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夜話
◎好難想象他會為了什么人心動。◎
該說不說, 雅南市的沒事還是挺多的,而且很多都很有地方特色,有些是張長蘇和劉星澤欣賞不來的, 但也有些同樣很合他們的口味。
正所謂“富貴不還鄉, 如錦衣夜行”, 和師兄單獨出去約會, 如果不炫耀一下, 劉星澤也感覺不太對勁。
因此除了第一天晚上去吃鯰魚的時候沒想起來,后面每次單獨出去約會尋訪美食,劉星澤都要拍店內環境和美食的照片發到云來宮的群里炫耀。
表面上他是在炫耀可以品嘗各色美食,但是云來宮各位誰不知道云來宮的伙食是什么水平的, 外面的沒事或許不多,但拿到云來宮都是被吊打的程度,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富豪揮舞著鈔票就想在云來宮吃一頓飯, 甚至不惜改變自己的信仰。
云來宮中對他和張長蘇之間的關系有點感覺的,都猜出來了, 他真正在炫耀的, 其實是和張長蘇單獨出去玩。
坐在院子里聊天看星星的王萌萌看到劉星澤發的照片, 終于忍不住吐槽道:“劉師弟好慫啊, 有這個時間暗戳戳炫耀,不如直接和長蘇師兄表白。我看長蘇師兄對他的心意心知肚明,也不是很排斥, 說不定就直接答應了呢。”
坐在她旁邊的何樂笑呵呵地道:“說得也是。不過吧,我真的好難想象長蘇師兄和誰談戀愛的樣子啊。”
王萌萌認真想象了一下,不由甩了甩腦袋, 認同地道:“確實很難想象, 長蘇師兄這樣的高嶺之花, 好難想象他會為了什么人心動。不過如果是劉師弟的話,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為什么這說?”朱柯斌好奇地問道。
雖然劉星澤的存在確實非常特殊,他們私底下也有猜測懷疑劉星澤可能是天上的某位神仙轉世或者化身,當然這種事情他們是不會和劉星澤說的,免得影響他的心態,即便是神仙轉世,到了這人間也是凡人。
王萌萌說道:“你們看,長蘇師兄是天才啊,而且是全才,學什么會什么,簡直就是生來打擊別人的。也許長蘇師兄并不是高冷,只是,不管是誰和長蘇師兄站在一起,都很難不自卑吧?”
在場眾人都忍不住點頭。
如果是以仰望著的心態看張長蘇,自然沒有問題,比如他們在面對張長蘇的時候,就往往都有這種敬仰崇拜的感覺,有時候是真的覺得張長蘇無所不能。
但如果是以伴侶的身份平等的看待……那確實很難不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么完美無缺的人。
他們也知道,伴侶之間的感情,很多時候并不能用配不配來衡量,但差距太大的話,確實是很難培養出感情來的,畢竟如果一個人你站在他身邊都覺得自卑的話,怎么愛呢?
崇拜和愛情是兩種不同的感情,彼此之間很難轉化,即便真的轉化成功了,這種感情也很容易使愛情之路變得曲折,自卑者的內心往往會十分敏感而多疑,因為他不夠自信,便也不能相信自己所崇拜愛慕的人會愛上他。
想想在場眾人就覺得腦殼都大了,他們還是比較喜歡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感情,不想玩刺激的,也不想挑戰高難度,齊大非偶,古人還是很有智慧的。
王萌萌繼續說道:“但是劉師弟就不同了,他也是個天才啊。我能看得出來,雖然劉師弟也挺崇拜長蘇師兄的,但不是那種凡人看待神靈一樣的那種崇拜,而只是……嗯,類似于學霸對學神的崇拜吧。學霸和學神在一起,還是挺適合的。”
其他人也想象了一下,覺得還是有點道理的。
不過他們還是不太能想象張長蘇談戀愛的樣子,再說了就算張長蘇并不反感劉星澤對他的感情,也說明不了什么啊,畢竟張長蘇雖然冷冷淡淡的樣子,但其實對什么事情都挺包容,劉星澤只是喜歡他而已,有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情,他本來也沒有反感的理由。
王萌萌注意到了其他人的神情,大致猜出了他們的想法,也沒有反駁,只是暗自搖了搖頭。
她的想法和師兄們不一樣,她覺得張長蘇和劉星澤這一對搞不好真的能成。
如果張長蘇只是不反感劉星澤的感情,并沒有想要和劉星澤進一步發展的意思,那么在知道劉星澤的感情之后,正確的做法不應該是盡量避免和劉星澤過于曖昧的單獨接觸嗎?
但張長蘇現在的做法顯然不是這樣,他甚至為了劉星澤難得下了山,下山之后還和劉星澤一起到處玩,這可不像是回避的態度。
王萌萌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道:“長蘇師兄也下山有快半個月了,他們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朱柯斌道:“快了,最多再過一個星期吧,博物館那邊的委托就快完成了。”
是的,最后雅南市文物局和博物館那邊,還是把劉星澤和張長蘇請過去幫忙做那批青銅器的清洗工作了。
因為只是需要清洗而已,工作量相對不是那么大。
其實最重要的是,數量不算太多,而且也并不是只有張長蘇和劉星澤兩個人做事,博物館和文物局的修復師們跟著學習了幾次之后,也能上手參與其中了,分擔了不小的工作量。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最終雅南市還是抵擋不住上面的壓力,能夠保住第一批拿到手的青銅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后續的東西基本上和他們沒什么關系。
在完成本職工作之后,雅南市博物館和文物局的專家們還會參與到后續的打撈、考古和修復清理工作中,即便東西到不了他們手里,這樣的學習機會對他們來說也是很難度的。
但張長蘇和劉星澤作為外援,對此也不感興趣,后續的事情自然就和他們沒有關系了,在雅南市停留了十來天的他們也總算可以返程。
回云來宮之前,他們還在春澄縣停留了一下,從胡孝忠那兒得知砍傷常仁杰主任的馮金山精神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鑒定結果認為他確實有輕微的人格障礙,但并不妨礙他的判斷能力和自控能力,也就是說他是個完全行為能力人。
也就是說,馮金山并不能以精神疾病脫罪,他必須接受來自法律的懲罰,基本上要在牢獄之中度過自己的后半生。
而被他砍傷的常仁杰主任后續恢復的情況很好,在劉星澤他們回來的時候,常仁杰主任已經出院了,目前在家休養,醫院方面給他放了個長假,讓他感覺身體完全沒問題了再回去工作。
馮金山的這個鑒定結果,對常仁杰主任和他的家人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安慰。
盡管常仁杰主任現在的情況不算太糟糕,但他受到的傷害也是不可改變的,不說身體上的傷害,當時被砍傷差點沒命的經歷對常仁杰主任來說恐怕也是一輩子的陰影了。
胡孝忠對兩人說道:“常主任的精神狀態還好,我看他應該還是能夠回到工作崗位上來的。對了,小師叔,之前常主任和孫醫生還說要當面去好好謝謝你來著,我跟他們說了你去了市里沒回來,不過他們打聽了你們的住處,之后身體好了可能會去拜訪。”
劉星澤愣了一下,“去山上嗎?”
雖然他在縣里也有房子,但肯定不會常住,常主任夫婦去那邊是基本上遇不到他的。
胡孝忠道:“對,他們說到時候去山上當年道謝,順便上個香。”
胡孝忠沒有信仰,有些遲疑自己這樣說是不是有什么問題,但顯然說去上香順便道謝也不太對勁,干脆就不糾結了。
張長蘇和劉星澤也并不糾結這個問題,胡孝忠并不是有意冒犯,去糾纏這種言辭中的問題,是非常沒有必要的。
劉星澤道:“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當時的情況只要有能力的人都不會袖手旁觀,常主任和孫醫生當時就已經謝過我了,沒必要再大老遠跑山上去,讓常主任好好修養比較重要。”
胡孝忠笑道:“小師叔的意思我會向常主任轉達的。”
至于他們聽不聽,那就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了。
劉星澤也沒有深究,腿長在常仁杰主任自己身上,如果人家一定要去,他也不是非不讓人去,只是他覺得沒必要而已。
但他也知道,夏國人就是這樣的,比較講究禮節,尤其他對常仁杰主任基本上可以說是救命之恩,在常仁杰主任夫婦看來,大概也確實不是輕飄飄一句道謝就可以過去的,這并不是壞事,至少說明兩人人品不錯知恩圖報。
回到山上之后,云來宮的眾人明顯發現張長蘇和劉星澤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親昵了一些,是那種……友情親情之上的那種親昵,但要說他們已經是戀人了,那顯然又還不是。
其他人不太能看懂這種情況,也不太想去深究別人的感情,主要這種事情,外人插手未必是一件好事,最多就是默默圍觀。
只有王萌萌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沒想到長蘇師兄還喜歡玩這種曖昧情趣。”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在各種文學創作里,可是非常唯美浪漫的一個階段呢。
不過在王萌萌的想像中,張長蘇其實是一個很果斷干脆的人,如果決定接受一段感情就會明明白白地說出來,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可不像是那種會玩曖昧的人。
但感情這種事情,也確實沒人能說得準。
王萌萌暗自嘀咕了幾句,也沒有深究,同樣假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說】
明天去看牙醫,暫時不知道啥情況,更新也不太確定QAQ
感謝在2024-08-19 23:15:49~2024-08-20 23:34: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云霰虹霓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02章 錦旗
◎妙手回春,救我狗命。◎
在常仁杰主任和孫惇醫生夫妻上門來道謝之前, 云來宮先迎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就是之前那位養鼓腹咝蝰結果被咬傷差點沒命的蛇傷患者秦冰。
他是和今天上香的香客一起爬上來的,手上還拿著一根拐杖, 不是隨手折的樹枝, 應該是在場某些年紀比較大的香客借給他用的, 而他負責拐杖彎著腰, 氣喘吁吁好像隨時會斷氣的樣子。
從地里回來的劉星澤看到這一幕, 盯著秦冰看了好一會兒才把人認出來,主要當時在醫院他們也沒有過于關注秦冰的長相,而且人在病中看起來和平時也不太一樣。
“秦冰?你出來了?”劉星澤還記得,之前秦冰的病情好轉之后, 就被警方帶走了,他和師兄還旁聽了秦冰的其中一次審訊來著。
秦冰緩了一會兒,雖然還是腿還是軟的, 但總算氣能喘勻了,他慢慢直起身, 也認出了劉星澤, 尷尬地笑笑說道:“劉醫生, 是啊, 我現在是在取保候審階段,今天主要是來給張醫生和您送錦旗了,多虧你們救我狗命。”
其實他以前也沒有這么虛, 經常也會出去爬個山什么的,但是畢竟是大難不死,對身體的消耗很大, 雖然運氣好沒有留下永久的后遺癥, 但短時間內身體確實還比較虛。
在場年紀大一些的香客都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不是,現在的年輕人,怎么還有說自己是狗的。
突然對現在年輕人的口無遮攔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劉星澤也無語了一瞬,然后說道:“你現在身體還沒全好吧?其實沒必要大老遠爬這么高的山,先進去休息下喝口水。”
“應該的應該的。”秦冰連忙說道,然后把拐杖還給了那位好心的香客,又把自己定做的錦旗從那位香客的保鏢手里拿了回來。
錦旗其實還挺重的,秦冰爬山爬到一半自己都爬不動了,錦旗更是完全拿不動,那位好心的香客便干脆幫人幫到底,讓自己的保鏢幫忙拿東西了。
當然大概他也沒少在心里感嘆,現在的年輕人體力真是太差了,還不如他們這些老家伙。
這樣的想法雖然是在不知道秦冰才剛剛大病一場的前提下,但實際上看看這些爬山的中老年人精神矍鑠的樣子,倒也確實不算是錯,估計就算秦冰沒生病,體能狀態也不會有他們這么好。
帶著一行人往宮觀里走,劉星澤邊詢問秦冰,“你的案子現在什么情況啊?”
