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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第 61 章

    商燭和祁恒在車上待了許久, 祁恒調低座椅靠背,將商燭抱在懷里,對初戀愛不釋手, 著迷癡醉,哪兒都想親, 哪兒都想摸, 捧著商燭的臉, 親在眉心, 又親在臉頰。

    “你想看我嗎。”他兩只有力的臂膀緊緊箍住商燭,嘴唇貼在她耳朵,“我真的是處。”

    “看看吧!鄙虪T說。

    祁恒英氣的臉覆了層薄紅,粗糲指尖解開皮帶, 毫無保留朝商燭攤開自己。他心跳得厲害,像是被公開處刑,等待商燭的審判。

    終于,商燭給出了評價:“顏色不錯!

    她又板起臉:“你和我也就見了幾次, 你就脫褲子給我看,這么浪嗎,平時是不是也順便脫褲子給別的女人看?”

    “不是,我沒有!逼詈憔o急整理褲子,“我不是那種人, 我們不都是男女朋友了嗎”

    “嚇唬你的!鄙虪T含笑挑眉,往他身上挨了挨, “禮尚往來, 你要不要看我的?”

    “要。”沒有任何遲疑。

    商燭要脫褲, 倏然又停下動作,往祁恒嘴上小小親一口:“光看可沒有意思, 我還有更加好玩的,你要不要玩?”

    “玩什么?”祁恒是真單純,面對商燭這樣的老油條毫無招架之力。

    商燭扭頭環(huán)視車內:“有水嗎?”

    祁恒從扶手盒拿起一瓶礦泉水遞給她,“你要喝嗎。”

    “你先漱口!

    祁恒不知道她的意圖,言聽計從,降下車窗,漱了幾次嘴,“好了,你要干什么?”

    “獎勵你吃個好東西!鄙虪T笑意盈盈,摸他的臉,“寶貝,你是時候嘗嘗女人的滋味了。”

    祁恒明白了她的意思,喉結滾了下,聲音沉。骸暗胶笞,后面寬敞點。”

    他不太會,但商燭是個經驗豐富的好老師,樂意指導他,他盡心盡力伺候好自己的女朋友。甚至能其中獲得某種隱晦的快樂,商燭不由自 主發(fā)出輕哼時,他顱內閃過前所未有的愉感。

    商燭摸著男人短短的發(fā)茬,祁恒保留在部隊的習慣,頭發(fā)剃得很短,摸起來手心酥酥麻麻的癢。

    這和裴京越他們完全不一樣,裴京越他們混跡商場,發(fā)型永遠保持精致體面,長度剛好能抓起來。

    商燭享受沒一會兒,連續(xù)性刺耳的喇叭聲驚擾了車里的野鴛鴦。

    祁恒掌心包裹商燭的膝蓋,扶著她的腿,頭抬起來,兩片形狀姣好的嘴唇濕漉泛著水光,對上商燭的眼睛:“這地方好像不讓停車!

    他撐起身子,摟住商燭親了親,外衣蓋住商燭的腿:“我先把車挪開,我們往前面開點,那邊應該沒人了。”

    商燭正舒服著,不想就此打斷,拉住他,自己靠著座椅躺著,把祁恒按在懷里,親親他的臉:“沒事,后面也沒車,他自己會繞開的!

    她往后視鏡看去,只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夜太黑,看不清是什么牌子。

    “等他過去了我們繼續(xù)弄!鄙虪T抱著祁恒不放手。

    沒想到,后面的車不走,還在按喇叭。

    商燭本來就有路怒癥,這下子徹底被惹毛。

    一把推開懷里的祁恒,提上褲子,撿起扶手盒的水瓶,怒氣爆燃就要下車:“王八蛋,看我不把他車給砸了!”

    祁恒拖住她的腰:“小燭,我們不跟他計較!

    “滾開!”商燭甩開他的手,推開車門飛躥下去。

    她褲子還沒整理好,手拿著礦泉水瓶,站在耀白通亮的車燈前,急匆匆系褲繩。整頓好褲子,抬腿往車頭上踹,力度之大,整輛車都在劇烈震動,車頭的保險杠凹陷明顯。

    “滾出來,誰讓你按喇叭的!”商燭沖到駕駛門前,拳頭猛烈擊打車窗。

    里面的人降下車窗,皎白月輝下,裴京越冷白英雋的臉俊得不像凡人,他轉過頭和商燭對視,略顯蒼白的嘴唇張合:“車上是誰,你找鴨子了?”

    話音剛落,臉上火辣辣的疼,挨了商燭一巴掌。

    “你管他是誰,這么喜歡按喇叭是吧。”商燭手伸進車里,抓住裴京越的后腦勺,把他的臉往方向盤上按,“按喇叭是吧,我讓你按個夠。”

    裴京越一句話沒說。

    商燭放開他,又踹車門:“滾下來!”

    裴京越舌尖頂了頂腮幫,打開車門下來。商燭的水瓶子迎頭蓋臉砸來,不給他一丁點喘息的機會。

    祁恒也整理好衣服出來,看清是裴京越后,心虛得打鼓;蛟S是裴京越氣場過于冷硬,即使知道裴京越和商燭已經離婚了,在看到裴京越那一刻,還是覺得裴京越是名正言順來抓奸。

    他跑來攔商燭:“寶寶,別打了,有話好好說。”

    裴京越銳利目光投向祁恒,居然是他,昨天剛和商燭聊騷,今天就找來了,可真是隨便。

    氣憤之余,又隱約松了一口氣,還好是祁恒,不是商燭隨便點的男模。

    “和你說了多少次,路上不要亂按喇叭,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商燭拽起裴京越的衣領,將他按在車身上打。

    裴京越也不躲,就由著她打,能感覺得到商燭這么憤怒的源頭,不是他壞了她的好事,而是他按了喇叭。

    商燭打夠了,氣消了不少,問他:“你怎么來這里了,跟蹤我了?”

    “沒有,路過。”

    也不是路過,裴京越在酒店等半天等不到商燭,下來問前臺,前臺說看到商燭和一個男的上了一輛路虎,往沿海大道開走了。

    他臨時租了輛車,順著沿海大道一直開,碰到路邊停著的路虎,隨便按了兩下喇叭,結果真是商燭和祁恒在車里。

    商燭摸著裴京越的臉,大拇指按在他嘴唇:“小京越,壞了我的好事,你可要補償我哦!

    “你要干什么?”裴京越期待暗涌。

    商燭:“我要玩男人,沒有套,你去給我買一盒!

    裴京越眉梢挑動:“商燭,你別太過分。”

    “你去不去?”

    裴京越眼波肅然和她對視:“我不去!

    商燭屈起腿,膝蓋抵在裴京越腿/間,沿著內側壓:“不去的話,你這條腿就別想要了。”

    他痛苦咬住嘴唇,商燭強大的力道壓得他整條左腿發(fā)麻,快沒了知覺,甚至能感受到骨骼被擠壓的咯吱聲。

    “去不去?”商燭再次發(fā)問。

    “去可以!彼碱^擰緊,雙目因腿上劇猛的疼痛而發(fā)紅,“但是你得讓我加入,你得帶我一起玩!

    不可一世的商燭臉色變了變,而后忽然就笑了,要論變態(tài),還得是這小子啊。

    她拍拍他的臉,又蠻力抱住他親了幾口,“誰說你不合群啊,你可太合群了。裴京越,我很欣賞你!

    第62章 第 62 章

    祁恒胸中難堪壓抑, 從頭到尾關于買套這件事,都是商燭和裴京越之間的拉扯,沒人在意過他。

    裴京越開車走了, 到最近的便利店,真的買了套回來。

    一盒包裝袋深藍色的避孕套塞商燭手里, 和她的視線在微潮夜風中糾纏。

    商燭眼中泛起活絡的光, 躍躍欲試, 勾住裴京越的小拇指, “怎么樣,找個酒店?”

    裴京越眉眼含笑,邁前半步,微微歪頭和她身體相貼, 貼得極近,呼吸繞纏,面皮發(fā)燙。他單手扣住商燭的腰,兩人的小腹嚴絲貼合, 都能感受到衣料底下肌膚的喧囂。

    商燭握住裴京越的手腕,朝祁恒看一眼:“走了,我們去酒店!

    祁恒衣袖底下拳頭緊握,指甲刺痛掌心,也就是不到一個小時前, 他才剛剛和商燭確定戀愛關系,才得到男朋友的身份。

    他怎么能接受得了這樣的沖擊?

    沒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他要的是和商燭正正經經談戀愛, 而不是陷入這樣混亂的關系。

    “對不起, 打擾你們了!逼詈戕D身就走, 長腿邁開一步異常沉重,他打開路虎的車門, 迅速開車走了。

    夜幕冥晦,濕涼海風順海岸線涌上來,絲絲縷縷回旋在成排的椰子樹上空

    商燭和裴京越手牽手,站在原地看著祁恒的路虎徹底消失在大道盡頭。

    “他這是什么了?”商燭遲鈍地問。

    裴京越紆尊降貴給出結論:“不合群!

    商燭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肯定:“的確不合群!

    “走,我們自己玩,不帶他!鄙虪T拉裴京越的手,上了車,回酒店。

    剛到酒店大廳,二嫂子扭扭捏捏躲立柱后方,她前面站著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微微低頭和二嫂子講話。似乎和二嫂子起爭執(zhí),他要拽二嫂子出來,二嫂子面紅耳赤回退避開。

    商燭氣不打一處來,沖上去凌空一腳,“是誰在欺負我二嫂子!”

    裴二哥滾出幾米遠,前臺幾名服務員奔躥而出,保安也魚貫涌入。

    二嫂子手忙腳亂去扶起裴二哥:“我的天呀,老公,你沒事吧!”

    “怎么是你,你居然敢欺負我二嫂子,找死!”商燭走到二人面前。

    二嫂子匆聲道:“商妹妹,沒有的,他沒有欺負我,你誤會了!

    這一解釋才知道。

    二嫂子這次出門,又是千里迢迢到達公海,又是被留在海榮市配合調查,裴二哥自然是放心不下,處理好工作就來找二嫂子。

    裴二哥打心眼里不喜歡商燭,想著帶二嫂子換一家酒店住,遠離商燭這個混世魔王。二嫂子擔心隨意換酒店,商燭回來會怪罪,一時之間二人在大廳里起了爭執(zhí)。

    商燭聽罷,彈了彈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

    對二嫂子道:“換酒店做什么,我把你帶在身邊,是為了保護你!

    二嫂子忙不迭點頭:“嫂子心里都明白,我也是這么和你二哥說!

    她掐了把丈夫的胳膊,低聲道:“老公,你就別老是和商燭過不去,咱們又奈何不了她!

    裴二哥同意不換酒店,但自然是不愿意再和商燭住一個套房,另外開了新的房間和二嫂子住。

    商燭也沒再抓弄這夫妻倆,由著他們去了。

    她和裴京越回了房,站在全景落地窗前,凝眸遠視,遠處燈塔照亮翻涌的海浪,她看了會兒海警,坐到沙發(fā)上。

    兩手張開搭在沙發(fā)靠背,腿也微微張開,朝還在門口看手機的裴京越招手:“老公,過來,賞你品玉!

    “品玉?”這兩個字在他嘴里玩味地滑了一圈,才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哪里學來的這些浪詞!

    商燭側頭看他:“你就說,到底品不品?”

    “低俗。”裴京越收起手機,往衛(wèi)生間走了。

    他刷好牙,回來單膝半跪在商燭面前,掌心包住她的膝蓋揉了揉,仰面問:“想不想我?”

    “不想!

    說著,她捧起裴京越的臉,弓著身子用力親了一口,“就是妹妹想你想到哭!

    裴京越倨慢避臉不和她接吻:“不想和你親,你這張嘴老是罵我,不像妹妹,妹妹被親高興了就感動到哭!

    “裴京越,你變了。”

    裴京越修長有力的手指慢慢解她運動褲的系繩:“被你帶壞了。”

    “我對你有很多想法,很多不敢說出來的想法。”他抬眉看商燭,一字一句清楚地說。

    兩人糾纏到半宿,裴京越買來的那盒套,兩人倒是自己用上了。

    裴京越摟著她,臉貼著臉,嘴唇挨著嘴唇要和她一起睡,商燭罵道:“別挨著我睡,不是喜歡妹妹嗎,到我胯/下睡去!

    裴京越縮下身,熱乎乎去親了一口,故意捧著商燭的臀說晚安。

    商燭笑得快岔氣,撈他起來:“裴京越,你真是夠了!

    裴京越不和她打鬧,直起身子,規(guī)規(guī)矩矩抱住她,親在她額角:“我愛你,商燭!

    “我也愛你,裴京越!

    次日,商燭和二嫂子又去了一趟警局,警方說,所有涉嫌犯罪的船員都已經拘留,正在分批提審,那艘郵輪也被扣押了。

    這件案子后續(xù)估計還要處理很久,商燭這邊可以先回家,隨時配合調查就可以。等案子理清楚了,會給商燭頒發(fā)錦旗和獎金。

    商燭撈起二嫂子,將二嫂子推到前頭:“錦旗別光給我,給我二嫂子也弄一張,我二嫂子也是大功臣呢!

    二嫂子在一旁掩面羞笑。

    警察:“肯定的,你們兩個都有錦旗和獎金!

    回到江州市,宋飏和商燭算是徹底陷入僵局,和裴京越的關系反而回春了,她依舊住在婚房,和裴京越仿佛沒離婚過。

    沈樘和程辭隔三差五來找她,他們不知道商燭和宋飏的真正隔閡,以為是兩人鬧別扭了。

    沈樘挨著商燭坐,揉她軟乎的臉:“你和宋飏到底怎么了,都在一起這么多年了,總不至于一刀兩斷吧。”

    “再多嘴,連你也一起斷了!

    “關我什么事。”沈樘盯著商燭看了良久,“寶寶,和我說說唄,宋飏到底做錯什么了?”

    宋飏一直以來都在外保持他那套風光雯月的貴公子松弛氣質,商燭不想拆他的臺,關于視頻泄露的真相她一個字都沒說,讓沈樘別再多問。

    “那你是打算又和裴京越混一塊兒?”沈樘道。

    商燭拿著筆記本電腦看資料,“我又沒地方去,我自己那套房子租出去了,你讓我住橋洞。俊

    “住我那兒去唄,正好我們重新培養(yǎng)感情,你天天和裴京越在一起,和我感情都淡了。”

    商燭:“淡不了,我最愛的還是你。”

    這時,裴京越剛好下班回來了,沈樘看他一眼,心說,這人還真是不簡單,居然把和商燭感情最深的宋飏給斗下去了,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手段。

    裴京越看到沈樘在家里,不多嘴,全當看不見,略過他問商燭:“今晚想吃什么,還是牛排?”

