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負責人震驚,脫口而出:“不可能!”
此話一出,負責人就知道壞了。
果不其然,商陸先是疑問地:“哦?”
然后饒有興趣地問他:“您好像和篤定他不會被污染和叛變。我能有這個榮幸知道為什么嗎?”
負責人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而后實在沒辦法才道:“不是我不跟您說,只不過這個是保密文件,我根本沒辦法透露。”
商陸并不生氣,實際上他想知道的已經得到了:“好的,我知道了。”
“不過,您最好還是親自調查一下,”他意味深長道:“希望你明白,我們從不會無的放矢。”
負責人心臟一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商陸說完這句話就掛了,沒有給負責人追問他的機會。
保密文件,葉安,造夢。
百鄞迅速從系統000之前導入的花國數據中搜索出大致范圍,又在上千文件中輸入關鍵詞。
看著最上面出現的文件,他心情愉快。
系統000收集各國文件的習慣幫了他大忙。
百鄞想,等系統000醒來要問問它需不需什么東西作為禮物。
葉安的保密工作并算不上最高級。
最起碼百鄞能夠輕易打開,也可能是系統000本身插件更高端。
也可能,只是他作為不明勢力,不能接觸這些東西罷了。
他將目光放在虛擬屏幕上,得知了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信息。
當看清屏幕上的信息后,商陸的眼睛一點點沉了下去。
怪不得。
百鄞閉上眼,想起了“葉靜靜”說的那句“怎么會有這么多人想破壞這個地方。”
怪不得。
他反反復復地想著,怪不得她會這么說。
怪不得負責人會不相信葉安會被污染或者叛變。
怪不得那里會這么多的藍色月季。
百鄞深吸一口氣,強自平靜下來,再次看向了這份不長卻暴露出甚多事情的報告
葉安,自幼走失,編號S201事件的幸存者,代號【夜桉】,于10歲時覺醒能力【造夢】。
S201事件結束后被警局領回,查清家世后送往“葉家鎮”與其父母重聚。
后五年,S201事件遺留者追查到葉安下落,于2056年9月16日在“葉家鎮”制造大規模爆炸。
2056年9月17日,“葉家鎮”除被送往外地探親的葉靜靜,及身負能力的葉安外,全鎮百余口人無一生還。
2056年9月18日,A市派遣相關人員進行調查,在廢墟中發現精神受損的葉安。
……
2056年9月30日,葉安外傷痊愈,依舊昏迷不醒。
2056年10月1日,葉靜靜返鄉,葉安消失,“葉家鎮”重現。
……
經調查,葉家鎮上百人口都“死而復生”,且對17號的爆炸毫無印象,只記得發生了地震,致使房屋被毀。
……
2056年10月7日,葉安依舊失蹤中,葉靜靜于葉家鎮原址山上發現了“藍色月季”。
經鑒定,此月季上有葉安的能量波動。
2056年10月8日,確定葉靜靜及鎮上所有人有關葉安記憶被修改,“葉安”成為政府人員,被委任調走,且正在慢慢被人遺忘。
2056年10月9日,總部派遣研究人員,經考察,確定葉家鎮全鎮為葉安界域所化。
……
2056年10月10日,確定葉安界域不斷變化中。
……
2056年10月25日,葉安界域變化停止,正式更名為“月季之鄉”。
……
藍色月季的話語是
珍惜。
整個月季之鄉都是葉安的化身。
所以葉安怎么會叛變?
怎么可能會被污染?
他像是沉睡在一場盛大而繁華的美夢,夢里有小橋流水,有煙雨人家,也有著最樸素的人間煙火,為那些因他無疾而終、戛然而止的人,續寫著人生凡歌。
這場美夢,沉淪多年,至今未醒。
但是,現在朝生遭遇的種種蛛絲馬跡告訴百鄞,葉安現在出了意外。
想起月季之鄉,那些淳樸的人,百鄞就是一陣復雜。
他們不只是簡簡單單的幻影,更像是一個個真正的人。
還有葉靜靜,萬一人家小姑娘一回家發現家沒了,會怎么想?
葉靜靜至今仍然覺得她的家依舊存在,她的哥哥雖然離她很遠但始終平安,她的鄰居長命且安樂。
小姑娘剛剛高考結束,馬上就要邁入新的開始。
她的人生剛剛起步,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失去了一切的事實?
百鄞站起身,回了縫隙書屋。
“月季之鄉”是葉安的界域,沒有他的同意,除非是等級在他之上的人,其他人根本沒有辦法找到他,更不要說救回被他帶走的朝生和那兩只蝙蝠。
【深淵晶石】是來自一個多月前【皇后】的任務,那么滿打滿算,晶石碎片被卡瓦他們放在葉安界域中也不過二十天。
二十天,希望葉安還沒有異化成功。
不然就麻煩了。
商陸必須去一趟“月季之鄉”,普通的凈化引已經沒有了,在界域中,唯有另一個界域才有用。
這也是負責人覺得葉安被污染是件很不可能的事的原因,界域就是能力者開辟的另一個世界,葉安在月季之鄉,相當于主宰的存在,他的界域隔絕所有攻擊,怎么會被輕易污染?
普通的污染當然不可能,但是那是【深淵晶石】。
估計負責人也沒想到,晶石碎片的存在。
誰沒事好好的,會閑的蛋疼地去弄碎【深淵晶石】?
要知道,這種晶石都是被嚴格管制,被國家鎖在最安全的地方。
至今為止,世界上也沒有幾塊。
同時,百鄞也忽然意識到,即使通知了花國能力者總部,也并沒有什么用,因為他們對于如何凈化污染都來自于百曉生。
來自于系統000。
商陸拿起黑傘,看了看拘那夷。
拘那夷放下書,紫眸亮起,他指尖在書面上劃過,門口的風鈴無風自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直到風鈴聲息,他才道:“走吧。”
商陸推開門,入眼便是熟悉的虛無,他淡定地站了三秒,朝著虛空推去。
一扇門出現,他踏了出去。
走了的商陸,并沒有發現身后門上微微晃動的玫瑰枝丫,隨著他出去,一片葉子也跟著他落下。
最后如同水滴入了海般融入了美如畫的月季之鄉中。
“月季之鄉”下雨了。
一切建筑都籠罩在煙雨之下,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青年撐著黑傘,一股冷氣撲面而來,讓他忍不住咳了咳。
他行走在雨中,像極了一個黑影。
忽然,商陸的視線出現了一個人,一席白裙,沒有撐傘,那些雨像是憑空略過一樣,絲毫落不到她身上,來往的行人也忽視了她的存在。
雨簾模糊了對方的面容,少女的清秀被沖淡,只剩了淡淡卻不容忽視的氣質。
對方問:“你來這里,又是為什么?”
商陸答:“尋個人。”
他看著對方:“我找葉安,你認識他嗎?”
商陸沒看對方的臉色,他只是繼續說:“我很佩服他,想來見見他。”
順便給他一個凈化處理。
這么美麗的地方,這么一個美夢合該繼續下去,不應該被污染,百鄞想。
對方顯然沒料到他會這么說,她微微一愣,而后嗤笑:“葉安已經死了。”
對方盯著商陸,滿滿的惡意:“他已經給他害死的人陪葬了。”
“倒是你,你說佩服他,”對方仔仔細細地看著他的神色,似乎要打破他的冷靜:“你佩服他什么呢?佩服他害死了所有親近他的人嗎?”
商陸沒有說話,平靜極了:“失禮了,既然這位朋友不愿意帶我去找葉安,那我就自己去找了。先走一步。”
商陸走了幾步,在擦肩而過的那刻,他輕聲道:“你說葉安害死了他所有親近的人,那你又是個什么東西呢?”
白裙少女愣住了。
再次轉身,只看見了商陸走遠了的背影。
這座山許是因為發現藍色月季的第一個地方,人們放任它長滿了藍色月季,成了一座藍色花海。
這些藍色的花開在雨中,像一個個身姿曼妙的少女,舒展著自己的嬌媚。
商陸一步步上山,山路崎嶇,尤其在雨天,分外泥濘。
大意了,沒有閃。
百鄞惆悵地想,應該讓拘那夷直接送他到山上的。
商陸這個破身子,估計還沒到山上,就累的不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聽窩的,傳下去
#商陸不行(bushi)#
2333333
還有,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鴨!~\(≧▽≦\)
第45章 【殺死吾愛】
人為制造的隧道里
溫熱的血液濺在隊長的臉上,地上滿是尸體。
這些尸體有的還帶著溫度,他們才剛剛死去。
為什么會這樣?