說到這個,秦冰也振奮了起來,說道:“警方根據我的舉報抓了不少人,聽說打掉了一整個走私的鏈條。我的律師跟我說,考慮到我的情節不嚴重,還有立功表現,他可以幫我爭取不起訴,至少也能判緩刑不用坐牢。”
同行的其他香客都是老狐貍,在路上就已經把秦冰的底細被盤問干凈了,此時聽到他這么說也不驚訝。
其實秦冰也不算是那種壞人,他主觀上確實沒有壞心,只是做事不考慮后果客觀上犯了錯誤。
之前在醫院接受審訊的時候,之所以胡攪蠻纏拼命辯解也是人之常情,人類總是趨利避害的,在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之后,秦冰肯定是不想去坐牢的,其實心里未嘗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后悔也肯定是后悔的。
現在和律師談過之后,秦冰心里也有數了,態度十分配合。
劉星澤對此也不意外,秦冰這件事情說小不小,說大也不算大,畢竟確實沒有對他們造成什么傷害。
他對秦冰道:“那就好,不過以后可別再養毒蛇了,對你自己對別人都是一種危險。養無毒蛇也要注意別讓蛇跑出去了,嚇到人也不好,挺多人都怕蛇。”
秦冰嘴上答應了,心里卻有點不服氣,他覺得蛇很可愛啊,其他人怕蛇那是他們的偏見。
劉星澤看出來了,他本來是不太想評價別人的生活的,但想想把秦冰救回來也有他的一份,畢竟是他把師兄請下山的嘛,而且秦冰還特意山上來道謝,目前看來也并不是那種不可救藥的人,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多說幾句。
他說道:“我知道你喜歡蛇,覺得蛇很好,家養的寵物蛇危險性也確實不高。但是恐怕這種東西是很難控制的,就像是有的人怕蟲子,有的人有密集恐懼癥,有些人恐高,不是輕易可以克服的。
“大家生活在一起,就要互相尊重。你在家里養寵物蛇,這是你的自由,帶出門如果好好關在籠子里也是可以的,別人對他指指點點那是他們的問題。但如果你讓它跑出去嚇到了別人,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對吧?
“而且就算你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你也要考慮你養的寵物蛇的安全,萬一蛇跑出去被別人或者別的動物傷了,你不擔心嗎?”
劉星澤言盡于此,至于秦冰聽不聽,他就管不著了,只是救過的一個病人而已,又不是人親爹。
總之最后,在香客們的熱情建議下,張長蘇、劉星澤和秦冰拿著錦旗拍了個合照。
順便一提,錦旗上寫著的就是——“妙手回春,救我狗命”。
劉星澤其實覺得有點尷尬,笑容多少帶點勉強。
相比起來張長蘇就淡定了許多,似乎并不在家秦冰在錦旗上寫了什么,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無波。
秦冰顯然是三個人之中笑得最開心的一個,裂開嘴露出的牙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看起來就非常陽光燦爛,身上背負的官司看起來并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影響。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雖然這段時間遭遇了很多,但不管是死里逃生,還是很可能不需要面臨真正的牢獄之災,對秦冰來說都不算是太差的消息。
至于他遭遇的這一切,本質上也是他之前自己作死帶來的結果,為自己犯的錯誤埋單,更是沒什么好抱怨的。
雖然沒有提前預約,但考慮到秦冰是來送錦旗的,上山之后短時間內也下不去,還是把他留在云來宮吃飯了,那些香客們也沒什么意見,也許是因為憐愛秦冰那虛弱的體質吧。
下午秦冰要和其他下山的香客一起下山,不過在他走之前,張長蘇給他摸了摸脈,又給他開了個溫養身體的方子,讓他下山之后自己去藥店里抓藥吃。
秦冰經歷過被張長蘇從鬼門關里拉回來的事情,對他的醫術自然十分信任,自覺地付了診金,當然中午的飯錢他也沒有少給。
雖然張長蘇說他不用給,不過秦冰知道其他香客都花了不少錢,覺得自己不能占這個便宜,而且他其實也不差錢,當初為了弄到那條闖禍的鼓腹咝蝰,他也沒少花錢。
鼓腹咝蝰本身當然不值錢,但是想要把鼓腹咝蝰從非洲活生生地弄到國內安全地送到秦冰的手里,這需要的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送走秦冰和一部分香客,劉星澤發愁地看著手里的錦旗,問道:“師兄,這面錦旗怎么處理?也放到陳列室里嗎?”
雖然不管怎么說都是秦冰的一片心意,但是這個畫風……和陳列室里的其他東西實在不太符合,就算是和其他錦旗比起來,也有些過于……跳脫了。
張長蘇淡定地看了一眼錦旗,平靜地說道:“也放到陳列室吧。”
“好吧。”劉星澤答應了下來,想了想把錦旗給卷了起來拿著往陳列室走去。
他想通了,放在陳列室也不代表一定要掛出來對不對?
好好的收藏在陳列室的柜子里,也是放在陳列室里,也不能說他們不重視這面錦旗嘛。
本來嘛,厲害的醫生收到的錦旗那么多,本來墻壁上也沒有那么多空間可以都掛出來,大部分被收藏起來不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雖然如此,但這面錦旗因為照片被拍了下來,還是在小范圍的圈子里人盡皆知了,不過也沒有引起太多的討論,畢竟現在年輕人總是不走尋常路,這面錦旗都不算多出格的。
就是常仁杰主任和孫惇醫生聽說之后,還說他們居然連道謝都落后了,從時間上來算,劉星澤是先救了常仁杰醫生,后面才知道了那個蛇傷患者秦冰的事情。
不過也不是常仁杰主任他們故意拖延時間,純粹是因為常仁杰主任切了肝之后,身體確實好沒有恢復好,這么高的山他們也怕爬不上來,別上山之后當場還得找張長蘇救命。
但他們也沒有拖延太久,差不多一周之后,兩人就聯袂上山了。
他們沒有和其他香客同行,或者說其實一開始是同行的,不過因為常仁杰主任的身體比較差,走的比較慢,他們也沒有勉強自己,就落在后面慢慢走了。
和秦冰相同的是,常仁杰主任的手上拿著一根登山杖,不過不是找人借的,是他自己提前準備好的。
他們也給劉星澤準備了一面錦旗,寫的是——“見義勇為,濟世救人”。
和秦冰的錦旗比起來,這可就正經多了,劉星澤就,也挺喜歡的。
這可是他收到的第一面錦旗,上次秦冰那個不同,那面主要是送給張長蘇,但這次是完全給他自己的。
當然這種救命之恩,常仁杰主任也不是說送個錦旗就過去了,他表示以后劉星澤有什么需要他做的盡管開口,他義不容辭。
送走常仁杰主任之后,張長蘇看劉星澤時不時瞄一眼手里的錦旗,不由笑道:“要不要把陳列室旁邊的房間收拾出來,你把錦旗掛進去?”
【作者有話說】
今天好點了,不碰不痛,但是吃東西的時候還是會痛,那種酸痛的感覺QAQ
感謝在2024-08-20 23:34:36~2024-08-22 19:27: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Vivian 20瓶;Q 3瓶;隨緣而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03章 道別
◎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春去冬來, 時光輪轉。
眨眼間劉星澤來云來宮已經三年多了,幾個月前他正式被云來宮列入門墻成為正式弟子,張安然還特意從天師府趕過來主持科儀, 可見對他的重視。
不過從張安然事后還在云來宮多住了一陣, 日常沉迷采集炮制草藥, 走的時候打包帶走了不少, 還有一些暫時沒有炮制好不方便長途運輸的草藥也叮囑他們一定要處理好之后給他寄過去這點來說, 很難說張安然來這一趟的目的到底是劉星澤還是這些草藥。
但不論如何,這都沒有影響劉星澤的好心情,他終于達成了一直以來追逐的夢想。
一路走來諸多不易,科儀結束之后, 他甚至沒有控制住自己抱著張長蘇哭,幸好張長蘇也沒有嫌棄他,其他師兄也都知道他的經歷, 了解他的不易,同樣并不會因此而嘲笑他, 都非常能夠理解。
除了玄門修行之外, 這兩年劉星澤當然也沒有放下農學和外科方面的學習。
在農學方面, 劉星澤已經把此前準備寫的生態農業相關的一系列論文都寫完發表出來了, 盡管還沒有博士畢業,但目前學界內部公認在生態農業方面,劉星澤就代表了權威, 他的一系列論文奠定了他在這個分支領域的地位。
此外,溫憲教授所領導的項目組對受靈氣影響的農作物的多種觀察研究總結都有了一些結論,并且推出了不少穩定的新品種, 不過鑒于對靈土因子的研究還沒有突破性的進展, 這玩意別的地方也沒辦法復制, 因此論文倒是沒怎么發。
為了給劉星澤保駕護航,劉家還專門成立了種業公司和溫憲教授合作,讓劉星澤沒有后顧之憂,也給項目組省了不少麻煩。
劉星澤自己也從此前單純種植市面上的穩定品種,到開始嘗試自己進行品種選育,不過在這方面,他還在研究之中,暫時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果。
在外科學方面,劉星澤現在已經能主刀做一些類似于肝切除這樣的高級別手術了。
不過他自認自己在這個領域還只是一個學習者,稱不上有什么建樹,即便他在簡單手術的技術操作上也有自己的想法,提出了一些小改動,對手術的操作簡便性和患者預后都有一定的幫助。
他現在也還是會定期去春城縣醫院做手術,之前給他做助手的辜傳慶和朱春芳都已經是主治醫師了,兩人也已經能夠獨立作為主刀醫生開展單孔腹腔鏡手術,劉星澤的助手也換了一波。
順便一提,之前劉星澤第一次在縣醫院看手術的時候見到的那個給辜傳慶做助手的笨手笨腳的小醫生,經過長時間的訓練,現在……至少也能做個還算中規中矩的助手了。
大概有些人在某些方面沒有天賦就是沒有天賦,再多的訓練也無法取得太大的進步,依然不能指望他能夠有什么主觀能動性和主刀醫生配合的多么完美無缺,但至少在普通的手術中不會拖后腿了。
春澄縣醫院開展單孔腹腔鏡手術之后,在附近的幾個縣城也打出了一些名氣,有不少附近的患者需要做小手術的,很多時候都愿意來春澄縣這邊,能做單孔腹腔鏡大家都不太愿意做三孔腹腔鏡。
而劉星澤本人也打出了一些名聲,很多患者都知道,春澄縣醫院有一位只做手術的醫生,做的手術患者預后都比較好。
劉星澤考出行醫資格證之后,春澄縣醫院就迫不及待地和他簽了合同,待遇非常寬松,就和他之前那樣,每周去做一次手術,隨時想要結束合同都可以,如今他也算是春澄縣醫院的正式醫生了,特聘的那種。
有了劉星澤,自己手下的辜傳慶和朱春芳也鍛煉出來了,副主任醫師常仁杰因為劉星澤的緣故對他的工作也非常支持,縣醫院普外科主任胡孝忠可謂是春風得意,在繼續經營自己的科室的同時,也在尋求個人在學術上的進步,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事業上蒸蒸日上的劉星澤呢,現在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去國家水稻種植研究基地找溫憲教授。
馬上就要到水稻收獲的時候了,溫憲教授特意讓他過去見見世面。
說起來這個世面劉星澤是還真沒見過,他對水稻沒什么研究,這幾年也基本上沒有接觸過水稻的種植,主要也是因為成澤山上并沒有水田。
倒是他的中草藥種植基地,這兩年種植的藥材種類和供應量都擴大了不少,現在也在國內的中草藥市場打出了很大的名氣,幫助了很多的人。
不過現在中草藥種植基地的產量暫時也沒有辦法繼續擴大了,這是現實條件的限制,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收拾東西對劉星澤來說沒什么困難的,雖然有生活助理,但劉家也并不想把孩子培養成那種沒有生活助理甚至不能生活自理的人。
真正讓劉星澤感覺到困難的是去找張長蘇告別的過程。
兩年的時間,劉星澤和張長蘇之間始終也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
不過劉星澤覺得他和師兄之間的關系,已經是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了,現在差的只是一個契機而已,只是這個契機在哪里,他暫時還沒有等到。
盡管分開之后并不會讓劉星澤感覺心神不寧,但是分開的過程確實讓人心焦,提出告別的過程更是讓劉星澤覺得心虛,好像自己是個拋妻棄子讓伴侶獨守空閨的渣男。
更巧合的是,張長蘇確實不太離開云來宮,似乎每次劉星澤出門的時候,他都在在云來宮等待著,只要劉星澤回來就能見到他,這就讓劉星澤覺得更心虛了。
雖然實際上,張長蘇不離開云來宮,只是因為他自己不想離開而已,什么等待,什么望夫石,都是劉星澤自己的腦補。
知道劉星澤要出門,張長蘇的態度一如既往的淡定。
并不是他對劉星澤沒有感覺,只是張長蘇的情緒就是比一般人更加平淡,波動更小。
而且他也從來都不覺得,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就要時時刻刻膩在一起。
盡管劉星澤似乎有些不務正業,但其實張長蘇還挺支持他去做自己喜歡也對社會對國家有益的事情的。
一個人的生命中,如果沒有愛情……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一個人的生命中,如果只有愛情,那就多少有點可悲了。
畢竟愛情的沖動總是會隨著時間退卻的,如果發現伴侶變得無趣,沒有任何的閃光點,這種沖動或許會褪色的更快,于是白月光變成了米飯粒,朱砂痣變成了蚊子血。
任何人總是要為自己而活,去努力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而不是為了別人,不管這個人是誰。
張長蘇自己不會選擇成為誰的附庸,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愛人是誰的附庸,哪怕對方依附的人是自己,這樣的人是無法吸引他的目光的。
所以……
“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張長蘇就像每一次一樣如此說道。
劉星澤坐在飛機上,看著舷窗外的云層,還在回憶張長蘇說話時的表情。
他其實并沒有很深刻的了解張長蘇所想要表達的心情,但是……
沒有關系,他們還有很多時間。
而且,有一點他是明白的,張長蘇覺得他就像現在這樣就很好,那就繼續一如既往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
劉星澤是第一次去這個位于夏國最南方的省份的農業育種基地,溫憲教授特意讓陳前來接機。
陳前現在已經博士畢業了,依然在繼續給溫憲教授當助理,他好像還挺適應這份工作,溫憲教授也習慣了有他的幫助。
走出機場前往停車的地方,劉星澤忍不住說道:“好熱。”
他從來沒有在這個季節來過南瓊省,以前來這邊就是和家里人一起過來度假,選擇的都是氣溫最舒適的季節。
但他一直以為,南瓊省的氣溫看起來沒有那么極端,還挺平均的,覺得南瓊省應該是個明南省一樣的氣候舒適,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的地方,現在……
劉星澤忍不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天氣預報,沒錯啊,氣溫雖然不算低,但也就是剛剛30度而已,為什么會這么熱?