    商燭道:“就吃牛排,除了牛排,我什么都不愛吃!

    裴京越在廚房做菜,沈樘趁機和商燭在沙發(fā)膩歪好久。他實在看不下去裴京越那套裝貨作風,擺盤上桌前,親了商燭幾口就走了。

    他到小區(qū)外時,正好碰到程辭也來找商燭。

    攔住程辭,不讓他進去:“你別去了,燭兒不知道被裴京越灌了什么迷魂湯,和他恩恩愛愛的,你去了反而招人煩!

    程辭覺得有道理,問:“她和宋飏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不來往了呢。”

    沈樘:“估計是裴京越挑撥離間,不知給小魔王吹了什么枕邊風!

    程辭危機重重:“裴京越這么有手段,這么快把宋飏給排擠走了,會不會哪天也把咱倆擠走?”

    程辭越說越心事沉郁,眼神也黯淡:“我不能離開商燭,我離開不了她。”

    沈樘往地上踢了下:“咱們都防范著點吧。商燭這種高級人類,誰見了不眼饞。”

    商燭最近不打算抓通緝犯了,她和二嫂子把注意力都放在打擊偷拍上,勢必要狠狠掃蕩一次偷拍產業(yè)鏈。

    她忙了幾天,祁恒突然又來找她,商燭以為經過之前的別扭,祁恒可能不想租她的房子了。

    但祁恒來找她,并不是要退租,而是磕磕絆絆告訴商燭:“商燭,我,我不是那種人,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不是什么人?”

    祁恒像是鼓足了勇氣:“我不是那種很封建的人,不是老古董!

    “我只是接受新事物有點慢,”他拉住商燭的手,在她手背親了親,靜靜和她對視,“商燭,我回來的這幾天做了很長的心理準備,如果你想要,我愿意嘗試。”

    “我沒那么保守,不是老古董”他又重復一次。

    商燭被他可愛到了,摸他短短的發(fā)茬:“你真是笑死我了!

    “那我還是你男朋友嗎?”他問得真誠。

    “你真想當,我也沒法拒絕啊!

    祁恒抱起她,讓她雙腳離地轉了個圈,“我就是你男朋友,不管你身邊都有誰,我都是你男朋友,你親口認證的男朋友!

    裴京越幽幽從他們身后出現,冷目冷眉瞥眼祁恒,聲音淡淡:“膽子這么大,敢當她男朋友,被她扇兩耳光就老實了。”

    商燭放開祁恒,沖上去打裴京越:“我好不容易談個戀愛,你非得揭我老底!”

    第63章 第 63 章

    商燭收拾裴京越已是爐火純青, 手到擒來,將他按在長石椅,屈起膝蓋抵住他腹部, 左右開弓扇他。

    裴京越只擋不攻,對商燭這樣的招數習慣至極, 面上瞧不出他到底是痛苦, 還是享受。

    祁恒部隊出身, 循規(guī)蹈矩, 嚴明律己,終是看不下去。過去勸阻,握住商燭手腕:“商燭,別打了, 大街上呢。”

    “我打我前夫,和你有關系嗎?”商燭不滿,瞳光絞著怒,最厭煩多管閑事的人。

    祁恒被她瞪得緊張心虛, 又看向被商燭壓在石椅的裴京越,看到裴京越唇角都出血了,經年累月養(yǎng)成的正義感讓他不自覺關心裴京越的傷情。

    “你還好嗎?”祁恒不太自然。

    裴京越卻絲毫不領情,反倒和商燭婦唱夫隨,手背揩去嘴角血跡, 冷言道:“和你有關系嗎?”

    祁恒暗自咬牙,轉身走了, 步子與緩緩搖曳的樹影一樣拖沓。

    祁恒走了, 商燭又覺得沒勁兒了, 拉裴京越直身坐好,她岔開腿坐面對面坐在裴京越腿上, 捧住他的臉:“老公,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是我自己往你手上撞的。”裴京越偏頭親在她大拇指。

    “就是,什么  都不能怪我,明知道我是個炸/藥包,還非得往我身上扔火星子,這不是犯賤討打嗎。”

    裴京越摟著她:“說得對。”

    兩人手牽手,回家如膠似漆。

    第二天,商燭去二嫂子家,看二嫂子新買的無人機和微型攝像頭,回來時,又遇到祁恒在樓下失魂落魄地晃悠。

    “你干嘛來了?”商燭站在距離他來四五步之遠,百無聊賴問道。

    祁恒看起來狀態(tài)不是很好,些許憔悴,估計是昨晚熬夜了,他垂頭喪氣走到商燭面前,手臂無力向前撥,食指勾住商燭的小拇指,“商燭,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

    他艱難咽了口唾沫,像是深思熟慮過,“我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真的不是!

    “哦!鄙虪T點頭。

    祁恒握住她的手:“我不是沒有邊界感的人!

    商燭抬手往他頭上拍:“以后還多管閑事嗎?”

    “再也不會了。”他表現得誠懇,揉揉商燭的掌心,提醒她,“我還是你現任男朋友,我們沒有分手。”

    商燭摸他后腦勺的發(fā)茬:“前任還是現任都沒關系,反正你跟過我,這輩子都是我的人!

    她雙手摟著祁恒的脖子:“你以后就乖乖在家等我,我會定期巡邏,如果讓我發(fā)現你背著我和別人在一起了,就給我等著!

    “你會怎么樣?”祁恒很好奇。

    商燭瞇起眼,擰他耳朵:“這是你該問的事嗎,剛說再也不多管閑事,又開始瞎打聽了?”

    “好,我不問了!

    商燭帶祁恒回家吃飯,祁恒見到裴京越,不再如之前勢不兩立,他主動朝裴京越點頭,打了個招呼:“哥,我是商燭的男朋友!

    裴京越垂眉審視他一眼,濃密下壓的睫毛夾帶不屑,并不回話。

    商燭談戀愛對人家好,也是掏心窩子的好。

    吃完飯把祁恒帶回臥室,她炒股,就讓祁恒在一旁玩游戲,臥室里鍵盤和鼠標敲擊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門洞照舊大敞,裴京越余光一掃就能看到屋內全貌。顯然見的,祁恒不太適應商燭這種占山為王、大門洞開的活法。

    裴京越每往臥室里瞥一眼,祁恒都會不自然眼神閃躲。

    來來回回幾次,祁恒坐不住了,借著去上衛(wèi)生間的機會,回來時掩上臥室的門。

    商燭在鍵盤上不斷敲打,望向門的方向皺眉,“你關門干什么,打開呀,我要通風。”

    祁恒沒開門而是走到她身后,手搭在她肩頭:“裴京越還在呢,開著門多不方便!

    “開門怎么了,我辦事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直,關起門偷偷摸摸像什么話,去把門打開!鄙虪T呵斥。

    祁恒:“可是裴京越老往里面偷看”

    商燭不耐煩了:“他看就讓他看唄,你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看看怎么了,能掉你一塊肉啊。”

    祁恒被商燭罵得不自在,默默去將門打開。

    商燭對頻繁經過門口的裴京越喊道:“你進來!

    “有事?”裴京越進來了。

    “過來。”商燭對他勾手。

    裴京越靠近。

    商燭掌心擒住他后頸,將他的臉按在祁恒眼前:“不是喜歡看嗎,讓你看個夠!

    另一只手也抄向祁恒的后腦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讓人看的,裴京越的眼睛是刀嗎,看你一眼能給你一刀?”

    祁恒避開目光不和裴京越對視。

    裴京越也不想看祁恒這張狗臉,同樣移開目光。

    商燭問祁恒:“敢不敢讓人看你?”

    祁恒:“敢。”

    商燭問裴京越:“還敢不敢亂看別人?”

    裴京越:“不敢。”

    商燭甩開他們兩個:“這不就行了,都在一個屋檐下住著,能有什么矛盾,閑得慌!

    二男看向對方時,不顧體面翻了白眼,祁恒繼續(xù)坐商燭的超長電腦桌前玩游戲,裴京越到客廳去了。

    兩天后,二嫂子神秘兮兮來找商燭:“商妹妹,你交代的事,嫂子都給你辦妥了。”

    她打開自己的愛馬仕包包,給商燭看里面的東西。商燭滿意點頭:“不錯,真不愧是我的二嫂子!

    祁恒這兩天都和商燭住在一起,裴京越也在,三人以巧妙的氛圍同住。

    商燭摟著二嫂子的肩膀,朝屋里的裴京越和祁恒說:“你們該干嘛干嘛去,我?guī)Ф┳映鋈ヅ懿剑瑒e打擾我,知道了嗎!

    “你去哪里跑步?”祁恒問。

    商燭尚未開口,裴京越先接話:“別多管閑事。”

    商燭朝裴京越笑,絢爛如燦陽,“很懂事哦。”

    裴京越對她挑眉。

    商燭帶著二嫂子走了,離開江州市,來到一個二線城市,梧市,馬不停蹄到達一處小區(qū)。

    “確定是這里了嗎?”商燭問道。

    “確定了,就是這里,我找黑客專門查的,偷拍網站的主犯就住這里,叫王濟。”

    商燭拍二嫂子的肩:“行,我們上去!

    兩人帶了作案工具,換上物業(yè)服裝,來到王濟家門前,“開門,物業(yè)上門檢查天然氣!

    里面瘦高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出來開門,商燭帶著二嫂子站直如槍,氣勢做得足:“您好,我們是物業(yè)的工作人員,例行上門檢查天然氣!

    “進來吧!蹦腥丝瓷先ビ行┢v,側開身讓她們進來。

    “好嘞,您忙您的。現在天然氣泄露爆炸問題太嚴重了,上頭非常重視,我們得好好檢查,可能會花費點時間!

    男人點點頭:“嗯,你們慢慢來!

    商燭提著工具人,叫上二嫂子一起進來。

    男人不想和外人過多接觸,商燭她們進來后,自己進臥室待著了。

    商燭對二嫂子使眼色:“快點!

    先觀察了一圈,果然王濟家里沒有裝攝像頭,大概是做賊心虛,自己販賣微型攝像頭、違法搭建偷拍網站整日偷窺別人,也害怕別人偷窺自己。

    用專業(yè)儀器檢查過屋內,商燭和二嫂子在房子各個角落放滿微型攝像頭和大量竊聽器。

    最后一個攝像頭安裝在天然氣報警器里,商燭對王濟道:“王先生,這個報警器是物業(yè)免費安裝的,一點天然氣泄露,報警裝置就會自動給我們總部發(fā)送信號!

    “好,我知道了!蓖鯘c頭。

    “那祝您生活愉快,我們先走了!鄙虪T給他一張紙條,“這是我的電話,有什么需要幫助及時聯(lián)系我!

    “好。”

    離開王濟家,商燭和二嫂子住進王濟家對面的樓,是二嫂子提前租的,在這里能夠清楚觀察王濟的一切。

    出租屋里二嫂子提前布置過,高倍臺式望遠鏡、五套無人機設備、一間墻上全是屏幕的工作室。

    商燭給二嫂子來了個熊抱:“我和裴京越結婚真是結對了!要不是和他結婚,我哪里能收你入我麾下。”

    二嫂子握著商燭的手:“商妹妹,嫂子自從跟了你,再也沒人敢看不起我了!

    商燭坐在電腦桌前,查看王濟家里的監(jiān)控,記錄他的一舉一動,打算過兩天給他個驚喜。

    盯了王濟一下午,商燭閑得無聊,切換屏幕,轉到和裴京越婚房的監(jiān)控,之前為了試驗攝像頭的效果,她在家里也裝了不少,特別是裝在裴京越住的側臥里。

    屏幕切換,看到裴京越在臥室看文件,上身裸著,應該是剛洗過澡。

    她用虛擬電話給裴京越打電話,變聲器處理了聲音:“裴京越,你好。”

    “你是?”裴京越蹙眉。

    商燭:“你為什么不穿衣服?”

    裴京越放下文件起身:“你到底是誰?”

    商燭:“我無處不在,先告訴我,你為什么不穿衣服?”

    裴京越環(huán)視屋內,意識到了什么,接著衣服的遮掩拿起另一個手機,尋找喇叭聲的音源,音量調到最高迅速播放一聲喇叭厲哨。

    果不其然,手機那頭的嗓音即便是處理過音色了,依舊能聽出暴跳如雷:“哪個王八蛋按喇叭了!二嫂子,二嫂子!看看樓下是誰在按喇叭!”

    裴京越唇角上揚,坐到床邊,對著手機說:“一個人在家寂寞,所以不想穿衣服。”

    商燭頓了頓:“哦?寂寞人夫?”

    裴京越突然喜歡上被商燭監(jiān)視的游戲:“是的。”

    商燭將屏幕放大,看裴京越緊致有型的腹肌,她坐在轉椅輕輕晃動,“打個飛機給我看看!

    第64章 第 64 章

    商燭發(fā)現裴京越愈發(fā)沒臉沒皮。

    她這么說了, 裴京越就褪去圍在腰間的浴巾,只往身上披了件浴袍,作勢要打飛機給她看, 還問她攝像頭在哪里,他該面對哪個方向, 自己在鏡頭中上鏡嗎。

    商燭咋舌:“到底是什么樣的生活經歷, 造就出你這樣的極品?”

    他坐在臥室的小沙發(fā), 浴袍敞開, 肌肉線條流暢,壘塊明晰,氣息性感,就那么坐著, 修長手指把弄自己,如玉雕冰刻的臉表情并不外露,慣是那副冷傲又精英的薄情面相。

    如果不往下看,絕對不會想到他在干這等下流的事。

    商燭凝目聚神盯著屏幕, 咽了咽口水,眸色如刀,一寸寸隔著屏幕品鑒裴京越無暇的肌膚。

    裴京越愈發(fā)粗沉的呼吸順著手機傳力,越來越急,越來越促, 鼓漲的雄性氣息格外性感。商燭看得有些坐立難頂,交叉翹著二郎腿。

    “裴京越, 你怎么會不知羞恥到這個地步?”商燭抿嘴舔唇, 身燥心癢。

    她忍不住夸獎心愛的男人, “老公,我好愛你, 我就喜歡你這樣,越不要臉我越喜歡。”

    得到商燭的贊賞和肯定,裴京越發(fā)出壓抑悶哼,難以形容的愉悅順指尖直貫頭頂,他微微弓下腰,擰眉閉眼,已經結束了。

    商燭正看得心神蕩漾呢,只見裴京越神態(tài)恢復如初,他若無其事坐著,抽出紙巾慢條斯理擦手,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你這就完了?”商燭問道。

    裴京越清理好,紙巾丟進垃圾桶,“是的。”

    商燭:“你這也太快了吧,平時也沒見你這么快。”

    裴京越去倒了杯涼水,一口飲盡,“沒意思!