隊長整個人都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如同一場噩夢,不真實極了。
一個隊伍現在只剩了他一個人。
他的匕首現在還插在一個隊員身上,隊長認識那個隊員,他是隊伍里最小的孩子,也是他最喜歡的隊友。
而現在,什么都沒了。
自從那株玫瑰枝出現,到它長出花苞,他們瘋了一般開始迷戀那朵還未盛開的白色玫瑰。
甚至想要獨占,想要殺戮,想要摧毀一切見過它的事物。
一群人瘋了一般開始自相殘殺。
原先是有怨懟的隊友,再是相處好的朋友,他們如同自然界的野獸,將看見的獵物劃到自己的領域里,甚至為此攻擊一切跟他一樣想要這朵花的人。
隊長跪坐在地上,沾滿鮮血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直到在場的人殺的只剩一個人,剩下的人顫顫巍巍地用手去捧那朵心尖玫瑰,結果還沒觸碰到,玫瑰就如同流沙散去,再尋不到分毫。
心中的信仰轟然崩塌。
這世界最殘酷的莫過于,你為了一件東西失去了一切,結果最后才發現這件東西如同鏡花水月,一場意想。
被迷惑的人終于在最后清醒了。
隊長臉皮不斷抖動著,他像驚弓之鳥般看著那株玫瑰枝。
他的臉上閃過痛苦,開始狼狽地爬著向后退去,最后是不顧一切的狂奔。
“我…我要…玫…玫瑰…”
“我…要…玫…瑰…”
他這樣喃喃地重復,甚至在跑出去后,不顧巫師們的阻攔,一頭扎進了海里。
他瘋了。
那株長在門上的玫瑰枝依舊生機盎然,葉子翠嫩欲滴。
不知道門外發生了什么拘那夷依舊坐在柜臺后,疑惑那些試探的人為什么還沒有來。
這次是個好機會,那些人真的會放棄嗎?
商陸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現在已經到了半山腰,但是看了一眼到山頂的路程,覺得約莫自己就算到了那里,也得死上一回。
商陸撐著傘,自我安慰道,山腰和山頂都一樣,效果沒差。
他將傘拋向空中,漆黑的傘面不斷上升變大,最后遮住了月季之鄉的天空。
如同雨后晴空,夜幕上星光璀璨,月色迷人。
界域。
黑暗像個半圓的罩子,罩住了沉睡的小鎮。
群星羅列,四個方向都有星辰在閃爍,它們將整個小鎮包裹。
沒有系統音,只有一排虛擬的紅色字體浮現在他眼前
商陸永久損壞度:20%
商陸:“【誅殺】。”
星辰自天邊落下,化成金色的熒光,撒下大地。
商陸看了看前方,滿山遍野的藍色月季已經不見了,山也不見了。
他在的地方成了一個大坑,無數綠色藤蔓在這里交疊纏繞,守衛似的保護著中心的少年。
旁邊藤蔓纏成的木籠子里,分別關著朝生和兩只蝙蝠。
百鄞:…
他明明是個男人。
為什么總是被這樣那樣的異靈關在籠子里?
夏爾維城堡樂園就算了,蘭蘭至少表面是個蘿莉。
可朝生是個大男人,葉安你是怎么回事?!
百鄞痛心疾首。
不要當藥罐子眼神不好,商陸都看見了!
朝生四肢上纏的是藤蔓吧?!
那兩只小蝙蝠都沒這樣的待遇。
可真是謝謝你了。
無論百鄞怎么腹誹,葉安依舊在沉睡,他像是做著一場美夢,臉上都帶著笑容。
少年躺在花海,雙手交疊放在腹部,一枝藍色月季從旁邊探出頭來,落到了他的心臟處,層層疊疊的花瓣下面,一塊藍色晶石若隱若現。
是【深淵晶石】的碎片。
商陸立刻要去拿,走到一半時被月季藤蔓攔住。
白裙少女出現在他身后,她十分狼狽,裙擺上沾滿黑泥:“倒是我小巧你了,原以為你只是個普通人,不曾想你是個S級能力者。”
她抬手,身后藤蔓如同被注入了生命,開始活絡起來!
“但是,你是不是忘了,這是我的界域!”
商陸轉身,認真道:“這不是你的界域,是葉安的。”
白裙少女:“葉安已經死了,這是我的界域。”
商陸:“他沒死,只不過是睡著了。”
白裙少女冷笑:“他早就死了,早在56年的時候,他就死在了那場爆炸里。”
商陸不樂意了:“你說他死了,那你怎么還在這?”
他淡漠地看著白裙少女,眼神透徹,仿佛一切在他眼里無所遁形:“作為依托他而生的異靈,他死了,你不是就能擺脫這里了嗎?你說他死了,那你怎么還在這里?”
白裙少女不說話了。
“葉安家里,你說為什么這么多人破壞這里,你為什么這么問?這里被破壞了正好可以加快葉安異化的程度,你不開心嗎?”
“你為什么綁了卡瓦他們,甚至以【拉爾斐斯】試探朝生,并在得知他們認識后直接弄暈了朝生?他們都可以幫你更快的解脫,你不愿意嗎?”
“還有這張臉,異靈雖然可以根據人類身體的記憶變幻出自己喜歡的樣子,但是它們都會保留本身一點點的特征。”
商陸問:“我該叫你葉靜靜,還是葉安?”
這就是【造夢】,這場夢中的任何一個人,其實都是葉安。
包括眼前這個少女。
她是葉安守護這里的決心,也是防止他自己被異化的最后一道防線。
在意識到危險來臨后,葉安就把葉靜靜送走了。
許是覺得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也知道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他,他就弄了這個“葉靜靜”,陪伴他,幫助他,然后在最后時刻,殺了他。
葉安沉默半響,才說了一句廢話:“知道這么多,對你沒好處。”
對方的界域正在幫他凈化污染。
這個人好像不是敵人。
他又道:“這三個人你帶走,然后馬上離開這里。”
他看著天空的星辰,想起了回憶小時候的點滴,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許是因為哥哥的緣故,比較穩重,小小年紀板著一張小臉,大人們都很喜歡逗他。
一晃神,距離現在已經二十年了。
這場美夢,他做了八年,也該醒了。
風還是很涼,商陸忍不住咳了咳:“我可以幫你。”
葉安一眼就看出商陸身上帶傷,而且不輕,他搖搖頭:“不用了,你的界域確實能幫我凈化一些污染,但是…”
與我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
他沒說這句話,只是拒絕:“你帶著這三個人走吧。”
遠處的月季之鄉已經開始搖搖欲墜,原本的古風小鎮邊緣逐漸模糊。
夢終究是要醒的。
他想。
葉安把晶石碎片遞給商陸:“你和朝生應該是一塊的吧?他是個很好的小伙子,我其實挺歡迎他來的,可惜他來的不是時候。”
商陸接過,碎碎星光縈繞在上面,隔絕了晶石能量的外泄:“他前來探查碎片的下落,順便逮捕這兩只偷東西的小蝙蝠。”
葉安:“…哦。”
在得知朝生短時間不會走后,他想弄暈對方,然后丟出去。
遺憾的是,還沒丟呢,對方家長就找過來了。
有點理虧。
葉安訕訕地想,隨及又覺得自己將死之人計較這么多干什么呢?
他揮揮手,藤蔓掛著小籠子伸了過來。
“我的污染已經到了心臟處,沒救了。”
白裙少女笑著說,藍色的月季邊緣泛著焦黑。
“那葉靜靜呢?你有沒有想過她?”
“她長大了,也到了獨自面對生活的時候了。
百鄞看了一下系統面板:
商陸永久損壞度:40%。
系統000還在沉睡,抽馬甲系統權限沒有歸還他。
但也不是不能救,百鄞想。
他不是什么圣母,但是救了葉安有個很好的作用。
商陸扯了一朵藍色月季,地面上出現了一個門。
世界縫隙之地。
推開門原本應是無盡虛空的地方,現在長滿了玫瑰枝。
白色的玫瑰堆積在枝條上,分外純潔。
葉安好奇地看著他:“這是什么?好像要比我的藍色月季好看?”
商陸沒有說話,轉身踹了一腳朝生。
朝生這才睜開眼一骨碌爬起來,眼神清明,沒有半點迷茫。
葉安:“…好小子,原來你沒暈啊?”
朝生嘿嘿一笑。
暈了葉安才會放心帶他來這里,他才能給商陸他們提供葉安本體所在的地點位置。
商陸把手中的花放進朝生手里,把他往門內一塞:“去揪一朵白玫瑰。”
朝生瞅瞅他,撇了撇嘴,攥緊手中的藍色月季,琥珀色的眼睛亮起,整個人如同一只貓。
他把藍色月季用力一扔,無數玫瑰枝瞬間蜂蛹而至,齊齊卷向藍色月季。
朝生看準時機,落到玫瑰枝旁,眼疾手快地拽了一朵就往外跑,他用了自己的技能,跑得只剩一個殘影。
這些玫瑰枝顯然發現了這個不速之客。藍色月季也不要了,紛紛向朝生襲來。
隨著玫瑰枝來的,還有鋪天蓋地般的威壓。
這是獨屬于SSS級的能力壓制,朝生原本覺得如履平地的雙腿瞬間陷入了泥濘。
他回頭看,發現玫瑰枝馬上就要勾到了他。
啊啊啊啊啊!
藥丸!