他覺得以前遇到過的40度以上的極端高溫,好像也就差不多是這樣的,是他太久沒有受過熱了,還是這個氣溫哪里不太對勁?
陳前解釋道:“南瓊省的氣候就是這樣的,夏天的時候雖然氣溫看起來不是很高,但因為海洋水汽充足、濕度高,所以感覺就跟蒸桑拿一樣,體感溫度奔著四十度去。小師弟你稍微忍一下,上車開空調就好了。”
劉星澤抹了把額頭上已經冒出來的汗,一邊跟著陳前走,一邊抱著點微末的希望問道:“師兄,這種天氣應該不會很多吧?”
陳前露出了一個理解的表情,40度的體感溫度,吐出的話語卻是零下40度的冰冷無情,“不是哦,最近這段時間基本上應該都是這個天氣了。”
劉星澤不死心,又問道:“可是,我剛剛看到天氣預報說,明天開始都會下雨,下雨的話,氣溫應該會降低,天氣會舒服很多吧?”
陳前解釋道:“如果是在京城的話,可能大概就和你說的差不多吧。不過在南瓊省這邊的話,下雨只會悶熱而已,用他們這邊人的形容來說就是天上下開水,用你比較理解的形容來說就是,下完雨更像是在蒸桑拿了呢。”
【作者有話說】
昨晚腦殼疼的睡不著,醒來繼續疼,不過到中午的時候就差不多好了。
第204章 收割
◎你這是刻板印象。◎
劉星澤以前就對蒸桑拿這件事情沒什么興趣, 對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蒸桑拿就更加不感興趣了。
雖然在空調里確實舒服很多,可是沒用啊,他來南瓊省又不是來吹空調的, 是來收水稻的, 并不能一直呆在室內, 反而一天會有大部分時間都要在室外。
站在金黃色的稻田邊, 劉星澤遲疑地說道:“這個天氣, 室外作業人員都要放高溫假了吧?”
溫憲教授帶著個草帽,看著田間金黃色的稻浪,哈哈一笑,說道:“是啊, 但是農民沒有辦法呢。農作物的種植、養護、收獲,都有固定的時間,一旦錯過就會造成減產減收, 不管天氣如何,他們都不能等待, 甚至整因為天氣不好, 才更好抓緊時間。”
劉星澤默然。
他并不是不能理解農民的辛苦, 畢竟這幾年他自己也一直在種地, 但是怎么說呢,不同地方的農民面臨的情況都是不一樣的,和南瓊省比起來, 明南省的氣候是真的非常舒服。
而南瓊省也并不是最糟糕的,甚至于算不上糟糕,南瓊省的氣候條件對農作物的生長其實是非常有利的, 這也是國家選擇將最重要的農業育種基地放在這里的原因所在。
那些在極端的荒漠、戈壁、鹽堿地中種地的人才是真的困難。
劉星澤調整了一下草帽的系帶, 對溫憲教授說道:“那教授, 趁著現在時間還早,我們開始吧?”
溫憲教授對他指了指前面的那一塊田地,說道:“嗯,你只需要負責這一塊田就可以了,忙完就休息。也不用著急,并不是今天必須收割完,如果感覺有哪里不舒服,就去樹下陰涼的地方休息,那邊準備了解暑的飲料,千萬不要中暑了。”
雖然劉星澤覺得自己想要中暑應該也不太容易,不過并沒有反駁,點點頭對溫憲教授說道:“教授您也是,別勉強自己,等我這邊忙完去幫您也行。”
溫憲教授擺擺手說道:“不需要你幫忙,你把自己的工作做完就行。”
旁邊的繆寬厚也笑著說道:“劉師兄,你別說啦,教授不要別人幫忙的。”
他是當年和劉星澤同一年入學的溫憲教授的碩士生,現在已經碩士畢業了,繼續跟著溫憲教授讀博,當時和他一起入學的牟珊珊也是如此,現在也在這里。
和劉星澤不同,繆寬厚和牟珊珊每年都會跟著溫憲教授到這個育種基地過來參與實踐,對溫憲教授的情況也很了解。
溫憲教授如果不想,其實是完全沒必要自己參與收割的,他特意給自己安排這樣的工作,就是不希望自己脫離最底層的農民,希望自己在進行研究和工作的時候,真正能夠知道農民需要的是什么。
收割水稻這活劉星澤第一次干,在不少地方其實也已經實現機械化了,但機械化確實沒有普及到所有人,尤其是那些投入不大、資金不多的普通農民。
稍微適應了一下,劉星澤的速度很快就提了上來。
他熱是真的熱,現實中習武并不能讓他寒暑不侵,但累是確實沒感覺到累,他估計溫憲教授分配給他的工作量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就可以完成了。
這一點發現的不只是劉星澤自己,繆寬厚分配到的田就在劉星澤旁邊,他埋頭干了一會兒,抬頭一摸汗,轉眼就看到劉星澤負責的田里已經空了一大塊,頓時驚呆了。
而就在他吃驚發呆的時候,劉星澤又速度飛快地讓整齊的稻田空出了一小塊地方。
他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向分配的田和他挨在一起,因為進度差不多所以目前位置也很靠近的苗珊珊,震驚地道:“不是說小師兄是富二代嗎?”
牟珊珊也直起腰看了一眼,然后繼續收割,淡定地說道:“小師兄是富二代啊,咱們教授不是還和小師兄家里有合作嗎?燕樂集團就是小師兄家里的公司,你不是也知道嗎?”
繆寬厚知道啊,所以他更吃驚了,不可思議地問道:“為什么小師兄一個富二代,這么擅長干農活?!”
牟珊珊淡定地一邊收割一邊說道:“富二代就不能擅長干農活了?你這是刻板印象。”
繆寬厚也繼續干活,口中不太滿意地說道:“我覺得你在敷衍我,我很認真地表達困惑,你就不能認真地回答一下我嗎?”
兩人同門三年多,對對方已經非常熟悉,彼此的交情也很不錯,既然繆寬厚誠心誠意地這么說了,牟珊珊便也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決定好好回答他的問題。
“你看嘛,雖然小師兄是富二代,可是他親自種地都種了三年多了,你怎么會覺得他不擅長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繆寬厚陷入沉思。
雖然他依然不太能理解,但他倒是知道種地算是劉星澤的愛好。
算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深究了,畢竟如果再浪費時間的話,在天氣變得更熱之前,他恐怕沒有辦法完成自己的工作。
著急倒是確實不算很著急,溫憲教授大概也沒有指望他們自己就能完成全部的工作,大家現在也就是在體驗而已,后面還是會請專門的人過來幫忙收割,都是和育種基地合作過很多年的可靠的人選。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完成了,就他一個人還在磨蹭,那他不要面子的嗎?
最后第一個完成任務的果然是劉星澤,不過他也沒有馬上回去吹空調,而是在樹蔭下休息了一會兒。
雖然即便是在樹蔭下依然非常悶熱,但劉星澤體感覺得還是比在外面太陽直射舒服一些的,至少沒有那種被太陽炙烤的感覺了,那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塊巨大的肉,已經被烤的至少有五成熟了。
等到溫憲教授也完成收割,他才和溫憲教授一起回去。
別看溫憲教授年紀不小,但他干起活來比年輕人利索多了,現在走在回去的路上看起來也沒有多累,依然是一副輕輕松松的樣子,臉不紅氣不喘,而現在他的學生們還在地里吭吭哧哧地忙碌呢。
劉星澤和溫憲教授在室內吹了一個小時的空調,早上十點多其他人才陸陸續續地從外面回來,一個個灰頭土臉、汗流浹背的樣子。
溫憲教授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還是平時干活太少了,咱們這個行業,這樣子可不太行。”
劉星澤微微笑了笑,不做評價。
大家都回去洗漱整理了一下才回來,休息一會兒就可以吃午飯了。
這個時候南瓊省的太陽還是比較毒的,雖然還是早上,但紫外線依然十分強烈,有幾個人沒有做好防曬工作出現了皮膚曬傷的情況,其中就包括繆寬厚。
牟珊珊正在幫他涂曬傷藥膏,她一邊涂藥一邊無語地抱怨道:“不是早就跟你說過要做好防曬了嗎?你又不是第一次來南瓊省了,丟不丟人啊,你看第一次來的小師兄都沒事。”
繆寬厚辯解道:“那是因為小師兄很快就干完活了嘛。我也傳了長袖長褲的衣服啊,但這不是干活太熱了嘛,要是不撩起來,我不會被曬傷但是會中暑啊。”
牟珊珊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一下,她也是經常干活的,力氣不小,拍的繆寬厚咳嗽了兩聲,差點沒岔氣。
牟珊珊冷冷地說道:“所以讓你涂防曬霜啊!”