    商燭嗤之以鼻:“裝什么裝,沒意思你弄什么,自己不也爽了?”

    “你不在,一點意思都沒有。”

    商燭總算是笑了,“想我了?”

    “沒有!边嘴硬。

    “那沒什么好說的了,掛了,我還要忙呢!鄙虪T不給他賣騷回旋的余地,直接掛了電話。

    裴京越望向空蕩蕩的房間,每一個角落都細致看過,仍然看不出商燭安裝的攝像頭在哪里。他不知道商燭是否還在監(jiān)視他,為了驗證,故意裝作摔了一跤,躺在地上伏倒不動。

    等了將近十分鐘,沒有得到商燭的任何回應,電話沒有,連個消息也沒有。

    他到客房把商燭之前撿回來讓他養(yǎng)的流浪狗抱了過來,蹲下逗弄小狗,揉揉狗頭:“真可憐,生病了,你主人也不回來看你,她就沒在乎過你,是不是都把你給忘了!

    這狗是商燭撿的,但她基本當甩手掌柜,打疫苗、買狗糧都是裴京越全權負責,他忙不過來了,就讓保姆照看。

    商燭對這條狗的關心,和她對養(yǎng)在宋飏家的黑貓一樣。

    所有的關心僅體現在她的只手遮天的淫威下。

    她每次出遠門,就給宋飏他們放一句狠話:“照顧好我的貓,如果我的貓出什么事了,殺了你陪葬!

    同樣,這條流浪狗撿來后,她肩負的唯一責任就是對裴京越放狠話:“照顧好我的狗,如果我的狗出事了,殺了你陪葬。”

    如裴京越猜測那樣,商燭的電話很快打來了,劈頭蓋臉就罵:“我的狗怎么會生病了,等我回去殺了你陪葬!”

    裴京越一只手逗小狗,一只手拿手機接聽:“原來你一直在看著我呢!

    商燭懶得和他廢話,“狗狗怎么生病了?是不是你傳染它了?”

    “我能傳染什么,沒病,我只是試探你在不在而已。”

    商燭:“和你說了,我無處不在!

    裴京越:“那剛才我摔到了,你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商燭:“你這條狗命,摔到了也沒事。”

    正好,二嫂子買飯回來了,進入屏幕滿墻的工作間:“商妹妹,來來來,吃飯了!

    裴京越問商燭:“你們這么晚才吃飯?”

    商燭:“你這種下流閑人,哪里能知道我們這種正義人士的辛苦,掛了!

    手機丟一旁,商燭邊拆開飯盒,邊看向二嫂子,又買了新的包,項鏈、手鏈好像也都是最新款,這個牌子的項鏈,也得一百萬打底。

    商燭都擔心,二嫂子會不會把裴京越那張卡給刷爆了。

    “商妹妹,你看什么呢?”二嫂子遞給商燭筷子。

    “沒什么,挺好,能花錢是福氣!鄙虪T無所謂。

    二嫂子拉著商燭的手,也給她套上一條手鏈:“嫂子剛去買飯,順帶逛了一下商場,你一條,嫂子一條。這手鏈呀,可是限量版,現在不買以后就買不到了。”

    “還惦記我呢!

    二嫂子笑顏盈盈:“當然了,你在嫂子心里最重要!

    觀察了偷拍主犯王濟整整一個星期,摸清他基本的生活習慣和路線,商燭正式開啟自己的“懲罰”大戰(zhàn)。

    她用虛擬號碼給王濟打電話,聲音經過變音器的處理,變成怪異神秘的機械聲。

    王濟剛一接聽,商燭直接道:“你昨天剛買的那盆綠蘿,染了些不干凈的東西,趁早丟了吧!

    王濟身體猛然一震,環(huán)顧四周:“你怎么知道我買了綠蘿?”

    商燭掛斷電話。

    二嫂子則是在陽臺,用望遠鏡觀察對面樓里的王濟,看到王濟站在窗臺凝視那盆綠蘿,隨手給綠蘿澆水。二嫂子趕緊跑回工作間告訴商燭:“商妹妹,王濟給綠蘿澆水了!

    商燭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

    再次用虛擬號給王濟打電話:“不要給綠蘿澆水,你承受不住這樣的后果!

    王濟強裝冷靜:“你怎么知道我給綠蘿澆水了?”

    商燭:“我無所不知。”

    保持神秘,不再多言,干脆利落掛了電話。

    二嫂子坐到商燭身邊:“商妹妹,咱們干嘛不直接去把王濟的工作室給端了呀?”

    二嫂子已經查出了偷拍工作室的具體地址,還偷偷去看過,依照商燭的能力,直搗黃龍不是問題。

    商燭道:“直接一鍋端就沒意思了,咱們先玩一玩。讓他也感受一下被偷窺的滋味!

    “哦。”二嫂子聳肩,“我就怕把他嚇出好歹來,我要是被人這樣監(jiān)視,還接到這種電話,怕是要嚇死了!

    “必須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商燭坐在轉椅,優(yōu)哉游哉喝茶,前面的屏幕都分區(qū)展示不同內容,大部分是王濟家里的監(jiān)控,還有一部分是裴京越的。

    “你還監(jiān)視你前夫呢?”二嫂子指向裴京越辦公室的屏幕。

    商燭笑了笑:“玩一玩!

    屏幕里,裴京越正在辦公室處理文件,幾分鐘后,他叫秘書送了杯咖啡過來,商燭百無聊賴看著他,給他發(fā)了條微信:“天天喝咖啡,這么有錢?”

    裴京越暗自吃驚,都不知道商燭居然也在他的辦公室裝監(jiān)控了。

    “你在看我?”他給商燭回復。

    商燭:“我無處不在!

    裴京越:“你只是在監(jiān)視我,還是連同你那幾個前男友也在監(jiān)視?”

    商燭:“只有你!

    裴京越勾起唇:“為什么只看我?”

    商燭:“你最騷!

    她不逗裴京越了,轉而將注意力放在王濟身上,看到他在緊張不安地吃面包。商燭繼續(xù)用虛擬號給他打電話,只有一句話:“面包有毒。”

    說完,掛斷。

    王濟手腳都在冒汗,將面包扔在地上,在猜想,這會不會是什么惡作劇。

    在客廳里來回焦躁踱步,將房里翻了個底朝天,是不是屋里被人裝了監(jiān)控?攝像頭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精神極度緊繃,不敢報警,報警這個選項一開始就被排除在外,他就是做偷拍網站盈利的,哪里敢報警?

    翻了大半天,讓他找到一枚微型攝像頭。左右仔細查看一番,不由得奇怪,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會使用如此昂貴的攝像頭來監(jiān)控他?

    他自己就是做偷拍的,十分了解攝像頭。

    如今市場上泛濫的微型攝像頭,大多數廉價,續(xù)航能力、清晰度都比較低。這種軍用型的高端微型攝像頭,價值不菲,購買渠道也很少。

    到底是什么人,會付出如此昂貴的代價來玩弄他?

    仔細回憶這些天的異常,他大部分時間都宅在家里,足不出戶,是誰來他家里裝了這些攝像頭呢?

    想起來了,那天有兩個穿著業(yè)務服裝的女工作人員,來上門檢查燃氣,她們停留的時間挺長,難道是她們?

    王濟坐不住了,迅速起身離開屋子,一路下樓,直奔小區(qū)外的物業(yè)值班間。

    可他還沒走出小區(qū),突然被后面的人猛烈踹了一腳,將他踹進花壇。那人動作十分迅速,踹完就跑,絲毫不戀戰(zhàn),也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

    王濟從花壇爬出,手心被粗糲的石子搓得血肉模糊。

    他踉踉蹌蹌,來到物業(yè)的值班間,這里有整個小區(qū)的整體監(jiān)控,值班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王濟問道:“劉叔,咱們物業(yè)來了新的工作人員了?”

    “什么意思?”

    王濟:“上個星期有兩個女的到我家檢查天然氣,她們有東西落我家里了,想聯(lián)系一下她們。”

    他仔細回憶那天的情況,兩只手比劃大致描述了一下:“兩個女的,長得挺漂亮,個子都很高,有一米七五吧。咱們物業(yè)有這么兩個人嗎?”

    劉叔:“不太清楚,估計是總部那邊的人吧!

    王濟煩躁地撓頭:“那咱們小區(qū),上個星期有安排過檢查天然氣嗎?”

    劉叔:“有啊,時不時就檢查一次。”

    劉叔看向他血跡淋漓的掌心:“你的手怎么回事?”

    王濟張開手給他看:“剛剛在花壇那邊莫名其妙被人踹了一腳,可以幫我看一下監(jiān)控嗎,我得找到這個人,然后報警!

    “花壇那邊?”

    王濟用力點頭:“是的,靠近游泳池那邊,有一排銀杏樹,你幫我看看監(jiān)控吧!

    “好!

    劉叔調了一下監(jiān)控,過了好一會兒,回過頭來對他表示遺憾:“小王啊,你說的那個位置正好是監(jiān)控死角。我這邊的畫面只看到你從花壇里走出來,沒看到有人踹你!

    “不過這事不簡單,既然被踹了,咱們得追究到底!眲⑹謇∷氖志鸵庾撸斑@樣吧,我?guī)闳缶!?br />
    王濟連連婉拒:“算了,不用這么麻煩了。也不算是那人踹我,是我自己被絆倒的。不麻煩了!

    “那行吧,你回去注意點啊!

    “好。”

    王濟離開值班間幾分鐘后,劉叔給二嫂子發(fā)了微信:“他來值班間了,問我上個星期物業(yè)這邊有沒有檢查天然氣的安排,還說想要找兩個工作人員,應該是在找你們。另外,他說自己被踹了,想要查監(jiān)控,我告訴他是監(jiān)控死角,差不到。”

    二嫂子:“收到,辛苦了!,外加轉賬兩萬元。

    劉叔發(fā)了個憨笑的表情:“不客氣,不客氣,有活記得找我,隨叫隨到!”

    二嫂子迅速將情況轉告給商燭。

    商燭繼續(xù)用虛擬號碼給王濟打電話:“最好不要走夜路,會摔倒的!

    她躲在暗處,遠遠地看到王濟過來了,飛奔上去,速度快到只看到一片殘影,迅速將其踹倒,又跑了。

    商燭的腳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王濟疼得干嘔,從地上爬起來。

    他不再到業(yè)務值班室尋找線索了,他明白,自己這是被人盯上了,對方在暗自己在明,他稍作反抗就會落入對方的陷阱,必須要冷靜,得知道對方的意圖才行。

    他一瘸一拐回到自己的房子,在屋里找了大半天,終于找到一張寫有一串電話號碼的紙條。

    這是上個星期那兩個工作人員來檢查天然氣時留下的。

    他順著電話號碼撥了過去,對方很快接了,是二嫂子接的:“您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嗎?”

    王濟深吸一口氣,調整了情緒才說:“我是二單元四零三的住戶,上周你們來我家里檢查了天然氣是吧?”

    二嫂子:“是的,有問題嗎?”

    王濟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唾沫帶著血腥味,他剛才被踹得似乎胃出血了,直接問道:“是你們在監(jiān)視我對吧,你們有什么要求直接說吧,我盡量滿足你們!

    二嫂子:“王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你是說有人在監(jiān)視你,對吧,這確實是個很嚴重的問題,這樣吧,幫你報警好不好?”

    王濟緊急攔住:“沒有沒有,不需要報警!

    二嫂子:“那你這邊還有什么需求嗎?”

    “沒有了!

    王濟回到臥室,隨便吃了點止痛片,心神不寧地度過了一晚。

    第二天,又接到那個陌生電話號碼,還是一模一樣的機械聲:“你不去醫(yī)院嗎?”

    王濟從床上驚坐起:“是你踹的我?”

    商燭:“不是。但我知道你現在受傷了!

    王濟:“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錢還是要什么,直接說出來,這樣子玩弄人有意思嗎!”

    商燭:“稍安勿躁,更好玩的還在后頭!

    說完又掛斷電話。

    王濟魂不守舍來到工作室,說是工作室,不過是租在老舊寫字樓里的一間狹窄辦公室,這里放了幾臺電腦,他的團伙連同自己在內,總共也就五個人。

    五個人靠違法販賣攝像頭,以及經營偷拍網站獲利。

    王濟走進臟亂不堪的辦公室,開一把轉椅坐下,哆哆嗦嗦地點了一根煙。

    幾個同伙見他面色蒼白,神情恍惚,手心還有很多細小的傷口,連忙問道:“王哥,你這是怎么了?”

    王濟猛然吸了口煙:“我被人偷拍了!

    “?”

    “?”

    “?”

    幾個同伙異口同聲,向來只有他們偷拍別人的份,怎么如今自己也被偷拍了?

    “王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們該不會是被警察盯上了吧?”

    王濟擺擺手:“不是警察,警察不可能會這么做。那個人不僅在時時刻刻監(jiān)控我,在我家里偷裝了攝像頭,昨晚還踹了我兩腳!

    他撩開衣服,讓幾個同伙看身上一大片駭人的青紫:“這就是那個人踹的!

    “他為什么這么做呢?”

    “我要是能知道,我還犯得著這么心慌嗎!”

    王濟踩滅煙頭,攏了攏衣服,“我家里估計被裝了不少攝像頭,現在是不敢回去了。這幾天先在辦公室躲一躲,不回去了。”

    同時也吩咐:“把小李也叫回來。大家這兩天都聚在辦公室里,先不回家了。我擔心你們也被人盯上了,家里可能也被裝了攝像頭!

    幾個同伙一致同意:“好。先在辦公室湊合幾天,商量一下能不能找出那個人是誰?”

    王濟和同伙們擠在辦公室過了一天,打地鋪心亂如麻過夜。

    王濟睡得不安穩(wěn),失眠嚴重,第二天也醒得最早。他掀開被子搓了把臉,準備開門,下樓買點吃的。

    卻發(fā)現,辦公室的門開不動了,用力晃動了幾下,似乎能聽到外頭有鐵鏈的撞擊聲。

    他匆忙將幾個同伙都叫醒:“快起來,都給我起來!門怎么打不開了?”

    同伙們先后醒來,一同去拉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門拉開了。

    突然看到,看到走廊上有個穿黑色衛(wèi)衣的人,背著一個黑色雙肩包,懶懶散散半倚在墻,從裝扮上看,但是能看出這是個女人。但她的衛(wèi)衣兜帽蓋在頭上,遮住大半張臉,看不清她到底長什么模樣。

    “你是誰,在這里干什么?”王濟率先問道。

    商燭走到他面前:“不記得我了,我這兩天一直在給你打電話呢。”

    王濟想起那個虛擬號碼,“是你?你一直在監(jiān)視我?”