商陸看著僅有一步之遙的朝生,趕緊向前一步伸出手拽了他一把。
“嘭”在所有玫瑰枝瘋了一般伸出門的那刻,朝生關上了門。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虛脫般坐在地上。
懷里,是他險些用生命換來的白玫瑰。
“真小氣。”朝生緩過神來,憤憤道:“我就拿了他一朵,他居然想弄死我。”
商陸沒說話,其實這一朵能弄到也是很意外了,他甚至已經做好和里面那個馬甲談判的準備了。
之所以讓朝生去,其實只是為了試探對方是不是在睡覺。
當然,能偷到是最好。
葉安沒有忽視這個白玫瑰,事實上,這個東西在任何能力者眼里都不會被忽視。
它是純粹的能量結晶。
本能叫囂著,吃了它,吃了它!
這個東西甚至能讓能力者進階!
葉安心一跳,隨及又苦笑,就算進階了又怎么樣,進階了他仍舊會被污染,只可能成為一個強大的異靈。
商陸拿起那朵白玫瑰,修長的指骨和潔白的花在一處,也不知道是誰映襯了誰。
“這是我LBM組織SSS級能力者的能量結晶。”
他輕輕道,吐出來的文字卻像誘惑亞當、夏娃墮落的蘋果:“吃了它,你可以再進一階,成為花國為數不多的SS級。”
葉安沒有說話。
商陸對此意料之中,他繼續說,語言中帶了篤定的意味:“而且,它主人能力的特殊,賦予它另一個不為所知的能力
幫助一個即將異變的人在轉化為異靈后,留有神智。”
葉安瞳孔一縮,猛地看向他。
商陸依舊是不急不緩:“法則在上,商陸不敢說謊。”
葉安沉默,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開口,聲音暗啞:“異靈,不該存在。”
在花國,如遇異靈,就地格殺。
這是規定。
商陸沒有說話,事實上,各國至今仍沒有見過超過S級的異靈。
也曾有人提出過,S級異靈已經擁有學習的能力,SS級異靈可能擁有神智,會偽裝,所以人們至今未曾發現。
但是沒有人想支持這種想法,因為這樣的話,會很可怕。
倫理、道德、人心…等等的問題都會因此發生改變,也會造成很多悲劇。
葉安看著已經消散了一半的小鎮,閉了閉眼,那些慘死的人們仿佛仍在眼前。
天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雨。
商陸沒有催他,撐著黑傘,天上的星辰已經不再運轉。
商陸永久損壞度:50%。
半響,白裙少女終于問道:“條件是什么?”
商陸笑了,葉安效忠的從來不是什么政府,而是他的家鄉,會做出這種選擇并不奇怪。
青年眼尾上挑,無端透出一股邪氣,白色玫瑰落到了藍色月季中那個沉睡的少年身上。
“LBM組織會給你提供庇護,不會有人發現,你是異靈。”
他如此說道:
“這場盛大的美夢,不該因為任何原因蘇醒。”
朝生坐在藤蔓間,拿出一張書卷,又掏出一只鋼筆,他在上面寫到:
月季之鄉。
……
這里是一場盛大而華麗的美夢,有著絢爛珍貴的藍色月季,溫柔繾綣鐫刻在街頭巷口,青石板上是井市煙火,任何人都不該打擾它的沉眠。
……
【時光無痕,唯有你我銘記。】
這場夢終究還是繼續了下去,小鎮再次恢復往日的平靜。
商陸撐著黑傘,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拘那夷的門沒能再次出現,出現的是簇擁著的玫瑰枝,引著回家的人歸去。
他沒有立刻踏入世界縫隙之中,只是忽然想起了那個SSS級馬甲的名字
【殺死吾愛】
作者有話要說:
【惡魔低語】
#你是喜歡藍月季,還是白玫瑰#
在此為之后的文章內容排雷:
馬甲三觀≠主角三觀≠窩的三觀!!!
還有,大家有沒有覺得最后那個馬甲名有點中二_(:з」∠)_
這可不是窩的鍋哦!這個馬甲來自好基友的友情提供,是她文里的瘋批,名字也是她取的!
如果大家覺得羞恥,就去打她!
不要錘窩QAQ
最后,雖然晚了一點,還是祝大家重陽節快樂鴨\\\\?( ''ω'' )? ////
第46章 小日常1(與現在的劇情無關)
因為商陸的一句話,秦執始終記得自己欠他一次逛街。
于是,當秦小隊長接到電話說陪商陸逛街時,秦小執沒有多想,只是拿著自己的錢包就去了。
因為他覺得,兩個人大男人逛街也沒什么要買的,畢竟商陸幫過他,錢還是他付比較好。
等到到了地方,秦執才發現,不止他們兩個人,還有玉容和蘭蘭。
商陸蒼白著臉坐在商場的沙發上,看見他來,溫柔一笑。
百鄞看著走過來的秦執,如同看到了黑暗太久的曙光。
他也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明明只是一次簡簡單單的逛街,想要拓展一下兩個女性馬甲的衣柜而已。
百鄞從小的教育告訴他,女孩子應該被捧在手心嬌養著長大,面對女孩子,身為男生,要多幾分耐心和紳士風度。
即便這兩個馬甲是百鄞本人,他也想為這兩個女性馬甲多做點什么。
恰巧兩個馬甲都開了換裝的權限,于是百鄞就想來商場為這兩個馬甲買點合適的衣物。
結果,剛來到這里,兩個馬甲就像打開了什么開關。
但凡百鄞多陪陪他媽媽,就知道,這叫覺醒了女性的購物之魂。
不得已,百鄞就想到了秦執答應自己的事,邀請他來逛(huo)一(shui)趟(dong)街(yin)。
看見商陸明媚一笑,秦執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在玉容和蘭蘭一人拉著他一只手時達到了頂峰。
玉容:“我好不容易才有時間能來這里一趟,當然要先去看看衣服!”
蘭蘭:“我去肯德基麥當勞!”
玉容寸步不讓:“服裝店。”
蘭蘭瞪著她:“炸雞可樂薯條雞翅漢堡!”
玉容:“垃圾食品沒有營養,你吃不吃都一樣。”
蘭蘭:“家里衣服那么多,你買不買都一樣。”
玉容企圖把商陸拉上賊船:“我記得商陸想買一件毛衣?”
蘭蘭看向一旁的秦執,眼含威脅:“你也想去吃點東西對不對?”
秦執&商陸:……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秦執見商陸坐在那里不吭聲,自己也不敢亂冒泡。
他記得自己的爸爸曾經說過,不要試圖給兩個吵架的女生講道理,也不要試圖拉架,因為會死的很慘。
當時過年時,秦執舅舅就因為試圖平息秦媽媽和秦外婆之間的矛盾與怒火,而被兩個女人集火怒懟。
那場面,秦執至今記憶尤新。
秦執坐到商陸旁邊:
乖巧ing.
商陸無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到最后,玉容因為蘭蘭的年紀小退了一步,先去買了點吃的,然后去逛服裝店。
秦執以為事情到這里就結束了,但是沒想到玉容和蘭蘭說要逛服裝店時,商陸露出了一個標準商業微笑。
死貧道不如死道友。
商陸道:“秦執在這,他的眼光比我好,我們的眼光都一樣,他能給你們建議。讓他陪你們吧?”
秦執沒有陪女生逛過街,也沒有陪其他人去過服裝店,見商陸這么說,很是痛快地點點頭。
但是他點到一半,忽然想起來:“商先生不是想買毛衣嗎?不如一起,正好可以挑一挑。”
商陸的眼神如刀瞬間扎向秦執。
秦執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了什么,只是疑惑地看向商陸。
玉容一錘定音:“那就一起,正好需要幾個幫忙拎東西的。”
商陸垂死掙扎:“還有小秦執呢,也不差一個我。”
玉容拽著他往里面走,一身紅裙的她氣場很是強大,秀眉一擰:“雇傭童工?好意思嘛你?就算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蘭蘭在一旁蹦蹦跳跳地附和:“九四九四。”
直到幾個人去了服裝店,秦執終于明白了商陸為什么想跑。
玉容從試衣間里面出來,一身紅色魚尾裙修飾出她高挑完美的身材,背部鏤空,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皮膚,精致的鎖骨在白色的燈光下異常誘人。
至少在這附近的人都被她吸引住了目光,甚至還能聽見幾聲微弱尖叫,還有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玉容得意地笑了,在秦執和商陸面前轉了一個圈,裙擺劃出一個弧度,紅唇微揚:“我這身怎么樣?”
因為這個笑,周圍又多了一群看直眼的人。
秦執甚至因為超強的耳力,聽到了不遠處的小情侶吵架。
女生:“哇!那個姐姐好颯好美好正啊!我想嫁她!”
男生不樂意了:“她再好看也是女的!你怎么能嫁給她!”
見女生還盯著這邊看,男生直接捂住她的眼睛:“不許你看了!看看我,我不好看嗎?”
女生不屑地白了男朋友一眼:“自己長啥樣心里沒點數?小姐姐旁邊那個小的都比你好看而且只準許你看小姐姐,我為什么不能看?”
男生惱了:“我什么時候看小姐姐了?你別污蔑好人!我…我要生氣了,你不許再看她了!”
小的秦執:……
這邊玉容還在問:“說說看,這件衣服怎么樣?”