繆寬厚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小聲地嘀咕道:“我不喜歡那種黏糊糊的感覺嘛。”
溫憲教授笑呵呵地聽著他的對話,聞言點頭說道:“珊珊說的對,你么這些年輕人細皮嫩肉的,防曬工作該做就做,曬傷的感覺不好受吧。”
被曬傷的這幾位感覺身上火辣辣的,那滋味確實是不太好受。
……
作為農學生,需要自己下地干活是肯定的,但也并不是說每一個步驟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為。
溫憲教授把他們帶到這里來,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讓他們干活,體驗過收割水稻的艱辛之后,后面暫時就不需要他們下地了,不過溫憲教授也給每個人都布置了不同的任務,讓他們都忙了起來。
至于劉星澤則被溫憲教授帶在了身邊,帶他去看這一批水稻從育種到種植過程中所有的數據資料。
雖然水稻從播種到收獲也就是幾個月的功夫,但所有這些數據的數據量卻是非常龐大的,整理其實也比較枯燥。
因此在查閱分析數據之余,兩人也會時常休息出來走走看看,讓身體和眼睛都休息一會兒。
此時育種基地里的收獲還沒有結束,到處都是豐收的景象,看著就讓夏國人的DNA由衷的感覺到喜悅。
不過在這樣忙亂的季節,難免也偶爾會發生一些意外。
兩人散了一會兒步正準備回去的時候,陳前急匆匆地走過來,說道:“教授,有一個幫工好像是生了什么急癥,情況比較嚴重,現在已經叫了救護車,基地的醫生請假出去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劉星澤聽到立即問道:“人在哪里?具體什么情況?我過去看看吧。”
外科醫生確實是不太擅長處理內科的問題,遇到這種情況第一反應是叫會診,但沒關系,劉星澤同時還是個中醫,唯一擔心的是這里可能沒有中藥,不過也沒事,他現在針刺的技術也不錯,身上還隨身攜帶著針具,應應急應該是沒問題的。
劉星澤一邊走還一邊對陳前說道:“陳師兄,麻煩你讓人去我房間里拿一下醫藥箱,也許用得上。”
【作者有話說】
好煩,那沒什么時候能正常吃飯?!
都說了我咬不了硬的東西,我婆婆就非要做一堆硬的韌的,很難咬的東西煩死了!
第205章 院前
◎本地的流行病你不知道?◎
陳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劉星澤還是個有證的醫生,似乎中醫西醫都能看,連忙一邊在前面給他們帶路, 一邊用手機聯系了個人去劉星澤的房間里拿醫藥箱。
三人很快來到了基地里幫工的宿舍, 他們基本上都是本地居民, 對基地來說算是臨時工, 只有比較忙的時候才會請他們過來, 雖然時間不長,但工資著實不低,本地愿意來幫忙的人不少。
這里的宿舍雖然是專門給臨時工準備的,相對來說也比較簡單, 但并不簡陋,該有的東西都有,保證了幫工們在辛苦的勞作之后回到這里能夠得到良好的休息。
此時一間宿舍里, 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躺在宿舍的床上,胸口劇烈起伏呼吸急促, 有一群人正圍在他的身邊。
陳前連忙大聲道:“醫生來了, 大家讓一讓。”
劉星澤快步走到了中年男子的身邊, 一邊給他做檢查, 一邊問道:“他叫什么名字?具體是什么情況?”
旁邊跟他一個宿舍的工友說道:“他叫伊燁。剛剛突然說很暈,然后突然就這樣了,我們找人去了醫務室, 但是醫務室的醫生現在不在,接著我們就遇到了陳前博士。哦,對了, 剛剛伊燁還吐血了。”
“吐血?”劉星澤的手已經搭上了中年男子伊燁的寸口脈, 聞言眉頭一皺, 連忙問道,“什么樣的血?吐在哪里了?”
工友連忙把其他人給扒拉開,然后往地上一指,“就那個。”
劉星澤往工友手指的方向一看,頓時放心了不少,那是一口伊燁吐出來的痰液,痰中帶著些血絲,情況并沒有他剛剛以為的那么嚴重。
劉星澤收回視線看向伊燁的臉,換了一只手診脈,一邊叫道:“伊燁,伊燁,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只見伊燁眼神迷茫,焦點并不聚集在劉星澤的身上,對他的呼喊也沒有什么反應,看起來神志已經不是很清楚了。
劉星澤神色凝重地對陳前說道:“陳師兄,催一下去取我的醫藥箱的人。”
說完他也沒等陳前反應,又看向剛剛說話的工友,繼續問道:“你是和伊燁住在一起的?他是突然這樣的嗎?之前有沒有其他癥狀?”
工友遲疑地說道:“其實他幾天前下工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發燒了,當時我陪他一起去了醫務室,醫生給他開了退燒藥,還建議他回家休息。我也勸他來著,但他覺得就是普通發燒而已沒什么事,舍不得工資就沒走。
“這幾天他也偶爾會感覺到胸口悶悶的,有點心慌的感覺,我們都沒太當回事,以為是因為發燒沒好,再加上干活太累了的原因。然后就剛剛,他在外面干活的時候突然覺得頭暈、眼前發黑差點暈倒,我們就把他抬回來了,后面就是這樣了。”
劉星澤心里有數了,正好這個時候,去拿醫藥箱的人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了,劉星澤立即接過醫藥箱拿出針具開始消毒,并讓人幫忙把伊燁的上衣解開。
伊燁的情況非常危險,不過劉星澤之前也有過參與搶救的經歷,并不驚慌,手非常穩地進針。
隨著每一根針都準確地扎在穴位上,伊燁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緩了下來。
旁邊一直膽戰心驚屏息凝神看著的工友此時忍不住道:“醫生,伊燁的情況怎么樣?他沒事了吧?”
劉星澤卻凝重地道:“還很危險,救護車還有多久到?”
“我打電話過去問問。”陳前面色也很凝重,正準備出去打電話,就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頓時一喜,“好像來了。”
這里雖然是在育種基地內部,但內部也有車子可以通行的道路,緊急情況下救護車也是可以開進來的。
兩人說話的時候,已經有醫護人員急匆匆進來了,看到屋子里和患者的情況,都不由一愣。
劉星澤起身,從自己的醫藥箱里拿出了一張工作證給院前的醫生看,說道:“我是仁合醫院的醫生,現在暫時用針刺給患者穩定的病情,但是他的情況依然非常危險,這些針必須到醫院再取。我和你們一起過去,直接到附近的大醫院。”
院前醫生看了看劉星澤的工作證,愣愣點頭,他有點不明白,劉星澤工作證上寫的明明是普外科的醫生,為什么用中醫的急救手法,不過仁合醫院的名字還是很有分量,院前醫院又是剛工作沒幾年的小醫生,實在沒有質疑的勇氣。
劉星澤準備搭把手一起把人給抬到擔架上,見院前醫生傻傻的愣在哪里不動,頓時皺眉道:“你還愣著干什么?快來幫忙!”
“啊,是!”劉星澤此前在春澄縣醫院的時候一直做的是主刀醫生,帶出來的醫生也有好幾位了,進入狀態的時候還是很有上級醫生的氣勢的,院前醫生瞬間感覺到了一種被上級醫生支配的恐懼,本能地答應之后快速地按照命令行動起來。
在場的其他人也來幫忙,一起小心地把伊燁抬上了救護車,伊燁的室友也帶上伊燁的證件和手機一起跟著上了車,以便需要辦手續的時候可以幫忙。
在車上的時候,劉星澤看向這個工友詢問道:“通知伊燁的家人沒有?”
工友連忙點頭,“剛剛就已經給他們打過電話了,他們說會馬上趕過來。”
劉星澤道:“讓他們直接去醫院,到時候需要他們簽字,告訴他們盡快趕過去。”
院前醫生也連忙說了要去的醫院的名字。
此時伊燁已經被連接上了救護車上的監護設備,院前醫生也已經和要送往的醫院急診科通過電話大致說了下情況,其實也沒什么能說的,因為他自己都還沒搞清楚伊燁到底是什么情況。
掛了電話之后,院前醫生終于反應過來,戰戰兢兢地看向劉星澤詢問道:“老師,這個患者具體是什么情況啊?”
按照院前醫生在醫院的經驗來說,出現這種稀里糊涂連病人的情況都沒搞清楚的時候,就是他要挨罵的時候了。
但劉星澤并沒有想要罵人的意思,因為他的存在,而且趕時間,院前醫生確實沒有進行檢查和詢問判斷病情的機會。
正好現在有時間了,劉星澤覺得不能破壞院前醫生實踐的機會,便把伊燁的癥狀和基本情況以及此前工友所說的病史復述了一遍告訴院前醫生,然后道:“你判斷他是什么問題?”
院前醫生:“啊?”
又不是在醫院里大查房,怎么還帶提問的?
劉星澤不解地看向院前醫生,快點該檢查檢查該診斷診斷啊,發什么呆?
這個醫生是不是反應有點慢?
這樣真的適合做急診嗎?
劉星澤不免為了需要救護車的病人憂心忡忡起來。
院前醫生看起來比他更擔憂的樣子,遲疑地說道:“發燒轉成肺炎了?”
劉星澤:“???”
這個院前醫生顯然不是經驗多么豐富的類型,大概是某家醫院急診科隨意打發出來的,但是這是不是多少有點離譜?
診斷隨口就來嘛?甚至都沒有做過基本上的體格檢查。
雖然他留的針不能動,但是不動那些針有些檢查也是可以做的啊,就真的完全不檢查隨口亂猜嗎?
就這誤診率,他真怕這個院前以后出門診被患者投訴到哭。
院前醫生雖然不太擅長判斷病情,但似乎還挺擅長察言觀色,注意到了劉星澤微妙的表情,遲鈍地意識到似乎猜錯了,開始絞盡腦汁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那肺結核?”
劉星澤沒有興趣聽他繼續猜下去了,問道:“你是本地人嗎?”
院前醫生不太懂怎么突然變成閑話家常了,下意識點點頭,“是的老師。”
劉星澤又道:“那本地的流行病你不知道?”
如果是普通人,那確實可能不知道,但做醫生的,還是本地人,不清楚本地的流行病,就說不過去了。
劉星澤還不是本地人呢,來之前也多少查閱了一些文獻資料,這也是他能夠迅速對伊燁的病情做出判斷的原因所在。
本地流行病這個提示更明顯了,院前醫生的智商終于開始上線,回憶了一下劉星澤之前提過的伊燁的基本情況以及病史癥狀,靈光一閃道:“是鉤端螺旋體病!”
這回總算是猜對了,但劉星澤也沒有給出答案,只是說道:“在判斷患者的病情之前,做基本上的檢查是必須的,不能只聽同行或者患者的敘述。同行可能會有判斷錯誤,患者可能會說謊,這一點你的老師沒有教過你嗎?”