    “跟你玩?zhèn)游戲而已,走,先進去吧,我有點事要和你談一談!鄙虪T兩只手張開,將幾個人都推進辦公室,反手將門鎖上了。

    幾個人圍著商燭,瞬間警惕,猜猜她是不是警察派來的探子。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王濟再次問。

    商燭隨便拉了把椅子坐下:“我知道你們在弄偷拍網站,我是來和你們合作的,大家一起賺點錢怎么樣?”

    “賺錢?”

    商燭點頭:“是的,我也是在搞偷拍,不過我比你們更高級,我是負責暗網的,你們知道暗網吧?”

    幾個人相互看向對方面面相覷,眼底閃過異樣,他們當然知道暗網,暗網的血腥程度連他們自己都受不了,買賣人口,直播殺人什么黑暗的事都能做得出來。

    王濟率先道:“我們不沾暗網,也不需要合作,你走吧。”

    商燭沒有回他的話,而是放下自己的雙肩包,從雙肩包取出個對講機,對著對講機說:“二嫂子,可以把信號屏蔽器開了!

    話音剛落,王濟和幾個同伙紛紛拿起手機,果然看到信號全無。

    商燭繼續(xù)從雙肩包拿出另外的工具,繩子、水果刀、膠布

    幾人察覺不對,拎起椅子就要砸她,商燭敏銳地回身一踢,將拿椅子的人踹倒在地。

    隨后,那幾個人圍攻而上,整個辦公室雞飛狗跳,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五個人全都躺在地上。商燭拿起繩子,熟練地將他們捆綁起來,用膠布貼住嘴。

    她在辦公室最前方,擺上自己帶來的攝像頭,對幾人耍起花刀。

    “是這樣的,我是暗網的人,最近接到了新任務,要直播虐人。我左看右看,覺得找誰都不合適,最后找上了你們,大家都是同伙,虐你們也比較方便。”

    她將自己的電腦打開,使用投影儀將屏幕放到墻上,讓王濟等人都看個清楚。

    “這就是我負責的暗網區(qū),專門直播虐人,接下來呢,我會把你們的情況進行直播,根據評論的要求對你們做任何事情。”

    王濟幾人目瞪口呆,呲目欲裂。

    他們看到商燭調整著攝像頭,將鏡頭對準了他們,他們的畫面就這么被直播在了屏幕。

    屏幕的評論區(qū)不斷在刷新,看客似乎很多,不過數據比較隱秘,他們只能看到不斷刷新的評論,看不到在線觀眾有多少。

    商燭在他們面前來回走著,拿出一沓貼紙,貼紙上寫著一二三四五。

    貼紙都貼在他們身上,每個人都被分配的號碼。

    “好了,現在你們沒有名字,唯一代表你們身份的就是你們身上貼著的一二三四五。”

    她來到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前,翻看著評論,并將這些評論放大到屏幕,給王濟他們一起看。

    “來咯,這里有個用戶愿意出一千美元,他想看1號被扇耳光!

    商燭走到貼著一號貼紙的王濟面前,笑容陰森:“好了,一號就是你。進入這個直播間很貴的,既然看客們要花錢看你被扇耳光,我必須滿足!

    說完,商燭一巴掌過去。

    王濟嘴巴被貼得嚴實,喉嚨里發(fā)出渾濁的聲音。

    商燭又是一巴掌過去。

    連續(xù)扇了十幾個耳光,她甩了甩手,坐回到轉椅上翹起二郎腿,俯視眾生。

    “忘了告訴你們,這是一個正義直播間。你們一直在干偷拍,有正義人士看不下去了,特地出錢讓我來度化你們!

    她又翻看了評論區(qū),調出一條評論:“來咯,又有新的要求了,有人想看3號成員做仰臥起坐!

    商燭丟掉了刀,過去解開3號成員身上的繩子:“來,開始做仰臥起坐!

    3號成員趁機想偷襲商燭,撿起商燭丟在桌上的水果刀,就要往她身上刺去。奈何不管是速度還是力度都無法和商燭匹敵,被商燭輕輕松松奪刃,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商燭腳踩在他后背:“小東西,從現在開始就把自己當做畜生,畜生是沒有尊嚴的,趕緊做仰臥起坐!”

    隨著,3號成員做起仰臥起坐,直播間的評論飛速飆升。

    “仰臥起坐沒意思,我要看他被吊起來打!

    “可以玩點更加變態(tài)的嗎?”

    “當然可以了,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要求盡管提!”

    “大家都提要求吧,熱鬧起來!把這五條畜生整死啊,哈哈哈哈!”

    “”

    在出租屋的房間,裴京越終于抽空過來了,他站在二嫂子身后,看到二嫂子敲擊鍵盤都快敲得冒煙了。

    他不由得問道:“這些評論都是你一個人發(fā)的?”

    二嫂子一邊敲鍵盤一邊回話:“是的是的!不僅是評論,這個假暗網、假直播間都是我弄的!商妹妹花了大價錢幫我報班培訓呢,我現在都會做網站了!

    裴京越真心嘆服:“你還真是個人才。”

    第65章 第 65 章

    商燭在王濟的辦公室“無法無天”, 整整七天七夜不回來,她也不讓裴京越和二嫂子真正參與到她的懲罰行動中。

    心里門清,不管怎么說, 她這套做法算得上是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以暴制暴。等她將這伙人扭送到警局, 警方若是公事公辦追究起來, 也夠她喝一壺了, 拘留罰款估計是少不了。

    所以沒讓二嫂子躡足其中, 免得二嫂子也被拘留。

    她在這邊玩得不亦樂乎,裴京越和二嫂子在出租屋相處尷尬。

    出租屋三房一廳,兩間臥室,商燭和二嫂子各住一間, 剩下一間被二嫂子改裝成工作間,F在商燭在王濟的辦公室忙碌,裴京越來了,就住在她的臥室。

    裴京越在出租屋住了三天,和二嫂子低頭不見抬頭見, 沒有了商燭在中間充當暴力潤滑劑,兩人對視一眼都局促。

    偏偏只要在出租屋工作間的屏幕才能看到商燭,裴京越又不想離開,只能一直在這里。

    二嫂子要點外賣,賊頭賊腦瞥一瞬裴京越, 咳嗽一聲才說:“那個京越啊,嫂子要點外賣, 你有什么要吃的?”

    “嗯。”

    二嫂子:“你要吃什么?”

    裴京越:“都行, 謝謝!

    兩人陷入無盡的窒澀沉默中。

    度日如年, 如坐針氈熬了七天,裴京越和二嫂子整日盯著屏幕看商燭的直播, 兩人都想不出商燭到底哪里來那么多整人法子。

    她站在中間,翹起二郎腿,手里擒一把折疊軍刀,隨機點名:“三號和五號對打,打到死為止!

    饑餓、焦渴、驚懼如病毒在小小的辦公室漫延,潮起原始野性的惡劣,他們打了起來,最后都分不清到底誰是誰,精神崩潰恍惚。負隅頑抗的理智在饑累疲懼中,終于摧枯拉朽般崩塌,神智和理性徹底被擊垮。

    完全沒辦法思考了。

    他們開始深信商燭的一字一句,相信商燭是國外暗網的成員,是不見天日的惡徒。

    最后,商燭道:“我這里有一個出國的名額,活著的人可以和我一起出國,從此享受榮華富貴和無邊無盡的自由,你們自己戰(zhàn)斗吧。”

    五個人無休止的相互毆打,長時間的饑餓又讓他們有心無力,只能像蟲子一樣爬行。

    到了第七天,商燭終于是玩夠了。

    通知了二嫂子,二嫂子帶警察過來。

    塵封了七天的辦公室門終于被打開,帶著暖意的光線沿著緩緩敞開的門涌進來時,五名偷拍團伙熱淚盈眶,行尸走肉般跑來跪在警察面前。

    “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她是瘋子,是暗網的瘋子!”

    “誰?”警察配合著問。

    王濟回目巡視,看到貼著墻角抱頭蹲下的商燭,這女人再沒之前的囂張跋扈,反而老實得很熟練,那抱頭蹲下的姿勢和動作,熟練得仿佛經歷過無數次。

    二嫂子和裴京越也進入辦公室。

    二嫂子自覺到墻角和商燭一起蹲著,裴京越左看右看,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干脆提了下褲子,也蹲在商燭身邊。

    眾人被一起帶往警局,二嫂子將偷拍網站的證據鏈調整得條理清晰,上呈警方。

    警方看完,贊賞十分。

    但梧市的警察不知道商燭的做事風格,不斷圍著她問話:“這件事情你確實做得很好,肯定可以拿獎賞的。但我們不理解的是,你為什么要把他們關在辦公室七天七夜呢?”

    商燭黑亮眼珠裝得無辜:“沒有呀,是他們堵住我不讓我走,不是我關他們的!

    警察:“他們身上傷很多,精神也處于崩潰狀態(tài),這是怎么回事呢?”

    商燭撓頭:“不知道呀,這事和我沒關系。他們一直在打架,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

    二嫂子趕緊聯(lián)系了江州市的警方,道明情況,江州警方與梧市這邊溝通,這才將商燭移送回江州的警局。

    江州警察對商燭知根知底,對商燭見義勇為打擊犯罪的行為給予高度肯定和表揚,同時對她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這點,也給予“嚴厲批評”。

    商燭經過兩小時的批評教育,又寫了保證書,就被放出來了。

    她負手緩步,惡魔出籠,威風八面走出警局大門。

    二嫂子和裴京越在外等她,二嫂子迎上去:“哎呀,居然沒有被拘留,這么好的嗎?”

    “誰敢拘留我?”商燭指指點點,“哪個拘留所敢拘留我,撕了!

    裴京越過來捂她的嘴:“警察說了,這事要較真,拘留是肯定的。大家都在替你網開一面,別嚷嚷!

    “哦!鄙虪T在他掌心親了一口。

    裴京越背脊僵直,低頭在她兩面臉頰各親一口,“先回家。”

    二嫂子把她的法拉利開過來:“走走走,我們先去吃飯吧,商妹妹肯定都餓了。”

    三人吃過飯,二嫂子回家,裴京越和商燭也回婚房。

    一進門,商燭還沒換鞋,踉蹌了下被裴京越抱住,將她抵在門上親。

    商燭正想打他,力氣又卸下,轉而扒開他的衣服。裴京越很配合,很快上身坦裸,他親商燭的嘴,親她下巴,順著脖子往下親。

    商燭穿的闊腿褲有點長,挽起的褲腳落下拖在地上一小節(jié),裴京越直接踩住她的褲腳,把她的腿從褲腿拽出來。商燭感到涼颼颼一陣寒意,還沒做出反應,就見裴京越餓極了一樣,掰著她的腿就吃。

    商燭差點站不住,身體完全靠在門板,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摸摸裴京越頭頂,笑道:“瞧你,想家想成這個樣子!

    裴京越完全聽不到她的話,被她的味道籠罩。

    他想自己骨子里一定是個浪貨,商燭說得沒錯,他就是騷的,竟覺得如此美味。

    哪怕沒有真刀實槍,光靠吃商燭,他估計都能直接釋泄。

    門口的溫度綿密撩人,卻有另一道賽雪欺霜的目光將客廳那端完全凍住。商燭瞇著眼,挺著腰中,半昏的看到客廳那頭站著一個人,板正寬闊的肩背在地板傾灑出一條頎修黑影。

    是祁恒。

    他手里拿著商燭的一個黑色雙肩包,隔著十來步距離,就那么站著,站著看他們。

    商燭也愣住,抓著裴京越的頭發(fā)往后扯。裴京越和她倔力,埋頭深啃,咂嘴嘖聲和吞咽的嗚聲分外明顯。

    “別吃了,真是服了你了!”商燭用力推他的肩。

    裴京越察覺氣氛有異,轉過頭,觸上祁恒的眼神那一刻,瞬間面紅耳赤。咬咬牙低聲咒罵了句,轉過來緊急將商燭的褲子往上掣,起身摟著商燭,曳開步子,搡著往側臥方向走。

    兩人到側臥門口時,祁恒叫住商燭:“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商燭沒開口,裴京越先挑眉學舌:“不要多管閑事!

    商燭被搶了話,不太高興,瞪裴京越一眼:“以后少學我說話!

    “嗯!

    商燭想要就必須得到,她現在要和裴京越親熱,天塌下來也阻止不了,看向祁恒,純粹又直白:“我先做個愛,做完了和你聊!

    這一刻,裴京越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嘚瑟,人終究是惡劣的,始終需要某種競爭下相互比較的低端情緒價值。他以前看不起為感情爭端的人,此刻,商燭的一句話卻讓他仿佛血液注入某種熱元素。

    雄性爭奪配偶成功的榮譽叫人沉迷。

    兩人進了側臥,咬著商燭的下唇含在嘴里,黏糊糊問:“為什么他會在這里?”

    “和你有關系嗎?”

    “怎么沒關系,這是我們的婚房!迸 京越掀起她的衛(wèi)衣下擺。

    “我們的婚房你就能做主?別啰嗦了,先干一炮再說,急!鄙虪T抱住他的頭親。

    商燭想起來了,她告訴過祁恒這套房子的密碼。她這些日子在梧市辦案時,收到祁恒的消息,祁恒說以后想一起住,他可以幫她搬東西,搬到商燭自己那套房子里,以后兩人同居。

    商燭當時忙得天昏地暗,隨口應了。

    這些天,裴京越也去了梧市,祁恒趁機過來搬商燭的家當。

    兩人抱在床上糾纏,商燭間隙倏然發(fā)現門一直是開著的,她往裴京越背上拍了一掌:“你干嘛不關門?”

    裴京越還挺委屈:“不是你不讓關的嗎?”

    “你干脆洗澡都別關門算了!”

    裴京越伏在她身上,捧著她的臉親,猶猶豫豫:“那我去關?”

    商燭望向門口:“算了,別關了,開門大吉。”

    她不喜歡關門,就算是沒羞沒臊糾纏也不想關,關門對她暴躁的性子來說,總歸太壓抑,像本該奔跑在草原的動物被關在小小的動物園,太悶了。

    她喜歡時時刻刻都敞亮,時時刻刻陽光都能透進來,沒臉沒皮,無拘無束。

    裴京越喘得格外厲害,話也多,像是故意說房子里的另一個人聽。

    “這樣可以嗎,慢一點還是要快一點?”

    “你在上面吧,換一下位置。”

    “商商,你別這樣親我,真受不了!