再好看的人看久了也會審美疲勞,再木訥的人被逼久了也會夸人。
這已經是玉容換的不知道第幾件衣服了,秦執從一開始的不好意思、耳尖紅紅,磕磕絆絆地夸獎點評,到現在的面不改色地閉著眼睛亂吹。
他已經充分領悟到了陪女人逛街購物的精髓,他自己的想法不重要,買東西的女人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只見秦執看著玉容,眸子烏黑,他這樣說話時顯得很是真誠:“這件衣服很襯玉容姐姐的膚色,顯得姐姐很白很漂亮,樣式也很好,顯得高挑修長,美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夸姐姐你了。姐姐是我見過最適合這件衣服的。”
雖然他也就見玉容穿過這件衣服,但是問題不大,秦執覺得自己也不算說謊。
旁邊喝著咖啡的商陸見此,心痛極了,秦小執你墮落了。
你也變得世俗了!
玉容輕飄飄地看向商陸:“你覺得呢?”
商陸放下剛剛看的雜志,瞬間坐直,滿臉認真:“我覺得秦執說的都對。”
玉容滿意地點點頭,叫來一旁的服務員:“麻煩這件也給我包起來。”
服務員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爽快的顧客了,對方今天一上午在這里消費的數額讓她的業績直線上升,就算她從今天開始請假,都沒有任何問題。
服務員態度十分誠懇,看玉容的眼神如同看向自己的上帝:“好的,女士。”
玉容又試了一件衣服,卻在顏色上犯了難。
“要這件綠色的還是那個藍色的呢?”她苦惱極了。
導購員瞬間上前,試圖幫自己的上帝解決問題,她微笑:“這件綠色的很襯您的膚色,它會讓您更加美麗。當然,這件藍色的也不錯,它顯得您更加年輕,讓人多了幾分優雅。”
玉容不僅沒有解決問題,反而更加苦惱了。
她看向沙發上坐著的兩位男士,決定聽從一下別人的意見:“你們覺得哪件更好?”
秦執糾結,比較了一下,想了又想,最后小心翼翼道:“那件藍色的吧?藍色的很大氣和優雅,有種歲月賦予的美人氣息。綠色的顏色寓意不是很好。”
玉容點點頭,看向商陸:“你說呢?”
導購員也在等著這位一直看書沒看美人的男人說話,但她憐憫的目光已經透露出了她的想法 。
這位男士剛剛都沒有抬頭看玉容女士穿衣服的樣子,玉容的這個問題就像一個炸彈,導購員甚至已經想好了一會兒發生爭吵,她該怎么做了。
商陸姿勢優雅地翻了一頁雜志,聞言抬頭,似乎是看書看得眼睛有些酸,他捏了捏鼻梁,輕描淡寫:“既然都這么喜歡,那就都包起來吧。順便其他顏色的也都拿了,防止你之后又想要。”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人感覺到撲面而來的金錢的氣息。
導購員&秦執:……
單純的秦小執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種做法。
導購員則是已經明白了,這位爺是個不差錢的主兒 。
她們這個牌子,雖然小眾,卻一直走的是低調高奢路線,衣服精致好看,做工用料都是極好的,價錢自然也很好看。
平時一種款式買一件就算了,但是像商陸這么一開口就是全包了的也確實不多。
于是,她更熱情地介紹起服裝。
玉容并沒有只給自己買衣服,她也給秦執和蘭蘭選了幾套。
蘭蘭只熱衷于吃,對于穿的沒有要求,很容易就從中選了幾套。
秦執剛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后來就麻木了,一心只想著結束。
少年人五官還沒長開,但已經能看出以后的清麗雋秀,有種中國水墨畫的感覺。
現在他的五官還帶著嬰兒肥,嫩色的衣服顯得他小小一只又可愛極了,偏偏他又早熟,端著一張小臉,瞬間激發了玉容的母愛。
玉容在他身上get到了換裝的快樂,讓他試了一件又一件。
直到玉容心滿意足,覺得差不多了,才說了讓秦執覺得終于解脫了的一句:“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秦執瞬間眼含熱淚,心想下次去殺異靈都不要再答應商陸逛街!
秦執擔心玉容反悔,直接揚聲道:“結賬。”
他在心里想,工資卡恐怕有點不夠用,保險起見還是拿家人給他的卡吧。
導購員笑容甜美:“請問哪位付錢,刷卡還是現金?”
商陸從背景板狀態脫離出來,清冷優雅的貴公子百鄞終于上線,他指尖拿出一張黑卡,遞給那個導購員:“刷卡。”
于此同時,秦執也將自己的卡遞了上去。
兩張黑卡在燈光下,晃瞎了導購員的眼睛。
導購員臉上神色不變,內心已經尖叫如雞,今天的遭遇說出去她能吹一輩子!
有生之年,能見到一張黑卡就不錯了,她今天竟然見到了兩張!
還爭著給這位大美女付錢!
她拿著刷卡機的手已經微微顫抖,但還是頑強維持住了自己身為特訓導購員的體面:“請問兩位,誰買單?”
百鄞詫異極了,如果秦小執不是為了錢,那他成為小童工是為什么?
他將這個問題壓下去,想著改天問問小秦執。
商陸將黑卡遞給導購員,眉眼帶笑:“你成年了嗎?就拿著一張黑卡亂晃。”
秦執反駁他,少年人的尊嚴包袱很重:“我已經有工作了而且工資不低,而且這是我家人給我的,他們說我可以隨便使用。”
商陸摸摸他的腦袋,看了一眼導購員:“乖,有大人在這里,不需要你一個小孩付錢。”
秦執還想說什么就被玉容武力鎮壓。
導購員很有眼色地拿走了商陸的卡。
結完賬,走出店門,秦執覺得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結果剛剛才恢復精氣神的秦執眼睜睜看著玉容帶著他們進了另一家首飾店。
秦執一臉懵逼:“姐姐,你不是說差不多了嗎?”
玉容理所當然道:“是啊,衣服買的差不多了,但是還沒買首飾啊!”
秦執:……
秦執直接原地崩潰。
作者有話要說:
小秦執:【陪女性逛街】技能get?【夸夸】技能get? 【二選一全包】技能get?
#如果讓你二選一#
百鄞: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當然是全都要!
小秦執:小本本記下。
今天基友又又又卡文了。
她發消息時,窩正在碼字。
窩還在想劇情,于是給她發信息說正在寫刷卡的情節。
基友瞬間霸總附體:【給我全都包起來。】
窩:【請問,刷卡還是現金?】
基友:【健康卡可以嗎?】
窩:【…】
基友:【怎么?為什么沉默?是我綠碼大佬的身份不夠資格嗎?】
hhhhhhhh
如果有一天窩的頭掉了,那一定是因為基友太沙雕笑掉的_(:з」∠)_
第47章 你的能量很特殊
商陸看了一眼蠢蠢欲動的玫瑰枝,那是對方的警告。
對他不經過同意就拿走一朵白玫瑰的警告。
拘那夷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那個馬甲掌握了世界裂縫,并且扣住了拘那夷的“門”。
這也讓百鄞明白,并不是那些國家沒有選擇試探,而是全都被SSS馬甲擋在了“門”外面。
這可不太妙。
百鄞不是很想再經歷一次之前的兵荒馬亂。
他漆黑的眸子里神色沉沉,想起了系統000沉睡時的事。
……
百鄞的精神力崩潰,系統自動開啟保護機制致使百鄞身體沉睡。
系統000為了收斂百鄞四散的精神力,違規操作,成功把自己作到了系統小黑屋。
馬甲挨刀系統接管系統000的任務。
按照系統給他灌輸的系統守則,估計得等到百鄞本體蘇醒,系統000才能回來。
但問題是百鄞并不知道如何喚醒自己的本體。
系統000也沒有說,這暫且不提。
值得一提的是,系統000的手氣比百鄞這個非酋好太多了。
但是系統000沒想到歐到極致也跟百鄞的非沒有了差別。
它抽了三個馬甲用來承擔百鄞額外潰散的精神力,一個SS的玉容,一個S級的魔術師,還有一個SSS級的【殺死吾愛】。
但是百鄞拒不承認是系統000的手氣好,他覺得以他們兩個的交情,應該是系統000暗箱操作了。
【馬甲:玉容(SS級)
性格: 自戀,熱愛一切美的事物。
描述:美是一種欣賞,一種恩賜,值得人一生去追尋。
技能:馴獸師
美既是外表又是內在,有時候,動物可比人美麗多了。】
【馬甲:木戈(S級)
性格:叫我偉大的魔術師
描述:世間人何止千萬,我從前人手中接過衣缽,從此不在擁有姓名,只是魔術師。
技能:魔術師
魔法?愚弄人的把戲。唯有魔術,亙古長存。 】
【馬甲:殺死吾愛(SSS級,一次性消耗卡)
性格:未知
技能:白玫瑰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你愿意做一名清醒的瘋子,還是成為一個懵懂的天才?】
頭兩個馬甲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系統000沒想到最后一個馬甲的級別太高了,高到百鄞主精神力才能完全駕馭的地步。
這就導致這件事如同原本平穩發展的火車突然脫了軌,滑向了不可控的未知地步。
拘那夷的書屋從沒像現在這么熱鬧過。
【拘那夷】、【蘭蘭】、【玉容】、【木戈】、【商陸】、【朝生】、半死不活的【百曉生】和沉睡的百鄞本身。
一群人像是等待產房門口的家屬,等待最后一個馬甲的到來。
其實百鄞覺得損失一點精神力也沒什么的,但系統000比百鄞更清楚精神力的重要性。
在這個對精神力研究十分淺薄的世界,一旦精神力損毀,沒有任何治療手段,那么這個人就會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傻子。
相反,一旦這個人精神力過剩,身體強度跟不上,這個人就會因為過多的精神力導致身體死亡。
從某個角度來說,系統算是救了百鄞一條小命。
它打算再抽一張馬甲用來收容百鄞剩余的精神力。
但是上面的3個S讓它本就高速運轉的內板險些直接燒融。
系統000破天荒地第二次掃描了一下這個馬甲的級別,覺得自己第一次可能太匆忙而出了錯。
但是第二次掃描依舊是SSS。
系統000:……
它有些迷茫。
系統000不明白為什么它宿主求而不得,只能靠保底都不一定能出的高階馬甲就這樣被它隨隨便便地抽出來了。
它如果有實體,現在估計已經是滿腦問號。
難道,這就是百鄞身上buff的頑強之處?