院前醫生低下頭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別罵了別罵了,已老實。
幸好此時救護車總算到了醫生,這拯救了院前醫生,不止是院前醫生,同車的工友也悄悄松了口氣。
別問無關人員的他為什么緊張,問就是學渣幻視了上學時期老師點名提問回答不出來的那種尷尬。
劉星澤跟著下了車,幫忙把患者推進了醫院的急診大廳,快速對交接的醫生說明了患者的情況和他的基本判斷,在確定醫院這邊已經準備好急救設備和措施之后,才將針取了下來。
效果也立竿見影,在全部的針被取下來之后,患者的情況肉眼可見的變得嚴重了起來,呼吸急促,并且急促地咳嗽起來,連接的監護設備也開始發出警報。
在場沒見識的醫生來不及驚訝幾根針怎么會有這么神奇的效果,便急匆匆地開始忙碌地搶救起來,行床被快速往搶救室推,留在外面的劉星澤只聽到主持搶救的醫生大喊,“家屬來了沒有?快去讓家屬簽字!”
第206章 公衛
◎不是經常有患者給你送錦旗嗎?◎
把人交出去之后, 劉星澤收拾了一下針具,剛坐下來喘口氣就接到了陳前打過來的電話,順手接了起來, “陳師兄。”
陳前:“小師弟, 你們那邊現在情況怎么樣?去的哪個醫院?”
劉星澤便說了醫院的名字, 又道:“現在伊燁已經送進去搶救了, 他的家屬也來了, 搶救的具體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陳前道:“那小師弟你在醫院等我一會兒,正好我也要過去,到時候一起把你捎回來。”
“好,那我在醫院等陳師兄你過來。”劉星澤本來是打算自己打車回去的, 育種基地的位置比較偏僻,他們來的又不是最近的醫院,因此距離還是有點遠的。
不過既然陳前也要過來, 劉星澤自然也不介意就在這里等他。
其實他還是有點擔心伊燁的病情,如果他的判斷沒錯的話, 伊燁的情況還是比較嚴重的, 搞不好會有生命危險, 既然救回來的, 也很有可能會留下終生的后遺癥。
鉤端螺旋體病是一種知道的人不算很多的傳染病,城市里生活的人們不太容易遇到,比較容易發生在農業工作者、屠宰和養殖業工作者、礦業工作者、野外工作者這些群體之中。
一般來說, 鉤端螺旋體病其實并不是什么嚴重的疾病,大多數人即便感染也是輕癥,經過治療之后基本上不太會留下后遺癥, 還有些人甚至完全沒有癥狀, 都不會知道自己感染過。
但如果是重癥患者, 則情況非常危險,嚴重的很有可能會危及生命。
伊燁的情況屬于肺出血型的鉤端螺旋體病,這種類型在鉤端螺旋體病中是比較少見的,但致死率非常高,根據報道的病例可能達到了50%-70%。
并且這種類型的鉤端螺旋體病一旦進展到了中后期,病情的發展就會變得很快,患者很快就會出現多臟器器官衰竭的癥狀,尤其是腎衰竭。
在之前給伊燁查體的時候,劉星澤就發現他的身上已經有不明顯的黃疸癥狀,情況不容樂觀。
之前劉星澤用針刺的方法暫時控制了他的病情發展,但也只是給他延緩了病情的進程,給他爭取了更多的搶救時間,到底能不能救下來,還要看醫生的水平以及他的身體的狀況。
除了擔心伊燁自己的情況之外,劉星澤也在考慮育種基地稻田工作的管理問題。
水稻收割的季節本來就是鉤端螺旋體病的多發流行季節,在稻田中勞作的人在接觸到被鉤端螺旋體污染的水之后,如果身上有傷口或者眼睛、口腔黏膜直接接觸到污染水,就有被感染的風險。
育種基地那邊在水稻收割之前確實已經把稻田里的水放掉了,這能夠極大的降低收割水稻的人感染的概率,但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感染的概率依然存在。
育種基地這邊倒是有準備一些勞保用品,包括防護服和手套之類的,但很多幫工嫌麻煩并沒有在上工的時候并沒有穿防護服,基地方面也疏忽大意,對此沒有進行嚴格管理。
劉星澤其實也有些自責,不是說他需要為伊燁的生命負責,只是基地的其他人不懂,他作為醫生是應該能意識到的,更何況在來之前他還查過文獻資料,知道這邊是鉤端螺旋體病的流行區域,但他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意識。
即便自己并不是公共衛生方面的工作者,劉星澤也覺得是不太應該的。
在劉星澤復盤的時候,陳前總算開車趕到了醫院,他先去見了伊燁的家屬,表達了基地對伊燁的關心,并表示醫藥費方面如果伊燁是工傷基地會全額報銷,即便伊燁不是工傷,他們也會提供一些幫助。
安撫完家屬,陳前才找到了獨自一人在旁邊坐著的劉星澤,見他情緒不太好的樣子,問道:“小師弟,你還好嗎?”
劉星澤剛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聽到陳前出聲才發現他來了,抬頭道:“陳師兄,你幫忙事情了嗎?”
陳前點頭道:“嗯,小師弟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劉星澤站了起來,道:“那我們走吧。”
陳前看了一眼還顯示搶救中的搶救室緊閉的門,和劉星澤一起往外走,當然他也在醫院里留了人,事情有新的緊張會馬上通知他。
上了車,陳前才問道:“小師弟,這個伊燁具體是什么情況?剛剛我問了他的家屬,他們也不情況情況,只知道自己簽了很多文件,也不知道具體簽了什么,但伊燁一直沒有出來。”
劉星澤道:“我的判斷是鉤端螺旋體病,具體是什么情況,還要等醫院那邊的檢查結果。”
陳前一愣,“鉤端螺旋體病?這么說應該是在基地感染的了?”
作為農業工作者,陳前自然是知道這種病的,雖然其實他沒怎么遇到過,但至少也聽說過。
之前劉星澤給伊燁診斷和搶救的時候,陳前也在旁邊,聽到了伊燁的工友說的話,從這些情況判斷,伊燁應該是幾天前就感染了,但當時只以為是普通的發燒,也沒有重視,拖延了幾天直接發展成了重癥。
雖說這其中確實也有他自己沒有引起重視及時治療的原因在,但更大的責任毫無疑問肯定是基地這邊的,基地這邊的醫生也同樣沒有重視,只當做是普通發燒處理了,最重要的是他是在基地感染的。
另外鉤端螺旋體病本來也不是說好好休息就不會發展成重癥了,伊燁的首診醫生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導致他沒有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治療,這肯定是基地的責任。
劉星澤點頭道:“對,應該就是這樣沒錯。”
陳前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也意識到了其中的管理漏洞。
如果說這次伊燁雖然感染了鉤端螺旋體病,但只是輕癥的話,可能還不會引起重視,但現在,如果說伊燁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險,事情顯然就很嚴重了。
陳前嘆了口氣說道:“看來回去得和教授好好說一下這件事情了。”
以前沒出事也沒覺得,現在出事了,他才意識到,這其中的安全隱患其實很大。
劉星澤嘆了口氣,也說道:“其實如果基地管理嚴格一點,應該是不會出這種事的。”
兩人都不再說話,回去之后一起去找溫憲教授說了這事。
溫憲教授對基地本身是沒有管理權的,不過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這里,基地方面肯定也要重視他的意見。
最重要的是,這次的事情,也確實給基地敲響了警鐘,他們也意識到如果不做好管理,再發生這種事情,后果不堪設想,便也從善如流嚴格加強了管理,在參考了劉星澤的意見的同時,還專門邀請了相關的公共衛生專家過來幫忙。
后續劉星澤就業沒管了,他到底不是搞公共衛生的,不管是中醫還是外科醫生,都只能根據醫學上的東西一共一些相對專業的建議,但具體要怎么搞,公共衛生領域的專家才是專業。
更何況,劉星澤這次來這里,是跟著溫憲教授來搞學術的,而不是來幫基地搞公共衛生的,碰到了事情他當仁不讓,但在其他人能夠做得更好的情況下沒必要越俎代庖。
值得慶幸的是,那個叫做伊燁的幫工,因為劉星澤搶救及時,并幫忙控制病情給搶救爭取了時間,最后不僅保住了性命,器官衰竭的情況也并不嚴重,并不會影響以后的生活,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之后就可以出院了。
醫療費方面基地也進行了全部覆蓋,另外還給了伊燁一筆賠償。
伊燁出院之后和家人一起到基地來專門感謝了劉星澤,還和劉星澤說了他以后的打算。
雖然這次的病并沒有給伊燁留下嚴重的后遺癥,但確實十分后怕,家人也不愿意伊燁以后繼續做這種重體力勞動的工作了。
正好這次基地給了一筆不算少的賠償,伊燁和家里人商量之后,打算拿出來開一家小店,也能掙點錢養家糊口。
送走伊燁一家人之后,劉星澤長長舒了口氣。
也沒別的,就剛剛那樣的場面,讓他感覺有點頭皮發麻,不過總算結束了。
溫憲教授也在,看他這樣不由失笑搖頭,道:“他們倒是趕的時間正好,再晚一步我們就要離開南瓊了。”
劉星澤道:“教授,您就別笑話我了吧。”
溫憲教授道:“你還沒適應這種場面呢?不是經常有患者給你送錦旗嗎?”
這倒是真的,劉星澤早就不是以前那個醫學菜鳥了,這兩年收到的錦旗都已經把他在云來宮的那個小房間的墻掛滿了,但這種場面他覺得自己大概很難適應。
以前在醫院收錦旗的時候還好,有其他人幫忙應付,這次……溫憲教授盡在旁邊看他笑話了。
知道再逗劉星澤就要炸毛了,溫憲教授轉移話題道:“你的論文準備的怎么樣了?”
劉星澤便也順勢道:“嗯,數據收集的差不多了。”
說到這個,倒是劉星澤有些愧疚了,他雖然跟著溫憲教授讀研,但確實分了很多精力到別的地方。
修行也就算了,這一點溫憲教授一開始就知道,但后來還有醫學和其他領域的學習,說起來對溫憲教授來說確實有些不務正業。
但溫憲教授從來并沒有因此對他有所指責,反而十分包容。
溫憲教授這樣的人精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了劉星澤的心思,道:“別想太多了,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好好寫論文吧,我希望今年的畢業生名單上能夠有你的名字。”
第207章 婚宴
◎這位怎么也不像是搞農學的。◎
夏農大農學專業直博生的學制一般來說是4年的。
但在實際操作過程中, 并不是卡的那么死的。
就像是本科生也能提前畢業或者因為修不滿學分不得不延期畢業。
博士生這種事情就更加常見了,雖然實際上確實是延畢的比較多,能夠提前畢業的是少數中的少數。
劉星澤今年如果能畢業就是提前一年, 他自己倒是不太在意, 不過溫憲教授覺得他就吃虧在讀博的時間太晚了, 起步的時間就比別人晚, 就算條件好也不能繼續耽誤下去了, 還是得抓緊時間。
即便劉星澤自己對這些東西無所謂,溫憲教授一片拳拳之心為他的前途著想,他也不能不知好歹。
因此回到云來宮之后,劉星澤就閉關開始寫論文, 連縣醫院那邊的手術都暫停了。
一直到論文初稿出來,劉星澤才出關。
把論文初稿發給溫憲教授之后,劉星澤立即又收拾東西飛往京城, 國際生態農業學術對話論壇即將在京城召開,劉星澤作為生態農業領域迅速崛起的專家, 早就已經收到了邀請。
落地之后他先回了一趟家, 然后就是拜訪了溫憲教授, 后面他還有其他安排, 準確的說是參加親戚的婚禮。
婚禮的主角是劉星澤的族弟,要說關系有多親戚那也沒有,如果劉星澤不在京城也不是非要參加, 但既然他都回來了,不管怎么說也是同宗,上溯四代兩家的祖輩還是親兄弟, 不去參加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用母親陳冰的說法, 就是讓劉星澤去湊個數就行了, 不需要他做什么。
更幸運的還是劉陽澤家的雙胞胎姐弟,他們已經上小學了,直接用需要上學的借口搪塞不用去了,雖然小學想要請個假還是比較簡單的,但劉家人都覺得一個外八路的親戚結婚,沒必要讓兩個孩子特意請假,小學怎么了?小學階段的學習也很重要的!