    “”

    商燭俯身親裴京越,將他額前汗?jié)竦乃榘l(fā)全部撥上去,露出英氣干凈的一張臉,越看越喜歡:“裴京越,我好愛你。”

    第66章 第 66 章

    商燭和裴京越在屋里顛鸞倒鳳幾回, 終于舍得出來。

    外頭天色朦朧,暮色緩緩,七點了。

    商燭穿好衣服走出臥室, 見祁恒還在客廳。

    她搓搓臉,坐到他身側, 握起他的手在掌心揉了揉:“嚇到了吧, 我這個人就是這么不講究, 讓你開眼界了!

    “你想怎么樣?”祁恒僵硬轉臉看她, 他弄不清楚了,到底是自己過于保守,還是商燭太開放。他沒有過感情經歷,不懂。

    “什么叫我想怎么樣, 這是不得問你,你想怎么樣嗎!鄙虪T放開他的手,身背靠后。

    她憊懶倚在沙發(fā)靠背,兩只胳膊舒展開閑閑搭著靠背, “我知道,這事是我對不住你。分手的話,我會適當補償你,我那房子你繼續(xù)住著吧,免你三個月房租。”

    裴京越剛穿好衣服偏身出臥室。

    頭發(fā)清散, 領口露出半截白凈的脖頸,全是暴虐吻痕, 他面容和煦, 眼瞳潤濕, 帶著做完愛后的饜足。

    聽到商燭的話,他嘴角抿笑, 舌尖在唇面不自覺舔了下,無意識笑出聲。

    “你笑個屁啊!”商燭聽到他的笑聲,扭頭罵。

    “沒笑。”裴京越步子慵懶,挽袖往廚房走了,舉手投足氣息閑適,加上無可挑剔的五官和皮膚,與生俱來的貴氣像館藏里不可靠近的稀罕物件。

    祁恒看了眼裴京越的身段,即便他家條件還算好,但始終和商燭、裴京越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可他又舍不得放下商燭。

    不甘愿就這么退出,而且他看得出來,商燭對自己還是有感情,他主動將手放在商燭腿上,艱難咽了口唾沫:“我不愿分手呢?”

    他以為自己的死纏爛打,會引來商燭和裴京越的嘲笑。

    自己只是個新人,感情基底太弱,和裴京越比不了。

    裴京越和商燭是一個圈子的人,還結過婚,祁恒完全沒有把握商燭是否會站在自己這邊。

    可是,商燭給的回應超乎他的意料。

    商燭極度負責任,她從不會拋卻任何一個和自己睡過的男人,只要這個男人不愿分手,她都要負責到底。

    她目光實質化盯著祁恒的眼睛,堅定且鄭重:“你不愿分手,我當然不會拋棄你!

    祁恒被這句話深深蠱惑,權當商燭和裴京越剛才那一陣魚水之歡是分手炮。

    他不想計較了,也無從計較,拉起商燭的手:“下不為例,好嗎。”

    “好。”

    商燭留在婚房的東西基本被祁恒清出來了,兩人拉著行李箱離開。裴京越截住他們,搶過商燭手里的箱子:“你到底在搞什么?”

    “祁恒才是我正兒八經的男朋友。”商燭習慣性維護現任,給祁恒撐面。

    裴京越推她回屋:“別這么玩,行不?”

    商燭手指戳了戳裴京越的胸口,“姓裴的,你好像真的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裴京越側身,讓他們走。

    商燭談戀愛是認真談,對祁恒很用心,依賴、粘人,坐在祁恒腿上玩手機分析股市行情。

    警方給她透了信兒,說偷拍案還沒結案前,讓她低調點,別出去惹事。之前她把偷拍團伙關在屋里折磨了七天七夜,他們盡力保她,叫她別多生事端。

    商燭聽話,乖乖在家炒股。

    她是個高需求寶寶,對伴侶極度黏膩,得時時刻刻讓祁恒陪她。她下樓拿個快遞,也得讓祁恒陪著,晚上熬夜炒股,她沒睡,祁恒也不準睡,得陪著她。

    祁恒因傷退役后,為了調整身心去當了護林員。

    他沒有過正常的上班經歷,這次來江州市找商燭,一方面是喜歡商燭,另一方面也是想重新融入正常社交。

    “寶貝,我想出去找份工作!彼酥抡艉玫碾u蛋羹,一勺勺喂到商燭嘴邊。

    商燭還在盯屏幕:“找工作干嘛?”

    祁恒:“我想嘗試一下上班,在部隊待太久,感覺和社會有點脫節(jié)了!

    商燭不以為意:“我也沒上過班呀。上班有什么意思,和我一起炒股吧,我教你!

    祁恒對炒股沒興趣,也知道炒股風險大,不是長久之計,他捏捏商燭的掌心:“我找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時間短點的,一下班就回來陪你,好不好?”

    “那你去吧!鄙虪T不太高興。

    祁恒去找工作了,形象好氣質佳,又是特種兵退役,一家專業(yè)性很強的特級保鏢公司給他發(fā)來面試邀請。

    祁恒去看了,這是國際化的頂級保鏢公司,專門給頂級明星、企業(yè)家等上流階層人士當保鏢,這種級別的保鏢出一次任務月薪都是五萬起步。

    要求嚴格,除了形象要好,還需要一口流利的英語,徒手格斗術一流,車技熟練,還有需要熟悉各種槍支器械。

    祁恒去面試,得知這種工作收入高,但經常需要陪同雇主到國外出差。

    他左右思考,給拒了。商燭不能離開他太久,需要頻繁出差的工作暫時不考慮。

    保鏢公司見他條件實在優(yōu)秀,正好公司里也缺一個教練職位,于是留了他,月薪三萬,負責保鏢們日常的格斗訓練。朝九晚五,按時上下班,正好符合他的要求。

    他接下這份工作,回來高興和商燭分享。

    商燭點頭同意:“行吧,你愛上班就上班去吧,我就不愛上班,我要在家玩。”

    祁恒擠著和她一起坐在單人沙發(fā):“你不想上就不上,我一下班就回來陪你!

    “不用陪,我寂寞了會自己出去偷人呸,不是,我要是無聊就去找二嫂子玩。”商燭說。

    祁恒木了下,親在她唇角:“我先上幾天班看看,要是真忙不過來,那就辭了!

    “你不用管我,自己想干嘛就干嘛吧!

    祁恒拉起商燭的手:“等會兒我們去商場好不好,要上班了,我想買幾件衣服,也給你買幾件!

    “買衣服干嘛,浪費錢!鄙虪T摟著祁恒的脖子,她談戀愛是認真談,真心為對方著想,“不用買了,我有辦法給你弄新衣服!

    第二天,商燭讓祁恒在家等著,她拉著一個空行李箱就走了。

    祁恒在家等得提心吊膽,生怕商燭出去搶劫了。

    商燭拖著空行李箱,先是來到和裴京越的婚房,裴京越居然在家,見她來了,眉目淡淡:“玩膩了?”

    “我回來拿幾件衣服!鄙虪T往衣帽間去。

    裴京越沒注意,等商燭離開后,他進入衣帽間,發(fā)現自己的衣柜被翻了個底朝天,好幾件新買的還沒剪吊牌的襯衫不見了,兩套剛送來的定制西裝也不見了,其中有一套是他過幾天參加宴會要穿的。

    商燭離開和裴京越的婚房,又來到宋飏家。

    宋飏自導自演視頻泄露一事發(fā)生后,兩人的關系便陷入僵局。

    實際上,商燭并不在乎這些,她心胸寬廣,把宋飏抽了一頓,這事也就過去了,沒必要慪氣抓著不放。

    當她輸密碼開鎖進門時,宋飏嚇得不輕。他看起來很憔悴,唇色很淡,頭發(fā)有些亂,眼底烏青,像是好幾天沒睡著。

    “商燭,你”他站到商燭面前,喉結滾了下,像是塞了一團棉花,滯澀得說不出話來。

    “怎么搞成這副樣子!鄙虪T摸了下他泛冷的臉。

    他偏頭握住商燭的手,臉往她掌心里埋,哭得眼底顯出紅血絲,“對不起,商燭,我讓你失望了!

    以前商燭總夸他性格好能容人,說不管她和會在一起都會給他留一個位置,說他心胸寬廣,說他是她愛情里長青樹。

    可這次,他因為嫉妒裴京越,鬧了這么一出笑話,讓商燭丟了臉面。他的斤斤計較,尖酸刻薄在這次鬧劇中展露無遺。

    商燭沉默很久,長長嘆息:“我過來拿幾件衣服。我新交了個男朋友,他沒衣服穿了!

    “好!彼踔炼紱]過問她的新男友是誰。

    商燭輕車熟路到衣帽間,挑了幾件宋飏沒穿過的衣服,一股腦塞進行李箱。出來時,宋飏還站在客廳,他微微弓著身子,眼神黯淡,再沒往日貴公子出身的倨傲。

    商燭到底還是心軟了。

    拖著行李箱出客廳,到玄關處又轉過頭說:“祁恒找了份工作,上班去了,我有時候挺無聊,你要是沒事干可以過來陪我炒股。”

    宋飏知道,這是商燭在給他機會,在一片失魂落魄中徒然感到受寵若驚,有光在眼底活絡了,“好,我知道了。”

    商燭又去了沈樘家和程辭家,搜羅了不少新衣服。拉著行李箱到路口,打電話叫祁恒開車來接她。

    程辭陪商燭蹲在路口等人,遠遠的,看到祁恒開著路虎來了。

    程辭陰陽怪氣:“有錢買路虎,沒錢買衣服?吃軟飯的?”

    “這些衣服你又不穿,拿給他怎么了,別小氣!鄙虪T道。

    “誰說我不穿了?”程辭憤憤不平。

    眼見路虎越來越近,商燭勾了下程辭的手:“別鬧事,等我和他分手了,就和你復合!

    “狗屁!上次你明明說,和裴京越分手了就和我復合!

    商燭隔著衣服摩挲他的腰:“我這也是身不由己,理解理解我!

    “你和祁恒在一起了,我可以去找你偷情不?”程辭問得認真。

    商燭:“怎么不可以,偷得到算你的本事!

    祁恒停好車,下來見到程辭,他私下偷偷調查過商燭這幾個前男友,知道程辭比自己大一歲,老老實實打招呼叫哥,“程哥,那我們就先走了!

    程辭格外受用這一聲“哥”,笑了,搭著商燭的肩膀:“這小子比姓裴的有禮貌多了!

    “那是!鄙虪T朝他眨眼,二人眉來眼去一番。

    回到家,祁恒打開商燭帶回的行李箱,衣服一看就是新的,還掛著吊牌,商燭只說是從二嫂子的服裝店里拿的。

    祁恒沒多想,高高興興試衣服給商燭看。

    商燭坐在沙發(fā)看他換了幾身,幡然回悟。

    祁恒這小子還真是個寶貝,是個集大成者,行走的衣架子。

    穿裴京越的衣服有幾分裴京越那副冷慢裝腔的氣質;穿宋飏的衣服也有宋飏的風流矜貴;穿沈樘的衣服也有沈樘那股子刁蠻潑辣;穿程辭的衣服也有程辭的溫柔小意。

    她談祁恒一個人,相當于談了一伙人。

    這戀愛,值!

    祁恒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把她抱腿上親:“這么多衣服,還是給錢二嫂子吧,我有錢的。”

    “不用,安心穿著,以后有什么想要的款式,和我說,我去幫你拿。”商燭很豪邁。

    第67章 第 67 章

    祁恒上班去了, 商燭在家無聊,出門轉悠,無意識中來到裴氏企業(yè)所在的商業(yè)區(qū)。

    她在寫字樓底下來來回回走了一圈, 決定上去看看裴京越在不在。

    新來的前臺不認識她,攔住她, 說要先通報一聲才能讓她上去。商燭抬腳踹翻柜臺邊的發(fā)財樹, 栽土盆碎裂, 樹枝顫顫, 前臺不敢再高聲言語。

    老同事過來對前臺擠眉弄眼:“這是商燭,咱們老板的前妻,可不能攔她,要挨揍的!

    商燭大搖大擺進電梯。

    一路來到董事長辦公室外頭, 雙手插兜,手捂在衛(wèi)衣口袋里不愿掏出。懶得敲門,抬腳就踹,腳力與日俱增, 一腳就把厚實沉重的木門踹開。

    “轟”一聲巨響,整個走廊仿佛都在震動。

    裴京越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猛地嚇了一跳,轉目看去,就看到商燭進來了。兩人隔空對視, 視線里仿佛有根牽絲線,兩人的頭由這根線杳然轉動。

    “看什么看?”商燭冷著臉呵斥, 朝裴京越走去。

    裴京越合上手中文件, 好整以暇繼續(xù)看她, “怎么有空過來了?”

    商燭走到他身邊,腳一掂, 面對他坐在辦公桌上,“給逼放個假,隨便出來轉轉!

    “你講話真的很低俗!迸峋┰焦枪(jié)勻稱的兩指間夾著一支未開蓋的鋼筆,鋼筆閑適地在商燭腿上畫圈。

    商燭兩只手自始至終插在兜里,抬起一條腿搭在裴京越肩頭,“我說個逼就低俗,你天天吃,不比我更低俗。”

    “也沒有天天。你都走了,我吃誰的去?”裴京越放下鋼筆,指腹彈鋼琴似的在商燭腿面輕按。

    “你可以來找我,我偷偷給你吃。”

    裴京越優(yōu)哉道:“不想知三當三,不道德!

    商燭從桌上下來,面對面坐在裴京越腿上,兩只手捧住他的臉,左看右看,“皮膚真好。”

    “平時有注意保養(yǎng)!

    “好男人!鄙虪T夸贊,兩面掌心擠壓他的臉頰,將他的嘴擠成滑稽的鴨子嘴狀。

    裴京越十分受用她的夸贊,手順著她的腰線摸,“是不是該給好男人一點獎勵?”

    “確實。”

    商燭認真思索一番,在裴京越滿懷期待時,猛然甩手一巴掌,怒目圓睜,“你還真當自己是好男人!就這么快就忘了,新婚夜你把我送進拘留所,害我被關了一個月,知道我那一個月是怎么過的嗎!”

    商燭手勁大,裴京越疼得先直吸氣,“我知道!

    “你知道個狗屁!你不知道,你根本沒有體驗過我的痛苦!”

    裴京越握住她的兩只手,聲音不如平日的從容,“我知道,我也進去待過幾天,除夕那晚,你把我送進去的,忘了?”

    商燭回過神:“是哦,我差點忘了!

    并不解氣,她被關押了一個月,還需要做心理疏導,裴京越只被關了三天,哪里能和她相比。

    “你怎會厚顏無恥到這個程度,你的三天,能和我一個月相提并論?裴京越啊裴京越,你真該死!”