無論怎么計劃,都會往往計劃趕不上變化?
系統000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玄學的威力。
還是在百鄞自身特性的影響下。
系統000一邊收攏著百鄞四散的精神力,把精神力弄成能量晶石,簡單粗暴地塞進馬甲核心,一邊懷疑統生。
自從綁定了宿主百鄞,它每天都在刷新著自己的對于人類的認知和系統標準三觀。
它現在再次對自己的掃描程序產生質疑,倒霉到這種程度,百鄞真的沒有什么特殊的沒有覺醒的血脈嗎?
一個人類,究竟是怎么能非到如此地步?
這是系統000在看到3S馬甲的名字之后,在自己被關系統小黑屋之前,唯一的想法。
幸而百鄞不知道它的想法,否則這對剛剛共患難的兄弟,就會因為某個系統太過實誠而掰了。
百鄞在一動不動地看著樓梯處。
無數玫瑰枝抽條生長,硬生生將通往其他樓層的通道堵滿,整個空間瞬間從書屋成了一座玫瑰林。
而那蔥綠深處,坐著一道身影。
白色的玫瑰只在他的周圍綻放,將對方掩映起來,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隨著玫瑰枝而來的,還有兜頭蓋下的SSS級能力者的威壓。
是在場所有人都達不到的頂峰。
“咚、咚、咚。”
百鄞心臟跳的很快,又覺得很重,不像是一個心臟在跳動,好像有誰在和他重疊。
與他共享生命。
這種感覺怪異極了,像是把整個人剖開露出弱點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隨時可能被別人拿捏住,沒有任何安全感。
但他又覺得沒必要不安,這種心臟重疊可以讓他感受到誰的存在,從而心滿意足。
托系統000塞進去的精神力的福,他能勉強感受到對面人的扭曲極了的思維,還有…一絲極淡極淡的興趣。
…在場的某個存在讓他感到有趣。
像是人看見了一只搬家的螞蟻,無際海洋被一絲風吹起了漣漪,浩瀚宇宙多出一抹星辰,隨意一瞥,即便是帶出幾絲情緒,也僅僅是那么一點點罷了。
百鄞驟然收回他對對方的感知。
挨刀系統的存在感并不高,但百鄞從未像現在這樣緊緊地看著它,紅色的字體讓人心陡然漏掉一拍,既是不可置信,又有點意料之中
“馬甲【殺死吾愛】同化度:99%。”
他干脆利落地切斷了對這個馬甲的感知,不再試圖分辨明晰對方的世界。
百鄞捂住心臟的位置,深深地喘息,想要找回理智。
所有馬甲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一模一樣的目光從四面八方落到玫瑰枝中心。
他很危險。
危險到,百鄞自己再堅持那么一秒,就會永遠迷失在對方的思維之中。
這場面怪異極了,不同的臉,不同的身份,統一著表情和目光,直直地看著一個方向。
任何一個外人來,都可以立刻從這個場面發現這個神秘組織最大的秘密。
但是百鄞已經沒有精力去維持表面上的假象。
他只是一動不動地,警惕地看著那嬌嫩的花苞。
如同看著什么洪水猛獸。
即使不用感知,也能發現對方身上那股惡意。
他根本沒有想要遮掩,就這樣大大方方地明示
你要倒霉了。
這是在針對誰?
是馬甲中的一個?
還是百鄞自己?
百鄞焦躁不安地思考著。
不知道什么時候,玫瑰開花了。
獨屬于玫瑰的香氣溢滿整個書屋,將筆墨卷氣壓下,唯有純粹的白。
這種仿佛夢幻般的味道,讓人迷醉,忍不住沉淪。
普一聞到,百鄞驟然失神。
像是大夢一場,勘勘初醒的倦怠,不需要想任何煩心的事,不需要糾結任何人生的問題。從美夢中蘇醒,不留戀,卻貪享冬日里的晨光暖陽,留了一夜的溫度安樂。
在黑與白的界限,似黎明與黑夜的交點,清醒與沉淪交織,你撕扯著自己,如同理智和感性并存。
一串紅字在百鄞無神的眼前浮現,像是對方的居高臨下的威懾,也是傲慢地宣告
【馬甲商陸同化度:40%。】
【馬甲玉容同化度:40%。】
【馬甲木戈同化度:40%。】
【馬甲朝生同化度:40%。】
【馬甲蘭蘭同化度:40%。】
【馬甲拘那夷同化度:39%。】
我在針對你,而你,無力反抗。
無數玫瑰枝生長,纏繞在這些馬甲身上。
在那些黑尖的刺扎入肌膚的那一瞬間,百鄞醒了。
蘭蘭食指上天青色的戒指在發燙,那是系統000給他的凈化戒指,可以幫助他時刻保持清醒,帶得太久,他都快忘了這個戒指的存在了。
沒想到這里幫了他一把。
蘭蘭發尾處的植物瘋狂生長,將她身上的玫瑰枝撕碎。
小巧玲瓏的身影被包裹在藤蔓中,讓那些玫瑰枝再無法前進分毫。
蘭蘭用藤蔓勾起一旁的書架,狠狠地砸倒了一片玫瑰枝。
拘那夷趁著這個機會,把百曉生和百鄞的身體用鎖鏈拖到柜臺,避免誤傷。
商陸也跟著后撤,他的手握緊了黑傘。
玉容冷哼一聲,從腰間抽出了一條火紅的鞭子。
蘭蘭站在對面,身后墨綠的藤蔓攀爬交織,這個復古風的書店,給了她最大的植物支持。
那些木制的柜子和桌椅,悄無聲息地開始發芽、生長,最后和藤蔓混在一起,成了蘭蘭身后的倚仗。
“小丫頭,你的能量很特殊。”
對方在無數玫瑰叢中開口,音色磁性而沉穩,帶著高高在上的威嚴,語氣和百鄞接到主線任務時,那個主系統程序很像。
手握權柄,在王座之上發號施令。
“別人身上的能量很剔透,你的卻是純粹的黑暗。”
這是一道慵懶而散漫的聲音,語氣傲慢無禮,和剛剛的截然不同。
百鄞懵了一瞬,這個馬甲難不成是個人格分裂的精神病?
不對,哪有換個人格還換聲音的。
可一個馬甲一個人。
這是怎么回事?
對方還在繼續,他帶上了一種奇怪,雖然只是很淺的情緒,淺到百鄞懷疑對方得不得到答案都無所謂,這只是他的隨口一說:
“我厭惡污濁,但是,我不討厭你。”
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怕小可愛們不懂,再解釋一下,之前商陸說讓人去月季之鄉支援朝生的“魔術師”就是指馬甲【木戈】哦!因為他不喜歡被人叫名字,所以大家都用魔術師叫他OvO
后面也會寫噠,但是怕影響小可愛的閱讀,就先標明啦!
話說昨天不該那么大聲嘲笑基友的,今天更文的窩:卡…卡文了QAQ
看見有小可愛在問更新時間,就說一下,窩平時都是晚上六點按時更新,嘿嘿0.0[驕傲挺胸.jpg]
還有,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鴨o(*≧▽≦)ツ
順便說一句,祝基友和窩生日快樂鴨!!!
第48章 你弄壞了我的白玫瑰
【拘那夷】是個c級,跟S級簡直是個天塹。這個在場的都知道。
但是當他一臉淡定地吐了口血,整個書屋迅速裂開的時候,百鄞覺得自己也要裂開了。
朝生一把抓住拘那夷的手,眼神誠懇地吼出了百鄞的心聲:“哥!你撐住啊!”
拘那夷搖了搖頭,原本平靜的紫眸看起來倔強極了:“我不。”
真撐不了了,再撐他就得和百曉生作伴去了。
拘那夷他就是一個小小的C級,不要拿S級的標準要求他啊!