劉星澤就沒辦法的,只能一邊羨慕侄子侄女,一邊乖乖呆在家里讓造型師收拾自己。
許久沒見兒子的陳冰也在陪他說話,把自己的近況說的差不多了,劉星澤在陳冰進入下一個話題之前問道:“媽,這個親戚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我以前怎么沒聽你們說起過。”
陳冰道:“你這幾年都不在京城當然不知道啦,他們家祖上是你曾祖父的親弟弟,在當年戰亂的時代,你曾祖父堅持留在國內和國家一起共渡難關,而他弟弟則帶著分到的家產帶著家人遠赴海外在國外發展,這幾代發展的也還算可以。”
劉星澤挑眉,“原來是這樣,難怪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咱們家還有什么國外的親戚,應該他出國之后和咱們家就沒有往來了?”
陳冰道:“對,你曾祖父對他的做法有意見,再加上當時的通訊條件也沒有現在這么好,一直就沒有聯系過對方。后來我們國家打贏了,你曾祖父也沒有想過去找他們,等你曾祖父去死,下一代就更加沒有什么感情,只當沒有這門親戚了。”
劉星澤表示理解,在國家危難的關頭拋棄了祖國,這樣的人他很難有什么好感,這門親戚說出去丟人,確實不如當做沒有。
他又問道:“那他們不是在國外發展了嗎?怎么又要回來辦婚禮了?”
陳冰悄悄翻了個白眼,說道:“這些年國外的經濟也不景氣,他們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在家里國內發展的越來越好,市場也大,他們眼饞了唄?前兩年他們家就把一部分產業搬回了國內,還特意找上了咱們家想要尋求合作,你又不在家,這事就沒跟你說。”
主要這也不是什么讓人開心的事情,所以劉家人市場和劉星澤聯系,但才不會浪費時間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呢。
陳冰是真的不喜歡這家人,本來他們把產業搬回來對國家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陳冰雖然不喜歡和他們打交道,但也沒什么意見,關鍵是這家人上門求人,還沒有個求人的態度,趾高氣昂的。
他們劉家是愛國商人,又不是冤大頭,所以這個合作自然至今沒有談攏。
但不管怎么說,買賣不成仁義在,而且雙方不管怎么說都是親戚,他們也不可能因為生意沒有談攏,就直接和對方撕破臉,關系也就這么一直不冷不淡地維持著。
然而合作不合作是一回事,親戚關系是另外一回事,親戚家的婚禮他們肯定還是得參加的。
這其中的事情陳冰也不想和劉星澤說太多,免得他覺得糟心,只是說道:“咱們家和他們家的關系也就那樣,你也不用給他們什么面子,如果有人招惹你,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陳冰這話倒是讓劉星澤愣了一下,母親這個態度都不是一般的不客氣了,看來他們家和那家人的關系還不只是就那樣,而是實在不怎么樣。
不過如果說對方自己都不介意在自家人的婚禮上鬧事,劉星澤就更加不會在意這一點了,笑著說道:“我知道了。”
劉星澤做完造型,一家人一起坐車前往婚禮現場。
兩家人說是親戚,但實際上關系也沒有那么近,都隔了四代了,來參加婚禮也就是和一般的賓客一樣,去幫忙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到場的時間和其他客人是一樣的,和主家打過招呼之后,劉星澤很快就在賓客之中找到了何露。
何露剛剛和父親一起和人應酬完,疲憊地躲在角落里玩手機,就感覺到自己背上被人拍了一巴掌,不過她倒是也沒嚇到,一下子就猜出來是劉星澤了。
別問他怎么猜出來的,問就是從小一起長大,多少年的朋友了,她認不出誰也不可能認不出劉星澤。
無語地轉身也拍了劉星澤一巴掌,何露道:“這么久沒見,一見面你就嚇我啊?”
劉星澤理直氣壯地說道:“哪有嚇你?我只是和你打個招呼而已。這么久沒見,你現在變化很大啊,有點職場精英那味道了。”
何露聞言也上下打量了劉星澤一番,口中說道:“你當我想啊,這不是年紀大了,多少也能理解我爸了嗎?他就我一個女兒,我總不能真的讓他辛辛苦苦搶到手的家產,又還給那些糟心親戚。倒是你,有個靠譜的哥哥真幸福,這些年看起來也沒什么變化。”
劉星澤道:“那也沒辦法,誰讓何叔叔沒給你生個兄弟姐妹呢。”
何露嘆了口氣,不想聊這個話題,正好看到正在招待客人的新郎,下巴朝哪個方向點了點,道:“今天的新郎好像還算是你弟弟?”
劉星澤糾正道:“是族弟,關系很遠了。”
何露當然知道,實際上劉家和這家人之間的糾葛,一直在京城的她,知道的比劉星澤都多,聞言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吧,你這個族弟也是學農學的。”
這個劉星澤還真不知道,仔細打量了看起來細皮嫩肉還很白的族弟一眼,覺得這位怎么也不像是搞農學的。
要知道即便是開了掛的劉星澤,因為經常下地沒少曬太陽的緣故,整個人也黑了不止一個度,當然他的顏值擺在這里,即便膚色偏黑,也并不影響他的英俊,反而讓他看起來顯得更加陽光帥氣了。
不過他的這種形象,確實不太符合國內上流社會的審美就是了,但劉星澤自己不在意就無所謂,也沒什么人會在劉家人面前說三道四的。
看出了劉星澤的想法,何露笑道:“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學什么就真的認真去學啊,人家就是去鍍金的。”
劉星澤露出了不太理解的表情,“鍍金選擇農學專業?”
是他早就沒有在圈子里混了的緣故嗎?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以前富二代鍍金難道不都是選擇什么金融啊、經濟學啊、管理學啊之類的,再不濟還有文學、政治什么的,農學是什么新流行?
何露現在是真的有點忍不住想笑了,“你是真的不了解你家這門親戚啊,他們家在國外就是搞農業的,在漂亮國有很多大農場,選擇農學專業,顯然是想要進入家族企業啊。”
劉星澤對這家人的情況也不至于真的完全不知道,聽到何露這樣說就有點反應過來了,若有所思地道:“他是次子啊。”
何露點頭道:“不僅是次子,他和他們家老大還不是一個媽生的,現在他們家老大都已經在公司里站穩腳跟了,以后他們家的熱鬧還有的看呢。”
劉星澤也想起來了,陳冰確實跟他說過,這家人現在的當家人前后娶了好幾任妻子,可以想想他們家的人際關系會有多復雜。
不過劉星澤對此也不是很關心,反正和他以及他們家都沒什么關系。
何露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湊到了劉星澤的耳邊,低聲說道:“我跟你說,他們家還有一個大八卦,我聽說今天的新娘根本不喜歡劉雷,而且還已經心有所屬,是被逼無奈才答應嫁給劉雷的。搞不好今天的婚禮,會有好戲看呢。”
劉星澤愕然道:“總不可能會有人來搶親吧?再說了,現在都是法治社會了,如果新娘真的無論如何都不愿意嫁給劉雷,她家里也逼不了她,最后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
何露聳聳肩,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道:“你要這樣說倒也沒錯,本質上還是舍不得家里給的東西放棄了感情。不過,今天會不會有人來搶親,還真不太好說呢。”
第208章 視頻
◎我覺得我現在就能報警。◎
劉星澤搖了搖玻璃杯中的……普通果汁, 淺淺喝了一口,問道:“看起來,你知道什么內幕?”
何露做到了劉星澤的旁邊, 壓低聲音說道:“也不算是什么內幕吧, 更準確的說, 我吳義政聽到了新娘意中人的暗中謀劃。”
這樣說著的時候, 何露的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顯然對那位意中人的謀劃非常感興趣。
劉星澤挑眉道:“那位意中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要告訴我他真的想要搶親,這戲碼有些惡俗了啊。”
何露笑容更燦爛了,邊笑邊道:“確實有點惡俗,不過精彩就行了。雖然是放在小說里我大概也不太愛看的劇情, 但是出現在現實里的話,不是還挺有趣的嗎?至于到底是什么劇情,我就不能提前告訴你了, 提前知道劇情樂趣就少了一半了。”
劉星澤無語,將杯中的果汁一飲而盡, 道:“那還真是遺憾, 你的樂趣已經少了一半了呢。”
何露嘿嘿笑著說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只能我來獨自承受這一切了。”
劉星澤有些懷疑地看了她一眼, 道:“你不會也參與其中了吧?那樣你可就把他們家給得罪死了。”
婚禮上被人搗亂,還是當著這么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的面,對這家人來說可算是顏面掃地了, 想要遮掩都遮掩不過去,一定會恨死搗亂的人。
何露舉起酒杯擋住了自己過于夸張的笑容,輕聲說道:“這和我有什么關系?我只是個旁觀者而已, 會得罪死他們家的只有今天的新娘家還有新娘的意中人而已。”
既然何露沒有摻和, 劉星澤也就不管了。
至于新娘和他的意中人, 人總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
再說了,他也不知道新娘和那個意中人到底是什么情況,說不準早就給自己找好了退路。
至于新娘的家人,賣女求榮的人家,也沒什么值得同情的。
比起這個,劉星澤其實對何露剛剛說的,這家人在國外是做農業的這一點更感興趣。
不管是以前學經濟學的時候,還是現在學農學的時候,劉星澤對國外的那些糧食公司都沒什么好感。
那些國外的糧食和種業公司用各種手段操控其他國家的命脈的事情,他可沒少聽說。
如果說工業是一個國家的基礎,那么農業就是一個國家的命脈。
只有強大的工業基礎,才能讓國家發展的強大,基建、武器、航天等等各個領域都需要在工業的地基上發展起來。
但沒有農業,沒有糧食保障,一個國家一定會陷入崩潰,因為所有這一切的根本都是人,而人不吃飯會死。
那些國外的大糧食公司,最擅長的,就是用這樣的方法,讓一個國家的政治、經濟等方方面面陷入崩潰,然后落入他們的掌控之中,成為他們予取予求的本質上的殖民地。
夏國無數農學先輩的努力,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實現糧食的自給自足,讓十幾億的夏國人不必在糧食上受制于人。
如今這個目標已經初步實現了,但在農業領域,夏國也依然有很多受制于人的地方。
就像是在工業領域的那些卡脖子技術一樣,農業也有,畜牧業的種苗、種植業的種子,并不是所有優質的資源,他們都能夠不依賴于進口。
同樣的,也像是在工業領域一樣,一代代農學人的努力,也正在一項項地突破,甚至從進口變成出口,這也正式他們這一代農學人努力的方向。
說的簡單直白一點就是,讓夏國人吃飽吃好。
也正因此,劉星澤對這些有國外背景的農業公司,心里是十分警惕的。
盡管之前陳冰說的是他們家是因為在國外發展的不好又眼饞國內的市場才回國發展的,但背地里有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心思,帶著什么不能讓夏國知道的任務,誰知道呢?