    裴京越也捧住她的臉,覺得異?蓯,商燭每次生氣時,兩腮鼓鼓的,像個奶黃包子,“不氣了,是我的錯,你懲罰我好不好,我們現在回家,你把我關在家里玩一個月吧!

    “我有男朋友,玩你干什么!鄙虪T掄起拳頭,一下下砸在裴京越腿上。

    裴京越很喜歡觀察商燭這些細微的動作,通過她的動作來估約她的情緒狀態(tài)。

    這次,他猜商燭應當是悶壞了,警方告訴她,讓她消停一段時間,她沒法出去懲惡揚善,一身的燥氣無處釋放,又開始到處找茬了。

    裴京越抱住她,哄孩子似的一下下?lián)崦谋常瑤退槡猓骸罢婵蓱z,要怎么才能好一點呢。”

    兩人沉默著抱了好久,商燭的電話響了,她也不接。

    裴京越幫她拿起來看,是祁恒打來的,他朝她揚揚屏幕,“你男朋友,接不接?”

    “接,干嘛不接。不接對象電話的人,不是好伴侶。”商燭正義凜然。

    裴京越笑:“在前夫懷里接伴侶的電話,就是好伴侶了?”

    他指尖滑動屏幕,按下接聽,開了免提,手機就這么放在桌面,抱著商燭一起聽。

    祁恒估計是下班了,在街上走著,還能聽到嘯來的喇叭聲,他道:“寶寶,我下班了,現在準備去超市買點菜,你想吃什么?”

    商燭:“吃牛排!

    祁恒:“好,除了牛排呢,水果有什么想吃的?”

    商燭:“都行,你看著買吧!

    “好。”

    商燭和祁恒聊了一會兒,掛斷電話就要走,從裴京越腿上下來,摸他的后腦勺警告:“我要回家吃飯了,你好好待著吧,不要幻想著找人談戀愛。讓我知道了,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知道了!

    商燭離開裴氏集團,騎電動車晃晃悠悠回家,到家時,祁恒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做飯。

    他穿的是商燭從前任們那里搜刮來的衣服,應該是沈樘的,面料和款式都很好的休閑服。這個款式沈樘穿了顯得騷包,祁恒穿了,那股子騷包氣息減弱不少,清爽很多。

    商燭指尖轉動電瓶車鑰匙,半倚在廚房門口看他,“親愛的,你好帥。”

    祁恒轉過身,揚眉勾唇:“都是你的。”

    砂鍋里煨著排骨湯,他洗凈手,走到商燭面前,低頭吻她:“商燭,我真的好愛你!

    “我也愛你。”商燭丟了車鑰匙,空出手摸他的腹肌。

    兩人親著親著,熱氣騰升,祁恒去關了灶臺的火,將商燭托抱起來,一邊親一邊往客廳走。兩人在一起后,做得很頻繁,商燭喜歡做,樂得一日算一日,祁恒年輕氣盛,和商燭在一起后才破了處,時時刻刻都想纏著商燭,一身使不完的力氣。

    裴京越這邊。

    臨近下班前,助理過來告訴他:“董事長,您讓買的東西都置辦好了,都放在車上呢。”

    “好,辛苦了,下班吧。”裴京越關掉電腦,朝他點頭。

    助理走后,裴京越也離開辦公室,來到停車場,后座累滿購物袋,都是他讓助理新買的。

    沒有回自己家,而是直奔二嫂子所在的小區(qū)。有些日子沒來二嫂子家了,發(fā)現門板和顏色和之前不一樣,應該是被商燭隔三差五來踹,給踹壞了,新?lián)Q的門。

    抬起手,禮貌體面按門鈴,很快門開了,是裴二哥來開的門。

    裴京越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哥,嫂子在嗎?”

    裴二哥眸光冷淡,快速略過裴京越的行頭,“怎么過來了!

    “正好路過,順道過來看看你們!迸峋┰搅嘀欢褨|西進來,“給嫂子帶了點禮物!

    裴二哥關好門,看向裴京越手上那堆購物袋,奢牌女裝、珠寶配飾等,他和裴京越一直以來關系冷淡,要不是商燭隔三差五來踹門,除了工作交接外,他和裴京越一年到頭也寒暄不了幾句。

    據他所知,妻子和商燭關系是好,但和裴京越算不上熟稔。

    且商燭和裴京越都離婚了,裴京越主動提禮上門,還點名是給二嫂子。裴二哥著實難猜這其中緣由。

    二嫂子在屋里聽到聲響,走出來看到是裴京越,既驚且疑:“哎呀,京越,你怎么過來了,商妹妹呢,她來了嗎?”

    裴京越將一堆禮物置在茶幾,“商燭沒來,她最近有點忙!

    “哦,她昨天還給我打電話呢,說她交了個新男朋友,可開心了”二嫂子話到一半,察覺不對,飛快轉了話頭,“來,京越,你坐吧,嫂子給你沏壺茶,碧螺春怎么樣?”

    “不用忙活,我就是來找你說說話!迸峋┰捷p裘緩帶坐下,一副真要來做客的模樣。

    二嫂子還是給他沏了茶,坐到他對面,“來,京越,你喝茶。”

    裴京越喝了一口茶,帶來的禮物推到二嫂子面前,“嫂子,在路上隨便買了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二嫂子眼前一亮,提過其中一個購物袋,是百達翡麗的手表,她先前看過幾次,都舍不得買的,“京越,怎么想著給嫂子送東西呀,是商妹妹讓你送的嗎?”

    “不是商燭的意思,是我自己要送你的,主要是覺得嫂子你這些日子太辛苦了!

    話落,二嫂子烏黑眼珠子轉了一圈,一時語塞。旁邊的裴二哥臉色也變了變,陰陽怪氣笑了聲,往廚房走去了。

    二嫂子在客廳和裴京越聊天,裴二哥在廚房做飯,間或偷聽他們的話題。繞來繞去,說的都是商燭的事,而后又拐到商燭的新男友身上,大概是裴京越覺得商燭好像被騙了,祁恒就是吃軟飯的,不太靠譜。

    斷斷續(xù)續(xù)聊了一個小時,裴京越在二嫂子家蹭了一頓飯才走。

    晚上,二嫂子翻來覆去,裴二哥睜開眼:“你要干嘛?”

    二嫂子坐起來:“老公,你說這祁恒該不是真想吃商妹妹軟飯吧,大老遠來江州找商妹妹,好像也沒什么家底,我真怕商妹妹吃虧!

    “她吃虧和你有什么關系。”

    “我是她嫂子呀!”

    裴二哥提醒:“她和京越離婚了,你就不是她嫂子了!

    二嫂子:“就算是前嫂子,也歸商燭管的,前男友們都是商燭的人,我這個前嫂子當然也是商燭的人。”

    “所以你想怎么樣?”裴二哥耐著性子問。

    “我得幫商妹妹把把關,探探這男的底細,不然商妹妹吃虧,發(fā)起火來,又來找我出氣怎  么辦!

    “那你查吧。”

    三天后。

    商燭騎電瓶車去接祁恒下班,路上碰到鬼鬼祟祟的二嫂子。她一眼認出二嫂子,電瓶車甩了個漂移,截住二嫂子,“你來這里干嘛來了?”

    二嫂子露出燦爛的笑,上前挽商燭的胳膊:“商妹妹,嫂子這不是擔心你無聊嘛,就過來陪你說說話。走走走,嫂子帶你買衣服去!

    商燭把電瓶車停在路邊,和二嫂子進了附近的商場,兩人逛了一圈,刷的全是裴京越那張黑卡。

    買了一堆東西出來,二嫂子才道:“商妹妹,你現在還和祁恒在一起呀。”

    “我不和他在一起,難道和你在一起?”

    “好呀好呀。”二嫂子挽商燭的胳膊挽得更緊。

    商燭抬起手:“我真想一巴掌把你扇飛!

    “哎呀,商妹妹,干嘛這樣說話,咱倆不是最好的姐妹嗎,一輩子在一起是應該的。”她左顧右盼,欲言又止,似乎有話要說。

    商燭:“有話直說,我不揍你。”

    二嫂子湊近了在她耳邊道:“商妹妹,我這幾天查東西,好像查到了點不對勁的事!

    商燭:“說!

    二嫂子打開手機,點開相冊給商燭看,是祁恒和一個女生的合照:“商妹妹,你看,祁恒不是和你說,你是他初戀嗎。這照片是我在他高中的貼吧找到的,這個好像是他當時的女朋友。”

    商燭拳頭握緊:“這事真的假的?”

    二嫂子:“照片確實是真的,我生怕你吃虧,一看到這張照片就來告訴你了!

    “我走了,你回家繼續(xù)給我查,有新情報第一時間上報我!”商燭騎上電瓶車,很快消失在路口。

    二嫂子不由得站直:“是!”

    祁恒在保鏢公司樓下,等了三十分鐘,才看到商燭過來。商燭將電瓶車停在他面前,皺著眉,臉色很冷。

    他過去摸摸商燭的手,也沒多想,商燭哪怕開電瓶車也經常和人發(fā)生沖突。他猜商燭心情不好,應該是路上有人亂按喇叭了。

    同事看了眼商燭,笑著問祁恒:“這位是?”

    “我女朋友!逼詈愦蟠蠓椒浇榻B。

    同事:“這樣啊,你們還挺般配的!

    商燭拳頭捏著咔咔作響,很想現在就把祁恒拆了扔進護城河,但也不想讓他丟了工作,在同事面前丟臉。于是忍著,一句話不說。

    祁恒坐上電瓶車后座,和同事告別:“明天見了!

    “明天見!

    同事點頭,眼神露出艷羨,他知道商燭,這可是商家的三小姐,祁恒這小子還真攀上高枝了,真該死啊。

    商燭將電瓶車開出去,祁恒摟著她的腰問道:“寶寶,是不是不開心?”

    “閉嘴!鄙虪T冷冷道。

    她怒氣已噴頂,無法堅持到家了,電瓶車開到公園拐角,停下車直接跳下,祁恒猝不及防跟著電瓶車一起摔在地。

    商燭煞氣全開,彎腰攥住他的衣領,整個人拽起來,一腳就給踹草坪里,“騙我感情?我當你是第一次戀愛,才不想傷害你,才對你這么好,你居然敢騙我!”

    “我騙你什么了?”

    商燭往他身上打:“還騙我說是純潔處男,我看你是想死!

    “我哪里騙你了,你就是我的初戀,我第一次談戀愛。”祁恒抬手擋她的進攻。

    “還狡辯,不見棺材不落淚。”

    商燭打了一通,發(fā)了一番,心平氣和許多,二嫂子的電話打進來了:“商妹妹,是我。商妹妹,我好像搞清楚了,照片那個人是他的表妹,不是女朋友!

    商燭深呼吸,大聲罵道:“剛專業(yè)不到兩天,你又松懈了,開始給我弄假情報了?”

    二嫂子:“不是的,商妹妹,我我只是太著急了,擔心你被騙。”

    商燭鐵面無私下命令:“跑步,錄視頻給我看。”

    二嫂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跑多久嘛,我,我還想給你查東西呢,跑一公里行不?”

    商燭咆哮道:“繞地球三圈,現在就給我跑!馬上跑!”

    二嫂子被她的怒吼震得耳朵疼:“好嘛,我跑,我跑還不行嗎,你別生氣!

    手機塞兜里,商燭揉揉臉,換了臉色,友好地扶起祁恒,彎身拍落他身上的草屑:“哎喲喂,親愛的,我就是和你鬧著玩的,嚇到你了吧,快起來!

    祁恒小心翼翼:“商燭,你到底怎么了?”

    商燭大張開手,猛地抱住他,“沒事呀,就是試探試探你的身手。就你這反應力,還怎么當保鏢啊,工作能力不行呀,拿三萬塊的月薪,你配得上嗎?”

    “。俊

    商燭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捧住他的臉親了一口:“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走,咱們回家去。”

    第68章 第 68 章

    祁恒本以為這只是個小插曲, 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之前商燭說她有狂躁癥,他尚不知內情, 只當是脾氣急了點,接下來幾天, 才真正領教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狂躁癥。

    這天, 他剛下班回家, 看到商燭那個二嫂子神秘兮兮在樓下和商燭說話, 不知說的什么,他過去打招呼,二嫂子眼神閃爍東張西望,又不開口了。

    商燭咬牙切齒朝他吼:“下班了不上去做飯, 在這兒多管什么閑事,滾!”

    祁恒是個心思單純的,被她罵得臉紅,訕訕離開了。

    祁恒走后, 二嫂子動作幅度很小地扯商燭袖口:“商妹妹,反正我目前查到的就是這樣的,這祁恒呀,恐怕不簡單。他分明在江州市有房,卻不和你說, 反而天天住你家,這不是在騙你嗎?”

    “我收他房租呢!鄙虪T吸了一口二嫂子給她買的奶茶, 吸管都快被她嚼爛。

    “你們是情侶, 以后感情越來越深, 你還舍得收他房租嗎?而且你這房子,這地段, 以三萬塊租給他,這也太虧了。這個黃金地段的豪宅,租一個月五萬都不算貴。”

    商燭喝完奶茶,幾根修長有力的手指一捏,奶茶杯被捏癟。

    二嫂子很有眼力見,拉起商燭的手,一點點掰開她的手指,奪出奶茶杯,扔垃圾桶里了。

    商燭拎小雞仔似的將她拎到懷里,警告道:“到底真的假的,再給我假情報,我真抽你了啊!

    “肯定是真的呀,我這里都還有照片呢,就在僑北路的尚悅金府第二期,你看你看!倍┳幽贸鍪謾C,給商燭看照片,確實是祁恒的背影。

    二嫂子甚至還弄到了祁恒和房地產簽約的文件圖片,一一打開給商燭看。

    商燭沒多大耐心,簡單略過幾眼,拳頭攥緊:“祁恒這次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嗯嗯嗯!”二嫂子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商燭手指戳她腦門,“你要是敢給我弄假情報,你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不會的,不會的!倍┳有判氖。

    商燭推開她:“行了,回家吧。”

    目送二嫂子離開后,商燭這才上樓。

    祁恒在餐桌前擇菜,商燭上去就是一腳,“給你好臉色久了,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

    “商燭,你干嘛!”祁恒爬起來。

    商燭又是一腳:“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貨色,也敢給我玩吃軟飯這套,你到底是何居心!”

    她沖過去,膝蓋抵住他腹部,將他兩只手并在一起,舉過頭頂壓著:“我為了你,都不和前任來往了,就吊在你這一棵歪脖子樹上了,你還敢騙我!

    “我騙你什么了?”

    “明明在江州有房,還賴在我這里,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你還要臉嗎!”