話未落,那連通整個書屋的樓梯就從中間開裂,周圍的一切都像書頁般片片碎開,隱隱能看到書屋外天地虛無,時光靜止。
黑色的縫隙貫穿書屋,似極了一道黑影瀑布,從天至地,毫不留情地將周圍所有人都囊括了進去。
除了主人拘那夷,本體百鄞和重傷的百曉生。
拘那夷看了看掉落在世界縫隙的人,他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的事就與他這個只有c級的小可愛沒關系了。
于是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說了聲“加油!”。
就又坐回了他平時的位置,無數流光從高處落下,那些被損壞的地方再次復原,裂縫也隨之消失。
拘那夷拿出一本書,翻開,眉眼彎彎地看了起來。
他的旁邊是躺在一塊的百鄞和百曉生。
縫隙書屋一片安靜祥和。
真是歲月靜好呢,他想。
世界裂縫之中,戰爭一觸即發。
這里荒蕪一片,是最好的打架地點。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這里,法則和桎梏,都已經可有可無。
一望無際的玫瑰林迅速充盈著整個空間,那些枝丫相互纏著,屈曲盤旋,像極了自然界中隱藏在陰暗處的毒蛇,冰冷、神秘、又帶著無法言喻的吸引力,華麗的花紋是它迷惑其他生物的外表,在勾得獵物放松警惕之后,一擊斃命。
但是那些白色、圣潔的玫瑰卻像淤泥中盛開的鮮花,至暗的深淵里無法觸碰的星星,開在最高不可攀的山巔,引得生靈追逐它們的幻影,著迷一樣發出不死不休的喟嘆。
那是神靈的恩賜,得到它,就能得到寬恕,步入神殿,入住伊甸園。
可百鄞知道,那是比圣經中伊甸園的圣果還要美的幻境,也是堪比瀕臨死亡的痛苦。
黑衣祭司撐著黑傘,站在最遠處,他的臉色慘白,身上還有點點血跡,那是占卜高維度生物留下的傷,至今未愈。
青年抬頭看,星辰熠熠生輝 。
與之相反的是蘭蘭,她距離玫瑰枝不遠,站在星辰下,她的身后是一貫的綠色。
樹林在遠處層層掩映,藤蔓在近處重疊交織,淡淡清光在界域里升騰,一棵草即將枯萎,熒光從它的身體里散出,然后搖搖晃晃地落在土里的種子里,然后一個新的生命被孕育。這個過程是輪回里植物的更替。
她是旺然生機里的精靈,是萬物之林最寶貴的珍寶,是自然之森捧在手心的公主。她的世界滿是生命的碧綠,盈盈銀輝般散落,而精靈沉睡其中,如同她那比綠寶石更加璀璨奪目的雙眼。
相比于玫瑰枝的墨綠,她的顏色更加年輕,也更加純粹。
那是生命的味道。
玉容將掉下來就被幾人力量壓的直不起腰的朝生護在身后,一只白色的老虎將朝生托起,在她身邊來回邁步。
長長的鞭子垂落在地上,身后是無數野獸的怒吼,那些巨獸在蠢蠢欲動,一道道綠色的獸瞳豎起,緊緊地看著那些玫瑰枝,它們不直覺地磨磨爪子,粗喘著等待領導它們的人的號令,然后上去,把敵人撕咬、撕碎,直至溫熱的血液漸涼,對方覆滅。
它們是最忠誠的戰士。
時間仿佛靜止了,這里寂靜極了,氣氛就像一根繃到最緊的弦,不知道什么時候戛然斷裂。
百鄞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
如果有選擇的話,他更想能和對方好好談談,合作是最好,可普一照面,對方就惡劣地表明了他的態度
非暴力不合作。
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仿佛直直地告訴所有人: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在場的看著人多,但算起來其實就一個百鄞。
他罵你辣雞。
這能忍嗎?
能嗎???
那必不能忍!
百鄞:請叫我靚仔!
人海戰術雖然卑鄙,但不可否認的是,它很有用。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
等百鄞回過神時,斗爭已經開始了。
玫瑰枝和藤蔓率先撞在一起,而后數只野獸嘶吼咆哮著沖進去。
撕碎、貫穿、吼叫。
掙扎、血液、殘肢。
血色與綠枝撒了一地,暴躁和戾氣充斥空間。
與這些息息相關的,是三個人領域力量的碰撞。
蘭蘭的眼睛越來越亮,碧色的眸子里漫上興奮和殘忍。
這是她身為“異靈”的本能。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道是誰發出的嘆息。
長發祭司咳出了血,沒再能冷眼旁觀。
星辰墜落。
流星拖著亮尾,自天空砸向戰場。
將本來膠著的場面瞬間推向一邊倒。
可百鄞知道,對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沒有使出全力。
像是一種逗弄。百鄞卻不得不陪他玩這個游戲。
玫瑰叢被不斷摧折,綠色的汁液和碎葉混在一起,將地面原本的血色掩蓋。
一抹流星的尾巴掃到了一朵白色的玫瑰,純白的花落到地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在這個被暴力和廝殺充斥的地方,幾乎沒有什么關注。
可在場的人卻在瞬間感到一種窒息。
鋪天蓋地的力量席卷而來,將所有生物壓在原地。
男人終于從玫瑰叢里踏了出來。
百鄞的每個馬甲相比普通人都已經很不錯了,但許是為了貼合人類,也是為了貼合人設,他們都會有各自的特點。
就像商陸,作為一個標明的脆皮,他比拘那夷身形瘦弱些許,蒼白病弱的面容無論如何都不會有改變。
但是眼前人不一樣,他很完美。
完美到,人見到他的那一瞬,都會感嘆造物主對他明晃晃的偏愛。身形、體格、容貌,無一不是極品,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唯有他這樣,剛剛好。
男人眉眼間帶著沉穩,他滿足了所有人類在面對災難時,對于英雄的想象和憧憬,強大、溫和、可靠…
事實上,對方一開始說話時的語氣也讓人忍不住跟隨崇拜并付之于信任,他的面容和氣質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仿佛他在無聲的表明他可以為人類掃去以一切障礙。
但怪異的是,他的肩頭坐著一個巴掌大的男性玩偶,玩偶精致得過分,完美的成年人身體比例,面容姝麗,眉眼傲矜。
那玩偶臉上掛著一抹笑,扭曲又瘋狂,像是對別人的挑釁和無所畏懼的張揚。
他的眼睛半垂著,配上他的五官,有種目空一切的傲慢無禮,那是比Y國那些自詡上等貴族家族存在久遠且不曾沒落的老紳士們還要傲慢的無視和囂張。
你很容易能讀懂他在表達什么
除了他以外,都是蠢貨和憨批。
這個組合,怪異極了。
玩偶歪了歪頭,語氣就是方才在縫隙書屋里如出一轍的傲慢:
“你們,弄壞了我的白玫瑰。”
朝生試圖和它講道理:“戰場嘛,刀劍無眼,很容易誤傷。”
玩偶顯然不會聽,只是慢吞吞道:“既然你們弄壞了我的玫瑰,那我弄壞你們。”
他彎了彎嘴角:“很公平。”
百鄞頭大,覺得這個玩偶就是個熊孩子:“講道理,是你先對我們出手的。”
玩偶依舊掛著笑,大大方方:“我從不講道理。”
玩偶坐在人肩上,看向他的主人,腔調華麗,卻沒有半分尊敬,反而像是在看一個和他相同地位的人,沒有了那份傲慢,更趨向于一種調笑,但又帶上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尊敬的主人,你覺得呢?”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眉眼沉沉。
但百鄞覺得,對方是在默認。
默認玩偶的話。
百鄞忽然想起了白玫瑰的話語:
【你是唯一與我相配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小劇場:
拘那夷:歲月靜好。
蘭蘭:sb3gysij3yshh3usijeh
#你的一切靜好,都是有人負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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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歡迎光臨縫隙書屋
百鄞微微出神。
就像扇語一樣,白玫瑰的花語也是個意外。
他想起了那些燈紅酒綠的生活,女人的紅唇和男人的酒杯,是上流社會宴席中永遠不會缺席的東西。
那些流水似的觥籌交錯,你來我往,虛假極了。
水晶燈的光芒照在剛剛成年的少年人身上,如同為他披上了一層榮光,面前是一株沾著水滴的白色玫瑰。
他坐在高處,在鋼琴聲中發泄情緒。
陌生人從他的琴聲中附和高雅,家人從他的琴聲獲得優越感,世家少女從他的琴聲中起舞,拿著一株白色玫瑰翩然而來,矜貴又傲氣。
“就像這個玫瑰的話語,我想,你是唯一與我相配的人。”
她裙擺微揚,玫瑰上的露水似乎也沾上了她的眼睛,顯得那雙眸子格外漂亮。
像個漂亮的花瓶。
百鄞想,他認得眼前這個女孩子,藝術世家出身,可惜,沒落了在這一代。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直起身,行了一個優雅至極的紳士禮,一同往日應付那些人一樣:“謝謝夸獎。”
然后,離開。
任由那個少女的淚珠如同那株白玫瑰一樣掉落。
當然,這只是在外人的眼中。
事實上是,酒店當時的樂隊出了點事,不能按時趕來,酒會即將開始,作為一定要被拉出來溜溜的主人公,百鄞被拉去當門面,彈一首開宴曲。
百鄞并不是很樂意。
因為他的卷子還沒寫完,雖然這是他的成年禮,但是他只打算露個面就回去繼續刷題。
刷題使百鄞快樂。
快快樂樂刷題的百鄞被拉出來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彈了一首后,他就打算撤退了。
結果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說什么相配不相配。
百鄞沒打算理她,在百小少年心里,管你什么男人女人,擋住他刷題的就是壞人。
結果她一伸手,百鄞愣住了。
那是一株沾著露的白玫瑰。
和他種在酒店前院的很像。
不,就是他親手種的!