劉星澤還在思索著回去應該和溫憲教授問一下這家人的公司的背景,也許還能找京大的經濟學教授也是劉星澤本科的老師李金文教授打聽一下情況的時候,婚禮已經開始走流程了。
他回過神來,和何露對視一眼,兩人低聲說了幾句話就各自分開,到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坐下。
劉星澤自然是和其他劉家人坐在一起的,因為他們家和這家人是親戚的緣故,坐的桌子也比較靠前,同桌的還有這家人的幾個其他親戚。
舞臺上新郎的父親致辭感謝了來賓之后,新郎和新娘出場走花路,在舞臺上互相告白、交換戒指、乃至于親吻,一切看起來十分正常,還挺浪漫,搞得劉星澤還有點困惑,何露說的搶親環節怎么還沒開始,畢竟這婚禮流程差不多都快走完了啊。
果然新郎新娘也已經下了舞臺,新娘去后面換衣服,她需要把沉重華麗不方便行動的婚紗換成輕便一些的禮服,然后再和新郎一起逐桌給來賓敬酒。
而這個時候,舞臺上的大屏幕開始播放事先拍攝剪輯好的vlog,按照觀里,視頻的內容應該是新郎和新娘的甜蜜經歷,雖然這兩位是聯姻彼此之間據說也沒什么感情,這玩意還是能演出來的。
劉星澤對這種還不如偶像劇的片子沒什么興趣,低頭給自己倒了杯飲料的時候,就聽到會場里傳出了好幾聲驚呼,然后就是低低的竊竊私語,聽起來好不熱鬧。
“我去……這么刺激。”這句聲音很低的話是坐在劉星澤旁邊的堂哥劉有澤說的,劉星澤也聽得非常清楚。
“怎么了?”放下手里的飲料瓶,劉星澤抬頭看了一眼,就看到大屏幕上精彩的一幕。
原來此時大屏幕上播放著的并不是新郎新娘的甜蜜過往,男主角倒是確實是今天的新郎,但女主角就和今天的新娘沒有一點關系了,甚至還有很多個……
屏幕上播放的是新郎浪蕩的感情經歷,從背景和女主角的容貌來看,應該都是發生在國外的事情,一開始還還算相對比較純情,最多也就是在酒吧里或者其他場合接個吻什么的,到了后面甚至出現了不允許在公共場合播放的限制級內容。
劉星澤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低聲吐槽道:“考慮到現在現場的人數,我覺得我現在就能報警舉報他們傳播yhsq物品。”
旁邊的劉有澤本來也被這尺度驚的目瞪口呆,聽到劉星澤的吐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后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免得被別人注意到,畢竟這場面實在有些尷尬,他可不想演主角。
劉有澤的親爹劉如高看了自己的糟心兒子一眼,嘆了口氣想想覺得也不是不行,雖說這么大年紀了對象也不找,正經事也不做,但至少還算潔身自好,不用擔心他在外面亂來,也不需要太擔心他給家里惹事。
視頻都放了幾分鐘了,也不知道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沒有把視頻給關掉,總不可能是他們就喜歡給人看自家兒子的限制級片子吧?
賓客們竊竊私語的時候,視頻總算是被關掉了,但也差不多該播放的都播放完了。
賓客們表情詭異,而今天結親的兩家人,臉色更是難看的可怕。
劉有澤在劉星澤耳邊小聲道:“星澤,你覺得新娘家會不會翻臉啊?”
雖說看起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但正常來說,新娘和新娘的家人看到這場面肯定是忍不了的,搞不好當場悔婚,也不會有人說他們什么,畢竟就片子上播放的新郎的前女友的數量,套用一句古詩詞就是“后宮佳麗三千人,鐵杵磨成繡花針”。
反正劉有澤覺得,如果新娘是自己的女兒……好吧,他這個年紀生不出這么大的女兒,那就如果新娘是自己的妹妹好了。
如果新娘是自己的妹妹,劉有澤是絕對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他也不是那種封建的覺得有個前女友還有過※生活就不干凈了的人,但這個前提是,得是那種正常的數量啊,有個兩三個他都能覺得是正常的,這數量……說一句“濫@交”絕對沒冤枉。
如果自己的妹妹嫁給這種人,他還真擔心對方又什么那方面的疾病,搞不好還會傳染給妹妹。
就算對方沒有染病,劉有澤也不覺得狗改得了吃屎,這種人結婚之后真的能收斂起來,忠于家庭了嗎?反正他是不信的。
劉星澤看了眼新娘娘家人的位置,發現他們雖然臉色難看,但并沒有想要站起來走人的意思,新娘的母親確實不見了,估計是去找新娘了,不過……要他們悔婚,估計是夠嗆。
再結合何露之前跟他說過的內容,這家人本質上就是賣女求榮,根本不在乎女兒的幸福,恐怕是不可能會悔婚的,就是不知道新娘知道之后會怎么想了。
就像是劉星澤想的那樣,后面并沒有發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新娘的家人并沒有鬧,新郎家則是草草把事情給遮掩了過去,兩家人一起匆匆結束了這場婚宴鬧劇。
賓客們則是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離開了會場,不過體面人也是人,離開會場之后,賓客們臉上的笑容馬上變得奇怪了起來,可以想象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這兩家人都會是京城上流社會私下交流的話題。
劉有澤一出來就摸出了手機,本來是打算和自己的朋友分享一下自己剛剛遇到的刺激的事情,結果他的朋友先給他分享了一個視頻,正是他們剛剛在婚宴上看到的視頻的馬賽克版!
第209章 傳播
◎他們動作挺遲鈍的。◎
劉有澤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連忙一把拉住了劉星澤,急切地道:“星澤你快看!”
因為已經出了會場的緣故,這次劉有澤的聲音并沒有控制稍微有點大, 周圍其他還沒有離開的人也聽到了, 紛紛朝他們看了過來。
劉如珩和劉如高也聽到了劉有澤的聲音, 都皺眉朝他看了一眼, 劉如高道:“多大年紀了還咋咋呼呼的, 就不能穩重一點嗎?”
劉有澤覺得自己很冤枉,這種事情誰能穩重的起來嘛!
他就不相信,現場這些看起來穩如泰山的長輩們,心里沒有在八卦今天的新郎劉雷的情史。
劉有澤干脆把視頻拿給劉如高他們看, 口中說道:“爸,你們看看就知道了,真不是我不穩重, 而是這事就穩不住!”
他說著,視頻已經開始播放了, 除了多了許多馬賽克之外, 和剛剛在婚宴現場看到的視頻一模一樣。
也許是因為就是不在意, 也許是因為女主角都是外國人的緣故, 發布視頻的人完全沒有給人臉打上馬賽克,每個人的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視頻還沒有放完,劉如珩和劉如高就皺起了眉頭, 讓劉有澤把視頻關了,他們對劉雷的大尺度視頻可不感興趣。
劉如高問道:“這視頻你從哪里來的?”
周圍其他還沒有離開的人也聽到了視頻熟悉的聲音,全都不約而同地放慢了腳步, 豎起耳朵聽他們的對話。
劉有澤道:“我朋友發給我的啊, 這個視頻現在網絡上傳的到處都是。”
他這樣說, 劉如珩和劉如高就心里有數了,沒有再問什么,加快腳步離開了這里。
其他人也都若無其事地加快腳步離開,既然是網絡上到處都有的視頻,那他們上網就能看到了。
劉有澤綴在長輩們身后,拉著劉星澤說悄悄話,“星澤,你說這事是誰干的呢?這家人要被氣死了吧。”
這么一出之后,這家人不僅成了上流社會的笑話,估計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會成為整個夏國網絡的話題,說不準還會有什么名梗出現,徹底遺臭萬年。
劉星澤知道是誰干的,不過他也不確定何露的消息來源是什么,能不能說出去,便也假裝不知道了。
不過出來之前他也還真沒料到,那個新娘的意中人居然還會把視頻發到網絡上。
他之前在婚宴現場說早了,這視頻要是不打馬賽克,才是真的需要報警的程度,估計對方也是清楚這一點并不想被警方請去喝茶,所以才全都打了馬賽克,不分對話還做了消音處理。
劉星澤現在有些好奇,這些視頻那個人到底是怎么拿到的,時間線似乎是從好多年前就開始了,對方總不可能那么久以前就在關注劉雷了,畢竟那會兒劉雷還沒回國,都不認識新娘呢。
這個答案劉星澤還是從何露那里知道的。
謎底已經揭曉,何露也就不繼續和劉星澤打啞謎了,直接說道:“新娘的那個意中人是個計算機高手,那些視頻一部分是劉雷自己拍的,還有一部分是看不慣劉雷的人在公共場合弄到的監控視頻。但是只要出現在網絡上的東西,那個人就能弄到手。”
劉星澤了解了,寫作“計算機高手”,讀作“黑客”。
雖然黑客肯定是違法的,但如果對方只是用來做這種事情的話,似乎也沒什么好說的,甚至對方還遵紀守法地給不能播放的畫面和聲音打了馬賽克呢。
劉星澤道:“我看今天在現場,新娘的家人沒有悔婚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在發現網絡上都是這些視頻之后有沒有別的想法。那個人是想要新娘放棄劉雷和他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啊。”何露在鏡頭前一攤手,道,“不過我聽到的內容,對方好像也不是非常執著,感覺就是不甘心咽不下這口氣吧。如果新娘能當機立斷,也許他們還有可能,如果這樣都不愿意反抗自己的家族要和渣男在一起,那也就只能尊重祝福了。”
劉星澤了然,如果這種情況下,家里都不愿意放棄這次的聯姻,那新娘只要不是智障也該明白家人對她沒有什么感情可言了,在這種情況下她依然選擇順從的話,也可以看得出來是明明白白的選擇了利益,既然如此,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
他倒不是覺得這樣的選擇需要被非議,也稱不上不道德,新娘只是選擇了她想要的生活而已。
不過劉星澤確實不覺得這是一個聰明的選擇,也不覺得新娘如果真的選擇和劉雷在一起,以后能過得好。
劉星澤還在思索的時候,何露突然說道:“我剛剛刷新了一下,這件事情的熱搜已經消失了,而且不是慢慢降的,而是一下子從熱搜榜上消失的。”
劉星澤回過神來,淡淡一笑道:“他們家出手了吧,讓這種熱搜一直掛在上面,也確實挺丟臉的。”
何露一邊快速敲打著鍵盤,一邊對劉星澤道:“應該是,各個網站的視頻也都被刪除了。”
劉星澤笑道:“他們動作挺遲鈍的。”
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撤熱搜、刪視頻,都已經在網絡上沸沸揚揚熱議了幾個小時了,視頻該傳播的也都傳播的差不多了,該看過的人都看過了,甚至于很可能有那種嗅覺比較敏感的樂子人還會第一時間下載或者錄屏,視頻刪了也沒用。
何露也笑道:“畢竟是剛從國外回來的,對咱們國內互聯網的潛規則不太了解吧。”
事實也確實就像是他們兩人說的那樣,雖然劉雷家花了不少錢想要把事情給壓下去,但實際上這件事情的傳播度已經很高了,他們花錢撤熱搜刪視頻只會激起網友的逆反心理,反而讓更多的人知道了這件事情,對這件事情產生了興趣。
熱搜上不去,他們就私下討論。
某些詞被屏蔽了,他們就用首字母縮寫,用別稱。
這種對抗強權的感覺,這種討論不讓討論的內容的偷感,讓網友們欲罷不能,還給視頻的主角劉雷取了很多綽號。
當然也不乏有人去深扒視頻主角的身份背景的,女主角各種各樣并且都是國外的,一時之間也扒不出來,于是更多的網友把目光放在了男主角劉雷的身上。
劉雷家這兩年在國內實在算不上低調,相反為了宣傳自家的公司,沒少活躍在公共的視線之中。
劉雷這個次子雖然暫時還沒有參與公司的經營,但同樣也不低調,他們家甚至還會專用把他作為一個宣傳的點,畢竟他的學歷確實是挺能唬外行人的,看起來就很專業的樣子。
實際上,在一眾學金融學管理的富二代之中,出來一個學農學的還是很獨特的一個宣傳點,也容易博取大眾的好感。
但當初宣傳的時候有多高調,現在這個視頻出來反噬就有多嚴重,網友們很快就確定了劉雷的身份,接著就有人去扒他家公司的情況。
國內其實還好,他們家的產業剛剛往國內轉移了一小部分,時間不長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但雖然夏國互聯網有墻,也但從來不缺乏翻墻出去看世界的網友,更何況還有本身就在國外的留學生之類的,扒拉外網的東西,了解劉雷家的公司在國外的經營情況找他們的黑料,那更是不在話下。
而劉雷家,本來也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白蓮花。
或者說,在資本主義國家,真的指望資本家干干凈凈才是在開玩笑。
他們本來就是特權階級,讓特權階級不用自己的特權,得是有多天真才會產生這種想法啊?