    祁恒被她說得羞愧,眼眶通紅,淚水在打轉,“房租我給你交了,吃的都是我買的,穿的是你非要送我,你說你喜歡看我穿你送的那些,我才穿的。商燭,你怎么可以這么說我!”

    “我這個人就討厭別人騙我了。我看在你剛來江州,無親無故,想著照顧你點,沒想到招來了個白眼狼!鄙虪T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祁恒眼淚不可抑制的掉落,偏過頭不看商燭,對商燭的毆打無動于衷。

    商燭打了一通,坐在一旁嘆氣,又捏了捏祁恒的臉:“我有時候真想打死你算了!

    “你對我就沒有一丁點信任嗎?”祁恒躺在地上,目光空洞盯向天花板。

    商燭兩只手搭在膝蓋上,垂眸看他,“還敢反問我,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沒數?”

    祁恒:“我做什么了?”

    商燭:“你明明在江州買了房子,為什么不和我說?”

    祁恒掙扎著坐起來:“我沒買,我什么時候買房子了?”

    商燭摸出手機,給二嫂子打電話:“你到底在哪里查到,祁恒買了尚悅金府第二期的房子?”

    二嫂子:“這個很容易查呀,尚悅金府的房地商就是裴氏集團,還是京越告訴我的呢!

    商燭:“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核實一下,如果搞錯了,明天的太陽你就別想見了。”

    二嫂子:“好好好,我去核實一下!

    商燭坐了十來分鐘,二嫂子的電話又過來了,嚎啕大哭:“商妹妹,你饒了我吧!我弄錯了,那個買房的祁恒,和你男朋友不是同一個人,只是重名了。”

    商燭舔舔后槽牙:“你今晚有空嗎?”

    二嫂子:“有有有,商妹妹,你有事盡管吩咐!

    商燭:“等會兒你去一下茂珠區(qū)楓葉路云龍大道52號,你走進去,那里有一排爐子,看看哪個爐子的火燒得比較旺,自己跳進去吧!

    “?”二嫂子手忙腳亂查了一下茂珠區(qū)楓葉路云龍大道52號是什么地方,江州市的火葬場。

    她是真的慌了,“商妹妹,我錯了,你就饒了嫂子這一次吧!

    商燭深呼吸兩次,才勉強定下心神:“今晚你別睡了,查一查這個買房子的祁恒到底是什么人,干什么工作的,最近都和哪些人接觸過!

    “是!”二嫂子鏗鏘有力回話。

    商燭掛了電話,扶起躺在地上的祁恒,抱在懷里親了親:“親愛的,嚇壞了吧,哈哈哈,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別計較!

    祁恒摸摸顴骨的青紫,靠在她懷里,什么也沒說。

    他有點動搖了,他是愛商燭,但長此以往下去,自己是不是也會精神崩潰?

    第二天下午,二嫂子頂著兩個黑眼圈找到商燭,商燭問道:“查到了?”

    “還沒有查得特別清楚,所以不敢和你說。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另外一件事情!

    商燭:“說!

    二嫂子湊近了她:“商妹妹,祁恒今早是不是和你說他去上班了?”

    商燭:“是呀。”

    二嫂子:“他沒去上班,我在佳平廣場那邊看到他了,真的是他,我都拍照了!

    她點開照片給商燭看。

    商燭低頭一瞧,還真是祁恒,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商燭火氣又上來了。

    “你回去繼續(xù)查吧,我有點事出去一下!鄙虪T拍拍二嫂子的肩膀。

    “好嘞!

    送走二嫂子,商燭直奔祁恒上班的保鏢公司,直接到公司的訓練館找人,果真沒看到祁恒,問了正在訓練的保鏢們,他們說祁恒請假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

    商燭正準備走,一個訓練用的摔跤假人突然倒了,好巧不巧砸在她身上。

    她一腳踹過去,上百斤重的假人飛出三米遠,砸到墻邊的顯示屏。訓練館的教練不樂意了,上來道:“你干什么,要賠錢的!”

    “我賠。”商燭淡聲道。

    “有錢了不起啊,真是的,再有錢還不是要我們這些保鏢保護”有個保鏢學員嘀咕著說。

    商燭:“我沒錢!

    教練:“沒錢?你是不想賠了?”

    商燭:“我賠!

    保鏢學員繼續(xù)嘀咕:“有錢了不起呀”

    商燭:“我沒錢,更沒有了不起。”

    教練:“沒錢?你是真的不想賠我們的顯示器了?”

    商燭本來就因為祁恒的事情而生氣,這下火氣徹底爆發(fā),手指戳那學員的肩膀,如下命令一樣告訴他:“我是狂躁癥!

    眾保鏢學員和教練見她這么囂張,紛紛圍上來:“狂躁癥了不起。俊

    “沒有人告訴過你們,不要惹狂躁癥嗎?”商燭環(huán)視眾人。

    一名學員道:“你有多狂?”

    商燭脫下外套扔在地上:“你馬上就知道了!

    這名教練不認識商燭,看商燭穿的黑色衛(wèi)衣都起球了,道:“這位小姐,你砸壞了東西,當然要賠的,好好說話。”

    “我沒錢賠,怎么辦?”

    教練笑道:“沒錢賠,那你可就別想這么輕易走了!

    商燭也跟著他一起笑:“這話應該是我對你們說吧,你們今天,可就別想這么輕易下班了!

    她站到訓練館最中間的圓圈:“一起上吧,也讓我看看你們這些保鏢的實力,到底是外強中干混吃混喝的假貨,還是花拳繡腿的垃圾。”

    “你說誰是垃圾?”學員們不服氣了。

    “說的就是你,垃圾!”商燭坦坦蕩蕩地說。

    教練率先上來:“我可是巴西柔術紅黑帶,你不要在這里挑事!

    “巴西柔術?”商燭笑得肩膀劇烈顫動,而后靠近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打的就是巴西柔術,等會兒你別哭!

    “你!”教練也來勁了。

    商燭抬起手:“我可以讓你三招,三招過后,你就等著吧。”

    教練握拳直沖,三招過去,輕輕松松被商燭躲掉。商燭開始了自己的反擊,一腳抬起就把教練給撩倒了。

    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上來,從少到多,最后涌峰而上。

    十幾分鐘后,商燭揉揉手腕,邁開從教練身上跨過,俯視著他:“垃圾。”

    一圈人倒在地上呻喚,痛苦的哼聲在偌大空曠的訓練館不斷回響。商燭撿起丟在地上的外套,穿上后道:“器械的損失費,和你們的醫(yī)療費算好后,給我發(fā)個單子。”

    她走到館內最中間的講臺,拿起馬克筆,在講課的白板上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下方留了個名字——火小蟲。

    離開保鏢公司,商燭回了一趟自己家。

    父母哥哥姐姐都在,正在客廳不知聊什么,商燭走過去,母親很自覺地讓出沙發(fā)的主位,商燭從善如流坐下:“你們都在聊什么呢?”

    “沒什么,隨便聊聊家常!

    商燭一手攬過姐姐的肩膀:“幫我查個人。”

    “誰?”

    “祁恒!

    “祁恒不是你的新男友嗎,查他干什么?”

    “不是這個祁恒,是另一個,同名同姓的!鄙虪T給她劃分了個氛圍:“你就查一查,裴京越身邊,有沒有一個叫祁恒的人!

    “哦!苯憬愣似鸱旁诓鑾咨系墓P記本電腦。

    之前商燭和裴京越聯(lián)姻時,商家這邊對裴京越和裴氏集團做過很詳細的調查,資料都還存著。

    姐姐看了資料許久,打了幾個電話,聯(lián)系了好幾個人,給出商燭信息:“確實找到有個叫祁恒的人,好像是裴京越特助的表弟,現在也在裴氏集團工作!

    商燭心里差不多有底了。

    她又給裴二哥打電話,裴二哥接到她的來電時,大吃一驚:“商燭,怎么了,是不是你二嫂子出事了?”

    商燭:“有我在,她能出什么事。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問你個事!

    裴二哥:“你問吧。”

    商燭:“裴京越這段時間有沒有去找過二嫂子,他倆之間有沒有什么貓膩一五一十告訴我,不要想著瞞我。不然你會后悔的!

    裴二哥對先前裴京越給二嫂子送禮物一事,耿耿于懷,這幾天,他看到過二嫂子和裴京越通過幾次電話,猜想這兩人肯定有什么秘密,但又不好得直問。

    再怎么說,他也不能懷疑自己的弟弟和妻子之間有什么問題。

    而且這兩人,應該也不可能有問題,估計是在做什么和商燭有關的事。

    他懶得和商燭掰扯太多,直接道:“京越確實來找過你嫂子幾次,還送了她一些禮物,都是貴的牌子貨!

    “我明白了!

    商燭掛了電話,裴京越啊裴京越,原來是你連同二嫂子在挑撥離間。

    第69章 第 69 章

    “我先走了!鄙虪T對家里人說。

    母親在后面喊話:“你去哪里, 不吃飯了?”

    商燭頭也不回騎上電瓶車:“不吃了。”

    母親憂心忡忡:“那你吃什么?”

    商燭:“吃人!”

    商燭一路來到溫祈的拳館酒吧,這會兒天已經黑了,酒吧陸陸續(xù)續(xù)進來不少客人。她看了一圈, 看到溫祈坐在靠在擂臺的卡座,二郎腿翹著, 低頭玩手機, 側臉清俊。

    商燭走到他面前, 電瓶車鑰匙哐當丟在巖板桌, 坐到溫祈對面,拿起他面前的檸檬水一飲而盡。

    溫祈看到她,怔住好幾秒,晃過神才道:“我喝過的!

    “我不介意!鄙虪T丟下空杯。

    “你是來毀滅地球的嗎?”酒吧燈光色彩搖曳, 溫祈看不清商燭的表情,還是能感受到商燭身上的暴怒。

    商燭沒回話。

    溫祈回頭環(huán)視,以為商燭是和裴京越一起來的,往后看, 也沒看到裴京越。他大著膽子挪到商燭這邊的沙發(fā),小心翼翼問:“你一個人來的?”

    “嗯。”

    “專門來找我的?”

    “嗯!

    溫祈嘴角懸起一抹笑意,朝商燭挨近了些,“心情不好嗎,和我說說吧, 我很樂意傾聽!

    商燭抬起手摟住他,手繞過來摸他滑膩的側臉:“今晚征用一下你的酒吧, 現在把所有人清出去, 能做到嗎?”

    “清場?”溫祈不著痕跡貼得很近, 整個身子近乎鉆商燭懷里,又聞到那股日思夜想的清新柑橘味道。

    “嗯!

    溫祈眼見商燭并不排斥自己, 挺起胸肌貼在她手臂,“可以,但你總得先和我說要干什么吧,我也要做個準備!

    商燭抓起桌上一罐可樂,拉開拉環(huán),往嘴里灌了一口:“放心,不做犯法的事。”

    她喝了兩口可樂,又重重放下。溫祈握起可樂罐,嘴唇貼在她喝過的地方,自己也喝了一口,爽快答應:“好,這就給你清場。”

    溫祈叫來經理,讓經理以酒吧電路出現故障為由,清走所有客人,并給出一定補償。

    十幾分鐘的時間,整個酒吧冷清安靜,繽紛亂舞的燈光也關了。

    溫祈至始至終緊緊挨著她坐,邀功道:“好了,現在只有工作人員,你要做什么?”

    商燭沒回他的話,一手摟著他,另一只手拿出手機,在屏幕滑了幾下,給裴京越撥通電話:“給你半小時的時間,馬上滾到溫祈的酒吧,帶上你的犯罪同伙!

    “犯罪同伙?”裴京越沒明白。

    商燭沒有給他時間疑惑,直接掛了電話。

    裴京越想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了,不過這事和二嫂子關系不太大。

    是他故意制造假消息給二嫂子,他以之前被商燭揍過幾次的親身教訓得出,二嫂子對感情這方面的調查,遠不如調查通緝犯那樣嚴謹。

    對這方面,二嫂子始終抱有點八卦的態(tài)度,查到了一丁點東西,來不及核實就迫不及待和商燭分享。

    他當初就是這樣被二嫂子坑了幾次。

    他給二嫂子打電話:“嫂子,商燭估計是因為祁恒的事情發(fā)火了,她約我們去一趟溫祈的拳館酒吧!

    “拳館酒吧?”二嫂子還摸不著頭腦。

    “電話里說不清,我們先去吧,當面詳談!

    “好的好的!

    商燭等了半小時,裴京越和二嫂子準時來到。

    溫祈一直窩在商燭懷里,直到裴京越來了,他匆匆起身,挺不好意思地轉過身整理衣服。

    裴京越坐到沙發(fā)上,嫌惡看向溫祈,冷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溫祈煩躁抓了把頭發(fā),喝了口冰水,并不回應裴京越。

    商燭先是看了眼二嫂子:“高憬書,你好大的膽子!

    二嫂子面如死灰,這還是商燭第一次直呼她的全名,她膝蓋一軟,坐到商燭身邊抱住她的胳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認錯:“商妹妹,嫂子錯了,嫂子真的錯了!”

    商燭:“錯哪兒了?”

    二嫂子眼睛轉悠著,嚇壞了,說不出個所以然,哀嚎道:“錯錯就錯在,嫂子也不知道錯在哪里了!

    裴京越趕緊坦白,說這一切都是他引導的。商燭唇角涌現不知名笑意:“急什么,馬上就輪到你了!

    她扯開二嫂子:“你不是主犯,但也辦事不力,到墻角罰站去!

    二嫂子期期艾艾:“站,站多久呀?”

    商燭:“一站到底!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檸檬水,杯子塞給溫祈,然后跳上酒吧舞池中心的擂臺,兩只手撐在護欄,微微俯身朝裴京越道:“上來吧,早點解決早點解脫!

    裴京越深吸一口氣,脫下西裝外套上了臺。

    他剛一上去,商燭霸道的一腳橫踢而來,裴京越老老實實挨打,不擋不攻,的確是沒那個實力。和商燭對抗,只會讓她越戰(zhàn)越勇。

    商燭打人有一套自己的技巧,不造成實際傷害,但痛感極強,侮辱力也很強。

    溫祈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zhàn),不敢太靠近,生怕引火燒身。

    這時,保安進入酒吧,來到溫祈身邊,附耳低聲道:“老板,有人找。”

    溫祈擺手打發(fā):“今天不營業(yè),讓他們走吧。”

    保安:“是邵先生,說有事要談!

    溫祈收斂神色:“帶他進來吧!

    不多時,兩個體態(tài)頎修、氣質出眾的男人進入酒吧。二嫂子正貼墻罰站,聽到動靜,余光瞄向來者,雙目瞪圓,匆匆跑到擂臺邊對商燭招手:“商妹妹,你快過來,我有事要報告!”