那是他親手種給百母的,試圖在百母生日上獻出,爭取以最低的價格換取最高的利益。
咳,就是想讓百母多給他點零花錢。
結果,他看到了什么?
他的白玫瑰,細心照料,精心打理,總共99朵,打算給他媽媽的。
被人給剪了?
被人給剪了!!!
還是在自家的院里?!
百鄞簡直不敢相信。
他直接起身,和身前人客套了一下就馬不停蹄地趕到前院。
一圈99+的白玫瑰,剩下了七零八落的幾支。
門口,是正在喜滋滋數錢的百二少,他的胸口還插著一枝嬌嫩欲滴的白玫瑰。
百二少邊數錢,邊樂呵呵地跟他身邊的秘書說道:“你別說,我家小鄞兒還挺受歡迎的。一說這個白玫瑰的話語,凡是來的小輩,都想拿進去一朵給他。”
說罷,他還晃了晃腦袋,頗有些洋洋得意:“這小一輩里面,最優秀的除了秦家小子,就是我家小鄞兒了。就算那個秦家小子再優秀,也比小鄞兒大了四五歲!”
于是,百二少就看見他嘴里的小鄞兒優雅地折了折袖子,走了過來。
然后兜頭就是一拳。
百鄞氣瘋了,差點在這里上演一場大義滅親。
百二少被追得抱頭鼠竄。
這場全武行最后在百父的金錢威勢下得以消弭。
百鄞在走之前,還特意給了他大哥發了信息。
很快,百二少就被百大少抓回去上班了。
嗯,007的那種。
百鄞:深藏功與名。
話題扯遠了,拉回來。
話說,剛剛那個玩偶說的什么來著?
“你們弄完了我的玫瑰,那我弄壞你們,很公平。”
確實公平…個鬼啊!
我是個人好嗎哥們?
不是個物什!
你這個腦回路,是不是哪里有點不對?
還有你!那個玩偶的主人,你在默認什么?
百鄞看著對方,仔仔細細地觀察,發現,這兩個人居然是認真的。
難搞哦。
像是覺察到百鄞的想法,男人眼皮一掀,語氣淡淡:
“宗黎,適可而止。”
玩偶惋惜:“好吧。”
宗黎又揚起笑容:“不要介意,各位,我只是開了一個小小的”
“玩笑。”他這么說道,臉上卻沒有絲毫歉意。
百鄞:我看剛剛你們兩個的臉上可不是這么說的。
沒有人說話。
宗黎也不介意,他站起來,飄到了商陸了面前。
玩偶圍著他轉了一圈,最后回了男人肩部,笑嘻嘻,又帶著漫不經心:“法則的氣息。”
“嘿,怪不得能夠折斷我送你的白玫瑰。”
“可惜,根基還是太淺。”
男人不可置否。
突然,宗黎像是想起來什么,嘴角上揚,劃出一個弧度,惡劣又充滿蠱惑性:“知道嗎?那些玫瑰,是我們的能量結晶。”
“【掌中之物】,見證了神明之愛,也目睹了神明之隕。”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眾人:“它賦予人清醒,又可以迷惑眾生。吃了它,可以讓你們的能力再上一個等級。”
玩偶托腮,這個動作他做起來可愛極了,那朵被割下來的白玫瑰被玫瑰枝卷起,送到眾人面前:“可惜呢,你們只收割到這一朵。”
“那么,”他輕輕道:“你們誰想要這朵白玫瑰?”
宗黎的聲音輕極了,像是一陣風過,帶來的卻是致命的蠱惑,他托腮的樣子很可愛,可惜那雙眸子里面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有恃無恐,以及幸災樂禍,甚至現在他就在挑撥,這些人打起來。
幾個馬甲蠢蠢欲動。
百鄞冷笑,先是用玫瑰香提升了馬甲感知度,又用沖突掉落一株白玫瑰,現在告訴這些馬甲,白玫瑰可以讓他們進階。
表面漫不經心,看似一切隨心而為,實則一環扣一環,讓人一步一步按照他的節奏走著,最后步入對方的陷阱。
如果說這些事里面沒有這個宗黎在搞鬼,系統000都不信。
系統守則第三百條,系統馬甲不得以任何形式對系統宿主造成傷害,一經發現,立刻銷毀。
而這個【殺死吾愛】的宗黎,明晃晃地鉆了系統的規則漏洞。
如果因為馬甲內耗導致宿主受傷,那也是這幾個馬甲的事,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充其量,只不過是大方地提供了一株白玫瑰,又或者任性地和其他馬甲打了一場。
百鄞已經好久沒有碰到跟他耍心眼的了,還有點小懷念。
不過,百鄞還是決定單方面和系統000斷絕關系一分鐘!
畢竟沒有系統000,就沒有這個麻煩。百鄞找原因都會往根源上找,這件事明顯就是系統000的鍋。
百鄞拒不承認是他自己太浪,導致精神崩潰才會有系統000抽到【殺死吾愛】這一出。
甩鍋甩的干脆利落,明顯是仗著系統000現在不在。
背了一口又一口的黑鍋,至今仍在系統小黑屋的系統000:……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數據發涼。
百鄞低低地笑了,他頭一次沒有抑止馬甲之間的聯系。
所有馬甲都笑了起來,聲音交疊在一起,在這片星空下,格外怪異。
不同的面容,一樣的神情,一樣的笑意。
男聲女聲混在一起,或清脆或低沉,或冷靜或朝氣,他們的唇角劃出一樣的弧度,張張合合,他們在念馬甲的描述: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你愿意成為一個清醒的瘋子,還是一個懵懂的天才?”
如果說宗黎已經將他的傲慢擺在了明面上,他不屑于在任何人面前收斂自己,他的每個舉動,每個神情都在告訴別人,他與世人不同,他清醒地存在著,而世人都是愚者。
但是這位玩偶的主人不一樣。他看似很正常,比起一個神經病,他更像是一個領袖,一個天才,一個先知。
但是,他真的是嗎?
比起宗黎瘋的明顯,他更像是內心瘋狂,他把自己偽裝得很好,但是偽裝再好,也是偽裝。
這個問題從來沒有選項,沒有什么懵懂的天才,只有跨過紅線的瘋子。
他們兩個都是。
可是,天才和瘋子之間的界限從來沒有明晰過,也許,他們兩個都是天才。
百鄞點了點太陽穴,絲毫不介意暴露他的目的:“說實話,我的棋術并不好。”
“所以,這個棋局,我不想下下去了。”
“哦?”
百鄞低喃:“還是睡覺更適合我。”
他沒有下棋的能力,也許他輸了一局,但是,如果不想繼續下去,那就掀了棋盤好了。
沒有人可以逼他下他不喜歡的局。
“系統,休眠馬甲【玉容】、【蘭蘭】、【朝生】、【木戈】、【百曉生】。”
“馬甲挨刀系統竭誠為您服務。”
因為收容他的精神力,他確實無法回收這些馬甲。但不代表他不能將這些馬甲弄到和百曉生差不多的狀態。
可惜【殺死吾愛】的同化度太高,已經無法強制休眠,只能等所有馬甲都休眠,才能影響到它。
宗黎看著眼前一道道身影倒下,只剩了黑衣祭司,他道:“選好了?”
商陸接過那個白玫瑰,從系統空間里拿出一個網兜,里面是一道黑色的影子。
商陸簡單粗暴地把白玫瑰塞給它,然后扔到了地上。
修長的指骨微微泛白,甚至能看見青色的血管,長發祭司道:
“法則至上,你我一同安眠。”
天上的星辰耀眼,然后開始崩塌。
【馬甲商陸永久損壞度:10%。】
百鄞:“系統,休眠所有馬甲。”
“馬甲挨刀系統竭誠為您服務。”
然后,商陸干脆利落地躺下了。
宗黎欣賞地看了一眼商陸,打了一個哈欠,坐回了男人肩膀上:“崇明,我困了。”
“活該。”男人毫不客氣地嘲諷他,卻又掃視一圈戰場,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那是玫瑰叢的中心,白色玫瑰縈繞四周,是個適合沉睡的地方。
玫瑰林又重新長起,這一次,它將所有人隱藏。
不知過了多久,玫瑰林忽然動了動。
一個穿著燕尾服的男人暈乎乎地爬了起來:“這里…是哪兒?”
燕尾男人忽然發現自己的力量都已經恢復,他甚至進階到了SS級!