在西方世界,劉雷家這種夏國裔本身是比較吃虧的,但他們的財富決定了他們有資格躋身高層,即便不是其中最頂尖的那一批。
而為了攫取更大的利益,各種臟事他們也沒少做,夜路走多了,自然也不可能全都藏的好好的沒被發現,只是爆出來的那些要么就是證據不足,要么就是雖然惡心人但并沒有違反當地法律的做法,才讓他們能夠抑制逍遙法外而已。
如果說劉雷的視頻還有一部分人為他辯解,覺得他只是風流了一些,但人家有錢,和視頻里的那些女主角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當時劉雷又是未婚,這也算不上什么道德問題,頂多算道德瑕疵。
但人生在世,又有誰是道德完人呢?有瑕疵也不算什么問題。
那么當劉雷家公司做過的這些事情都被扒出來之后,除了極少數人,大多數人就都是一面倒的討伐了,其中當然也不乏讓劉雷家的公司滾出夏國的言論。
實際上劉星澤并不覺得這些在網絡上發聲的人,真的都對劉雷家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肯定有一部分人只是不敢違逆大眾的輿論但心里其實不當回事的,甚至還會有一部分人甚至是推崇他們的做法的。
但無論如何,目前大勢所趨就是如此。
劉星澤倒是不認為僅憑這件事情就真的能夠讓劉雷家離開夏國放棄在國內發展的計劃,畢竟和名聲比起來利益算什么,而且劉雷家在國內只要沒有違法犯罪,夏國為了一貫的經濟政策,也不可能把人家給趕出去,這關系到國家的信譽。
可網友的抵制,肯定也會對劉雷家公司在國內的經營狀況產生不小的影響。
比如現在,劉雷家公司的股價就已經產生了不小的波動。
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劉雷家公司的資產至少蒸發了有幾千萬,單位是美金。
第210章 耕地污染
◎實際我還是博士在讀。◎
劉雷身上發生的這件事情, 他們家一開始其實是沒有太當做一回事的。
就像是剛開始的輿論一樣,很多人都覺得這只是風流韻事而已,甚至稱不上是什么道德問題。
實際上, 劉雷一家畢竟已經在國外生活了很多年了, 現在回國也就是幾年的時間而已, 并且這幾年也并不是一直都在國內生活, 他們的思維方式還是國外的那種思維方式。
在國外, 男性的這種視頻確實稱不上是什么大事,對于視頻里的那些女性來說,甚至也是如此。
可能會有很多人感興趣,畢竟是名人富豪的事情嘛, 但是會因此而抵制他們家公司的人,肯定是很少的。
但國內的輿論環境卻是截然不同的,夏國的文化環境對這種事情到底是偏向于保守的, 對道德的要求水平也相對來說更高一些,名人富豪的道德瑕疵本身就容易引起公眾的不滿。
劉家人簡單粗暴捂嘴的動作, 本身就容易引起網友的憤怒, 原本的小事都有可能會變成大事, 更何況這事對網友來說原本也不算是小事。
其實如果劉家人更聰明一點, 就應該先拋出別的事情吸引大眾的眼光,比如說明星緋聞之類的,然后趁著公眾的目光轉移的時候, 在不動聲色地讓輿論的熱度慢慢的消退。
這樣一來,大家甚至都不會懷疑是他們家出手了,只會覺得是正常的熱度下降, 接著再冷處理上一段時間, 劉家人擺出躺平任嘲的態度, 或者劉雷出現道個歉說一聲自己年少輕狂不懂事做出浪子回頭的樣子,這件事情自然也就過去了。
偏偏劉家人選擇了最糟糕的處理方法,直接引爆了輿論,把事情推到了最糟糕的境地。
事情后續的發展劉星澤就沒有繼續關注了,他只是在第二天給溫憲教授和李金文教授各打了個電話大致了解了一下劉雷家公司的情況,知道他們家的體量不大,國家也有在關注,目前看來并不會給國家帶來什么麻煩,他就沒有再管了。
在家里宅了兩天之后,劉星澤帶上了溫憲教授借給他的兩個助手去參加生態農業的那個學術論壇了,這兩個助手就是劉星澤同屆的師弟師妹繆寬厚和牟珊珊。
既然是論壇,自然是有主題的,本屆論壇的主題基本上就是利用生態農業減少化肥農藥的使用以保護耕地。
實際上,這也確實是目前農學界,尤其是搞生態農業的農學家非常關心的一個問題。
很多普通人都不了解的是,全球耕地污染的情況非常嚴重,或者用更加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很多原本肥沃的耕地變得貧瘠,有些耕地不再適合種植農作物。
現代化肥和農藥的使用,確實讓糧食產出變得更多了,但全球人口的饑餓問題依然并沒有解決,這其中固然有一些政治上的原因,但耕地污染和退化的情況依然不容小覷。
如果這樣的情況繼續發展下去,那么到了未來的某一天,地球上將不再有適合種植農作物的土地。
這樣的未來也許是非常遙遠的,但卻是可以預見的。
這樣遙遠的未來,普通人或許不需要考慮,也沒辦法考慮,因為在考慮未來之前,人們總是先要考慮當下的,首先要讓現在的人吃飽穿暖,這也是為了學界明明知道化肥農藥對耕地的危害性,但依然還是要繼續使用它們,這是權衡利弊的考量。
但同樣的,作為農學領域,尤其是生態農業領域的學者,他們是走在人類最前沿領域的人,這些問題是他們必須考慮的。
他們有這樣的責任和義務,去思考如何解決,去考慮人類的未來該何去何從。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科學家的責任,尤其是頂尖科學家的責任,就是必須去看到人類未來的危機,想辦法去解決它。
繆寬厚和牟珊珊被灌輸了滿腦子這樣的思想,緊張兮兮地跟在劉星澤身后看著會場里的學者們。
劉星澤已經知道了他們如此緊張的原因所在,不由感到哭笑不得。
這樣的想法當然是正確的,危機也是確實存在的,但還沒有到刻不容緩的地步,科學家們也一直在想辦法解決,實際上生態農業也確實是一個十分被看好的解決方案。
生態農業的提出,關系到很多方面,比如說人類飲食質量的提升和飲食健康的保證,比如說農藥的使用對生態環境的破壞,這兩個其實也是當前被提到更多的。
在國內人們會更加關注飲食的健康,而在國外至少大環境是會更加關注環保的。
雖然劉星澤覺得國外的環保很多時候更像是一種政治口號和斂財的手段,不可否認確實有關注環保的人,但是這些人決定不了什么事情。
至于耕地保護,或者說對耕地污染本身的關注,即便是在學界,目前來說也稱不上是什么熱門的方向。
作為代表人類智力和知識尖端的科學家,他們也確實有這個義務看在全人類的前面,但所有人還沒有發現問題的時候,先去想辦法解決問題。
但實際上,很多時候解決問題的方案并不只是學術問題,方案的執行關系到很多東西,而這些東西,都不是科學家能夠決定的。
當然啦,要先有個方案這是沒問題的,不過即便只是一個方案的提出,也不是一次高峰論壇就能確定下來的。
這次的高峰論壇很重要,但又沒有那么重要。
對繆寬厚和牟珊珊這兩個才剛剛半只腳踏入學術圈的人來說,想太多是沒有意義的,心態放平,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才最重要。
“先入座吧。”這個場合也不適合他長篇大論,劉星澤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輕聲說道。
前面幾排的座位都是有名牌的,劉星澤的座位就在最前排,作為他的助手,繆寬厚和牟珊珊也在前面混到了兩個位置。
在劉星澤旁邊的是來自漂亮國的著名學者格蕾絲·格林,在劉星澤嶄露頭角之前,她對生態農業的研究是走在國際最前沿的,可以說是這個領域的執牛耳者。
格蕾絲·格林的很多論文劉星澤都去讀過,其中的不少觀點都讓劉星澤感覺耳目一新,得到了很多的啟發。
有時候劉星澤也不得不感慨,雖然漂亮國不怎么樣,但他們確實家底厚實,有時候讓人十分嫉妒。
心里這樣感慨著,劉星澤伸出手對格蕾絲·格林打了個招呼,“格林教授,我是劉星澤,久仰大名。”
格蕾絲·格林自然也讀過劉星澤的論文,或者說劉星澤每一篇生態農業方面的論文她都讀過。
其實格蕾絲·格林和劉星澤是認識的,只是此前沒有見過面,都只是通過郵件的方式進行交流,并且一開始是格蕾絲·格林讀了劉星澤的論文之后主動先給他發的郵件。
雖然劉星澤在實質上可以說是搶奪了格蕾絲·格林的地位,但在這方面,格蕾絲·格林是一個很有涵養的人,看了劉星澤的論文之后并沒有因此而對他產生嫉妒的情緒,反而如獲至寶,非常高興生態農業領域出現劉星澤這樣的后起之秀。
實際上,格蕾絲·格林和劉星澤這兩年這方面的交流并不少,彼此之間也可以說是互相促進的關系。
讀了劉星澤的論文之后,格蕾絲·格林自己也產生了很多新的想法,之前遇到的一些瓶頸也是迎刃而解,這兩年也寫出了幾篇非常有價值的論文。
劉星澤也同樣如此,盡管他自己有著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豐富的經驗,但也不是說真的就全知全能了,格蕾絲·格林也有很多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想法,同樣給了他很多的啟發,讓他的論文更加完善。
因此兩人的關系還算是惺惺相惜,第一次見面彼此之間看起來便一份已經十分融洽,并且自有一種默契在里面。
兩人寒暄了幾句,格蕾絲·格林的目光落到了繆寬厚和牟珊珊的身上,含笑問道:“劉博士,這兩位是你的學生嗎?”
突然漲了一個輩分的劉星澤連忙解釋道:“他們是我的師弟和師妹,繆寬厚和牟珊珊,今天暫時充當我的助手。格林教授,實際我還是博士在讀。”
“咦,原來是這樣啊。”格蕾絲·格林教授確實感覺十分驚訝,因為論文作者署名只注明了單位,但沒有注明作者在單位擔任的職位,考慮到劉星澤在生態農業領域的建樹,盡管劉星澤看起來非常年輕,但格蕾絲·格林教授依然覺得他應該是教授或者副教授。
“是的。”劉星澤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盡管他可能是論壇正式邀請的與會者之中職位最低的(根本沒有職位),但他的成就確實明明白白的,“他的老師主要研究的領域是育種學,我也正在寫這方面的畢業論文。”
“原來如此。”格蕾絲·格林教授并沒有太把劉星澤的學歷當回事,不過她倒是覺得劉星澤應該把全部的精力放到生態農業方面,而不是在別的地方浪費時間,但她也沒有交淺言深地說出來。
頓了一下,格蕾絲·格林也給劉星澤介紹她帶過來的兩個學生——馬爾薩斯·亞當斯和夏國裔學生劉雷。
是的,就是那個劉雷,前兩天限制級視頻在網絡上瘋狂傳播的男主角,劉星澤的那個據說也學了農學的族弟,剛剛結完婚的劉雷。
他原本是坐在格蕾絲·格林教授的另外一側最遠的地方的,劉星澤之前的注意力一直在格蕾絲·格林教授身上,是真的沒有注意到他,此時突然看見不由微微一愣。