    商燭丟開精疲力竭的裴京越,如丟開一個破爛麻袋,甩甩手往二嫂子這邊走,沒好氣道:“罰站不過癮,想挨打是嗎,上來吧,讓你爽個夠。”

    二嫂子很慫地瑟縮著肩膀,手夠到護欄里,拉著商燭的胳膊讓她靠近自己,機靈的眼珠子轉來轉動,指著剛進入酒吧的兩個男人。

    “商妹妹,那個穿西裝的就是邵淮!

    “什么邵淮?”商燭沒反應過來。

    二嫂子:“就是連煋的老公呀!你忘了,咱們在公海的時候,你被連煋打的事了?”

    商燭看向邵淮,眼底瞬間涌現瘋狂的笑色,她揉揉二嫂子的后腦勺:“算你將功補過了,不用罰站了,坐沙發(fā)上看戲吧!

    “好嘞!”二嫂子開開心心跑到卡座上坐著。

    商燭兩手撐著護繩,望向邵淮的方向,邵淮正和溫祈邊走邊講話,應該是想到內廳的辦公室聊,商燭吹了聲口哨,叫住他:“嘿,那誰,連煋的老公,你過來。”

    男人頓住,朝她這邊看來,并不說話。

    商燭以驚人的彈跳力跳下擂臺,直接落在他面前:“和你說話呢,小癟三!

    “商小姐,請你放尊重點!鄙刍绰暰低沉,和他性格一樣波瀾不驚。

    商燭手指戳在他胸口,很用力,一步步逼他后退:“放尊重?你老婆帶著一群臭魚爛蝦在公海上打我,那時候怎么不想著尊重?”

    “我替她向你道歉!边@些年連煋惹事也不少,一惹完事就出海,無影無蹤誰也找不到,他已經習慣性把連煋擦屁股。

    商燭冷笑,手往旁邊一伸,二嫂子鞍前馬后將一個冰紅茶空瓶子放在她手心,又默默退下。

    商燭拿著空瓶子在掌心拍得啪啪響,瞇起眼盯著邵淮,“我收拾不了連煋,我還收拾不了你個小癟三嗎。你記住了,弱者的刀只會揮向更弱者,這是社會生存法則!”

    邵淮知道商燭,先前在公海抓捕罪犯一事,他也聽連煋講了前因后果。

    聽連煋的意思,她和商燭應該算和解了,這人怎么還揪著不放呢。

    “商小姐,連煋她有些事的確考慮不周,你這邊需要什么賠償,我都盡量滿足!鄙刍蠢潇o道。

    “我這個人不需要賠償,我要的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話落,商燭的空瓶子劈頭蓋臉砸了下來,邵淮躲無可躲,想要阻攔,他也練過跆拳道,心想著不管怎么著也不會被商燭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可商燭的力量和速度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他一米八八的個子,被商燭輕輕松松拖起來,直接甩到擂臺上,在擂臺按著他打。

    裴京越茍延殘喘坐在擂臺的角落,見到邵淮還想不自量力反抗商燭,好心提醒道:“邵董,您就乖乖讓她打吧,她一拳能打死一頭熊!

    邵淮試探幾次,認識到自己和商燭的實力確實懸殊過大,徹底放棄抵抗了,躺平任由商燭拿瓶子抽他。

    同邵淮一起來的青年也上了擂臺,過去欲阻攔商燭施暴。

    商燭扭頭問:“你是什么人?”

    青年道:“我是連煋的弟弟!

    商燭笑了:“小雜種,別急,馬上就輪到你了!

    最后,連煋的弟弟也挨了一頓好打。

    酒吧徹底平靜下來,裴京越強撐著去扶起邵淮,低聲和他商量:“邵董,我勸你不要報警,商燭隔三差五就拘留,她不怕的。而且當時在海上,她的確被連煋欺負慘了,你就當是幫你老婆還債吧!

    邵淮站起來,摸摸臉頰的刺痛,冷聲道:“我不會報警!

    “謝謝理解!

    打完這么一通,商燭心情好了,迤迤然帶裴京越和二嫂子去吃飯。

    飯后,她對裴京越道:“我談戀愛,自己心里有數。你不要一整天搞那些見不人的把戲,誰好誰壞,我都看在眼里,不是你那些雕蟲小技能左右的!

    裴京越乖巧點頭:“是我錯了。”

    “行了,二嫂子,你也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給我發(fā)消息。”商燭揉了下二嫂子的頭發(fā)。

    “好嘞,商妹妹,你有事就叫我,嫂子二十四小時在線等你!”

    二嫂子走后,商燭又看向裴京越:“走吧,回婚房,今晚和你徹夜聊一下股市!

    裴京越牽她的手:“商燭,你是不是還愛我?”

    “我這人比較念舊。”商燭拉著他向前。

    第70章 第 70 章

    商燭坐裴京越的車, 回到小區(qū)地下車庫,手機響起,祁恒打來的, 她按下接聽:“喂,什么事?”

    “你在哪兒呢, 我到家了也沒見著你!

    商燭:“沒見就沒見著唄, 我一天到晚日理萬機的, 難道還要天天在家等你回來?”

    “不是這個意思, 就是想問問你在哪里!

    裴京越側身幫她解安全帶,順勢親她,修長手指攏著她的下巴,嘴唇貼上去, 先親在下巴,迂回著親到嘴上,捏著她的腮幫,舌尖探進她嘴里。

    商燭舌頭被裴京越勾著, 沒法說話,順手給了他一巴掌:“我打電話呢,你又在這里給我犯賤!

    裴京越道:“你沒說打電話的時候不能親。”

    “還頂嘴!

    祁恒在電話那頭聽得一清二楚,他沉默些微,才緩緩開口:“你要是忙的話, 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等會兒就回家!鄙虪T把電話掛了,拉著裴京越打, “不挑撥離間你就皮癢, 裴京越, 記住好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的前夫!

    “前夫也是夫。”

    商燭想罵人, 但看著裴京越的臉,又拳頭打在棉團的無力感,索性抱住他,在他臉上親了親:“裴京越,其實我真的挺喜歡你,真的。”

    “商燭,我也愛你!彼е虪T,和她面貼著臉,眼眶悄然潤濕,“我特別像一個小丑是不是,我總是在吃醋,總是沒辦法大度!

    “我理解!鄙虪T又親他的臉,“愛情就是有占有欲的,我能理解!

    “那你愛我嗎?”

    商燭誠懇回話:“肯定愛啊,我對你的占有欲也很強,我沒辦法接受你和別人在一起。”

    裴京越似乎哭了,聲音很悶:“那你為什么總是這樣對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單獨在一起,不想讓別人加入我們!

    “我也沒讓別人加入我們呀。”商燭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你摸摸,這里全都是你,裝的全都是你!

    “商燭,商燭,商燭”他小聲叫著她的名字,也不知道究竟要表達什么,只是想叫她,一直叫,把她叫回自己身邊。

    商燭抱了他好一會兒:“好了,我今晚還是回祁恒那里去吧,不然他又要和我鬧,煩死!

    裴京越抬起頭:“他鬧你就回去,我鬧你怎么不留下來陪我?”

    “他是新歡,你是舊愛,這能一樣嗎,新歡不得時時刻刻哄著呀。”

    裴京越悶氣哼了一聲,回正身子,啟動車子,“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哄!

    一個小時后,回到商燭自己那套房子的小區(qū),商燭上樓,裴京越也悄悄跟在后面,她都知道,但沒點穿。直到她到了門口,踹門讓祁恒來開門時,才對后吼了句:“你到底進不進來?”

    裴京越這才從消防門后面走出,站到商燭身邊:“進去喝  口水吧!

    祁恒臉色不太好地側開身,讓他倆進門。

    裴京越環(huán)視干凈整潔的屋子,順周期自然坐到沙發(fā),學商燭平時目無王法的坐姿,二郎腿翹起,兩只胳膊展開搭在沙發(fā)靠背,淡聲道:“屋子收拾得不錯,不愧是當過兵!

    祁恒和商燭對視,希望商燭能夠站出來給他做主。

    但商燭沒有,她擺擺手:“我洗澡去了,你們自己聊吧。”

    商燭去了衛(wèi)生間,客廳兩個男人之間氣氛怪異,祁恒先沉不住氣,開口道:“你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他看向四周,手臂放下,手指搭在沙發(fā)扶手漫不經心地打節(jié)奏,“我記得,這房子是商燭的吧?”

    “你想說什么?”

    裴京越笑得體面:“只是好奇,一直住在女朋友家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祁恒有點難堪:“我給商燭交房租了。”

    “所以呢,交了房租這房子不還是商燭的,你不還是住在女朋友的家里?”

    祁恒唇角抽動,他的家世、身份、地位確實比不上裴京越,他唯一擁有的僅僅是商燭現男友這個身份。不再和裴京越多費口舌,轉身往衛(wèi)生間走。

    商燭連洗澡也不鎖門,只是虛掩著,他一推,就進去了。

    披著水幕走到花灑底下,渾身濕透,抱住身上還滿是泡沫的商燭。只是抱著,什么也不說,下巴抵在商燭肩頭,任由熱水沖刷。

    商燭長長嘆氣,繼續(xù)洗澡,只是道:“愛情這杯酒,誰喝了都得醉。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你!

    祁恒并沒有被她的冷笑話逗笑,他像凍僵了似的,抱著商燭一動也不動。

    商燭洗完澡,穿上浴袍出來,看到裴京越還坐在客廳,問道:“你今晚要在這里過夜嗎?”

    “可以嗎?”

    商燭:“你想在這里就在這里唄,我又不會趕你出去!

    裴京越真心發(fā)現,商燭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她花心,脾氣爆,但不管對誰都不會有絕情的時候。偶爾沈樘或者程辭發(fā)瘋了,來糾纏她,她哪怕是煩透,也不會做出把人掃地出門不管的事。

    甚至宋飏視頻泄露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商燭也不過是拿水瓶抽他一頓,這事也過去了,并沒有和宋飏一刀兩斷。

    都說商燭是狂躁癥,但裴京越覺得,商燭比大多數其實都要看得開,都要明事理。

    祁恒估計是不想和裴京越碰面,洗完澡回臥室待著,也不出來吭聲。

    商燭擦著頭發(fā),對裴京越說:“客房都是空的,自己選一間睡吧,晚上別來吵我!

    “好!

    商燭回到臥室,看到祁恒坐在電腦前,好像是在寫什么報告,她走過去問:“你今天怎么不在公司?”

    “公司在懷明區(qū)那邊有個訓練分館,經理讓我過去測試那邊的學員訓練水平!

    商燭揉揉還帶著濕氣的頭發(fā):“我今天去訓練館找你了,沒找到,一時生氣,和你們公司的人起了一點點小沖突!

    祁恒也知道了,事情發(fā)生后,教練就告訴了他,說他女朋友來訓練館打趴所有教練和學員,還摔壞了一臺顯示屏。祁恒正在和公司交涉,說他會賠錢。

    “你們公司會不會因為這件事開除你?”商燭又問。

    祁恒轉過來,把商燭按到單人沙發(fā)上,拿起吹風機幫她吹頭發(fā),“我問了,經理說他們還在商議。你不用擔心,我能找到新工作的!

    “找不到也沒事,我和二嫂子開了一個私人偵探的工作室,專門抓通緝犯拿賞金。你要是找不到工作,就來我的工作室,以后和我一起干!

    “好。”

    第二天,祁恒正常去上班,裴京越也去公司。

    商燭去了一趟警局,詢問警方偷拍案結束沒,她還能不能開張了。

    警方讓她再等一個星期,先低調幾天,一個星期后偷拍案差不多能進入公訴流程,她也就可以繼續(xù)囂張了。

    商燭騎著電瓶車,在街上亂逛,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是祁恒所在的保鏢公司打來的。

    對方道:“商小姐,您昨天在我們公司發(fā)生沖突一事,賠償單子我們都列好了,想約您面談一下!

    商燭先是問:“我男朋友會被開除嗎?”

    對方:“不會的,祁教練條件非常優(yōu)秀,素養(yǎng)也很好,我們不會開除他的!

    商燭:“哦,賠償的事不用談了,加我微信,拍照發(fā)給我看一下就行!

    對方:“商小姐,這件事必須得面談,需要本人當面簽字呢!

    商燭不想去,最討厭談這些事情了,她脾氣又急,萬一談著談著再次發(fā)生沖突,又得賠錢。

    對方似乎猜中商燭的心思,好聲好氣哄著她:“商小姐,我們只是見個面,然后簽賠償協(xié)議就結束了,絕對不會耽誤您的時間。您的身手我們都知道,不會惹您生氣的。”

    “那行吧。”

    對方給商燭發(fā)來一個面談地址,商燭一看,居然是一個高級西餐廳。

    她也不管是不是鴻門宴了,去蹭一頓飯再說。

    來到餐廳,是個西裝革履年輕男人,應該和她一般年紀,男人長得很不錯,渾身上下行頭昂貴,衣冠楚楚,氣質矜貴。

    看到商燭來了,他很紳士上前幫忙拉椅子:“商小姐,你來了。”

    商燭坐過去,電瓶車鑰匙隨手丟在桌面,“賠償協(xié)議呢,拿出來我簽字!

    男人打開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放到商燭面前,商燭簡要看了一遍,賠償金額只有那臺顯示屏,一共就三萬八,教練和學員的醫(yī)藥費都沒有羅列出來。

    她不免要問:“醫(yī)藥費不用出了?”

    男人:“作為保鏢公司,教練和學員被一個業(yè)余人士打成這樣,技不如人,哪里好意思讓您賠償醫(yī)藥費!

    商燭笑了:“你很會做生意,不錯。”

    “可以請你吃個飯嗎?”男人又說。

    商燭:“我這不是來了嗎,還有什么可問的,菜單給我!

    點好菜,男人才正式自我介紹:“商小姐,我是保鏢公司的老板,姓嚴,單名一個序字。昨晚反復看了訓練館的監(jiān)控視頻,十分佩服您的身手,不知可否交個朋友!

    “我不交朋友!鄙虪T眨眨眼說道。

    嚴序頓了頓:“我們公司的教練祁恒,不就是您的男朋友嗎?”

    “我只交男朋友,不交普通的朋友!鄙虪T想了想,繼續(xù)解釋,“我愿意接觸且交流的男人,都是我現男友,前男友和前夫。除了談戀愛,我一般不交朋友!

    嚴序從容有常地看著她:“為什么呢?”

    商燭襟懷磊落:“普通朋友基本都被我罵跑了,留下來的,只有我的舔狗!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嚴序輕笑,慢條斯理幫她倒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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