而且,他晃了晃腦袋,總覺得從沒有像這刻這么清醒過。
因為以前的不清醒,導致它現在回想以前都是碎片化的記憶。
他記得他好像被Y國的人抓走了,然后又被蘭蘭救了。
…對了,蘭蘭呢?
它剛想站起,卻發現自己手腕上多了一道金色的刻紋,摸了半響也搞不懂這是什么東西。
最后放棄。
它開始尋找蘭蘭,像一個初生的嬰兒會下意識尋找自己的母親,擁有了自己意識的燕尾男人下意識知道能引領他的,只有蘭蘭。
異靈天然的親近同類。
它們相互吞噬,卻又互相依存。
它向前一步,卻意外撞到了一扇門,金色的刻紋發亮,燕尾男人推開了門。
風鈴聲響起。
這聲音像是叫醒了書屋,店長從柜臺后探出身來,紫色的眸子微怔,像是剛剛從一場美夢中醒來,他笑了:
“歡迎光臨【縫隙書屋】。”
作者有話要說:
告訴大家一個不好的消息,存稿君嗝屁后,窩好像卡……卡文了QAQ
日更好像沒得保證了,窩只能說,窩盡量(╥﹏╥)
第50章 已替換
“你叫什么名字?”
“他們叫我異靈。”
“異靈不是名字。
算了,你誕生于夏爾維城堡之上,以后就叫夏爾維吧。”
“哦哦。”
剛剛擁有神智的異靈對于整個世界都是好奇的。
它就像一個已經擁有了行動力的孩子,對于未知的世界有著躍躍欲試的好奇心,白紙一般的認知驅使著他滿足自己,探索神秘。
甚至那些清晰的喜怒哀樂情緒都會覺得很奇妙。
夏爾維跟著蘭蘭閑著無事,突然想逛逛整個縫隙書屋。
一樓和二樓沒有什么可看的,他們剛到三樓,就看見了朝生。
擁有著琥珀色眼瞳的年輕人像一只懶散的貓,隨意地坐在角落,拿著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畫筆,白紙用一個硬板夾住,在那里涂涂畫畫。
橙色的燈光打下來,眼前的碎發有些遮眼,朝生找了一個發卡夾了上去,露出白皙飽滿的額頭。
夏爾維沒見過這些,他湊上去看朝生畫畫。
他端詳半晌,恍然大悟地說道:“我見過類似的,就在四樓。”
蘭蘭無語:“四樓是【席封】的畫,那個是手繪圖,這個是油畫。”
夏爾維不懂就問:“這兩者有什么不一樣嗎?”
蘭蘭想了想,抱著手臂:“…emmm,大概是,一個帶著人為的浪漫色彩,一個帶著自己的主觀英雄主義色彩吧。”
四樓那幅畫,帶著極端的英雄主義色彩。
給人一種一個人,一把劍,背離著整個世界的感覺,沉重又壓抑。
朝生沒有參與討論,他將最后一筆添上去,確定收尾完畢,這才指了指他旁邊的畫框,眉眼溫柔:
“這是我的個人愛好,我想記錄我看見的故事,許是印象深刻的人,或者能打動我的物。”
『歲月無痕,唯有你我銘記。』
“雖然有些遲了,但是還是想把這些人都記住。”
夏爾維看過去,那是一幅色彩對比鮮明的油畫。
太陽藏在厚厚的云里,仍舊散出絢爛極致的霞光,將整個天空渲染。
畫上面似乎是一個廣場,廣場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雕像。柔和溫暖的光芒打在黑色雕像上,似乎連帶著石頭都有了溫度,神態輕柔地垂眸看著下面跪著祈禱的人,似乎聆聽著人間苦難。
畫的下面有幾行字:
『圣殿之靈,于艾爾曼斯島事件,與■■交戰,隕亡。』
像是察覺到夏爾維的好奇,蘭蘭解釋:“他是我們中的一員。”
朝生笑笑,有些惆悵:“他曾是我們之中,最厲害的。”
這可是性格最溫柔的SSS級馬甲,也是他抽到的第一個SSS級。
看看外面沉眠的【殺死吾愛】,就知道馬甲的性格到底有多么重要。
一個危機時刻救人命,一個思維不正常看誰都是憨批,只想害人。
百鄞痛心疾首。
夏爾維不理解:“他既然那么厲害,為什么會死?”
“時間到了,他就消散了。”
夏爾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朝生將新的畫框掛在走廊上,那幅【席封】的周圍已經有了很多畫。
夏爾維一幅一幅地看過,發現他大部分都認識。
【蘭蘭】、【玉容】、【商路】……
最后,他停在了一個坐在尸體堆成山的男人面前。
夏爾維剛剛開始學認漢字,卻發現這三個字的名字只認識一個,而且畫中的人也是他不認識的。
他問旁邊的蘭蘭:“他叫什么?”
蘭蘭看了一眼,畫中人血腥氣鋪面而來:“都云諫。”
“都、云、諫?”夏爾維跟著鸚鵡學舌,他似乎有著無盡的好奇心,又發現了一個問題:“為什么你們的畫下面都有一行字?”
朝生愣了愣,看到了夏爾維指的那句話。
那是馬甲自帶的評價。
『沉睡在罪惡中的靈魂,唯有殺戮才能贖罪。』
朝生沉默半響,最后道:“那是我們的墓志銘。”
夏爾維不知道墓志銘是什么,他懵懂地點點頭,然后看了一遍,繼續發問:“為什么沒有我的畫像?”
朝生撓撓頭,最后跟哄小孩一樣哄他:“一會兒就給你畫。”
夏爾維高興了,跟著蘭蘭繼續逛。
兩人順著樓梯往前上爬,蘭蘭坐在樓梯伸出來的葉子上,一路往上,卻在五樓被人弄了下來。
穿著墨紫色連體睡衣的拘那夷似乎剛剛睡醒,他有些不悅地揪住想要繼續跑的蘿莉:“不要像小狗一樣,到處留下自己的標記。”
蘭蘭:“…我干了什么?”
拘那夷指了指樓梯上的植物,還有各個書架上肆意生長的藤蔓。
綠色的植物夾在肅穆的書卷中,破壞了那種歷史的厚重,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蘭蘭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難得有些心虛。
確實挺像占地盤的。
她打了一個響指,那些藤蔓瞬間消散,碧色的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人:“現在可以了嗎?”
拘那夷總算放過了她:“不要有下次。”
“哎呀,你就慣著她吧。”玉容走出來,看見這個場面,伸手掐了一把蘭蘭因為認錯,格外乖巧的小臉蛋:“誠心認錯,死不悔改。”
蘭蘭打掉她的手,揉了揉臉,這種自己捏自己感覺怪怪的,但是蘭蘭的臉蛋手感確實很好。
她輕哼一聲,昂著小貓頭走了。
在蘭蘭應付這個小插曲的時候,夏爾維已經溜到了五樓。
五樓只有商陸一個人。
夏爾維看著這里發出驚嘆。
這里已經不像個樓層,有著無邊無際的滿天星光,如同夏日的螢火占領了天空,碎碎光芒仿佛在不遠處被點亮,好似整個人被星辰包裹,伸手就可以觸及到喜歡的星星,夜色的魅力在這里顯露無疑。
浩瀚書海就坐落在這片星空之下,若隱若現,就像知識與宇宙接壤,從時光長河里面開辟出一座書的神殿,文明與火種在精神世界長存,永垂不朽。
夏爾維呆呆地看著,莫名地情緒在它心里炸開、洶涌。
很難形容這種情緒是什么,像是看見了奇跡的驚嘆,又有看見高階異靈的敬畏,又像是一種不知為何的悲壯…
它從這些書海里,還有群星羅列中,窺探到了歷史浩瀚煙塵,滾滾而來的一角。
直到黑衣祭司咳了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商陸坐在遠處書架頂上,身邊放著一把黑傘,頭上就是星辰,仿佛伸手就可觸碰,他的身上還有血跡,黑色的衣服遮住了他的傷口。
在這片無邊夜幕中,他渺小得如同一粒塵埃。
夏爾維疑惑:“您在干什么?”
對方沒有回話,而似和他閑聊:
“命運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他感慨般伸出手,白皙的手指指向天空:“這些星辰的軌跡向來都是有跡可循。
就像冥冥中,命運的指引。”
“凡事都有定數,無人例外。”
他不緊不慢,像是在教會夏爾維什么,也像是在喃喃自語:
“艾爾曼斯島,秦執的任務下發的過□□速了,他們那里一定有能占卜未來或者命運的能力者。”
長發的祭司坐在那里,清冷的面容上劃過一絲笑意,眼里帶著篤定,他點了點自己:“而我,最擅長與命運有關的東西。”
“他們會來的。
來找我,幫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修復一個小bug,內容沒有很大的改變_(:з」∠)_
對了,不知道有沒有小可愛看過窩的專欄,【席封】就是另一本書的主角,不過現階段不打算開那一本。
本書里面會有他的描寫,他是上個世紀出現的人物,在這里只是背景板。
如果有小可愛感興趣,可以留言吶~后期窩可以出個有關他的番外。
(≧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